安室先生依旧非常温柔地接待着顾客,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
这几天里,我一直在疑惑一个问题——
我对安室先生做出来的各种奇怪行为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的啊?
比如移动安室先生,给安室先生送礼,有事没事就戳他一下……
“……”
我不忍再回忆。
唔,作为一名普通的咖啡店服务生,遭遇到这样的超自然事件,应该……不可能会这么淡定吧?
起码也会惊慌失措一段时间?
或许只有咖啡厅里的情况才会与这个游戏相连,而里面的人不会受到影响?
我觉得野崎君的朋友们说的话不无道理。
偷窥了一个礼拜后,我没发觉任何异常。
倒是有一次差点被安室先生发现!
那天我为了隐蔽,特地穿了一身黑色,却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
……还好我躲得很快。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安室先生如此警惕凌厉的眼神,感觉像在看什么危险的猎物一般。
然而,真正推动我再去试试那个游戏的,是我妈妈的一个电话。
“宝贝梦子!好久没和妈妈打电话了啊!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在野崎家吃完最后一顿饭后,我在楼下散步,接到了远在奈良的妈妈打来的电话。
我:“最近在期末,不过马上就要结束了,可以放暑假了。”
妈妈:“期末加油哦宝贝!哦哦对了!你最近有去见裕也吗?我本来想给他寄点特产,但是他前段时间好像是出差了,我就先寄给你了~”
我随手捡起了地上的空瓶子,丢进垃圾桶里:“不过我最近没什么空去见他,他好像工作也很忙,等我考完吧。”
“好的好的,裕也可是你唯一一个在米花町的远房表亲了,亲戚就是要多走动才会熟!”
妈妈应了一声,“不然你一个人在那里租房子上学,妈妈很不放心的啊!”
风见裕也是我的一个非常非常远房的表亲,是一名公/安/警/察。
远到什么程度呢。
在经过无数个亲戚牵线搭桥后,我才拿到了这个据说“离我的大学非常近”的远房亲戚的联系方式。
我俩第一次见面时,风见裕也满脸纠结地用手机里的亲戚称呼计算器查了半天。
最终,他艰难地给我们的关系下了定义:“你叫我表哥就行了。”
于是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又聊了几句闲话,妈妈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小梦子也有礼物噢!爸爸妈妈之前给小梦子买了个小礼物!”
我:“嗯?什么礼物?”
妈妈:“我们家的服装品牌最近又小赚了一笔~妈妈看你的社交动态里经常有一家咖啡店的食物照片——”
我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说的该不会是——”
妈妈:“我们前段时间就随手把那家店盘下来啦!!之前忘了告诉你~”
我:“……”
我:“…………”
我:“那家店是不是叫——”
【当前地图:波洛咖啡厅】
走在炎热的街道上,点开游戏,看着熟悉的咖啡厅平面图,我心中分外惆怅。
今天安室先生不在店里,正在工作的店员只有榎本梓。
原来那个被别人摆弄店员和店内设施的倒霉老板竟、是、我、自、己。
“……”
我开始在心里仰卧起坐。
既然对安室先生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也不会耽误波洛咖啡厅做生意,那我要不就……再试试?
风见裕也恭敬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降谷零。
降谷零扫视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做的不错,风见。”
两人又严肃地交谈了几句。
眼看着工作内容差不多已经汇报完毕,风见裕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主动拿起了菜单,推荐道:“降谷先生想点什么?这家店的中辣洋葱肥牛好像很不错。”
降谷零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想不到你现在对美食还挺有研究。”
风见裕也面不改色地递过菜单:“前段时间和一个表亲来这里吃过,她很懂这些,给我推荐的。”
“行,那我就点这个吧。”
降谷零随意地翻了翻菜单,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游走。
风见裕也见缝插针地提议:“这家店的冰淇淋苏打也很好喝。”
闻言,降谷零唔了一声。
风见裕也立刻紧张地正襟危坐,左右环顾:“怎么了降谷先生!是有哪里不对劲吗!还是——”
降谷零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微笑,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紧张。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表亲的点单偏好蛮耳熟的。”
瞥了一眼降谷零有些复杂且兴致缺缺的表情,高情商下属风见裕也识趣地咽下了那句已在嘴边的“真巧啊那人是哪位”。
他在脑海中快速翻阅了一遍《职场高情商对话1000例》,话锋一转:“降谷先生等会儿是要回那家咖啡厅吗?我开车送您。”
降谷零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他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用了,我等会要单独出去一趟。”
风见裕也:“!!!”
瞥见风见裕也再度染上紧张神色的脸,降谷零叹了口气:“只是去遛狗——最近都没怎么带哈罗出门。”
他饶有兴趣地揶揄了对方几句:“你也别时时刻刻都绷得这么紧了,现在是下班后的时间。”
风见裕也满面肃然,义正言辞:“好的降谷先生!!我会照做的!”
降谷零:“……”算了。
菜上的很快,没过多久,桌上便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在风见裕也隐隐透露出期待的热切眼神中,降谷零试了一口洋葱肥牛。
……确实好吃。
降谷零下意识地开始思考能不能把这道菜也加进波洛的菜单里。
看见上司满意的表情,为了维持良好的用餐气氛,风见裕也再度遣词造句了一番,没话找话道:
“我那个表亲就在附近上学,之前经常来这里吃饭,有时就会叫上附近的我,我们都觉得味道很不错,所以我今天才邀请您在这里会面。”
降谷零喝了一口冰淇淋苏打,感受着苏打的清爽口感:“你们关系还挺不错的。”
风见裕也:“啊,一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说到这里,风见裕也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快地说:“她之前还跟我说,来这里吃饭是因为这里身材好的帅哥美女很多,很适合提供绘画素材。”
降谷零:“……”
他埋头吃了一口咖喱,抬眼时却发现上司又露出了那幅复杂的神情。
风见裕也:这,这是可以说的吗.jpg
察觉到对面的风见裕也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降谷零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个表亲的日常喜好也蛮耳熟的。”
静默了片刻,降谷零哂笑了一下,状似无意地询问:“那个表亲是你的……?”
风见裕也很有眼力见地接话:“我远房表妹!”
“…………”
话音刚落,风见裕也发现上司的表情愈发复杂。
对方甚至还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风见裕也:这是可以说的吗.gif
降谷零:“…………”
降谷零又喝了一口冰淇淋苏打,感受着碳酸饮料在自己口中叫嚣的活力。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是巧合吗。
还是太久没有遇见了。
少女漫画中经常会出现诸如此类的情节。
比如突然天降一个奇妙的游戏,女主通过这个游戏和男主产生了关联,坠入爱河balabala什么的。
嘿嘿,没准我就是少女漫主角!
我跃跃欲试地点开了垂涎已久的抽卡系统。
这次倒是进去的很顺利。
抱着赌狗心态,掐着玄学时间点,我战战兢兢地点了“十连”的按键。
然后是一阵酷炫的过场动画。
……十张都是毛利小五郎喝酒睡觉看电视的R卡。
我不信邪,又抽了十发。
这次更离谱,五张完全没见过的路人R卡,另外五张R卡……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小学生江户川柯南???
我:“??”
奇怪的不只是突然出现的小学生五连拍,还有另外一点——
我从未往这个游戏里充过一分钱,但是却莫名其妙地能够抽卡。
嘛,毕竟我都已经在玩一个找不到任何存在痕迹的游戏了,那么,哪怕我在游戏里没有任何氪金痕迹就能够一直抽卡,也很正常吧。
……没准扣的钱就是波洛咖啡厅的盈利额呢。
管他呢,反正已经是我们佐佐木家的店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又抽了十发。
……这次还是十张江户川柯南的R卡。
我:“……”
这就是没有保底的游戏吗.jpg
我已经有十五张小学生的R卡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摸清了他衣柜里的所有私服穿搭。
这时,游戏弹出了一个提示框。
【您已抽取三十次,可获得一次强娶的机会。】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卡面。
安室透穿着白衬衫,正躺在河岸边的草地上。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的脸上,衬得安室透本就俊秀帅气的脸庞更加耀眼。
白衬衫的扣子没有扣好,领口大敞,他的锁骨隐约可见。
有些透光的白色布料还隐隐勾勒出他劲瘦有力的身材线条。
“…………”
我情不自禁地吹了声流氓般的口哨:“哇哦。”
【请问您是否要强娶?】
我狂按YESYESYES。
【恭喜你获得SSR“萌宠趣事”】
【解锁降谷零个人恋爱线部分剧情】
我:“!!!”
我:“嘻嘻。”
安室君的卡好好看!
梦中情卡!
我可以!
……不过,降谷零是哪位?
我想了想,觉得游戏和现实毕竟有差距。
可能是出错了吧。
我放大了这张卡的卡面,仔细欣赏了一番。
话说,这个已解锁的恋爱剧情要怎么观看啊?
没看见有播放的选项啊。
“……?”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要走的那条路挂上了“施工”的告示牌。
我打算往左边走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大堆哄闹地踢足球的小学生。
“……”
我决定往右边走。
一路都很奇怪。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米花町的道路一般,但凡遇到岔路口,通常都只有一条路能走。
不知不觉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稍显凉爽的河边。
……等等,河边??
我四处环顾了一圈,发现有点像刚刚抽到的那张卡的背景。
OMG,不会这么巧吧。
我试探性地往河岸边走去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小狗从我脚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
它白白净净,脖子上还挂着牵引绳,一看就是和主人走散的小狗。
它嗅了嗅,又转了几个圈,便趴在我投射在地面的影子里不动了。
还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往左边走了一步,它也跟着挪了一步。
我往右边走了一步,它也跟着挪了一步。
然后扑通一声躺了下来。
我:“…………”
我一时间被钉在了原地。
怎、怎么回事?狗狗碰瓷?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快有人高的浓密树丛附近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个清冽的男声:“哈罗?哈罗?哈罗?”
树丛里怎么突然出现热情打招呼“Hello”三连的人???
这里不是霓虹吗??
我斟酌了一会儿,礼尚往来道:“哈罗?空尼奇哇?Hello?How are you?”
听到我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声音顿了顿。
随后,一个人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面容俊秀帅气,穿着白衬衫,领口大敞,锁骨隐约可见,有些透光的白色布料还隐隐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身材线条。
头发上还沾上了几片树叶。
“??”
卡面显灵啦??!!
我大惊失色:“安、安室先生???”
江户川柯南觉得很怪。
自从那天在波洛咖啡厅见到了瞬移和芹菜料理飞天后,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作为名侦探的头脑和逻辑。
毫无头绪。
到底是什么原理??
怎么做到的???
平心而论,虽然他的足球技术也有出神入化的超·能·力效果,但是比起降谷零身上发生的堪称“魔法”的情况,柯南自认为在魔幻程度上还是比不过对方。
在这一个礼拜里,他不着痕迹地去波洛咖啡厅探查了好几次。
无事发生。
而且,那个日/本/公/安的表情还有种说不清的莫名复杂感。
好像夹杂着三分失望,两分期待,四分烦闷和一分无奈。
柯南借着用童言童语和榎本梓畅聊的机会,默默地观察着在不远处擦桌子的降谷零。
降谷零低头查看桌面。
降谷零拧了拧抹布。
降谷零突然转头朝玻璃外看去。
降谷零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浅笑。
但是被名侦探江户川柯南察觉到了!
——就是现在!!!
柯南猛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是街对面的树丛。
柯南垂眸,伸手想要调试一下眼镜,以在最短时间内掌握最多的信息。
忽地眼前一暗。
降谷零突然凑过来,开始擦他面前的桌子。
高大的身影把柯南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柯南:“…………”
降谷零笑眯眯地看着他:“又来吃饭啦。”
柯南:“…………昂。”
是名侦探也推理不出的怪异。
榎本梓觉得很怪。
曾经的老板很少出现,而新换的老板也神龙见首不见尾。
“榎本小姐~这个店我是买给我女儿的~以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她噢~”
接到这样的电话后,榎本梓一直在等待新任老板的出现。
“安室先生,你说我们的新老板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榎本梓扭头看向正在调制咖啡的安室透。
安室透低着头,正在往杯中倒牛奶:“嗯……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吧。”
榎本梓笑着点了点头,端起眼前放着美味三明治的餐盘,刚打算往顾客区走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
安室透抬眼:“怎么了?”
榎本梓用食指点着下巴,有些疑惑:“说起来,之前经常来的一个女孩,很喜欢安室先生——”
安室透倒牛奶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
“——的三明治呢。”
榎本梓眨了眨眼:“可她最近这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过了呢。”
然后,她看见安室透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安室透:“应该是有别的地方吃饭了吧。”
榎本梓开玩笑道:“不愧是安室侦探!是推理出来的吧~”
安室透开始在咖啡上拉花。
是一颗完美漂亮的爱心。
他语气漾着微妙的笑意:“是啊。”
毛利兰觉得很甜。
“最近这段时间,安室先生看起来正处于恋爱中诶!”
说出这句话后,她发现柯南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她解释:“你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吗?”
对方露着半月眼,一脸仿佛听见工藤新一突然出现在大街上的表情:“……啊??!!”
毛利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柯南,看来你还是不够懂恋爱这件事啊。”
柯南:“…………”我很懂!
毛利小五郎觉得很怪。
他把一切怪事都归于昨晚喝酒喝太多。
嗯嗯,肯定是幻觉。
灰原哀觉得很怪。
课间,江户川突然神秘兮兮地小声问她:“灰原,你之前有没有见过很奇怪的事情啊?”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理了理头发,眼神牢牢地锁定在面前的时尚杂志上:“变小。”
江户川柯南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更奇怪一些的!”
瞥见周围的小学生们投射来的好奇视线,他自知理亏,又压低了声音:“瞬移和物品凭空飞天,你觉得这能用什么科学原理解释吗?”
灰原哀的眼神开始移动。
她毫无波澜地看了江户川柯南一眼。
灰原哀:“…………”
灰原哀:“……你脑子也变成小学生水平了吗?”
严格说来,这并不是我本周第一次见到安室先生。
……毕竟我还经常去波洛咖啡厅对面偷看来着。
但这是我本周第一次近距离地见到他。
对于在离咖啡厅十万八千里远的河岸边也能相遇这件事,相比起我的尴尬与震惊,安室透则显得游刃有余许多。
“真巧啊,好久不见,佐佐木小姐。”
他语气轻快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有些紧张地攥着手机,做贼心虚地把手放在背后:“真、真巧啊,在这里也能遇到你呢。”
安室透紫灰色的双眸里满是亲切,语气疑惑:“你好久没来过波洛咖啡厅了,是最近太忙了吗?”
我顺坡下驴:“……嗯嗯,最近都在朋友家一起吃饭。”
安室先生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是佐佐木小姐非常要好的朋友呢。”
我硬着头皮:“是、是的。”
“……”
相顾无言。
平日里,大家都说佐佐木梦子是一个活蹦乱跳废话一堆的冷场终结者。
但事实上,我面对暗恋对象的时候,屁都放不出一个,安静如鸡。
我本以为“能随口说出什么高情商话语暖人一整天”的安室先生会主动打破这沉默的尴尬,但对方却没有任何要解围的意思。
安室透只是笑眯眯地垂眸,直视着我的眼睛。
他很高,背对着阳光时,隐隐有种压迫感。
倏然和衣衫大开的暗恋对象在空无一人的河岸边面对面聊天,我的视线下意识地四处乱窜。
天真蓝啊,安室先生的脖颈线条真修长。
草真绿啊,安室先生的瞳色真好看。
水真涩啊,安室先生的锁骨真清。
“……”
“不要看那里挑战”大失败!
……再偷偷看几眼。
在美色的诱惑下,经过一段时间的眼神拉锯战,身高恰好在安室先生胸口的我最终还是认命且大胆地直视着这大自然的馈赠。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安室透的轻笑声。
他抬了抬下巴,向我示意了一番地上的那只白色小狗:“它给你添麻烦了。”
仿佛是欣赏够了我的窘迫,决定放我一马。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就被我狠狠地镇压了。
安室先生一看就是温柔天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腹黑坏心思!
安室透俯下身,抱起了那只白色小狗,温柔哄道:“哈罗,到处乱跑也逃不掉打疫苗噢。”
我:“……”
原来刚刚的哈罗三连不是在打招呼啊。
借着他俯身的动作,我才发现,兴许是钻树丛的缘故,安室先生不仅头发上沾着树叶,衬衫背后也沾着不少。
我忍不住出声提醒:“安室先生,你后背和头发上沾了点树叶。”
闻言,安室透唔了一声,似是才发现一般:“见笑了。”
他试图放下那只名叫哈罗的小狗,以腾出手来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但哈罗似是预知到自己即将迎来继续逃跑的自由,还没等安室透松手,便在他怀中四腿乱蹬。
安室透垂眸柔声哄了它几句,但哈罗依旧激情地为逃避打针而奋斗着。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我,语气带着些许请求之意:“抱歉,佐佐木小姐,我怕松开手后它又会跑走,能麻烦你帮我把头上的树叶拿下来吗?”
还有这种好事!!
我内心狂喜,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好的。”
安室透贴心地弯下腰,以便我能够不费力地触碰到他的头顶。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安室先生很像暹罗猫。
这个角度更像了。
吞下心中的拟猫本脑洞,我轻轻地伸手,拂去那几片调皮的落叶。
有一片树叶藏在耳后的碎发间。我伸手去探,指尖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安室先生的耳垂。
软软的。
凉凉的。
我做出了每次碰到耳垂时的一个下意识动作——
轻轻捏了一下。
“……”
“!!!”
佐佐木梦子你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我刚想道歉时,安室透却突然直起身来。
他似是对我刚才的动作毫无察觉,自然地弯了弯嘴角:
“谢谢你,佐佐木小姐。”
“时间不早了,我得带它去打疫苗了。”
安室透小心翼翼地把哈罗放在地上,伸手拽了拽牵引绳,想要指引它往某个方向走。
哈罗动了动鼻子,“汪”了几声,四条腿稳固地黏在地上,完全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而就在安室先生再度弯下腰想要哄哄它的时候——
我似乎看见了他有些微红的耳根。
……哇哦。
晴朗的夏日午后。
葱郁的绿植。
清澈的河水。
远处的蝉鸣。
牵着小狗,耳根微红的安室先生。
如果少女漫中的场景成真,大抵也就是这般模样吧。
眨了眨眼,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个礼拜里最大胆的一句话:
“我帮你把后背的叶子也弄下来吧。”
然后,我不由分说地伸手拽住了安室透的衣角。
有一句名言是这么说的。
遇到一个让人感到害羞的场景时,只要对方看起来也害羞了,你便不会那么害羞了。
不知道这句名言的适用性怎么样,反正在我身上很适用。
自从发现安室先生疑似被我无意中撩到了以后,我便进入了超脱世俗的新境界。
甚至发现了一些之前的我不会察觉到的小细节。
比如——
他的身体好像有些僵硬。
心情颇好地把森林清新绿叶风格白衬衫复原成原始状态后,我依旧处于上头的状态中。
于是,我热情地提议:“刚好我下午也没什么事,要不我陪你去给哈罗打疫苗吧~”
安室透挑着眉,意味不明地看了我半晌。
然后,他眉眼带笑地说:
“好啊。”
半小时后。
坐在宠物医院等待区,空调内飘出的凉气吹塌了我不久前才搭起来的、摇摇欲坠的狗胆茅草屋。
理智重回脑海中的那一剎那,我连逃去哪个星球定居都想好了。
“……”
“…………”
我刚刚都做了什么啊!!!
我满面沧桑地看着在我脚边打转的哈罗。
安室透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哈罗很喜欢你呢。”
我蔫巴巴地回复:“确实欸。”
“哈罗喜欢送它东西吃的人。”
安室透意有所指地伸手摸了摸哈罗:“比如高级狗粮。”
我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游戏里送给透子的狗粮。
难怪透子当时会露出笑容。
原来是现实中的安室先生家里养了狗。
说起来……刚好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
我点点头:“小狗狗真单纯啊,可爱。”
安室透扭头看了看我,顷刻,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算了,再过段时间吧。”
我:“?”
什么过段时间?
低头晃了晃悬空的双腿,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嗯……安室先生这段时间有没有遇见过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呀?”
安室透了然地点点头:“啊,确实有呢。”
我耳朵竖起。
他义正言辞地说:“最近咖啡厅换了位店长,还少了位熟客。”
我:“……”不巧,都是本人。
我硬着头皮,故作自然地说:“唔,不是这种啦,是……比如看见什么超自然事件之类的——我听说服务生经常会在餐厅内看见了不起的怪谈事件!”
我一通瞎扯。
“嗯?超自然事件?”安室透扬了扬眉梢。
我期待地看着他。
吊够了我的胃口,安室透才悠然自得地摇摇头:“很遗憾,对现在的我来说,波洛每天都……大部分时间里都很平静很日常噢。”
我放下心来。
看来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举动真的不会影响到安室先生的生活!
我舔了舔唇角,试探地说:“如果我说,我能够解答你的一个困惑呢?”
没敢看安室透的表情,我继续鼓起勇气说道:“出于一些巧合,目前,我是波洛咖啡厅的现任店长噢。”
呜哇,一直瞒着店员,还常去吃饭。在他们看来,我会不会是很装模做样,天天视察的新老板啊。
我忐忑不安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安室透。
谁知,他一幅早就知道的表情,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我之前猜到了。”
我:“!”
安室透:“除了服务生的身份,我还是个侦探噢。”
我一脸崇拜:“……好厉害!那你是不是能拿两份工资!”
听了我的话,安室透神色有些复杂,嗤地笑出了声:“可以这么说吧。”
我刚想继续问点什么时,前台的护士小姐喊出了哈罗的名字:“安室哈罗——安室哈罗——”
“啊,轮到哈罗了。”
安室透抱着哈罗站起身。
他往诊室走了几步,忽然转身,朗声对我说道:
“等会儿,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梦子小姐。”
——说的便是我这样的人。
前段时间沉迷游戏,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一门课没有考。
昨天与安室先生交换完联系方式后,我一直处于如梦似幻的喜悦中。
直到傍晚时在家门口遇到了都由香里——我的大学同学兼楼上邻居,似乎和野崎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