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警视厅附近的家庭餐厅。
森川杏奈脚底的玻璃碴子已经被医生挑干净,抹了药裹上了纱布,勉强能穿上鞋了,但是医生建议她这两日少走路,免得病情加重,所以下车进入家庭餐厅,她还是一路被松田阵平背过去的。
他们这对组合一进入家庭餐厅就格外显然,不光吸引了服务员的注意力,也吸引了在家庭餐厅内吃饭的竹中一美以及她师傅水岛广树的注意力。
见两人落座后,水岛广树眸光沉了沉,还是决定起身往两人所在的那桌走去。
正好两人点完餐,森川杏奈刚把菜单放到服务员手里,就发觉服务员身后突然站了一名沉默不语的高大中年男子。
服务员显然没察觉到他身后有人,转过身后,看见男人面无表情的脸都被吓了一跳。
中年男性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来,放到桌前,两根手指抵住名片推到森川杏奈面前:“杏奈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森川杏奈犹豫了一下,在她犹豫的几秒钟内,中年男性脸颊因为紧张,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这一幕被松田阵平看到眼里,让他略微有些奇怪。
水岛广树为什么会紧张?
森川杏奈和中年男性——水岛广树会认识其实并不奇怪,水岛广树是读卖电视台的调查记者,虽然没有加入记者俱乐部,但平时负责报道刑事案件,松田阵平也碰到过他不少次,是个孤独追求真相的,“顽固”的好人。
“水岛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森川杏奈面色如常,淡定的收下了名片,可她心里完全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样镇定自若。
“明后两天,如果你们有时间能来一趟读卖电视台吗,”水岛广树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确保除了松田阵平和森川杏奈外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他这番话,“我有点东西想给你们看。如果确定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就好,我的手机24小时不关机不会有信号不良的时候。”
“好。”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水岛广树的表情,森川杏奈觉得这大概并不是一件小事。
萩原研二负责收尾工作,虽然没有抓住那名组织的成员,但这次的行动也算是圆满达成既定目标了。
这次的行动算是一石三鸟。既保住了茅岛淳的性命,又问出了组织的目的,还抓住了组织收买的警视厅的卧底。
他们带人去望月飞鸟家里时,望月飞鸟拿不出第二份证件来。但望月飞鸟一口咬死,说她只是不小心把证件弄丢了。
其实他们当时设关卡查每个进入警视厅的人的证件是真是假也行,但是就怕组织的人起了疑心,再提高警惕,所以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不过望月飞鸟再怎么说自己没背叛过警视厅也没用,公安早就伪造好了相关资料,拿到了搜查令,直接把人提回警察厅审问。
第16章 想谈恋爱第十六天
不过直到第二天森川杏奈去警视厅,才从松田阵平嘴里听说,望月飞鸟一直没认罪。
两人谈话的地点位于搜查一课科室同楼层的自动贩卖机前,那里放了两张软椅,过来买饮料和的警察经常会坐下在这里聊一会。
松田阵平:“毕竟是重罪,她认了可不光是丢掉工作这么简单的事,还会面临着坐牢,警视厅那边的老爷们似乎都气坏了,给我们施了不少压。”
但松田阵平看起来并不像有多焦虑的样子。
不过森川杏奈还有其他的疑惑:“这种事告诉我可以吗?”
然后她就被松田阵平用力揉了揉头发,因为脚还在痛的缘故,她坐在长椅上,还没地方躲。
“昨天在拉你进来帮忙的时候其实就准备告诉你了,”松田阵平说,“只是看你昨天太累了,才没有说。我和萩都是公安那边的协助者,经过这次的事情,你应该也会被他们拉去。”
森川杏奈点了点头。
“水岛大叔那边怎么样了?你一会去找他吗?”
提到这个森川杏奈叹了口气:“本来是准备今天去的,但是水岛先生那边忽然又有事情要忙,所以只能推明天了。”
松田阵平刚想说话,这时从森川杏奈背后传来了高桥健的声音:“森川你在这里——松田警部!”
高桥健跟她同在目暮班,还是同一年从警校毕业的,也是职业组,只是在警校的时候两人待在不同的班级,森川杏奈记得高桥健跟年纪第一的北原未来是待在同一个班级的。
高桥健性格腼腆胆小,不过在射击和推理方面倒是相当优秀,这也是搜查一课的人去招揽他的原因。
见高桥健被松田阵平吓得一时都不会说话了,森川杏奈出声解围,问他:“高桥你过来做什么?”
松田阵平看了森川杏奈一眼,然后又移动视线盯着高桥健看。
高桥健忽然就像是被一直大型猛兽盯上了那样,如芒在背,他哆哆嗦嗦的说:“是这样的……之前目暮警部不是说开迎新会吗,但是因为樱井纯子一案,所以一直没开,这下案件解决了,警部就想着今天开迎新会,所以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就是这样的松田前辈!”
森川杏奈:明明是她的事,为什么高桥健最后要喊松田阵平的名字。
她掀起眼皮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松田阵平,对方捏着饮料罐子,盯着贩卖机,仿佛从来没关注过这边:“你最后叫我干什么。”
有点不耐烦,不过这也是松田阵平的惯常语气了。
高桥健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森川杏奈无声的叹了口气:“警部那边有说不能带外人去吗?如果可以的话,松田前辈要不要一起去?”
这就是松田阵平现在会坐在居酒屋内的原因。
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坐在这里,他对集体活动一向无感,如果不是萩原研二拉他去,他才懒得去。
只是……算了。
松田阵平坐在靠近门口的把手处,身旁就是森川杏奈。
似乎因为吃饭的缘故,森川杏奈把银白的长发扎起来,露出白皙的后颈,此刻对方正在跟居酒屋老板娘的孩子在说话。
这间居酒屋就是之前发现樱井纯子的那间居酒屋,按照常理来说,死过人的地方,尤其还是餐饮行业应该会经济不景气一段日子,但警视厅附近的这家居酒屋完全没受到影响,不过想到这里可是在米花町附近……森川杏奈也就理解了一切。
老板娘的孩子叫做平山爱子是附近女子大学的学生。不过今天她不是从女子大学回来的,而是从东京大学回来的。
话题是平山爱子挑起来的,森川杏奈不理对方有些不合适。不过森川杏奈也做不到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聊天上——松田阵平可就坐在她旁边,他们两人腿的距离不过2厘米,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
“我参加了东大的校际社团,”平山爱子替森川杏奈倒满可乐,“在里面学网球,不过说是学网球,最终的目标还是谈恋爱啦。我很喜欢帅哥,更喜欢高学历的帅哥——当然心有所属的那种就算了。”
平山爱子跟森川杏奈一样都有一头漂亮的银发,很开朗健谈,同时也不失自己的小心机,总体来说,还是个相当快乐的聊天对象。
“好了,我先走了,再不走一会有人该不高兴了。”平山爱子说完就离开了。
可能是老板娘会觉得平山爱子偷懒吧。森川杏奈也没多想,她喝了口可乐,刚准备扭过头来跟松田阵平聊天,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
松田阵平又敲她!
森川杏奈发现松田阵平最近很喜欢敲她脑袋。不过也其实也不算是敲,毕竟力道很轻,用敲去形容就有点敲|诈的意思了。
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松田阵平敲完,顺势就把手搭在她后脖颈上。炙热的温度直接透过皮肤渗透进来。森川杏奈只觉背后一紧,无法言说的压迫感袭来。
“松田前辈?你敲我做什么?”
可等她开口,那股压迫感就又消散了。
松田阵平收回手:“我不敲你,菜一会就被别人吃完了。”
森川杏奈:“哦、哦。”
坐在最内侧的目暮十三举着茶杯站起来:“咳咳——先让我们欢迎吉川和杏奈加入目暮组,恭喜两人加入目暮组一个月!”
目暮班的人以及松田阵平都相当给面子的鼓掌。
目暮十三不是那种官僚味很重的上司,没打算讲太久的话:“好了,我没话可说了,大家开始吃吧。”
“好耶!”
吃到半途,山田小雁喝的半醉,突然坐到松田阵平另一侧,大力拍他的肩膀。
山田小雁他一般不让人叫他的姓名,所以其他人都称呼他为山田大叔。山田大叔的年龄跟目暮警部相仿,他的警衔只升到巡查部长。
“明明杏奈是我和佐藤负责的人,但是松田警部你一来就把人抢走了,”
松田阵平放下玻璃杯,笑了:“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但是我不想还回去了。”
“明明负责照顾杏奈,把她从警校学生教导曾一名合格的刑警的工作是我的,但却被陌生男人给抢走了——呜哇哇——”
山田小雁后半句话没说完,就被白鸟任三郎和千叶和伸给拖走了。
“山田大叔你喝醉了。”
“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这么说!”
迎新会一直闹腾到凌晨才结束。
那几个醉鬼(山田和高桥)又目暮十三和其他几个人送回去,至于森川杏奈则又交给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捏了下她的耳朵尖:“走了。”
第二天,松田阵平和森川杏奈趁着午休的时间,到了读卖电视台。
才迈进读卖电视台,就被里面肃穆凝重的气氛给惊到了,空气中浮动着一股发生大事了的氛围。
一直在大门附近徘徊的一名大叔忽然上前,拦住两人,低声问:“你们就是侦探吧,终于来了啊。”
森川杏奈见过这人——在电视上和报纸上——他是读卖电视台的台长,叫做大场雅人。
大场雅人身材略微发福,但是还是可以从长相里窥见他年轻时候估计是个帅哥。
“快过来,我们到会议室内把事情详细讲一下。”大场台长一手一个,拽着两人的手腕就把他们往电梯里拖,“这次可真是不好了。”
松田阵平和森川杏奈对视一眼,决定先接下这个侦探的身份,看看这个台长口中的事件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乃至这个电视台都焦虑成这样。
跟着大场台长进了会议室,两人在他对面落座,台长甚至没让下属进来帮忙,自己就给他们两人倒了两杯水。
森川杏奈倒是乐于看到这种画面,毕竟台长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并非真的侦探,但其他人不一定,如果其他人进来揭穿他们两人的身份就不好了。
目前只能得知,侦探并非是台长亲自去联络的,但是他很在意这件事,在意的程度已经达到了要亲自去门口接侦探的地步。
台长把之前放在会议桌上的文件夹推到两人面前。
“这里面就是我让你们调查的那个人的资料。”
里面就放了一份文件:是一个女记者的个人简历。
记者名叫桥本遥,两年前从东京大学毕业,证件照里的女生长相漂亮,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肩膀上。
没有人知道桥本遥具体是哪天失踪的。
失踪前,桥本遥正在独自调查之前樱井纯子那起刑事案件,已经很多天没有来电视台上班,也没有跟人联络过。
只是昨天同事在联络桥本遥时,忽然发现联络不上她,他们这一行电话不会有打不通的情况,
就像水岛广树说的那样他的手机24小时不会关机,不会有信号弱的时候,毕竟错过一个电话,就有可能错过一个独家报道,这是每个调查记者都不想发生的事情。
在这之后有同事去她家里问过,发现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这才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一个人工作再努力,也不至于一次家都不回,也不和父母联络。而且桥本遥的调查地点就在东京内,不需要往远处跑。
调查记者这行很容易出事。
电视台便打算请侦探的帮忙。
“那你们这边有报警吗?”
大场台长听见这个建议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我们还没有报警,因为还没有办法确定是真的失踪,就这样麻烦警察,不太好吧。而且我们聘用侦探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替我们找到桥本吗,要不然我们花钱雇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到后半句话,他的态度骤然强硬起来。
太奇怪了。
森川杏奈抿了抿唇。尽管大场雅人竭力掩盖他自己的意图,但是他面对的是森川杏奈。对于森川杏奈来说,只要对面的人不是松田阵平,她都可以一眼分辨出来对面人的情绪具体是什么。
大场雅人在心虚。
在不敢报警这件事上,并不是像大场台长所说的那样,而是有更深层的原因。
森川杏奈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在得到后者的同意后,她决定稍微试探一下这位大场台长。
“台长,”她把两只胳膊都搭在桌面上,身体前倾,“你这种态度让我们也很难办啊?”
大场太长皱起眉,冷声反问:“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吧,所以才不敢报警,比如政界的大人物,或者警方的大人物之类的。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可就没办法帮你了,毕竟我们也是很惜命的。”
“当然不是,”大场雅人环抱着胳膊,往后靠在椅背上,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防御姿态,“你们放心就好了,不会是这样的原因。”
“那么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方便告诉我们吗?”
大场雅人眉头紧蹙,似乎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是一件相当难以启齿的事:“如果你们执意要知道的话……其实,我们挖到了警方的秘辛。在上一起案件里,有一位警察被收买了,做了叛徒。所以我们怀疑,桥本遥会不会是被警方控制了。”
从读卖电视台里出来,森川杏奈便接到了水岛广树的电话,电话内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无法掩盖的疲倦,给人一种又熬了通宵的感觉。
他们两人自然不可能再进电视台,所以便问水岛广树能不能出来,最后约在了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内。
等水岛广树过来的时间里,森川杏奈再次提起了大场台长以及刚才所发生的事。
“我在想,大场雅人是不是知道我们是警察,刚才是故意把我们两人拉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威胁我们,告诉我们,他们手上也握有警方的把柄。”
但是森川杏奈可以肯定的是,刚才提到报警的时候大场雅人的心虚是真的。
就算心虚,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恐吓两名刑警。
一方面说明大场雅人的胆子真的很大,另外一方面也能说明,或许大场雅人有更想隐瞒的事情,他不希望警察掺和进来。
松田阵平坐在森川杏奈同侧,森川杏奈的咖啡杯子就放在他左手边。
“我认为你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
他说完,端起咖啡就喝了一口。
森川杏奈没拦住他,等松田阵平放下杯子后,她才小声说:“松田前辈,你拿错杯子了。”
“抱歉,那把我的给你喝。”松田阵平说完就把自己的杯子推到森川杏奈手边,看她没动作,还贴心的举起杯子,递到她嘴边。
森川杏奈:其实她也不是这个意思。
但她最后没抵住诱|惑,还是就着松田阵平的手喝了口咖啡。
呜呜呜,罪过罪过,她不光没有反省,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第18章 想谈恋爱第十八天
水岛广树背着帆布包坐到对面。现在是春天,正值气温适宜的时刻,可水岛广树满脸汗水,如同在大太阳下暴晒了一天一样。
他坐下后,先灌了一杯凉柠檬水,才用手帕擦拭起脸上的汗水:“这次叫两位过来主要是为了这件事——这是几天前忽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存储卡。”
他把一个放在密封袋里的存储卡从挎包内侧的夹层口袋里掏出来。
“因为害怕会覆盖掉其他人的指纹,所以我都是戴手套去拿的,”水岛广树解释道,带上了一次性手套把存储卡从里面倒了出来,“我要给你们看的东西就是存储卡里面记录的影片。”
他把存储卡塞入摄像机,开始播放。
存储卡里面是两段视频。
是以第一人称视角拍摄的两段视频。
从专业拍摄视频的角度里来看这段视频无疑是一段不合格的视频,镜头抖动剧烈,画面昏暗,但从镜头内传达出来的情感却可以抵消上面两点,它的情绪如此饱满,以至于让人看了会跟着镜头内的人一起战栗恐惧。
第一段视频是以凶手的视角拍摄的。
画面里“我”手持着一把水果刀,步步逼近一个女孩。女孩年龄看起来不大,脖子上有一道伤口,还在汩汩往外淌着血,她手里捧着一台摄影机,不断摇着头后退,嘴里说着:“不,求求你,别这样做……”
女孩没退几步就被“我”逼到了墙角。她瑟缩着身子,看起来格外的弱小且无助,而从画面中窥视到的“我”的手,是那么的富有力量,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捏碎她的头盖骨。
但“我”没有因为女孩的话而停下,还在朝她逼近,手里的刀折射着寒光。“我”走到她面前,女孩抬头看着我,瞳孔中闪烁着泪光,“我”把刀插进了她的小腹,鲜血溅出,溅射到镜头上,给镜头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布。
女孩痛苦的弯下腰,鲜血从她的腹部涌出,瞬间沾湿了她身上的白裙子。
接下来的镜头就只能全程看见雪白的墙面了,不过能听见女孩痛苦的惨叫声,然后最终归于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第二段视频是以女孩的视角拍摄的。
画面内看不见凶手的脸,不过能看见凶手的身材以及穿着,还有那柄被他握在手里的水果刀。
银白色的发丝时不时的从镜头前晃过。
然后视频里再现了女孩是如何被杀掉的。凶手极具压迫感的靠近她,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的把刀无情的捅入了她的肚子。
在第一次刀子破开肚皮时,女孩捧着的摄像机就掉到了地上,后面的画面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但女孩的声音却清晰可闻,痛苦的惨叫声像荆棘缠绕在每个人心脏上。
看完这两段视频后,森川杏奈若有所思。
她总感觉这个女孩的长相跟她有几分相似。
“这个死者我见过,这是几年前的一起案件了,”松田阵平皱着眉,他的视线还落在摄像机的屏幕上,“那个时候我还没上警校。”
松田阵平还没进警校,那就是5年前的事了。
听到松田阵平这样说,森川杏奈也隐约有了点印象。
在那起案件里一共死了5个人,均是年龄在15-18岁之间的女性,死因都是腹部被连刺数刀,导致腹主动脉损伤,失血过多而亡。
更多的细节她也记不清了,毕竟她5年前的时候,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升学和攒钱上,几乎没怎么在意社会新闻。
不过,有一点森川杏奈记得很清楚,当时凶手并没有被抓获归案,这个案件最终以悬案告终。
“现在这个视频被寄到我家,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凶手要重新作案了?”水岛广树紧张的说。
“很有可能,”松田阵平到平静多了,他拿出一次性手套戴好,利落快速的把存储卡拆下来,放回密封袋里,然后他把密封袋捏在手里,袋子晃了晃,“不介意我带回警视厅吧。”
“当然不,”水岛广树松了口气,他把摄像机收好放回包里,整个人都轻松了,“应该说能交给警方是再好不过的了。”
森川杏奈心里同时还惦记着之前从大场台长那里听来的桥本遥失踪一事,想着水岛广树作为电视台的调查记者,应该也能知道一二,所以她便问出口了:“水岛先生,你知道桥本遥的事吗?”
水岛广树当然知道,事实上这几天台里因为这件事已经乱套了:“没想到已经传到警视厅耳朵里了吗,桥本遥的确失踪了,台长很重视这件事,让人去找了很多侦探调查这件事。”
森川杏奈点了点头,追问:“那么找到桥本遥的下落了吗,或者有消息了吗?”
松田阵平在一旁端起咖啡,懒洋洋的补充道:“你们台长这么关心下属吗?”
水岛广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下落,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可能是因为这还是我们台里第一次有记者失踪,所以台长才比较紧张吧。”
水岛广树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我们午休要结束了。我会留意台内的动向的,有问题的话电话联络。”
三人一同走出咖啡厅。
在临走前,水岛广树忽然叫住了森川杏奈:“杏奈小姐,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一般人听到这话都会下意识走开,但松田阵平不一样,他戳在原地,见水岛广树望过来,还极其既然的问:“我不能听吗?”
他问的时候就看着森川杏奈。
森川杏奈心里清楚水岛广树想跟她说什么话,她想了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让松田阵平听到的内容。
而且她也没办法对松田阵平说一个不字。
“没关系,就在这里说吧,水岛先生。”
水岛广树下意识提了下背包的袋子,把它往肩膀内侧扒拉了一下:“当初那件事,责任并不在你,你别再自责了。上原的父母也不怪罪你……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去见他的父母一面,他们有点东西想给你”
回想起上原直人,水岛广树还是会觉得眼睛酸涩。尽管他只带了上原直人不到3个月的时间,但是上原直人正直勇敢,永远不会屈服低头的一面,给水岛广树留下来极深的记忆。
水岛广树相信森川杏奈也一样,对上原直人抱有极深的印象,并且深深为上原直人的死在自责,不断地拷问着她自己的内心。
所以水岛广树才想找到森川杏奈,把他的想法传达给她。
森川杏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松田阵平还是第一次看见森川杏奈板着脸一言不发的表情。
面无表情并不会让松田阵平觉得森川杏奈很严肃、很无情,就像是工厂成批生产的面具一样冰冷,反而让他觉得她像是个易碎品。
“如果直人还活着,肯定不想看见你因为他的事而悲伤的,”最后,他拍了拍森川杏奈的肩膀,“我先告辞了。”
等水岛广树离开后,松田阵平抬手捏了捏森川杏奈的脸颊。森川杏奈被捏着脸,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松田阵平为什么这么做的解释,于是她抬眼看向松田阵平。
捏脸这种动作按道理来说只有关系很亲近才能做的动作,这种关系外的人做这种动作,都会有一种逾越界限的感觉。
但森川杏奈看松田阵平的表情,感觉对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他大概只是想掐就掐了。
在接收到森川杏奈疑问的目光后,松田阵平个没有撒手,插着兜淡淡的说:“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水岛嘴里的那件事是什么意思。”
他质问的理直气壮。总让森川杏奈总幻视到她出轨,然后被松田阵平抓包的场景上。
这种念头未免太可怕了。下一秒她就把这个想法甩出脑袋。
但是一时森川杏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松田阵平讲这种事。
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再讲给其他人,一是因为她本身就没有关系亲近到可以讲这种事的人——当然这点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与他人无关。
二则是因为,每次提起这件事她的胸口也如同被开了一个空洞一样,有冰凉的风从中穿堂而过,令她四肢百骸都冻僵了一样。
森川杏奈闭了闭眼,决定简洁的叙述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松田前辈,我曾经杀过一个人。”
然后下一秒她手腕就一凉。
森川杏奈呆滞的看着手腕上的手铐,惊得敬语都忘了:“松、松田你在做什么啊。”
“你都说你杀过人了,我不得把你铐起来。”话是这么说,可松田阵平脸上却一直挂着笑。
松田阵平就是在逗她玩!
森川杏奈无语:“前辈……”
松田阵平轻松的一手就捏住了森川杏奈两只手腕,他捏着手腕晃了晃:“太细了吧。”
森川杏奈反抗不过他,干脆就不反抗了,鼓着脸盯着松田阵平,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心情在松田阵平搅和下变好了。
松田阵平见她从刚才那种情绪里出来,就把手铐给解下来了。
“你看起来心情好多了,那么现在能说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松田前辈请我喝奶茶,我就告诉你。”
森川杏奈本来以为她这种过分的要求会被拒绝,结果没想到松田阵平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想喝什么……算了你带路,想喝什么直接点。”
说完他把钱包直接塞进森川杏奈手里。
黑色的皮质钱包,触感微凉。
森川杏奈拿着钱包,却感觉跟拿了个烫手山芋一样。
她是谁,她在哪,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就是直球天然的威力吗。
为什么她还没开始撩松田,就先被对方撩了一脸,而且松田阵平刚才那番动作完全都是他下意识行为。
这个人明明也没谈过恋爱,怎么能那么会,该说不愧跟萩原研二是幼驯染吗。
咖啡馆附近就有一家奶茶店。之前森川杏奈经常来,作为一个甜党自然不能没有甜腻腻的奶茶陪伴。
她很快就选好了自己想喝的,付款时她也没想真的花松田阵平的钱,刚准备摸出自己的钱包来,有一只手就从旁边伸过来了。松田阵平把自己的钱包从森川杏奈手里抽出,自然的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