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才华,有新鲜出?炉的?才貌双全的?状元郎,比秦探花好。
论武功,有刚从边关回来不久颇有战神之名的?侯府少年将军,比秦探花好。
论容貌,有国公府被送去了寺庙带发清修十年的?谪仙三少爷,比秦探花好。
说到?最后,见她都没答应,黑衣人脾气不太好,甚至将那个现在还在狂吃的?少年都给她介绍了一遍。
“那是皇帝的?亲侄子慕容真,天真烂漫,容易拿捏。”
好像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年一脸单纯迷茫看过来,还对黑衣人傻傻地热情挥了下手?,嘴巴上的?糕点沫都没擦干净。
黑衣人沉默了下,像是难以直视,冷漠地没有回应少年,转头对她道:“这个是凑数的?,不算。”
陆央:“……”
她也看不上未成年,犯法。
在都说了一圈以后,黑衣人喝完了一杯茶,盯着她,道:“你怎么不说话??”
陆央对上他隐隐不悦的?眼眸,她倒是都想选,人设不允许啊,她有些害怕地轻声道:“我不选,不行吗?”
他性子还挺霸道的?,不容人违抗,听见她这么说,肯定会主动都给她……安排上吧?
但黑衣人在听见她这么说以后,竟然没不高兴,只是眸色沉沉地盯着她,半晌,他道:“我明?白了。”
陆央抬头望他:“……”
你又明?白什么了?
黑衣人却是冷笑一声,俯身?看着她,黑眸压迫感极强地盯着她,道:“我就?知道你是宁死不屈的?,既然你不主动选,那就?别怪我强娶了你。”
“………………啊?”陆央眼底真真切切地露出?了迷茫。
黑衣人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眸色幽沉,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反正他想要?的?是让她踹了那贱人换个一心一意?的?夫君,她不愿意?也不行,只是就?算是这宴席上的?男子也无法保证以后一定对她一心一意?。
就?像是父皇对她母后,起初也是有过真心的?,否则又怎会立她为后。
他要?是逼她换了个夫君,对方不喜欢她,那和不换有什么区别?
但他娶她就?不一样?了,他管不了别人三心二意?,还管不了自己吗?
正好,那些大臣不是在催他选秀吗,他也该娶个皇后了。
陆央既然如此深情不二,面对这么多的?诱惑都丝毫不动摇,那嫁了他也定然是会满心都是他的?,绝不可能背叛他。
他们彼此不背叛,不正是天造地设吗?
陆央被他深邃的?眼眸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稍稍退远了些:“我……有夫君的?,不会嫁你。”
黑衣人却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哪儿都很?合心意?,听见她的?话?,他混不吝地散漫道:“你没夫君,我还不娶了。”
陆央的?沉默震耳欲聋。
而这时,刚走过来要?找黑衣人说说话?的?平阳公主听见了这话?,脚一崴,差点摔倒,拽着驸马的?手?,颤声道:“我聋了?”
驸马也是神色极其复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好像在威逼有夫之妇的?黑衣人,语气艰难地道:“陛下难得有喜欢的?女子。”
听见这话?,平阳公主的?神色恍惚一瞬,是啊,她这个皇弟自小就?性情古怪,阴晴不定,心思难测,别说女子了,他身?边就?是连只狗都难靠近,搞得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
“可那不是探花夫人吗?”
驸马是很?坚定的?陛下党,也怕平阳公主会忤逆陛下闹得关系不和,有些难以启齿地替陛下说话?:“陛下九五之尊,连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却只是想要?一个卑微小官的?夫人都不能被满足吗?”
平阳公主恍惚看驸马:“……”
好像也有道理?,皇弟连皇位都是抢来的?,父皇的?尸骨都被他偷偷剁碎喂了狗。
他干的?道德败坏丧心病狂的?事儿多了去了,抢臣妻这点儿小事在他的?“丰功伟业”里不值一提。
第132章 被探花厌弃的夫人(七)
在听到他好似街头?恶霸一般无赖的话以后, 陆央眼底露出了?几分忠贞不屈,一副对夫君情深似海的姿态,别过脸道:“无论如何, 我都绝不会嫁给你的。”
自从登上皇位以后,黑衣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找死的人了?, 朝堂上那?群大臣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 这种被?违抗忤逆的感觉着实新鲜。
要是换个人这样说话, 他恐怕已经不耐地下令拖出去斩了?。
但看着她?明明很害怕却还强撑着的样子, 大概是见过母妃怎么执迷不悟的样子, 他心底并没有半分怒意,反而?有些可怜起她?来, 勾动?了?他那?残忍暴戾的心肠难得的柔软。
她?和母妃又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过于情深而?已,为此连死都不怕,不比朝廷里那?些尸位素餐的软骨头?老头?强多了??
错的是那?些辜负她?们欺负她?们的贱人而?已。
想?起母妃沉疴难起时,先皇那?贱人却任由母妃被?宫人苛待,还在外面左拥右抱醉生梦死, 他心头?就又生出几分想?杀人的欲望。
不过,当初他没能?救母妃,现在不一样了?。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以后她?的夫君就只有他,情深不悔的人也只有他, 他会将那?贱人探花从她?心底一点点地抹去,彻底拔除。
想?着,黑衣人微微冷笑一声, 以手中折扇挑起了?她?的下巴,迫她?看向?他, 声音低沉又强势:“这可由不得你,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漆黑深邃的眼底都似透着志在必得的光,邪性又残酷。
衬得她?柔弱可怜又无助。
陆央:“……”
……好好好,要这么玩儿是吧。
她?的长睫眨动?,眸光微颤,泛起了?些盈盈泪光,宛若云娇雨怯的姿态,声音都透着惊惶和压制的生气:“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嫁你?”
就差直接骂他强取豪夺不讲道理了?。
她?本以为他在她?面前?隐藏身份就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对她?也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
结果下一句就听见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平淡道:“朕是皇帝,慕容雁。”
“……”她?差点没维持住表情,盯着他脸上的面具。
这么轻易就告诉她?的话,伪装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见她?沉默,慕容雁可能?以为她?不信,看她?一眼,忽然朝不远处跟松鼠似的将食物塞满脸颊的少年招了?下手,那?手势漫不经心得真?跟唤狗似的。
但少年半点屈辱没有,眼睛还亮了?下,就好像被?主人召唤了?似的,溜溜哒哒地就小跑过来了?。
慕容雁道微抬下颌:“叫人。”
少年呆了?下,看了?看皇叔,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漂亮姑娘,灵光一闪,就扬起笑脸水灵灵地冲陆央叫了?一声:“婶婶。”
陆央:“……”
不久前?他叔叔还把这少年当夫君人选给她?推销来着呢,转头?就叫她?婶婶了??
慕容雁轻咳一声,道:“叫朕。”
少年脸色显然有些迷茫,看向?皇叔,不是带他认识婶婶的?
他乖巧地叫了?一声皇叔。
慕容雁随手扔了?块糕点给少年,少年真?是毫无脾气的样子,欢欢喜喜地接过恩赐就又转头?回去了?,也不问他叔叔叫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在少年离开后,慕容雁转头?看向?陆央,道:“现在知道朕没骗你了??”
陆央望着他没说话,有些呆怔,好像还没消化掉想?要强娶她?的恶霸竟然是皇帝这个可怕的事实。
但实际上,她?是在回忆书里的剧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皇帝……不就是这本书的颜值天花板吗?
慕容皇室本就世代出美人,皇后又是贵族千金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品貌双绝的美人,他们生下的三皇子慕容雁自然便是所?有皇子里面容貌最好看的。
可惜,先皇是个昏君,竟然喜欢他名义上的母妃,还私通生下了?秦言这个私生子。
慕容雁这个嫡出的皇子却反倒和他母妃一起进了?冷宫,在冷宫里长大,受尽欺凌,标准的美强惨。
长得越是好看,长大后就越是疯批变态,群臣都怕他,最后被?已经成为权臣掌握朝堂的秦言推翻了?皇位,死得有些惨。
陆央看着他戴着面具的脸,她?现在有些明白?,慕容雁为什么会想?娶她?了?。
慕容雁性情是很极端的,不能?容忍一点背叛,自然会厌恶娶了?她?却喜欢她?妹妹的探花,反而?很欣赏她?对秦言的“深情”。
搞明白?他的脑回路以后,陆央就安心了?,只好奇一件事……
他面具下的脸到底有多好看?
皇室里的颜值天花板,说是绝世美人也不夸张了吧?
她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见她?看着他不说话,以沉默的方式抵抗他,慕容雁也不想把人逼急了?,缓声道:“朕可以给你一些时间,但你不能拒绝朕。”
说着,他话锋一转,眉眼也微微沉下,有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凌厉气场,凑近她?缓缓道:“你也不想?你夫君……有什么不测吧?”
“……”陆央神情惊惶,恳求似的着急求他,“你别伤害我夫君。”
慕容雁深邃的眸光落在她?面上,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陆央一怔,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好像忍辱负重似的往他怀里一靠,垂着眼睑,睫毛颤动?,声音低柔:“只有你不伤害夫君,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她?说着,手还似无意地搭在了?他的胸膛,大概是习武的原因,他的胸肌很饱满。
他衣服上也不知道熏了?什么香,似冷冽又深沉的松雪,还怪好闻的。
美人贴贴。
可能?没被?人这样亲近过,“啪嗒”一声,慕容雁手里的扇子落了?地,他僵坐在原地。
陆央抬眸看他,眼眸水汪汪的,小脸微白?,怯生生的,有种我见犹怜的风姿。
慕容雁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算她?识相的眼神,完全?没有被?占便宜的人是自己的自觉。
慕容雁就这么拥着她?看了?一遍大家?的才艺表演,从僵硬到逐渐放松沉迷,娇软可人的小姑娘抱着真?舒服。
他已经很自然地就以人家?夫君的身份自居了?,还甜甜蜜蜜地陪着人逛了?一圈别院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随后才在天色将暗时将人送上了?马车。
陆央临走的时候才知道慕容雁怎么将那?些贵公子给召集过来的。
她?踏上马车的时候,宴席也已经散了?,她?还听见那?个少年将军在门口同送别的公主眼巴巴问道:“不是说陛下要选拔心腹人才吗?陛下来了?吗?我耍了?好几套拳法了?,陛下有看中我吗?”
平阳公主的神情有些复杂,摇摇头?,没说话。
她?能?怎么说,说陛下没看中大臣,看中了?大臣的夫人吗?
秦言完全?不知道家?被?偷了?,正苦兮兮地被?派出去到发大水的穷苦州县去了?,心底很不满自己满身才华却被?陛下派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如果是先皇时期,这当然是肥差,有油水可捞。
但谁不知道当今皇帝脾性暴虐,眼里揉不得沙子,杀了?不少贪官污吏,谁还敢贪啊。
秦言甚至生怕这批银子有什么闪失,那?他的责任就大了?,乌纱帽不保都是小事,脑袋都可能?要被?摘了?。
所?以他精神一直紧绷着。
这一路过来,风餐露宿的,还下过大雨,道路泥泞,一群人都是面如菜色。
在就快到达目的地时,他们经过了?一座大山。
秦言虽然出身穷苦,但因为会读书,自小就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别说农活儿,连家?里的碗筷都没洗过,手指修长又干净,是真?正的单薄脆皮的书生郎。
这一路过来已经快让他受不了?了?,眼看着要到地方了?才略微振奋起来,眼眸都有了?些光彩。
这时,护送灾银的副将站出来,阻拦道:“秦大人,这条路不能?走,卑职听说这山上有一伙山匪……”
秦言的眼神不悦,尤其?是山匪两个字更是让他内心痛恨,他心上人就是被?山匪给害死了?。
他当即朗声训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山贼作祟,他们若是敢来,就地诛杀!”
副将当时看他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似的,还要再劝,秦言却已经命令催促着他们继续往前?。
没办法,大家?只能?继续往前?。
但没走多远,他们就真?的遇到了?一群跳出来打劫的匪徒,想?掉头?跑都来不及,只能?纷纷拿起兵器御敌。
副将脸色很沉,看出这批山贼不简单,显然是经过军中训练的样子,一个个身手都不弱。
至于秦言已经吓得躲到了?箱子后面,脸色白?得跟鬼似的,生怕自己堂堂探花的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可是钦差大臣,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护着我?”
那?些士兵不敢说什么,副将却是一刀砍翻一个匪徒,白?他一眼,冷笑道:“不是大人要诛杀匪徒吗,你倒是自己上啊?”
秦言面皮泛红,怒道:“你……”
还没说话,他的衣领已经被?一个疑似贼匪老大的人抓了?起来,狠狠往前?摔在了?地上。
秦言官帽都摔掉了?,狼狈不堪:“你……你敢杀我,我可是朝廷命官,我……”
没等他说完,贼匪老大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俯身看着他,鄙夷又不屑地大笑:“老子杀的就是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
秦言平日里看着是端方高傲书生的模样,真?遇到事儿了?,却吓得眼睛都闭上了?,还来不及求饶,脖子上挂着的木牌却忽然被?人拽了?过去。
山匪老大声音怪异地问:“这东西……是你的?”
秦言睁开眼,只见这山匪抓着他的木牌看个不停,他的眸光微闪,声音强作镇定:“是……是又如何?”
在他话音落下时,山匪就猛然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倒头?就拜,激动?道:“殿下,属下找了?您那?么多年,总算是找到了?!”
秦言神色惊疑不定,内心情绪激荡,他稳了?稳心神,道:“你……叫我什么?”
山匪老大看着他的眼神都似带泪,道:“殿下,您是流落在民间的七皇子,先皇当初最宠的就是您了?,您流落在外这些年,属下一直在找寻。”
说着,他似想?起什么,眸光一利,看向?了?其?他已经听呆了?的士兵,道:“殿下,此事乃机密,不能?被?外人知晓……”
不等他说完,秦言就已经淡淡扫了?那?些和他同行的将士一眼,冷漠地道:“那?便都杀了?吧。”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一路这些武将对他多有轻慢,瞧不上他是个文弱书生。
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冒犯了?他去死也是应该的。
他眸光冷漠轻蔑地看着那?些将士一个个在大刀下丧了?命,唇角却微微扬了?起来,又恢复了?平日那?副高傲的模样,眼眸深处还涌动?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他就说,他自小就出众拔萃,怎么可能?是一个村妇之子。
果然,他,生来就注定不凡。
秦言很?快就从这群山匪口?中搞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是先皇的第七子?, 本该是金尊玉贵的七皇子?,却因为下人?的失误而被人?拐走流落民间十多年。
这些山匪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山匪,他们本是先皇派出去秘密寻找七皇子?的人?,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人?不敢回去复命,后来先皇驾崩新皇登基, 他们这些背负着寻找七皇子?密令的人?就更没有?回去的立足之地了。
但现在不同了, 他们找到了七皇子?, 只要拿出先皇的遗旨, 拥护七皇子?登基, 他们便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秦言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说?在他只是一个穷书?生?的时候, 他的志愿和野心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的话, 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当今皇帝的兄弟以?后,他的夙愿就只剩下了取而代之。
同是皇族血脉,他还是先皇最钟爱的儿子?,凭什么要让当今皇帝坐上那个位置呢?
如果不是他倒霉地被拐走流落民间受尽苦难,现在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就该是他才对。
他才是最有?资格登上皇位的那个人?不是么?
山匪老大本是宫廷禁卫, 本名?薛野,如今以?护卫的名?义跟在了秦言同他一起回了府,其他人?则还是待在外面隐藏着暗地行事,联络当初先皇留下的人?脉,共谋大事。
在知道了先皇的遗旨和给他留下的财富都在丞相手里以?后, 秦言回府以?后就势必要和他一直冷落的夫人?拉近关系,不管将军府宠不宠她,她都是将军的女儿, 丞相府的表小?姐。
在他的夺位之路上多少总是有?些用处的。
陆央就发现秦言的变化?,他没有?醉生?梦死想着死去的心上人?了, 就好像注入了一股生?命力似的又振奋起来了,甚至还开始对她嘘寒问暖,还给她送了发簪,说?是他在外面办差时特意?给她买的。
她看得出秦言有?些飘了,温和的表面下也?掩盖不住他的高?傲,好像居高?临下俯视人?似的。
他对她好了些,也?仅仅是会同她说?些话,吃顿饭,估计他真信了她很?爱他,这样一点小?恩小?惠就足以?让她继续死心塌地地对他。
她就猜出来他肯定是和剧情里一样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在开始谋反了,在他回来没几天后就有?意?无意?地让她多回相府和将军府看看亲人?,像是单纯只是怕她一个人?待在府里会孤单似的。
陆央笑着答应,但丝毫没有?要带他一起回去的意?思。
她好不容易让相府如今一个个都对秦言看不顺眼很?有?意?见,怎么可能带着他回去让相府的人?看他“回心转意?”对她好的画面。
秦言也?是真的很?忙,倒也?没主动提要同她一起去相府的事情,否则在知道相府的东西已经被取走了后,他铁定又得迁怒她。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等到陆嘉音一回来,他就没心思搭理她了,她就可以?立马跑路了。
这天傍晚,秦言陪她一起吃了饭,还陪她一起散了会儿步,才送她回房。
陆央刚走进卧房里时,一眼就看见了正慵懒地坐在椅子?里喝茶的慕容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她惊了下,忙关上了门,秦言都还没走远呢,要是折返回来撞见,那她这深情人?设指定要崩。
“你怎么又来了?”
慕容雁抬眸看她,似不悦她这样不欢迎他,沉声道:“朕是你夫君。”
陆央都佩服他自说?自话的唯我独尊姿态:“……”
那外面的人?是谁,小?三吗?
这时,慕容雁看着她的眸光却忽然一顿,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没等她后退,他就已经抬手取走了她发间的玉簪,微微一用力就折成了两半。
他盯着她,道:“以?后不准收他的东西。”
陆央还没说?话,他已经打?开了桌上的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的都是琳琅满目的钗环首饰,精致华美。
“这些都是你的。”
他说?话时,看着她,好像在说?收了他的就不能收外面那些贱人?的了。
陆央:“我不……”
没等她拒绝,慕容雁已经伸手将她拽进了怀里,坐在了他结实修长的大腿上,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你若拒绝,朕就杀了秦言。”
这一招百试百灵,陆央只好委委屈屈地含泪收下了这一匣子?的漂亮首饰。
见她乖顺,慕容雁这才满意?,但又隐约为她这样痴情秦言而感到不悦,他也?不想总是逼迫她让她愈发偏向秦言,神?情就很?努力地柔和了一些,挑了一支金簪给她戴上。
“以?后只能戴朕送的簪子。”他看着她戴上发簪的样子?,说?,“还有?,你要记住,你的夫君是朕,别让那贱人靠近你。”
陆央不说?话,好像无声的抗拒。
慕容雁看着她,长眸微眯,沉声道:“你敢和朕发脾气,换了别人?早没命了。”
陆央道:“那你去找别人?……”
话没说?完,慕容雁已经掐着她的下巴亲了过来,直亲得她喘不过气来,才拥着她,声音有?些低哑地道:“你忤逆朕一次,朕就亲你一次,你可以?试试看。”
陆央被他亲得唇都更红了,眼眸也?水汪汪的,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委屈可怜模样,好像敢怒不敢言地没做抵抗。
慕容雁看着她,眸色柔和了些,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道:“后日的宫宴,你就戴着这支簪子?来见朕。”
陆央脸色发白,好像惊惧慌乱地看他:“要是被人?发现……”
慕容雁却笑了,嚣张肆意?,毫不在意?别人?如何评判似的,眸光灼灼看着她,道:“那便宣告天下,你来做朕的皇后。”
陆央:“……”
他是真不怕被言官和百姓骂死啊,谁家小?三做得他这样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
秦言在暗中发展着自己的势力,逐渐有?了些想要从龙之功或者不满当今皇帝的大臣投靠了他,秦言就仿佛穷人?乍富一般,真的有?些……飘飘然了。
这一天早朝议政时,秦言竟然敢公然反驳了皇帝几句,还一副自己是刚正直言的忠臣似的样子?。
早已被皇帝整得战战兢兢的群臣这会儿连呼吸都屏住了,朝堂上下雅雀无声。
皇帝看着底
下昂着脖子?跟斗鸡似的探花郎却笑了。
群臣看见这一笑都纷纷给跪了,皇帝是不爱笑的,他一笑,就有?人?要倒霉了。
秦言被拖下去杖刑了,要不是丞相替他求情,他就该是被杖毙了。
而那些他以?为拥护他的大臣却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在皇帝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秦言被送出宫门的时候,朝服都被鲜血给染透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连床都下不来。
这一顿棍子?将秦言飘了的气焰给打?灭了,整个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后悔自己过于冒失,又愈发仇恨皇帝,想着等自己蛰伏发展起来登基以?后定然要千百倍偿还回去今日之耻。
当陆央在府里听说?了秦言被暴揍一顿抬回来时,看见平日里清高?高?傲的探花此时跟死狗似的狼狈躺在床上,死死忍住才没幸灾乐祸笑出声。
在大夫诊治上完药以?后,秦言悠悠转醒,动了下腿疼得让人?六魂出窍,他睁开眼,就看见了守在他床边的陆央。
大概是身体才痛太虚弱了,这时候看到守在他床边一脸关切担忧看着他的陆央,他竟然有?些动容,好像一股暖流在心口?涌动。
陆央还很?关心地在问他:“夫君,你疼不疼啊?”
没想到她一来他就醒了,陆央装装样子?问了句废话,没想到听见这话,秦言可能真的被打?得很?痛,身体又过分脆皮,眼里竟然有?些晶莹的光在闪动,真是活该。
他呼吸了几下,缓过疼痛,才对她道:“没事,小?伤而已。”
陆央看着他那惨白的脸色和微微含着泪光的眼睛,没有?拆穿他,男主都是这样好面子?的,不可能承认自己的脆弱。
但她没想到,秦言都疼成这样了,还能注意?到她头上戴着的发簪,他忽然问道:“怎么戴的不是我送你的那支簪子??”
陆央都怔了下,看见他那表情才明白过来,这支簪子?的价值显然和他随手送的那支价值一个天一个地,他那傲慢又敏感的心就被戳中了,怀疑她是看不起他送的便宜簪子?。
陆央敷衍地含糊其辞说?:“那是夫君第一次送我的簪子?,我怕磕坏了,就放在床头的匣子?里收着,每天睡觉时都能瞧见。”
这种鬼话敷衍秦言这种很?有?自信的书?生?足够了,闻言,他神?色动容,看着她的神?色有?些愧疚又有?些动容,像是愧疚差点误会了她,又动容于她竟是如此爱他如此珍视他随手送的簪子?。
在他狼狈落魄的时候,还有?人?能如此真心地待她,哪怕他喜欢的只是她的妹妹,此刻看着她姿容柔美神?情关切的容颜也?很?难不动心。
他难得对她很?真切地温声道:“不过是一支簪子?,你想要的话,我以?后还可以?送你很?多。”
陆央好像也?很?动容地看着他,他宁愿继续挨很?多的打?也?要送她很?多簪子?,这怎么不让人?感动呢?
秦言还躺在床上下不来, 陆央只好一个人去?赴宴。
她本以为在宫宴上就可以看见皇帝面具之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了,谁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在宫宴上出现。
直到宫宴快结束的?时候,一个宫女来斟茶时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她的?身上。
她跟着宫女一起说是去?偏殿换衣裙, 然后……就一路七拐八绕地来到了皇帝的?寝殿。
陆央:“……”
真?是毫不意?外的?套路。
敢情慕容雁不出现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在她走进寝宫以后,身后的?大门就猛地被?人在外面合上了, 好像怕她会?跑掉似的?。
但她压根没想到跑, 注意?力都被?殿内架子上的?那?一身精致华美的?嫁衣给吸引了, 花纹繁复高贵, 仿佛连每一根丝线都透着流光溢彩的?美感, 一看就价值千金。
“准备好了吗?”身后忽然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嫁给朕。”
陆央好像被?这忽然出现的?声音惊到似的?, 愕然转过?身, 就看见了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慕容雁。
当看清了慕容雁没有面具遮掩的?真?实容颜以后,她眼底装出来的?震惊就有些?真?情实感了。
虽然早知?道他是书里的?颜值天花板,毕竟皇室出美人也正常,但也没想到真?的?能美成这样啊。
狭长深邃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 轮廓深邃,身形颀长挺拔,丰神如?玉,俊美无?俦。
他用这张脸搞什么巧取豪夺啊,真?是太浪费颜值了, 直接搞美人计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