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爷大娘们说痛快了,她们才回到家。
想了想,田冬梅又出了门?。
“冬梅,快吃饭了,你去哪里啊?”钱来?问道。
“我去找安楚,很快就回来?,你们先吃。”
听田冬梅说是要去找安楚的,钱来?就不说话了。
安楚的事?情,钱来?也知道的。
田冬梅是想去安慰安楚的,虽然,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安楚一直表现得?非常冷静理智。
但她深知,被丈夫背叛和?丈夫没了,完全是两码事?。
心里担忧安楚的情况,她就加快了脚步。
等敲开安楚家院门?的时候,她愣住了。
安楚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凄风苦雨默默承受痛苦,安乐也不是大爷大娘口中小可怜的样子。
娘俩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铺了床单,正在愉快地打?桂花呢。
啊这……
安慰的话就这么堵在了田冬梅的嘴里。
尤其是看到安楚和?安乐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给?田冬梅的感觉,就跟甩开了什么垃圾似的轻快明媚。
安楚和?安乐不就是甩了垃圾么。
这次事?件的整个节奏都把握在安楚的手里,周蕴礼但凡还要点脸就不会?再来?找安楚秀存在感。
安乐宝贝的那些邮票周蕴礼估计想都想不起来?。
这一大笔钱不就稳稳落在安乐的口袋里了么。
田冬梅帮着娘俩收了桂花,半句没提周蕴礼这个人,说了几句闲话后,就回家了。
钱家人见田冬梅回来?了,就招呼着开饭。
饭桌上,钱进问道:“安楚娘俩怎么样了?”
“看着没事?。”田冬梅委婉回答。
她倒是想说安楚娘俩好得?不得?了,自己找乐子玩得?不亦乐乎呢。
可她这样说了,家里人估计不会?信呐。
“那就好。”钱进说完就开始大口吃饭。
他心里对安楚是很感激的。
要不是安楚,他现在估计已经从?大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情况再严重一点,他可能还会?被追责。
所?以,知道周蕴礼的事?情后,钱进心里是有些打?算的。
他就等着周蕴礼回来?给?他好看呢。
周蕴礼在和?程思柔“交心”后,确实回来?了。
他不是来?继续当知青的,而是拿着回城证明过来?找钱进盖章的。
钱进:……本来?还想着以后给?周蕴礼穿小鞋呢。
不过,不能细水长流穿小鞋没关?系,他还是能拿捏周蕴礼的。
“现在大队忙着分粮核算呢。”钱进看也不看周蕴礼递过来?的证明,“知青回城盖章要开干部?会?议的,你过几天再来?吧。”
说完,他就不理会?周蕴礼了。
“老纪,你算得?怎么样了?”钱进问旁边不停打?着算盘的会?计。
“哪有那么快。”老纪头也没抬,回道,“等着吧。”
周蕴礼:……总觉得?后头那句是对着他说的。
而且,他只是盖个章啊,跟会?计有什么关?系?
“大队长,我那份粮食可以不要,就不用等核算了吧。”周蕴礼说道。
“你还要粮食?”钱进吃惊地看着周蕴礼。
他是真的吃惊。
周蕴礼出去一趟,“死”了一回,自己什么货色不知道了?
他做知青的时候倒欠的工分可都没有平账呢!
他不会?以为娶了安楚后,没人跟他说倒欠工分的事?情,这事?就不存在了吧。
“老纪,周蕴礼的工分核算出来?了吗?”
“这儿呢!”老纪听到周蕴礼那些破事?后,熬了个大夜,连夜把周蕴礼之前倒欠的工分算了出来?。
钱进把工分记录簿递给?周蕴礼:“你先把账平了再说。”
“这么多?”周蕴礼不可置信。
平账竟然要十多块,怎么可能?
“这都是你做知青的时候倒欠的。”钱进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跟安楚结婚后,安楚养着你,你倒欠得?更?多。”
钱进一副为安楚抱不平的样子给?周蕴礼看懵了。
不是,丰收大队什么时候这么团结对外了?
不知道的以为钱进是自己的前老丈人在给?安楚抱不平呢。
周蕴礼真相了,钱进确实是在为安楚不平。
按理说,像周蕴礼这样回城的知青,大队里都会?结个善缘,倒欠工分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拿出来?说,但也只会?意思意思收点费用,就把账平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某一天会?不会?求到人家门?口去不是?
但在周蕴礼这里,他要是不把账平了,钱进就更?有理由不给?他盖章了。
周蕴礼知道可能会?被刁难,也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但他不知道还要补钱啊。
“钱没带够?”钱进“贴心”地说道,“那你回去吧,过几天再来?。”
具体是几天,他没说,周蕴礼也没问。
他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出了大队部?后就去找安楚了。
开门?的是安乐。
“你来?干什么?”安乐拦住门?,不让周蕴礼进。
“周西,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周蕴礼板着脸呵斥。
“请叫我安乐。”安乐挡在院门?前,“我是妈妈的女儿,你已经跟我妈妈离婚了,就不是我爸爸了。”
这逻辑,也不能说有问题。
周蕴礼气结:“我就是跟你妈离婚了,你也是我女儿,这是血缘,不会?改变。”
“所?以呢,你宁可去养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愿意养我?”安乐回怼。
周蕴礼:……揭人不揭短!
安乐:……就揭,打?我呀!
周蕴礼伸手想给?安乐一点教训。
安乐正等着呢,周蕴礼的手刚抬起来?,她就开嚎:“救命啊,打?人啦,周蕴礼要打?死他不要的女儿啦!”
周蕴礼:……
最?近丰收大队的大人小孩的关?注点除了分粮可都在安楚娘俩身上呢。
安楚嘴里是没有一句周蕴礼的坏话的,但安乐小嘴会?叭叭啊,加上有苗红菊和?田冬梅两个人证,谁不知道周蕴礼是现时代陈世美啊。
安乐这么一嚷嚷,好家伙,她的小伙伴们呼啦啦一大群一下子涌了过来?把周蕴礼给?团团围住。
“不许欺负安乐!”
“陈世美!”
“搞破鞋!”
“不要脸!”
“咱们捡鸡屎疙瘩丢他!”
“塞他嘴里!”
“让他吃下去!”
周蕴礼:……
周蕴礼落荒而逃!
安乐冲着周蕴礼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安乐你别怕,咱们现在就去捡鸡屎疙瘩,都放在你家门?口,下次你坏蛋爹来?了,咱们直接丢他!”
安乐:……谢谢,但……
安乐来?不及婉拒,就被热情的小伙伴们拉着去捡鸡屎疙瘩了。
正在厨房做桂花糖水的安楚:……这对话,味道直冲天灵盖啊。
安乐领着一群小伙伴玩老鹰捉小鸡,玩丢手绢,玩……
终于,小伙伴们暂时忘了捡鸡屎疙瘩放她家院门?口的事?情了。
安楚之前就跟安乐说过家里做了桂花糖水,让她请小伙伴们过来?喝。
安乐哄好小伙伴们后,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一群萝卜头回家了。
安楚洗干净竹筒,用开水烫过,把每个竹筒倒满桂花糖水,又把桌子移到院子里。
安乐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整整齐齐摆放的竹筒。
“都过来?喝糖水。”安楚招呼。
“哇,好香!”
“谢谢安楚嬢嬢!”
“不用谢,安乐,你招呼一下,我出去一趟。”安楚提着一包点心,带着一只竹筒走了,把院子留给?安乐和?她的小伙伴们。
“安乐,我真不能喊安楚嬢嬢妈妈吗?”小伙伴小口喝了一口桂花糖水,眼?睛享受地眯了起来?。
“安乐,我不贪心,咱们就换一天好吗?”
“安乐,我跟你好,我们换两天好吗?”
安乐:……
“不换不换,一秒都不换,再说不跟你们好了啊。”
“别,我们不说了,不过,安乐,安楚嬢嬢真好。”
“我最?喜欢安楚嬢嬢。”
安楚已经走了,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彩虹屁,她去找老地主去了。
那天,她这么坚持要收谷子,除了她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会?下雨外,老地主也给?了她提示的。
安楚记得, 老地主是看了一下天色后,才?倒的大粪。
呃,她?的理解是老地主在提醒她即将大雨倾盆。
不管是不是过度解读了, 安楚想还上这份人情。
《锦绣人生》里没有老地主这个人, 之前周蕴礼和程思柔的事情, 也说明了这本书的有些情节都是用文字美化过的。
安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她?就说么, 拥有完整传承的楚朝不?会是假的,朝代更迭,世事变迁,到了现?在的这个时代也不?会是虚构的书中世界。
这几?天,大队长?钱进已经开始安排肥地耕田的事情了。
老地主仍旧被安排去挑大粪。
安楚来到上次找到老地主的粪坑, 果然, 老地主在那里。
“阿婆。”安楚喊道。
老地主仍旧没有理人,慢慢吞吞干着千篇一律的活计。
安楚走到离老地主不?远的地方, 把手里的点心和竹筒递给老地主:“阿婆, 谢谢你上次给的提醒。”
听到安楚说这个,老地主才?微微掀起眼皮看了安楚一眼。
她?仍旧没有说话, 也没有接安楚手上的东西。
“阿婆,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只是谢礼。”安楚没有再靠近, 把东西放在了田埂上。
“阿婆,点心是镇上买来的,桂花糖水是我自己?的做的, 给您甜个嘴。”
说完这些,安楚倒退了几?步, 转过身走了。
老地主看着安楚离开的背影,挑着担越过点心和竹筒离开了。
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 老地主又停下脚步,在原地停了一瞬,转过身,走到放点心和竹筒的地方,驻足了一会儿后,她?才?弯腰把东西放在怀里带走。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纯粹的善意了?
老地主牵了牵嘴角,又面无表情地掏粪去了。
安楚回到家的时候,安乐的小?伙伴们?已经离开了。
“妈妈,你回来啦。”安乐像只快乐的小?鸟,一看到安楚就飞来安楚的身边。
安楚揉了揉安乐的头发:“很开心?”
安乐大力点头:“他们?都很喜欢糖水,谢谢妈妈。”
“不?用谢,你们?开心就好。”
“对了,妈妈,渣爹过来找你想干什么啊?”
“不?知道呢。”
安乐有些苦恼:“他不?会是想来抢咱们?的集邮册吧?”
安楚失笑,怪不?得安乐那会儿想改名叫安百万呢,她?的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钱啊。
“放心吧,就是他上门来要,我也不?会给他的。”安楚给出了保证,“集邮册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周蕴礼离婚的时候提都没有提安乐的抚养问题,这本未来价值不?可估量的集邮册,就当时周蕴礼给安乐的抚养费吧。
什么,周蕴礼不?同意?
不?存在的。
安楚总有办法让周蕴礼同意的。
落荒而逃的周蕴礼根本不?知道安楚娘俩的想法,他的关注点也没有在集邮册上。
集邮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跟风罢了。
身边的人都在集邮,那他也就正?儿八经买本集邮册,开始收集一些看的过眼的邮票而已。
《锦绣人生》中写?他人到中年,发现?手里的邮票超级值钱时,他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立人设罢了。
其实他拿走集邮册和一些略微看的过眼的东西,不?过就是抠搜,且不?把安乐当一回事,如此而已。
无功而返,周蕴礼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白?月光变成大圆饼子后,他就有些意兴阑珊。
原本兴兴头头计划这个规划那个,现?在都提不?起兴趣。
周蕴礼现?在就只想一件事情,他要回城。
回城不?仅需要钱进盖章,还需要程思柔手的回城名额。
程思柔虽然把回城证明给了他,但她?随时能把这个证明收回去,即使?已经盖好了章。
想到这里,周蕴礼就有些心烦意乱的。
搞的他现?在还打算跟程思柔结婚就是为了这个回城名额似的。
他是真的喜欢了程思柔很久很久的,从年少时就开始的暗恋好么。
真心比什么都重要,他是真心的!
话虽如果,但周蕴礼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他对程思柔已经不?一样了。
“思柔,我回来了。”周蕴礼深吸一口气,收敛起万千思绪,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程思柔有些憔悴的脸出现?在周蕴礼的眼前。
这要是换了从前,周蕴礼早就心疼不?已,嘘寒问暖了。
可现?在,他只觉得烦躁。
尤其想到程思柔的憔悴可能是跟她?怀着韩城的孩子有关系,他就不?想看到程思柔。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思柔,你饿了吧,我给你买了些点心。”周蕴礼笑着把点心拿出来,“甜口的,是你最近喜欢的口味。”
“我现?在想吃咸口的了。”程思柔摸了摸肚子,很自然的说道。
周蕴礼:……矫情劲儿!
“那我重新去买一份。”周蕴礼说道,“这份甜的我吃。”
“想到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的心里就甜滋滋的。”
介于从前周蕴礼实在是太舔了,程思柔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的话里是带着点言不?由衷的。
“对了,章盖了吗?”程思柔问道。
“没有,我钱没有带够,要再去一趟。”周蕴礼语带苦恼地说道,“钱进说我还有工分?欠着,没有平账就不?能盖章。”
他苦笑一声:“安楚的父亲是大队的支书,他们?关系好,故意卡我呢。”
“思柔,你别急,我多跑几?趟,这个事情就能成。”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我现?在给你买咸口的点心去,你等着我啊。”
“等等,平账要多少?”程思柔问道。
同为知青,她?当然知道这个事情。
她?在红旗大队里也是倒欠着工分?的,不?过,她?不?用平账,那边的大队长?只是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就给她?盖章了。
“十二块五毛。”周蕴礼不?好意思地说道,“思柔,你给我几?天时间。”
仿佛是怕程思柔看不?起似的,周蕴礼避开程思柔的眼神,说道:“安楚那边还有我的一些东西,我明天去拿回来,多少能抵点钱。”
“你不?怕被安楚的娘家人打出来吗?”
“为了你,我什么也不?怕。”
程思柔叹了口气:“你别去了,我这里有钱,你拿去平账吧。”
周蕴礼握住程思柔的手,深情告白?:“思柔,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拿到钱的周蕴礼说明天再跑一趟丰收大队,就出门去给程思柔买咸口的点心去了。
丰收大队,田冬梅从钱进那边听到周蕴礼的消息后,立刻跑到安楚身边告诉她?。
安楚这回被分?到了拔草的活计,这活比翻地沤肥都轻松一些。
除了极个别队员,其他的人都没有意见。
这极个别队员就是一直孜孜不?倦想给安楚添堵,但一直也没有成功的李香桂。
这会儿是中午快要下工的时候,李香桂又昂着头,拿着工分?簿开会记分?。
见田冬梅和安楚在田埂边上咬耳朵,她?立刻说道:“安楚上工摸鱼,扣一分?。”
安楚:……
安楚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李香桂持续找她?茬失败,然后越挫越勇的精神。
想到《锦绣人生》里李香桂对安乐的刻薄,安楚忽然就想给李香桂一点教训了。
“冬梅,大队里选记分?员是什么个章程?”安楚问道。
“嗯?”田冬梅没有反应过来,“就是大家选举的啊。”
安楚用下巴点了点拿着工分?簿跟捧着圣旨似的李香桂:“她?也是大家选出来的?”
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田冬梅就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安楚一眼。
“怎么啦?”
“是你爸给安排的。”
安楚:……
“这对其他人不?公?。”安楚义正?辞严,“今年会选举吗?”
“会,分?完粮就该选举了,三年已经到了。”
“那我们?要求公?平公?正?不?过分?吧?”
田冬梅心领神会,笑着说道:“不?过分?。”
大家苦李香桂久矣,早就想掀桌了。
“对了,安楚,周蕴礼昨天拿了张回城证明过来盖章了。”她?接上被李香桂打断的话题。
“不?过你放心,我公?爹没有给他盖。”田冬梅笑着压低声音,“他说了,要好好为难为难周蕴礼。”
“回城证明啊?”安楚恍悟,原来昨天周蕴礼是为了这个来找她?的。
他估计是想着让她?出面说几?句话,好让大队长?早点给他盖章。
这人真是,长?成那弱鸡样,想得倒是挺美?的。
“他还倒欠着工分?呢,不?平账,我公?爹才?不?会给他盖章。”
“欠了多少?”安楚问道。
“十多块呢。”
“啧,真没用。”安楚嫌弃地摇摇头,“一个大男人,竟然倒欠工分?,丢份!”
田冬梅:……爱消失后,安楚终于看清了周蕴礼的真面目了,挺好的。
安楚转头就把周蕴礼的事情又告诉了安乐。
“这么说,他还会再来的。”
“是啊,怎么了?”
“妈妈,你真的就这么原谅他了吗?”安乐很认真地问道,“他对不?起你,搞破鞋,你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安楚:……好像是啊。
安楚当然是没有什么被背叛的屈辱和愤懑的。
但是安乐有,原本的安楚肯定更甚。
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确实太平淡了一些。
她?现?在就是安楚啊。
给渣男一点教训是应该的,是吧。
对上安乐期待的眼神,安楚淡笑着说道:“确实应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也好让他以后不?敢再登门。”
投喂好程思柔的周蕴礼正?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思考怎么样能多攒些钱。
就像安乐不?解的那样,安楚的情绪太平淡的,平淡到周蕴礼认为自己?跟安楚离婚太草率了。
别误会,他不?是不?愿意离婚的意思。
他就是觉得安楚现?在住的院子是他当初出钱买下翻新的。
现?在安楚已经跟他离婚了,她?要继续住在这院子里,那是不?是该补些钱给他?
这可真是!
安楚说的一点也没错,周蕴礼这人想得还挺美?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是理亏的一方,结果就因?为对方没有过多的计较,反而想得寸进尺。
好在,安楚在安乐的提醒下,也知道让周蕴礼就这么淡淡地全身而退太便宜他了。
安楚也是个促狭的。
之前安乐的那些小?伙伴们?不?是说要捡鸡屎疙瘩扔周蕴礼么?
安楚做了些改动,她?准备用埋的。
晚上下工的时候,安楚就向工具房借了铲子,她?准备在进大队的必经之路上挖个大坑。
她?是个光明磊落的大将军嘛,要教训人也是光明正?大的。
主要是她?知道大队里的人除了那极个别的,都是站她?这边的。
这叫什么,这叫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
呃,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没事,意思是那意思就行了。
“安楚,你干嘛呢?”田冬梅避开扬起的泥土好奇问道。
安楚边“吭哧吭哧”挖坑,边说道:“我什么也没要,都没有扇周蕴礼几?个嘴巴就痛快离了婚,那厮以为我好欺负,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出现?在我面前。”
“我要给她?一个教训。”
田冬梅:……虽然但是?
“你就在这而挖个坑?”
那周蕴礼也不?傻,人不?会绕开啊?
安楚神秘一笑,她?以每个小?朋友一块大白?兔的价格征收鸡屎疙瘩。
现?在,安乐正?带着她?的小?伙伴们?满大队找那种?又臭又硬的鸡屎呢。
田冬梅闻言,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安楚,然后,她?兴致勃勃说道:“你挖累了吧?”
“我替你一会儿。”
“我告诉你,我早看周蕴礼不?顺眼了。”
“他虽然翻修了房子,但跟你结婚后就没有再上过工,都是你养着他。”
“关键这人还给养出脾气来了,惯的他!”
“整天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模样,真让人讨厌!”
关键这厮看不?上外人也就算了,连把他当个大爷似的供着,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变相养着他的安楚也看不?上!
要不?是以前安楚自己?乐意,加上她?跟安楚不?像现?在这么要好,她?早就给周蕴礼一点颜色看看了。
要她?说啊,安楚还是太善良了,用鸡屎埋他算什么啊,直接套麻袋打一顿才?爽快呢。
安楚笑而不?语。
田冬梅这就不?了解那些所谓的文人了。
套麻袋确实解气,但对方也就痛几?天,过了就过了。
但埋鸡屎么。
嘿嘿,保管让周蕴礼怀疑人生!
这个点正?是下工的时候,安楚选择在这个时候挖坑,也是告诉大家出入的时候避开这里。
关于这个坑是干什么的,安楚没有打算瞒着人。
于是,几?乎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
没多久,钱来就拿着铲子过来了。
“安楚,我力气大,帮你挖。”
“我也帮忙。”孔青松也拿着铲子过来。
孔青松是上次为了保护谷子受伤后,另外拿到安楚分?出去的奖金的队员。
他一直很感激安楚,想找机会为她?做些事情。
他一听说安楚挖坑的事情就去工具房借工具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
在大家的热情参与下,这处被踩得很硬实的地,没有多久一人多高的深坑就被挖了出来。
安楚拿出几?根早就破好的细竹条交错着插入靠近深坑口的泥壁上,形成一个网眼很大的“筛子”。
然后,她?在“筛子”上盖上了几?层破布增加承重。
重头戏来了,安乐领着她?的小?伙伴们?提着一个个小?桶过来了。
小?桶里全部都是鸡屎疙瘩。
众人:……平时也没觉得这玩意儿这么臭啊。
小?孩们?:……他们?可是拿了大白?兔的,当然是找最臭最硬的鸡屎啦。
安楚憋着气,一桶桶接过均匀地撒在了破布上,然后,一点点盖上泥土,铺平。
她?正?想退后几?步看看这个简易之极的陷阱有没有什么破绽。
一转身,哇去,身后密密麻麻都是人。
安楚:……啊这,话说,这个点,大家都不?饿吗?
众人:……饿一会儿又不?是什么大事,大队里难得有这样的热闹看,没看到人才?难受呢。
既然大家都在,那安楚就直接说了:“乡亲们?,给大家添麻烦了啊,明天有经过这里的人,注意一下脚下啊。”
“没事,安楚,全大队都知道你要教训那个陈世美?,咱们?明天不?从这儿过就行了。”
“没错没错,陈世美?就该这样教训。”
“要我说安楚还是太老实了,那种?人就应该逮住揍一顿的。”
“就是就是。”
安楚要用鸡屎埋周蕴礼的事情成了丰收大队的盛事,大家都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半夜,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来到陷阱旁,她?左右看了看,掀起了破布条一角,往里倒了一桶东西。
倒完后,立刻离开。
第二天,大家上工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实在是难熬了,每个人的脖子都时不?时往村口的方向张望着。
村口的大桂花树下更是人声鼎沸。
大队里不?用上工的大爷大娘,平日里除了吃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孩们?,全部热热闹闹挤在一起。
周蕴礼到村口的时候,人声鼎沸的大桂花树下忽然一静。
安乐的一个小?伙伴快速从人堆里蹿出往地里跑去。
他要去报信,该被鸡屎埋的人,终于来啦!
周蕴礼脚步顿了顿,为什么他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期待,紧张,兴奋的神色?
这些人在期待紧张兴奋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后背有些凉凉的。
而且,周蕴礼捂了捂鼻子,今天的丰收大队屎味怎么这么浓?
噢,对了,这会儿是在做抢种?前的准备,是在沤肥。
还好,他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周蕴礼微微抬脚。
大爷大娘小?孩们?:……快,踩上去!
安乐的小?伙伴跑得气喘吁吁的,还没到地里就大喊:“来了,来了,鸡屎来了!”
太激动了,嘴都秃噜了!
队员们?从昨天晚上期待到现?在的好戏就要开始了啊,谁还有心情干活?
立马的,所有人黑压压一片往村口跑去。
时间卡得正?正?好,他们?到的时候,周蕴礼刚好一脚踩上陷阱。
“噗通!”
周蕴礼不?负众望,在丰收大队所有人的期待与见证下,掉进了深坑。
“啊!”周蕴礼惊呼。
他刚把嘴张开,嘴里就进了异物。
“呕!”
呕到一半,脚接触到了实地,心里的气松了一半,脚底一滑,整个人就滑到在了地上,手还摸到一把滑腻腻的东西,滂臭!
紧接着,一堆臭得离谱的疙瘩就把他给埋了。
“噗!”
“呸!”
“呕!”
周蕴礼边挣扎,边把嘴里的异物吐出来。
阳光照进深坑,周蕴礼定睛一看。
周蕴礼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
“呕!谁干的!”
谁理他啊。
大家看到期待已久的画面,都心满意足回去上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