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班主任一脸深重地说,“刚刚有人在说话吗?”
五条悟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嗤’的一声,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声了。
“什么啊。”他说,在你疑惑的目光中往旁边一矮,一只手扫开碍事的书本和笔,直接在不属于自己的课桌上大咧咧地岔开腿坐下来了,“就算没有那种事,难道老子就会在意了吗?没想到夜蛾你这家伙竟然这么古板啊——”
“其实之前的时候我也已经看出来了。”面对学生如此的质疑,你并不古板的班主任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说,“我的意思是,感觉很像那种家庭剧——”
“还有突然蹦出来棒打鸳鸯的那种人是吧?”五条悟咧开嘴笑了,似乎很得意地扬起了头,“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啊,还成天说我封建,自己都在看些什么东西嘛——”
夜蛾:“……”
夜蛾谨慎地没有出声。
“话是这么说,”你听到门外传来夏油杰压低的声音,“悟那家伙,坐的好像是我的桌子吧?!”
于是你将五条悟从好同桌的桌子上赶下来了,为了防止他再作怪,直接抓着他的手臂夹在了自己的胳膊下面。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啦。”你轻巧地对班主任说,“很感谢老师为我做的事,虽然从今天起我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但还是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
“喂?”五条悟拉了一下你左边的马尾巴,“演过头了吧?”
你:嘻嘻。
你一脸无辜地仰起脸看他。淡金色的眼睛纯良地眨了眨。
“有吗?我觉得还好欸。”
“说太多了就没有那种感觉了啊。”五条悟以自身的经验来教育你,“你看老子什么时候把家主跟六眼的事情挂在嘴边了——”
“那是因为大家还没有疏远你。”你深沉地说,“不然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悟也会‘不装了,摊牌了’呢——”
“在开什么玩笑。谁敢那么做啊。”
“就是打个比方而已嘛,别当真啊。”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教室的门外走去。夏油杰跟硝子也站直了身子在走廊上等着你们。
“你先稍等一下,蝶蝶。”
临出门的时候,被留在身后且无视掉了的班主任像小叔叔那样喊住了你。你回过头,看见他从讲台底下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恐龙形状的羊毛毡玩偶,神情复杂的把它递给了你。
“这是什么?”你把玩偶拿在手中摆弄了一下,拉了拉它十分具有童心的心型小尾巴,有点奇怪地问道。
“虽然有点早,但你就把它当成是新年礼物好了。”班主任如此对你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感觉他护目镜后面的眼睛似乎往你身后的某个人那里瞄了一眼。
“这是一个,可以对靠近你的人重拳出击的咒骸玩偶。”他一脸严肃地解释说,“既然是北海道那边的咒术师,稍微保护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你好好收好就是了。感觉很快就能有用处了啊。”
在这之后没多久,北海道那边发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咒术界。
咒术协会在将你的评级提为与五条悟和夏油杰相同的一级术师以后,又亲自派了人过来,再度提起了宿傩手指的问题。
然而这件事被你很轻松地就挡过去了。
“想要宿傩的手指,这很简单。开放去薨星宫本殿的权利给我就好啦。”
“你身为北海道的术师,手里拿着可以受肉诅咒之王的咒物,我们是不可能将天元大人所在的‘门’告知给你的。除非你可以受到天元大人的邀请——”
“那道结界,没有邀请本来也进不去吧?跟我是不是北海道出身有什么关系。你在吓唬谁呢?”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元的结界可以让他知悉结界以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吧?既然这样那我在高专里等他就好了。涉及到一千年前旧友的事情,他总会‘邀请’我去见他的。”
“……天元大人,如今已临近同化,最近休眠的时间似乎变多了,可能无法很快的接见你。”前来与你讨要手指的协会人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这个时间也许会很久,即使这样,你还要坚持自己拿着如此危险的特级咒物吗?就不担心会为高专引来危险——”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的‘结界术’强度也不比天元的差。关于这个你们就不用杞人忧天了,我说了会见他,就一定会见到他的。用不着你们操心啦。”
“…………”
一番没什么卵用的推拉以后,协会最终还是没能从你手里拿到这份极为重要的特级咒物。
你的耐心不好不坏,在协会的人离开以后,便进入了漫长的等待时间。这期间你把从北海道带来的书籍全都读了个遍,有不懂的地方就圈起来,先去找几名同期们商讨,甚至还询问过更擅长结界术的辅助监督们。要是还有不理解的,那就再给石狩义平发消息。对方往往都回复的很快。你很满意。
早在与里梅的那场战斗中你就已经发现了,石狩义平的结界术水平绝对不低,否则无法拖住千年级别的诅咒师。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分钟都是很厉害的。这在战场上绝对是足以扭转战局的时间。所以到了后面,你渐渐地也习惯了有问题去找他。
大约是距离产生美吧。在不能近距离与对方接触的情况下,对方的优点反而大范围的显露出来。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你的结界术水平突飞猛进,不只可以维持住领域展开时的必中必杀效果,甚至还进一步扩容了领域的范围,在放弃必杀效果与领域外壁强度的时候,可以将领域扩大至整个高专。
那一天,透明而又璀璨的金色领域吞没了高专连片的屋瓦,以分外恐怖的咒力形式触发了高专内部久未响起的警报声。你站在操场上,身边是一堆闻讯赶来支援的咒术师,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你,不明白这样庞大的领域究竟是怎么张开的。
“其实道理很简单。”你对其中一名有点眼熟的、似乎是曾经被你的术式击中过的某禅院家咒术师认真地解说道,“只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立下一定的‘束缚’就可以了。”
“这话怎么说?”你同样受邀来到现场参观‘表演’的班主任出声询问道,随即打开随身携带的本和笔,看样子是打算将你口中的‘教程’给记录下来。
时间悄然入冬,即使强如你的两名同期,也都已经在制服的外面套上了可以保暖的棉服。你穿着系有蝴蝶结的淡粉色羊毛斗篷,在一呼一吸所带出的白气间,为在场的所有人解释了这个问题。
“‘束缚’可以对自己立下。打个比方来说,只要在规定的时间以内约束自己,那么在超出既定的时间范围以后,则可以获得拥有比原本更加庞大的咒力量。而在这基础上将束缚改良一下,把它作用于领域之上,那么也可以达成不一样的效果。”
“比如我现在的领域,”你示意所有人抬头看,金黄色的领域内部并没有改变,但人所周知的黑色圆球外层却变成了完全的透明,以至于你甚至可以通过那些黏连在一起的血脉筋膜看到头顶十一月的天空,“这是用‘结界外部的强度’换来的。虽然很大,但只有最基本的术式必中效果,里面的人和咒灵可以很轻松地以拳头击碎外层逃出去,外面的人也可以通过术式攻击到我。”
“可你的领域,仅仅只有‘必中’的效果也很厉害了吧?”夜蛾说,“但我们现在却好像没事呢?”
“不是没事,而是术式生效的效果变慢了。你看他们——”你抬抬下巴示意班主任转身,只见刚刚赶来的将你们围成一圈的术师们,此刻都已经陷入了短暂的失神状态,不再能和刚才一样对你展现出错愕无比的情绪来。
看着这样的同事们,同样也是一级咒术师的夜蛾正道也些微的晃了一下神。你将一只手搭在老师的手腕上,解除了领域中术式对他必中的效果,慢悠悠地走到了他身边去。
夜蛾正道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清明起来。作为极具天分的咒骸制作者,他对于理论知识的掌握显然并不逊于依靠记忆来作弊的你。因此很快便听他说道:
“我知道了。你是在基础领域的基础上,舍弃了一些东西,对吧?”
不等你点头表示赞同,他已然继续评价道:“这的确是很有创意的手段。这样的领域,与一般的半开放式领域有所不同,可以拿来进行一些大规模的低级咒灵祓除工作。那些咒灵在你的领域里,术式生效的时间会比高级咒灵要快,所以基本没有可以打破结界逃出去的可能。”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你说,帅气的一个收手,将自己范围恐怖的领域给收起来。其他等级不如夜蛾正道的术师纷纷在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清醒过来。有几个级别更低的则超过了两分钟。
一群人醒来以后面面相觑,在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纷纷对你露出了惊骇与恐惧的目光。看样子已经在心里将你当成必须加粗加重以对的一级警备人员了。
“可是,这样的领域范围应该要拥有很强的咒力量才行吧?”其中一名比较年轻的二级术师鼓起勇气提问说,“我记得蝶蝶小姐并不是以咒力量见长的术师,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你看,这你就不了解我了吧。”你啧啧地对他说道,“谁说我咒力量少来着?忘记我当初一天连开三次领域的事情了?”
“可是,五条君曾经说过——”
“说我的咒力水平最多只有二级——拜托,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啦,那个时候的我能和现在的我一样嘛?我可是一直都有在进步的啊。对人的印象不要那么刻板嘛。”
“……”
年轻的术师很快就不说话了。
夜蛾说:“悟他们呢?”
你:“怕被我的术式控住丢脸,提前一个小时躲到山上去啦。”
“去把他们叫下来吧。”夜蛾说,把本子合上,笔重新塞进制服的口袋里,“我要准备为你申请特级咒术师的资格了,让他们都来学习一下你的方法。”
你:咦?
你霎时睁大了眼睛。
“咦?!——”
那一天的离谱领域很快惊动了整个高层。而靠谱的班主任夜蛾说到做到,回去以后立马为你撰写了擢升特级的申请书,没多久就递上去了。
先不说这第二个特级来的是否有些突然,单说你北海道传人的身份就足以引发高层的震荡。
比起什么活都不干天南地北乱跑的九十九由基,他们似乎更加不愿意看到另一名特级咒术师来自于与自家关系不好的北海道。更何况你这个北海道传人跟他们之间非要计较起来的话,似乎也还算是有一些“旧仇”。
当初同意将你留在高专观察的那一百来个人里可能有一半都要把肠子给悔青了。
不过那有什么用呢?你看了一眼自己的人物面板。
【咒力:1050/1050(称号+80)】
【生命:1200/1200(称号+80)】
【耐力:750/750(称号+80)】
【体力:930/930(称号+80)】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练习,你的中级技能如今已经是全满的状态。下面再想要提升属性的话,就得等它提高到【高级技能】以后了。
然而游戏的主线任务却已经很久都没有更新过了。
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你如今的咒力总量已经完全可以支撑你一场战斗中所需要用到的咒力开支,只有在释放跟那一天一样的大规模领域时才会大幅度削减咒力数值。基本上你能开多大,都以你使用的咒力量为主。
顺便一说,你的领域与术式也都已经升级了。如今分别是lv.2与lv.4的级别。
你猜测这个等级是与你研习术式跟领域效果的进阶程度有关。
比如你最开始的术式升级,是你理解了自己术式基本的效果,所以它升级到了lv.2。后面,你逐渐掌握使用术式顺转与反转,于是你的术式便再度升级,变为了如今的lv.4。
接下来如果还想要提升术式和领域等级的话,那么大概率是要往“术式扩张”和“极之番”的方向研究了。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就有点太难了。
毕竟术式反转还很好想,领域必杀也写在了设定里。可这两个东西就很难再依靠想象力去思考了,因此你便暂时将它们搁置了下来。
反正现在的“技能”也已经够用了嘛。就算脑花在你的面前你都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四六开。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敢光明正大的跟你对殴。要是对方搞一些阴谋诡计来算计你的话,那可能这个数值还会产生一些偏差。不过对方现在也不太有可能来直接找你。所以你也决定先不想这件事。
先把这家伙想搞的阴谋都一脚踢了才是正事。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二月。
就在五条悟即将过生日的前一天,一直以来都好像睡着了的天元终于对你之前的要求有所回应,于临近晚饭前的五点钟将你叫入了高专的那1000扇门后。终于在薨星宫本殿之后的结界接见了你。
巨大的御神木扎根于地下。你乘坐直梯前往薨星宫本殿,在进入结界之前忍不住掏出手机,给这遮天蔽日一般的巨木拍下了一张照片。对其报以了最基本的尊重。
天元所处的结界内部类似于一个完全寂灭的异空间。其基调以完全的无色为主。
你站在本殿空荡荡的大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没等以最原始的方法出声开始喊人,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奇异的声音。
“初次见面。”长着长方形脑袋四只眼睛的异形咒术师说,“来自北海道的传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天元是女性,但这是后面的漫画内容,蝶是不知道的,因此使用了‘男他’来进行代称。这里并不是bug。
你说,对于对方知悉了你身世来源的事并不感到惊讶。
不过相比起你的记忆,如今出现在你面前的天元似乎比十多年后要显得更加年轻一点。
当然。只是一点点。
“我即将在明年迎来与星浆体五百年一次的同化。”天元说,似乎洞悉了你心中的所想,“你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当真只是为了与我讨要高专忌库里保存的宿傩手指吗?”
“啊,”你眨了一下眼睛,走神的思绪被拉扯回来一点,“我要找你说的事情还挺多呢。当然不只这一件事啦。”
“我并非不愿意与北海道合作。”天元说,“只不过你如果想和我说的是羂索的事情,那么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是什么?”
“你对北海道阿依努咒术连,如今是一种怎样的看法?”
“基本已经相信了吧。”你说,“只是觉得还不需要太真情实感。毕竟我只要有悟、杰以及硝子他们就足够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问题。”天元换了一种说法,“我是说,你对于石狩家的想法是什么?你当真要接手阿依努咒术连吗?”
“你这话就问的很奇怪啊。”
你不明所以地打量着眼前至少活了上千年的咒术师。没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在意你的“出身”,亦或者说是“立场”。
“你既然已经找回了身世,那么就应该可以理解我。”大约是明白你此刻的不解来自何处,身穿一袭白色连体长衣的天元抱着手臂沉声说,“我要搞明白,阿依努一族对于我的态度。你们的结界曾经被羂索闯入过,或许那里有着对我不利的某样东西——”
“你跟他的关系真就这么差啊?”你感慨地说,“这一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啦。据说是庇佑和抚育生灵的结界,我猜那个时候他是在寻找适合让诅咒之王复活的受肉体——”
毕竟二十年前,作为“容器”的虎杖悠仁还没有从他腹中出生。从时间线上来讲,他为了复活宿傩而东奔西走是没什么逻辑问题的。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吗?”天元意味深长地看着你说,“二十年前,我曾经收到过一封来自北海道的来信。”
“什么?”
“信中说,要让我小心五百年一次的同化。可能会对整个咒术界的安危产生影响。”
你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封信……”
“没错,这信来自当时阿依努咒术连中的一位女性掌权者,现在想来的话,那应该就是你的母亲吧。”
你短暂的惊讶了一秒钟,很快就将这点情绪重新压了下去。
“那你是怎么回复她的?”
“我没有理会这封信。”天元说,“与星浆体同化,对于我而言是无比必要的一件事。我要首先保证自己不被‘进化’,这样才能保住咒术界的结界根基。否则一旦我出事,整个日本国内的结界基底都将崩溃。届时咒灵四溢,诅咒的力量压过咒术师,世界将变成一块任由诅咒滋生的巨大灵场,所有人都无法逃脱坠入地狱的结果——”
“不是世界,是只有日本这块土地。”你提醒他说,“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啦?要不还是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吧这位老爷爷。”
“真失礼啊。”天元说,“其实我的真实性别是老婆婆哦。”
你:“………………”
你愕然地发出了声音:“啊?”
“不过无所谓了,已经活了这么久,性别这种东西对于我而言早已不重要。”她叹了口气说,语气陡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和刚刚那种始终端着且抱有戒备的音调不太相似了,“羂索大约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确实,可能在某个你结界无法探知到的地方,他瞒着你生了个孩子也说不定呢。”
“所以你会继承石狩家吗?”天元说,似乎对此有些好奇,“你母亲当年不赞同我与星浆体同化,莫非她也是盘星教的成员?要知道‘我’、‘六眼’、‘星浆体’,彼此互为因果连理,除非打破这一因果,否则这就像是世界的规则一般,需要所有人遵守——”
“第一个问题我还没想好。不过后面这个——打破规则的人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嘛。”你挑起眉对她说,“你与星浆体同化,是为了保证自己不‘进化’,从而保持住遏制诅咒滋生的结界。那如果我说,即使你不与星浆体同化,也依然有可以保持状态的方法呢——”
“哦?”天元似乎来了点兴趣,“是什么?”
“你很擅长结界术对吧?”你说,然后当着她的面施展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型结界术,“刚好,北海道也有人擅长结界术。届时我让他来辅助你,依靠‘结界叠加结界’的方法,以此来维持你目前的状态,这样不就不用牺牲星浆体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那样做,我会开始与世界同化的。”
“怎么说?”
“本来,我可能只需要与星浆体同化,就能维持自己的状态。可一旦我同化失败,那么就会加速老化,从而与世界同化,并逐步升级成可以与所有非星浆体同化。到那时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我们才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呀。”你将结界撤除掉,摸摸自己耳边的蝴蝶流苏,轻飘飘地说道,“只要把羂索杀了就好了吧。”
天元微微一愣。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把羂索找出来杀掉。”你颇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为面前拥有不死术式的千岁老术师解惑说,“你应该知道羂索在暗中策划着什么吧?杰的术式,就没有让你感到恐惧吗?”
一旦天元‘进化’,又或者说是‘异化’,那么她就可以成为跟咒灵类似的东西,从而被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所捕获。
说到这里,你突然有点理解她为什么那么不愿意接受你的建议了。
毕竟不管怎么看,都是与星浆体同化更能把事情解决干净,不会留下任何对她不利的因素。
“他的确在瞒着我做一些事情……”天元沉吟着说,“不过,你想杀羂索,当真只是为了我吗?”
“什么?”
“没什么。”天元深深地看了你一眼,关于你之前的建议,她没有说同意亦或者是不同意,只是一如既往用那种沉定的语气对你问道,“如果我答应的话,星浆体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你还真的没有太具体的想过。
你稍微的思索了一下,说:“把星浆体送出国怎么样?让盘星教跟羂索都无法找到她,这样就不会有意外发生了——”
“我本来就不与她同化了,将她送出国,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吗?”
那当然是为了防止她在看不见的地方死掉啦。
你没把这话说出来。
而天元说完,也闭上眼静静地思考起来。似乎对此感到并不好接受。
说来也奇怪。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对方明明只有四个眼睛和一张大嘴,几乎看不出人类的外表,可你却总觉得她现在好像在皱眉头。
就有这么纠结吗——
过了一会儿,天元睁开了她的四双眼睛,笔直地朝你看了过来。
“你想好啦?”你说,微微扬起眉坦然地回视过去。
天元没理会你的问题,一张奇形怪状的脸没有做出任何情绪化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总之——羂索曾两次败于星浆体与六眼之手,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向他复仇的话,那我不建议你将星浆体送出国去。”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其实你就是想给自己留一个保障吧?”你漫不经心地抱起手臂拆穿她说,“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我们彼此都没有那么信任的话,就将星浆体吸纳进高专,或者让她来当走读生吧?”
反正只要星浆体一直处于高专的保护之下,就不会有人能夺走她的性命。
“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天元颔首说,“黑井一家是负责服务星浆体的家族,与我有一定的关联,我会向他们传达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羂索想要复活两面宿傩,这是目前为止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你说,然后再次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四次元背包,将锤子拿出来又放回去了,“高专里有内鬼,和他身边的诅咒师有勾结。在这种情况下,你不会真以为高专的忌库就安全吧?所以把两面宿傩的手指交给我来保管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我死了,他们应该都找不到这东西会去哪里——”
“这是来源于你体内的第二种术式吗?”天元说,“除了羂索,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拥有一个以上术式的咒术师。你说你是打破因果的那个人,我现在稍微有一点相信了。”
“是吧。所以还是要稍微的信任一下我哦。毕竟目前来说我对你们也是没有恶意的嘛——”
“是因为六眼吗?”
“什么?”
“我是说,‘六眼’似乎抓住了可以改变世间命运的人。”天元意味深长地说道,“在这之前,没有人会对我说一些让我放弃同化的话。因为那会造成这个国家的乱象——”
“结界的存在是为了压制咒灵。”你说,“可咒灵是祓除不尽的,在这之前你们就没有人考虑过把这件事给常态化吗?”
“那是什么意思?”
千年的术师通过自己的四只眼睛,奇妙的摆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向社会公开咒术界的存在,合法贩卖咒具给普通人防身,让普通人拥有可以自己祓除低等咒灵的能力……”你随口说了几句之前与同期们在温泉池边探讨过的事情,同样奇怪地注视着她,“这些都没有考虑过吗?”
“………………………………”
回应你的是天元的沉默。
好吧。你心想。
看来这观点对于顽固不化的千年老古董来说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你耸耸肩,见对方似乎有意跳过了宿傩手指的归属问题,便当即准备转身离开了。
大不了你一扇门一扇门的试试,或者干脆直接使用术式,总能让你找到高专的忌库在哪里的。
现在你对人用术式可不用担心惩罚之类的东西了。简直随便玩嘛。
这么想着,你无所谓地将身子转了过去。刚迈出了两步路,你听见身后的天元突然说:
“这样做,可能会招致一些更大的麻烦。”
你的脚步停了下来。
“在说什么?”
“全世界基本上只有日本人可以诞生咒灵……”天元缓缓地说道,声音里似乎潜藏着一些倦意,就好像自己背负着某个秘密已经独自走过了很远的路,以至于在向你看过来的时候,四只眼睛里都充满了时间漫过的风霜。
“但是,你如果坚持想这么做的话,”她说,缓慢、似乎又格外慎重地向你推荐了一个人,“那么,你可以去和九十九由基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从位于地底的薨星宫回到了地面,当你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掉了。
时值24节气中的“大雪”将至,你走出地下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头顶的天空竟然在飘着小雪。细密的雪花伴随着零落的风声,冷不丁便一下子吹进了你的脖子里,让你顿时从捏紧了自己斗篷的领口。
“说了要多穿一点了吧?那种衣服真的不会冻感冒吗?”
有人在大门附近的墙边说。你扭头一看,是五条悟。
天气稍微有点冷,但他似乎是从某个温暖的室内走出来的,此时只穿了一身惯常的高专制服,仅在脖子上简单的围了一条围巾。
你走过去,看到他将自己蓝白格相间的围巾解下来递给你,自己则揉了一把被压乱的后脑勺,捋顺了翘起来的一点头发。
“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乖乖的将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系好,感受到了那上面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不是应该跟硝子他们一起在食堂里吃饭吗?”
“谁让你太久了啊。还以为在薨星宫里被人给抓走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