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了周丰帝，看到了邪修假扮的师父，知道了真相。
他们拼死想要杀了周丰帝和邪修，想要毁掉祭台。
本以为三人势单力薄，难以成功，不曾想，他们一路上救过的百姓站了出来，甚至在得知他们是真正的重清道人的弟子后，无数手无寸铁之力的百姓挡在了他们面前，就连一些士兵，都选择保护他们。
杨越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还记得一个断臂男人挡在他面前说：“重清道人用他的肉救了我的命，你们师兄弟路上给我治过病，也是善人，我这条命死得值。”
从未吃过师父的肉的少女死死拉着士兵，对他们说：“我拉住他了，善人快走。”
善人……
他们只是在路上救了几个人而已，怎么就得到了和师父一样的称呼？
估计周丰帝都没想到，他用重清道人的名字来巩固他的统治，却还是低估了重清道人在百姓中的地位。
重清道人，是百姓的信仰。
即便如此，他们三人加上百姓对抗数百邪修和成千上万装备精良、残民害物的士兵，依旧艰难。
是师母突然出现，以自毁的决绝，拉着邪修与周丰帝、世家豪强等一同赴死。
他们师兄弟三人甚至没能来得及和师母说一句话，就看到她消散在眼前。
师母出现和死亡得都太猝不及防，再加上心中无法忽视的悸痛，杨越夏知道哥哥和周怀嘉肯定出事了。
汉江府死亡受伤的人太多太多，多到无处下脚的地步。
大师兄与四师弟继续在汉江府救治百姓，杨越夏独自一人赶回川山。
他在川山下看到了双目失明、筋骨尽废、半人半灵，彻底崩溃的周怀嘉。
血淋淋的他抱着一块石头，疯癫的摸索前行。
“回去、二师兄，带二师兄回去……”
“回……家，我找不到路了……”
“师母……师兄……”
周怀嘉疯了。
被众人呵护宠溺了十五年周怀嘉，被皇后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变成了枯草。
即便疯了、瞎了，他还记得被他变成石头的师兄，靠着任性与师兄绑在一起、还没被切断的那一丝联系，他从满山石头中，摸索出了杨越尚。
那一刻的杨越夏痛彻心扉。
小K：“重清道人至善，却不得善终，山中万灵生而纯净，却沦为鱼肉。周怀嘉以一颗赤子之心入世，却遭受到了极恶之伤。”
“小K我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恶，他们是比诡异还要可怕的存在，诡异不是人，而人类也未必是人。”
“看四方观五位道长的过往时，我无数次想按下暂停键，如果一开始师母没有让他们五人下山，他们五人会不会就能平安一生？”
“如果左极天四人没有带周怀嘉下山，他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些？”
“如果他们五人再警觉一些，提前发现皇后的真面目，他们是不是能掌握主动权？”
“不，这些都不可能。”
【我同意小K的话，根本避不开】
【先不说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山上，即便他们不出来，山下那些人就会放过他们吗？】
【前面说得没错，邪修和周丰帝只是一时进不了川山，难不成一辈子进不去？】
【以有心算无心，防不胜防啊】
小K：“大家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必然。我们站在上帝视角，会想着如果是我，我会怎么怎么做，但没有如果，皇后等人的恶超乎了左极天五人的想象。”
“即便是五人中对人抱有最负面看法的杨越夏，他也没想到会有人拿母爱算计，烛火之光怎么能抵黑夜，万幸，这世界不是彻底的黑暗，杨越夏五人也没有因为黑暗就熄灭烛光。”
画面一转，杨越夏在见到哥哥和师弟的模样后，心中悲愤交加，那一刻他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周丰帝等人，吃了师父的血肉，却是彻底的人皮牲畜，也想到了吃过或不曾吃过师父血肉的百姓，毅然的挡在他面前。
心口的痛苦让他想杀了所有伤害师父师母和师兄弟们的人，可师母没给他机会，把主要的人都杀了，剩下的他杀得完吗？
他杀得清吗？
师父，师父啊——
您可曾想过，血肉喂了豺狼。
杨越夏的心态变了，他见识到了超脱他想象的恶，亦看到了善。
他的道在断了的一瞬间，另一条道出现了。
他手中有了一把剑。
剑，双面开刃，杀人之器，他该杀谁？
鹿爻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将一丝力量投到他身上。
杨越夏举起剑，对着疯怔的周怀嘉挥去。
剑气从周怀嘉体内穿过，却不伤他丝毫。
周怀嘉身上兽化特征逐渐隐匿，伤痕全部消失，情绪变得平缓，眼神清澈中透着迷茫，他抱着石头，问杨越夏：“你是谁？”
【靠！！！失忆了？！！！】
【这这这……】
【杨越夏封锁了周怀嘉的记忆？】
第209章 只道当时是寻常
小K：“杨越夏手里的剑名为斩缘，意思就是斩断与所有世界所有的缘分，被这剑斩中的人，不仅仅是忘记记忆这么简单，还是消除这个人在世界的一切存在痕迹。”
“通俗形容，就是社会性死亡，周怀嘉明明还活着，但所有人的记忆里都没有了他，他自己的记忆也变成了空白，此刻的周怀嘉就像是又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
这一番解释下来，观众们震惊了。
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封住记忆就好了，抹除周怀嘉的存在，对于他来说，该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不对，周怀嘉忘记了一切，其他人也不记得，只有杨越夏记得，所以只要杨越夏不说，周怀嘉就不会知道，不会痛苦？
唉？？？？
“斩缘……”
周怀嘉红着眼，望向三师兄的佩剑，原来他就是这样被消除了记忆，原来他刚有记忆的时候看到的二师兄的伤，是为他受的。
其余师兄弟也望向了杨越夏。
和观众不同，共同生活多年的他们都清楚杨越夏的心思。
封锁记忆，抹不去周怀嘉吃过师父、亲母血肉的事实，抹不去周怀嘉身上的血孽，更无法重塑周怀嘉的道骨。
他们再次见到的周怀嘉是怎样的？
懵懂干净的被杨越夏带到了他们面前，天生的道骨灵气，如同初生的稚子。
不，斩缘确实是让人回到刚初生的状态，不然任何手段都无法剥离血孽，只是杨越夏舍不得这么多年的记忆，他想要的是那个跟在他们后面叫师兄的弟弟周怀嘉，而不是一个婴儿。
所以他在使用斩缘之后，让周怀嘉再次长到了十五岁。
关于这个，戴坚很有感受。
在源世界时，杨越夏对他使用过斩缘，他当时直接从仙重新变成了凡人，要不是鹿爻及时帮他解除了，或许被斩缘后的他，会以为自己是源世界的人，从此就在源世界里流浪。
幸好语静和林林不知道这件事，就当做是他的小秘密吧。
周怀嘉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不曾有过的记忆，“三师兄，我真的吃过……”
“不，你没有！”
杨越夏厉声打断周怀嘉的话，坚定道：“你只要知道记住，你是我们的师弟，其余的都不重要。”
杨越尚拉过周怀嘉，安抚道：“怀嘉，你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你是灵，受天地灵气滋养的灵，没有一丝血孽，你现在的身体没有吃过任何不该吃的东西。”
杨越尚在小心的探查周怀嘉的状态，他没有否认视频里的事情，而是引导周怀嘉把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切割开来。
即便看了视频，到底他没有那段记忆，引起的共鸣伤害，比亲身伤害小得太多太多。
莫川拿出银针，温柔看着周怀嘉：“怀嘉，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
“我——”
莫川干脆利落的下针，周怀嘉陷入昏睡。
等扶着周怀嘉躺下后，所有人都担忧的看着杨越夏。
莫川：“三师兄，你还好吗？”
杨越夏喉咙耸动一下，没有说话。
杨越尚感受到了弟弟情绪的波澜，他细腻的感受着弟弟内心的痛苦。
所有的记忆由杨越夏一个人背负，他不为此感到痛苦，但他每次望着周怀嘉的耳坠，却无法对周怀嘉说出师母对他的母爱，无法告诉周怀嘉，他们师兄弟的童年有多么幸福快乐时，他很煎熬。
他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周怀嘉回到最初的样子，若不是有鹿爻突然帮他一把，或许他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他痛苦，却无悔。
他带着周怀嘉和被鹿爻治好的哥哥找到了大师兄、四师弟，他们师兄弟五人成了另一个“重清道人”，救治好百姓后，到了鹿爻身边。
可是在源世界时，他意外发现从小不怕黑、不怕任何妖魔鬼怪的周怀嘉被鹿爻的黑暗空间吓坏时，他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东西已经被刻入了灵魂，无法被抹去。
现在的他们再次回到了四方观，处处都是回忆，可都是他一人的回忆。
他还是后悔了……
四方观守门人的过往说到了尾声，观众心里对他们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
小K：“最后给大家送上，四方观里的师父重清道人和师母周静的爱情故事。”
“一个是山间天地之灵化形的白虎山君，一个是天生道缘善骨的小道士，小道士常年在山里修行，好奇的白虎山君明目张胆的躲在树后偷看。”
“山君，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少年重清无奈的提醒躲在树背后的大老虎。
“呀。”
老虎发出清脆的少女声，大爪子慌慌张张的把毛茸茸尾巴压在屁股下面，“这样就看不到了吧？”
怎么可能看不到，这小树才有碗口大，圆滚滚的大老虎站在树后，乍一看就像是老虎在抱着磨牙棒玩儿，根本遮不住一点，唯独遮住的，怕是只有大老虎的视线。
重清笑了笑，“嗯，看不到了。”
山君满意了，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颤呀颤，像是在挠重清的痒痒，挠得他笑容止也止不住。
小道士慢慢长成了青年，大老虎胆子越来越大，渐渐地敢直接坐在小道士面前，睁着圆碌碌的大眼睛看他修炼。
再后来，山君目送小道士下山后，躲在山林边缘，好奇看着远处的人类小家。
再次见到小道士时，她笨手笨脚的把自己化成了人形。
重清眼里笑意流淌：“既然想当人，那可得取个人类的名字。”
“什么呀？”
“周静，周，有地里种植之意，亦是全、完备之意，静，是善，亦通纯净之意，还是……争青二字组成，争青，我的俗名。”
“周——静。”
大老虎看着小道士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的描绘出两个字，发出‘哇~~~’的惊叹。
周静喜欢上了重清，她捏着在山林各处收集而来的树叶、坚果甚至是枯枝，扭扭捏捏的走到重清面前，结结巴巴道：“这是、是我的嫁妆，我想嫁给你。”
重清笑着把‘嫁妆’推回周静怀里，说：“这可不行。”
“为什么？”
“在人间，女子嫁人是要去夫家的，你无法下山，还是我入赘好了。”
周静不知道什么是嫁，什么是入赘，她只知道她有了夫君，夫君在山里建了一座道观。
夫君一半时间和她待在道观里，山下想找他的人会自己沿着路走上来，每隔一段时间，夫君又会下山。
每次从山下回来，夫君的修为都会倒退很多，还很疲惫，她很担心，夫君却总是笑着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说各种各样的故事。
在他的眼里，山下好像是个很美很美的世界。
周静一次次的目送着夫君下山，后来有了左极天，有了杨越尚兄弟……
她又是带着孩子们目送重清下山，直到他再也不会回来……
四方、四方。
为什么要叫四方观？
周静永远记得她的小道士亲手雕刻出了道观的牌匾。
“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我靠，小K，你有心吗？】
【这是糖吗？可真是甜死我了】
【小K，你今晚最好别睡觉，因为我会刀你】
【啊，师母是毛茸茸啊……】
视频到此为止，今天的直播就此结束，小K麻溜的关了直播。
徐毕归难得对守门人的事情感兴趣，看完周静和重清的故事，他颇为骄傲的对鹿爻说：“你哪儿都能去，我也哪都能去，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鹿爻：“……”
不是太明白徐毕归骄傲的点。
鹿爻点点头：“算是吧。”
那时候她受戴坚启发，决定召集修士，她明明感觉到杨越夏几人所在的世界灵气充足，绝对有修士存在，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就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差点以为这个世界被诡异彻底侵蚀了。
诡异的力量的确对那个世界造成了冲击，可周丰帝、皇后、还有那些邪修，归根到底都是心术不正。
这种情况很反常，所有的世界在演化之中都会带有她的意志，而她的意志一开始就受到了巨昌的影响，总的来说是偏向良善的，可那个世界，恶居然占了多数。
在到杨越夏身边的时候，她明明感知到杨越夏有恶念，可他自己抵住了恶念，还修出了‘斩缘’这么奇特的道。
杨越夏心怀恶念却行良善之事，防人至深又救人无悔，就连在源世界那种污染度极高，连荣悦都扭曲的世界，他都能牢牢的约束自己，真的是很特殊。
不过认真说起来，哪一个守门人不特殊。
如果控制自己都做不到，他们怎么可能成为守门人。
徐毕归看到鹿爻发呆，不满的摇了摇她，“你在想什么，说出来。”
要说人类的身体有什么让徐毕归不满意的地方，那绝对是禁锢了心声。
他想知道鹿爻的所有想法，可鹿爻不说，他就不知道，猜也猜不中。
“在想荣悦，别摇了。”
鹿爻拉着徐毕归的手，有些叹息：“按照小K解说的规律，应该很快就到荣悦了。”
毕竟按照实力来说，荣悦是可以把戴坚比下去的存在。
鹿爻靠在徐毕归身上，放松道：“一开始，我并没有召唤荣悦，是她自己来找我。”
“你知道的，我和她有些交集，交集对于我来说再正常不过，可她……一直没有走出来，我一直在劝她放开执念，没想到是她的执念救我了。”
徐毕归特别喜欢鹿爻和他靠在一起说话的感觉，他调整一下姿势，把鹿爻全部抱在怀里，给鹿爻出了一个馊主意：“让杨越夏给她斩缘一下。”
鹿爻：“……”
鹿爻：“你怎么不说给全世界斩缘一下，就像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一样，全部重来算了。”
徐毕归认真思考了一下，满意道：“这样也很不错，你再也不用担心他们想死想活的。”
“……”
鹿爻深呼吸，吸了三次，她还是没忍住伸手捏徐毕归的耳朵，微微提高音量道：“徐毕归，脑子有了就要用。”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偷懒走捷径。”
徐毕归：“好吧，不给他们斩缘了。”
鹿爻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桃桃跑进来的声音。
桃桃今天梳着单马尾，穿着背带裤，抱着一盘巨大的向日葵，哒哒哒地跑进来，大旺跟在后面，呼哧呼哧的舌头伸得老长，一看就知道它热极了。
桃桃举着向日葵，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鹿爻：“妈妈，向日葵熟了，可以割下来炒瓜子了！！”
这可是她亲手种的向日葵，每日早晚都要去看看，终于可以收获了。
“我看看。”
鹿爻抠出一颗瓜子，饱满带着脆香的生瓜子味充满口腔，她竖着大拇指，夸赞道：“味道很好，明天收割！今晚先准备一下，我想想用什么装瓜子，还有炒瓜子的东西……”
“好唉！！！”
“有好多瓜子，我想要话梅味的、五香的、茶味的。”
“好，今晚先把这些东西准备好。”
说着说着，鹿爻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把徐毕归拉起来道：“家里东西不够，去超市看看。”
徐毕归眼里透出一抹愉悦，加入了聊天：“可以用糖炒吗？或者加果酱？奶油瓜子？”
鹿爻：“……明天单独给你一份，想怎么炒都随你。”
甜味的瓜子，她才不要尝试。
“哦。”
徐毕归没有被打击到。
一家三口换了衣服，在温凉夏日的夜晚，悠闲地朝超市走去。
同一个夜晚不同心情。
有人在高兴，有人在烦躁。
游显叼着烟，沉默把手机递给宁狂，指着上面的内容，郁闷道：“你说她这条动态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打游戏打得正爽，被人突然闯家拉到客厅陪坐的宁狂臭着脸扫了一眼手机。
是张慧的朋友圈，发了一条她和赵听去张理家做客的照片。
宁狂眼皮都懒得掀：“大概是她玩得很开心的意思。”
游显拳头紧了一下，指着角落里的张数和罗家兄弟，尤其是张数，他说：“你说，慧慧是不是去找张数的，你看他俩靠得那么近。”
“张数最擅长招花惹草，你看，慧慧她特地化妆了！我给她做的身体睫毛、眉毛都不长这样！！！”
张慧是以灵魂的状态成为的守门人，为了能正常的和人交往，她平时都会套上实物身躯。
一开始是张理在源世界给她做的玩偶躯体，张理的手艺实在不行，她的玩偶都是能放在桌子上的布艺玩偶，手指、关节等等各种细节一律全无，日常生活存在很大的缺陷。
后来赵听给她画了身体，美是很美，就是没颜色，还不能说话，还是有时限的身躯。
最后张慧找了游显。
游显这个鬼道士可是专业的，从小练就的扎纸人手艺，后来还进阶成了陶人。
张慧对游显的感观很复杂。
在源世界的时候，游显囚禁她又对她很不错，一心想为她塑造身躯又让她和鹿爻战斗。
虽然心里知道这是被污染扭曲之后才发生的事，可张慧还是对他怕怕的，末日结束后都绕着他走。
可游显对她明显很热情，经常在聊天软件里给她发消息，告诉她鬼修如何修炼、日常禁忌等等东西。
她想要一个长期好用的身体，试探着给游显发了消息，对面立刻秒回答应了下来。
张慧一边感激，一边又担心游显又在陶土里加什么东西，便连夜飞奔到游显的世界，亲眼盯着他做陶人。
张慧没想到，她担心的事情一样没发生，反倒是因为细节问题和游显爆发了冲突。
当她隐晦害羞的表示，想要胸腰曲线显成熟妩媚一点时，游显打量了她一下，直言说：“我都是根据你的真实情况来的，绝对会做得和你灵魂一模一样，没有的东西就不要乱加。”
张慧：“……”
张慧羞愤，张慧恼怒。
张慧自己躲在屋外红着眼碎碎念了半个小时，又小心的出现在的游显身边，“可以让我长高十、不，五厘米吗？就五厘米。”
第211章 武泉观副本的游显
游显：“为什么要长高？你现在的身材比例就很好，再高了看着就像竹竿一样。”
张慧：“……那，可不可以把我发际线往前移一点点，就一点点。”
游显：“发际线哪能低压，你现在的额头圆隆、宽展，是那些人求都求不来的富贵相，怎么可以改变，绝对不行！”
张慧委屈，张慧爆哭。
她哭着给鹿爻打电话，痛骂游显的种种反对行为。
鹿爻有些不确定道：“那……我给你做一个身体？”
张慧能用的身体很特殊，能做的人不多。
张慧哭声一顿，声音逐渐变小：“其实……游显做得还好吧。”
鹿爻：“……”
确定了，不相信她的手艺。
哭了一顿后，张慧没有再提什么要求，只是偶尔幽怨的看着游显。
游显感受着时不时透过来的怨气，不明所以的同时，默念静心咒，安抚张慧。
身体做好了，游显以为他和张慧的关系变得亲近了那么点，正想邀请张慧在这个世界玩一会儿。
哪知道张慧道了谢后，换上新身体马不停蹄的跑了。
才过了两天，游显就看到了张慧去张理家的这张照片。
游显：“网上不都说女孩子精心打扮都是因为有想见的人吗？张慧她是不是想见张数。”
宁狂：“大概吧。”
游显：“你看她的脸，好红，一定是害羞了。”
宁狂：“哦。”
游显怒了，“宁狂，你是说张慧喜欢张数吗？这怎么可能！”
“……”
宁狂莫名其妙中透着生无可恋：“这不是你说的吗？”
他说什么了？他什么都不想说。
这些关他屁事啊，陪游显坐这的几分钟，他都可以再玩一局游戏了。
游显愤怒的又抽出一根烟点上，狠吸了一口道：“是我想错了，你这个万年宅男单身狗，怎么可能懂爱情。”
“我还不如去找只鬼问问。”
说完，游显走了。
宁狂面无表情的回到房间打开游戏，半晌，他猛地拍桌子：“精神病啊！！！”
“老子单身怎么了。”
游显还在犹豫该怎么和张慧联系，前天发的消息，张慧都还没有回复。
犹犹豫豫着，今天的直播又开始了。
小K：“哈喽，大家晚上好。”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说了好几位守门人，但大多是大家不熟悉的守门人，今天呢，小K就带大家认识一位老熟人。”
小K放出了一张照片。
那熟悉的道观外观……
【靠，武全观副本】
【是他，游显】
【家人们，谁还记得那个红衣服的厉鬼】
小K没有说错，真的是老熟人，熟到屏幕上一半都在骂。
游显看到他竟然在一号和宁狂前面播放，脸都黑透了。
小K：“相信大家都对武泉观的副本还记忆尤深，在这个副本里，玩家的初始身份都是道士，然后我们需要为香客解决麻烦。”
“而这些香客，都是鬼或者是诡异假扮的鬼，规则就是我们必须分辨香客是鬼还是诡异，我们为鬼解决了麻烦，那就是超度了鬼，顺利通关，如果我们为诡异解决了麻烦，那就输了。”
“在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小K真的想爆出口，在当时的我看来，鬼和诡异完全没有区别。”
【没错，不管是从外观、动作和给人的感觉，鬼和诡异都阴恻恻的】
【我就差一点点没有分辨出来诡异，幸好被我队友暗示了】
【诡异和鬼有区别吗？他们都杀人啊！！！】
小K：“咳咳，咱们第一批守门人还没说完，所以现在介绍游显，大家都懂。”
“游显是个孤儿，被武泉观的老道士修养，可以说他这个开局和四方观的五人很像，尤其是游显也是个天生道骨的奇才，同样是从小就开始修行，所以小K没忍住，把他们放在一起说。”
【我感受到了小K对游显的恶意】
【你是想通过对比，突出游显的可恶吧】
【我想说，干得漂亮！】
小K笑了一下，进入正题：“游显的性格极其恶劣，大家在副本里的时候应该感受到了。
作为一个道士，他不修身、不修德，还经常口吐芬芳，住的武泉观里全都是鬼，那时候我时常怀疑游显是不是本来就是一只厉鬼，占了荒庙假装道士。”
“如果大家也曾和我有一样的疑问，那就请跟随我，一起看看游显的曾经过往。”
视频开始，一个老道士捡到了被遗弃在道观门口的弃婴。
“祖师爷哦，您这是看我们一派后继无人了，特地给弟子送个徒弟来吗？”
老道士打开婴儿身上放的纸条，是个未婚先孕少女放在这的，他看了两眼，就乐呵呵的抱着婴儿进了门。
带着孩子给祖师爷上了香，从此弃婴成了老道士的徒弟，有了名字——游显。
游显虽然是个小道士，但他和其他同龄孩子一样，到了时间就要去上学。
从他上小学开始，老道士肉眼可见的日益疲惫。
无他，游显的个性太过鲜明。
道家讲究无为、顺其自然，老道士养孩子也是属于放养，可现在他后悔了，后悔放得太过，让游显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因为他的天生道骨加上后天修行，他从小就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一切，包括鬼什么的。
幼儿园时，他在教室里看到了鬼，没跟老道士商量，自己拿着符纸就去驱鬼了。
还没大腿高的小小人，像模像样的在鬼面前念着咒语，点燃了符纸，鬼是驱走了，他也顺利把教室烧了。
幸亏当时是午休时间，不然其他孩子都要受他牵连。
小学开学第一天，他对着同桌就来了一句“你弟弟说想吃饼干”，吓得同桌三魂出窍，也吓得老道士连鞋子都没来的及穿就跑去给人家孩子招魂。
到后来，凡是认识游显的孩子都知道他能看到鬼。
小孩子们把游显当成了异类，游显毫不在意，反而行为越来越诡异。
每天总是看着空荡的地方，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说着什么。
游显从小就不喜欢鬼。
在他眼里，鬼都是神经且有病的，明知道人看不见他们，偏偏要跟在人后面嘀嘀叨叨的说个不停，一些还总是做着各种动作。
偶尔他还会看见厉鬼，厉鬼不能直接碰到人，却偶尔可以碰碰家具、开关什么的。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写完卷子，鬼突然踹了他同桌的椅子一脚，同桌受到惊吓，把一瓶墨水都弄洒在了他的卷子上。
那可是有六百字作文的语文试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