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爻：“当然有。”
同样的消息又听了一遍简略版的，鹿爻没有丝毫的不耐，听完之后向顾明玕真诚道谢。

第101章 摸底结论
C市和F市有很大不同，C市是异能者城市，街上基本上看不见普通人的身影，只有一些异能者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极少看见单人行动的。
街边大部门店都紧闭着，楼上的居民宅窗户上是常年无人清理的灰垢，明明大中午烈阳高照，天气正好，可整个C市被一股阴森的氛围笼罩，让人忍不住打颤。
鹿爻不停的移动位置，甚至进入到了无忌内部观察，这是她观察无忌组织的第二天。
她想救张慧，但这个救不等于无脑往里面冲，尤其是在贺喜和顾明玕那里得到信息后，她更加不敢大意，便借着空间优势来观察无忌里的异能者。
无忌里只有四个异能者，游显、一号、宁狂和王开持，他们四人没有明显的级别和身份关系，除了这四人之外，就是一些在无忌打杂的普通人。
无忌的异能者少，对付难度却一点都不小。
游显，异能交换，能和百米范围内的任一东西交换位置，实际对付起来必须出其不备，不然他一找准机会就会转移地点，但这个不是他厉害的地方。
据顾明玕金额贺喜所说，游显是个道士。
这个身份听起来和这个世界有种奇妙的违和感，却又说不出哪里违和。
鹿爻把空间移进游显的房间。
游显是个烟瘾极大的人，不管做什么嘴里都叼着烟，他这两天一直呆在房子里没出去过，独属于他的房子窗户全部被封死，透不进一丝自然光线，屋内只有一个低瓦数黄色灯泡，点燃的香烟在这种暗黄的光线下有种奇异的烟雾缭绕朦胧感。
这间房子的角落里放满了阴间装备，各种纸扎祭祀纸人、桃木符咒，特别有恐怖片的氛围。
鹿爻观察的这两天，只看见他一直抽着烟摆弄屋子中央那盆陶土，这陶土很诡异，灰白的土用他的血和成了灰紫红色。
几乎每次鹿爻来都看到他碎碎念的自残往盆里加血，把和好的陶土捏成型。
从他捏好的大半零件来看，他是想捏一个与人等大的瓷人。
考虑到他的身份和诡异的行为，鹿爻怀疑张慧的灵魂就在这里，可惜赵听说没看见张慧。
反倒是在另一个异能者一号的实验室里，鹿爻发现了张慧的骨灰盒。
骨灰盒旁边有一张一号写的报告，上面列出了张慧的名字、来源、状态等信息。
密密麻麻写了三页纸，唯独没写张慧现在在哪，到底是被怎么对待了。
一号的异能是共享，他能创造出十个自己的分身，十个分身所见所知全是互通的，他通常会利用自己的分身同时去做多个实验。
这人的异能不强，强的是他的脑子和技术，一号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从无忌好几个地下室，和贺喜龚也的遭遇就可以看出这绝对是个反社会的天才。
据贺喜所说，一号的地下室里有让异能者失去异能的物质，只要一号开启，进入地下室的人会在三秒内失去异能，这点徐毕归认同了。
“比我在烈阳基地感受到的东西更强。”
徐毕归在烈阳基地一直被这东西罩着。
不仅是烈阳基地，现在异能界流行的大部分黑科技都出自一号的手。
一号倒是经常会四处走动，去往各个实验室或其他三人的房子，可这并没有什么用。
他的十个分身从不一起行动，活动范围也极广，而因为他的共享异能，想杀死他必须在第一个分身复活前把所有分身杀死，否则就永远杀不尽。
顾明玕对一号的描述是：“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串联电路，只有一个开关，而一号是并联电路，有十个开关就算了，坏了一个开关他还能自己又安一个新的开关替上。”
而让鹿爻觉得棘手的是，就连三花都只找到了一号的八个分身，不知道这是一号只创建了八个号，还是他把其中两个藏到无忌以外的地方了。
和一号关系最近的成员是王开持，并不是说这两人是知己好友，而是王开持是一号的实验对象，他非常配合一号做实验。
鹿爻小心的没入实验室一点点，观摩了一次实验，无论是不把王开持当人的一号，还是肠子都掉出来了，还能好好配合一号写报告的王开持，都让她理解了‘变态’两个字。
王开持的身体非常强悍，受伤了也能快速治愈，他的异能是‘地狱之门’，地狱之门是一个维度通道，他能通过这个门去往任意地方。
非人的身体素质、能让他从各个地方出其不意的偷袭敌人的地狱之门，简直是集游戏里坦克与刺客的素质于一体。
万幸的是王开持的脑子不大聪明，生活也十分规律，早上呆在他自己的房子里，中午去一号的实验室，晚上去地狱之门里。
无忌最后一个成员叫宁狂，一个和游显不相上下的宅，他这栋楼的房子倒是没有封窗，可是他全天都拉上了窗帘，从外部根本看不见他的行动。
他是唯一一个鹿爻没有亲自观察的异能者，因为顾明玕和贺喜说他的异能和预测相关，他似乎能看到别人的未来，离他到一定范围会自动触发他的异能。
虽然绝对空间无法被异能者看到摸到，可最怕的就是万一。
空间里，鹿爻心情不太好，“我的目的是找到张慧，现在已经确定张慧就在这里，但我们找不到她。”
不仅找不到，甚至无法完全排除某一个人，张慧可能在一号的实验室，可能在游显那里，可能被王开持带进了地狱之门，更可能在她没靠近的宁狂手里。
徐毕归并没有觉得有多麻烦，直白道：“那就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找到张慧再弄死他们！”
徐毕归这话带着一些私人怨气，毕竟最开始做‘吃原异能者可以获得异能’实验的就是一号，烈阳基地关他的囚房也是一号发明的，四舍五入，他和无忌有死仇。
鹿爻没有接话，来无忌之前她考虑过如果空间无法带走灵体状态的张慧怎么办，也考虑过张慧会被无忌的人有特殊的办法囚禁，唯独没想到，她只找到了张慧的骨灰，没找到周慧的灵体。
她现在对顾明玕对无忌讳莫如深的态度有了了解，这个世界不是单纯拼蛮力的世界，异能也没有高低之分，仅凭这两天的所见，无忌的四个人真的麻烦，尤其是科学家一号，一个找不到他所有分身就等于杀不死他的男人。
关于怎么对付这几个人，鹿爻想过用空间直接把他们纳进来。
这个方案被鹿爻自己否决了。
据贺喜提供的信息，一号在另外三人身上动过手脚，谁消失了、去了哪里，他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他得到消息，就意味着鹿爻抓不住他。
她不敢赌张慧在谁的手里，这就意味着她必须同时抓住这四个人才能避免抓一个跑三个。
可是——无忌这个基地占地面积太广了，相当于一个可以容纳两万人的小镇，而且这四个人住处离得都非常远，她根本不可能同时抓住四个人。
她还想过用罗文尧的‘电影世界’去抓人，跑到附近的山上倒是可以把整个无忌都照进去，可游显和宁狂这两个死宅不出门，王开持也不走正常的路，摄像机根本拍不到这三个的身影，也就无法把他们拉入电影世界。
只拍到一号的一个分身的话，他其他分身会同时得知这个消息，那四个人她很可能一个都抓不住。
罗列了种种方案，鹿爻只能从中挑一个可能性最高的——利用她现在可以利用的异能者朝无忌四人同时发动突袭。

第102章 发动袭击
无忌的占地面积非常大，这四个异能者都是独立行动，办公地点都相隔很远不说，有一个人还不是用唯一的身体行动。
如果不能把四个人一网打尽，吃亏的是她，最好的办法是他们分成四组同时行动，把无忌为首的四人逼迫到她空间范围一举拿下，或者其他人牵制无忌其他人，让她有时间移动去收人。
观察蹲点了三天，张数几人的异能也完全恢复后，鹿爻准备行动了。
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鹿爻把空间扩到最大，齐一思和张数一组站在东边、贺喜龚也一组在西边、赵听和三花大旺一组在南边、鹿爻和徐毕归一组站在北边。
顾明玕不是战斗型异能者，而且他本人只想确保赵听的安全，并不想参与战斗，便留在了空间里，若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会优先把赵听带进空间。
苏许双几人非常积极的提出帮忙，鹿爻考虑到他们的安全，没有同意他们一起行动的好意，只是同意他们见机行事，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偶尔出空间来给周围的守卫补刀。
至于罗氏兄弟……鹿爻完全没有用他们的想法，和张数这几个无组织的人士不一样，罗远洲和罗文尧不是靠利益或者要挟能驱使的，这两人表面上最‘乖’，在空间里一点都不闹腾，但实际上这两人是最难控制的。
准备就绪，所有人同时离开空间，鹿爻几人朝着目标人物前进，苏许双五人则落后一步，出现在众人后面，方便扫尾支援。
在鹿爻再次和徐毕归进入空间转移的下一秒，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影子从张数身上脱离，潜进了地下。
五人组中最为沉默高冷的李池挡在队友们的面前，眼睁睁的看着黑影追向鹿爻和徐毕归。
苏许双几人看不见黑影，但搭档已久的他们熟悉队友的肢体动作。
“可以行动了吗？”
这句话从苏许双口中说出来，有种不顾一切的肃杀感。
此刻的她脸上没了往常对着鹿爻的圆滑笑容，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从一个艰难求生仍积极乐观的大学生，变成了历经风霜铁血成熟女性。
封高泽和林明看向李池和梁琪，李池没有回答，梁琪有些轻颤，眼神却无比坚定道：“可以！”
李池眼神在地面一寸寸扫过，最后停留在前方的小型人工湖处，肯定了梁琪的判断：“就是这里了。”
没有人再说话，五人压根不关注其他几队人的动静，远远的跟在了鹿爻身后。
在无忌最里面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脸上拥有刺青的男人露出了嗜血笑容。
再次回到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龚也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不希望贺喜再和这个地方有牵连，可来这里成了无可避免的事，他能做的就在知道贺喜要来这里后，求了周雅雅让他和贺喜一起行动。
对于他来说，比起这里，他更害怕贺喜出事。
贺喜擅长用机械远攻，一出来就带着龚也找到了方便攻击的高处狙击点，鹿爻给他安排的人是宁狂。
远攻可以避免被宁狂感知到周围有人，他需要在其他人闹出大动静，宁狂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让宁狂失去行动能力。
一直拉上的窗帘动了一下，贺喜神情一凛，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击，
窗帘一点点拉开，一抹白色显露了出来。
“一号——”
龚也猛地看向贺喜，后者的表情变了，在无忌四人里，贺喜最痛恨的就是一号。
明明在出来之前周雅雅还确认过无忌四人的位置，可现在宁狂的房间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一号。
一号一头干净清爽的头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乍看平平，却有一种纯净的气质，任谁第一眼见到他，都会有种这人是刚出学校步入社会的内敛青年的错觉。
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无害的男人，能无动于衷的看着年幼孩子以各种凄惨姿态死去，只专心记录他的实验数据。
也是他用龚也几人做实验，让龚也几人从人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每天就穿着这一身白衣，脚踩着鲜血，出入在充斥哀嚎血腥的实验室。
一号悠闲的站在窗边，他手动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贺喜强压下所有的情绪——这只是一号的一个分身，他的首要目标是宁狂，他像无情机器一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一号的一举一动，试图透过窗子寻找宁狂的痕迹，可他没发现宁狂，却看到一号拿起了手机。
“滋滋……”
细微的电流声响起，贺喜浑身一紧，下一秒，对面的一号把手机抵在耳边，站在窗边，嘴角挂着浅笑，望着他们两人的方向。
“78、94号，欢迎回来——”
电子传声特有的机械感也无法掩盖的诡异声音从贺喜龚也几步路之外的喇叭里传来，贺喜瞳孔紧颤，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无忌的基地在C市的边缘，不像市中心一片高楼大厦，这里最高的楼只有四层，大部分都是两层的民居建筑，以圆形向外建开。
偌大的组织里，核心成员只有四个，其余二十多个成员在无忌相当于仆人、打杂的角色，据鹿爻的观察，这些普通成员并没有多少攻击力。
所以在行动的时候，她特地避开了这些普通成员，以免浪费时间。
鹿爻和徐毕归的目标是那个带走张慧的游显，连续移动两次后，鹿爻到了一个空地，前方几百米的房子里就是她要找的游显，只要再移动一次她就能进去。
鹿爻观察了一下这周围，打开空间踏了出去，她的脚接触到地面那一刻，一只干枯腐败的手突然从地下伸出，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眼前突然一黑，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从她灵魂深处传来。
“爻爻！”
几乎是鹿爻有异常状况的同一时刻，徐毕归冲出了空间，吞噬体暴动吞噬了地面那只诡异的手臂。
“你没事吧？”
徐毕归凌厉的护着鹿爻，吞噬体向四周散开防备。
鹿爻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怪异的幅度，“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话音未落，一道诡异的力量袭向了徐毕归。

周围突然由光亮变得昏暗，鹿爻立刻警觉要撑开空间，同时身体呈攻击姿势。
然而，意外出现了，她无法感知到空间。
这个发现让鹿爻的呼吸乱了一瞬，五感逼到极致的感知四周。
“啪—啪—啪——”
三声带着不缓不慢节奏的拍手声从最黑暗的角落里传来。
鹿爻像是一只窥视猎物的黑豹，屏住呼吸紧盯那个角落。
“你终于来了。”
左侧脸颊有着一个奇怪刺青的男人走了出来，鹿爻立刻知道了他的身份——无忌的宁狂，她没见过只听过描述，疑似又预测相关能力的第四人。
鹿爻第一个目标是游显，宁狂应该呆在几百米以外的另一幢房子，可现在他出现在了她面前，还说出了这种话，那就说明——
“看来你早知道我会来这里。”
话一出口，鹿爻惊了。
——这是男人的声音。
她低下头，入眼的是一双明显的男性大手，凭借着身上的衣服和拇指上的戒指，她认出了这副身体的主人——游显。
“呵——”
昏暗中的宁狂低笑了一声，用既恶毒又轻扬的语调道：“怎么会不知道你，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可是布置了许久，你想见张慧是吗？我这就让你们想见，只是不知道姐妹相见……死的是谁。”
一道阴风迎面刺来，鹿爻后仰双手撑地，脚下一用力后翻避开攻击。
昏暗中，一道迅猛有力的身影朝她发动攻击，周围传来了极轻极密的脚步声和奇异摩擦声，似乎有很多东西在向她靠近。
鹿爻闪避踢中一个声音来源，然而她没有踢中实体，只感觉像是踢破了一层纸，这让她想到了一种东西——游显屋内的纸人。
被她踢中的纸人拉着她的脚，周围的纸人也围了上了，在一种轻柔却无法避开的束缚住，那个与众不同的实体攻击又来了，鹿爻险险避开，挣脱束缚不断移动位置退到窗边时，她左手发力，迅猛勒住黑影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捏成拳头，朝着黑影的太阳穴击去。
黑影散乱着头发，摸上去的触感不像人类，反而像冰冷的瓷器，喉咙发出‘嗬嗬’的诡异声调，被勒住的它闻到生人的气息，冰冷僵硬的手掐住鹿爻的手臂。
她无视鹿爻的袭击，低下头，以人类绝不可能拥有的咬合力咬在鹿爻的手臂上。
“咔——”
鹿爻清晰的感受到了皮肤被刺穿，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这痛感让她的灵魂都在战栗。
鹿爻的拳头狠狠砸在黑影头上，黑影的头发出碎裂的声音，可它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疯狂的撕咬鹿爻的手臂。
鹿爻连攻几下，只能感觉痛感越来越深，她眼神一狠，右手扯住黑影的头发，腿部猛力一踢，把黑影朝宁狂踢去。
黑影飞了出去，而鹿爻的手臂被它撕咬下了一条肉，鲜血如水流向地面，碎裂的白骨隐隐可见。
黑影没有立刻反扑过来，因为它嘴里还有没吃完的肉。
听着这令人作呕的咀嚼声，鹿爻背倚靠在窗边，忍着眩晕，喘息道：“这可是游显的身体，你是想杀死自己同伴吗？”
“呵呵。”
宁狂像是听了什么幼稚可笑的话，“相比这副身体，游显更喜欢你的身体。”
“况且……张慧吃的，是你的灵魂。”
鹿爻抬起右手，手肘猛地朝后击去，用木板钉死的窗户破了一个大洞，一束光照了进来。
屋内的一切都明了起来，她终于知道游显之前做的瓷人是干什么用的了。
今早她来打探是还是残肢的瓷块组成了完整的瓷人，游显捏出来却没有画出五官的头此刻自己长出了脸，和周雅雅记忆里的张慧一模一样。
诡笑的宁狂、四周表情诡异窥视她的纸人，正在吃人肉的……张慧，
‘鹿爻’的突然攻击是徐毕归没有意料到的，他的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无数吞噬体在暴怒涌起，把‘鹿爻’紧紧缚住。
“你不是她，你是谁？！”
徐毕归淡漠的双眼染上毁灭一切的暴戾，吞噬体随着他的意志攀上了‘鹿爻’纤细脆弱的脖颈。
‘鹿爻’抬起了手，杏眼中充斥着浑浊的疯狂：“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都会变成我的食物。”
游显感受着鹿爻身体中的能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逐渐裂成了一个夸张诡异的弧度。
——这力量感真的是太美妙了。
宁狂说的一点都没错，和周雅雅的身体比起来，他的身体简直是垃圾。
只有拥有了这个身体，他就可以……
听见游显的话，徐毕归的大手一伸掐住了‘鹿爻’的脖子，所有吞噬体蓄势待发。
徐毕归：“周雅雅人呢？”
游显感受着这股逼人的嗜杀之气，歪头邪笑道：“徐毕归，这可是周雅雅的身体，你舍得伤害吗？”
徐毕归呼吸一滞，眸中的黑色逐渐浓重。
看到杀意快要实质化、手却不敢动他半豪的徐毕归，游显笑得更加猖狂。
——徐毕归要失去攻击力了。
他要的可不止是周雅雅的身体，他还要在其他人过来之前，把这个徐毕归——吃掉。
想到自己即将能得到的力量，游显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
看着用鹿爻身体做出这种低媚的动作，徐毕归胸闷欲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手下一用力，便在那白皙之上留下了红痕。
理智和愤怒不断拉扯着徐毕归，就在他想要下手的时候，一股无力感从吞噬体上传来。
‘鹿爻’身上的吞噬体大片掉落在地，像是的蚂蚁一样不再动弹，徐毕归猛地退开，舍弃了鹿爻身上的吞噬体。
见徐毕归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游显有些不悦，不过，这一切都在宁狂的计算之内，他有时间和徐毕归慢慢玩，一点点把他的吞噬体剥离干净。

他和齐一思的目标是一号。
按照鹿爻的想法，他们能抓到一号的分身最好，不能抓到也要让齐一思靠近一号，探查一号的记忆，寻找张慧的线索。
两人是合作过几次的熟人了，行动也算合拍。
就在他们小心靠近一号实验室的时候，齐一思突然脸色大变，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张数转过头。
齐一思气息不稳，咬牙道：“快跑，有一大群尸来了。”
她听见了无数渴望人肉的尸的吼叫声，离他们很近很近，近到她的异能已经开始作用了。
张数有些愣住。
尸不是被驱逐到A市外围了吗？
什么叫做一大群？
张数不是个古板呆滞的人，虽然不了解齐一思的意思，还是迅速做出准备，几十个生物炸弹包围在他和齐一思四周。
他反手拉住齐一思，眼神一扫确定了移动路线。
地面突然传来颤抖，一道暗漆黑的大门破土而出。
“门——开——”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王开持闭眼双手合掌，漆黑大门上的封字自行分开，黑烟从缝中涌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从门缝中传来，无数只灰白的手从中伸出。
看到眼前奇幻诡异的一幕，张数表情出奇的冷静，只有死捏着齐一思的手，和他不计敌我死活抛出去的炸弹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齐一思惊惧得牙齿都在打颤，肾上腺素疯狂飙升。
——完蛋了完蛋了，这王开持和周雅雅说的不一样啊！
说好的只可以靠门移动自己呢？
这TM是给地府开门了吧。
这王开持不应该在他房子吗？为什么会在早上出现在一号这里。
这可是以人血肉为食、吃异能者补充能量的尸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紧张中齐一思瞥到了光头的王开持，抱着‘豁出去了，大不了在要死之前跑进空间求生’的想法，她甩开了张数的手，冲向了王开持。
“阿持！”齐一思飞速王开持的记忆，主动开口叫了他。
察觉到齐一思想法的张数划破掌心，血液凝成八只血燕冲向尸。
爆炸一浪高过一浪，尸也不是愚蠢的。
他们没有异能，癫狂残暴，渴望血肉力量，但有着围猎的本能，他们颇有技巧的与张数周旋，不过几秒就把齐一思和张数包围了起来。
王开持对齐一思的异能有反应，身体轻晃了一下后，张开了紧闭的眼睛，侧头微笑着伸出手道：“你来了，和我一起去死吧。”
和山羊一样的金色横瞳、满是细碎金鳞的手臂，齐一思脑子掉线了。
王开持依旧伸着手，微笑着朝齐一思走来：“别怕，死亡不痛苦，我会陪着你的。”
“宁狂说的没错，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可以和你一起共赴黄泉。”
齐一思又惧又怕，这哪里的病娇啊。
她现在伪装的叫后贞的女人不是王开持的爱人吗？
王开持往前走一步，齐一思就退后一步，她忍着惧意说：“阿持，我想和你一起好好活着，你把这些尸弄走好不好？
王开持顿住，横瞳中没有人的情绪，手臂上的金鳞活了过来，像呼吸一样缓缓摆动，齐一思眼睁睁看着他的整个手臂变成兽爪。
“我们约好了一起死的，你不敢自杀是吗？我来杀了你，你死了之后我会很快去找你——”
说着，王开持朝着齐一思冲来。
齐一思：！！！！
见势不妙，张数猛冲过去，一道血燕飞出砸在王开持身上。
爆炸的浪潮拉开了两人和王开持的距离，后面的尸又追了上来。
齐一思有想过无忌的人不好对付，但没想过会这么变态。
她和张数都不是死守战斗的人，当即想要回空间暂时避一下。
“怎么回事，我进不去了。”
张数面色凝重，齐一思也是同样的表情。
两人没有怀疑是鹿爻封锁了空间故意让他们送死，他们知道，进不去代表鹿爻遇到了更加麻烦的困境，他们的处境远比想象预测的更加危险。
看着越来越近的尸群和王开持，齐一思既悲观又不甘，她妹妹还没醒，她不能死在这。
——王开持是个变态，‘一叶障目’对他没用，那她就换个方向想，她既然能感知到尸的记忆，那她的异能说不定可以影响尸。
‘一叶障目’异能发挥到极致，尸群果然有了反应，离齐一思最近的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尸停顿了下来，他看着自己与正常人类差异极大的手，眼神逐渐清明，无声吐出一个名字——周雅雅。
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齐一思、张数、王开持，悄然退出了尸群，小心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齐一思一瞬间捕捉到古怪的记忆，可现场的尸太多，她接收到的信息太杂，现在的情况又危险，这个记忆片段犹如滴水落进大海，一圈波澜后就没了踪影。
发现自己的异能对这些尸有作用后，齐一思提着心挡在了张数面前，尸的攻势稍缓。
记忆告诉他们，眼前的人是他们最爱的人，他们想亲近保护这个人，可鼻尖嗅到的异能者的气息让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
王开持看到被齐一思保护的男人，怒气值不断上升。
——原来是这个男人让后贞不想死了，那他就杀了这个男人，这样后贞就会安心和他一起死了。
王开持无视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利爪一划，张数后背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张数！”
齐一思惊惧的扶住张数。
血味弥漫开，本能欲望战胜了情感，尸群再次汹涌而上。
张数被血浸染，他把所有流出的血聚集起来，一只长一米多的血雁出现在地面。
“走！”
张数咬牙说出了一个字。
齐一思利落的翻身爬上血雁，用力去拉张数。
张数并没有舍身替齐一思争取逃跑时间的精神，扑血雁背上后才发动了指令，可惜他慢了一点。
一只灰白的手拉住了他的脚。
尸露出了垂涎的表情，有没脑子的尸连炸弹血雁都不放过，抓住以后就上嘴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