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现一个很奇特的问题。
俞爱宝的确上课不积极,下课溜飞快。
但她一节课讲的内容比其他老师近一半,但在讲课期间,相比较其他老师课堂上大多数学生一脸迷茫的模样,俞爱宝讲完一道题时,学生们几乎都表现出恍然大悟,赶紧记笔记的状态。
就连那些不爱学习的后排同学,在这种高压快节奏的教学下也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不自觉开始听课。
就连跑去听课的校长,坐在后面都有一种好像台上在不断撒着金粉,他不专注不听讲,就会跟不上节奏,金粉会被其他人抢完,那自己花这么长时间坐在这里,又花钱又什么别的事情都做不了,不是亏了么!
俞爱宝当过学生,当过社畜,也当过一段时间的管理者,现在要当一个老师,深切明白一个问题应该怎么讲,才能快速让底下的人听懂,并配合自己尽量完美快捷的完成项目。
她把台下这些学生当成过去当社畜时一脸迷茫的新手本鸟,而现在自己这个管理者需要去理
解当年那些社畜,尤其是自己的想法、钻牛角尖的原因,没上班动力的原因,然后把一个麻烦的问题一点一点分解成大家能理解,最好是生活中就经常能碰到的事情,当大家把这些化繁为简的问题理解后,再套入麻烦又烧脑的公式,问题迎刃而解。
不过这些都得有足够的人生经验,大量的脑内数据整理能力、变通能力、足够好的耐心,以及曾经超强快节奏环境的熏陶。
当初要不是节奏快到所有人都在卷生卷死,她手头上的项目就差一点没完成,得抢在别的公司前头才能抢到甲方,她也不至于熬了几个大夜猝死。
有经验的俞爱宝直接把这套用到学生身上,不过学生还是身体健康为重,在她的课上学习节奏已经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远超其他班的数学进度,她也就没必要抢课、拖堂了。
校长听了她的几节课,最近对数学很感兴趣。
这会儿并不是当初中校长就一定学习成绩好,他以前也是个学渣,现在听俞老师的数学课,有一种他也能听懂,他也能高考的错觉。
不过,在了解了其他初二数学老师的课堂进度后,校长还是委婉暗示:这速度,也没必要这么快……
俞爱宝:“我教课都这样,实在不行的话,校长也可以给我少安排几节数学课。”俞爱宝暗戳戳暗示。
简直把‘不想上班’几个大字钉在脑门上。
校长:“……”
俞爱宝最终也没能如愿,因此,她也没听校长的话,早一点把这本书讲完,那就讲初三的,不行的话那就每次上课给出个初二数学试卷,让他们提早适应题海战术。
这样哪天她有事,请假不来都影响不了学生们的成绩。
真是个大聪明!
最后,为了给全校师生一个交代,校长在刚过去半个月的回头考后,又来了一次数学小考,难度水平和回头考差不多,看看学生们对数学都掌握了多少。
初二年段数学的第一名不在俞爱宝教的班,甚至第二名第三名到第五名都没俞爱宝班级的份儿。
但平均分却是从回头考的第四名窜到了这次的第二名!
不及格人数从之前的二十三名,降低到现在的十七名!
有好几个差点点就及格了!
就连日常摸鱼的
那几个吊车尾,这次也没交白卷,或多或少拿了七八分,和过去相比,在平均分上拉了不少分!
这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啊!
俞爱宝一战成名。
因此,俞爱宝这个刚入职不到一个月,就成功跻身县三中第一大奇葩的数学老师,虽然她对学生们不苟言笑还毒舌,但她不打学生、不体育课音乐课、不拖堂、上课还允许随便去上厕所(虽然节奏太快,没学生愿意被落下进度去厕所),重要的事她长得特别漂亮,也不会像这时候的不少老师那般,尽管敬业,但带着对女学生的偏见和不尊重。
在她眼里,男女都一样,女孩子反而会因为生理结构上的吃亏,而得到俞爱宝更多的温柔。
比如这会儿不少女孩子已经来例假,卫生巾在女孩子们口中成了不能言明的‘那个’。
“那个来了,你有没有那个?”
“我也没有,我妈说那块布垫一垫就好,回去还能洗洗再用。”
当有女孩子的卫生巾不小心掉在地上,还会引来男孩子的哄堂大笑,四处传递卫生巾,仿佛这不是一种简单的女性必须用品,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让人鄙夷和厌恶的疾病。
俞爱宝站在教室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幕。
教室内的女孩儿瑟缩着肩膀,眼眶泛红,小脸又青又白,羞窘到仿佛地上有个洞,她就能钻进去。
“你们别闹了,看,周美美都快哭了哈哈哈哈!”
一个男生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感觉不对劲儿,教室里的嬉闹声猛然减少,并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的。
“怎……怎么了?”
气氛古怪而凝滞。
平日里交好的好哥们儿拽了下他的衣摆,眼睛使劲儿朝他身后打方向。
男生莫名扭头,正好看到门口站着最近学校里极为出名的漂亮老师。
顿了顿,猛然想起来,前两天似乎听说有人看见过周美美和这个漂亮老师一起来学校。
他们问过周美美,但周美美依旧不吭声,传了几天也没当事人出面,他们也就没再当一回事。
十二岁,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笑不小,但班里大多数女孩子在这个年纪都没来月经。
这就是周美美后来更加抑郁的最大原因之一。
因为月经在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看来,是一种羞耻和禁忌。
她这么早初潮,偷偷摸摸了几个月,还是被同学发现自己来月经的事儿,并且为之嘲讽辱骂持续几个学期,换做谁谁都会崩溃。
“俞……俞老师?”
周美美一愣,抬起泛红的眼,怔怔看着门口看了不知多久的年轻女人。
她抱胸靠在门上,挑眉:“笑啊,怎么不笑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
“怎么,是老师不好笑吗?”俞爱宝站直身子,缓步迈入这个班级。
作者有话要说
瓜妹:来,笑,都给老子笑!
第17章 丢不丢脸
“来,刚才笑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站出来,给我站在讲台上一起讲讲。都是同学,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好藏着掖着,都讲给大家听听。”
俞爱宝双手撑在讲台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在笑,还是在怒。
叮铃铃——
随着一声上课铃响,刚才去上厕所的徐老师匆忙回来,一边甩手一边进教室。
结果发现教室里异常的安静。
一抬头,发现是俞老师。
“俞老师?”徐老师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退回去看了眼,是初一二班,没走错啊!
“徐老师,我记得你教的是历史吧?”
徐老师一愣,她俩一个办公室,平常聊天也不少,不明白怎么会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但看看教室里一群害怕的学生们,想来是方才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对。”
“徐老师,我现在要临时讲点东西,可能需要占用你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可以吗?”
徐老师下意识皱眉,还以为自己又要被抢课了,但箱单俞爱宝不是个喜欢抢课的人,甚至不是个积极上班的人,这么说想来发生的事情不小,能请动她这么懒的人主动抢课。
“这……也行。”
俞爱宝站在讲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站着,没有人敢坐下。
徐老师稀奇,这群皮猴,这是干了啥,怎么这么怂?
俞爱宝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下工整的两个大字——月经。
随着粉末在黑板上啪的一点,台下顿时传来一片唏嘘声。
女孩子们红着脸皱眉,有的甚至捂住脸,仿佛这个字散播着什么不可言说的黄色废料。
男孩子们更是皱眉嫌弃和不满,仿佛这两个字玷污了黑板。
“我不是个正经上生理知识的老师,今天我站在台上讲这个,一是因为我的身份是老师,看不得有些人拿过去的封建糟粕来标榜自己的高高在上。”
“二则是因为,”俞爱宝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周美美,“我是你们班周美美的舅妈,各种意义上的亲舅妈!”
同学们纷纷惊诧。
“我想,作为这个学校的老师,同样还是周美美的舅妈,看到自家孩子因为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被霸凌,我应该是有这
个资格站在这个讲台上说这件事的,对么?”
没人敢说话。
“行,接下来开始我的小课堂,来,同学们,有人知道‘月经’是什么吗?”
依旧没人吭声。
“怎么,刚才不是都讲的挺开心么,现在都修闭口禅了?”俞爱宝的目光从其他人身上扫过,“既然你们不主动举手,那就点名吧。”
台下,有人一急,喊:“又不是我们欺负周美美同学,是徐刚开的头!”
“你个叛徒!”叫徐刚的怒红着脸,梗着脖子喊,“就我说的怎么了,我又没说错,那个东西这么脏,她还是全班第一个来的,多丢脸啊!”
俞爱宝从斜挎包里取出一片卫生巾,这是她专门给班里女生准备,以防万一用。
“伟人曾经说过:我国长期封建社会中,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化。历史遗留给我们的有很多好东西,但也有许多毒素和糟粕。这些东西对于今天的国家不仅不适用而且有害,必须抛弃。清理古代文化遗产,“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是发展民族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条件”。这里讲的“封建性的糟粕”,就是那些毒害青少年、毒害人民的迷信文化、腐朽文化。”
“在古代,女性的月经在很长的时间段里被视为不洁。多少女性因此遭受过不平等的待遇,甚至是迫害。但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孕育人类的生命之源。”
“不,他们知道。”俞爱宝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不仅他们知道,你们也知道!”
“你们只是无法否认自己的诞生,源于你们最看不起女性,恐惧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被女性所取代,所以用各种以迫害女性的手段来让她们主动低头、屈服,并顺从你们。”
徐老师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狠狠瞪一眼徐刚,听到这里,赶紧压低嗓子提醒:“咳咳,俞老师!俞老师!”
俞爱宝扭头看去。
徐老师用口型一字一句道:“过——火——了——”
说的过重的确能消气,但反而达不到引导这群学生正确正视的效果。
俞爱宝顿了顿,试图让自己说的话不要那么冲:“你们现在文化知识有限,能做出今天这种事情,跟你们的脑子没关系,纯粹就是没道德罢了。不
过没关系,老师今天跟你们讲一讲关于月经。”
“月经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结构,就像有人想小解,你们会因为那人想上厕所而感觉对方脏吗?她们为此承担了更多,男孩子们应该感激女性将孕育生命的能力全权接手,否则这会儿月经大概是男女各来一半,你来三天我来三天,一起腰酸、一起背痛、一起花钱买卫生巾,一起头对头讨论谁的卫生巾更柔软,谁的卫生巾性价比更高。”
徐老师:“……”字字句句都是教导,字字句句都不偏离阴阳怪气。
俞爱宝深吸口气,道:“否认月经,就是否认你们自己,希望大家好好想想。”
“这是我以老师的身份说的。”
俞爱宝低头整理桌上刚刚被拂开的作业本,走下讲台,摸摸周美美的脑袋。
“最后我以周美美舅妈的身份说一句。”
“之前我听人说过一句话:当一个女孩子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她就变成了一个能够创造人类的神。至于创不创造,她说了算!”
此刻周美美整个人都是傻的,这种被公然维护和偏爱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经此一事,俞爱宝被数个家长联名告到校长那儿,一致认为她不适合当老师。
“这是一个当老师的人该对学生说的话吗?!!”
徐刚父亲愤怒拍桌,“还把那种脏东西拿到课堂里公然说,丢不丢人!”
嚼嚼嚼。
校长:“这……”他想说挺丢人的。
但今天校长媳妇儿也在,他家母暴龙来自北方,那边姑娘被哄着养大,一个个性子张扬,遇上大老爷们,也都是不服就是干。
为此,校长挨过好几次揍。
眼见他家母暴龙要发怒,校长连忙改口:“作为老师,也有义务要教育孩子们正视正常生理现象么不是,况且还是你们家孩子在学校里欺负同学闹起来的。”
“怎么就欺负人了,他说错啥了,本来就丢脸!”
嚼嚼嚼。
徐刚父亲额头青筋一跳,扭头看过去,从刚才开始,这个嚣张的女老师就在角落里坐着嗑瓜子,旁边垃圾桶里已经堆了一小堆瓜子壳。
作者有话要说
瓜妹嗑瓜子:不用搭理我,继续继续
第18章 现在这年轻人,还……
“呵,这就是那位俞老师吧,长得倒是漂亮——”话没说完,腰上一疼,男人龇牙咧嘴。
身边婆娘瞪眼,男人咬牙,这蠢婆娘,也不看什么场合,瞎吃什么飞醋。
“再漂亮有啥用,没家教、没礼貌,指不定是怎么勾搭上人来学校当老师的。”
这话属实难听,话音一落,办公室内寂静一瞬,当下就有几个老师面色不好。
“这位学生家长,这里是学校,你这话未免太过难听。”
“难听?”男人冷笑,“你们学校的老师多不要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怕我们说话难听?在课堂上说那种脏东西,这是老师干的事吗?难怪说是万年老三,怎么都比不上人隔壁县一中县二中,校长招人的那双招子都盯在女人脸上了吧!”
校长笑容一收,也不拦在自家媳妇面前了。
校长媳妇冷着脸放下篮子,缓缓从里面抽出一根擀面杖。
“你个老不要脸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唧唧歪歪啥也不会,尽挑人女孩子的刺,还勾搭人当的老师,人名校毕业,你倒是勾搭一个给我看看能不能上的了高中!”
俞爱宝眼睛一亮,自她长大后就没见过着架势,赶紧丢掉手里的瓜子上去拉架:“别打啦别打啦,咱坐下来好好说!”
“咵”逮着空隙给那老封建屁股上一脚,扭头又拍打两下校长媳妇儿肩膀上蹭到的灰尘。
主打一个‘公平’。
男人刚拦住那疯婆子的手,屁股上就挨了一脚,扭头去看哪个不要脸的偷袭自己,打了摩丝的头发就被校长媳妇揪住,拽的发根出血,嗷嗷直叫。
回头就要给校长媳妇掀地上,腰上一点小肉被谁三百六十度旋转,惨叫着,又挨了校长媳妇几巴掌。
战火随着某人不着痕迹的下黑手升级,徐刚父亲被打的满教室乱蹿,惨叫连连,徐刚母亲吱哇乱叫着扑上去:“杀人啦!杀人啦!”
校长顾不得那么多,跪在地上抱着媳妇儿的腰喊:“媳妇儿!媳妇儿!棒下留情,棒下留情!”
“他罪不至死啊啊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醒过身来,忙不迭加入战场拉架。
丁雪眼珠一转,看看周围,见没人发现自己,悄摸着退出校长办公室。
“都别打
啦都别打啦!”
“哗——”
有什么东西散落在地上,正好滑到徐刚母亲脚边。
“什么鬼东西!”
徐刚母亲正要一脚踹开,低头一看——县三中本学期第一次数学考结果。
徐刚母亲小学毕业,识字挺多,粗略一扫,啥也看不见了,只看到其中一行字——本次考试结论,俞爱宝所带班级数学进步最大,学习速度最快,所有数学老师都应向俞老师学习,争取像俞老师一样,能让同学们真正爱上学习!
不是她的阅读理解有多好,能将这么满满一大篇文字中概括成这一句话,而是有人在这段文字上用红笔又重又粗的划出来,想不第一眼看到都难!
“孩他爸,孩他爸别打了!”
最后,这场闹剧以徐刚父母低头,并压着刚才还牛气哄哄的儿子脑袋跟人赔礼道歉结束。
“俞老师,你这是二战成名了!”
丁雪酸的整个办公室都能嗅到了。
俞爱宝也没料到,最后是丁雪帮上忙,对她改观后,说话也不再那么阴阳怪气:“这得多亏了大家的帮忙,尤其是丁雪老师你,有急智,放到古代战场上,分分钟能扭转败局!”
丁雪:“!!!”
丁雪脸羞红,没想到会被俞爱宝夸,学着她的模样摆手:“低调低调!”
办公室里笑声一片,比前半个月热情中带着疏离的气氛缓上不少。
“现在大家想去俞老师教的班,就那个徐刚家长,来好几次了,还给俞老师送礼,听说连校长来找过俞老师好几次,想让她多教几个班,工资提高两倍都不止,可我们俞老师视金钱如粪土,人家长的礼物也不收,犹豫都不犹豫一下就拒绝了。”
“牛啊俞老师,你咋这么想得开,多加一二百咧!”
“人俞老师要是想多赚钱,每天多加一节英语培训班的课,又轻松,赚的比那还多,她都不乐意。”
这群老师纷纷调侃,没有恶意。
俞老师只笑着听,小人书就摊开放桌上,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她什么德性了,没必要再装下去。
老师们聊着聊着,也不知怎么的,聊到了之前被辞退的男老师和退学的女学生。
“你们还记得王老师吧?”丁雪神神秘秘。
“就那个男老师呗,上次不是提过么,说他被学校辞退后下海做生意去了。”
丁雪:“我昨天才打听到的新消息,王老师他的确下海了,他是真的下海,坐火车去鹏城后,跳到海里,一路游到香江!”
“啥?跳海里游过去!他不得被淹死呢!”
丁雪唏嘘:“可不是呢,听说像他这样的偷渡客每年都有不老少,有的坐轮船偷渡,没这个钱的就游过去。光是游过去的这些,一百个里面都不一定能活下来一个,都淹死了,偏偏王老师也不知道是什么狗屎运气,他成功游去了香江,被香江警方抓了要扭送回来,结果被他给逃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徐老师有点可怜这个王老师:“本来当一个老师多好,铁饭碗,工作稳定,受人尊敬,工作说出去也体面。一时想不开跟学生闹出这种绯闻,老师当不了,现在当了逃犯,消息还传回来,他爹妈也不知道什么心情。”
“聊王老师呢,管他什么心态,去年我都跟他说了要跟那小姑娘保持距离,他不听我的,还说我是眼红他更受小姑娘欢迎,啧。”方老师探头进办公室,说完看向俞爱宝,“俞老师,我回来了,你看这节课是你上还是我上?”
方老师正是初二三本的数学老师,俞爱宝入职第二天有事离开,请她代课,结果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没办法,大家的课都排的紧,只有俞爱宝宽松,正经课程只教了数学,校长只能请她帮忙代课半个月。
俞爱宝眼睛一亮:“方老师,您终于回来了,家里都好吧?您上您上,既然您都回来了,我怎么还好抢您的课,您去吧!”
“啊?啊,还好还好,都处理完了,那等会儿的课我就自己去了啊。”
“嗯嗯,好的方老师,方老师慢走。”
方老师不明所以,挠头:“现在这年轻人,还怪客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瓜妹:未来那年轻人,不讲武德。
她拿起桌面上的日历翻了翻,明后两天画了红圈。
这是就职前的计划,原计划中明后两日要去申城,这段时间忙得很,还想着请几个数学老师一人帮忙代几节,现在好了,方老师回来了,她明后两日的排课量加起来只有六节,反正初二三班数学课进度已经超出其他班级很多,这六节就改成数学自习,让其他有空的老师帮自己坐在台上坐镇就成。
校长看着面前的请假条,诧异:“俞老师的请假条?怎么了?”
教导主任:“我承认俞老师的教学手段高,但怎么说也是个新人,才刚入职半个月就请假两天,是不是不大好?”
闻言,校长挪开视线,继续练他的字:“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她要请就让她请呗,她现在的教学进度超出其他班很多,其他数学老师压力大,为了赶超上去,做教案做到凌晨,年纪大的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都快厥过去了,结果孩子家长们还一个个的想要把自家孩子调到俞老师班里,就因为这事儿,好些数学老师的意见很大。”
“正好俞老师请假,让初二三班的数学课歇上两日,继续巩固一下之前学到的知识也不错。”
教导主任无奈:“校长,您这也太宠着她了。”
“不是我宠着她,是有能力的人,稍微自我一点也没关系,你说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跟同辈说话也好听,也不抢其他老师的课,更不会骄傲自满看不起人,再嚣张一点我都能忍,咋滴,你看不下去?”
教导主任:“……”
“我是有点看不下去,倒不是针对她个人,只是想着小姑娘人还年轻,能多挣点就多挣点,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咋还净想着休息呢?”
“人家凭自己的本事拿的高工资,不偷不抢的,有什么好看不惯的。”校长看他一眼,“何况,这点工资,也就咱觉着高,她名校毕业,成绩优秀,毕业后进入外企,每月工资加补贴是现在的两倍。要不是要回家,我出的钱比一中出的高不少,她哪里看得上我给的这点工资。”
“怎么会?”
教导主任惊呼,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儿:“咱山泽县现在的平均工资才一百多吧,她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能拿五百多?”
校长放下毛笔,看了看自己写的字,深觉有进步。
闻言,挺胸,一脸见过很多世面的骄傲:“你懂啥,外企那边工资高,她的工资已经很高了,要是工作能力更强,同一级别里,比她工资高的也有。”
“要不是出了点事情要回家,听说她原本在今年工资得涨到六百!”
教导主任呼吸急促,幻想了一阵自己要是一个月赚六百,家里人得该怎么供着自己呢。
半晌,他回过神,抓住重点:“出了啥事儿?”
校长:“还能啥事儿,小姑娘长大了,家里催婚了呗。”说着嫌弃撇他一眼,“收起你满脑子的污糟念头,人单纯着,不然也不会连跟你一个教导主任套关系都不懂。”
教导主任讪笑。
俞爱宝请假两日,当然不是为了去申城玩。
不仅是俞爱宝要去,就连周母也要跟着去,毕竟这么多钱呢。
要不是周淮升没空,这几日正要在外出差,否则他也会跟着去。
几个大的不在家,两个孩子在家,让惠珍阿姨住两天照顾,顺便骑周家的自行车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
原本工资是一天一块二,一个月三十六左右。那周家人不在,工资三块,惠珍阿姨都恨不得她们婆媳俩能出去十天半个月。
原计划是明早出发,但周母担心赶不及,最好早到一点,还能打听情况。
因此,这天下午的课俞爱宝就请正好没事的徐老师帮忙自习课坐镇,自己中午饭没吃,就匆忙骑自行车回家。
“哎呀急死我了,你可终于回来了,快快快,我都准备好了,咱走吧。”周母就站在院门口,也不知道等多久了,也不嫌中午的太阳晒得慌。
“妈,等会儿,我还没吃中饭。”
“吃什么中饭,我都给你打包好了,等会儿长途车上吃!”
俞爱宝:“……”
山泽县距离申城不算远,八十年代后经济发展迅速,出现无数冲向大城市打工的人,客运中心外有专门去申城的长途汽车,婆媳俩穿的灰扑扑,还戴着下地干活用的大草帽,非常完美的混入农民工人群。
要不是周母眼疾手快,她俩差点要站两个钟头到申城。
一上车,周母就开始抱怨车票贵的离谱。
“我一月也才六十块钱,我们俩来回两趟车费,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付的。”
“这么贵的车票,还这么多人!”
俞爱宝:“……”
一旁有人终于忍不住:“大娘,您可歇歇吧,念一路了,车票贵自然有贵的道理,您母女俩还有位置坐,我花同样的钱,还只能坐在我尿素袋上。”
这是把她们俩认作母女了。
俞爱宝和周母互相对视一眼,又嫌弃撇开。
好歹还是安静了一会儿。
车子摇摇晃晃,周母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没坐过这么多人的车子,窗户紧闭,车内空气浑浊。
“您要是不舒服,咱在下个路口就下车,先歇歇,等傍晚那班长途车。”相比较这点车费,当然是身体更要紧。
周母摆手,倔得很:“不,我不难受,不下车,马上就到了!”
“吱——”
车子一个急刹,车内人仰马翻,周母的脸色从白变青。
售票小姐忙喊道:“都蹲下来,个高的趴下,外面正在严查,被发现超载不仅罚钱,还都得下车!”
话落,大巴车走道上趴下一片。
其实外面检查的人都心知肚明,眼也不瞎,但如今大趋势如此,查也查不过来,宽松点的只要大家不傻愣愣的站那儿,他们也能当做没看到。
检查的人只上来一只脚,随意看了看,就下了车,挥挥手,嘱咐道:“小心点儿。”
“好嘞!”
直到又开了半个小时,大巴车猛地一个急刹,车上乘客们摔作一片,抱怨声刚起,就被一旁的人死死捂住嘴。
有人脸色苍白,手脚颤抖,有的死死趴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