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二年by半截白菜
半截白菜  发于:2024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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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有傅总陪着她。
这让蒋跃不禁想起温小姐当初一人孤勇一通电话进来,单独见了他与傅总, 在公交车站时, 紫藤花的绽放衬托着温小姐的破碎。
温漾轻抿着唇, 回眸看傅行舟,“那会儿我是不是很狼狈?”
傅行舟垂眸看她, 轻轻摇头:“不狼狈。”
如水的女人穿着一袭黄色长裙,在街边在烧烤店, 都是极其瑰丽的存在, 惹人注目。温漾撇撇嘴, 她才不信。
她太清楚自己当时的情况了。
傅行舟嗓音很轻,“我说的实话。”
温漾与他视线对上几秒, 耳根微烫, 酒后心情是放松的, 她轻声回应:“知道了, 傅总不撒谎。”
傅行舟听罢, 眼眸含笑。
眼看着走到雅阁小区门口,这条满地都是花瓣的路已经走完,蒋跃将车开过去, 温漾带着点儿微醺弯腰坐进车里。
她有点晕了。
傅行舟上车,挡板升起, 把她揽进怀里,“确定只有几瓶?”
温漾靠在他怀中, 抬眸:“就几瓶,我酒量不好。”
傅行舟嗯了一声。
车里光线昏暗,他眉眼俊朗,温漾看着没挪开视线,她问道:“你呢?酒量好吗?”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些日子,他偶尔会带点酒气回来,但几乎形同于无,大多数时候哪怕是饭局,他也是干干爽爽地回家。
傅行舟捏捏她鼻尖,“比你好些。”
温漾眨眼:“你们应酬不喝酒吗?”
傅行舟:“我不想喝一般不会喝。”
“哦哦。”
说白了他主导呗。
温漾懂的。
温漾靠在他肩膀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说道:“我们提了陶栗起来当设计师,我跟余晴打算参加南城的花房比赛,今晚是陶栗请客。”
傅行舟垂眸看她,“花房比赛?凤元山那个?”
温漾点头:“你知道呀?”
傅行舟搂着她的腰,嗯了一声,“南城做这个项目,是想建一个地标性建筑,但这只是开始,如果你们做好准备参加比赛,结果走入前三名的话,后续的资源会很可观,自然的,你也可能需要做好扩张的准备。”
温漾听到这话,她直起身子看他,“扩张?”
傅行舟看着她带着水雾的眼眸,说道:“出名了,会有很多不请自来的资源,无论是合作还是投资,都会源源不断地上门。”
温漾眨眼:“还有这些呀。”
“不过我跟余晴其实没想那么多,我们只是想参加,增加工作室的名气。”她有点懒洋洋地靠近他脖颈处,酒意有点上头,晕乎乎的。
傅行舟搂紧她的腰,低声道:“你们也可以单纯只是参加比赛,我的话只做参考”
他也喜欢她单纯地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迅速扩张以及走入资本市场,接触资本市场会增加很多烦恼。
一步一个脚印去扩张或许更适合她。
温漾在他怀里点头,“我还是先单纯地参加比赛吧。”
“就是我想跟你说。”
傅行舟看她:“嗯?”
温漾嗓音侬软,“我要是熬夜画图,你别生气。”
傅行舟听罢,嗯了一声。
“你跟我说那么多,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温漾抿唇轻笑,“你知道呀?”
傅行舟亲亲她的唇。
她唇瓣柔软,轻而易举地微张,傅行舟舌尖探入,尝到她嘴里带着点甜味的酒味,车外霓虹灯从车窗投射而过。
车里正在深吻。
酒意始终在,温漾气息混乱,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在轿车抵达俱乐部车库时,傅行舟离开她唇瓣少许,温漾睁眼,眼眸起雾比刚才更深,彼此对视几秒他又亲亲她的唇,低声道:“能走吗?”
温漾点头。
傅行舟下车,拎着她的电脑,把她牵出来。
温漾挽着他的手,往电梯而去。
蒋跃在驾驶位上,没下来,身后挡板升起,就意味着情侣俩需要私密空间。既是这样,他也不用下车开车门,免得撞见哪些画面。
电梯门开。
进了家门,傅行舟将电脑放置在小客厅的茶几上,温漾微微打个哈欠,傅行舟垂眸看她,“困了?”
温漾抬眼,微微点头。
傅行舟揉揉她的发丝,说道:“等下睡,钟姨给你热了牛奶,晚饭只吃了烧烤?”
温漾说道:“刚才有吃点冷面。”
傅行舟不知道她说的冷面是哪种,但总归不是完全主食,他挽起袖子往餐厅走去,温漾靠坐在扶手上,缓解一点晕眩,刚刚在车里接吻,唇瓣此时麻麻的,舌尖也是,也可能是吻加深了酒精,她趴着椅背看着餐厅的方向。
牛奶热在电锅里,傅行舟关掉电源,倒进杯子里,端过来给她。
温漾此时温温柔柔,软软地,她接过杯子,牛奶温度刚好,她一口一口地抿完,傅行舟看着她喝完,接过她杯子放回厨房的洗碗机里。
温漾则回主卧室里,本想去浴室,却看到床有点走不动路,她趴在上面,一动不动,傅行舟关了客厅的灯,推门而入。
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
他来到床边坐下,伸手拨开她发丝,轻声问道:“不洗澡?”
温漾柔声道:“我躺会。”
傅行舟唇角轻勾,俯身下去,亲吻她的唇,温漾翻过身,与他接着吻,不一会儿,她被抱在他怀里,舌尖上的牛奶甜味也一并送到他舌尖。
在车里的余温续了上来。
衣衫褪去一些,傅行舟的吻逐步往下,温漾一头长发落回后腰,她眼眸起雾,腰身被他紧扣,身子轻颤。
浴缸的水溢出。
地上的水顺着流走。
温漾埋在他脖颈处,细碎的声音被他吻住,一头长发也沾湿了,贴在腰上,一身白如雪。
火红色轿车停进车库里,黎蔓下了车,进了电梯,咖啡喝多,人还是精神,她百无聊赖地按着手机,指纹解锁进了屋里。
屋里灯火通明,她换鞋时一眼看到岛台上放着的两扎鲜花,是那种没有包扎,可能连玫瑰枝上的刺都没有剔除的那种。
加上又是从花卉市场直接买的,包在玫瑰花外面的纸张沾着些许的泥土。
她脚步一顿,将车钥匙扔进盒子里。
她走到岛台,将那两扎玫瑰花拿起来,直接就丢到一张小矮椅旁,与垃圾桶相近。程言禹在客厅处理工作,听见动静转头,就看到那两扎玫瑰花尾根几乎落入垃圾桶里。
黎蔓拢了下头发,嗓音依旧蜿蜒好听,说道:“我不养花,也没精力去打理,以后别往家里带。”
程言禹盯着那两扎玫瑰花,他静了几秒,半响,他抬眸看向黎蔓,“你知道这玫瑰花是什么品种吗?”
黎蔓看向他,“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程言禹推开电脑,站了起身,与她对视着,“我妈来南城了,她懂这些,玫瑰花是她让我带来给你,看看你喜欢不喜欢的。”
黎蔓看着他。
脑海里依旧浮现秦沐的话,以及那玫瑰花外包装上沾着的泥土,她擦擦手,说道:“那真的不用,我对花没什么兴趣。”
程言禹静看她几秒,突地反问:“是对花没什么兴趣,还是对人没什么兴趣?”
这话一出。
像是戳破了气球的一小部分。
黎蔓挑眉,她说道:“弟弟,你什么意思。”
程言禹没吭声,他目之所及是郑瑰丽在窗台边挑选玫瑰花的样子,特种培育的玫瑰花价值不低,盛开后则更漂亮。
郑瑰丽很细心地挑选,还说没有包装,但包装之后会影响后期的盛开,最好是放在花瓶里,两三天就能绽放。
而他购买的花瓶还没到,在路上。
黎蔓倒了一杯水,喝着水解释道:“Nike最近不在家,要是在家,玫瑰花也是放不住的。”
程言禹弯腰捡起那两扎玫瑰花,顺着扔进了垃圾桶里,他抬眸道:“是吗。”
黎蔓点了点头。
程言禹趁着直接开口,询问:“我妈说想跟你吃顿饭,你有空吗?黎总。”
黎蔓喝着温水。
与他隔着一个岛台,彼此对视,或许彼此都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也或许都想到了其他的地方,黎蔓没立即回答,她说:“你妈妈有心了,他们什么时候回南安?”
程言禹与她对视着,说道:“三天后。”
黎蔓说:“好。”
回完话,细微的后悔涌上她心头,她喝着水,情绪有些烦躁。程言禹坐下,旁边的玫瑰花静静待在垃圾桶里,手机响起了信息。
郑瑰丽发来的。
郑瑰丽:你买花瓶装上了吗?
程言禹指尖按着九宫格:装了。
郑瑰丽:那就好,她喜欢吗?
程言禹:还行。
发完,他指尖无力。
隔天一早。
温漾从被窝里起来,洗漱完出去寻傅行舟,他在跟蒋跃谈事,在娱乐房里,一边落子一边谈着话。温漾跟钟姨打了招呼,推开娱乐室的门。
温漾走过去,来到国际象棋桌旁,看他布局,她伸手去干预。
傅行舟松开了王,让她走。
温漾盯着棋盘,拿着黑色的王前进,她抬眸去看他,用眼神询问对不对,傅行舟点点头,得他肯定。
温漾一连走了几步,去破他的局。
还真给她破了。
温漾眉眼一弯,抬眸去看他。
傅行舟眼眸含笑,微启唇,无声说:“破得不错。”
挂断电话后。
傅行舟轻声问道:“今天有空吗?”
温漾问道:“什么事呀?”
傅行舟嗓音清冽:“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啊, 我跟余晴说一声。”
温漾挽着傅行舟从娱乐室里出来,钟姨已经做好早餐,温漾跟傅行舟吃完早餐, 回房去换衣服, 没打算去工作室,温漾挑了一条浅蓝色的收腰长裙, 方领衬得她皮肤宛如发光。
她衣柜里的衣服时常会新增, 有好几套是邱沛送来的, 她身上这条就是,温漾并不知道, 但傅行舟知道,他扣着钮扣, 今日他穿着正装, 深灰蓝色衬衫。
看她穿这条, 眼里有惊艳。
邱沛更懂得给她买。
拿上外套,傅行舟牵着她的手出门, 温漾手里拎着个小包, 穿着小高跟, 跟着他下楼, 她抬眸问道:“我们去哪呀?”
傅行舟拉开车门, 说道:“到了就知道。”
温漾弯腰坐进副驾驶。
傅行舟从车前绕过,上了驾驶位,启动车子。
他外套温漾拿着, 搭在腿上。
手机滴滴响起。
温漾点开。
余晴啧啧两声:漾宝,去约会呢?
温漾耳根微烫:是呢, 今天工作室交给你了,明天陪你去凤元山。
余晴:哈哈不急不急, 我正在预约,一天只能去十组,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预约上。
温漾:没事呗,后天也行。
温漾想到傅行舟昨晚说的话,她编辑询问:余晴,你有想过工作室扩张或者转型建筑设计吗?
发过去几分钟后。
余晴回复:扩张转型我都没想,我其实觉得现在挺好,如果放在之前,我肯定想扩大,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这些日子我们一起努力把工作室做好,彼此相互不给彼此压力,我觉得这样很舒适,所以没必要去想着做多大,扩张成什么样。
余晴:至于转型,其实我们跟建筑设计是一体的,未来有更好的机会,我们都可以一起做。
温漾:真好,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余晴:怎么?你老公又给你启发啦?
温漾:……
她无奈,脸红。
没搭理余晴。
余晴发了一个表情包回来。
温漾也回她一个。
轿车前往一个科技园,天气很好,阳光充足。
轿车停下,温漾跟傅行舟下了车,蒋跃人已经到了,在台阶上候着,身侧还有另一名男人,温漾微怔,傅行舟看她一眼,牵住她的手走上台阶。
温漾从挂着的公司名称。
——康源。
就记起来这原来是一家镜头公司,在大学时期,温漾买镜头也会买这家公司生产的,只是这么多年,这个品牌在市面上已经逐渐消失了。
温漾眨眼。
一上台阶,康源创始人周世源就朝傅行舟打招呼,出于礼貌也跟温漾点头示意。
温漾微微一笑。
蒋跃也朝温漾打招呼,“温小姐早上好,今天真漂亮。”
温漾笑道:“谢谢蒋秘书夸奖。”
傅行舟看蒋跃一眼,蒋跃笑着说道:“傅总,走吧。”
一行人进了公司,温漾这是第一次来镜头公司,更准确地来说,是相机公司,因为她显然看到这家公司内部设置的研发部门。
对于她这种喜欢相机的人来说,这一切都很新奇。
一路走到产品部门。
门一推开,桌上摆放着好几台相机,旁边则是参数之类的数据。
蒋跃笑着道:“温小姐试试吧,这几款相机。”
温漾抬眸,看眼傅行舟。
傅行舟眼眸含笑,说道:“试吧。”
温漾看他几秒,松开他掌心,朝长桌走去,桌上摆放的这几款相机,颜色不一,款式差不多,旁边还摆放着配套的镜头。
温漾拿起其中一款深灰色的,是她惯用的颜色,她拿起来调试,对着产品室的工作墙,像素很高,锐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温漾握着相机试了下,这显然是一款专门为拍景设置的相机。
温漾挪开相机一点,看向傅行舟:“我想出去试试。”
傅行舟含笑:“走吧。”
温漾跟上他脚步,一手拿着相机一手被他牵住,她抬眸问道:“康源不是已经倒闭了吗?怎么还有?”
蒋跃跟在身后,手里拿着文件,他笑着回道:“傅总收购了康源。”
温漾啊了一声。
傅行舟笑而不语,一行人通过长长的走廊,一把推开门,康源公司的后门却是一片连接着山的高阔天地,蓝天白云,绿意葱葱,宽大的草地,还有一个小公园,特别好看,温漾没想到这儿还藏着这么一个地方,特别适合入镜。
温漾拿起相机对焦。
周世源带了人也跟着出来,搬来桌子,放下剩下的那几台相机。
温漾拍了山脚,白云,以及常青树。
还有康源的大楼。
这款相机极其适合拍景,像是为景色风光量身定做,高锐度,高像素,高的宽容度,最重要一点,低感也好。
温漾拍完很满意。
她转身看向傅行舟,“这相机好适合拍景,光度好好。”
傅行舟看着她轻声问道:“顺手吗?”
温漾点头:“当然,还有机身手感也不错,很柔和,这几款颜色也都好看,什么时候上市呀?”
傅行舟说道:“随时可以上市,就等你确认好。”
温漾笑道:“我确认了。”
傅行舟眼里含笑。
温漾摩擦着相机的机身,正想问叫什么名字,指腹却触到了机身上的刻印,温漾低头一看,那个刻印上是这个相机的品牌名字。
——轻漾
温漾愣怔,刷地抬眸看向傅行舟。
傅行舟与她对视,轻声问道,“名字好听吗?”
温漾心咚咚直跳,她说:“好听。”
轻漾相机。
蒋跃跟周世源都在不远处,蒋跃手肘碰碰周世源,“你的救世主。”
周世源:“神女,回头供上。”
说完,蒋跃哈哈大笑。
即是自家品牌,温漾走之前,周世源让人把温漾喜欢的款式都打包,配备好的镜头,一块送到车里。温漾在副驾驶转头看一眼后座的相机,她看眼傅行舟,“会不会太多了?我用不完。”
傅行舟启动车子,说道:“里面也有主拍人像的,你也试试。”
温漾说道:“好。”
从科技园离开这条路,是很安静的大道,科技园距离市中心太远了,处于比较安静的郊区,但红绿灯很多。
在红灯等过时。
温漾看向傅行舟,“你什么时候收购这家公司的?之前康源镜头我一直很喜欢,但是他们没落得也很快。”
傅行舟看她搭着中控台问。
他垂眸看她几秒,揉揉她发丝,笑而却没回应何时收购,他只说道:“像康源这样的公司很多,吃过红利被浪打翻了,就消失了。”
温漾啊了一声,说道:“那康源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被你救活了。”
傅行舟轻笑。
没告诉她。
你才是救活他们的关键人物。
温漾拿着即将要上市的轻漾相机,跟傅行舟去了南城的古城老街,傅行舟没穿外套,只穿着衬衫,为了搭配她,休闲一些,他将袖扣解开,挽起袖子,领口也微微松开一点,陪着她进入古城。
古城老街早年很繁华。
后来大多数人买了房子就搬出去,这儿为了保留南城的一些旧时样貌,已经成了一个景点,在古城老街里有很多人在拍照散步,观光,也有很多学生来这里采风。
温漾举着相机找角度。
傅行舟拿着她的小包,在她身侧护着她。
温漾拍照很认真,一袭浅蓝色长裙也很惹眼,阳光挺大,傅行舟顺手买了顶帽子给她戴上,她眉眼弯弯,眼里宛如落星星。
她也是一道风景线。
温漾捧着杯咖啡喝着。
傅行舟单手拿起相机,拍下她看过来的眉眼。
温漾跑回来,垫脚去看成片。
傅行舟指尖一划,相片回来,温漾眨眼:“我有这么好看吗?”
身后就是大树,而阳光透过大树倾泻进来,她戴着帽子眼眸含笑喝着咖啡看过去,像落入尘光的仙女。
傅行舟垂眸看她:“不止这么好看。”
温漾抬眸,与他眼眸对上。
附近都是人,傅行舟没有低头亲她,只是眼眸里印着她的眉眼。
而不远处有人觉得他们实在太配了,悄悄地拍下他们,傅行舟察觉了镜头,压低了温漾的帽子,相片出来,很好看。
但后来被蒋跃买走了。
相片回到傅行舟手里。
轿车停在一家中式餐厅门口。
程言禹握着方向盘,薄唇紧抿。
他看着前方的餐厅,想到清掉的那两扎玫瑰花,他神色显了几分迷茫。
好像一条路他只能往前走,他无法后退。
几秒后,他回神,转头看向身侧的女人,黎蔓拎了包准备下车,程言禹喊住她:“阿蔓。”
黎蔓听见这个称呼,转头看他。
程言禹与她视线对着,嗓音很轻,他说道;“我妈前段时间身体不好,一直在老家养着,这次也是难得过来南城,她主要是为了散心。”
“见你,也是想告诉她,让她安心。”
黎蔓看着这个年纪比她小两岁的男人,她自然听得懂程言禹这话中带着的话,她挑眉,静了几秒,有一瞬间,她有些心软。
她说道:“弟弟,我肯来见,也是明白你的意思。”
程言禹看着她,点了点头。
黎蔓笑了下,彼此下车,进入餐厅。
程言禹订了一个包厢,提前已经送父母过来,郑瑰丽跟程山都在包厢里,黎蔓挽着程言禹的手臂,门推开。
郑瑰丽鬓角发白,跟程山坐在圆桌处,两个人抬头一块看去。
郑瑰丽向来喜欢颜色偏淡一点的衣服,今日是有特意穿了稍微好一点的衣服,程山也很淳朴,两个人穿着都很简单。
很素净,扔进人群中就是两个普通的父母。
程言禹带着黎蔓来到桌旁,郑瑰丽跟程山站了起来,扑面而来带着的香水味以及精致到无法挑剔的妆容,还有她手里的包,手腕上的手链,耳环等等。
珠光宝气带来的压迫感。
郑瑰丽看向黎蔓。
心里突然在为儿子未来而担忧,这样的女人养得起吗?
黎蔓看着郑瑰丽,看到她眼里略微的审视,她自己也在审视郑瑰丽,她突然意识到,向下兼容的意思,程言禹这对父母,她能一眼望到头,甚至能感觉到郑瑰丽身上带着小地方的那种小脾性。
程言禹介绍着道:“妈,这是黎蔓。”
“黎蔓,这是我妈我爸。”
黎蔓看着郑瑰丽,也看眼程山,点点头。
郑瑰丽回神,她说道:“坐吧。”
程山看眼黎蔓,连开口都没有,程山眉心微拧,郑瑰丽却心事重重地坐下。程言禹看眼黎蔓,拉了椅子给她。
黎蔓坐下。
郑瑰丽看着儿子给黎蔓拉开椅子。
黎蔓神色高傲,一句谢谢的话都没说。
她看眼程言禹。
程言禹神色比刚才冷硬不少,他拿过餐牌递给郑瑰丽,郑瑰丽顿了顿,她说道:“给黎蔓吧,黎蔓你想吃什么?言禹说这家店的烧鸭很好吃,点这个怎么样?”
黎蔓抬眸,笑笑,笑意没有进眼底,她说:“你们点吧。”
“你有没有想吃的,你可以看看餐牌。”郑瑰丽推着餐牌过去。
黎蔓又是笑笑,她说道:“我随意。”
程山见状,他一把拿过餐牌,说道:“别推来推去了,我来点,瑰丽,你喜欢吃烧鸭,我们就多点一点。”
黎蔓撩眼看眼程山。
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不满。
她眼眸微眯。
大概是她这辈子,想要的都简单,而与傅行舟成婚后,更是简单,邱沛不在国内,常年见不到人,只有老宅的老太太,老太太饱读诗书,性格温和,不满也不会直接表达出来,陪着老太太算是很简单的事情,投她所好就行。
那些保姆有些也会嚼舌根,毕竟是协议结婚,说她攀高枝,但面对这种,她稍微跟老太太说一声,老太太为了清净,也会无声无息地将人请走。
后来这类话几乎不再能听到。
而像程山这种不满直接在行为上表现出来的,极有明显的指摘性,黎蔓不是没见过,只是在此时见到,更加让她觉得不可向下兼容。
她都不用开口,就知道跟郑瑰丽无话可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能聊的点,而这样的公婆跟保姆那一类有什么区别。
她甚至不敢跟秦沐说她今日见程言禹的父母。
不说也是对的。
程山点完单。
黎蔓的手机正好响起,她接起来,是工作室打来的,她询问了两句,改而跟程言禹说道:“工作室临时有事,阿桑喊我回去看图纸。”
程言禹正拿过餐牌给她点沙拉,听到这话,抬眸看她。
郑瑰丽跟程山也一起看向她。
一家三口这样看她,黎蔓有种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强烈感觉,她微微一笑,说道:“弟弟,我得先回工作室了,你跟你爸妈慢慢吃。”
她朝郑瑰丽跟程山点点头,随后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出去。

程言禹放下了餐牌, 追了出去。
长长的幽静舒服的走廊,黎蔓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发出些声响,程言禹追上了黎蔓, 来到她面前, 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黎蔓墨镜刚戴上,与程言禹对上, 她点点手机, 问道:“还有事吗?”
程言禹看着她, 许久,他说道:“你要是不愿意来, 你应该一早就说,为什么要现在才说, 刚才在车里我跟你说过了吗?让他们安心, 而你也是答应的。”
黎蔓看着他, 几秒后笑道:“我后悔了,行吗?从我答应你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你为什么非要我见你父母呢?”
程言禹第一次牙根咬着, “你后悔, 你后悔你早说啊你早说啊。”
黎蔓笑了笑, “我现在说了, 你没听明白吗?”
“如果跟你结婚,那这辈子这条路,我的人生能一眼望到头, 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黎蔓抱住了手臂,墨镜下的眼眸犀利冷漠。
程言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或者不应该不敢置信, 因为早就察觉到了些什么。
而这些话,在身后, 郑瑰丽跟程山那里,他们也听到了。郑瑰丽筑起的心墙,刚刚努力说服自己接受黎蔓,尊重儿子选择的想法一下子崩塌,她冲了上前,一把拽住黎蔓的手臂,“你既然不想结婚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儿子,你为什么要破坏他原来美满的家庭。”
“你说啊你说啊!”
黎蔓猝不及防被郑瑰丽一把抓住手腕,她动弹不得,回眸去挣脱,她冷笑着说道:“你儿子出轨你怎么不说他,他自己把持不住关我什么事。”
“我让他离婚了吗?我可没让他离婚。”
郑瑰丽脆弱的情绪崩塌得更厉害,她恨而转向了程言禹,狠狠地抓住了程言禹,那曾经积压的痛苦以及被先斩后奏的绝望一下子涌了上来,她盯着程言禹,说道:“你自己看,你喜欢上的,你对不起温漾,你出轨你走到今天,你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人。”
“你为什么要背叛家庭,你为什么要背叛温漾,为什么啊!”
程言禹被母亲抓着手臂,那强撑的所有情绪也在这一瞬间击溃了,他无法回答郑瑰丽,他紧紧地反握住郑瑰丽的手。
“对不起,妈,对不起。”
他也早就撑不住了。
他没得选,他想往前走,那么多家灯火没有属于他的,他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他试图在走回正轨,试图再去努力想要重新拥有一个家。
但太难了。
高跟鞋的脚步声从他们身侧走过,黎蔓的身影很快离开了餐厅。
郑瑰丽哭着拽着儿子的手。
抑郁的情绪再次上来,它没有消失,它只是被努力隐藏起来,程山赶紧扶住她,寂静的走廊上此时来了些人探头看着。
程言禹咬着牙陪着父亲,把郑瑰丽带走,带回酒店。
餐厅里的东西,包厢的钱,于詹去处理。
回到酒店,郑瑰丽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垂泪,这是她之前抑郁的典型表现,程山拿着纸巾擦拭她的泪水,这半年来因为郑瑰丽的状况,程山也受了很大的影响,眉心皱出了川字眉,他此刻十分后悔,他看着程言禹,恨铁不成钢,语气冷淡:“这样一个人,还让我们见什么?你不是一天两天踏入社会了,一个人的本质如何你自己还没摸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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