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旻珠睁眼?醒了过来,歇了几个钟头,酒意也就只剩两三分了。
然后她发现身上的人是魏蛟,他一边像剥洋葱一样脱她衣裳,一边低下?头啃啮她的脖颈。
萧旻珠脑子完全是懵的,事情怎么突然进行?到这一步了?
察觉她醒来,魏蛟抬起?头,床帐内只有稀薄的月光从缝隙中照进,萧旻珠辨不清他眼?眸中的复杂情绪,只听他道:“醒了啊?那就继续吧。”
魏蛟撑在侧边的一只手缓缓移到了她的脖颈,同时,呼吸的热气落在裸露的雪白肌肤上,让萧旻珠顿时寒毛顿竖。
放在脆弱脖颈上的手,抚摸,又轻轻握了握,似是在考量思虑,犹疑了一会儿,最?终捏住了她的下?巴,迫她微微仰头。
魏蛟低下?来,与她耳鬓厮磨,呼吸交缠在一处。
魏蛟在她耳边喟叹:“你只能是我的。”
这即将进入不宜观看频道的开场。
萧旻珠本质上算是个现代人,嫁了人也并没有打算就独寡一辈子的打算,前?提是她的丈夫她要看得上眼?,长得丑的,老的,一大堆莺莺燕燕花心的,萧旻珠都接受无能。
还好?,魏蛟与这几个都不挂钩。
做是可以做,但现在是该睡觉的时间哇。
“冷静冷静,君侯,太?晚了。”萧旻珠去推他的胸膛,却触碰到了散发着热意的肌肤。
萧旻珠:!
你什么时候把?衣裳脱了?
手下?的皮肤温热,质感?细腻,有弹性,不愧是年轻小伙子。
果然,男色误人。
就在萧旻珠惊愣间,魏蛟已经将手放在了她的衣带,轻轻一抽,交叠的亵衣就这样落在了两边。
然后魏蛟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他记性很好?,清楚地?记得萧旻珠里面穿的就是他之前?不小心错拿的那件。
呼吸起?伏间,那两团娇粉的牡丹也跟活了似地?,微微地?颤。
上方的目光让萧旻珠有些不自在,她抬手想去遮。
魏蛟拦了下?来,“勿动。”
声音嘶哑至极。
床帐内空气稀薄,一时之间只能听见两人不平的呼吸声。
第一次坦诚相见,萧旻珠选择装死,把?一切都交给对方,当甩手掌柜。
魏蛟不太?熟练地?将手绕到了她的后方,或许是太?紧张,活结给他弄成了死结。许久,都还没解开,魏蛟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要不你去点盏灯,看得清楚些。”
这句话萧旻珠还没说出来,只听撕拉一声,魏蛟终于“解”开了。
萧旻珠惊了。
第一天就玩这么大?
魏蛟已经被?眼?前?盛景所迷,完全移不开眼?了。
隔着衣衫相抱,和褪掉衣衫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温热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两人俱是一个哆嗦。
“君侯你能不能别逮着一个地?方亲。”
“你轻点儿啊魏蛟。”
“混蛋,都叫你别咬了!”
萧旻珠一开始还是享受的姿态,会适当给予良好?的反馈,摸摸抱抱他,但直到对方激动地?失了力度分寸,将她弄痛,萧旻珠忍不住开骂。
快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魏蛟始终不得其法。
在遇到萧旻珠之前?,魏蛟对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偶尔在军营听到那些荤话,听了就听了,不一会儿就丢脑子后面去了,单靠自己他照样过的好?,所以魏蛟特?别不理?解那些打完仗就往妓院青楼跑的人,这样与被?欲望支配的动物有何?异。
但现在,他也差不多。
魏蛟大口大口地?喘气,像只离了水的鱼,他现在已经快处于临界的边缘。
为了抱刚刚的仇恨,萧旻珠并不打算告诉他,就看着他急,还装无辜道,“君侯你怎么停了呀。”
说话间,萧旻珠以手抚他的腰背,底下?的肌肉颤得不像话。
魏蛟两手撑在她上方,面目微微狰狞,因给的刺激太?多他琥珀色的瞳孔悄然变化着。
魏蛟难耐地?哼喘着,女子眼?里的促狭落入了他的眼?里,从上回那次就可以知道对方在这方面的认知颇丰。
她明明知道,还故意戏耍他。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前?一瞬让他爱的想将她高高捧起?,将世?间珍贵的宝物都捧至她面前?供其挑选,下?一刻就让人气得想掐死她。
魏蛟低下?头,去吻她,顺应潜意识的想法牙齿衔住饱满的下?唇含在嘴里轻轻吮咬,勾勾缠缠,靡丽不已。
萧旻珠一声闷哼,嘴里含含糊糊地?开始骂,“魏蛟你属狗的吗?”
抽空的间隙,一缕银丝从嘴角勾落,魏蛟答:“我属蛇的。”
萧旻珠气得想踹他。
打闹间,魏蛟突然有了异样的发现,他挺腰动了动,察觉萧旻珠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魏蛟知道他找对了。
前?面准备工作?做得挺充分的,萧旻珠并怎么不疼,但总归也不太?好?受,偏偏魏蛟一副兴奋到不行?的样子。
“萧旻珠,你是我的知不知道。”魏蛟语调不稳地?继续嘱咐她。
烦,说几遍了都。
萧旻珠在混乱中敷衍点头。
这会儿三更半夜的,人本来就犯困,加上魏蛟弄得她不舒服,萧旻珠就有些想睡了。
好?在魏蛟也确实没弄多久,很快便结束了。
魏蛟简直不敢置信。
军营里的男人都吹嘘自己有多久,魏蛟听过最?短的也有一刻钟,他刚刚有一盏茶时间吗?
好?像没有。
萧旻珠有些惊讶,比她预想中的快了一点点,“结束了?那快洗洗睡睡吧,我困死了。”
语气听在魏蛟耳朵里像是失望。
做那件事的时候她也困吗?
魏蛟脸色不太?好?看。
“再来一次好?不好??”他要证明自己。
或许是太?过想急于证明导致紧张,再一置身那温暖的环境,结束的时候,魏蛟脸色可以说是灰败。
简单洗漱了一下?,萧旻珠背对着他很快就睡着了,偏偏魏蛟睡不着睁眼?到天亮,次日一大早就灰溜溜地?走了。
他暂时无颜白天清醒的时候面对萧旻珠。
他那啥不太?行?,她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这都什么事儿啊,好?不容易娶到媳妇了,时隔半年,终于和媳妇贴贴了,偏偏他不行?。
魏蛟又气又慌,要是长此以往下?去,萧旻珠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好?像萧旻珠也没说喜欢他。
魏蛟更难受了。
宋辽就见着魏蛟面色难看在帐子里踱来走去,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君侯,怎么了这是?”
魏蛟看到宋辽,欲言又止,很想问他前?两次时间有多长,但这样不就把?他自己暴露了吗?
魏蛟烦躁地?挥了挥手,“没你事,你出去吧。”
魏蛟继续来回踱步,默默地?想,快一盏茶时间,他应该也不算太?严重,吃药能治好?吧。
对了,他怎么把?张甫春给忘了。
张甫春医术了得,这种问题肯定也能治。
魏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唤住即将掀帐离去的宋辽,急声道:“去把?张甫春给我叫来。”
隔着?书案, 魏蛟和张甫春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隔空对望, 久久未语。
气氛无端有些沉着。
张甫春垂着?头, 提着药箱子的手紧了紧。
他如今在北营当驻军郎中,平日接触的也都是幽州的士兵,如果说从前他见着这些人只想避开绕道走, 但在军中待了两三个月,他发现幽州大营军纪严明, 大部分人都是极好相处的, 对他也礼待有加,就是性子粗狂急了些。
方才?宋辽突然来帐子里寻他,说是君侯有要事?找自己, 他就是个郎中, 找他还有什么事?,无?非就是生病受伤了要包扎处理。
于?是张甫春急吼吼地提上药箱赶来魏蛟的大帐, 但他都来了这么久了, 对方也不说什么事?, 就这样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着?自己, 欲言又止,又止。
又联想对方刚刚将帐子里面的士兵都轰了出去。
难道,君侯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绝症?担心军中不稳,才?提前将他招了过来问诊。
张甫春再?三斟酌,问道:“君侯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 可将症状告诉下官, 下官一定会?为君侯全力诊治。”
魏蛟今日的坐姿规规矩矩,没?有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跷二郎腿或者?将腿放在桌子上, 这实在是有点不太正常。
魏蛟一向是要面子的,让他直接说自己不行,比拿刀子捅他一刀还难受。
“你先坐。”魏蛟还在打腹稿。
张甫春拘谨地坐在了他对面。
魏蛟又问:“吃牛肉干吗?”
他这里没?有款待他人的茶水,只有上次从左贤王那儿?顺便抢来的一大包牛肉干,他尝了下,挺正宗的。
张甫春讪笑婉拒:“下官不饿。”
君侯何时会?这么有礼?
太不正常了。
完全不正常。
终于?,魏蛟要开口了,张甫春连忙侧了侧他有时候听得不太清楚的耳朵。
魏蛟眼神乱瞟,手还不停地扣桌上的木屑,“就是……你那儿?有没?有吃了能让男子那个的时候时间段增长的药。”
“啊?”张甫春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魏蛟又说了一遍,还真?诚发问:“男子头两次只有一盏茶时间正常吗?”
张甫春从医几?十年,跌打损伤,风寒热疮,不孕不育看过不少,也有不少有隐疾的男子来找他看病,所以关于?男科他也相当有经验。
张甫春是个有医德涵养的大夫,但并不妨碍他对魏蛟遮遮掩掩把他叫来就是问这件事?表示吃惊。
他抵唇咳了咳,“这个嘛。”
张甫春迅速收回面上惊讶,认真?答复“患者?”的疑惑,“按照常理来说,男子前几?次同房,由于?紧张、加上经验不足导致时间较短,都是正常的,一盏茶在合理时间范围内。”
听完张甫春的话,魏蛟松了一大口气。
太好了,他没?病。
魏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这下他不用为此担忧了。
萧旻珠第二日睡到大中午才?醒,知觉苏醒的那一刻瞬间感受到了身体跟重?组了似的酸痛不已。
昨天太晚了,她?只简单擦洗了下,现在才?感觉到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萧旻珠命人抬了热水准备洗浴一下。
甫一入水,稍稍松缓了些?,但胸口依旧疼,下身也疼。
萧旻珠垂头看了眼到处是红印儿?的身体,咬牙切齿地将魏蛟那狗东西骂了无?数遍。
没?床品的家伙,连句慰问都没?有,爽完就走是吧。
以后别想近她?的身,狗东西。
旁边服侍的青竹白桃二人看着?女郎身上遍布的痕迹也是脸红不已。
萧旻珠今日精神不济,随便用了点饭,就又躺床上去了,青竹贴心地将屋内的灯烛尽数熄灭,放下了挂着?的帷帐,门窗只留了一条小?缝通气。
屋内昏暗下来,萧旻珠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开了房门,轻步走了进来。
等萧旻珠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外已经是傍晚了,加上屋里没?点灯,黑黢黢地一片,顿时有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和茫然感。
睡得太久,脑子还有点晕,过了好一会?儿?,萧旻珠才?猛然意识到床帐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甚至以禁锢的姿势将她?困在了怀中。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她?醒来了,用暗哑的声线问道:“还要睡吗?”
噢,狗东西回来了。
还不声不响地爬上了她?的床。
“不睡了,我饿了。”萧旻珠直接将背后环着?的手臂拿开,开口的声音比魏蛟还要沙哑。
萧旻珠爬起来,随后漠然地从床尾越过对方的身体,穿鞋换衣,一切都是拜魏蛟所赐,萧旻珠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见萧旻珠对自己态度平平,魏蛟在床上愣了一会?儿?。
补了一觉,萧旻珠精神头好了许多,终于?感到腹内空空,她?今日就吃了半碗饭。
晚饭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灶头上温着?,一刻钟后,桌上就摆好了清蒸鱼、粉蒸牛肉、鸡蛋羹、清炒豌豆几?个菜。
萧旻珠往碗里先舀了一勺鸡蛋羹开胃。
对面的魏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萧旻珠的脸色,他瞧出萧旻珠不高兴了。是因为昨晚他没?表现好吗?
“我帮你挑鱼刺吧。”魏蛟道。
面对魏蛟好心的帮忙,萧旻珠淡淡道:“鲈鱼刺少,厨房已经提前处理过了。”
后半段,魏蛟一直食不甘味地用筷子戳碗里的饭,他可以接受萧旻珠不恭敬地对自己大吼小?叫,但却?忍受不了她?待自己淡漠的反应。
像是置之?度外的,从未将他放进眼里。
想起萧旻珠饭后总会?到外面走走消食,于?是吃完饭,魏蛟问了句:“要不要去外面散散步?”
萧旻珠步子迈大点都疼,刚慢悠悠地挪到了椅子上歇着?,就听魏蛟提议出门散步。
散个锤子啊,她?现在还难受着?呢。
萧旻珠摊在椅子上,语气不太好地道:“君侯自己去吧。”
魏蛟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了,急急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萧旻珠觉得好笑,现在才?看出来吗?
但她?是那种生气了不会?说的类型,她?哼了哼道:“我哪敢和君侯生气啊,我没?有生气。”
魏蛟言之?凿凿,现在更是无?比确定:“你就是生气了。”
萧旻珠不欲与他争论,撇过头道:“君侯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魏蛟快走到她?面前,面色复杂地解释道:“张甫春说男子头两次经事?时间会?短些?,要不今晚我们再?试试,我肯定会?比昨晚时间久些?。”
哈?萧旻珠觉得魏蛟脑子有泡。
说和你说这个了。
两个人鸡同鸭讲,魏蛟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这家伙脑子里就想着?那件事?吗?
还想再?试试,做梦的吧。
生气过后,萧旻珠又觉得委屈,魏蛟性格别捏,还总搞怒遁那套,一生气就好几?天不回家,给她?甩完脸子还要等她?递台阶才?会?气消。
她?千里迢迢地嫁到幽州,人生地不熟,这里冬天冷得要死,除此之?外她?还要忍受魏蛟的臭脾气,萧旻珠越想越不平难受,到最?后眼眶泛红想哭。
丈夫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萧旻珠看似温软随和,其实骨子里是有些?倔强要强的,她?偏开头,偷偷地抹泪。
魏蛟一直留意着?萧旻珠的举动,见她?抹眼睛,猜到是哭了,心里瞬间就慌了,连忙去牵她?的手,“萧旻珠。”
“你离我远点。”萧旻珠在生气,一点儿?也不想给他面儿?,直接将那手拍开。
说话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虽然被打了,但魏蛟一点儿?也不生气,萧旻珠哭了还生气了,原因是因为他,魏蛟慌得不行。
他在萧旻珠膝头前面蹲下,萧旻珠不喜欢他去碰她?,魏蛟就轻轻地去拉她?落下来的衣袖,显得格外没?气势地道:“萧旻珠你能不能别生气。”
安慰的话他说得干瘪瘪的。
什么叫别生气。
说不生气就能不生气了吗?
魏蛟就是条恶犬,还是没?牵绳那种,谁要让他不爽了,势必要狠狠地咬下对方一口肉来,平日里趾高气昂耍君侯的大牌,何曾见他向今日这样弯腰低头祈求原谅。
第一次,萧旻珠这样姿态高高地垂眸看魏蛟。
他仰头望她?时,眼睛像一潭润泽的秋水,下巴也尖尖的,透露出一抹可怜兮兮的意味,怎么说呢,这种类似于?掌控的感觉挺爽的。
萧旻珠擦了一把残留的泪痕,又拿乔了一会?儿?,才?没?那么生气了。
萧旻珠数落他道:“你昨晚把我弄疼了知道不。”
语气听着?像是在娇嗔,魏蛟心头顿时猛地一颤,看了她?两眼,期期艾艾地道:“我带了药回来,给你涂。”
后面还跟了一句,“哪儿?伤了,我瞧瞧。”
魏蛟没?见过世?面,昨晚确实太莽撞了,他自己也知道,早上走的时候,萧旻珠从被子里露出来的脖颈那块雪白皮肤尽是可怜的红痕。可想而知衣衫底下会?是多么惨不忍睹的景象。
萧旻珠脸有些?红。
他还想看,看哪儿??
要点脸吧。
“不要,我自己涂。”萧旻珠不自在地偏开头,拒绝了他。
魏蛟先斩后奏早已经打开了药管,修长的手指挖出一块晶莹的药膏,十分贴心地道:“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帮你吧,再?说了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见过。”
魏蛟没?脸没?皮地说出这句话。
他要什么脸啊,脸能当饭吃吗?能哄到媳妇吗?不能。
萧旻珠身上确实不舒服,但她?不好意思给她?的两个侍女说,只能一直忍着?。
萧旻珠和魏蛟僵持了小?半刻,最?后依不过,便让他瞧了。
以前怎么不觉得魏蛟脸皮这么厚呢。
下半身凉飕飕的,萧旻珠躺着?装死,拿个枕头遮住自己的脸。
那里的肌肤本来就柔嫩,经不起碰,变得有些?红肿,膏药触在上面,动作温柔地涂抹开,像一朵晶莹剔透含羞半露的花蕊。
魏蛟眼睛都快不会?眨了。
上面传来女子半是催促的羞嗔,“好了没?啊?”
魏蛟喉结动了动,“马上。”
魏蛟像个尽职尽责的郎中,格外仔细的检查了伤处,确认每个角落都细心地抹上了药膏,才?舍得放下萧旻珠的裙子。
就是涂个药把他自己整的耳根子熟透了一样。
“还有其他要涂药的地方吗?”魏蛟问,他记得上面好像有点破皮了。
萧旻珠红着?脸拒绝:“瞧得见的地方我自己来。”
魏蛟神情像是有些?不情不愿地将药管递给她?。
萧旻珠背身迅速涂完药。
熄了灯,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白天睡多了,萧旻珠还并不怎么困,在闭着?眼睛数羊。
九十六只羊,九十七只羊,九十……哎。
被窝里悄悄伸过来一只手,先是勾了勾她?的手指,没?被拒绝,就微微用力,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萧旻珠没?发出动静地侧目,旁边的魏蛟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没?想到私底下还搞小?动作。
还怪纯情。
萧旻珠默默地想。
第53章 不行
旬翊, 淮阳郡人,年轻时曾在朝中做官,因?其?过于刚直的性格为洛阳权贵所不容, 后来机缘巧合成?为了魏畴手下的谋士。
旬翊初次在军营里见到?魏蛟时, 就为这?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身上透露出的那股不要命的拼劲儿?和冷戾所震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魏畴死后, 他遂辅佐魏蛟,既是魏蛟帐下的军师也是协助他治郡安邦的文臣。
几年时间?, 魏蛟确实如他预想的那样领幽州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有时候对方言行需的有人规劝,但近一年,他的身子骨愈发不好了, 旬翊有预感, 自?己可能没两个年头可活了。
燕侯性情易怒,执拗偏执, 认定的事轻易不得改, 对于君侯, 他有过担心, 悬心自?己死后,无人能劝谏得了对方。
打天下靠将,治天下靠士,虽然这?几年幽州的版图越来越大了,但一个好的统治者?必须兼备虚怀若谷、善纳雅言的特质, 然而这?两点他们的君侯一个也没有, 甚至外面还?有其?凶恶嗜杀、刚愎自?用的恶名。
旬翊的话魏蛟能听进去几句,但能不能一直遵守就难说了。
旬翊对此是心累又无奈, 完全拖着不敢死。
可能上天为他的一片苦心感动?,先?是来了贺时章,后面君侯又娶了妻。
时章虽年轻,但学富五车、通计熟筹,日后能顶上他的位子,萧夫人性随和明事理,则能劝止住君侯莫要有失言行。
规划好后路,旬翊顿时如释重担心旷神怡,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好了。
他哼着小曲儿?从辕门而入,步履轻快地?踩上台阶,而后进入议事的大帐。
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与幽州毗邻的异族其?实不止匈奴一方,还?有乌桓、月羌等一些势力小的游牧国?家,魏蛟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但这?两年乌桓日新月盛,吞并了邻边一些小部落后逐渐崛起,虽与匈奴无法相比,但仍旧成?为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据边境的斥候报,匈奴最近与乌桓关系走得比较近,隐隐预约有互通姻亲的举动?。
帐中有幕僚谏言:“幽州与乌桓无仇,但和匈奴势同水火,若让两者?结盟,难保匈奴日后不会挑动?乌桓王共同南下侵袭幽州,在下认为需的阻止两方结盟。”
魏蛟凝思:“说说你的看法。”
旬翊抚了一把花白?胡须,心中甚慰。
那人见君侯对自?己的看法感兴趣,在同僚中略有得意,扬了扬首道:“如我方才所说,幽州与乌桓无仇,君侯可以许以金钱粮草拉拢乌桓王,并迎娶乌桓的公主,这?样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全场鸦雀无声,不约而同看向上方的那个身影。
魏蛟面上原本的两三分兴致转瞬间?平淡如水,什么烂计谋,他不但得出钱出粮,还?得出卖色相。
“丢出去吧。”魏蛟冷冷道。
这?样的人留在军营也是浪费粮食。
卫兵很快将那个谋士拖走,帐内又恢复了宁静。
魏蛟单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那一圈人道:“诸位还?有其?他看法吗?”
人群中,白?衣青年低头沉吟。
魏蛟点他的名字,“贺时章,你有什么办法?”
贺时章回过神,随即站出列,“属下刚刚在想乌桓与匈奴是否有旧怨。”
旬翊接话道:“二十年前大旱,河水枯竭,匈奴人居上游,曾故意堵住河道,不叫水流过去,渴死了数千乌桓人,其?中就有乌桓上任宰相图辛的父母妻子。”
“上任?他现在说话能顶用吗?”魏蛟反问。
旬翊解释:“君侯有所不知,图辛在位时励精图治,积威甚重,如今王廷的大臣三之一二都受过他的提携之恩。”
贺时章沉吟了一会儿?道:“在下想到?一计,君侯可派人潜进乌桓,散布乌桓王忘却先?人之耻要与匈奴王结亲的流言,图辛听到?后必不可能袖手旁观,届时乌桓王迫于臣民压力就会自?动?放弃与匈奴王结盟。”
魏蛟恍然呆了呆,不耗费一兵一卒一粒粮食,三言两语就能挑动?一个即将结合的同盟关系,比他之前信奉的硬拳头打服从快多了。
弯弯绕绕的,还?能这?么搞。
头好痒,脑子还?是长不出来。
算了,献策的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
魏蛟抿了抿唇,片刻之后才道:“就按贺时章说的去办。”
步入三四月份,萧旻珠开的那家火锅店生意就不怎么好了,每日收益还?抵不上人工,店铺租金的费用,但租金交的是一整年,店面不开张这?部分钱就直接打水漂了。
反正碗筷餐桌,厨子什么的都有,萧旻珠干脆火锅店改成?了寻常饭馆,借之前打出去的招牌做些回头客的生意,收益比不上前两个月但也还?算不错。
萧旻珠从净房慢步走出,边用毛巾擦湿润的头发。
“今日回来的这?么晚,吃饭了吗?”魏蛟在外面坐着,萧旻珠随口问道。
魏蛟说吃了,“议完事有些晚了,就顺便在军营用了。”
“哦。”
萧旻珠用帕子将头发擦得半干,拿起一边的白?玉梳正欲通发,转眸不经意间?,却发现魏蛟一直在看自?己。
萧旻珠挑了挑眉梢,“羡慕我有这?么长的头发啊盯着我瞧?”
淡黄光线下的室内,女子将发拢在一侧,露出如玉般柔婉的侧脸,一说话眉眼立马生动?起来,宛若活过来的一尊玉人。
“等你把头发弄干都得大半夜了。”魏蛟仔细观察她的动?作,勃勃兴致地?道:“我来帮你吧。”
萧旻珠很想说就你粗手粗脚的动?作不把她头发薅掉十几根才怪。
然后她还?未说话,魏蛟就已经将她手上的绵巾玉梳夺了过去,正身而坐,用手拍了拍袍子看不出的灰,示意她躺到?自?己腿上,道:“这?样更舒服。”
萧旻珠拒绝的话就这?样僵在嗓子眼,魏蛟啥时候这?样积极热心了。
见萧旻珠不动?,魏蛟用眼神催促,快点的。
到?底不忍心打击对方的积极性,萧旻珠叹了口气,顺势躺倒在魏蛟腿上,口里还?嘱托他道:“你小心点儿?哈,别把我头发扯断了。”
“放心不会的。”
魏蛟轻轻捧起垂落的长发,指尖顿时传来丝丝凉意和湿润感。
烛火摇曳,映出魏蛟专注,流露温情的面容。
首先?要将头发梳顺,魏蛟手握玉梳从上至发尾动?作格外轻柔地?梳下去,碰到?有一点阻力的发丝,他就会攥住发丝的上端,这?样可以避免拽到?发根。
过后又取出一条干燥的绵巾,轻轻擦拭发丝上残留的水汽。
萧旻珠刚躺下来时还?是有些紧绷的姿态,心想要是魏蛟一把她头发扯痛,她就立马起身。
不过魏蛟的动?作确实蛮轻的,加上头下的“枕头”弹性有力,萧旻珠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魏蛟拍了拍她肩膀,声音传进耳朵,“好了。”
“这?就好了。”
话语中带着一丝未尽兴的惋惜。
萧旻珠坐起来,抬手摸了摸后面的头发,手感柔顺,已经八分干了,再晾一会儿?就可以睡觉了。
魏蛟抱胸挑眉,面上带着一丝得意。
半个时辰后,萧旻珠终于知道魏蛟为什么刚刚对自?己这?么热情了。
床帐内有外间?透进来的黯淡烛光,呼吸声清晰可闻。
萧旻珠两眼空空地?盯着帐顶。
魏蛟拦腰将人紧紧圈紧怀里,灼热气息擦过萧旻珠的脸,最后顿在她嘴唇上方,一息过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