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江渊也没有多啰嗦，轻车熟路地佩戴好避水石，吃了几颗暖暖果实，再用化雪液融化冰层，准备开始下潜。
这片海域不像上次去的中河基地，有那么多的海怪和崎岖怪石，歪七扭八的不好走，而是一路畅通，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唯一就是距离有点太远了，他们速度还算比较快了，也游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看见了目的地。
赫然那座在塞西莉亚照片里看见过的基地！
一栋巨大的半圆形机械构造的建筑，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斑纹，远远看着特别像一朵大蘑菇，充满了科技与神秘的气息。
隔近后，慕星看见了正门口上写着“尼阿州实验基地”。
“就是这里了。”
他们千辛万苦，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的地方，哦，还不是他们找到的，是系统提供的坐标。
慕星和江渊站在大门外看了看，只能说这里不愧是总部基地，不光是地盘就比中河基地大了好几倍，连安保系统都要先进很多，而且材质异常坚硬。
反正是慕星无法用力量值强行打开的。
不过还好慕星早有准备，上次祈愿的时候抽出了一把万/能/钥/匙，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万/能/钥/匙肉眼看过去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黄铜钥匙，格外的古朴，可是当慕星把它碰上了金属大门的时候，只听见“滴”的一声，门就自动打开了。
万/能/钥/匙也从手里自动消失了，属于一次性用品。
慕星和江渊对视一眼，推开半掩的门，一起踏进了基地内部。
地上铺着白色的大理石地砖，明明看不见灯泡在哪里，可基地内仍旧是灯火通明。
这里实在太大，光是贴在门口的导览图就看得人头疼，真要挨着每一个房间都找肯定不现实。
慕星让江渊拿出蓝星激活卡，和上次一样，越是接近放置台，卡面的边缘泛着微微的金光。
江渊松开手，卡片就一路往前飘。
一路往里走，下楼梯，一直到了地下三层才停住。
慕星试探着推了一下大门，幸好没有锁，地下三层是一个巨大的平层，一眼就能将所有的事物都一览无余。
这里是整个尼阿州基地的控制室，有无数个按钮操作台以及闪着蓝光和数据的屏幕，其中最吸引眼球的是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显示屏。
卡片继续往前，在最中间的操作台前彻底停下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台面上一共有两个凹槽，很明显需要放置最后两张蓝星激活卡。
如果没有殷复的横插一脚，拿到卡的又会是慕星，再加上系统的提示，放置最后两张卡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光是慕星，就连系统的计划也直接被打破。
慕星没有着急放置卡片，而是问系统。
“你不是说我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吗？”
【是的，请您前往操作台，按下红色按钮。】
慕星早就看见了那个红色的按钮，虽然很像爆炸按钮，不过她相信系统倒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害死他们。
她直截了当地按下了按钮。
下一秒，光线从操作台中间射出，随即有一整面墙大的黑色显示屏突然亮起。
屏幕中最先看见的是一把白色的机械椅子。
镜头轻轻晃动，两秒钟之后，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出现在镜头里，她在椅子上坐下，眼睛有些混浊，却闪着平和的光芒。
她朝着镜头微微一笑。
慕星总觉得她有些眼熟，静静等待着录像播放。
可是下一秒，镜头里的人开口了。
“你们好，慕星，江渊。”
“终于见面了，我是塞西莉亚。”
这并不是一段录像，而是实时投影，而且她说的还是蓝星语！
大概是知道慕星和江渊内心的震惊，自称为塞西利亚的老奶奶接着说。
“很感谢你们替我读了那封信，替我跟格林告别，我猜你们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比如，系统究竟是什么？”
听着对方说的话，慕星眉头微皱，这不就变相代表着她对他们一直以来的行动都了如指掌吗。
她眼眸一暗，质疑地问道：“恕我冒昧，我曾经见过塞西莉亚的照片，她似乎并不长您这样。”
屏幕对面的人笑了笑，解释道：“巴斯尔星的时空流速和我目前所在的星球流速并不相同，对于巴斯尔星来说才过去不到十年，可对于我来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
两个星球时间的不同步，让当初金发碧眼的美人变成了如今垂垂老矣的奶奶。
塞西莉亚推了推眼镜，缓缓丢出一个炸弹。
“系统是巴斯尔星人特意研究出来，用于投放蓝星激活卡的，我也是核心团队的成员之一。”
从看见塞西莉亚的那一刻，慕星就已经隐隐猜到了，语气略微嘲讽。
“所以系统也可以算是监视吗？”
“我感到抱歉。”塞西莉亚叹了口气，“可我们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本质是想共赢，并无恶意。”
慕星问道：“比如呢？”
塞西莉亚停顿了一下，说道：“当初吞噬巴斯尔星的星球，我们把它称之为海洋星。海洋星的磁场非常的不稳定，这也是为什么岛屿会突然消失的原因，除此之外，它还会不断的寻找新的星球进行融合，间接导致相邻星球磁场也变得不稳定。”
“蓝星激活卡是我们研究数年之后得出的成果，它的目的是为了稳定磁场并且从根源上阻止我们所在的新星球与海洋星再度融合。”
“蓝星人民需要安全的到达海洋星，我们需要海洋星磁场的稳定，所以我才说放置卡片对我们来说是共赢的事情。”
慕星提出自己的疑惑：“你们都能研究出系统了，为什么不自己来放置激活卡？”
塞西莉亚：“从我们离开巴斯尔星的那天起，就受到磁场的限制，无法再返回，只能拜托你们。”
慕星一针见血地指出现在的困境：“可是现在少了一张蓝星激活卡。”
镜头前的老奶奶笑了笑。
“慕星，你真的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吗？”
话题猝不及防地转换，江渊瞳孔骤缩，蓦地转过头看向慕星。
后者先是一愣，喉咙有些干涩。
“您这是什么意思？”
塞西莉亚继续往下说：“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另一件事情。”
“系统的程序是死板的，它只能筛选出最有能力的蓝星人去放置激活卡，可它终究是计算不过人心的，总会有人不愿意见到，也不愿意帮助自己的同类，所以我们从最初就准备了紧急预案备选。”
“你就是我们选定的备案。”
始终沉默着的江渊这个消息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死而复生？”
慕星抿唇不语，她在资料片更新的时候就看见过了，不过只有自己倒下的那一幕。
原来她是真的死了。
塞西莉亚：“这一切我很难口述清楚，不如由你们自己来看吧，我记得，你有一个梦境枕头。”
梦境枕头？
慕星记得那是宋文玉送给她的物品之一，作用是可以唤醒人最深处的记忆，当时得到就顺手塞进魔法背包里了。
“这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或者你可以试着使用它，如果江渊也想知道，可以让系统进行联通。”
塞西莉亚的影像开始闪动模糊，磁场再度紊乱起来，两个星球的联通时间快到了。
“时间不够了，剩下的就让系统来告诉你们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投影就彻底黑屏关闭了。
控制室内空气安静半晌。
江渊抿了抿唇，沉声道：“看吧，我会替你守着的。”
慕星微微颔首，应了声“好”。
不光是江渊，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从背包里取出梦境枕头，就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枕头，看着没什么特别的。
慕星深吸一口气，随处找地方坐下。
“系统？”
【我在。】
“开始吧。”
说完，慕星屈起膝盖，将梦境枕头放上去，头轻轻靠在枕头上。
从她闭上眼睛的那刻起，就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灵魂仿佛升了起来，像是走马灯，脑海中掠过人生中无数的场景。
最后一幕停在了慕星熟悉的那家百乐福超市。
随即，画面又动了起来，依旧是‘慕星’拎着口袋从超市门口走出来，紧接着她脸色发紫，捂着心脏倒下，海上求生游戏系统将地球时间定格。
可是这次看见的跟慕星在资料片中看见的发生了不同。
她自己并没有一同被定格，而是跌倒在地。
几乎是同时，慕星看见了一个十分眼熟的金色泡泡从天而降，缓缓透进了地上躺着的‘慕星’的心脏。
‘慕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眉头骤松，呼吸也重新变得顺畅，微微睁开了眼睛。
有一道机械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
【慕星，你想活吗？】
【当然。】
【复活不是没有代价的，需要你答应一件事情。】
【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需要回答我，是否愿意？】
【好，我答应。】
慕星猛地睁开眼睛。
想起来了，全部都是记起来了。
她确实是死了，可是又被救活了。
慕星跟系统做了一笔交易，用答应系统一件事，换来了自己的新生，而【祈愿】系统就是证据！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系统要求封存这段记忆，慕星同意了，也懂完全没付出的东西会让自己生疑，就亲自做了设定。
所以什么用rmb氪金祈愿，那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为了骗过自己的幌子！
“没事吧？”
慕星缓缓朝半跪在身前的江渊摇了摇头，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还有心情开玩笑。
“死不了，还活着呢。”
用系统投影看完全程的江渊面色发白，他没想到，自己差点就等不到进入游戏见到她了。
对“死”这个字都产生PTSD了。
“别乱说！”
慕星露出个求饶的笑容，然后仰头开口道。
“系统，你现在就需要我兑现承诺吗？”
既然是自己答应的，她就做不出反悔的事情。
【是的。】
慕星点点头：“告诉我吧，该怎么做，我答应过的事情，会做到的。”
“慕星！”
如果这件事情威胁到了她的生命，江渊宁愿放弃放置蓝星激活卡，对他来说，不管是谁都不会再有比慕星更重要的了。
系统适时出声。
【请不用担心，系统只会抽取四分之一左右的祈愿能量，并不会伤害到玩家。】
闻言，慕星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想死不是，她还没活够呢。
她按住还想说话的江渊，接着问道：“我该怎么做？”
【只需将手放置在凹槽内即可，一切交给系统。】
江渊根本就不信任系统，也不想她冒险。
慕星朝他安抚笑了笑。
“别皱着眉了，肯定没事的，你先去放卡，然后在这里等我。”
江渊不想听从，可是他了解慕星，她的语气温柔又坚定不容置喙，分明是已经下了决心，他根本没办法动摇她的决定。
沉默半晌后，他低低地应了“好”。
江渊起身将卡片放置进凹槽，下一秒就响起了系统通报。
【全服公告：恭喜55区玩家江渊成功放置蓝星激活卡！】
两人擦肩交换身位。
慕星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了唯一还亮着的凹槽中。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暖流从心脏一直连通到手掌，正在缓缓往外抽离，但并没有觉得难受。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秒左右，就听见系统说了一句。
【已结束，感谢配合。】
慕星长吁一口气。
某片冻结海域。
殷复正在闲情逸致地夹着肉喂鱼。
在他脚底下的金属渔网内，是一群群长着尖利牙齿的怪鱼，牙缝间甚至还保留着丝丝血迹和人类的指甲壳。
“老大，我真的不是想逃跑，饶了我这一回吧……”
男人在他面前跪着不停地磕头，血液顺着额头往下滴，闻到铁锈味的怪鱼们更加暴动了。
“哦，真的不是逃跑吗，那偷这么多物资是做什么呀？”
男人磕头的动作一顿，结结巴巴道：“我……我……”
殷复笑着说：“还没有编好合适的理由吗？我替你编一个吧，你老婆应该还在外面等你吧……”
闻言，刚才还在求饶的男人怒而暴起，又被身后的人死死摁住，他眼珠泛红外鼔，声嘶力竭地大吼：“那本来就该是我们的物资！！你们这些魔鬼要遭报应的！”
殷复躬下腰，拍了拍他的脸，笑得很是开心。
“是吗，谢谢夸奖——”
话还没说问，在场所有人都听见系统突然发出的公告。
【全服公告：恭喜55区玩家江渊成功放置蓝星激活卡！】
殷复笑容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他已经当面毁掉了最后一张蓝星激活卡，为什么他们还是去放置了？
接着一连串的消息直接把他砸得面色难看至极。
【全服公告：恭喜55区玩家慕星成功放置蓝星激活卡！】
【全服公告：恭喜海上求生游戏玩家，当前蓝星激活卡放置进度为：5/5，所有滞留在蓝星的人们，将在24h后传送至亲人身边！】
听完系统通报，被人死死按在地上的男人大笑出声。
“殷复，算计这么多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一败涂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计划落空了，这种滋味好不好受？你就是个笑话！像你这种人，还有你们！早晚有一天通通都会下地狱的……”
殷复抬起手，眼眸阴暗。
“把他给我丢下去。”
男人癫狂的话语戛然而止，他被人堵住嘴，捆住手脚，抬到了金属渔网旁，“扑通”的落水声传来，随后就是一阵令人作呕浓烈血腥味，伴随着鱼怪大口咀嚼骨头的声音。
殷复手指点着额头，实在是想不通，慕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还有第六张蓝星激活卡。
殷复眼眸半阖，看着鲜血四溅的渔网，染红了周围的海水，还溅到了他的皮鞋上，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所有破坏我计划的人，都得死。”
他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瓶子，里面是一只翅膀闪烁着微微光泽的半透明蝴蝶，他打开瓶塞，轻声道。
“去吧宝贝。”
江渊扶住她：“没事吧？”
慕星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感觉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跳得依旧沉稳有力。
“没事。”
说完，她又打开了游戏面板。
透明界面里【祈愿】系统还在，只是每日十次抽取的位置，变成了每日八次，其余一切没变。
慕星松了口气。
系统说只抽取四分之一，确实也没骗人，这一波不亏，不仅保住了命，【祈愿】系统也没消失。
江渊：“刚才系统通报了，二十四小时后滞留在蓝星的人们就会传送过来。”
慕星眼眸弯弯：“太好了。”
任务圆满完成，她也顿时轻松下来，以前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蓝星激活卡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肩上，现在总算是可以彻底卸下来了。
她都有心思调侃系统了：“系统，下次有事就换一只羊薅吧，我俩实在是承受不起了，不过没事是最好的。”
【……收到。】
江渊眼里含着笑意。
两人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踏出尼阿州基地，将金属大门重新关闭。
慕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沉寂在海底的建筑，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来，就让巴斯尔星人的记忆永远留在这里吧。
两人从原路返回，之前开的冰口过去几个小时已经合拢，他们只能凭着记忆重新融化冰层。
慕星吃了暖暖果实，从海里出来也没觉得冷，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木筏被乌压压的人群给包围了起来。
“那些是什么人！？”
几十个肌肉壮汉正在猛烈攻击着木筏，防护罩不断闪着金光。
慕星心头一跳。
仔细定睛看了看，没有看见三小只的身影，大概是一直记得她的话，躲在木筏里没出来。
他们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有仇的人，能做出这种小人行径的，不用猜也知道，只有那个变态——殷复。
她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慕星目光冰冷，直接架起连弩，朝攻击木筏的人群射去。
“咻”地一声，旁边同伴的喉咙被一箭射穿，重重地倒在地上，血液溅到周围的人脸上，才反应过来。
其中一个人高喊了声。
“他们回来了！去叫老大！”
慕星可不管他们什么老大不老大的，总之得罪了她，一个都别想走。
她射出的箭矢不停，其他人没有接受到命令只能向后撤退。
突然，他们朝两边闪开，把中间让出一条通道。
殷复从人群中走出来，还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模样，一边笑着一边鼓掌。
“你们终于回来了。”
慕星毫不犹豫地射出箭矢，却在靠近他身侧半米左右的位置被自动弹开了，仿佛有一道透明空气墙似的。
对方身上显然是有什么防御物品，所以才行事才如此地肆无忌惮。
慕星放下连弩，目光冷得不像话：“谁允许你动我家的？”
殷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不是想来就来吗，也是为了给你们贺喜，没想到少了最后一张蓝星激活卡，你们还是成功了。”
“哦。”慕星的声音淡淡，“那我也恭喜你，失败了。”
殷复的脸霎时间阴沉下来，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也是见了一面的朋友，我有贺礼要送给你。”
说罢，他朝身后招了招手，接到指示，所有壮汉都停止后撤，拿着武器朝两人蜂拥而上。
石屋里，小芽察觉到那些人似乎停止了攻击，好奇地从窗口探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远处回来的两个家长。
它脸上一喜，还没来得及出声喊人，就看见那些坏人朝慕星和江渊包围过去，连忙转头道。
“快！！慕星他们被欺负了！！那些人想伤害他们！我们要出去帮忙！”
小粉和小壳本来还在开开心心玩着游戏，看看下一颗能量水晶由谁来补充，结果冷不丁听见小芽的话，顿时就停下来玩闹，纷纷凑到窗口来看。
眼见慕星和江渊被那些人拿着武器包围起来，小粉气得体型都稳不住了，又看着慕星和江渊被人群淹没，勉强还存有一丝理智，一只触手拉住小芽。
‘你别去，我们去。’
小芽战斗力低，也听话不去添乱了。
小粉带着小壳都不走正门了，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朝人群而去，中途体型在不断长大，眨眼就跟石屋差不多大小。
小粉用力一挥触手，直接将周围的人抽飞在远处的冰面上，血液从那人身体底下渗出，生死不知。
小壳更是直接，要么埋头用坚硬的喙用力啄人，直接叨得人头破血流，要么就将四肢和尾巴缩进龟壳中，直接来个死亡翻滚，将人撞飞得老远，爬都爬不起来。
慕星拿着匕首，狠狠插入攻击者的手臂，听着耳边的惨叫，表情冷酷，丝毫不为所动。
余光瞥见两小只偷跑出来，还变成两大只来帮忙，心里有一瞬间担心它们受伤，可是再看它们对普通人来说堪称可怕的杀伤力，打得是游刃有余，也放下了心。
慕星收回视线，专注眼前的战斗。
远处，殷复躲在人群后面看着，无声皱了下眉。
刚才竟然没发觉屋子里还藏着两只海怪，没有提前杀死，倒是让那两人多了帮手，不过无伤大雅。
殷复一直都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与众不同的，从小时候站在一旁亲眼那个女人活生生被酒鬼打死，他兴奋得手都在颤抖的时候就知道。
不过为了融入周围环境，不得不暂时进行伪装，平日里只能通过杀杀那些没人要的小东西缓解心中的苦闷。
可自从来到了求生游戏世界以后，一切都变了，禁锢他的枷锁消失不见，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从第一次听到蓝星激活卡的时候开始，他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他要做那个能让所有人都铭记于心，掌握新规则的人！所以，还有什么比摧毁希望之后再成为希望，更能让人记住！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可惜偏偏杀出来个慕星和江渊！将计划全盘打乱！
他不在乎手底下人的死活，就算今天杀不了慕星和江渊，也一定要给这两个打破他完美计划的人添个堵，好好去去他心头的戾气。
发觉江渊和慕星都在有意无意地替那只粉色章鱼挡刀，似乎格外在乎那两只海怪的时候。
殷复勾了勾唇角，心中又生一计。
“让他们去攻击那只章鱼。”
命令传了下去，那些人闻声而动，不过大多还没靠近就被抽飞了，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道具，居然丧心病狂的利用同伴的尸体爆炸来达到伤害对方的目的。
小粉的体型庞大，不好躲开，触手被炸掉了一小截，太久没受伤了，忍不住痛呼出声，几只触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殷复在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眯着眼睛，心情愉悦地煮上了咖啡。
慕星看着小粉受伤，面色一沉，眼中顿时露出一股狠戾的杀意，这还是除了黑章鱼那次，小粉唯一一次受伤。
殷复必须死！
慕星注意到殷复始终都不曾下场，只在远处看着，而且从来都不会背过身，那些狗腿子也都是正面回话，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高喊了一声。
“江渊！”
被叫到名字的人应声看来，懂了她的恼怒和计划，点了点头，下手越发凶狠，挥动着弯刀，仿佛一尊浴血杀神。
周围的人也不傻，谁也不想赶着去送死，被他击得节节败退，不得不多抽出些人去对付他，恰好慕星又露出体力不支的样子，走得人就更多了。
小粉和小壳围绕着慕星，打乱那些人的阵形，混乱当中，居然没有人发现慕星突然消失不见了。
当殷复再次看过来，发现少了慕星的身影时，心头一咯噔，后背泛起阵阵寒意。
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他的脖颈已经被人从身后死死捏住，对方控制着力道不要把他的脖子捏碎，用匕首抵住他的后背心口。
慕星自认为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生气过了。
“你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殷复没想到慕星这么快就发现了防御物品范围的破绽，而且她的面板数值也不知道高到了什么程度，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就到了他身后，力气大得他根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余光瞥见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属下，想掰开她的手，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劲，胸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他的一张脸憋得发紫发红。
“你就像一只臭虫，死不足惜。”
这人不仅让她的小半【祈愿】系统都没了，还让小粉差点受伤，是真的该死。
“我……嗬……放……手……嗬”
殷复想反抗，慕星已经将手中的匕首用力插进他的胸膛，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出手狠辣果绝。
她松开手，亲眼看着殷复瞪大眼睛失去呼吸，不甘地倒下。
他仗着有防御道具和人手，大概到死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死在这里，甚至连一句死后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江渊也赶了过来，拉着慕星的手擦拭不小心沾上的血迹。
“没受伤吧？”
“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松开眉头相视一笑。
剩下的虾兵蟹将也基本被两小只杀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小壳，眼睛都杀得泛红，十分符合它海怪的身份。
眼见殷复一死，底下的人瞬间就怯了，能跑的都转身逃命去了。
两小只也跑了过来，缩小身形围在二人身边。
慕星用干净的那只手挨个摸了摸。
“小粉还疼不疼？小壳受伤了吗？”
小粉举起受伤的那只触手，少了一小截，挥了挥示意已经不痛了。
小壳则乖乖仰起脑袋摇了摇。
慕星松了口气，行，看着状态都不错。
一场恶战结束，几人短暂休憩了片刻。
慕星和江渊担心尸体被冻住不好处理，起身将所有的尸体聚集到一起，然后点燃火把丢了进去。
“我们回家。”
天微微亮起，小壳正在前方卖力狂奔，慕星和江渊站在木筏边缘，看着焚烧的浓烟从远处升起。
今天是海上生存第三十九天。
按照系统说的，今天蓝星人就会全部来到巴斯尔星，慕星和江渊都是彼此唯一亲人，事情实际上与他们无关。
可毕竟参与过，心里也由衷替那些还有亲人在世的玩家们感到高兴。
慕星轻声道：“现在应该都见面了吧……”
她说出这话的同时，在辽阔的巴斯尔星海面上，那些尚有亲人存在的木筏，确实迎来了久违的重逢。
一栋四级木屋前，女人穿着厚厚的衣服推门而出，脸上还有红肿干裂的痕迹，手上端着用过的废水，正准备倒掉。
猝不及防，耳边响起一道颤抖稚嫩的童音。
“妈妈！这里是哪里啊？我好冷。”
女人先是一愣，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穿着粉嫩的公主裙的小女孩，手里还抱着兔子洋娃娃，冷得瑟瑟发抖。
她手里的铁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根本顾不上其他，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狂奔过去将衣服脱下包住女孩，半跪在地上将她搂进怀里，嘴里不停念叨着“囡囡”。
小女孩摸摸妈妈的脸，小大人似的哄道：“妈妈不哭，再哭老巫婆就来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