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叫何子涵,儿子叫小帅,两人算是第一目击证人。
“我只是带我家帅帅上厕所,谁知道会看到那个男人倒在那里。他不知道这对我家帅帅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何子涵为自己抱打不平:“警官,你要给我们讨个精神损失费,我家帅帅要是吓出病来了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看到这个男的死掉,她的心里十分畅快。居然敢打她的帅帅,死了也活该。
夏渔好奇问:“何女士,你要带你的帅帅去哪个厕所?”
何子涵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女厕啊,难不成让我去男厕吗?”
“他都这么大了还不会上厕所?这么惨啊。”
这个女生的眼神怜悯,仿佛真心实意地认为小帅是残废。
何子涵恼羞成怒了:“警官办案关你什么事。”
听着她们的争辩,柯忆只觉得头疼。
夏渔指着尸体的位置:“所以他为什么倒在女厕这边的洗手池?”
何子涵:“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他变态想偷窥,这种男人趁早死了算了。”
夏渔低头看那个小孩。
何子涵抱紧了小帅,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你干嘛?警察在这里,我告诉你别轻举妄动。”
听着夏渔的话,柯忆看向尸体。
洗手池位于正中间,左边那边靠近男厕,右边靠近女厕。
甄沙察倒在右边的洗手池里。
柯忆打开水龙头,几个水龙头都放得出水,不存在因为这边的坏掉去那边的情况。
结合他的话和水果刀,一种推测涌上心头。
该不会是想埋伏在女厕里袭击夏渔吧?但他怎么确定夏渔一定会来上厕所?
既然不是意图谋害他人,那他为什么会站在靠近女厕那边?
应该不会是随意的行为。
柯忆问何子涵:“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带孩子来看悬疑片?”
何子涵对待警察很客气:“我本来是和我老公约好一起来的,但是他忽然有了一个应酬,他就走了。我想着票都买了,就带着孩子来了。”
“中秋应酬?你老公是老总吗?”
夏渔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单纯地询问,谁知道何子涵的反应挺大:“警官,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够听我们的对话!”
柯忆:“……感谢配合,请稍等一下。”
何子涵不情不愿地抱着孩子去到一边,她拿出手机给老公打电话,听内容似乎在骂人。
剩下的就是那个男大学生了。男大学生叫宋闻璟,是和平政法大学犯罪心理学的学生。
柯忆诧异地看他一眼:“犯罪心理学的学生?”
宋闻璟解释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这是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研究分析这部影片中犯罪人员的心理。”
柯忆觉得熟悉:“这种风格……你的老师是霁恣青?”
“嗯,他这学期被借来我们学校任教。”
这个人应该很有名,在场的警察同事听到他的名字时都肃然起敬。
为了防止再闹出上次的笑话,夏渔背过身,偷偷搜索霁恣青的名字。
霁恣青,知名犯罪心理学专家,任职于中央警校,曾参与多起震惊全国的重案要案,提供了无数有力的线索。
因为太过权威,他经常去各个开设犯罪心理学专业的大学开讲座,偶尔也会被借去任教。
在场的人应该都被他教过,包括夏渔。
夏渔松了一口气,还好事先搜索了一下,不然认不出来就糟糕了。
宋闻璟只是和死者有过口角,那对母子更是没有能力,他们三个姑且可以暂时排除。
那边项荟已经检查完毕,她取下口罩,“死者系锐器作用于心脏导致的失血性休克死亡。凶手的手法挺干练的,估计练习了很久。”项荟示意她们过来看,“凶手是从肋骨间隙刺进去的,不需要太多的力气,但需要娴熟的手法。”
说明这不是激情杀人,是有预谋的故意杀人。
几乎可以确定凶手在死者的妹妹和朋友之间。
“柯队。”
那边的同事发现了线索:“我在一个座位下方发现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氰化物。”
柯忆:“下毒?”
“对,我查了现场的饮料瓶,发现死者的饮料有一股怪味,我估计毒就是下在里面的,已经拿去检测了。”
所有人一听,表情奇怪起来。
这个死者到底多招人恨,不被杀等会儿也要被毒死。
男大学生和那对母子也要算在犯罪嫌疑人里面了。
柯忆走过去看了一眼座位号:“6排6号,这是谁的位置?”
夏渔举手:“我。”
柯忆:“……”
为什么又是你?
甄沙美擦擦眼泪:“我就说是她吧!心肠好歹毒,居然想毒死我哥哥。”
金灿灿觉得好笑,她替夏渔开脱:“她比甄沙察先入座,入座后中途没有离开座位,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给前排的死者下毒?更何况她的包里没有手套,如果真是她下的毒,瓶子上应该会有她的指纹。”
甄沙美哑火了。
“我怎么感觉她在针对我?”夏渔问项荟。
项荟惊讶她居然感觉得出来,她很欣慰:“你没感觉错。”
从发现死者到现在,甄沙美对夏渔有着强烈的敌意。
“可能是因为她认为你侵占了她的领土。”
宋闻璟出声说:“我刚才问过我的老师,他说甄沙美对甄沙察有着超乎常人的爱,后者对任何人有情绪都会引起她的愤怒,就算甄沙察是想杀人也一样。”
夏渔惊了:“这么变态?”
“能爱上亲哥哥的人本身就不正常吧。”宋闻璟同样意有所指。
但夏渔同样没听出来,反而赞同点头:“你说得很对。”
问完人,柯忆去看监控。但负责人汗流浃背地告诉她:“监控昨天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监控坏了?柯忆警觉,难怪凶手敢在厕所杀人,是确信走廊的监控坏掉,不会拍到他。
她看向车威,能够知道这一点的只有他。
被盯着看的车威反应过来,他立马大喊:“我一直待在放映厅里。”
因为有些观众可能会违规拍摄电影,他就会待在放映厅里监管观众,一旦有人拿出手机意图拍摄,他就会上去制止。
“你说谎,我明明看到你出去了。”
夏渔选择了画面回放,把进进出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车威震惊:“我在你后面你怎么看得见?”
“你别管,反正我就是看见了。”电影开始的时间是9点,“那对母子9点30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十分钟后又回来了;我的邻座在十点左右离开,甄沙美不久后也离开位置,一分钟那个男大学生出去了,一分钟后你紧随其后,10点15,除了我的邻座你们三人都回来了;10点30,甄沙察出去没再回来,10点35甄沙美再次出去,15分钟后她回来了;11点左右,那对母子又出去了,她们在厕所发现了尸体。”
夏渔把时间线说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她是监控成精吗?
根据夏渔列出来的时间线,柯忆开始询问他们的轨迹。
“我家帅帅被这个男的打了,我离开是为了买玩具安慰我的宝贝。”何子涵拿出奥特曼的变身器,证明她所言不虚。
夏渔的邻座柯忆之前联系过,对方身份不小,因为是在死者死亡之前离开,所以没有把他列进来。但那个毒药……
“不可能是他。”夏渔笃定,“如果有人往我座位底下丢东西,我肯定能够听出来。既然我没有感觉,肯定是在我走之后才丢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回放里没有人出现在她的周围。
柯忆看向其他三人:“你们三个一前一后离开,都去做什么了?”
甄沙美说是去补妆,两名男士则是去上厕所。
“但是我去厕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甄小姐。”宋闻璟说,他只比甄沙美晚一分钟,洗手间只有洗手台那里有镜子。
甄沙美解释说:“我自带了小镜子,所以在隔间里面。”
“是吗?我怎么在拐角处看到你们两个在说悄悄话?”宋闻璟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那是走廊尽头的死角,回放映厅不可能经过那个位置,你怎么会——”
车威说完这句话才发觉自己跟不打自招似的,他顿时涨红了脸。
“你别管,总之我听到了你们说的话。”
宋闻璟的镜片闪过一道白光:“你对甄小姐说,死者喜欢上了别人,让她别再吊死在死者身上,你让她考虑考虑你。”
“而甄小姐让你死心,因为她只会喜欢她哥哥,直到死也是如此。”
一句话总结:贵圈真乱。
宋闻璟的话撕破了两人的面纱, 甄沙美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没有主见,车威和死者有着很大的矛盾。
车威连忙否认:“我确实喜欢沙美,但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杀人?”
宋闻璟胸有成竹地反问:“如果是日积月累的仇恨呢?你和死者的性格截然相反, 大学时没少被他使唤吧?”
车威哑然无声。
柯忆问甄沙美:“10点35, 甄小姐你出去后有碰到甄先生吗?”
“嗯, 哥哥说他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就想要出去买刀杀人。”甄沙美的情绪很平静, 仿佛是在说她哥哥是出去买零食。
所以说甄沙察当时还是一个活人, 但半个小时后他变成了一个死人。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甄沙美是最后一个见到甄沙察的人,但如果凶手是她的话,那也太明显了。而且她也没有动机。
事到如今,只能先检查一下他们的随身物品。
何子涵身上没有钱也没有背包,只有一个手机;甄沙美的手包里全是化妆品, 还有一瓶打翻过的香水,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 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明星小卡, 她应该追星;车威那边东西多一些, 香烟打火机,钥匙名片。
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
这边在调查中, 那边也有了进展。很快, 死者的饮料中检测出了毒素, 是氰化物。
柯忆只觉得这个案子万分眼熟。
接着她就听到夏渔说:“只要从毒药瓶子上检测出指纹,凶手是谁不难看出来。事先提醒, 不是擦掉就提取不了指纹哦。”
这种下毒案件她经历过, 当时她的同事就是这说的。多亏她记录了下来。
柯忆也想起来了,她点头附和:“是这样没错。如果想给死者的杯子里下毒, 势必不能戴手套,那样会引起死者的注意。”
只要用手接触,就会留下痕迹。
项荟表示赞同:“而且这种毒药很难获得,到时候一一排查应该就能查出来。”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成功让凶手怀疑起自己是否万无一失。
“咦?”宋闻璟故作疑惑,“车先生,你怎么突然开始流汗?是太热了吗?”
即使身处电影院这种阴凉的地方,即使有空调对吹,但车威的汗水依旧止不住。
车威扯扯衣领:“我、我是有点热。”
宋闻璟似乎真的相信了车威的话,“夏小姐之前在外面教训过死者后,一般人会对死者敬而远之,所以能够接近死者并给他下毒的人寥寥无几。”他看向夏渔,“夏小姐,如果是你的话,还记得有哪些人与死者走得近吗?”
夏渔看了看自己的回放,感觉不能。她正要说话,宋闻璟就截了她的话头:“不愧是夏小姐,这都能记起来。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提取指纹,只需要让这些嫌疑人伸出手来就可以,他的手上一定沾染了些许氰化物,可以从凶手的手上闻出苦杏仁味。”
第一次被打断对话的夏渔懵了一下,对方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时间,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她下意识问:“要是他洗手了怎么办?”
“或许会洗去味道,但洗不去毒性,让他用手拿东西吃,要是中毒了那他就是凶手。要是不小心被毒死了……只能说是他的命。”
都这样了还能有毒性?夏渔不懂,但不妨碍她夸人:“你真厉害,完全不像是学心理学的,跟学犯罪学似的。”
宋闻璟接受她的赞美,谦虚地说:“都是老师教得好。”
听到宋闻璟如同机关枪似的一连串的话语,车威再也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我、我也不想的……”
他文化不高,不清楚这个人说的话是否真实,但警察没有反驳就说明是对的,警察真的有可能用这种方法来找出凶手。他只想杀个人,没打算自己死。
“是我杀了甄沙察。”
大学报道那天,甄沙美送甄沙察来报道。车威作为甄沙察的同学兼室友,自然见到了甄沙美。这个女孩柔弱美丽,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
但是他不敢表露自己的感情,只敢默默地喜欢她。
“不知道怎么的,甄沙察发现我喜欢沙美,于是就以此为借口来奴役我。我把他当喜欢的女孩子的哥哥,再加上在他身边我也能够多看沙美几眼,所以一直任劳任怨。”
直到他发现了这两兄妹的不伦之恋。
那一刻他很愤怒。
“一定是甄沙察诱骗了沙美,沙美那么天真,她懂什么感情?但是沙美喜欢他,我就只能在心里祝福他们。”
“你都说是不伦之恋了,为什么不以此为要挟威胁他们兄妹?”面对所有人投来的仿佛在看一个“心思歹毒的人”的眼神,宋闻璟不动如山,“你大可以威胁甄沙美和你交往,反过来奴役甄沙察。”
哪知车威悲愤不已:“甄沙察那个垃圾根本不怕我说出去!他甚至还说只要我敢说出去,沙美就会永远属于他。”
被说天真的甄沙美脸一红,眼睛亮亮的:“哥哥他真的这么说?”
其他人:“?”
车威面如死灰,在场的人能够理解他为什么没有威胁他们了。
甄沙察根本不怕,反正他是男人,流言蜚语对他没有影响;甄沙美更是脑子不清楚到了只要她哥说点好话她就什么都肯做。
所以车威不仅没有威胁到甄沙察,反而被他拿捏得更死了。因为车威担心流言传出去对甄沙美不利,他不忍心看到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受到非议。
夏渔点评:“你们三个适合一起生活。”
甄家兄妹负责谈恋爱,车威负责当仆人。
车威精神一振,仿佛受到了鼓励:“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夏渔:“?”
你这是……?
一个案子遇到了两个神经病,柯忆受不了了:“车先生,你继续。”
车威的心情变好了,他不再哭丧着脸,继续说了下去。
“我原本想着,我默默守护他们就好了。但是……”
但是甄沙察有喜欢的女人,并且要去追求那个女人。他明知车威喜欢甄沙美,还拿着那个女生的照片来问车威怎么样。
“我当时说,他追求别人,沙美怎么办?”
结果甄沙察居然说他完全可以在和甄沙美交往的同时追求其他女人:“男人嘛,脚踏多只船多正常。而且我和沙美说过,她没有反对。”
车威不敢相信甄沙察居然敢如此对待甄沙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决定杀了甄沙察为他和沙美报仇。
这很难评。在场的人望着那三个人,一个小小的案件中居然汇集了他们三个人才。
“毒是我下的。”车威承认了。
在电影院门口,甄沙察买了饮料,习惯性地让车威帮他拿着饮料,车威就顺势把毒下了进去。之后车威趁着大家都跑出去看情况,把瓶子扔到了和甄沙察发生过矛盾的夏渔座位底下。因为他是工作人员,所以清楚地记得夏渔的座位号,也只有他记得。
“但甄沙察出去很久没回来,我担心他不喝,就跑出去看情况。看到他买了水果刀,我当时头脑一热,就夺过他的刀把他杀死了。”
所以毒是他下的,人也是他杀的。
想起项荟对她们说的判断,柯忆脸色古怪:“你是头脑一热杀的人?”
车威以为她是没听清楚,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言辞。
柯忆确信他不是凶手。既然不是他,那就只有可能是另一个人。
把另一个人当做犯罪嫌疑人后,之前产生的一些问题迎刃而解。为什么死者靠近女厕,又为什么会毫无防备地被杀。
虽然心里百转千回,表面上柯忆还是一副相信的表情:“看死者的出血量,你杀人的时候血溅到了你身上吧,你怎么处理的?”
车威被问到了,他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换了件工作服,把那件衣服拿去扔了。”
夏渔第一个反驳他:“你离开的时间根本不长,哪有时间换衣服?”
车威:“你记错了,我中途出去过好几次。”
“不可能。”夏渔可是看的回放,怎么可能出错,“肯定不是你杀的人。你为什么要上赶着承认?别是为了包庇谁吧?”
“我都说了是我杀的!”
“要不把死者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叫来?”宋闻璟突然出声,“万一是她路过这里,看到了死者,一气之下把人杀了呢?”
警方还没有对他这离谱的推理做出反应,甄沙美就已经大叫出声:“关那个女人什么事!不可以把她叫过来!”
“很明显不是车威杀的人,既然在场的人都不是,就只能把相关人员叫来了。说不准那个女孩讨厌死者的死缠烂打,讨厌到了想要杀他的地步。”
“哥哥才没有追求她!哥哥只爱我!”
“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你的哥哥只把你当备胎,他还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今后也会成家生子。”
“他没有机会了。”甄沙美呵呵笑了,“他只属于我了。”
甄沙美的情绪有了变化,说明她已经被攻破心理防线了,宋闻璟再接再厉:“不一定哦。你看他死前的眼神,没有怨恨,说不定是发现是喜欢的人杀的自己,所以就释然了。”
甄沙美喜上心头:“真的吗?哥哥他死的时候真的没有怨恨只有爱吗?”
“是啊,不过你高兴什么?”
“我当然高兴,因为是我杀的哥哥。”
甄沙美不装了,比起自爆自己是凶手,甄沙察死的时候只有爱这件事更让她在意。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是我杀的哥哥,所以他很爱我。”
她美滋滋地重复:“他很爱我。”
所有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天呐,他们见到了活的变态。
柯忆:“……”
省去推理过程了。
该说不说,学心理学的就是不一样,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整崩。
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还是宋闻璟用一种理解的口吻说:“我姑且猜一猜,你是因为甄沙察喜欢上别人,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分享你哥哥,所以就把他杀了?”
甄沙美轻快点头:“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他当然不能喜欢别人。”
一开始听说哥哥要追求别人时,甄沙美很崩溃。她想过挽回,想过把那些女人都杀了,这样哥哥就只会看着她。
“幸好我的网友开导我,说杀了一个还有无数个,只有把哥哥杀掉,让他的生命停留在最爱我的那一刻,我才能拥有爱我的哥哥。”
甄沙美认为网友说得没错,于是她准备在这场电影结束后杀掉甄沙察。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哥哥竟然想要杀一个女人,不管她如何劝说他都不放弃。
“他怎么可以因为那个女人坐牢!他要是杀了那个女人,以后他的名字都要和那个女人的名字放在一起!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甄沙美的声音越来越尖利,看着她口中“那个女人”的眼神越来越狠厉。
“你多虑了,他杀不了我。”夏渔安慰她,“他打不过我,只会被我反杀。”
“但他还是会和你扯上关系!那些人只会说你们之间有感情纠纷,即使你们素不相识。”甄沙美咬着手指甲,越想越痛苦。
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她决定在他动手之前先把他杀了。
她已经练习过无数次,只需一刀,她就可以精准地把刀插入他的心脏,让那颗跳动的心脏只为她停止。
“但我不可以坐牢,坐牢之后哥哥的尸体就会被烧掉,我得先把他的尸体藏起来才行。”
所以甄沙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电影院里有警察,她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柯忆沉吟:“所以他为什么会靠近女厕的洗手池?”
“因为他刚去检查女厕里是否有人。”
检查完厕所没人,甄沙察出来后就对甄沙美说:“你想办法把那个女人引来厕所,把饮料倒在她身上之类的。”
他打算在女厕把那个女人杀了。
“因为车威给我们说过监控坏了,所以我们才敢做这种事。”
难怪车威会选择顶罪,原来是因为他清楚杀甄沙察的只会是甄沙美。
“所以染血的衣服……?”
“我当时把外衣脱了,只穿了内衣。”甄沙美捂着胸口,“内衣上还有血,所以我才想着先离开把衣服换了。”
夏渔戳戳表现很亮眼的宋闻璟:“她为什么会只穿着内衣?”
宋闻璟不是很想回答,但看她一脸求知欲旺盛,只好压低声音说:“因为他们是情侣,甄沙美想通过这种方式劝说甄沙察。”
“哪种方式?”
“……没事,你吃糖吧。”宋闻璟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她,“没你的事了。”
夏渔接过棒棒糖,一脸茫然。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甄沙美叫了一声夏渔:“喂,你的家人没有阻拦你和你哥哥吗?”
夏渔老实回答:“我是孤儿。”
甄沙美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看她思索的模样似乎是在后悔,紧接着她反应过来:“你是孤儿?那你哥哥?”
“我们是一个孤儿院的,没有血缘关系。”
甄沙美的表情扭曲了:“你居然骗我。”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根本不会说出她和哥哥的关系,如果警察不知道她和哥哥的真实关系,那个男的就不会用那种方法激她。
夏渔寻思自己叫谢执哥哥,他们也是订了婚的关系,她明明没有骗人。算了,这个凶手的精神不太正常,原谅她吧。
“对了,你说的那个网友是谁?”
夏渔从她的言辞中发现了重点:“他说让你杀人你就杀人?”
甄沙美闭口不言了。
面对警方的问话, 甄沙美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被那个女人骗一次就算了,她才不要让那个女人得到想要的信息。
柯忆不是很在意,反正抓进去后再想办法让甄沙美开口也不迟。
出了杀人案, 电影是看不成了。
一行人本来跟着柯忆回去做笔录, 但柯忆让她们明天来:“好不容易有个假期, 你们今天继续玩, 后面会很忙。”
去年就是这样, 罪犯们仿佛都想赶着回家过个中秋, 杀人要么在中秋前要么在中秋后,像是约定俗成似的。
挥别柯忆,剩下的三人思考接下来去做什么。
同样没去的宋闻璟提议:“去我的大学参观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打球运动。”
金灿灿诧异地看这位男大学生一眼,为他的搭讪感到惊讶。见他虽然是看着她们说话,但身体很不自然地偏向夏渔。她在心里“嚯”了一声, 又来一个。
似乎是知道她们不会答应,他接着说:“听说颜与鹤正在政法大学拍戏。”
中秋档的电影有很多, 热门的还有一部全是老戏骨的悬疑片, 她们的选择有很多, 既然最后选择了这部以顶流明星为主角的电影, 她们之中肯定有人追星——多半是这位夏小姐。
本来对运动兴致缺缺的项荟站了出来:“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正好趁有空锻炼锻炼, 不然老是待在室内人都要生锈了。”
金灿灿本来就倾向于吃瓜, 既然项荟都这么说了, 她也打算现场围观一下,
至于夏渔, 她本来就没事干。
于是一行四人转身朝政法大学走去。
路上, 项荟顺便科普颜与鹤正在筹备的这部新戏。
夏渔听了听,大概是一部励志电影, 讲述热爱网球的男主如何从一个网球菜鸟成长为网球大师。
金灿灿:“这部电影没有女主吗?”
只要是电影,不管讲的是什么,总会给拍点感情戏。
“颜与鹤的女友粉数量庞大,没人敢给他的电影加女主。”项荟说,“包括我们看的那部悬疑片,从头到尾男主都没有感情戏。”
项荟是颜粉,她对偶像的感情生活并不关心,只要他保护好他那张脸就行了。
出道至今,颜与鹤的绯闻几乎没有,他洁身自好,不管男女都保持距离,就算是狗仔也没有拍到任何料,他似乎没有关系好的朋友。
“他总要谈恋爱,到时候怎么办?”金灿灿很好奇。虽然有很多单身到老的人,但他们只是没结婚,有的还是谈过恋爱。
项荟:“到时候我们的工作量就增加了。”
天台上会有无数伤心人士。
前面两个人在聊,宋闻璟见夏渔兴致缺缺,就问她:“你对明星不感兴趣?”
“我以前也想当大明星。”夏渔想当的职业太多了,明星也是其中之一,“但我认识的人都劝我不要去,就连街道办主任都找到我说我不适合。”
她叹气:“世界上少了一个爆红全球的超级明星。”
她没当成大明星,所以对顶流有一丝丝的嫉妒。
宋闻璟不解:“你长得漂亮,性格也不错,我的老师经常提到你,说你很有趣,我觉得你很适合当明星。”
她很幼稚,像个没长大的小孩,这种类型很吃香。
被他夸也提不起兴趣来,夏渔失落:“主任说除非我把自己毒哑,不然就别想去当公众人物。”
宋闻璟更迷惑了。虽然她确实问些奇怪的问题,但懂礼貌知进退,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说脏话或者乱说话的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