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消失,“或者说,你看到我动手了吗?”
凤苍溪深吸一口气,冷冷道:“真是牙尖嘴利啊。”
“过奖过奖,长公主反应也很快啊。”
稳不住马车就杀马,无论是身手还是反应都是很快的了。
凤苍溪还要在说话,就见对面马车里又下来个人,一袭白衣谦谦君子,他下来后直接转头冲着上面温和道。
“卿儿,下来!”
盛颜卿:“……”
她低声道:“大哥,这样我就不能装逼了。”
盛惊鸿:“……”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到底是什么让他妹妹疯成这样?
“下来!你装的够多了!”
盛颜卿环顾一周,见所有人都仰着头看自己,点点头,确实装的够多了,于是她身子翻转,从马车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正好此时收到消息的时瑾也出来了,他连忙招呼着宾客进去,随即目光看向凤苍溪。
“长公主殿下,请吧。”
“你有点眼熟。”凤苍溪看着时瑾,眉毛微皱。
时瑾嘴角露出温润的笑容来,声音温柔道:“许是从前见过吧,长公主还是先进去吧,外面风冷,一会儿,瑾会准备新的马车送长公主回驿站的。”
“你比某些不知礼数的人看起来顺眼多了。”凤苍溪冷哼一声,越过时瑾进去。
盛惊鸿也带着盛颜卿进了定远侯府。
皇宫里。
云止正在和南越帝探讨凤苍溪此番前来目的为谁一事,李福全快步走过来,低声在南越帝耳边说了两句。
南越帝抬头看了云止一眼,挥挥手让李福全下去了。
“坊间都再说她是为你而来,你毁了她的脸,自己也毁了容,一个没脸,一个丑陋,天生绝配。”
南越帝毫不顾忌的当众戳云止的伤疤,云止目光淡然,也不生气。
“那照皇兄这么说,本王现在去把她杀了,不是更好?”
南越帝:“……”
“你半分亏都不吃!”
他冷冷道:“盛颜卿今日要去定远侯府和她碰上了,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云止端起茶,慢悠悠的道:“担心她把人玩死吗?”
南越帝:“……”
那倒也是,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又会武又能下毒,文能骂人所向披靡,武能一拳打飞数十个禁军,确实不用担心。
他又换了个想法,“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想看那丫头为你争风吃醋?”
云止微微挑眉,面具下的目光柔和了两分,看的南越帝啧啧称奇。
他还记得云止刚回京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戾气,好像只要有人多看他一眼就会被他活活整死。
他为了安抚云止,让他回了晋王府,不必上早朝,不必干活,不必和人打交道,给了云止所有能给的特权。
那时云止一心在晋王府里搅弄风云,想要算计他,借他回京生事的,全都以各种理由死去,云止就像是个无情的杀戮机器。
唯独杀戮能够平息云止的戾气,那段时间他生怕云止一个不高兴带兵碎了他的盛京城,忧虑的睡不着觉,头发都掉了不少。
也是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给云止的权利太大了,兵太多了,换成别人怕是都威胁了他的地位。
直到后来,云止再次进宫,为求一个婚约,他那时候觉得盛家得罪了云止,要被灭门了都,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婚约将云止拉了回来。
不仅出门了,还替他这个皇兄分忧解难了。
如今都能和他打趣了。
南越帝甚是欣慰啊,这个弟弟是他看着长大的,又为了他背上了多年骂名,就连腿都是为了给他打江山废的,他真想云止能有个好人陪着。
一世无忧啊。
“时候不早了,本王走了。”云止转动轮椅,南越帝看着他的背影,笑骂了一句。
“不是不担心吗,你着急走什么!”
出了养心殿,迎面走来两个人,他眉眼淡了下来,“皇嫂。”
那日之后,皇后禁足就解了,虽然没拿回六宫之权,但凤印回了手里,她冲着云止福了福身子。
“晋王殿下,陛下精神头可还好?”
“皇嫂都来了,多余问本王,本王说不好,你能回去不成?”云止语气冷漠。
皇后:“……”
她嘴角抽动了一瞬,笑道:“是本宫糊涂了,本宫带了鸡汤,这就亲自进去服侍陛下!”
云止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身后那个面生的婢女身上,复又收回来,自己转着轮椅给皇后让开了路。
皇后这才带人进去。
定远侯府。
门口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事情,众人纷纷落座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凤苍溪作为北凉长公主,身份尊贵,在女宾席上自然是要坐首位。
但她偏偏就没去自己的位置上,而是让人把椅子搬到了下面,时瑾见状也只是挑了下眉毛,并没有说什么。
甚至还让人把其余位置都给撤了。
因此,等盛颜卿和盛惊鸿进来时,女宾席上只剩下一个位置了。
凤苍溪身旁。
第198章 你也不被人待见?
凤苍溪冲着盛颜卿挑眉,一副怎么不敢的样子,众人看好戏的视线也摸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盛颜卿什么也没说,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那里。
“长公主,好巧啊,你也不被人待见,只能坐到我旁边了?”
凤苍溪:“……”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正眼看向盛颜卿,眼神微顿。
方才在外面,光芒太耀眼,她没注意看面前这个女人,如今离得近了,她才认真的看到盛颜卿的脸。
一双精致清冷的眉眼,眉不点而黛,唇不化而赤,素净的小脸上没有化任何的妆容,但看上去也毫无死角。
这是一张令人见之难忘的面容。
凤苍溪一时之间出了神,怔怔的看着盛颜卿。
“你……姓盛?”
凤苍溪目光灼灼的盯着盛颜卿的脸,让一向厚脸皮的盛颜卿都觉得刺眼了,她忍不住往后靠了靠,小声问绿竹。
“绿竹,她是不是脑子刚才在外面冻坏了?”
绿竹也小声回道:“小姐,你别和奴婢说话了,她要抓你手了!”
盛颜卿:“!”
她猛的转头,就看到凤苍溪朝她伸出了手,她深吸一口气,动作迅速的从桌上掏了一个鸡腿塞进凤苍溪手里。
凤苍溪:“……”
“都是一样的菜,你干嘛非要吃我的呢,来者是客,都给你都给你。”
眼看盛颜卿又要抓了个肘子塞进她的手里,凤苍溪立马收回手把鸡腿丢到碗里,嘴角抽搐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她拿出手帕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盛颜卿省了一个肘子,乐不得收回来自己啃着。
凤苍溪伸出手来拍了拍盛颜卿的肩膀,语气生硬但明显柔和了不少的道:“慢点吃,别噎到。”
盛颜卿身子僵住了。
她抬起头,“长公主,你脑子真被冻坏了?以咱们两个的关系,不说打起来,也不用这么和谐吧?你给我下毒了?”
凤苍溪:“就不能是因为喜欢你吗?”
“你得不到云止,所以开始恶心他了是吗?”盛颜卿后退两步,有些纠结的看着凤苍溪。
心中却不停的在思考着这个北凉长公主在搞什么鬼。
刚才在门口还和自己一副生死仇敌的模样,如今动作言语亲昵,说没有鬼她都不信。
凤苍溪目光和善的看着盛颜卿,问道:“你一直都在盛京城长大吗?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没有!”
盛颜卿躲开她的手,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时,门口传来一声高呼。
“晋王殿下到——”
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但目光却牢牢盯在盛颜卿和凤苍溪身上,眼里全部都是八卦的光。
来了来了,另一位当事人到了!
“参见晋王殿下。”
门口出现熟悉的身影,端坐于轮椅之上,缓缓而来。
“不必多礼。”云止来到盛颜卿面前微微抬手,众人起身,他目光看向凤苍溪拍着盛颜卿后背的手,目光渐冷。
“拿下来!”
一枚玉珠子射向凤苍溪的手,这一击用了十成的内力,若是中了,她的手就废了。
凤苍溪收回手,那枚珠子嗖的一声钉在柱子上,入木三分,抠都抠不下来。
“啧,还是这么讨厌!”凤苍溪不悦皱眉,目光亦是冷了下来,不善的看着云止。
云止坐到盛颜卿身旁,盛颜卿赶紧揪着他的衣服,指着脑袋道:“这个长公主脑袋有些问题,怪不得你不喜欢她呢。”
凤苍溪:“……”
她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头一次觉得外界的传言对自己如此不利,让盛颜卿如此厌恶自己,这样可不行!
云止对盛颜卿亲昵的小动作很是受用,冷冷瞥了凤苍溪一眼,“你说的对。”
确实脑子有问题,他也确实看不上。
凤苍溪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里是云止的地盘,不能跟他生气,吃亏的是自己,说了三遍后她才平静下来,转头对盛颜卿温声开口。
“之前是本宫误会了,盛姑娘这般可人儿,怎么会谋害本宫呢,本宫明日就去盛国公府亲自道歉,盛姑娘喜欢什么?”
“她喜欢什么本王会给,你想道歉不如嗑几个头实在。”
盛颜卿放下揪着云止衣服的手,点头,在点头。
凤苍溪:“……”
她神色冷了下来,“晋王,这里是女宾席,你什么时候净身了?”
云止脸色更冷,眼里透出一股煞气来,“本王也很好奇,你不是男人吗,转性了?”
“云止,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凤苍溪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盛姑娘,这种小气又心胸狭隘的男人,还是不要嫁的好,不如你跟本宫回北凉吧,本宫家大业大,足够你挥霍一辈子。”
“凤苍溪,你想死?”云止凤眸迸发出杀意。
凤苍溪不惧不怕,挑眉看着云止,手朝着盛颜卿的肩膀搂去,下一秒被盛颜卿一巴掌拍开。
云止脸色顿时好了起来。
盛颜卿面无表情的看看云止,又看看凤苍溪,他们声音压的低,就算如此针锋相对也没人听出他们说的是什么。
在外人眼里就是北凉长公主和自家晋王说着话,甚至长公主还要隔着盛颜卿去摸云止的手,被盛颜卿黑着脸打断。
因为云止的缘故,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看着,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这边。
盛颜卿深吸一口气,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是长公主对云止因爱生恨来找她的麻烦吗?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是在为自己争风吃醋吗?
为什么感觉他们两个之间没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书本骗人!
盛颜卿心里对那个作者骂骂咧咧,搞不清楚状况就乱写感情线,感情线是这么写的吗?人设都崩到天涯海角去了!
“你们两个都闭嘴!谁在说谁就滚出去!”她揉了揉被吵的疼痛的太阳穴,实在忍无可忍。
凤苍溪:“……是他先开始的,你怎么能说本宫呢。”
云止沉着脸看着凤苍溪。
盛颜卿转向凤苍溪道:“他是我的人,我当然是说你了!”
凤苍溪:“……”
云止的脸色彻底好了,抬手给盛颜卿夹着菜,只是垂在身旁的手不停变换着,内力自指尖发出,隔空和凤苍溪打的有来有回。
第199章 文学史书不如我这个废物?
看着众人吃的都差不多了,时瑾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出来主持大局。
“诸位,今日劳蒙各位赏脸,来此诗会品茶鸣诗,既然是诗会自然是要有主题的,冬日盛会,不如今日以雪为题,各位尽情发挥。”
时瑾环视一圈,目光在看到凤苍溪时更柔了三分,“今日前三甲,可得到天山沐家珍藏的一幅字画。”
天山沐家?
众人哗然。
与北凉以武定江山不同,南越注重文坛传承,而提起文坛大家,大家心目中不约而同的认同一个家族。
天山沐家,沐家曾出过四任丞相,三任帝师,作为沐家子弟,皆三岁能文,七岁能诗,乃是当世第一文坛。
且沐家家风极为严厉,沐家子弟不仅要求学识过人,品性上佳,既要做到出口成章,又要高风亮节,是所有读书人心目中的典范。
这点连如今太子外家,当今桃李满天下的丞相都是不如的。
甚至一度传言,毁了沐家等同于毁了南越的半壁江山。
而在一百年前,沐家出了一件事,从此之后沐家退出朝堂,沐家子弟也不在出帝师,后来更是搬去了天山,非必要,不出山。
文坛传承从此没落。
沐家更是成为南越的一个传说。
由此可见,时瑾的一句沐家珍藏字画有多么的厉害,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啊,顿时所有人都斗志昂扬起来。
得了这么好的东西,就是传出去,也是给家族长脸面啊。
于是,一首首好诗不假思索的冒了出来。
雪,梅,冬,虽然精彩,但万变不离其宗。
听了几首后,盛颜卿就困了,她昏昏欲睡,突然听见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她抬头,隔着朦胧的屏风,依稀看到一身白衣人影。
“久闻盛姑娘当日在太子府倾城一舞,惊为天人,本皇子没有眼缘,未曾瞧见,但想必盛姑娘并没有外界传言那般不堪,应当也是能做出一两首诗的吧?不知今日本皇子能不能一见惊人之姿呢?”
凤苍溪眉毛微扬。
倾城一舞,是她想的那个舞吗?
看来回去她要查查了,虽然确定自己不会认错,但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
盛颜卿认出说话之人的声音,正是安静了许久未曾出门的云尹。
想必是云绶一事板上钉钉,而他并没有被连累,所以风头过了就出来开始作妖了,毕竟没有云绶给他当枪使了,自然要出来显露锋芒了。
只是盛颜卿没想到他出门第一件事就是为难自己,这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还会落得个为难女子的名声。
这是何必呢?
盛颜卿不懂,但是盛颜卿会张嘴。
“那三皇子怕是要失望了,我,盛颜卿,出了名的废物,来这里就是混吃混喝来的,目不识丁如何能作诗?”
云尹没有想到盛颜卿会如此理直气壮,难道不应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而羞愧吗?
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北凉长公主联姻一事,凤苍溪嫁给谁的人选还没有敲定,他想在对方面前搏一个好感。
他也早就听说了盛颜卿也会来,他了解盛颜卿,是个半分亏都不吃且无法无天的主,碰上姿昔日情敌必然会起争执。
他想的很好,只要在两人争起来时,他出现替凤苍溪说话,就能得到对方青睐。
凤苍溪虽然被云止毁了脸,但好歹是北凉势力惊人的长公主,他没有母家助力,又因为云绶那个蠢货让父皇猜疑,此时背后正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
但他万万没想到两人只在门口争执了一番,高低未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看到两人快化敌为友了。
这怎么行?
他自然是要挑起一波争斗的。
于是再次开口,“是本皇子没有想到这点,本皇子还以为盛姑娘听说了长公主的名号,会做一些准备的。”
凤苍溪皱起了眉头,跟她有什么关系?
盛颜卿也想问,“跟她有什么关系?”
“都说长公主文武双绝,盛姑娘今日见到了长公主英姿飒爽的斩马,也想在文上与长公主探讨一番呢。”
他就差说你俩刚才没打起来,现在改成文斗啊。
而且还是在抬高凤苍溪,压低盛颜卿的说辞。
凤苍溪冷冷的看向云尹,眼睛眯了眯。
这男人真是讨厌,盛颜卿如今本就不喜欢她,他还挑拨自己和盛颜卿的关系,南越皇族,都是小人!
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凤苍溪扣上小人二字的云尹还在等着盛颜卿和凤苍溪撕破脸。
他就不信他如此说,盛颜卿还能忍的了凤苍溪?
不料,盛颜卿冷笑一声,抱着胳膊道:“原来在三皇子眼里,在座这么多人都比不上一个目不识丁的我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尹皱眉,“本皇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南越以文治国,以武平乱,你方才说我见识了长公主斩马英姿便要和她探讨文,这不是在讽刺我南越武不如北凉?
而我目不识丁,在场的人却都是才子才女,比我厉害的比比皆是,就单说时世子也是今年秋闱的状元,这么多有才华之人不和长公主探讨,偏偏说我,这不就是在告诉众人,在座的都是垃圾的意思吗?”
盛颜卿轻笑一声,站起身来隔着屏风给云尹鼓起了掌,“三皇子不愧是皇子,真是好一个涨他国志气,灭自家威风的发言啊。”
云尹的脸瞬间就白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盛颜卿,周围无数锐利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该死的贱女人,就会偷换概念!
区区几句话就把他的挑拨离间上升到了国家层面上!
若是不否认,这些人该如何看他?传出去他岂不会被人人喊打?传进父皇耳朵里,他就彻底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他咬牙道:“盛姑娘误会了,在场都是有才学之人,怎么会不如你呢!本皇子只是觉得,长公主武功这么好,若是换成别人与长公主吟诗作对,岂不是让长公主下不来台?”
一番话说完,云尹感觉到盯着他的目光消失,立马松了口气,幸亏他反应快,又将这帮人捧了起来。
但他显然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那三皇子的意思是,长公主就是个粗人,只会舞刀弄枪,文学史书甚至不如我这个废物?”
云尹:“……”
凤苍溪适时开口,“哦?原来本宫在三皇子眼中是这样的人,是吗?”
最后两个字尾音拉长,似笑非笑中带着一抹寒意。
云尹沉默片刻,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盛颜卿牵着鼻子走,险些忘了今日的目的,顿时起身绕过屏风。
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宝蓝色常服,袖间绣着苍竹,眉目如画,透着书生的文绻之气,又带了南越皇族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早就打听过了,北凉长公主喜蓝色,爱苍竹,府上皆种满了竹子,他如此用心,想必长公主也会多留心一二的。
他一出来,就引的不少女子晃了神。
好看的皮囊总归是让人心生好感,何况云尹贵为皇子,身份地位加持,就算没有母家那不济也是个闲散王爷,总比普通人家好很多。
“本皇子不欲和盛姑娘逞口舌之快,她故意曲解本皇子的意思,本皇子不说,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但若是长公主误会,那就是本皇子的错了。”
云尹一副盛颜卿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又不能和一个女子扯皮,反正我是什么意思,你们应该清楚,非要被盛颜卿几句话误会,那就是你们蠢了。
但,凤苍溪则不同。
凤苍溪听出这层意思来,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云尹,最后目光落在盛颜卿身上,口中道:“确实是你的错,但不是因为本宫误会,而是你本来就有错。”
云尹苦笑一声,“连长公主都觉得本皇子有错,那盛姑娘还是很成功的,难怪九皇叔喜欢她,我是自愧不如。”
凤苍溪:“……”
又关云止什么事儿?
这个三皇子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吗?
早知道南越皇子都是这幅德行,她还在北凉和尚景川斗什么劲儿啊,早就嫁过来一手遮天了,没准云止都被她毒死好几回了。
盛颜卿好笑的看着云尹,这么会儿功夫,她看明白了,这个云尹看似是在针对她,但实际上是在捧着凤苍溪的同时挑拨她和凤苍溪。
这是希望她和凤苍溪打起来啊。
“既然知道不如,还出来做什么?你说我是在冤枉你,可刚才那番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现在倒是成了我胡言乱语抹黑于你了,我都承认我是废物了,三皇子还要怎样?难道非要当着别国公主的面,羞辱我吗?”
盛颜卿眼眶一红,扁着嘴巴道:“你这般话,到底是在羞辱我,还是羞辱陛下赐婚,质疑陛下的决定呢?”
“我不是,我没有!”云尹脑袋霎时间就大了。
他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盛颜卿不按常理出牌就算了,特么的明明是自己百口莫辩,怎么她还委屈上了?
她委屈给谁看?
很快,云尹就知道盛颜卿委屈给谁看了。
正在给盛颜卿布菜的云止立马抬起头来,目光如剑一般射向云尹,冷冷道:“三皇子对皇兄不满?”
云尹都快给跪下了。
怎么又成了他对父皇不满了?
这么一口锅是想把他砸死吗?!
“绝无此意!”
云止目光冷淡,“有没有此意不是你说了算的,三皇子云尹,对陛下不敬,本王身为其长辈,小惩大诫,便,打二十大板吧。”
云尹瞳孔一缩,不敢置信道:“打我?皇叔,这是何道理?”
“本王做事,需要道理?”
云止开始给盛颜卿准备饭后水果,一边头也不抬道:“还是你想让本王上个折子到陛下面前?”
云尹:“……”
若是父皇知道了,怕是会罚的更狠,还会损害对他的想法。
思来想去,云尹拱手,“那侄儿就多谢九皇叔了。”
云止看都懒得看他。
盛颜卿见不得他这么欠揍,替他回了一句,“都是亲戚,甭客气!”
云尹:“……”
他下去挨打了,这诗会也被搅合的没有方才那么热闹了,毕竟他们都看出来了,人家长公主根本没想和盛颜卿撕逼。
且晋王护着盛颜卿跟护着眼珠子似的,他们在看戏就有些不尊敬晋王了。
他们不是怕挨打,纯粹就是尊敬晋王。
一场原本热热闹闹的诗会也平淡了下来,盛颜卿更觉得无聊,正好吃的撑了,便提出出去走走。
云止没跟着,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他目光落在时瑾身上,眼里闪过算计的光。
盛颜卿独自带着绿竹往定远侯府的后花园走去,和盛家相比,定远侯府远远没有那么富贵,毕竟若不是时瑾回来了,定远侯府连个能入朝为官的人都没有。
虽然不富贵,但胜在雅致,积雪雕刻成各种形状,花园里移栽了不少红梅,盛颜卿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实际上目光不停的打量着周围。
穿过后花园,面前是一处幽静的院子,没有任何下人守着,盛颜卿正要离开时,定远侯府的管家匆匆跑过来。
“盛姑娘,这儿不能进,您去别地方逛逛吧。”
盛颜卿挑眉,她本也没想进,只是自己不进是一方面,别人不让她进又是另一方面了。
“这处院子还有人住啊。”
管家笑道:“没人住没人住。”
“那怎么不能进去?”盛颜卿追根究底。
管家一噎,心里琢磨着就没见过如此没有眼色的客人,世家大族哪个没有秘密?不让进就说明里面有秘密,竟还不依不饶。
“这是我家小姐闺阁之所,实在不方便。”
“这样啊。”
盛颜卿点点头,她分明看到管家刚才走过来时的紧张,还有他说里面没人住,但她清楚的听到了里面有呼吸声。
这院子里是有人的。
她耳力虽不如云止,但还是能够察觉到里面的人气息微弱,不是受伤和生病,而是油尽灯枯的喘息。
“原来如此,麻烦管家了。”
她好像一下子就没了兴趣一般,转身就走,管家松了口气。
看她离开的方向是回到席间,管家也没在跟着,他也不知道盛颜卿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拐角去了另一个地方。
“小姐,这里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绿竹小声道。
盛颜卿揉了揉眉心,回头看着和她从席间出来时差不多的路,她刚刚脑中一直在思考那院中之人的事儿,没注意脚下的路,竟然走错了路,阴差阳错来了这处院子。
只见面前的院子种满了苍竹,门口是用石头铺成的小路,仿佛置身于田野之中,和定远侯府格格不入。
“这是苍竹,极其难养,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可见院子主人是个爱竹之人。”
身后传来凤苍溪的声音,盛颜卿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凤苍溪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本宫派人查了查你,你原本叫孟颜卿,会跳国殇剑舞,小卿儿,不过几年不见,就不认识师父了?”
草草草,果然是这样!
她从见到凤苍溪那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国殇剑舞,惊鸿一跳,这是教了原主三年舞蹈的那位神秘女子!
脸带面纱,从不曾见过凤苍溪的真容,但是声音,眼睛,她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当时她不过几岁,模样和现在也大有不同,结果对方还是立马就认出了她就是当年的小女孩。
看盛颜卿那副模样,凤苍溪就知道对方也早就认出了她,脸不由得有些黑。
“小卿儿,不叫声师父?”
情敌变师父,盛颜卿此时心情有些复杂。
况且面前之人曾经还羞辱过云止,书中描写,凤苍溪将云止的人彘罐子埋于粪便之中,每日喂的都是蛇虫鼠蚁。
更是让太监对云止百般折磨。
想到这里,盛颜卿眼神就凉了下来,抬眼道:“你是北凉长公主,而我是南越国公之女,并未记得有任何交集,长公主认错人了。”
凤苍溪皱眉,上下看着盛颜卿,不解道:“你刚刚一瞬间对我迸发出了一股恨意,你恨我什么?”
“长公主言重了,初次见面,不怨不恨。”盛颜卿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来。
凤苍溪:“……”
她紧紧的皱着眉头,正要说话,脸色突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