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还连累她挨骂。
呜呜呜,他真该死!
盛景墨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在盛颜卿不耐烦的眼神中跑过来,小声道:“妹妹,我赌不过他。”
他不叫盛颜卿了,他改口叫妹妹了。
盛景墨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相反,因为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心思单纯,没见过什么阴暗的事情,这也是后来为什么会在盛家没落之后还依旧相信盛薇的原因。
他始终相信相处十多年的妹妹不会害他,不会害盛家,只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罢了。
往小了说是愚蠢,往大了说……
好吧还是愚蠢。
盛颜卿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没事,放心赌,大不了我们耍赖。”
庄文浩:“……”
他听见了,他真的听见了!
盛景墨也压低声音,“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难道不是强者制定规则吗?”而她现在就是这个店里最强的人,而她制定的规则就是一直玩到她赢为止!
庄文浩不懂,既然如此,他们为啥不直接要啊,他愿意给啊!让他走啊!
不光他,盛景墨也没明白,他问了出来。
盛颜卿莫名其妙道:“我不是说了吗,输的就要赢回来,我们是讲理之人,不能明抢。”
庄文浩:“……”
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啊!!!
他不敢吼出来,只敢弱弱的问:“那怎么个赌法?”
盛颜卿也看向盛景墨。
她没说谎,也不是想让盛景墨自己找回场子,而是她真的不会!
前世忙着杀丧尸,抢食物,人人自危,人人恐慌,谁还有心情赌博啊,赌博已经是失传了的东西好吧?
盛景墨迟疑了一下,“那,玩骰子,赌大小?”
“行!”盛颜卿大手一挥,“无名,拿骰子。”
盛景墨刚要说他去赌场买一个吧,无名身上怎么会随身带着骰子呢,不料他还没张口,无名就从怀里掏出了三个骰子,一个骰盅。
庄文浩目光惊恐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你们真的不是故意来蹲他的吗?
万事俱备。
庄文浩蹲在地上,盛景墨坐在椅子上,看了盛颜卿一眼,开始摇起了骰子,嘴里还念叨着诡异的咒语。
“天灵灵,地灵灵,财神上我身,赌神助我赢!开!”
几人目光看去。
盛景墨尴尬一笑,看着庄文浩道:“那个,你要大还是小?”
庄文浩:“小。”
二二三。
小心的看了一眼盛颜卿,见盛颜卿脸色难看,他面如死灰。
盛景墨挠挠头,“再来,这把我要小。”
“天灵灵——”
“别天了!”盛颜卿忍无可忍的夺过骰子,骂道:“天天天,天那么多回你也没赢,你什么破手气,以后你给我禁止去赌场,妈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咔,打开。
五五六,大。
“啊!”盛颜卿抽出菜刀砍在地上,指着另一个角落道:“盛景墨,你给我滚那边去!”
衰神!衰神!
他一定是被赌神诅咒了,一定!
庄文浩瑟瑟发抖的看着菜刀,抬头就见盛颜卿皮笑肉不笑道:“你选!”
“我选大,不不不,我选小,不,还是大吧,要不还是小吧。”
天啊,选哪个这姐弟俩能赢啊。
“到底,选哪个?!”
“小吧,小。”
盛颜卿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始摇骰子,无名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抢过骰盅随便摇了两下,打开。
“六一六一六一,二十一点?!”庄文浩震惊的看着一分为二的骰子。
盛颜卿也惊了,“无名,盛景墨把赌神请你身上去了?”
无名忍无可忍的瞪了盛景墨一眼。
“废物。”
庄文浩看着二十一点,大喜,“我输了,哈哈哈哈,我终于输了,你们赢了,这家店是你们的了,兄弟们给奶奶道歉!”
快流血流干了的兄弟们互相搀扶着跪在地上,“对不起,盛三少爷对不起,盛大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庄文浩谄媚的笑道:“奶奶,可以了吧?”
盛颜卿看向盛景墨,意思显而易见,由他满意才可以,毕竟她的仇刚才一顿乱砍已经出了。
盛景墨冷眼看着庄文浩,最后冷嗤一声,“怂蛋,滚吧。”
庄文浩眼里闪过阴霾,恭恭敬敬的离开,无名将侍卫松开,一行人称得上是屁滚尿流的跑出去。
那些人走了之后,掌柜的颤巍巍的将盛颜卿之前看上的披风捧过来,抖着声音道:“盛大小姐,这披风小的给您包好了,还是送去盛国公府吗?”
盛颜卿瞥了一眼,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不要了,今天逛累了,无名,走,回家。”
盛景墨跟在盛颜卿身后,还不忘拿上盛颜卿买的东西,“不逛了吗,那我请你去吃饭吧,天品阁的卤肉天下一绝。”
盛颜卿脚步一顿,抬了抬下巴道:“带路。”
“好嘞。”盛景墨精神抖擞的走在最前面,像只赢了的大狗狗。
医馆里。
庄文浩看着自己的人全都受了伤,脸色难看极了骂道:“盛颜卿那个疯子!疯子!”
“庄少,怎么办啊,我们白挨砍了?”有个狗腿子愤愤不平。
庄文浩冷声道:“不然怎么办?!我们先侮辱盛颜卿在先,就连铺子都是她赢回去的,而不是抢回去的。”
“庄少,我有个主意。”狗腿子眼里闪过狠狠地光。
他打盛景墨最狠,所以被砍的地方也最多,快被包成木乃伊了,自然对盛家姐弟怨恨非常。
庄文浩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主意?”
“咱们可以买凶杀人!”
“你想杀了她,她可是准晋王妃。”庄文浩有些忌惮晋王,那家伙比盛颜卿还疯,十五年前,云止才十岁时,因为有个大臣背地里骂了云止,云止直接冲进大臣家,砍了那个大臣。
那个大臣就是上一个大理寺卿。
正是因为云止把人给砍了,他爹才上位成功。
十岁就杀朝廷命官,现在二十五岁,不得把他们全家都宰了?
“只要你我不说,谁知道杀盛颜卿的是谁,况且晋王如今是个残废,自顾不暇,哪里会管一个女人的死活,谁不知这半年之前,晋王杀了府中所有侍女,他最讨厌女人了。”
庄文浩觉得小弟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行,放手去做吧。”
反正不是他动的手,若是查过来也和他无关。
小弟得到肯定,十分开心,立马吩咐自己的心腹去筹买凶杀人的钱了。
天品阁。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盛颜卿和盛景墨进来,掌柜的立马迎了上来,笑着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来个招牌酱牛肉,天品绝鸭,凌霜傲雪,再来一个爆炒红肉。”盛景墨飞快点了四道菜,转头问道:“妹妹,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盛颜卿摇摇头,目光抬头看向楼上某处房间,眼里闪过疑惑来。
“那就这些,再来一瓶雪花酿。”盛景墨找了个处位置坐了下来。
掌柜的察觉到盛颜卿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挡住她,笑道:“那客官先坐下稍等,菜马上就来。”
“咱们要个包厢吧。”
盛颜卿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不等掌柜的和盛景墨反应,盛颜卿提着裙子上了楼。
掌柜的脸色一变,连忙上去阻止盛颜卿。
“客官,楼上包房满了,您在大堂委屈委屈,小的送你道菜如何?”
“我像是穷人吗。”
盛颜卿继续往上,无名拦住掌柜的,一双死鱼眼没有情绪。
掌柜的十分着急,目光紧紧锁着盛颜卿的背影,见对方停到了一号房门口,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这也没人啊,掌柜的,有钱不赚王八蛋啊。”盛颜卿回身推开二号房的门。
掌柜的心落了下去,连被骂王八蛋都不在意了。
无名深深的看了掌柜的一眼,也跟着进了二号房。
盛景墨也随着进去,还不忘回头道:“把菜送进去就行了,账单送去盛国公府找世子付钱,记得说是盛颜卿吃的。”
不然大哥非打他不可。
一号房内。
月歌捏着刀立在门口,若是有人进来,必死无疑。
他听了一会儿,随即转身道:“主子,好像是盛姑娘,进了二号房,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
坐在床上的云止赤裸着上身,肩膀处的伤口再次崩开,深可见骨。
他凝眸看着自己的腿,明知自己不应该将盛颜卿揪过来的,毕竟只是合作关系,两人之前也说过不参与对方的生活。
可想到他在这里受伤流血,她却在隔壁吃吃喝喝还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心里极其的不平衡。
“去,把她给本王揪过来!”
既然是合作关系,那请来看个伤不过分吧?
盛景墨围着盛颜卿转圈,转的盛颜卿头都晕了,翻了个白眼,“你转什么?”
“你把菜刀藏哪儿了?”
盛景墨上上下下将盛颜卿都扫了一遍,实在没找到藏刀的地方,那妹妹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刀的?
盛颜卿哦了一声,无所谓道:“扔了。”
“扔了?”盛景墨惊诧。
盛颜卿理所当然道:“用完就扔了,菜刀而已,怎么我扔不起吗?”
她又不能说是收进空间里了,就留给盛景墨一个败家的印象吧。
盛景墨:“能!只要妹妹想扔,回头我买个几万把回来给你扔。”
无名面无表情的看着盛景墨,心想三少爷这前后态度变得可够快的了,转眼就从薇宝变成妹宝了。
盛景墨转头看向无名,笑着道:“今日也多亏了无名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多久能赢呢。”
无名沉默。
“你说实话,你赢过吗。”盛颜卿诚心诚恳。
十三把啊整整十三把。
在庄文浩没出老千的情况下,纯靠运气应该也能赢一把吧?
怎么就一把没赢呢!
盛景墨也沉默了。
盛颜卿深吸一口气,多亏盛家家底厚实,不然没等把她找回来,盛家就被这玩意儿输没了吧?
咚咚咚。
“一定是菜来了,妹妹你尝尝,这家菜可好吃了,薇儿就喜欢吃他家的酱牛肉和天品鸭。”盛景墨喜滋滋的去开门,没注意到盛颜卿充满杀意的视线。
无名使眼色。
小姐,他给你点的都是二小姐爱吃的,揍不?
盛颜卿点了点头,指着脸,摇了摇头。
别打脸。
无名点头。
门被打开,却不是送菜的小二,盛景墨看着门外的黑衣蒙面人,愣了。
“我家主子请盛姑娘前去。”
虽然变了声音,但盛颜卿还是听出是月歌,她起身,冲着无名点头,然后来到门口。
盛景墨反应过来,“妹妹,不能去,有危——”
身后一双手将他拽回去,盛颜卿面无表情的关上门,下一秒里面传来盛景墨的惨叫声,又瞬间消失,似乎是嘴被堵上了。
盛景墨出门逛街,以挨两顿打结束。
推开一号房的门,盛颜卿进去后又迅速关上,月歌摘下面罩道:“盛姑娘,别害怕,请你的是王爷。”
“我知道啊。”盛颜卿略过屏风来到床前,不意外的看到云止。
云止的衣裳已经穿好了,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她挑眉。
“你真的没有把遗产给我的想法吗?”
盛颜卿觉得自己在走之前没准能拿到呢。
云止扯了扯唇,“也不是不行。”
“真的?”盛颜卿眼睛亮了,蹲下来趴在云止旁边期待的看着云止。
云止觉得,若是有尾巴,此刻已经被盛颜卿摇到天上去了。
他轻笑一声,点头,“真的,只要你愿意给本王陪葬就行。”
盛颜卿的尾巴耷拉下去了,翻了个白眼,“那你说个屁。”
她起身,伸手将云止的上衣脱下,因为是盘口,她解起来有些困难,弯腰又累,她干脆半跪在床上,脑袋凑近云止。
云止垂眼,能够看到盛颜卿长长的睫毛,感觉到呼吸喷洒在他的锁骨处,云止忍不住抬手触碰了盛颜卿的唇角。
盛颜卿猛的抬眼,撞见云止的眼里。
她猛的后退,皱眉戒备道:“你做什么?”
云止抬起手,露出红了一块的大拇指,轻蔑道:“你吃人了?”
盛颜卿这才反应过来,她砍完人忘擦脸了,所以她刚刚顶着血在和云止扯犊子?
“给。”云止递上一方帕子,嫌弃道:“碍眼。”
盛颜卿接过来,一边擦脸一边没好气道:“就你事多,血在我脸上又没在你脸上,叭叭的可显着你了。”
云止:“……”
他就说了三个字。
擦完脸,盛颜卿跑到镜子前照了照,确定自己又恢复了貌美如花后才回来继续解扣子,一转头发现云止自己将扣子解好了,露出大片的胸膛。
肩膀上的伤裂开,缝线也崩开了,伤口有些发炎,盛颜卿脸色沉了沉,不悦道:“我不是说过你这伤要静养吗,你又去干什么了?再这样下去你这条胳膊也废了!”
一听要废胳膊,月歌急了,“盛姑娘,你在帮帮王爷吧,这胳膊不能废啊。”
盛颜卿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不能废了,但再好的医生也挡不住作死的病人吧。”
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医生,只不过会一些外伤缝合和灵泉而已。
云止淡淡道:“你只需管这一次,下次不用你操心。”
“疯子吧你是。”
盛颜卿骂骂咧咧的起身去隔壁,实际上偷偷从空间里取出针线和外伤的药来,又骂骂咧咧的给云止缝好,上药,包扎。
期间云止一声没吭,暴起的青筋却在告诉盛颜卿他也是会痛的。
盛颜卿坐在桌边,看着云止沉默的在月歌帮助下穿好衣裳,坐回到轮子上后倒了杯茶放到对面,云止自然而然的过来端起茶。
“所以你去干什么了?”盛颜卿漫不经心的问。
云止目光冷厉,“杀人。”
至于杀谁,云止没说,盛颜卿也没问。
原书中云止就喜欢杀人,腿废了后人就更变态了,几乎不把人命当回事,唯一例外的就是盛薇和盛家了。
而那日云止对盛国公的态度也让盛颜卿觉得,云止该不会已经喜欢上盛薇了吧,不然怎么对盛国公那么客气?
忽略的东西浮出水面,那日云止只所以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其实也是去盛家找盛薇的吧。
还有诗会那天,她问云止盛薇的舞怎么样,云止是知道盛薇为了得到太子妃之位才跳的舞,所以才会说出恶心两字。
他这是爱而不得还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再次投入云晔的怀抱啊。
越想,盛颜卿越觉得就是这样。
傲娇的反派不都是这样吃醋所以才对女主爱而不得吗!
盛颜卿小心的看着云止,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云止他爱的女人昨天一夜未归,很有可能和云晔这样那样了。
“你在想什么?”
云止眯起眼睛看着盛颜卿小眼珠子在他身上乱转着,时不时露出原来如此,恍然大悟又怜悯又怒其不争来,直觉这女人脑袋里没什么好事儿。
盛颜卿看着天,吹着口哨道:“没什么啊。”
云止懒得管她,直觉告诉他要是问出来了,一定会把自己气死。
“妹妹!”
盛景墨像个哈士奇似的冲进来,“放开我妹——”
他看到云止的脸时瞪大眼睛,刚要说话,八个黑衣人破窗而入。
“诛杀云止!”
八个杀手一起动手,云止端坐于轮椅之上,唇角勾着嗜血的冷意。
月歌玄身而上,随着他的动作,暗处跳出三人紧随其后,与杀手打的不可开交。
八个杀手武功高强,却也不是四人的对手。
鲜血,断肢,尸体。
盛景墨吞了吞口水,一把刀横飞过来,多亏无名赶来的及时,一脚将刀踹飞,正中其中一个偷袭月歌的杀手眉心。
“多谢!”月歌感激的看了一眼。
无名护着盛景墨来到盛颜卿身边,盛景墨腿有些软,他看着身处刺杀之中的妹妹淡定的给他倒了杯茶。
“壮壮胆。”
“妹,妹妹,他,他是……”盛景墨不敢去看云止的脸,拉着盛颜卿的衣摆,小声问道:“他是不是晋王啊。”
曾经没有传出云止被毁容之前,他是见过的,那是三年前,当时京中盛传着一句话。
晋王云止手段狠辣,性格残暴,但容颜绝世,俊美无双。
皇上最常挂在嘴边的话也是,云止长了副好面皮,却是个狗脾气。
当时甚至邻国掌权的长公主愿意以七座城池,两个草原为聘礼,像当今圣上求娶云止,后来就被云止扒了脸皮,贴到了狗身上。
美其名曰:狗都比你要脸。
后来云止被毁了容,足不出户,面具示人,众人皆言那张面具下是刀疤纵横,红肉翻滚的恐怖之样,在没人议论云止的脸。
骤然一见这张脸,盛景墨害怕极了,紧紧的靠着盛颜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他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一抬头,对上云止寒若冰霜的视线,盛景墨颤抖的更快了。
“不留活口。”
四字令下,月歌等人迅速解决完所有杀手,立到云止身后。
云止眼神冷漠的看着盛景墨,“还有这个。”
“晋王,你,你不能杀我,我和妹妹一起出来的,我死了,妹妹不好和家里交代不说,我爹娘大哥一定会彻查我的死因的,而且你在天品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惊动一些人的。”
盛景墨嘴巴叭叭的,脑袋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清明过,他生怕晚一秒就人头落地。
“你杀我只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脸,但你是妹妹的未婚夫,揭穿你对我对盛家对妹妹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说出去,您留我一命,我替你保守秘密。”
“而且这些人的尸体你也需要处理吧,你应该不想有人知道你出府了,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些刺客推到我的身上呢。”
“他们要杀我,被妹妹的侍女反杀,我马上报官,既能处理了尸体,又能顺藤摸瓜的查出幕后要杀你之人。”
盛景墨说完,口干舌燥的,但不敢喝茶,小心的看着云止。
他想云止只说要杀他,那就说明妹妹是知道云止没有被毁容一事的,只要他能够说服云止,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也不会杀他的。
盛颜卿诧异的看着盛景墨,很意外盛景墨能分析出这些东西来,看来他只是单纯了些,却不蠢嘛。
还有救。
云止敲了敲桌子,挑眉道:“本王知道幕后之人,何需你引?”
盛景墨怔住了,环视一圈尸体目光落到云止身后的四个暗卫身上,恍然大悟。
晋王这是引蛇出洞啊。
他思索了一下,绞尽脑汁的想出了另一条路来。
“那也可以给幕后之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有所忌惮,不敢再轻易对你动手。”
云止冷声道:“可本王就是逼他对本王动手。”
盛景墨:“……”
合着他非死不可了是吧?
求助的目光看向盛颜卿。
盛颜卿喝下最后一口茶水,“必须杀?”
“必须杀。”云止颔首。
盛颜卿起身,拍拍盛景墨的肩膀,痛心道:“三哥,一路走好。”
盛景墨:“……”
“妹妹。”盛景墨哭丧着脸,他没招了,真的。
盛颜卿见状,看向云止道:“他不会说出去的,其实他的方法很好,幕后之人只会认为他们刺杀错了人,这样就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他们反而会因此自乱阵脚,你才能趁机去做想做的事情。”
盛景墨疯狂点头,“没错,我父亲不会放过想杀我的人,对方只要忌惮盛家,就会收手,你逼他们动手不就是想将对方铲除吗,我们查出来也是一样的。”
“而且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真的,妹夫!你信我!”
不知那句话刺动了云止。
云止眼眸动了动,目光终于落到了盛景墨的脸上。
“若传出去,本王让盛国公府陪葬。”
“是是是,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连梦话都戒了!”盛景墨伸出三个手指头,内心重重松了口气。
慈宁宫。
太后坐于软椅之上,端起手边的碧螺春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
“这茶,不好。”
话落,侍卫走进来将泡茶的婢女嘴巴堵上,拖走。
太后叹了口气,她身旁坐着一个方脸的男人,对于眼前的一幕视若无睹,直到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脸色大变。
“江将军,怎么了?”
此人正是掌管皇城守备军的将军,江天羽,他站起身拱手道:“太后,那八个杀手失手了,误刺杀到了盛家三公子,被一个婢女给杀了,盛三公子将人告去了大理寺。”
“失误?”太后放下杯子,淡淡道:“怎么会失误呢。”
江天羽道:“那八个人以为天品阁里的是晋王,便冲了进去,不想是盛景墨和盛颜卿在用饭,盛颜卿身边有个黑衣少女,身手十分了得。”
太后若有所思的盯着一处,“又是盛颜卿,盛华锦找回来的这个女儿很不听话啊,几次拒绝哀家不说,如今连这种事也扯进来了。”
“太后是怀疑盛颜卿在保护晋王?这怎么可能。”江天羽虽然没见过盛颜卿,但是他也听说过盛国公这个新找回来的女儿。
自私愚蠢,令人厌恶。
“哀家也不想怀疑,但太巧了,既然不能为哀家所用,就除了吧。”太后轻飘飘的决定盛颜卿的生死,失望的叹气,“可惜这次失手了,你找的人,没有留下痕迹吧。”
“太后放心。”江天羽明白了,太后想先除掉盛颜卿在对付晋王了。
第45章 老子药死你
从大理寺出来,盛景墨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道:“幸亏我反应快,不然脑袋就搬家了。”
盛颜卿心想哪里是你反应快,是因为你是盛薇的哥哥啊。
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云止总会多给个机会的。
但她没说,反而摸着肚子道:“饭也没吃成,我都饿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啊。
盛景墨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来送到盛颜卿面前,肉香味儿飘进盛颜卿的鼻子里,她一愣。
“妹妹,吃吧,这是我刚刚趁乱装的卤牛肉,还有两个鸭腿,这都是招牌菜,最好吃了,你尝尝。”
无名冷冷看着盛景墨。
又拿二小姐喜欢吃的给小姐吃,还是揍轻了!
盛颜卿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本就不在意盛薇在盛家人心里的位置,她愣神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下,盛景墨居然还没忘给她装吃的。
她接过一个鸭腿,咬了一口,又拿了最大块的牛肉递给无名,含糊道:“走吧,回家。”
“是要赶快回家,娘指不定有多担心呢。”盛景墨将鸭腿和牛肉包好,准备等妹妹吃完再给她。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翻过盛国公府的墙头,翻进了另一道晋王府的墙头。
盛颜卿蹲在摔了两次的坑里,抬头骂道:“云止,你丫怎么还不把这个坑填上!”
月光下,云止苍白的脸透露出几分笑意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坑里的女人。
“本王也没想到你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盛颜卿:“……”
她抬头,眯着眼睛道:“你知道这种挖坑不埋是什么行为吗?”
“防小人。”
“错,是被读者辱骂行为。”
云止:“……”
他没听懂,觉得盛颜卿是在犯神经。
“出来,本王带你见个人。”云止转着轮椅就要离开,盛颜卿急了,“等会儿,你把我拉上去啊。”
云止垂眸,凉凉看着她,“本王如何拉你上来。”
“你是腿坏了又不是手。”
说着盛颜卿掏出一根两米长的棍子递到云止面前,“别说话,拽我。”
云止:“……”
他眯眼看着这根棍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腿,还是伸手握住,稍微用力就将盛颜卿拽了上来,盛颜卿随手将棍子扔到一边,自然而然的推动起云止的轮椅。
“先去见人。”云止看着她往自己房间的方向推着,忍不住出声。
盛颜卿不听,“先治腿。”
有了上次的经验,两人配合默契,云止出了一身汗结束了战斗。
结束后,云止气喘吁吁的看着盛颜卿,首次提出了疑问。
“这么动,真的有用?”
“应该吧。”盛颜卿也拿不准,但是一般腿坏了的人在治腿时都要做复健啊,云止的腿这几天在灵泉的滋养下已经好了不少,需要些外界的刺激。
云止:“……”
这句应该吧让他想杀人!
盛颜卿扶着云止的腰,将他扶到轮椅上,轻声问:“你感受一下,能感受到什么?”
能感受到什么?
他能说什么也感受不到吗?
云止讥讽一笑,正要刺盛颜卿两句,突然感觉到一直没有知觉的腿此时有些酥麻起来,他震惊的瞪大双眼。
和上次一闪而过的烫不同,这次他是真的感觉到了酥麻,仿佛万般蚂蚁在他的腿中,这种感觉痛并快乐着。
盛颜卿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成了,刚才她在云止喝的水里加了灵泉水,云止动了那么一番,加速了灵泉水的代谢。
加上他这么多日灵药做引,灵泉水泡脚,和灵泉水按摩,总算是有了效果。
盛颜卿看着狂喜的云止,此刻的云止并不是书中一怒屠了一城的大反派,也不是坐在轮椅上阴郁的男人,而是更像个有活气的人。
一个并不只是存在于书中的纸片人。
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痛楚情感的人。
在这一刻,盛颜卿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够把这里的人当做纸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