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打听出结果,但是李菲心里也有数了。“炉子有,炉子上面的锅需要吗?这得分开买,都要工业票。”
这加起来得不少工业票了,宁书不知道自己的工业票够不够。早知道现在需要工业票,当初就不换番薯了。“炉子的工业票要多少?”锅的话,如果不考虑铁锅,或许可以用砂锅或者瓦缸锅。
李菲:“得十张工业票。如果你不要搭配铁锅的话,可以买陶罐,陶罐是不用票的。”
宁书听了不由的惊喜:“陶罐?我要的,大小有选择吗?”说着,从自己的钱袋子里拿出7张工业票,5张是以前留下的,其中2张是10月份、11月份林国栋相继寄来的。但是还差3张。她又从布包里翻找,出门的时候林国栋把一团票和钱都给她了。
可惜,她把每一张票都看了,肉票、粮票、糖票都有,就是没有工业票。宁书有些郁闷:“李姐,我还差三张工业票,这边有人换吗?我有肉票、粮票和糖票。”
李菲道:“你等等,我去问问。”她和其他柜台的售货员问了一下,三张倒是凑的出来,但是身上没带票。不过这不打紧,火炉今天可以卖给宁书,欠下的票明天补上就是了。接着,她又去给宁书拿了陶罐,“是这样的,只有一个大小。这个大小不管是放在火炉上做饭,还是炖汤,都可以的。”
买好了火炉和三个陶罐,宁书又买了大白兔奶糖。家里的牛奶喝光了,没有奶粉票,所以买大白兔奶糖给三个宝补补奶。
出了供销社,宁书在快到大队的时候,找了无人的山脚下,把今天APP上购买的两盒嫩豆腐、五斤香蕉、三条大黄鱼拿了出来,剩下的番茄和酱鸭没有拿。拿出太多了不好解释,关于APP的秘密,她此生不准备对任何人说起,她不想去考验人性。
村门口,一群孩子围着三个宝和海才,他们看着这四人身上的衣服,眼种流露出了羡慕。但也不是羡慕这新衣服,而是羡慕他们穿的一样。
“一宝,你们都穿一样的衣服,真好看。”说话的是林国栋一个隔了好几房的堂兄弟家的孩子,叫林光宗。
“这是我娘做的。”一宝笑眯眯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娘也会给我做新衣服。”庄小胖酸溜溜的道,如果他的眼睛能不要盯在迷彩服上的话。
二宝:“那你有迷彩服吗?你娘会做迷彩服吗?”
庄小胖:“这衣服不好看,我才不要。”
海才:“你乱说,明明很好看。”
“好看。”三宝在锅锅身边涨气势。
庄小胖一个人,说不过林家四兄弟,他对身边的小朋友道:“你们说他们的衣服不好看,我就给你们水果糖吃。”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两颗水果糖。
有个小朋友受不住诱惑,不确定的问:“庄小胖,你说真的吗?”
庄小胖是因为长得胖,所以被叫小胖的,在这个年代,他这样的长相是一种福气,所以他们全家都很喜欢别人叫他小胖,说明他们把孩子养的好。
“当然是真的。”庄小胖剥开糖纸,“你现在说,我让你舔一舔。”
那个问话的男孩子马上就道:“一宝二宝,你们的衣服真难看。”说完,他就看向庄小胖。
庄小胖把糖递到他面前:“你舔吧。”
男孩舔了一下糖:“哇,真甜,好吃。”
庄小胖得意道:“这下你们都相信了吧?你们都说,每个人都可以舔一舔。”
有了糖的诱惑,本来就和庄小胖一起玩的小朋友就开始说了起来。
“一宝,你这个衣服真难看。”
“二宝,你们的衣服好难看。”
“一宝,你们的衣服最难看了。”
几个小朋友轮流说,轮流舔庄小胖的糖。
二宝的急脾气来了:“你们说我们的衣服最好看了,我就给你们舔苹果。苹果吃过吧?可比糖还要好吃哦。”
“二宝,你真的给我们舔苹果吗?”
“就是,除非你拿出苹果给我们看一下。”
“庄小胖的糖拿出来了,二宝你的苹果呢?”
二宝的兜里没有苹果,但是二宝有底气:“你们等着啊,我去家里拿。”
二宝跑到家里,发现家里没人,但是门开着,二宝想了想,就从厨房拿了两个苹果,一个给小朋友们舔,一个自己吃。
宁书骑着自新车回来了,远远的就看见村门口有两队小朋友,一队以庄小胖为首,一队以二宝为首。看到这一幕,宁书丝毫不怀疑,他们是在吵架。
宁书按了按自行车车铃。
叮铃铃……
自行车铃声响起,两队在吵架的小朋友停了下来。
“娘……”
“娘……”
“三婶……”
“娘……”
看到是宁书来了,三个宝和海才朝着她跑了几步,也就几步,自行车到了他们的面前。宁书左脚垫地,从自行车上下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庄小胖他们说我们的衣服不好看,我们在和他们吵架。我们的衣服最好看了。”二宝气呼呼的告状。
宁书真是哭笑不得,不过随即她也发现了,一宝和二宝只穿了衣服,而三宝和海才穿了裤子,看上去倒是挺整齐的。不对,海才的裤子……她想到,可能是一宝或者二宝的。不过她也没有多看。
“这有什么好吵架的?只要你们自己觉得好看就行了。回家了,我给你们买了大白兔奶糖。”宁书说着,从箩筐里拿出大白兔奶糖给他们看,“要吃吗?”
“要吃啊。”二宝没吃过大白兔奶糖,有些嘴馋,“娘,大白兔奶糖好吃吗?”
“和牛奶一样好喝,牛奶好喝吗?”宁书反问。
“好喝。”不等二宝回答,三宝脆生生的抢答,他最喜欢喝牛奶了。
三宝还是个小宝宝,所以他很喜欢喝牛奶,可惜牛奶没了。“那大白兔奶糖和牛奶一样好喝,你们想吃就跟我回家。”在河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她不想让三个宝他们和庄小胖他们玩。
“回家吃大白兔奶糖了。”二宝说着,伸头还往箩筐里看,“娘,你还买了什么啊?”
“买了香蕉、豆腐和鱼。”宁书回答。她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几个孩子跟在后面。
“娘,香蕉是什么啊?”一宝从来没见过香蕉,好奇的问。
宁书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香蕉:“你们到家就知道了,和苹果一样好吃的东西。”
还在村口的小朋友们羡慕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了宁书说的大白兔奶糖做对比,庄小胖的水果糖就不香了。甚至还有舔过糖的小朋友问:“如果我们帮一宝他们说话,他们会给我们舔大白兔奶糖吗?”
这个小朋友的提议引起了其他小朋友的兴致,又有一个小朋友道:“那我们去问问?”
“走去问问。”
“我也去。”
“还有我。”
没过一会儿,那些站在庄小胖身边的小朋友只剩下一个了,那个小朋友笑呵呵的问:“小胖,他们都走了,你这颗糖可以给我吗?我保证以后听你的话。”
“给你。”庄小胖气呼呼的把他们舔过的那颗糖给了这个小朋友,然后偷偷的跟了上去,他就不相信,一宝他们会把大白兔奶糖给大家舔。
如果到时候没有给,他就站出来取笑大家。
宁书一到家,没看见林国栋,但家里的门合着,没关上。她在院子里停下自行车,然后把箩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地上,因为不把东西拿出来,和箩筐一起取下的话有点重,对她来说有些吃力。
“娘,快给我们看看香蕉。”二宝催促。作为一个吃货,他有着对陌生食物的热情。
宁书打开麻袋,把里面的香蕉拿出来,别看5斤香蕉很多,但是香蕉比较重,一斤也就4根左右,所以5斤也就20根,可他们家人多,每天每天一根,20个也就三四天就吃光了。
“哇,香蕉是长长的啊。”二宝盯着香蕉。
一宝也问:“娘这个怎么吃啊?”
海才舔了舔嘴角,没有说话。
三宝蹲下身,直接去拿了:“宝吃。”
宁书笑着拍了拍三宝的手:“你们四个人两人一根,来厨房拿。”说着,她拎起东西去了厨房。
三个宝和海才马上跟上。
宁书用刀把两根香蕉对开分,分给一宝、二宝和海才,又和他们解释:“只要把香蕉皮这样撕开就可以吃了。”她演示了一下,“但是三宝年纪小,得把香蕉压成香蕉泥。”
说着,她把手中的半根香蕉放进三宝的木碗里,然后用木勺压成香蕉泥,再给一宝:“一宝,娘要收拾东西,能辛苦你喂一下弟弟吗?”
一宝泛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娘,我不辛苦的。”
四个孩子很喜欢坐在屋檐下,他们排排坐好,一边吃香蕉,一边晒着太阳。门口,有几个孩子在张望。但是你推我、我推你的,大家都没有进院子。
终于,又一个孩子忍不住了,他在院子门口喊了一句:“一宝……”
一宝抬头,看见是之前舔庄小胖的水果糖说他们衣服不好看的人。不过一宝脾气好,并没有因为是对方而生气,他好声好气的问:“有什么事情吗?”
小朋友仗着胆子走了进来,他问:“一宝,你们在吃什么啊?好吃吗?”
一宝:“我娘说这个叫香蕉,很好吃。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小朋友:“我……我想跟你,如果我说你们的衣服好看,你的大白兔奶糖可以给我舔一下吗?”
一宝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可是我没有大白兔奶糖啊。”
小朋友一听,觉得一宝在骗他:“刚才你娘不是说给你们买了大白兔奶糖吗?”
二宝舔了一口香蕉:“我娘给我们香蕉吃了,没给我们大白兔奶糖哦。”
小朋友道:“那等你娘给你们大白兔奶糖了,可以给我舔一口吗?以后庄小胖和你们吵架了,我肯定帮你们。”
一宝眼珠子一转:“那你万一骗我们呢?”
小朋友立刻争辩:“我又不是小朋友,怎么会骗人?我是男子汉,男子汉说话算话的。”
一宝马上道:“那你先帮我们了,我再相信你,你以前都是和庄小胖玩的。”
小朋友紧跟着道:“那说话算话,我帮你们了,你们再给我舔大白兔奶糖。”
“嗯。”一宝点头,“我也不是小朋友了,我肯定也说话算话的。”
宁书在里面收拾东西,听到外面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朋友在说什么男子汉的事情,她都要笑死了。
等宁书端着木盆出去,就见屋檐下坐着七八个小朋友,都是等着排队舔大白兔奶糖的。这个年代的大白兔奶糖诱惑太大了,可以说在小朋友的心中,就没有一颗大白兔奶糖解决不了的事情。
宁书看着几个小朋友在屋檐下干坐着,便故意问:“一宝,这些都是你们的好朋友吗?”
一宝抿抿嘴,想说不是。这些人之前都是和庄小胖玩的,可不是他们的好朋友。但是在娘面前,他不想这样说。
正当一宝在犹豫的时候,二宝开口:“娘,他们说和我们一起玩,帮我们和庄小胖吵架,我们给他们舔一舔大白兔奶糖。”
宁书:“……”论长嘴还得是林二宝小朋友。
那几个小朋友被二宝说的有些脸红。但还是点点头;“婶子,我们以后和一宝二宝做好朋友。”
宁书笑着道:“谢谢你们和一宝二宝他们做好朋友,以后可以经常来玩。”说着,又对一宝二宝道,“一宝,他们要和你们做好朋友,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请他们去学习园地里一起看书、玩积木。如果不愿意的话,娘也不会勉强你们。”
宁书是希望他们有很多好朋友的,这样下次和别人的小朋友吵架的时候,有更多的好朋友可以帮衬他们。与其自己的孩子受到欺负,她宁愿他们好好的。
二宝在大事情上是没有主见的,所以看向哥哥。海才自然更加没有主见了,他小口小口的吃着香蕉,两耳不闻眼前事。
三宝嫌弃锅锅喂的香蕉泥太慢了,他自己抱着木碗在吃。
一宝想了想,然后道:“那我们去学习园地玩吧。”他是个宽容的,以及会长远考虑的小朋友,他决定带他们去学习园地玩了,看了他们的书、玩了他们的积木之后,就更加要为他们吵架了。
相比于舔一下大白兔奶糖,还不如让他们一下书,他们多舔了一口奶糖,他就少舔了一口,但他们看一下书,他看书的次数也不会少。
于是,七八个小朋友去了学习园地的房间。接着,里面传出小朋友唧唧咋咋的说话声。
宁书刚把三条大黄鱼洗好,林国栋背着锄头回来了,外套的袋子还下沉,里面好像装了什么东西。他见宁书好像在洗鱼,赶忙放下锄头,便道:“我来洗,井水也是冷的。”
宁书:“我已经洗好了,你去挖冬笋了?”她看到他衣袋里冒出的笋尖了。这种冬笋是长在地底下的,只有冬天才有,非常的脆嫩,还很甘甜,就是有一股味道,煮的不好就不好吃了。
林国栋端起木盆:“我去看了自留地,然后又去竹林里挖了几颗冬笋。”说起自留地,林国栋疑惑的问,“自留地怎么都种了菠菜?”一亩地的菠菜,这是她有什么安排?他爹娘应该不会拿主意种一亩地的菠菜。
宁书道:“家里有大米,番薯我也不爱经常吃,就种菠菜了,菠菜很营养的。”
林国栋疑惑:“那也太多了吧?”
宁书:“到时候可以和别人换其他菜吃。我供销社和邮政局认识的朋友也想吃蔬菜,到时候可以和他们换别的。”
林国栋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她这样说,她就没说了。
叮铃铃……院子门口传来声响,把正准备进厨房的两人叫住了。
“宁同志,你的信。”
是宁书和认识的邮递员。“我的信?”她看了林国栋一眼。
“不是我。”林国栋道。
宁书接了信,惊喜的叫了一声:“是贺玲。”她在签收单上签了字。恢复了记忆,自然也记起了贺玲。
贺玲是在家人的娇宠下长大的,她和贺玲能成为朋友,是因为她帮贺玲写作业,贺玲给她吃的。
她在宁家过的很差,顿顿三分饱就不错了,宁家人就怕摊上事把她饿死。所以也仅仅不让她饿死。以至于那个时候,她很瘦,瘦的都脱像了。等她读书了之后,她就靠给同学写作业养自己。
贺玲就是其中一个同学。只是后来,她们渐渐成了好朋友。
“贺玲是谁?”林国栋顺口问道。
“我下乡前的好朋友,宁家有五个子女,前两个是龙凤胎,后两个也是龙凤胎,我在中间不受宠,如果不是贺玲经常给我东西吃,我估计都饿死了。”宁书一边解释,一边拆开了信。
林国栋见状,进了厨房去烧热水了。
等宁书看完信,她忍不住蹙眉。宁琴没有踏着她的尸体,竟然也如剧情中的介绍,嫁给了章贤。
贺玲在信中写到,因为宁母身体不舒服,宁棋先回家探亲,探亲中代替了宁母的工作。9月份的时候,宁琴也回家探亲了,然后经人介绍,和有一个女儿的鳏夫章贤相亲了,而章贤竟然是军官。就在十月份的时候,婚后的宁琴和丈夫一起去随军了。
贺玲和她是一个小学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都是一起的。虽然不是他们那个职工家属院的孩子,但也是附近一带的。再加上和她关系好,所以经常留意她家的事情。
同时,又因为宁母的大嘴巴,把军官女婿吹的天上有地上没的,所以贺玲想要不知道都难。
宁书看着信,沉默了一会儿,脑海里想着这件事。贺玲不知道宁琴随军的地址,可既然还是嫁给章贤,那么应该也是林国栋的那个部队吧?
于是,她坐到林国栋的旁边问:“林国栋同志,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林国栋挑眉:“什么事情?”
宁书道:“你们部队所在的地方只有你们部队一个驻地吗?”
“其他地方可能有两个部队基地,因为部队的级别不一样,下辖的级别会有很多驻地。不过我们那边只有我们一个团级驻地。”这不是部队机密,所以林国栋可以回答,“怎么问这个了?是信里写了很么?”
宁书点头,并解释:“贺玲写信告诉我,我大姐宁琴嫁给一个军官并随军了,对方第一个妻子去世两年了,还有一个女儿,而随军的地方和你部队驻地是一个城市的,所以我才好奇。”
“这么巧合?”林国栋也觉得意外,“她丈夫叫什么名字?”
“叫章贤。”
林国栋:“……”还真是巧合,“我知道章连长……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随军吗?我申请的家属院隔壁就住着章连长一家。只不过我没注意过章连长的媳妇叫什么名字。”
所以,真的是很巧。
果然,和剧情里的设定一样。
听到这个答案,宁书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好。
“怎么了?”林国栋敏锐的扑捉到了她的不高兴。
宁书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把她在宁家的事情说了一遍:“……所以,在我被报了下乡的名字之后,我把全家的名字都报了,要下乡就一起下乡,也因此,我和宁琴的关系肯定非常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很恶毒?”
林国栋却站起身,到宁书的面前,出乎宁书意料之外的,他伸手,摸了摸宁书的头:“没有,我觉得你很棒。那么小就学会保护自己了,这是很多人所没有的勇气和胆识,所以你很棒。”同时,还有心酸。
林国栋是个有原则的人,从迈进军校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他必须要做个有原则的人。可是他的原则里并没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相反,他是真的很佩服宁书,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时候,就会这么勇敢的反抗并不慈爱的父母。
什么叫父慈子孝,父慈在前子孝在后。既然父母不慈,那么又凭什么要求子女孝顺?
宁书抬头,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能把她笼罩了,感受着他摸着自己头的宽厚手掌,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眼眶一红,然后抱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腹部。“林国栋,你真好,能嫁给你,大概是把我十几年的幸运都积累在一起了。”
林国栋身体一僵,腰间被她突然抱住,他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再听到她把他夸的这样好,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了。那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掌,慢慢的滑落在她的背上,然后轻轻拍了拍。“我……你有我,有一宝二宝还有三宝。”像她那样的话,他真的说不出口。
宁书也只是在那一瞬间想要有人依靠一下而已,倒是抱了之后,又不想松开了。这种能依靠别人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娘……”正当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三宝的声音。接着,一宝二宝也来了。
三宝摇摇晃晃的跑了进来,也不看场面,他就冲向宁书:“娘,宝渴,啊……”
“娘,可以吃饭了吗?”二宝来到灶头旁,想看看他娘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宝乖乖的坐到灶头后面去烧火。
林国栋赶忙去接住三宝:“爹给你倒水喝。”抱住三宝的时候,他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心跳突然加速了,这会儿还没平稳下去,感觉像做了什么坏事情被儿子捉到了一样。
“马上就好了,小朋友们走了?”宁书把信重新放进信封里,然后着手做饭。
二宝:“都走啦,叫他们回自己家吃饭啦。”
晚饭是咸菜黄鱼汤、豆腐炖蛋、烤笋、再来一个炒土豆丝。
吃饭的时候,林国栋问:“我要不要我重新申请家属院?只是重新申请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申请到,你们年后就不能随军了。”
宁书本来也不准备年后马上随军,听见林国栋的话,她就直接道:“不用重新申请,都是一个家属院的,不管申请到哪里,都能见到。不过我年后不准备随军。”
“为什么?”这让林国栋觉得意外,他以为他们好了,她会随军才是的。
当然是一亩地的菠菜了。不过这话宁书没说,她扯了个借口:“我和服装厂有约定,我要每年为他们提供四款服装设计的图纸,春夏秋冬各一款,我想等今年的春季服装设计好之后再去。
而且,我还想在县城买房子。我在村里不会上工,也挣不到口粮,如果在县城买了房子,把我和三个宝的户口都迁移到县城的话,我们就可以吃商品粮了。”
林国栋却不赞成:“你的户口迁县城没有问题,但三个孩子如果迁过去的话,将来可能要下乡。”
怎么可能下乡,再过几年高考就恢复了。可这话宁书没办法和林国栋说,只能道:“你考虑的是,那就只迁我的户口。”
林国栋:“我明天去县城,可以向孟杰打听一下买房子的事情。”
宁书:“那行啊。”
晚饭后,三个宝洗好澡,乖乖去了娘的房间。宁书洗好澡,准备去洗衣服的时候,林国栋道:“你去休息吧,我洗好澡一起洗。”
房间里暗黄的煤油灯在寂静的夜晚竟也显得特别的明亮。
林国栋今天把自己洗的特别干净,他怕宁书嫌弃。刚回来坐了几天火车没有洗澡,就已经被宁书嫌弃了,再碰上宁书上昏迷住院,又两天没洗澡,如果今天不把自己洗干净,他担心自己连打地铺的资格都没有了。
洗好澡,洗了衣服,当林国栋走到房门口之后,他又犹豫了。他和宁书结婚五年,只一起睡过两次。或者说,在同一张床只睡过两次。
而这两次的起因并不美好。
所以现在站在房门口,他是有些犹豫的。
和林国栋相比,宁书也是并不平静的。原因自然是一样的。虽然结婚五年了,那两次的经历即便在剧情的控制下,但身体的切身感受是宁书,她也是清清楚楚记得的。
所以想到今天晚上,或者之后要和林国栋一起睡,宁书有些紧张,就像恋爱中的女生,第一次要和男朋友睡一起一样。
紧张又期待。
不过宁书并没有想多久,因为房门被推开了,林国栋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林国栋觉得,既然他要和宁书好好的过日子,就不该犹豫,如果今天这样的情况再退缩一步,之后要再迈出一步就又要等了。身为军人,知道时机的重要性。
只不过,对上宁书以及三个宝的眼神,表面镇定的林国栋,内心其实松了一口气的。
“还没睡?”林国栋下面穿着长裤,身上只穿了一件背心,估计洗了头了,虽然没有水珠,但头发并没有那么干。不过他是寸头,头发干的快。
都说寸头最考验男人的颜值,果然不假。就算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他那五官鲜明的轮廓都能给人一种心中的感觉。
“在医院睡了两天,哪里睡得着。”宁书道。但眼神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她在想,他要睡这里吗?要吗?睡的话把三个宝抱出去吗?还是?
却只见林国栋她的床沿边,然后道:“睡进去一点。”
一米八的大床,睡宁书和三个宝是绰绰有余的,还很宽裕。但如果再加个林国栋,那肯定得挤了。宁书倒是想说不如让他睡别的地方,可她同样知道,今天是适应的第一步,并不适合叫他睡同样的地方。
于是一边挪动身体,一边对里面的三个宝道:“睡进去一点,给你们爹空一点位置出来。”
长嘴的二宝瘪瘪嘴,不满的抗议:“爹都是大人了,为什么要和娘睡?”
宁书勾了勾嘴角。
林国栋看了他一眼。
二宝不服气,仰着小脑袋不屈服在他爹的眼神下:“小孩子都是和娘睡的,你也可以找你娘一起睡哦,你不能抢我娘。”
林国栋轻笑一声:“那你是三岁小朋友吗?”
“我肯定不是三岁小朋友啊,我是大朋友。”林二宝理所当然的回答。他又不是三宝这个小朋友。
林国栋一屁股坐在床边,开始脱裤子:“那你知道大朋友是和谁睡的吗?”
二宝被问闷逼了,清澈中透着愚蠢的眼睛看着他爹,被他爹带入坑里了。别说二宝,就是机灵的一宝也没发现,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大朋友是和谁睡的?
林国栋脱了裤子,笔直修长的双腿上竟然有毛毛。
宁书心口跳的有些快,那些毛毛好性感。她的视线往上移,然后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巴,她想笑,他的短裤上有洞洞。
林国栋是何等敏锐的人?她的视线落在他腿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只不过他强忍着假装不知道。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整个人侧睡在她的身边。
顿时,一股刚烈的男性气息把宁书笼罩了,心跳加速之余,身体也绷紧了。她的身后是他的胸膛,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是心在跳动,可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林国栋也有些紧张,女性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味道,是男人所没有的,他形容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可是又带着一股雪花膏的香味,很好闻。他的心跳也快,可只能任由它跳着。他对林二宝道:“大朋友都是和媳妇睡的。”这一句说的理所当然。
如果说话的时候,眼眸不要下垂看着她。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他的眼神深邃到里面仿佛有旋涡在翻滚,而她陷入了这个旋涡里,感觉身体都软了下来。
“你骗人。”二宝的指控打断两人的旖旎。
噗嗤……宁书笑出声:“你怎么知道他骗人?”
林二宝没有证据,他气呼呼的转过身,拿自己的后脑勺对着他娘,他生气了。
今天一宝睡最里面,中间是二宝,挨着宁书睡的是三宝。她伸手,戳戳二宝的后脑勺。“二宝同志?”
二宝大声道:“我睡着了,你不要叫我。”
宁书:“你睡着了还能说话?”这孩子,怎么那么逗。
“我在说梦话啊。”林二宝的理由非常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