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搬着爹买的水桶和木盆回家的时候,还偷偷在隔壁的门口看了,然后看到有个婶婶在给隔壁婶婶打扫卫生,是住在王伟哥哥家的隔壁的隔壁的婶婶。”这条道上的人家他们都认得,毕竟住了两年半了。虽然平日里不熟悉,但人还是认得出来的。
“是吗?”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宁书丝毫都不意外王玉红会去找别人打扫卫生,不然的话,她就不会里找自己了。只是不知道,她找别人用的是什么借口,她有些好奇。
“嗯,后来……”二宝又继续说了他们被一个战士叔叔看到的事情。
对于这个战士宁书倒是没有多想:“今天你们在隔壁婶婶家受了委屈,为了补偿你们,我明天就带你们去附近的供销社买棒冰吧。”
听到娘这样说,他们高兴的不得了。
二宝甚至在心里想,这样的委屈可以每天都来,他通通接受。
摘了菜,宁书和三个宝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二宝又问:“娘,我们晚饭吃什么啊?娘,你回老家的这几天,爹带着我们都吃食堂的,食堂的饭菜没有娘做的好吃。哎……要是爹也会做饭就好了,还要做的和娘一样好吃。这样娘不在的时候,爹就可以做给我们吃了。”
宁书觉得,林二宝同志又想上天了。“那你也要学会做饭啊。”
“啊?为什么啊?”二宝有些懵懂,他现在虽然是大朋友了,但是也没有谁家的大朋友会做饭的啊。
宁书道:“因为等以后你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你家的孩子也会想,娘不在的时候,爹会做饭就好了。所以啊,你也要学会做饭。”
二宝的小脸蛋红了,他知道娘在取笑他。不过,林二宝同志挺直了自己的小胸膛:“娘,这个就没事了,我以后不娶媳妇的,这样就不会有孩子了,哈哈哈……我聪明吧?”
听娘说了好几次娶媳妇的事情,他觉得娶了媳妇有些麻烦。而且,他爹怕他娘,娶了媳妇之后他也要怕媳妇了,那还是不娶了。
宁书:“……”这个傻儿子真不想承认是自己家的。
一宝:“……”虽然弟弟有点傻,但是没关系,家里就一个笨蛋。
三宝:“……”虽然二哥有点傻,但是他的想法和二哥一样,他也不想娶媳妇生娃娃。
林国栋:还好不知道这个傻儿子的想法。
一大三小回到家里,林国栋已经把院子里的坑挖的差不多了,见宁书回来了他就问:“这样的大小和深度够了吗?”
宁书把菜交给三个宝去洗,她看了看坑:“差不多了,把稻草铺上,再把甘蔗放进去,泥土稍微凸起一点没关系。不过全部盖上之后,上面再搭个棚子遮阳。”
林国栋:“嗯。”接着,他开始在宁书的指点下埋甘蔗。
等林国栋埋好甘蔗,宁书的晚饭还没做好。晚饭是盖浇饭,主要是米饭还没熟。
林国栋:“你和我一起把这水桶和木盆拿过去?”对方只有家属一个女同志,他就叫上宁书一起了。
“行。”宁书自然没有意见。
“对了……”林国栋想起下午在站岗亭门口遇见三个宝时,他们说的话,他问,“下午三个宝在隔壁打扫卫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宁书点点头:“知道,他们说了,还有后续呢。”她又把后续跟林国栋说了。
林国栋:“……”
宁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家男人是你的下属吗?”
林国栋:“不是我这个营的。但毕竟都是战友,对方又怀着孩子,能包容的地方还得要包容一下。”他是知道自己媳妇的性格的,尤其是在孩子还受了委屈的情况下。不过包容不是无条件的退让和忍让,只是人家怀着孕不好谈。“如果有什么矛盾,你跟我说,我会和李副连长交流的。”
“嗯,我知道。”碰上老幼病残孕,吃亏的基本都是成年人,宁书明白。只是她也想知道,当孕碰上幼,又会是怎样呢?
林国栋拎着水桶,水桶里放着木盆,宁书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去了隔壁。
岂料隔壁的院子门开着,但里面的房门是关着的。这是有人还是没人?
“有人在吗?同志在吗?”宁书喊了两声,“有人在吗?”
但一直没有听到回应。
宁书道:“先回去吧,她要用水桶的时候应该会过来的。”
林国栋点点头。
晚上的盖浇饭格外的受欢迎,是荷包蛋炒青菜盖浇饭,配合炒萝卜干小菜。之所以做这么简单,主要是她不在这几天,家里没什么菜,她没办法发挥。
不过在老家和火车上吃了几天的宁书,晚上胃口大开,就是林国栋和三个宝,也是埋头就吃。
宁书也知道他们的胃口,晚饭做的够吃。
正当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外面想起了王玉红的声音:“嫂子在吗?”
宁书:“……”这来的真凑巧。
“嫂子在家吗?”门口又响起了王玉红的声音。
宁书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但还是起身走了出去:“在,有事情吗?”她走出餐厅,来到院子里,看着门口的王玉红问。
王玉红最是会看人眼色的,而且也会拿捏人心,她看得出此时的宁书没有下午的客气,心头有些惊讶,不知道是怎么了。但还是笑着问:“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吃晚饭了吧?我是来问一下林营长有回来了吗?”
宁书道:“回来了,刚才我们拿着水桶和木盆去你家,叫了好几声没回应,我现在给你拿过去吧。”
“谢谢嫂子,那敢情好。刚才我在那边的涂嫂子家,下午涂嫂子帮我打扫了卫生,又知道我这边什么都没有,就邀请我去他家吃了晚饭,这涂嫂子可真热情。”王玉红称赞道。
她这称赞倒是真心的。她虽然喜欢占便宜,拿捏人心,但是也不是占了好处没表示的,至少对方的好她还是会说出去的。不过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下午你家孩子并没有给我打扫卫生。
“孩子们力气小,打扫了一半水没了,又叫不醒你,他们也没有办法,不过同志你的睡眠质量可真好,我就不行了,小朋友一吵我就醒。”宁书淡淡的回应。她这人不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主要是和别人不熟悉,今天说了别人的是非,明天保不准就被说出去了,这种麻烦事情她不喜欢沾边。不过既然人家说到她面前了,她也不会忍着。
当然了,毕竟家属院是一个大集体,也不能闹的太难堪,她也要顾着林国栋的面子。
目前的家属院,她也就和何家兴妈妈、杨文杰妈妈、程英勇妈妈熟悉一点,因为几家的孩子好。
不过就算和这三位妈妈好,她也不太在她们面前说别人的是非,再说,她和这三位妈妈也没经常聊天。在这个没有娱乐项目的年代,聊天听八卦哪有去后山挣钱让她有动力啊。
宁书内涵的说了这一句,又朝着里面大声喊道:“林国栋同志,你把下午帮隔壁邻居在月亮湾生产大队买的水桶和木盆拿过来,我拿不动。”
林国栋早就听出是隔壁李副连长家属的声音了,但宁书没喊他就没出去,他可知道宁书在生隔壁的气,可不会主动凑上去。这会儿她一喊,他马上就放下看筷子出去了。“来了。”只是,他也纳闷,她怎么喊的那么大声。
宁书对又对王玉红道:“同志,你之前说,这水桶和木盆的钱要等你家男同志来了再给是吗?”
王玉红先是被宁书阴阳的话给说愣了,接着又被她的大声音给懵逼了,现在听到她问了,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嗯,是啊。”反正她身上的钱她是不愿意拿出来的,等男人出来了,用男人的钱去还。
宁书道:“那我去写个欠条你看一下吧,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不然到时候说不清了,你稍等一下。”说着,她就往房间里走,也不等对方拒绝的机会。
王玉红惊呆了,什么?欠条?用不用这样啊?就是农村里也没有买几个水桶要写欠条的,这部队家属院,大家都有要脸要皮的人,还要这样?
这是怕她不给钱吗?
这两个水桶和两个木桶能才多少钱?一块钱要吗?
再说了,她家男人和这家男人是战友,战友之间用得着为了这两个水桶两个木盆写欠条吗?
王玉红挣了一辈子的面子,今天全都丢了。
出嫁前,她会说好话,讨几个哥哥和父母欢心,在娘家是所有姐妹里过的最好的。出嫁后,家里虽然婆婆当家,但是她长得好,她男人长得差,男人对她挺好的,就是在婆婆面前,她用娘家这一套,也过的不差。
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谁不给她几分面子。
可现在,这家属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玉红此时很想说我马上给钱,可之前没钱的借口已经说出去了,再给钱就是打自己的脸。一时之间,王玉红只能把苦往嘴巴里吞。可她不知道,宁书给的苦可不只这些。
王玉红见林国栋在水桶旁等着,她眼珠子一转道:“同志,嫂子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两个水桶和两个木盆也要写欠条,平时也很仔细吧?你可真幸福。”和这么斤斤计较的人过,一定很痛苦吧?这才是她想说的话。
“嗯,她很好。”林国栋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下宁书的面子,他也不觉得男人为了有面子,就要下女人的面子,甚至为了维护宁书的面子,他更加愿意自己丢脸。更何况,在他的心里,他是真的觉得宁书很好,特别好。
王玉红:“……”
宁书没注意外面,她在房间里写好了欠条,把于玉红委托他们家买两个水桶和两个木盆,一共多少钱,但钱要在李副连长出院后再给的事情写了一边。
被借款人:宁书
欠款人:
宁书在写好欠条后就拿着笔出去了,她把欠条给王玉红:“同志,你念过书吗?认字吗?如果不认识的话,我可以找别人念给你听,然后签名的地方你也可以按手印。”
王玉红:“……念过的。”她可是念到小学毕业的,在老家的女娃里面,也算是高知识的妇人了。如果不是宁书的面色一本正经,她真要以为对方在讽刺她了。
只是,自己也没有得罪她,她应该不是在讽刺自己吧。
王玉红接了欠条,把内容看了一边,她也是乡下的,对于水桶和木盆的价钱也是了解的,因此对于欠条上的金额并没有意外。还是看到证人的时候,她一愣:“嫂子,这证人是什么意思啊?”
宁书微微一笑:“是这样的,这水桶和木盆的价钱也不是我说多少是多少的,这是月亮湾生产大队统一定的,咱们家属院里有不少的家属都在那边交易过,我找个交易过的家属当证人,证明这个是实打实的价钱,中间没有水分。你不要多想,我也是担心有人会认为我们家国栋赚中间差价。这大热天的,我们家国栋骑着自行车去月亮湾生产大队交易这个,也是个苦力活,如果被人误会,那真真是吃力不讨好了。你等着啊,我马上回来。”
然后宁书也不等王玉红回应,就跑出了院子,速度之快,根本不像个下午晕倒过的人。
王玉红反应过来,马上叫道 :“嫂子……嫂子……”她想说她相信,不用找证人了,这如果找证人,那她还有面子吗?
可宁书假装没有听见,去了隔壁的杨家。
“杨婶子……杨婶子……”
杨家这会儿也是午饭时间,杨婶子听到宁书的声音道:“宁丫头,我在里面,你进来啊。”
宁书走进屋子,也不耽搁时间,三言两语把欠条的事情说了一遍,倒是没有说打扫卫生之类的事情。打扫卫生的事情不急。
听宁说说明来意,杨婶子惊呆了,这李副连长媳妇来部队第一天,不至于几块钱都没带吧?
这人出门在外,身上肯定是带钱的,穷乡富路嘛,更何况她还是孕妇。
杨婶子是个什么人?老家村里一霸,只要别人扭一个屁股,她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马上她就知道了:“那小娘皮肯定是想占便宜。”
宁书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附和:“应该不会的,好歹是副连长的媳妇,不至于眼皮子这么浅吧。”
杨婶子道:“宁丫头,你就是年纪轻经历的事情少,婶子一把年纪了,见过的人比你多,你得相信婶子。不过……我是个文盲,这签名也不会啊。”说着,她看向家里的人,然后对儿媳妇赵欢道,“你来签名。”
赵欢也没有念过书,但不算文盲。杨营长当兵前是念过书的,有念到初中。他上学那会儿,放学或放假的时候,就会抽空教赵欢识字。
对此,杨婶子倒是没反对,她知道文盲的苦,但是家里没有条件供赵欢上学,儿子能教,她也不会反对。而且,她那个时候还有一个顾虑,也担心赵欢去上学之后认识的人多了,就跟着人跑了,那她给儿子找的童养媳就没了。
“哎。”赵欢要写名字的时候却又顿了一下,“娘,我这是写你的名字,还是写我的名字啊?”
杨婶子给了儿媳妇一个白眼:“你是代替我写,当然写我的名字了。”
赵欢笑笑,面对杨婶子,她一直是忍气吞声的小媳妇样。“哎。”不过她们婆媳间私下好着呢。
赵欢写了杨婶子的名字杨翠娟之后,宁书拿着欠条就回去了。
宁书一走,杨婶子就道:“宁丫头隔壁的那户家属看似不是省油的灯,但想在宁丫头手中占便宜就别想了。”
赵欢道:“娘不是一直很喜欢宁同志吗?你这话是?”除了宁书,她还没见有年轻人和婆婆相处的好的,看婆婆和宁书的处的好,她至今都很觉得很意外。
第169章
杨婶子:“我喜欢宁丫头的性格,但也知道她的厉害。她人是好相处的,但性格也厉害。她如果不厉害,能过的那么舒服?说句难听的,看看她把林营长管的服服帖帖的,这就是本事。”也不想想,林营长又不是那种老实巴交的男人。“你……”杨婶子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了安静吃饭的儿子一眼,想想算了,如果是自己女儿,她当然希望女儿能管住女婿。但赵欢是儿媳妇,她也不喜欢儿子是个耳根软的妻管严。
只是,她又希望儿子是本分的,不会和自己的媳妇闹心的。
人就是这么复杂。
宁书还不知道杨婶子是这样看她的,她拿着欠条回了家,把欠条给等着的王玉红:“同志你看一下,证人是隔壁杨副营长家的老娘,杨婶子这人最是公平公证了,有她做证人你可以放心。”
王玉红心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在娘家和婆家无往不利的她今天碰到硬茬子了。但面上却还要笑着恭维:“嫂子想的周到。”她明天就来还钱,这水桶和木盆的钱她是一天都不想欠了。
以后,能避开这一家,就远远的避开。再也不要和他们家接触了。能占到便宜的人家,她会交好,不能占到便宜的硬茬子,敬而远之,这是她王玉红的生存方式。
王玉红在欠款人那一栏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欠条给了宁书。宁书和林国栋也把水桶和木盆送到隔壁,又在王玉红有口难开的眼神中,拎着自家的水桶和擦布回家。
宁书看这擦布倒是被洗的干干净净的,但肯定不是王玉红洗的,应该是今天帮王玉红打扫卫生的涂家属洗的。
两口子回到家里,看到三个宝的碗又盛满了饭和菜,这肯定不是刚才盛的,一定是又添加的。
宁书忍不住道:“晚上不要吃太多,不容易消化不说,胃撑着也不舒服。”
一宝和三宝乖乖的点头。
天生反骨的林二宝同志却不是了。他把饭咽下去之后道:“那爹晚上吃的饭更多,每天都那么多,也没有见爹不舒服啊。”
二宝觉得,在娘的心里,喜欢爹比喜欢他们多一点。每次晚饭的时候,他们多吃一点,娘就会说别吃的太多,爹多吃的时候,娘还会问,够不够吃。
这一看,差别待遇不要太明显。
想到这里,二宝忍不住酸酸的问:“娘,你是喜欢爹多,还是喜欢我们多?”
林国栋没有想到战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不过听懂二宝的话,他吃饭的动作一顿,一双浓眉大眼竟也直直的看着宁书,很期待她的回答。
不仅是林国栋,就连一宝和三宝也都看着有自己的娘。他们也想知道。
三个宝一直想做娘心中最喜欢的人,就是爹也不能比,现在二宝问了,他们可不想错过。
宁书:“……”林二宝这是什么脑回路?吃个饭也能问出这种问题?这和我和你妈同时跳进水里了你先救谁有什么区别?
顶着四道灼热的视线,宁书嗯哼了一声:“我当然是最喜欢一宝二宝三宝了,你们是我在这世界上最最最喜欢的人。”
宁书的话落,三个宝都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然后还齐齐的看向他们爹,那眼神,仿佛在同情他们爹。
林国栋的额头飘过一排黑线。他这个人表面上比较正经,但可能正经久了,内心其实别有洞天。看着三个宝那眼神,他才不屑和他们计较。小孩子就是好骗,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娘的嘴就是骗小孩的鬼吗?
林国栋自然是知道宁书疼爱三个宝的,但是他觉得,她先是喜欢自己,才能有三个宝的。想当初……
当初的事情已经过了,但当时的事情如今能在林国栋心中留下的证明,就是她肯定很喜欢自己,所以才这样。
这些年来,三个宝又卷又乖,媳妇主内又主外,他上班吃饭做家务,日子过的平淡又幸福。内心平静了,身上的锋芒也收敛了,整个人沉淀了下来。
在有些人的眼中,他就是个家属院第一好男人。
放眼整个家属院,小朋友们因为有三个宝为榜样,倒是变了不少,但是男人们却没有,每天做家务的,依旧只有林国栋一个人。
故而在大家的心中,这个家属院第一好男人是好听的说法,有难听的就是妻管严。
不过林国栋才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日子的好坏只有自己知道。
突然,二宝又有了一个想法:“娘,那你喜欢我们比喜欢爹多,为什么爹吃那么多饭你不管管啊?我们吃那么多饭,你就要让我们好吃一点?”
宁书:“……”
林国栋:“……”
一宝:“……”
三宝:“……”
宁书很无奈,该说林二宝是不是天生缺根筋?“你爹饭吃的多,是因为他胃大,吃这么多饭胃不会撑着。而你们人小,胃也小,东西吃多了胃会不舒服。还有一点,你爹要训练,消耗大,消耗大的人胃口就大。”
“哦。”二宝懂了,“娘,饭吃进去是到胃里面了吗?”
虽然不知道二宝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宁书倒是仔细的回答了:“是的啊,只要吃进嘴巴里的东西都会到胃里面。”
“那娘,胃是长得怎么样的?和木桶一样吗?”二宝又问。
这个……宁书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胃长得怎样的,读书时学过的人体器官早就忘记了。“这个等你上小学里,可以问问你们的老师。”
二宝点点头,又道:“娘,我觉得胃应该和木桶长得一样的。”
宁书挑眉:“为什么啊?”
二宝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饭吃的多人叫饭桶啊,饭吃进去就到了胃里,胃是用来装饭的,那饭桶的桶不就是胃嘛?哈哈哈……爹就是个饭桶。”
林国栋二话不说,一筷子敲上了二宝的额头:“明天和我一起起来,然后去跑1000米。”
二宝不满意:“不是等我们念小学了才开始锻炼吗?”
林国栋:“对,这次是惩罚你没大么小的,只有你一个人,一宝和三宝不用。”
一句话,二宝顿时瞪大了双眼,他委屈的看向他娘:“娘……”
宁书才不会管林国栋教育儿子,不管怎么说,也要给林国栋一点面子的,一家之主的权威不容挑拨。
简单的说,林二宝自作自受。
夏天很容易出汗,所以一般人洗澡都比较慢。临近睡觉了才开始洗澡。于是洗澡在饭后,散步消食回来,又在洗澡睡觉前,宁书交给了三个宝一个任务。“一宝二宝三宝,我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娘,什么任务啊?”一宝好奇的问,态度非常的认真。娘交给的任务,必须要认真的对待。
二宝和三宝也好奇的听着,就连烧了热水出来透气的林国栋也不例外。
宁书:“甘蔗已经埋在土里等待发芽了,等发芽之后交给你们去种,但你们要写观察日记,甘蔗是今天埋进土里的,一共埋了多少节,什么时候开始发芽,你们都要写清楚。写的时候也要把天气和日期写进去。”
二宝道:“可是娘,我们还不会写字啊。”
一宝问:“娘,我们可以写拼音吗?”
他们虽然不会写字,但因为宁书已经教了他们拼音,拼音还是会拼的。
宁书:“可以的,就用拼音代替字,碰到不会拼音的字就用圈圈代替,等到第二天可以问你们爹或者问我。”
二宝:“那娘,我们今天开始写吗?”
宁书:“今天可以写了,待会儿洗了澡之后回房间里写,拿一本新的没写过的本子出来,没写过的本子还有吗?”她一次性买的学习用品比较多,新的本子应该还有。
一宝:“还有的。”
二宝:“那我们快快去洗澡吧。”
一宝和二宝马上去兑热水,兑好之后,一宝和二宝抬热水,三宝拿大家洗澡的东西,马上去洗澡了。
让他们写日记他们或许没什么兴趣,但是让他们写观察甘蔗的日子他们倒是有兴趣。这逃不开一个吃字。
等三个宝洗好澡,穿着小短裤和小背心坐在院子里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洗好之后,就开开心心的回房间写甘蔗日记了。
一宝拿出一本新的本子,三个宝里,一宝写的字最好,二宝和三宝狗爬一样的字,所以写日记就交给一宝了。
一宝在本子封面写下:gan-zhe-O-cha-ri-ji
简单的拼音他们会,但是观(guan)涉及的字母比较多也比较复杂,他们就不会了。
封面写好,二宝问道:“哥,日记怎么写啊?娘说日期和天气也要写啊。”
一宝道:“我们都想一想怎么写,写好明天早上交给娘。”
“哎。”三宝也陷入了沉思里。三宝显然忘记了,他的两个哥哥是八岁开始写日记的,他才五岁,可以申请一下的。
宁书洗好澡出来,见儿子们的房门关着,门口还透出了暖黄色的灯光。她来到他们的门口站了一下,听见孩子们的交谈声了。他们的交谈声并不低,她倒是听得清楚。
宁书无声的轻笑,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挺好的。
育幼园是没有假期的,但是三个宝已经从育幼园毕业了,九月份要去上一年级了,这才有了假期。
说起来,按照年龄,三宝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但因为他在育幼园也上了两年多了,再加上他又乖又懂事,小学部这才接受他的。
其实,小学部对孩子的上学年龄之所以有规定,主要也是怕年龄太小的孩子不听话,又哭又闹的不好带。
如果是懂事的乖巧的,学校并不反对孩子提早上学。
占了床宁书就有些困了,坐了几天的火车,下午还没睡好,之后又去城里绕了一圈,这会儿渐渐觉得疲倦了。
等林国栋洗完澡收拾好回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了宁书均匀的呼吸声。
他轻手轻脚的上床,见宁书背对着自己,他的手绕过宁书的腰,且缓缓上身。他炙热的呼吸在她的肩膀上传出,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昏昏欲睡的她,心跳不禁加速了几分。
“我今天很累。”宁书没什么精神的开口。
林国栋道:“你睡觉就行,我给你放松放松。”她离开十来天了,他可是正当壮年,心里想的很。
“你不要脸……”宁书娇嗔的骂了一声。什么放松放松?呸!
林国栋轻笑了声,夫妻之间的事情,男人如果要脸,能快乐?
三个宝往日睡的比爹娘早,今天因为要写甘蔗观察日记,他们一直在想一直在写,怎么都不满意,所以这会儿还没睡着。
隐隐约约间,三宝道:“哥哥,我好想听到娘在哭。”
二宝:“?”眨眨眼睛,一脸的不明白,“娘为什么哭啊?”
三宝:“会不会是爹打娘了?”
二宝:“肯定不会。”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知道爹是不会打娘的。“爹可听娘的话了,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三宝走到墙壁,把小耳朵贴在墙壁上,见他这样,一宝和二宝也有样学样的过去了。
三个宝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毕竟隔着墙壁,虽然听得不清楚,但模模糊糊的能听到娘的声音,好像娘是真的在哭了。
不过好像也有听到爹的声音,爹好像在安慰娘。
一宝想了想道:“可能是娘做噩梦了,爹在安慰他。有爹在,没事的,我们快写日记吧,写完去睡觉了。”
二宝和三宝一听,马上又回去和一宝一起乖乖写日记了。
宁书和三个宝都比平时起的晚。错了,二宝还是被林国栋捞起来了。一大早的,林国栋带着二宝去跑了1000米,然后他去部队了,二宝累趴趴的又回去睡觉了。
虽然今天起的比平时晚,但也没有多晚,到底生物钟已经习惯了。
宁书起来的时候,也不过八点,只是早饭倒是不用做了,因为她起来没多久,林国栋就从食堂打了饭菜回来了。
“今天食堂做了肉包子。”林国栋见着她已经起来了,献佛一样的把肉包子献上去。
宁书打了个哈欠:“我不吃,你们要吃吧。”她不太喜欢吃食堂的肉包子,因为做的特油腻了。但在这个缺少油水的年代,大家都特别喜欢吃。
“我要吃肉包子,好几天没吃了。”二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