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苏筱柒睁开了眼睛，目光好一会才聚焦。
“他们执念太重，加之身上的煞气重。并没有去阴曹地府，而是回到了当初的航空学校。在那里继续训练，想着有朝一日继续报效祖国……”
所有人瞠目结舌。
怎么会……？
苏筱柒打了个哈欠，这么一会都觉得昏昏欲睡。
可真累人啊。
“那……”
“最好的法子是有人去当初的航校，带上我给的符咒，到了那里呼唤我。”苏筱柒嘴上说着过自己的缺德人生，遇到这种事情她心里是怀着大义。
如果有可能……
愿意帮那些世家子弟一把。
无关于功德，只是钦佩他们当年放弃优渥的生活，选择留在国内牺牲自己的生命，换来祖国的希望。
“我去。”
周念飞面容坚定。
“你受伤了？”
“跟我的父辈比，我这点伤不算什么。”周念飞眼神坚毅，忙说道：“只是我的母亲她……”
“让她跟着我吧。”
“到了那天，我再带他过去。”
女子欲言又止，她到底吞了下嘴里的话。
默默的缩在一旁。
大家决定好了，便一起回到京市。
战北庭想了想，还是决定他陪周念飞一起过去。他怕周念飞一个人遇到个什么事情，再被人给下了黑手。
苏筱柒没有拒绝，给了战北庭和周念飞保命的护身符、天雷符。
顺手拿了一个红纸包，里面有一张符包着苏筱柒的头发。她把红纸包递给了周念飞，“周同志。这个红纸包不要沾水，千万别丢了。”
周念飞一脸的慎重。
“你放心，我一定保管好。”
和他们分开后。
苏筱柒和战北珩回家。
战北珩看向一脸疲惫的苏筱柒，忍不住担忧的开口：
“筱柒，你是不是有点乏力？没有以前那么轻松？”
苏筱柒并没有硬撑着说没有。
“嗯。确实怀孕后，有点力不从心。”
“这孩子一点都不省心，等有以后出来看我不揍他们。”战北珩蹲下来，“我背你回去。”
苏筱柒：“……”
“北珩，路上有人看到会笑话你的。”
战北珩此刻满心都是苏筱柒累了困了，得要好好的睡觉。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苏筱柒趴在他的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战北珩颠了颠她，“你这怀个孕，怎么还轻了？”
苏筱柒：“……”
战北珩背着她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到背上的人呼吸平稳了。搂着他的手也松下来，战北珩心疼的心里直犯嘀咕。
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的孩子。
“别累着你妈妈。”
他背着苏筱柒回到了家，并没有看到苏神婆她们在家里。
战北珩疑惑的皱眉。
“秦浩楠。看到奶奶和我妈过来了吗？”
秦浩楠从旁边飘了过来，就看到从苏筱柒口袋里钻出来一个女鬼。
吓得他大叫：
“鬼啊……”
周念飞母亲：“……”
“你也是个鬼。有什么好怕
“我不一样，我没死。只是丢了一半的魂魄。”秦浩楠委屈的解释。
“哦，那你更惨。”
秦浩楠：“……”
前辈精准无比的戳了他肺管子。
战北珩皱了皱眉头。
秦浩楠飘过来，“我没看到有人过来。”
“你是怎么照顾你媳妇的？都能把他累成这样。”
女鬼不好意思的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都怪我，是为了帮我。”
秦浩楠：“……”
“她是个孕妇。”
女鬼：“……”
小子，你那点小心思逃不过我的鬼眼。
不过……，你不配。
战北珩没有理会他们，将苏筱柒放在了床上。
轻轻的盖上了被子，“筱柒。你先睡一会。”
苏筱柒翻了个身。
又睡着了。
战北珩出来捅开了炉子，拿钢精锅淘米焖米饭。
将煤球炉提到院子里。
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阵油炸物的香气。他直起腰去开远门，“奶奶，我就知道你来了。”
苏神婆手里拿了一根油炸麻花。
笑的一脸和蔼可亲。
“北珩啊。有糖水喝吗？”
“我给你冲橘子水。”
“好咧。”苏神婆眯着眼睛笑的很欢乐。
蒋建芳跟战北耀跟在后面，拿了一个蛇皮袋。据说里面是苏神婆的衣服，另外还有一个布袋子，里面是各式的零食……
战北耀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小老太。
“听说是临市的人准备的，怕苏奶奶路上饿坏了肚子。”战北耀咂舌：“苏奶奶这么大年纪，不怕吃坏了肚子？”
苏神婆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子。
“你们这些老古董，年纪轻轻怕这怕那，是想早点成仙吗？”
战北珩笑了笑。
给了战北耀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笑着上前扶着苏神婆。
“奶奶。我这四哥别的都好，就是孔雀开屏只看腚，智商不够硬。”战北珩则讨好的说道：“我昨天买了几罐黄桃罐头，奶奶肯定喜欢。”
苏神婆眼前一亮。
“开一罐？”
“行，开一罐。”战北珩忙进屋先是冲了橘子水。
又去开了罐头，拿了碗。
倒了半碗的黄桃罐头，他将汤匙递给了苏神婆。“筱柒累着了，这会在睡觉。等她醒了，再过来陪奶奶说话。”
“别叫那个管事丫头。没得又要训我。”
苏神婆有零食吃，哪里想要跟苏筱柒说话。

苏神婆吃的很欢乐。
跟在后面的蒋建芳一脸的担忧，忙拉着战北珩的手走到一旁。压低了嗓音，“北珩。亲家奶奶这么吃，是不是得要备一些肠胃药？”
蒋建芳想要劝说又不敢。
第一次见面，回头再让老人家以为京市的亲家太小气。
老人家肠胃本就弱，这么说怕是要出事。
“妈，别担心。奶奶可是有名的老中医，她吃完了觉得不舒服会灌一碗汤药下去。”
蒋建芳：“……”
还有这法子？
“那我来做饭吧。”蒋建芳忙挽起袖子去厨房。
瞧着厨房里有猪肉，便想着做红烧肉。
秦浩楠的身体搬到乔振东家里。
小房间里收拾干净。
里面换上了厚实的褥子。
战北耀把苏神婆的行李搬进去。床上多了两件适合她穿的衣服。
苏神婆走进来，一眼看到了窗台上插着的黄色野花。
“一看就是我孙女婿做的。”
“苏奶奶，你怎么知道？”
“我家筱柒不懂浪漫。”苏神婆嘿嘿一笑，她随身带着一个包袱。
将包袱里的瓶瓶罐罐拿出来。
还有用羊皮纸卷着的银针。
看的战北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总觉得这老太太身上有一股岁月沉淀的美。不像一般的农村小老太，总觉得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厚爱。
“苏奶奶，您会针灸？”
“嗯。会一点。”
苏神婆伸出手，慈祥的看向战北耀。“你小时候落下了病根吧，给我看看怎么样？”
战北耀伸出手。
苏神婆把脉了之后，叹息：
“年纪不大，那身体倒是老的快。”
“就这身体，我都嫌弃。”
战北耀：“……”
苏神婆拿了银针晃了晃。“趴在床上，撩起衣服。我给你扎几回，保证你以后腰不酸也不痛。”
战北耀乖乖的趴在床上。
被苏神婆扎了几针后睡着了。
苏神婆等了一会儿收了针，“可怜的孩子。”
掀起一旁的被子替他盖上，将窗帘拉起来。点了一支沉香，让战北耀睡个好觉。
做好这一切，她才起身出来。
“奶奶。”
“北珩，过来。我给你把脉。”苏神婆打心眼里喜欢战北珩，从见了他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真不错。
战北珩听话的伸手。
“奶奶。筱柒最近有点疲惫，你看看她……？”
“嗯，这是她的使命。每个人的使命不同，我们筱柒啊是带着使命来的。”苏神婆一脸慈祥的看向战北珩，“北珩，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站在筱柒这里。”
“祖师爷给了你们孩子。你们得要做更多的善事。”
“嗯。我明白。”
苏神婆又替战北珩针灸。
到了晚上。
屋里聚集了好多人，苏神婆喜欢热闹。
徐四海和乔振东都来了，就连秦浩宇也过来了。大家围着一张桌子吃饭，苏神婆喜欢这么多人。
她高兴之余就想喝酒。
“北珩。来一瓶白酒。”
蒋建芳吓了一跳，“亲家奶奶，您还要喝酒？”
苏神婆年纪不小，怎么跟她认识的老婆子不太一样。比如她的婆婆妈妈都和苏神婆两个类型。
苏筱柒慢悠悠的给了苏神婆一个眼神。
苏神婆自动屏蔽。
嘴巴里还说：
“隔壁的王二麻子为什么生活的很幸福？”
乔振东暗道：隔壁没有姓王的。
“为什么？”
“从来不多管闲事。”苏神婆闻着酒香，笑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苏筱柒碗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整天那么多事干嘛？”
苏筱柒：“……”
“奶奶。你又放飞自我？”
苏神婆马上变了脸色。
“我在你爷爷坟前说了，要把他这辈子没吃过没享受过的，都替他吃了享受了。”
“我一心为了你爷爷，我容易吗？”
“我爷爷同意了吗？”
苏神婆嘿嘿一笑，“他没拒绝。”
苏筱柒下了狠心道：
“我非得让爷爷出来跟你当面对质。”
“苏筱柒，你何必去折腾死人？老头子这会说不准傍上有钱的女鬼，你把他揪出来算怎么回事？”
她心满意足的喝了一杯酒。
“让他在下面逍遥几年，等我下去才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苏筱柒：“……”
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徐四海惊呆了。
这是什么宝藏奶奶？
“奶奶，你不生气？”
苏神婆漫不经心的抬眼，“生气做什么？老头子再怎么勾搭，到最后也是跟我合葬。他赚的是我的，我赚的还是我的。”
“享受鬼生，不好吗？”
好有道理。
徐四海觉得这不起眼的小老太才明白了生命的真谛。
“我妈要是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她现在就催我结婚。”徐四海还不知道苏筱柒她们找到了乐建章祭拜的邪神。
苏筱柒抬眸看过去。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道：
“你姻缘线被邪物完全吸收了。”
徐四海心里揪紧的难受，“断了的意思是……？你不是说宋菲菲是我的天定姻缘吗？”
“我们晚了一步，找到邪物后，他已经吸收了你们的功德。”
徐四海的脸刷的一下子苍白。
嘴唇颤抖。
难受的连他的手指头都在泛着白。
“能恢复吗？不计任何代价。”
“嫂子，能恢复吗？”
乔振东错愕的盯着他，意思就是徐四海错过了宋菲菲。
可怜自己，连个可以错过的人都没有。
苏筱柒看向一脸痛不欲生的徐四海，缓缓的摇头。“你的天定姻缘，已经连上了新的红线。不久后，你们就会遇到。”
“掐指一算。你新的姻缘线更牢固，会幸福美满。”
“不……”
徐四海痛苦的弯着腰，“既然是天定姻缘，为什么会断了？”
“天定姻缘也有时效的，何况放在邪物那里供奉的太久。”苏筱柒耐心的解释：“你若是再强求，最后也只能是求而不得，徒增你们之间怨恨。”
徐四海：“……”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干了酒。
“算了。命里如此，我也不强求。”徐四海一连喝了三杯酒，“这道酸菜鱼不错，是嫂子喜欢吃的吧？”
苏筱柒喜欢吃酸菜鱼。
见徐四海神色悲痛，也没有劝慰他。
她低头吃着碗里的鱼片，不得不说这道酸菜鱼做的可口。
“四海。有一个任务要出去一趟，不如你出去吧。”战北珩摩挲着手里的筷子，本
来是他想出去的。
可苏筱柒怀孕，让他不舍得离开京市。
“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两三年。”战北珩感慨道：“前两年最艰难的时候过去了，导致不少科学家一路南下，最后去了香江。”
“也有人从香江去了漂亮国。”
“现在我们要在香江设立一个点，打算派一个人去开荒。”
徐四海眼神坚定，“我愿意接受任务。”
乔振东：“……”
“队长，怎么没有考虑我？”
战北珩给了他一个白眼，“就你这体质，万一离开筱柒太远。再犯了霉运，那岂不是自己人跟着倒霉？”
乔振东：“……”
肺管子被戳的死死。
去香江涉及的事情比较敏感，战北珩不方便说太多。
乔振东也没有多问。
秦浩宇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才说道：
“西南停战了。那里的军人也会陆续回到各个地方，驻守在西南的军人不需要那么多。”
战北珩叹了一口气。
西南那边的事情更是一言难尽。
他和苏筱柒对视一眼。
秦浩宇再次说道：
“西南停战是好事，说明边境问题解决了。”
苏筱柒摆手。
“解决不了。狼子野心，接下来还要出事情。”
“西方那帮人……？”
苏筱柒摆手，“跟那些人关系不大。咱们帮了安南那帮小子，等他们缓过劲来又要对付我们。”
接下来可是有断断续续十几年……
秦浩宇：“……”
“农夫与蛇。”
乔振东：“……”
“这帮坏小子，老子就觉得他们憋着坏。”
搞安全工作的人自然更加敏锐，乔振东动了前往西南甚至潜伏在安南的想法。
只是他身上的霉运是个不定时炸弹。
大家没人觉得苏筱柒无的放矢。
“推算这方面，筱柒是最强的。”苏神婆眼神锐利的扫过在场的人，特别落在了秦浩宇脸上。
一改慈祥睿智的眸色。
盯的秦浩宇心里直打鼓，忙开口：
“苏奶奶。我可不会乱说话。我弟弟的小命还在她手上掐着呢。”
苏神婆慢悠悠的喝了一杯酒，“我谅你不敢，不过给你提个醒罢了。”
秦浩宇：“……”
区别对待。

苏筱柒冷哼一声，“奶奶，放心吧。我可以让他们永远说不出来。”
苏神婆赞赏的斜看了苏筱柒一眼。
“到哪里都靠实力说话。我们筱柒这点还不错。”
秦浩宇：“……”
不得不说……
这顿饭难以下咽……
他宁可捂住自己的耳朵，“奶奶。我也是华国一份子。”
“哼。那些做坏事的也这么说。”
秦浩宇：“……”
他是唯一不被爱的那个人。
几个人说说笑笑，只有徐四海心里憋的慌。
吃完饭。
徐四海跟苏筱柒借了点粮票出了门。他去了宋菲菲家里，宋菲菲家在苏筱柒家前面两排。
靠近角落里。
三楼的最后一间。
地方不大，五十几平方的房子挤了六七口人。
为了节约空间，就连阳台也用木板阻隔出来一个单间。
放一张单人床。
宋婶子欲言又止，她打心眼里是不喜欢徐四海。
自己养大的宋菲菲，凭什么跟她亲娘关系好？
看到徐四海进来，顿时没了个好脸色。
“徐同志。天色不早了，你怎么过来我家？”宋婶子一改往日面对乐建章的态度，言语中提防。“我们家休息的早，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宋芳芳过来拉着宋菲菲的手。
“妈，这才几点就睡觉了。回头公鸡打鸣第一遍，你就睡不着了。”
“菲菲，来客人了。你陪客人坐一会，我跟妈下楼走走。”
宋芳芳这几天像是变了一个人。
懂事，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尖锐。
待宋婶子和宋芳芳出去。
宋菲菲去厨房倒了一碗开水，局促不安的端到徐四海面前。
“我爸和我弟还没回来。”
徐四海心里有千言万语，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
既然两人没有可能，就不能留下任何念想。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粮票。“菲菲。听说街道又要找人下乡了，我明天托人给你找个单位接收。”
“这粮票，你留着……”
宋菲菲：“……”
“你这什么意思？”
“我单位派我去粤省，这一去不知道什么什么才回来。将来，你恋爱结婚，我未必在京市现场祝贺。”
“提前先送了你礼物。”
越说……
徐四海越难受……
宋菲菲鼻子也酸涩的难受。
“四海。不用这些，我只要身体好。有什么赚不来的。”宋菲菲最气的就是自己这一副林妹妹的身体，即使给自己林妹妹的智商也做不了事情。
“你放心，我跟苏奶奶说好了。明天你去她那里，她给你调理身体。”
徐四海将苏神婆的事情告诉给宋菲菲。
宋菲菲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她知道也很纠结以后的出路，总不能真的回到徐四海身边。
想想……
心里有疙瘩。
再和乐建章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谢你，四海。”
宋菲菲笑了，“以后，你就是我哥。”
徐四海笑着笑着，眼里有了泪花。“你就是我妹妹。”
他还是把自己的粮票放在宋菲菲手里。
宋菲菲接过了粮票，“其实，我打算下乡。”
“待在京市太压抑了，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徐四海：“……”
“你知道下乡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宋菲菲并不觉得下乡有多不好，只要她心态摆的正、会做事，日子应该过的不差。
“想去哪里？”
宋菲菲低头沉吟了一会。
“我去东北吧。应该去大西北和大西南才对，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可我终究格局小，怕这副身体交代在那里。”
徐四海动容的摇头。
“菲菲，你不是格局小。我也认为你去东北比较好，那我再准备一些药物。”
徐四海看了宋菲菲家庭环境，也知道她不如出去几年。
以后再找机会把她给调回来。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
宋菲菲下乡的事情，交给了徐四海。
待徐四海离开后。
宋婶子和宋芳芳在楼下遇到，她脸色不大好看。
“徐同志，你往后不用再来我家。”
徐四海点点头。
“好。”
宋婶子：“……”
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应该赌咒发誓要求娶菲菲吗？
一直看到徐四海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怒骂：
“芳芳。你看他什么态度？”
“哪里比得上乐建章。”
宋芳芳也愕然。
“妈，他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姐好。”
“那最好了。我最讨厌徐家的人……，特别是……”
宋芳芳无语了。
“妈，当年舅舅死了。外婆她们愣是把舅妈赶出去，说她连个儿子都没有。你说她不嫁人，能怎么办？”
经历了惨痛的被骗，宋芳芳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个社会留给女人的选择不多。
宋婶子气的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你舅舅死了不到一年就嫁人，还有脸说你外婆？”
“她连菲菲都不要。”
宋芳芳更是跳开，“明明就是你们不让舅妈带走。”
眼看自家老娘冒火。
宋芳芳赶忙跑回去，“我跟你说不上话。你们就想着欺负别人。”
气的宋婶子跟在后面咒骂了好几句。
苏筱柒接下来的日子很逍遥。
没事情就带着苏神婆走走看看。
老人家不喜欢看景色。
就喜欢吃。
苏筱柒是变着花样的带她去吃。
“奶奶。吃过西餐没有？”苏筱柒凑了过来，“听说咱们这涉外宾馆有西餐吃。”
苏神婆目光熠熠。
“年轻那会吃过一次。你舅爷爷带我去吃的，哎，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苏神婆叹了一口气。
苏筱柒不说话。
苏神婆：“……？”
“真没了？”
苏筱柒摇头，“奶奶，你是知道的。你跟我牵绊越深，我反而越看不清你的以后……”
“就像北珩，根本看不清。”
苏神婆吧嗒了嘴巴，“我就是顺口一说。想着老兄弟姐妹，要在战乱活下来也不容易。”
“只怕再也见不到了。”
“去吧。我记着那里的点心好吃……”
苏筱柒笑了笑。
“不是每家西餐厅都有你喜欢吃的点心。我拜托二嫂去订位置。”
“筱柒，你们去哪里订位置？”
蒋建芳推开院门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罐子。
“亲家奶奶，这是北盛从外面拿回来的巧克力。说是这个味道醇正好吃，我想着你应该喜欢吃。”
说话间，蒋建芳已经打开了罐子。
从里面拿出一粒巧克力，剥开了外面的纸。
送到苏神婆嘴边，“亲家奶奶，尝一口。”
苏神婆高兴的咬了一口，“好吃。”
“筱柒说要带我去吃西餐。”苏神婆言语里满是高兴，“这丫头记着我喜欢吃点心。”
“这有什么的？我去订位置，我找我娘家侄儿拿外汇券。”
“筱柒。你表哥在涉外单位工作，他那有外汇券。”
“谢谢妈。”
“跟我还客气？”
蒋建芳将手里的巧克力放回客厅里，先去给祖师爷们上个香。
这才出来，“现在就跟我走。”
“今天中午就去吃。”
苏筱柒：“……”
“现在？”
说句实话，她不是很喜欢跟蒋建芳一起去吃饭。
将来，也怕她觉得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女儿却在大西北忍饥挨饿。
苏筱柒不愿意去考验人性。
只是……
有些事情，没法跟苏神婆说的明白。
老人家不知道那些事情。
“对啊。就现在。”
苏筱柒迟疑了一下，“可我上次答应了二嫂，有机会一起去吃……”
蒋建芳皱着眉头。
“你说得对。干脆咱们女人之间来个聚餐。”
“把你几个嫂子，还有北月都喊上。就这么定了，那就改成晚上吃。”蒋建芳嘴上嘀咕：“中午得要上班，我这就去打电话。”
说完，她风风火火的出去。
留下来不及拒绝的苏筱柒。
苏神婆看出了门道。
眼神暗了暗，“筱柒。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人家是个人精。
看得出苏筱柒的客气疏离，也看得出蒋建芳刻意的讨好。
她就怕苏筱柒的性格容易得罪人。

“他自然要比我好。奶奶看到筱柒幸福就足够了。”
她爱怜的摩挲苏筱柒的头发，“你小时候可乖了。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吃，就是一块水果糖也要我吃一大半。”
“记得，有一次你生病了。”
“烧的厉害，我灌了好几碗药也不见好。”
苏神婆陷入了回忆中。
“你嘴里一直叫娘啊娘，不要丢下你。爹啊爹，抱抱你好不好？”
“我的筱柒那么好。”
苏神婆可怜这个孙女没有爹娘疼爱。
苏筱柒泪目了。
原身小苏筱柒应该受过很多伤。她记忆中关于这一些并没有什么印象，想来原身自己也不愿意记得。
用坚硬的盔甲武装自己。
苏筱柒掐指一算……
麻蛋……
算不到原身的魂魄所在何处？
反正不会跟自己对换，她已经被雷给劈成焦炭。
没有鬼魂愿意过去。
“我不需要父母，只要奶奶就好了。”苏筱柒发自内心的话。
到了傍晚。
蒋建芳过来了。
急急忙忙的下来，“筱柒，亲家奶奶。咱们快点去西郊宾馆，我娘家侄儿说了那里有新开的西餐厅。”
“特意为了招待外宾才有的。”
苏神婆满脸歉意，“都是我家筱柒心疼我这个老婆子，愣是劳师动众的辛苦你们。”
“给你们添麻烦。”
蒋建芳和苏神婆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客套话。
听的苏筱柒那是自叹不如。
三个人上了车，先去接周玥、又接了张蔷。大嫂和三嫂今天没空，只有战北月等会自己过去。
到了西郊宾馆。
几个人直接上了三楼。
西餐厅在三楼。
三楼共有两间餐厅，一家是以鲁菜淮扬菜为主的中餐厅，还有一家就是苏筱柒她们过来吃的西餐。
据说这两家餐厅都要外汇券才行。
餐厅里人不多。
迎宾员带她们来到了靠窗的位置。
苏筱柒穿了一件风衣，隔壁有一桌客人正在点餐。
苏筱柒走过去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椅子，赶忙小声的道歉：
“对不起。”
对方扎着一个长马尾，皱着眉头转过身。
看到了苏筱柒变了脸色。
“你眼瞎吗？”
苏筱柒：“……”
特喵的，吃了火药了？
“我眼好得很，我看你嘴巴有点瞎。”
她碰到人道歉没问题，可也不喜欢对方蹬鼻子上脸。
特别是这张脸跟她自己还有几分相似。
对方明显是看到了这几分相似，才突然变了脸色出言不逊。
对方是三男两女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