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在聂红头脑里炸开。
她完了。
赵远再无起来的可能。
若是男女问题，她们家有关系操作一番，还能转业……
可她公公杀了人。
“不可能。”
聂红喃喃自语，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苏筱柒知道她回娘家了。
苏梅抹了眼泪，旁边的人扶着她起来。
毕竟肚子太大。
“苏筱柒，你带我去赵远家。”苏梅理所当然的吩咐：“我就住下来了。”
顾姐：“……”
秦云：“……”
“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苏筱柒点点头，“她有幻想症。”
苏筱柒鄙夷的斜睨了苏梅一眼，“我说徐梅。你结婚证上的男人是李铁柱。再说了你第一天跟赵远睡，第二天又跟李铁柱睡。谁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这女人不怕挂破鞋吗？”
“玩的这么花。”
吃瓜群众纷纷唾弃苏梅和赵远。
苏梅那叫一个气，顶着肚子就要撞苏筱柒。
“你就是看我和远哥情投意合。你心里气不过，你是不是还想跟远哥在一起。”
她可是打听过。
赵远提拔了。
听说废人这次受伤严重，肯定治不好。
苏筱柒可不惯着她。
一张符纸定住了苏梅。
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耳刮子，“别用你和赵远的破事来恶心我。”
“我是希望把你们渣男贱女给锁死，省的祸害别人。”
不过什么锅配什么盖子。
聂红和李铁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大姐。这件事情肯定要师部来处理，麻烦你们家政委过问一下。”苏筱柒不想跟苏梅在这里多做拉扯。
秦云也知道这件事情严重。
原本是让戴袖章的那几个人带走就好。
现在……
她眼神幽转，“好，把她带进去。”
有几个女人赶紧过来推苏梅走，苏筱柒双手一动，苏梅身上的符失去了效力。
顾姐上下打量苏筱柒。
言语里都是惊喜。
少了苏筱柒在大院，少了很多乐趣。
“筱柒，你们回来了。你家战副团是去西南还是回来？”
“转业。”
大家都很惋惜。
“转业啊？找到接收的单位了吗？”她们也知道战北珩适合在部队里。
不由的心情沉了沉。
苏筱柒笑了笑，“在京市。北珩喜欢的岗位。”
“那就好。”
“想到你要离开这里，我们还真舍不得。”
几个嫂子说话间抹了抹眼泪，大院里的人常有来来去去的时候。
大家习惯了分别。
只是没有一个像苏筱柒这样，给她们的生活里投下一片水花。
“筱柒，你不在这里，没人提点我们了。”
“晚点来家里拿护身符。”
众人一听，个个喜不自禁。

一路上，黄大姐心情都不太好。
“筱柒。京市跟穆阳不一样，你可得小心点。”黄大姐听说京市都是大官，就怕苏筱柒这一张嘴得罪人。
穆阳的这些人想帮忙，都没能力。
苏筱柒笑着应下。
“北珩找到了亲生父母，他父母是京市人。”
“什么？”
黄大姐提高了音量，她是听说了战北珩那一家子都靠他养家。
不过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一家子兄弟姊妹，有能力帮助没能力。
“怎么回事？”
苏筱柒三言两语讲了事情的经过，不过是省略了战家在京市的地位。
气的黄大姐破口大骂。
在大家的心里。
京市的老百姓也比外地老百姓有排面。
等苏筱柒回到了家里。
战北珩已经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屋子里擦的很干净。
沈小刚端着一盆黑乎乎的水倒在院子里，“婶子。你先别进来，马上就打扫好了。”
苏筱柒眯眼笑了笑。
“好。你们快点。”
沈小刚：“……”
婶子好看是好看。
厉害是厉害。
就是懒。
他进去拿了一个小马扎放在了院子里，“婶子。你坐着晒太阳吧。”
苏筱柒坐在小马扎上。
从口袋里拿了一把瓜子，晒着太阳嗑瓜子。
院子那一边黄大姐扯着喉咙喊：
“筱柒。等会在我家吃饭。昨天周小兵送了一块腊肉，咱们中午吃腊肉蒸饭。”
“有没有腊肠？搞一截腊肠进去。”
“有。”
黄大姐应了一声。
院门被敲响。
周围的几家有人送来了萝卜，也有送了鸡蛋。
还有送了矮脚青。
“筱柒，你们回来肯定没菜吃。”
“都是家里吃不完的，你们将就着吃。”
苏筱柒鼻子酸酸的。
这年头哪有什么家里吃不完的，他们也是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家里男人津贴是不低，却要分成几份接济乡下的亲人。
“别送来了。我们也住不了几天就要回京市。”苏筱柒忙阻止大家再送东西过来。
院子外面还有几家拎着篮子过来。
闻言，皆是愣住。
“不在这里过年吗？”
“我们去京市过年，北珩过了年就要上班。还要办理交接手续，也要熟悉京市。”
众人一听，纷纷说是这个道理。
就是心理上有点舍不得。
还是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东西。
在苏筱柒家另外一边已经有邻居进来，那家的媳妇在院子里留神听了一耳朵。
心里不免好奇。
什么样的人？
这么受欢迎。
听着声音像是年轻的小媳妇。
苏筱柒也注意到隔壁住了人进来，“小刚。隔壁有人搬过来了？”
“嗯。过来半个月。”
沈小刚的脸拉的老长。
苏筱柒关上了院门。
逗弄他：
“怎么了？谁敢欺负你？”
沈小刚叹了一口气，“婶子。你
们就不能不去京市吗？”
他见苏筱柒不说话，皱着眉头道：
“不去不行是吗？”
“嗯。等你长大了，去京市找我们。”
“那我争取上京市的大学。”沈小刚眼睛里闪着亮光。
他们成绩好，是可以推荐上大学的。
打扫了卫生。
战北珩已经烧了一锅水。
他烧了个火盆，放在洗手间。
等到里面温度上来，让苏筱柒进去洗澡洗头。
即使烤火，依然有点冷。
苏筱柒洗完澡，抖了好几抖赶紧擦干了穿上衣服。
头上包着毛巾出来。
战北珩拿了棉袄让她穿上，“头发擦干了。”
苏筱柒被他拉到了院子里。
她坐在小马扎上。
战北珩蹲在她旁边，拿着毛巾替她擦干头发。
围墙那一边，黄大姐站在凳子上看过来。
嘴里啧啧有声，羡慕的说道：
“我就说筱柒是咱们大院最幸福的女人。谁有她这样的福气？”
“我要是洗完头让沈涛给我擦头发。他能拿把剪刀把我头发给剪成寸头。”
苏筱柒哈哈大笑。
“这是沈团长的做派。”
那边，传来沈涛的声音。
“你们就编排我吧。”
“战副团，等会去师部一趟。对了，苏筱柒也要过去。”
苏筱柒知道，应该是关于赵远的事情。
“吃了中饭再过去吧。”
擦干了头发，两人一起到沈团长家吃饭。
黄大姐做事麻利，蒸了一锅咸香的腊味饭。
小河鱼辣煮豆腐、炒个大白菜、焖白萝卜、油炸花生米。
“要是晚上还能弄两杯酒。”
苏筱柒端着饭碗坐下，“北珩不能喝酒。”
饭桌上。
都是沈涛和战北珩在说话。
他们说的关于工作的事情，苏筱柒和黄大姐也插不上嘴。
只是听了一嘴，说是西南战场到了年后也差不多了。
战北珩端着碗的手一顿。
想到出生入死的特战队队员，他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多了些意味。
吃完饭。
苏筱柒和战北珩到了师部。
陈师长和周政委等人在里面。
问的是关于赵远的事情。
这件事情，他们打电话到了临市武装部。
那里也有人回了电话。
把事情跟陈师长等人汇报的一清二楚。
现在，就是关于苏梅的事情。
不待战北珩说话。
苏筱柒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自然也把苏梅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赵远的也说了。
毕竟也不知道谁的小蝌蚪游得快。
出来的时候。
已经三点多钟了。
战北珩留下来，他们还有其他工作方面的事情要说。
苏筱柒知道赵远彻底凉凉。
苏梅也会被送回永和公社接受处罚教育。
苏筱柒在穆阳忙。
远在京市的蒋建芳可没有闲着。
她带着娘家的两个侄媳妇、周玥和两个小怂包浩浩荡荡的前往战家大队。
敢偷她的儿子，虐待她的儿子。
等着她找过去算账吧。
说来也是战家大队离市里太远了，当年战北珩二伯母夫妻在市里参加家族
战大河不属于聚会这一房头。
听了别人说话，才跟了进去混吃混喝。
偷了孩子后离开。
战家大队属于山窝窝的地方，离县城还有一百多公里，何况市里面。
扩大范围寻找都没有扩过来。
县里武装部安排了两个人开车送她们过来。
一路上。
蒋建芳不是哭就是在骂。
瞧着泥泞的路，老百姓们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心里更是堵得慌。
战家的几个媳妇战斗力不强。
这也是蒋建芳带娘家侄媳妇的原因。
周玥是求着过来的。
她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不对，得要跟苏筱柒学习。
又感恩苏筱柒。
想要替她做点事情，想想还是跟婆婆过来打架。
听说去打架。
两个小怂包可高兴了，这两天乖的不像话。
到了村口。
已经是炊烟袅袅时。
老百姓一天两顿，吃的早。
施红英正在院子里拿柴火做晚饭。
自从上次苏筱柒回来一趟，施红英就觉得家里不大对劲。
这日子越过越倒霉。
以前她当婆婆的哪里会做饭，现在不得已做饭，煮了一锅红薯。
往灶膛里添柴火，还在骂战北珩和苏筱柒丧良心。
听见动静，她出了厨房。
看到进了院子的几个人，不认识。
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你们找谁？”
蒋建芳站在最前面，看着院子和旁边矮小的房子，想起苏筱柒说的话。
跟狗窝差不多大的房子就是战北珩住的地方。
她攥紧拳头，“施红英，你知道我是谁吗？”
施红英哪里认识。
她腿没来由的抖起来，使劲摇头：
“不，不认识。你们是谁？”
屋里有动静，“娘。是不是战北珩那没良心的畜生有消息送回来？”

蒋建芳听到这句话，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突然跟发疯了一样，冲过去抓着施红英的头发。“你这个畜生，你害了我儿子。”
“你偷我儿子，让他当牛做马。”
施红英想还手，被周玥拉着她胳膊，不让她动弹。
只能任由蒋建芳在她脸上挠。
战长野听到动静赶忙出来，气汹汹骂道：
“你们跑我家里做什么？”
蒋建芳的两个侄媳妇抿着嘴唇，眼神阴冷。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冲上去。
一个上三路。
一个下三路。
主打人狠话不多。
战长野那叫一个后悔，这两女人打起架比村里的娘们很多了。
两个小怂包也没有闲着。他们两个小家伙专门对付战长野。
打了几下，觉得没意思。
跑去屋里，把躺着战长征拦住了，那叫一通好收拾。
武装部的两个同志就在一旁看。
只要不伤害到京市来的大人物就行，他们不阻拦战家挨打。
战大河家的动静，引来了村里看热闹的人。
婶子们、嫂子们、婆子们……
老少爷们……
乌泱泱的冲过来。
“战大河家天天跟打仗一样，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会是战大河爬灰吧？”
“这声音有点惨，听着是施红英的嗓门。”
吃瓜村民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战大河的邻居二愣子爬上了一旁的树上，蹲在树上来个现场直播。
手里的瓜子随着风飘下来。
“北珩娘。你家北珩小时候差点被野狼给叼走。脚踝骨还被狼咬了，要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他那会就死了。”
“可怜的喽，骨头都冒出来。”
二愣子是懂得煽风点火。
战长野脸上被抓的血拉拉，想要还手被武装部一个同志拉住了手。
方便蒋建芳侄媳妇继续抓他的脸。
痛的他嗷嗷叫：
“二愣子，你闭嘴。跟你有什么关系？”
二愣子嘿嘿一笑。
“我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哎……”
蒋建芳打累了。
紧紧抓着施红英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骂：
“你这个恶毒坏了良心的女人，就不怕遭报应？凭什么偷了我的儿子？……”
更让她伤心的是：
你既然偷了好好对待他，为什么还要虐待他？
施红英嘴巴肿的老高，一个字说不出来，心里却是害怕到了极点。
这家人找来了。
以后彻底不能拿捏战北珩。
村民们从施红英的哭闹声中也算是明白，原来战北珩的亲生父母找来了。
之前还有人说苏筱柒回来闹了一场。
是为了不赡养战大河老两口。
村民窃窃私语。
战家大队是同一个祖宗，没人上前替战大河一家子说话。
这事情，忒缺德。
外面闹得这么凶，战大河始终没有露面。
他躲在房间里。
一脸阴沉，连平日不离手的旱烟袋子也不抽。
周玥等蒋建芳平静了些。
才低声说道：
“妈，事情都搞清楚了。咱们也早点回县城？”
蒋建芳深呼吸了两口气。
去看看北珩住的地方。”她抬脚朝旁边的茅草屋走过去。
树上的二愣子嚎了一嗓子。
“我说北珩娘，走错了走错了。”
“你家战北珩没那么高的级别住那么好的地方。右边最矮小的那一间就是他住的。”
二愣子看热闹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又补充了两句。
“这是他当兵回来后才有的待遇。小时候他住的地方比鸡笼子好一丢。”
说话指了指院子里的鸡笼子。
蒋建芳心底的怒火直冲脑门子。
“施红英。”
转身回头，逮住施红英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施红英痛的嗷嗷叫唤。
“救命啊。”
“外人要打死我了，战家的老祖宗啊。”
施红英指望村里人救她。
有那不忍心的婆子想要上前救施红英。
周玥跟着走几步。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蒋建芳因为丢了孩子，这些年精神恍惚。
“我娘别说打人，就是杀人都不犯法。”
战大姑的婆婆怒骂：
“施红英这个丧尽天良的玩意。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以后大家都学她，多少父母孩子得要生离死别？”
一句话，让多少父母破防。
将心比心，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偷。
“战大河这个缩头乌龟呢？”
二愣子嘿嘿一笑。
“缩头乌龟躲在房间里。”
蒋建芳的两个侄媳妇将战长野推倒在地上。
两人推开房门。
将钻进床底下的战大河给拖出来。
一人一条腿的拖到了外面。
村民一看，哈哈大笑。
“战大河又躲起来？”
蒋建芳的大侄儿媳妇张桂兰松开了手，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老东西，往床底下钻呢。”
“别看大河叔总是不吭声，他背地里可坏了。”二愣子吐了一嘴瓜子壳，话是一句没落下。
大队书记眼看要闹出人命。
带着几个小伙子过来制止，被武装部的人给拦下来。
“这里没你们的事情。”
大队书记嘴巴动了动。
好家伙。
战北珩亲生父母到底什么来历？
他回头得要回去看看族谱，有没有从战家大队出去的厉害人物？
周玥左右看了看，跑到了厨房里。
不一会儿。
厨房叮咚响。
战大河抱着头嗷嗷叫：
“战北珩是我们养大的。你得给我们抚养费。”
本来已经打不动的蒋建芳，觉得自己又有力气。
她到底是不想出了人命。
松开了施红英。
走过去对着战大河的膝盖骨狠狠踩下去。
进了堂屋和房间。
又是一通咣咣的砸。
小怂包更开心，小豆丁大的人，两眼放光的砸东西。
院子里挤满了村民，大家都在小声的议论。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蒋建芳彻底没力气了，扶着门走出来。
“姑姑，咱们差不多了。回去吧。”张桂兰赶紧上前扶着她。
“好。”
蒋建芳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瞪着躺在地上哀嚎的战大河几个人。“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以为打一顿，就放过他们？
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小柔听到消息也跑了过来，站在吃瓜群众的外面，远远地看着蒋建芳几个人。
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人。
比安市的人要时尚有气质，进入这样的家庭也会很幸福吧。
她心里生出了渴望。
要不是苏筱柒，她肯定会嫁给战北珩。
小柔心里很难受。
她紧紧的扯着花棉袄的衣角，牙齿咬着下嘴唇。直到血腥味传来，才转身离开。
开车回去的途中。
车上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蒋建芳捂着脸默默啜泣。
周玥心里堵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看到战北珩住的那个地方，她都不知道原来有人在那样的地方长大。
成长为军队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或许……
蒋建芳哭出来，心情才会好受一点。
连夜赶回去是不可能了。
也没有晚上的车票。
最后，在县城国营招待所住下来。
武装部的两个小伙子要带她们去吃饭，被周玥拒绝了，说是累了一天得要早点休息。
待两个小伙子离开。
蒋建芳说自己头疼先睡下。
让周玥她们五个人去吃饭。
周玥看着她睡下，才开了门和张桂兰妯里二人带着两小怂包去了附近面馆吃的饭。
张桂兰和吴亚玲长得人高马大，一个是体育学校武术老师。
一个是退伍女兵出生。
两人打完了还觉得不尽兴。“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嗯。得要找公安局的人唠唠，就说他们偷了表弟。”
两人一碗面还没吃完，已经决定了事情。
蒋建芳哪里睡得着。
想想战北珩生活的环境和小时候的经历。
她心里难受的要发疯。
虽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可没有哪个父母委屈自己的孩子。
想到战北珩差点被野狼咬死，她的眼泪泛滥成河。

蒋建芳又感谢苏筱柒。
是苏筱柒让战北珩多了笑容，也只有和苏筱柒在一起，战北珩才像个生活的人。
她一定要好好的疼苏筱柒。
远在穆阳的苏筱柒，还不知道蒋建芳脑补了一出戏。
早上起来。
苏筱柒套了棉毛衫，棉毛裤。
很利索的穿上了厚实的棉裤和棉袄。
一双棉鞋。
厨房的水缸里结了一层冰，战北珩早起敲了冰块。
她提起暖水瓶倒了热水，又舀了水缸里的冷水。
走到院子里刷牙。
战北珩没在家。
估摸去了师部。
刷完牙。
苏筱柒把花毛巾丢在脸盆里。
倒了热水下去。
昨晚洗了脸冻成一块的花毛巾，瞬间软下去。
热热的毛巾扑在脸上很舒服。
“婶子。”
沈小刚从围墙上跳下来。
再把放在围墙上的大茶缸和油条拿下来。
“战叔叔让我给你送早餐来了。”沈小刚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婶子，你这么懒，以后可怎么办呢？”
“就我娘那么勤快，还要被我奶奶说不如她对家庭有奉献精神。”
沈小刚见苏筱柒刚起来，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婆媳问题哦。”
“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苏筱柒将脸盆里的水倒在了院子里。
把洗脸盆放在洗脸架上。
“你这个小家伙整天想什么？”
苏筱柒把豆浆倒在了碗里，喝一口豆浆吃一口香喷喷的油条。
人生很惬意。
沈小刚将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苏筱柒。
说是苏梅被送回临市。
“听说等她生了孩子，要被送去教育。”
“还有赵远。”
沈小刚心里鄙夷，赵远以前都是跟在战北珩身边。
做人太不地道了。
小家伙岁数不大，心里门儿清。
瓜吃多了，比别人看得远。
“赵远怎么了?”
“我偷听我爹说了，一准要被处罚。部队待不下去了，也没资格转业。”
像赵远这种犯了错误的人退伍回去。
是没有任何补贴。
对他来说，代价很大。
苏筱柒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今天是个好日子。
等战北珩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
他们将家里能带走的东西全都打包好，陈师长说找了一辆车给他们送到京市。
那些衣柜什么……
则是送给了别人。
苏筱柒又去了穆阳买的房子那里。
她将里面藏着的宝物全都装在了箱子里，再贴上了空间符。
贴上空间符的箱子，瞬间变得不一样。
战北珩惊讶不已。
他是没想到苏筱柒搜集了那么多古董宝物。
想到苏筱柒说是挽救国家宝藏。
心甘情愿的帮忙将宝藏收进箱子里。
饶是这样。
苏筱柒为了不引人注目，还是收拾了八九个箱子。
原本一个箱子就可
以搞定。
她留了一把钥匙给坤哥，让他没事过来替她打理院子。
战北珩眸色幽深。
“筱柒。咱们是不是产业有点多？”
穆阳一个院子。
京市一座小院子。
等他参加工作，单位还会分房子。
属实有点多。
苏筱柒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多，不多。”
比起后世那些记不起自家房子多少套的人，她这点小产业不够看的。
两个人上了车。
一路颠簸，中途在招待所歇了一个晚上。
等到了京市。
已经是下午了。
苏筱柒让司机直接开到自己买的小院子里。
司机帮他们将东西搬进去。
苏筱柒给司机包了个红包，送了两样糕点让他回家过年。
做完这些。
才提着行李包回到了战家。
按门铃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着急的脚步声。
“是筱柒和北珩回来了吗？”
“妈，是我们。”
话音未落，门已经被打开了。
蒋建芳抱着战北珩嗷嗷大哭，这几天想起来还是会哭。
战北珩：“……”
有个水做的母亲，那滋味谁懂？
他两只手紧紧捏着裤子的缝隙，无助的看向苏筱柒。
求救……
苏筱柒表示爱莫能助。
战北珩又看向战民德和战北耀几个人。
战民德眼里含着湿润。
在听说了战北珩小时候的事情，他心里也很难受。
只是男人表达方式不同。
“妈。咱们先进去吧。”苏筱柒瞧见战北珩急的脑门子冒汗，到底是舍不得。
蒋建芳松开了他。
转而抱着苏筱柒，“筱柒。谢谢你。”
苏筱柒：“……”
婆婆啊，别这么热情如火……
蒋建芳有点失望难受，刚才战北珩连抱都没有拥抱一下。
他心里也会怨他们做父母的吧？
不怪孩子。
只怪可恶的施红英。
也怪他们弄丢了自己的孩子。
呜呜呜……
战北盛见母亲失落，忙安慰：
“妈，咱们先进来吧。小弟他们累了几天，脑子都没有转过弯来。”
蒋建芳这才松开了苏筱柒。
拿手帕擦了擦眼睛。
“回来就好。以后妈再也不让你们离开了。”
战北秀心里不高兴，看着一家人围在苏筱柒和战北珩身边更是不得劲。
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
应该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她。
战北珩也就算了。
苏筱柒算个什么东西？
“妈，你别哭了。你想要认亲，你看他看你哭都无动于衷。分明只想着我们战家的地位和权利，又不想融入进来。”
她的朋友都说了，在小地方长大的战北珩心里肯定扭曲。
会嫉恨京市的家人。
小地方的苏筱柒，更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蒋建芳突然眼神凌厉，瞪着战北秀。
“他是谁？他为什么不想融入进来？”
“你在京市吃饱撒娇。你五哥差点被野狼吃了。你们穿新衣服
，他连带补丁的衣服都穿不上。”
“你们嫌弃鞋子旧，他连双鞋子都没有。”
“你们享受父母的疼爱，他却要被人虐打。”
“他该恨我怨我，可他并没有。还要为了迁就我们，陪着我们老两口住在这里。”
苏筱柒紧紧握着战北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