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用手背擦拭了口水,用力的点头。“我是丫头,能吃吗?”
“能。”
苏筱柒将碗递给她,连筷子一起给她。
小花伸出黑乎乎的手直接拿了荷包蛋往嘴巴里塞。
眯着眼睛吃的嘴角都是油晃晃。
“三婶。有钱人是不是顿顿都吃荷包蛋?”小花将余下的一个半荷包蛋全都吃了。
还伸出舌头将碗舔干净了。
苏筱柒点点头,“有钱人吃一个丢一个。”
小花惊呆了,“有钱人在哪里?吃荷包蛋的时候,我就蹲在旁边。”
“扔的时候,能扔一个我嘴里也行。”
苏筱柒被她的童言童语逗乐了,“你去把碗给洗了吧?”
小花摇摇头,“我再舔舔。”
在她眼里,这个三婶似乎比别人都要好。“有钱人家的丫头片子也能吃鸡蛋吗?”
她记得爹娘爷爷奶奶说了,丫头片子是赔钱货。
鸡蛋和肉都是给家里的小子吃的。
苏筱柒再次点头,“吃。”
她打开自己的屋门,进去拿了一包桃酥。随后锁上了门,也不理屋里在密谋的几个人。
反正这几个人也是秋后的蚂蚱,最后还是会乖乖的将钱拿出来给她。
苏筱柒出了院门。
朝战大姑家的方向走去。
战大姑家是几间低矮的茅草屋,门口有个男人正在编竹篓。
他看到苏筱柒过来,嘴巴阿巴阿巴的说了好几句。
苏筱柒一句也没有听懂。
哑巴的语言,她还真不懂。
倒是屋里的战大姑出来了,她笑着对哑巴老头解释:“这是北珩媳妇。从城里过来的,比咱们乡下丫头俊吧?”
其实,苏筱柒也是乡下丫头。
不过永和公社比较富
裕,比战北珩这里的县城不遑多让。
苏筱柒喊了一声:“大姑父。”
哑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厨房对着战大姑阿巴阿巴的说着天书。
战大姑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去冲鸡蛋茶。”
苏筱柒可不想吃了,今天一天都跟鸡干上了。
“不用了,大姑。”
苏筱柒拦住了战大姑,将手里的桃酥拿给她。
“一点心意。”
战大姑不要,“这怎么行?”
“大姑,我过来是找你帮个忙。”苏筱柒忙拉着她坐下,靠近她细细说了几句。
战大姑气的浑身直打哆嗦。
“战长征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真去公社了?”
苏筱柒点点头。
“我不打算在这里待下去,得要尽快回去才行。”不知道为什么,苏筱柒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她怕西南出现变故。
在家属院才能随时应对。
“行。这件事情交给我。”战大姑拍着胸脯保证。
刚说完,被走过来的老婆子给骂了一声:“交给你做什么?别人还以为你是看不惯他们兄弟几个,还是我这个老婆子来。”
“娘……。”战大姑拖长了尾音。
老婆子花白的头发拢在了后面。
说话的时候满脸的褶子,笑着道:
“筱柒。你大姑嘴巴笨说不过你婆婆的,老婆子我脸皮厚嘴皮子利索,有什么事情我来出头,比你大姑出面效果好。”
“谢谢奶奶。”
“哎,到底城里的姑娘真俊。”老婆子说话间笑了笑。
苏筱柒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一张红色的符纸递给老婆子。
“奶奶,给你的。”
老婆子怔住了,接过来很宝贝的贴身放好。
“哎,春节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如今有这张符,是不是能让我没有痛苦。”
苏筱柒点点头。
“是。”
“谢谢你了。”
听到她们的对话,战大姑愣住了。
“筱柒。你真的会算卦?”
“会,但不能改命。”苏筱柒承认了。
战大姑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抹了抹眼泪。
她婆婆笑骂了一句,“我比你公公有福气多了。难不成还长生不老变个老妖怪吗?”
村口走过来十来个人。
战大姑一看是战长根和战长沟兄弟以及他们的表兄弟。
还有朱巧兰的大哥二哥和大嫂二嫂。
瞧这架势是来找苏筱柒算账的?
“筱柒,你快躲起来。”战大姑着急忙慌的起来拉苏筱柒进屋里,她家的房子没有院墙。
苏筱柒掏了一把瓜子,漫不经心的嗑瓜子。
“奶奶,你帮我去找几个吃瓜群众过来。想不想吃战家的瓜?”
老婆子眼前一亮,“吃。吃瓜是什么瓜?”
她脚不大速度贼快,到了路上还在想是香瓜还是西瓜?或者黄瓜?
反正有瓜吃就行。
村里的人不挑食。
苏筱柒拉着战大姑坐下来,“不慌不慌。”
待战长根他们走到附近。
苏筱柒从旁边找了一块土坷垃砸过去,“老六,你媳妇没跟你一起回来?”
战长根被土坷垃砸到脸上,他上午被大舅哥二舅哥敲了竹杠。心里火气冲天,再一看苏筱柒坐在战大姑家门口砸他。
恶狠狠的骂道:
“苏筱柒,要不是你诅咒巧兰。我儿子能流掉吗?”
朱大嫂和朱二嫂对视了一眼。
撩起袖子上前,“我那可怜的小姑子。嫁到你们家当牛做马一天福没有享过,被你一个当嫂子的欺负。”
苏筱柒:……。眼睛这么瞎?
“我就欺负了,你们想怎么样?”
朱家两个嫂子没想到苏筱柒承认的这么干脆,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喜悦。
“哼,想怎么样?我们娘家人在这里,没有五十块钱解决不了问题。”
苏筱柒恍然大悟,“才五十块?我以为要一百。”
“一百,我们一家五十块钱。”朱二嫂瞪了朱大嫂。
朱家两兄弟暗道这么好说话,战北珩媳妇脑筋有问题?
苏筱柒点点头。
从口袋里拽出一截粉色的卫生纸。
拿黑笔在上面画的乱七八糟,跟鬼画符一样。随后写了五十的字样。
“你耍我们?”
朱大嫂大怒。
她常年干活的人有的是力气,上前就要抓苏筱柒的手。
苏筱柒直接将卫生纸贴在她脸上。
将她眼睛鼻子盖住。
朱大嫂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连一句话都不能说。
朱二嫂瞧着不对劲,忙闪身躲开。
可苏筱柒手里的纸像装了监控一样,拐了几个弯追了过去,呼的一下子贴在了她右眼上。
“啊……。”
她也定在了那里。
朱家大哥和二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怂恿对方先上去干。
自己的脚步退后了一步,“大哥,你老大你上。”
“老二,你年轻你上。”
苏筱柒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太佩服我自己了,卫生纸都灵验。”
战长根头都秃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妖怪。
他恶狠狠的怒骂:
“苏筱柒,你找死。”
苏筱柒嘚瑟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要是动一下,她们两人这辈子到死都站在这里。”
她这么一说,朱大割忙伸手去抓朱大嫂头上的卫生纸。
刚一碰到,就听到朱大嫂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
额头上的皮都快起来了。
吓得朱大哥松了手。
“苏筱柒。你赶紧放开我媳妇。”
战长沟悄悄的退后了几步,被苏筱柒手里的一张卫生纸堵住了去路。
啪叽一下贴在了他脸上。
“战长沟,你说说战北珩是怎么到你家的?”苏筱柒眼角瞄到了生产队里的吃瓜群众一脸兴奋的跑过来。
战长沟:……。不说不说就不说。
苏筱柒右手的手指头动了动。
战长沟心里不想说,嘴上可不听话。
两张嘴皮子上下直翻,将他爹娘丢掉了亲生的老三,将戴着金脚镯子的战北珩偷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战长根很后悔。
他终于见识了苏筱柒的厉害。
早知道,不让这个丧门星回来的。
有钱难买早知道。
生产队里的人惊呆了。
战大姑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原来战北珩真的不是她大哥家的孩子。
“太缺德了。战北珩小时候被欺负的可惨了。”
“就说战大河家怎么能出一个有出息的战北珩,原来不是他们家的种。”
“这种人太可恶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恨不得去扒了战大河家的房子。
这一家子,仗着战北珩每个月寄津贴回来。
平时在大队里作威作福,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
苏筱柒双手背后,悄悄的做了个手势。
朱家两个女人头上的卫生纸不见了,战长沟也闭嘴了。
他后悔,怎么就说了那么多。
还有,他为什么对战北珩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好像当年看到了一样。
对上苏筱柒的眼神,战长沟打了一个寒颤。
“鬼啊。”
战长沟撒腿往家里跑,他要跑回去找他爹娘。
苏筱柒故意看了眼围观的群众,“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子们。我家北珩从小被人从亲生父母身边带走,替战大河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
“他们还想利用孝道毁了北珩在部队的前途。”
“我要求断亲不过分吧?”
“不过分。”围观的人那颗打抱不平的心被调动了。
“我们跟你一起去。”
第93章 你家富了,我们多没面子
苏筱柒朝着大家感激的笑了笑,“我把这些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钱,要回来点不过分吧?”
“不过分。”
“苏筱柒,你别太过分。”战长根瞧着大家那愤怒的样子,忍不住威胁苏筱柒。
苏筱柒慢悠悠的看了一眼。
“哎。老六啊。”
“我不是老六,我是老五。”战长根冷嗤。
“你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呢。”苏筱柒斜眼横着他,“你别去爬别人家的窗户了。”
“不道德,总是喜欢晚上听别人家的墙根。生产队里哪家没被你听过,还喜欢钻女茅厕。”
战长根:……。他只有一只手的次数。
吃瓜群众:……。有没有被他听过?好像有动静。
有青壮年,也有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率先出声的是几个老婆子,脱下鞋子朝战长根身上招呼:
“要死啊。我说茅厕外面怎么有人?”
战长根:……。没有这么饥不择食。
想躲躲不开。
战长根的那几个表兄弟:……。溜吧?留下来怕挨揍。
几个人悄悄的对视一眼。
有村民看到他们,忙说道:“你们是长根的老表?”
“我们来跟我姑家说一声,以后没事别回去了。我们丢不起这人。”当中一个瞧着有点机灵的忙开口说道。
几个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朱家两兄弟有点不服气,想要替妹子讨回公道。
最起码也得再拿个十块钱营养费。
朱大嫂伸手捏着自家男人的耳朵,“赶紧给我回去。”
朱老二偷偷瞄了媳妇黑沉沉的脸,跟着往路口跑。“回家回家。”
战大姑的婆婆率先喊了一嗓子。
“苏筱柒,老婆子我跟你过去。今天不还钱不写断亲书,我都不答应。”
吃瓜群众跟着附和。
他们可不希望战家比他们过得好。
都是一个生产队,大家一个祖宗来着。
要穷一起穷。
你家富了,我们多没面子。
“对,我们一起过去。”
苏筱柒很快的找到了同盟。
她带人去了战家,战长沟已经哆哆嗦嗦的将事情告诉给施红英和战大河。
施红英咕噜一下,跌坐在地上。
一拍大腿,“完蛋了。”
战大河手里的烟杆子敲了敲桌子,“不一定,长征去公社了。”
苏筱柒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
“爹啊。大哥可没有去公社,他好像头脑不大清楚找不到公社的路。这会在小黄庄来回打转呢。”
屋里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村里的几个婆子上前推开了门。
战大姑的婆婆将施红英拉起来,直接拽到了院子里。
“施红英,你要脸吗?”
“偷了别人的孩子,还敢虐待他。”
施红英心里怕的要死,嘴上还死鸭子嘴硬:
“别听苏筱柒胡说八道。北珩是我生的儿子。”
“是你家长沟说的,可不是人家苏筱柒说的。”
平常跟施红英最不对付的李老婆子讥讽:“我就说你家一窝子细长眼歪脖子树,怎么会有战北珩挺拔周正的小子。”
“我呸。以前仗着北珩有出息。走路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
“看你以后怎么嘚瑟。”
施红英:……。
战大河:……。
真是倒霉他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活到这把岁数,就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还不敢还嘴。
战长沟刚说了两句辩解的话,就被人拿大耳刮子抽了好几下。
苏筱柒懒得跟她们周旋下去。
“施红英,我说的八百块钱和断亲书。你到底给不给?”
“不给。”
苏筱柒弯了弯眉眼,笑的比谁都甜。“好。今天叔叔婶子,爷爷奶奶们就在家里吃饭。鸡窝里还有好几只鸡呢?”
施红英一惊。
可怜巴巴的祈求:
“苏筱柒,你干脆把我剁了。我那几只小母鸡留着下蛋的。”
“我可不像你做缺德事。”苏筱柒指了指鸡棚,“娘,你热情好客会杀鸡的。”
施红英暗道这次一定忍住了。
突然,鸡窝里的母鸡在撞墙。
苏筱柒慢悠悠的丢出一句:“你家的母鸡不想活了。”
“我说它们不想待在你家吧。你偏不听说。”
施红英:……。
遇到这么个女人,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忍住,往死里忍住。
生产队里的人好奇的看着战家的母鸡,一只一只的撞鸡棚。
闹自杀啊。
“这战家缺德事情做太多了,连家里的母鸡都看不下去了。”战大姑婆婆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瓜群众:……。还有这样的母鸡吗?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有个婆子咂舌:
“施红英手里肯定不止八百块钱。”
吃瓜群众们酸了。
心里的酸水泛滥的快要把院子给淹没了。
她们手里抠抠搜搜能拿个两块钱出来就算一大笔私房钱了。施红英长得那死样子,凭什么能有八百块钱。
“去喊五爷爷来做个公道。”
“去派出所,把战大河老两口给抓起来。”
“对,房子都给没收了。”
战大河忍不住暴怒:“凭什么没收我房子?”
“又偷又抢的,凭什么给你住这么好的房子?”
有个老头子呸了一声,“你那烟丝都比别人买的要贵个两毛钱一两。”
苏筱柒停下脚,看了战大河笑道:
“战长征是不是脑子摔坏了,这会还在小黄庄找路。你们要不要再找个人去陪他?”
战大河:……。
他想骂人,又怕被苏筱柒拿符贴他。
苏筱柒不在乎他们一家子的脸色,她脸色一冷。
“我没空跟你们玩,明天我就走了。”
战大河一喜,施红英松了一口气。
“我走了,就怕你们一个要活埋自己。一个抱着树不撒手,还有……。”
战家几个人瞬间跌入了谷底。
合着,这个女人不拿到钱不罢休。
苏筱柒闹得生产队人尽皆知,就是不让他们以后用任何理由影响到战北珩。
孝道能压死人。
战家的人看着苏筱柒快乐似神仙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痒痒。
生产队的大队长也派人找了过来。
有人三言两语将事情告诉给他。
大队长脸色沉了沉,按理说这件事情用不着闹得这么凶。可这大家都往战家人身上踩,就知道这家人平时为人有多差劲。
他是看着战北珩长大的。
当下冷着一张脸,“我让五
爷爷过来。”
“战大河,要么你按照北珩媳妇说的来。要么,被除族送去派出去自有论断。”
“大队长,养他那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大队长一脸严肃,“呸,苦劳个屁。”
战长野在屋里握紧拳头,没想到连大队长都不站在他们家这边。
毫不夸张的说,这会连大队里的狗都要呸他们两声。
战大河阴沉着脸,这会也没有法子。
“老婆子,去拿钱。”
施红英心痛的在滴血,“哪有那些钱。”
“全都拿出来。”战大河阴恻恻的开口:“老大家的也去拿钱。老二,老四,老五全都把家里的钱拿出来。”
吃瓜群众表示很兴奋。
战家几个兄弟垂头丧气。
却也不敢不去,苏筱柒就是个疯子。
不到半个小时,战长征媳妇和战长野媳妇拿钱过来了。
几家人一起数了数,最后哭唧唧的将所有的钱全都给了苏筱柒。
苏筱柒数了数,“七百八十块。”
“实在没有了。”施红英哭诉道。
苏筱柒抛出了一句令战大河想要剁施红英的话,“你拿给你兄弟都不止这个数字。”
施红英:……。总共也就一百多,要死了要死了。
她想辩解,却张开嘴说不出话来。
战家几个兄弟:……。施家老东西还好意思当舅舅,都是拿着战家的钱。
战大河将断亲书拿过去。
战家五爷爷和大队长写了见证人名字。
大队里的会计盖了大队公章。
苏筱柒很大方的从七百八十块钱里拿了六十块钱出来给大队长。
“这是北珩和我对大家的一点心意,你们买了粮食分给今天所有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们。”
施红英:……。“那是我的钱。”
旁边几个婆子推开了她,“你也好意思说是你的钱。”
大队长想了想还是接过了苏筱柒的钱。
没办法,谁让战家大队太穷了。
六十块钱够买很多粮食了。
苏筱柒进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把祖师爷的牌位给装进了包里。
她最后看了一眼战家人,“做人别缺德。你们的报应才开始。”
第94章 你个倒霉蛋有什么好生气的?
苏筱柒说话间将手里的一张符悄悄的贴在战家的墙壁上,符纸靠近墙壁马上隐入。
战大姑心疼的看着苏筱柒,“筱柒。在我家住一晚上吧?”
苏筱柒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不了,大姑。我去公社坐车赶去县里。”
她是一天都不想待在战家大队了。
战大姑也知道战家大队没啥留恋的。
“那也好。”
大队长听说苏筱柒要走,忙说:“让村里的拖拉机送你去县里。”
都拿了苏筱柒六十块钱了,用个拖拉机不过分吧。
村民没人反对。
这个是散财仙子。
开拖拉机的是村里大队书记的侄儿。
将苏筱柒送到了县里车站。
“苏同志,天色不早了。这会坐车得要半夜才到县里。”
一般人不会大晚上坐车。
苏筱柒是二般人不怕。
她从兜里拿出一张平安符递给他。“谢了,送给你保平安的。”
小伙子双手接过来。
他可听说了苏筱柒不少事情。再三感谢后离开。
苏筱挎着行李包。
背包里还背着祖师爷牌位。
去车站买了票后,不到半小时就上车了。
到了市里。
已经半夜了。
一只黑色肥猫跟着苏筱柒,肉乎乎的膘走路都在抖。它张嘴喵喵了好几声。
苏筱柒伸手过去。
大黑猫跑过来头贴在她的手心蹭了蹭,脑袋又软又暖肉乎乎的就很可爱。
苏筱柒抱起了大黑猫。
“你从哪里跑来的?”
“喵。”大黑猫在苏筱柒的脖颈间拱了拱,一会儿又贴着她的脸蹭了蹭。
苏筱柒干脆抱着猫一起去找国营旅馆。
车站附近就有一家。
刚到门口,就听到路上传来声音。
苏筱柒闪得快,看着从吉普车上下来的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赶着去投胎吗?”
换一个人,这会指定被撞上了。
幸好,她祖师爷多。
天上各个部门都有她祖师爷在打工。
车上下来的男子穿着一身得体的衬衫西裤,冷厉的咬牙看了她一眼。
没做声的走进旅馆。
苏筱柒跟着进了旅馆登记住房。
“结婚证有吗?”里面的人狐疑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我不认识他,一个人住。”苏筱柒将自己的军官家属证和通行证放在了柜台上。
旁边的男子斜看了一眼。
办好了入住登记,苏筱柒回到了房间拿暖水瓶出来打热水。
刚开门差点撞上一堵人形墙。
“大半夜的不睡觉,做鬼?”苏筱柒没好气的开口。
方才那个男子咬了咬牙。
这个女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
他黑了脸,“同志,刚才也没把你怎么着。谁知道你半夜在路上。”
“这么说怪我了?你开车的看不到这么大的人在路上眼瞎吗?”苏筱柒火气蹭的一下子冒出来,“那我劝你最好别开车。”
“免得害人害己。”
自家的大黑猫身体拱成了椭圆形,头上的毛根根竖起来。
冲着男子飞奔了过去,跳到他手上嗷呜咬了一口逃之夭夭。
苏筱柒:……。熊孩子干了坏事,不得家长收拾烂摊子?
这死肥猫
刚才盛气凌人的脸马上换了个讨好的表情。
“我给你上药。”
男子看着苏筱柒,突然喷了一口黑血出来倒在了地上。
苏筱柒咬牙:
“大黑,你怎么那么馋?”
大黑猫蹑手蹑脚的从拐角处走出来,眼睛里发出幽蓝的光芒。
一张清净符贴在了男子的手上。
苏筱柒细细的观摩他的面相。
大黑靠近了苏筱柒,讨好的磨蹭了好几下。
苏筱柒叹了一口气,“大黑,你不能什么都想吃。最起码也得我谈好价格再吃吧,你说你先吃我还能赚钱吗?”
“不赚钱怎么发家致富?怎么让我躺平?”
靠战北珩的津贴想要以后买房子买铺子买宝石难哦。
大黑猫听懂了。
“喵。”以后等你商量好价格我在咬。
“乖。”苏筱柒摸了摸大黑猫的脑袋。
她从自己口袋里拿了一张符放在了男子的衬衫口袋里,随后回到房间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他手里。
做完这些,她悄悄的进入男子的房间。
给他拿了被子出来盖上。
自己带着大黑猫回去洗漱睡觉。
苏筱柒被门口吵闹声惊醒了。
“你这人怎么睡在过道里?”
“天啊,你不会是心怀不轨吧?”
秦岩昨晚从来没有睡得那么舒服,头上那股闷闷重重的感觉消失不见。
他想到了昨晚咬他的猫。
被咬的印记还在,似乎被人处理过。
秦岩不理会围观人的眼光,抱着被子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苏筱柒起来后打开门。
差点又撞上人形墙。
她退后了一步,秦岩冷着脸前进了一步。
“你的猫呢?”
“找大黑干嘛?你不会一吻动心了吧?”苏筱柒扯了扯唇角,“大黑是个姑娘,可她才一岁。”
秦岩的脸更黑了。
“它咬了我。”
“你想咬回去?大黑怕脏。”
秦岩握紧的拳头咯吱响,要不是看苏筱柒是女人他能锤死她。
苏筱柒撇嘴道:
“你这个倒霉蛋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应该感谢大黑,昨晚咬了你的煞气。要不是大黑,我都懒得替你阻挡吸收你运气的人。”
看得出秦岩这一生从小运气就很好。
摔一跤都能捡个金元宝。
迟到遇贵人。
只是从五年前开始,他走路撞电线杆。
出门踩狗屎。
一张嘴就得罪人,骂个人周边人都知道。
“胡说八道。什么吸收我运气的人?”秦岩黑沉着脸,“你不怕我举报你。”
“你从小运气就很好,自从五年前开始倒霉。”
苏筱柒摇了摇头,“你要想想看,是什么人五年前到了你们家?”
秦岩松开了自己的拳头,看向手心里的纸张。
“神棍,你给我留纸条就是为了骗钱。”
苏筱柒:……。“什么神棍?收你钱是为了化解你的业力。”
“那还是神棍。”
“你姓铁吗?”
秦岩狐疑的摇头,“不是。”
苏筱柒将自己祖师爷的牌位拿出来放在三斗桌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以为你姓铁,名公鸡。”
岩:“!”可以锤死这个女人吗?
“你锤不死我的。”
秦岩:……。他刚才分明只是心里想了想而已。
苏筱柒很熟练的给祖师爷上香。
嘴里又是一阵念念有词,让祖师爷把他们的位置想法子往上面爬一爬。
不想当大神仙的祖师爷不能享受香火。
烟圈又开始凌乱了。
祖师爷们说不出话,苏筱柒这个不孝徒孙自己想躺平非要让他们卷起来。
当天上晋升位置很简单的吗?
秦岩吃惊的看着牌位前面的烟圈,“这是怎么了?”
苏筱柒满不在乎的说道:
“祖师爷在骂我。”
秦岩闭嘴了。
他也想骂人。
苏筱柒拿着毛巾和搪瓷缸牙刷走到门口,“出去。等你哪天想开了明白钱财乃身外之物再来找我。”
“同志,你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不偷不抢赚你几个钱怎么了?”
“你用骗的。”秦岩不服气。
“活该你个倒霉鬼倒霉死。”苏筱柒用力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我告诉你,当你的运气被吸走,你就彻底变成走在路上一个烧火棍子从半空掉下来砸死你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