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也不急,先循着香味最浓郁的方向奔过去,准备先填饱肚子。
从镜子通道里出来后,沈小棠也就只吸取了一份收在符篆里的魂力填补,可胃里也还需要食物祭祀呢!
最后来到一家包子油条馒头还有米粉全都有售卖的早餐店里,她冲着老板扬声喊道:“老板,你们家最好吃的,一样都给我来一份。”
老板闻声回头一看,见着沈小棠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只当她还有同伴没来:“行,稍等一会哈!”
这会其实都还没到六点,所以别看市场上已经来了不少人,但多是赶早过来想要占个好位置卖菜的小摊贩或附近郊区的菜农。
老板在给沈小棠烫米线的时候,也在紧挨着他店摆摊的一个菜农说话:“今天不知道那个卖蟑螂药的人会不会来……”
A市属于南方,温暖又潮湿,最适宜蟑螂生存的地区之一。
而做餐饮的也是最容易招蟑螂来的行业之一。
老板平时算是很爱干净的,食物也都全是拿密封的盒子或袋子装着,坚决不给蟑螂爬进去的机会。
可结果食物是干净了,人却倒霉了。
老板他是个男人,皮肤比较粗糙相对就还好,可他家里的两个小孩最近却是频频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蟑螂连皮带肉的啃食掉一小块。
这让老板心疼的很,更担心蟑螂到处爬行,会不会有什么细菌或病毒传染给孩子。
“应该会来吧。”菜农其实也不确定,就说:“等下我帮你留心看看,要是看到了就喊你。”
A市物价太高,所以那家卖蟑螂药的是骑着电动车到处走街串巷的,不会固定在一处地方售卖。
老板:“那谢谢你了啊……来来来,吃两个包子吧。”
菜农推却:“不用了。”
老板把烫好的米线放进碗里,先去拿夹子夹了两个大白包子硬塞给菜农:“就两个包子而已,你还和我客气。”
赶这么早来摆摊占位置的,大多是赶不上吃早餐再出门的。
菜农又客气的推却了两句后,便笑容满脸的接过了包子。
老板一给完包子,就赶紧又手脚麻利地给沈小棠调配好米线的码子,给她送了过去。
沈小棠盯着老板来了一句:“老板,要不要和我做个赊卖?”
老板一愣, 看了看沈小棠:“谢谢啊,我不需要。”
沈小棠的视线便又落在了老板左手的手腕,在靠近手掌的地方, 那里正有一道约莫三四粒绿豆般的伤口,问道:“你这伤口也是被咬的吧。”
伤口虽然早已结痂, 呈现出来的颜色却是暗紫色,只是老板的皮肤偏深,看着倒是不怎么明显。
“对, 是被蟑螂咬的。”老板点点头,很快又赶紧解释:“你放心, 我家食材的卫生绝对是有保障的。”
这个点,店里也还没什么其他客人。
门口啃着肉包子的菜农听见了他们的说话,也来帮着老板作证:“这个绝对是真的,他家东西做得很干净的。”
沈小棠知道他们是误会了, 也没急着解释, 只继续问:“你这伤口被咬了后, 是不是会发痒, 手腕有时还会有一点点使不上劲的感觉?”
老板有些讶然:“对。”
菜农倒是才听说这事, 忍不住插话:“那这蟑螂挺毒的啊,你去医院看了没?”
“我老婆带着两孩子去医院看了,医生也开了涂抹的药, 但是好像都没见什么效果……”老板跟菜农说:“我这才想着要找那个骑着电动车到处卖蟑螂药的, 听说他家的蟑螂药效果最好了。”
菜农:“对,他家的蟑螂药是很好用。往房间点燃后, 再把门窗都关上, 两小时后回来家里就能死一大片。”
老板:“这么好用啊……”
两个人就蟑螂药的事又聊了起来。
沈小棠目光仍落在老板手腕上的伤口处, 直到他们短暂的谈话结束, 她才再度开口:“老板,你这伤口可不是蟑螂咬的。”
老板诧异道:“不是蟑螂咬的?”
沈小棠:“我看今日阳气十足,你赶紧打电话给你老婆,让她准备好糯米,放太阳底下暴晒,晒至下午五点前收起。再把晒好的糯米,往被咬的伤口处敷几次……届时伤口如果好了,你再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糯米本身就具有补虚的功效,属□□。
而七月十六鬼门关闭,为驱散遗留在阳间的阴气,阳气正值旺盛期。
如果在没有充足的阳光下,糯米还可以在洁净锅里用明火翻炒,一样也能起到效果。
沈小棠便还又叮嘱道:“敷过伤口处的糯米切记不可再食用,最好是将它们用火烧毁再丢弃。”
老板听得心头都直突突了起来。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尤其是老板的这个年纪,在他们年轻的时候,正值港电影风靡一时。那边又极擅长拍摄僵尸类的电影,而里边就时常还出现用糯米对付僵尸的操作。
沈小棠也不去管老板心里怎么想,她指了指店门口招牌上的联系电话:“那是你的号码吧?我拨过去了……等晚上糯米起效后,你再联系我吧。”
至于现在嘛,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
半小时后。
沈小棠吃饱喝足,叫来老板结账:“多少钱。”
老板有些震惊的看了眼都摆满了一整张桌子的空碗碟,他之前还以为有同伴了,没曾想这还真就她一个人吃的量。
他又想了想,犹豫道:“要不,我请你吃吧。”
说到底,老板还是被沈小棠之前的言论影响,心里难免在意了起来。
沈小棠却摆摆手:“不用。”
一码归一码。
生意就是生意,还是不要和其它掺和到一起。
给老板付完早餐的钱,沈小棠就抓紧时间,飞奔去购买藕带了。
而几乎是沈小棠前脚才刚走,后脚就见着有一个女人骑着电动车匆忙赶到了店里来。
菜农显然是认识对方,笑着打招呼:“娟啊,你过来了。”
张娟笑着回应:“嗯。”
都知道早餐店是很忙碌的,光是老板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可家里的两个孩子昨晚上又被蟑螂咬了。
疼倒是一点都不疼,但很痒。
最让他们担心的就是,孩子每每一被咬,那一部分的肢体就会有种变僵硬且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现在这年头,什么细菌啊病毒啊,又防不胜防。
两口子都不敢大意,张娟就赶紧带着孩子去旁边的小诊所看伤,忙完这些事情后,她这才又赶紧回店里帮忙。
至于为什么不招个员工分担。
像他们这种需要赶大早的早餐店,又累又辛苦,工钱给低了,肯定没人愿意来做的。可工钱给高了,他们自己又会觉得舍不得。
忙碌的一天早上,又很快就过去了。
临近上午十点,店里基本就变得冷清安静了起来。
空闲下来的张娟,赶紧询问丈夫谭鹏飞:“蟑螂药买到了没有?”
谭鹏飞点头:“买到了。”
这还是那个菜农帮着他去买的,因为卖蟑螂药的今天都没从他家店门口过,一直停在市场的另一头。
他们这头是卖吃食的多,那头才是杂货聚集的地方,蟑螂药的生意肯定比这边好。
张娟:“那你快拿给我……我先回家点上蟑螂药,再把孩子带到店里来。”
像这种类似蚊香一样需要点燃后用气味杀蟑螂的药,效果又这么的好,肯定是有一些毒素的。
谭鹏飞起身去拿了蟑螂药过来,便顺便也把早上的事情跟张娟说了:“要不,咱们买点糯米试一试?”
张娟的关注点则放在另一件事上:“不是蟑螂咬的,那是什么?”
“不知道,她当时没说。”谭鹏飞自己也忘记问了,便继续对张娟说:“我想着只要一点糯米,方法也不难……”
张娟:“那就试试吧。”
他们早餐店就有做烧麦和糯米包子,糯米是常备的食材之一,都不需要再去外面买。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张娟急匆匆的又骑着电动车回家。
两孩子这会正在客厅里看电视,A市八月份依旧属于高温天气,心里惦记着事情的张娟一进门,目光下意识便落在了两孩子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
只见两个孩子的皮肤上,都遍布着许许多多的小伤口,大的也就黄豆大小,小的则是绿豆大小。因为不同于谭鹏飞的深肤色,家里两个小孩的皮肤都是白皙娇嫩的,伤口一圈的暗紫色便尤为鲜明。
张娟当即就开始准备了起来。
按照谭鹏飞转述办法,张娟找了个干净的大盆,往里面倒进约莫两斤左右的糯米,然后拿到阳台上。
张娟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
也不知道晒在这里,阳光照射的够不够充足,可在大城市里的高层居住,晾晒东西确实是不如乡下那么方便的。
做完这些后,张娟又把买的蟑螂药蚊香拿了出来。
现在还没办法确定糯米有没有效果,但是家里的蟑螂却是一定要驱除的。
家里出现大量蟑螂其实是在一个星期前,蟑螂咬人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的,可张娟和谭鹏飞将各个房间的角落全都检查了个遍,都还是没能找到蟑螂的老窝。
想着两个孩子接连在晚上被蟑螂咬的一身的伤,张娟下了狠心,每个房间里都点燃了两只蟑螂药蚊香,再把门窗什么的的关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她再冲两个孩子喊:“悦悦,鑫鑫,跟妈妈去店里。”
直到下午四点半,因为惦记着沈小棠交待过的糯米最好是在下午五点收回去的事,张娟和谭鹏飞才带着谭悦和谭鑫从店里回来。
门一被打开,一股子蟑螂药蚊香燃烧过的残留味道扑鼻而来下。
宽敞的客厅地面上,残留着几只蟑螂的尸体,但这点数量远不如张娟和谭鹏飞想象中的那么多。
尤其是他们两口子这几天半夜起来,经常能看到天花板上还有墙壁上爬行着许多只蟑螂,那数量远非现在杀死的这么点能比的。
张娟皱眉,对着谭鹏飞说:“快去把窗户什么的都打开,通通气。”又交代两孩子:“先在走廊外面玩一会,等下再进屋。”
在谭鹏飞去给每个房间开窗户通气时,张娟自己也进屋,直奔阳台去收糯米。
暴晒过的糯米,摸着就是一股热乎乎的感觉,还微微有些烫手。
张娟没急着喊两个孩子进屋,站在客厅里只又冲着谭鹏飞喊:“阿鹏,你过来,我给你用糯米试试。”
等到谭鹏飞刚一走过来,张娟就等不及的抓起一把糯米往他左手手腕上那处伤口敷了上去。
谭鹏飞这处伤口是前天晚上被咬的,伤口处结出来的痂的颜色都变暗了,甚至眼看着痂都要掉落了。
谁知糯米刚一触碰到伤口处,温热的触感过后,很快就是一股刺痛感袭来。
谭鹏飞“嘶”了一声:“有点疼。”
张娟:“疼?那快别敷了。”
怎么会疼呢?
被蟑螂咬的当天都没有疼痛感的,眼下这都快好了,怎么可能还会疼。
张娟说着,就要把手拿开,未料谭鹏飞却猛地一把又抓住了她的手,摁了回去:“别拿开,是有点刺痛,但是也很舒服的。”
那股温热的刺痛感一侵入身体里,让他整个人都有种暖洋洋了的感觉。
尤其是左手臂,在这股暖洋洋的作用下,都好像更有力气了一般。
这些天谭鹏飞一直觉得自己干活都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了,但非要说有多大的问题吧,也实在是说不出来。
张娟听了,手就没有再拿开。
这时,一直盯着张娟动作的谭鹏飞忽地“呀”了一声叫了出来:“阿娟,你看这糯米的颜色,它,它不是变黑了?”
糯米就突然间,从米白色变成了紫黑色。
张娟再看向谭鹏飞手腕上的伤口处,哪怕他的皮肤本就偏暗,可还是很看得出来,皮肤上的暗紫色,就像是被刚才敷在上面的糯米吸走了颜色一般,变得淡了一些。
谭鹏飞催促张娟:“快给鑫鑫和悦悦也试一下。”
其实压根都不要谭鹏飞催促,张娟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她便忙把门外的谭悦和谭鑫都喊了进来。
夫妻两个分别给两孩子拿糯米去敷被咬的伤口处。
孩子皮肤白皙,对比就明显。因而这一次他们比刚才更为清楚的瞧见,谭悦和谭鑫被糯米敷过的伤口处的暗紫色,在明显的褪去。
而他们敷在上面的糯米,也再次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紫黑色。
谭鑫和谭悦也纷纷开口,说出了他们被糯米敷着的感觉。
“爸爸,妈妈,这糯米敷的我好舒服啊!”
“嗯嗯,暖暖的,也不痒了。”
糯米真的见效了!
但这一刻,夫妻两个却只觉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张娟惊惶地看向谭鹏飞。
谭鹏飞:“打电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电话打通了, 但是没人接。
已经亲自体验到了糯米的效果,谭鹏飞不死心的试着再次又拨打了过去,结果还是没有人接。
张娟急了:“你早上要是答应就好了。”
谭鹏飞:“我也没想到啊。”
试问一个比他们女儿还小的小姑娘, 张口就是什么要和他做赊卖的,正常情况都不会相信的。
谭鹏飞越想越懊悔, 忍不住道:“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张娟本来心里就开始发慌了,在听见谭鹏飞这么说后,也越发焦急:“如果她一直不接电话, 那可怎么办啊?”
“不会吧?”谭鹏飞迟疑道:“她如果生气的话,早上就不会给我留电话了。这样, 我再给她发个信息看看……”
一阵快速敲击,谭鹏飞将信息发送了过去。
这一次,也依旧迟迟没能等来沈小棠的任何回复,难免便让谭鹏飞和张娟心里再次忐忑不安起来。
但这还真不是沈小棠生气或是故意不回, 而是她这会压根就接收不到。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之前, 沈小棠戴在脖子上的那块临时工牌, 破天荒地闪烁了起来。
这块工牌是地府临时工的身份凭证, 闪烁意味着地府那边有消息传来——竟是通知她去地府一趟!
至于怎么去地府, 工牌上出现了接引印记。
眼前只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沈小棠只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晕眩袭来,难受得她必须把眼睛闭上。待到这股晕眩感结束, 才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办事大厅里。
大厅里乌泱泱的一眼望去全是头, 而且人头还多过鬼头。
沈小棠不禁羡慕地看着这些人,因为他们都是正式考取了地府驻阳间公务员身份的玄门术士。
有工作上的需求就可以随时来地府不说, 眼前的办事大厅还可以给他们提供任务, 更有自助机让他们在上面自行甄选。
哪像沈小棠, 要么自己找生意, 要么吴美兰给她介绍生意。
而在大厅最中间的地方是一整个圆形排下来的窗口办事处,每个格子窗口里的鬼穿着的衣服是统一款式的青色长袍,胸口的地方,都绣有一朵黄梗红花的彼岸花。
这是地府阴间公务员的统一工作服。
正当沈小棠还在好奇地正四处张望时,便听得挂在胸前的工牌忽地发出声音:“沈小棠,请速到A36号窗口。”
对比其它窗口前的拥挤嘈杂,A36号窗口前就显得很突兀地空旷。
窗口的女鬼职员核验完沈小棠的临时工牌,确定没问题后,还站起身来,带着她去了楼上的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早就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职员鬼在里面等候着了。
那一男一女看到沈小棠被带进来,男职员鬼先把门关上,女职员鬼这才开口:“沈小棠,你别紧张,我们叫你来地府是想要再跟你了解一下……”
为的果然是沈小棠在镜子通道里带回来六只鬼的那件事。
只是沈小棠不知晓的是,苗光明把这件事汇报给地府之后,地府第一时间就派遣了职员去春晖制衣厂调查。
阴间地府里的职员,除了那位顶头老大,其余皆需得阳间这一世的寿命消亡后才能办理入职的。
就好比沈一刀,他当时也是阳间“死亡”过后,才到地府来升职的。
他们本以为汇凤大厦那次镜子通道自毁,是因为苗光明是生魂的原因,未曾想这次依旧是在职员刚进入时,就被对方察觉。
春辉制衣厂的镜子通道也再次自毁了。
沈小棠就再次把自己如何进入镜子通道,以及在镜子通道里发生过去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尽数讲述清楚。
两个职员鬼听完后,面皮都抽了抽。
他们这会可算是终于明白为何那六只鬼凌晨被传送回地府时,魂体上会有那么强烈的愤怒和怨毒情绪。
沈小棠骗鬼好惨不说,末了她还要刺激对方一番,能不遭鬼记恨么!
不过立场不同,两个职员可一点都不觉得沈小棠这种行为有多过分,甚至还生出了一丝钦佩。
女鬼职员这会看着沈小棠还不禁心头一动,一个念头滋生。
只是这事还需要先跟上级汇报,女职员鬼现在便只微笑着对沈小棠道:“好的,感谢沈道友对地府的协助工作,今天的询问还请你务必保密。”
沈小棠懂,就差没拍着胸膛保证:“好的,我绝对不会透露一丝一毫的。”
女职员鬼放下心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符篆递过去:“对了,这个是地府给予你的奖励。”
三张符篆甫一入手,沈小棠就感受到了里面活跃着的澎湃魂力,让她忍不住眉开眼笑了起来:“嘿嘿,谢谢谢谢!”
这趟镜子通道走的可真是太值了!
沈小棠本以为那六只恶鬼的魂力就已经算是收获不菲了,结果地府给出的奖励竟然还要来的更雄厚。
情况汇报完了,奖励也拿到手了,沈小棠就可以走了。
目送着沈小棠离去,女职员鬼便拿着资料站起来,对着男职员鬼道:“我想把沈小棠申请进来……”
这十几年来,地府大力追查鬼魂失踪不能说完全没有成果,他们解救了无数魂体回来,也捣毁了好几个窝点。
可最大的组织却迄今未能得到解决。
它们就好像能提前预知一般,每一次地府这边刚有所行动,这个组织就果断自毁窝点转移。
而沈小棠也是唯一一个,进入到对方设置的镜子通道里面,一举成功抓获对方六只恶鬼成员还没被对方觉察到的。
沈小棠还是赊刀人,卜算奇准无比,这对于他们办案也是大有帮助的。
男职员鬼也觉得她的提议不错:“可以,我们一起去跟上面申请。”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申请过去后得到的回复竟然是“不通过”。
女职员鬼大为不解,冲进她上司的办公室里:“为什么呀?”
上司:“上面回复,沈小棠年纪太小了。”
女职员还不甘心放弃:“是,她现在的年纪是还小,可她的术法卜算都已是非常的出众……”
上司也很无奈:“上面还说,不能压榨童工。”
女职员:“……”
什么鬼?
要知道地府是最不看年纪的地方,因为没法看啊!有鬼魂在这世的年纪是很小,可架不住它们还会有前世,甚至是好几世的记忆。
所以也就只有驻阳间的地府职员考核才会有必须年满十五岁的年龄限制,因为他们在阳间转世为人的时候,之前的记忆是被封存的。
另一边。
沈小棠离开办公室后,又折返回到办事大厅,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传送符,她的身影便消息在了原地。
强烈的晕眩感再度袭来,但许是有了前面一次的经验和适应,这次被传送回去时的不适感大大减弱。
再睁眼,沈小棠便重新出现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手机信号回复,信息接收提示音接连响起。
沈小棠翻看完信息,敲击几下键盘,给谭鹏飞一个回复。
终于等到了沈小棠回复的谭鹏飞,激动地对着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张娟喊道:“阿娟,回我了!”
张娟追问:“怎么说?”
谭鹏飞:“她没说什么时候来,只说会帮我们解决。”
张娟:“啊?那你倒是再问一下啊!”
谭鹏飞:“哦哦……”
张娟正嘀咕他怎么这么不会做事,头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让她心头顿生不妙,然后低头一看。
“啊——”
谭鹏飞听到尖叫,冲进厨房:“怎么了。”
张娟气急:“该死的蟑螂,刚刚掉进锅里了!”
锅里这会正炒着两个孩子都爱吃的蒜蓉排骨,这下子全给毁了!
第143章
掉进锅里的那只蟑螂外表呈黑色, 体长也就在一厘米多点点,被高温一烫,当即就死翘翘了。
“排骨倒掉吧。”谭鹏飞看完锅里的情况, 说:“这些蟑螂咬人那么毒,万一再吃出点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张娟也赞同, 就还是会心疼:“一斤半的排骨呢!”
排骨倒了,晚上势必会少菜。
张娟想了下,交待道:“你下去买点凉拌猪耳朵吧。”
谭鹏飞:“行。”
客厅里谭鑫和谭悦都听到了这番对话, 便凑到从厨房走出来后去玄关口拿钥匙的谭鹏飞身边。
“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要跟。”
谭鹏飞还没回答, 张娟的声音先一步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都不许去。”
当她不知道啊,这姐弟俩肯定是想跟着谭鹏飞一起下去,好再磨着谭鹏飞给他们买各种垃圾食品。
每到晚饭点也是各上班族的下班点,正是各种夜市小吃出来摆摊的时候。
谭悦和谭鑫又哪肯放弃, 还在继续缠着谭鹏飞。
“说了不许去, 就是不许!”张娟索性直接拿着个锅铲走了出来, 瞪着姐弟两:“看看人家圆圆, 多听话多懂事, 从来就没见她闹腾过。”
她嘴里的圆圆,就住在他们楼上,年纪也和谭鑫一样大, 都是今年上半年满的九岁, 下半学期才念四年级。
大部分的家长都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张娟也一样。
她还有个很多家长都容易犯的毛病, 就是老在自家孩子面前夸赞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的好, 殊不知孩子也会很在意。
谭鑫就是会在意的那类孩子。
他又委屈又难过起来:“圆圆身上臭死了, 她都不洗澡的!”
张娟:“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谭鑫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圆圆身上就是有一股好大的臭味, 军军他们都闻到了,还说大家都不要和圆圆一起玩了。”
鲜少会对孩子发脾气的谭鹏飞也瞪眼:“谭鑫!你们怎么能集体孤立人家圆圆呢,这可不是好孩子会做的事!”
瞧见连谭鹏飞都凶他了,谭鑫越发委屈起来:“圆圆身上就是很臭!我就是不要和她一起玩,就不要!”
张娟给气的:“人家圆圆已经那么可怜了,你就不能包容一下她?”
谭鹏飞也严肃着脸教育道:“爸爸是怎么教你的?好孩子是不能在背后随便说别人的坏话……”
谭家的家境虽然不算多好,只能说是最普通的家庭,但谭鹏飞和张娟都是那种勤劳肯干,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两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和未来。
而圆圆的爸爸在她才刚出生的时候,就在工地干活中意外去世了。
当时工地是按照法律规定赔偿了一大笔钱,可这笔钱却并没有到她们母女两的手里,而是被圆圆的爷爷奶奶和叔叔全数拿走了。
因为当时圆圆的妈妈谢咏梅还没有满二十周岁,未到国家规定的女性最早年纪,便没能和圆圆爸爸办理结婚登记。
谢咏梅性格软弱,又是个被捡回来养大的孤儿,娘家就一个哑巴养母,还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吃政府补助的病弱养父。
根本就不是那群人的对手,最后非但赔偿款没能拿到手一分,还经常被那边在外面到处泼脏水谩骂。
早些年可想而知这对母女过得有多艰难。
也亏得A市经济发展好,政府也给力,谢咏梅的养父母还属于残疾加特困户,又碰上了城市扩建。
于是政府给他们按照25平米一个人的人头,免费给了楼上这套一百平的三居室房子,两个老人每个月还能领一笔生活补助。
有了稳定的居住和生活补助,这才帮着谢咏梅平安把圆圆带大。
只是两个老人年纪到底大了,身体也不好,前年便都双双病逝了。而街道办知道这事后也没有收回按照规定户主是谢咏梅的养父,规格是一家四口才能住的大房子,就是知道她们母女两的生活太过困难。
同住一个小区的基本都知道她家的情况,经济上也没有多富裕的大家给不了她们物资上多大的帮助时,其它地方还是愿意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的。
都是一群很普通的人,没有圣人的光环和伟大,但也有一颗对这种过于可怜弱者的怜悯之心。
可这时候谭鑫真正想要的是父母能站在他这边,所以谭鹏飞和张娟越是和他讲道理,他只会越委屈。
使得他还伤心地“呜呜呜……”哭了起来。
谭鹏飞一看他哭,心里也不好受:“好了好了,你要实在不喜欢和圆圆玩,那就不和她玩嘛。”
再如何觉得圆圆懂事,可怜她们母女的遭遇,也远远比不得自家的孩子重要。
张娟也不舍得再说他了:“快把眼泪擦一擦,让你爸带你出去。”
不到十岁年纪的小孩,情绪上来的快也下去的快。
还在往下掉眼泪吸鼻子的谭鑫一听张娟这话,就赶紧拿手往眼睛上一抹,咧着嘴高兴的笑了起来。
谭悦:“我也要去。”
谭鹏飞:“行行行,都一起去。”
只张娟忍不住又大声叮嘱他们:“买回来的零食要吃完晚饭再吃,否则下次就不给你们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