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周父周母还有周新喜这三人今晚可都是在给徐家村某孝家做事,那里可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呢!
当地风俗, 丧事停灵三天。
孝家第一天筹备,告知本村以及通知本家一干亲戚好友。待到第二天,本家直系亲戚便会赶来。最后在第三天, 本村和好友能来的都会来齐全了。
今晚便是第三天,是守灵的最后一天, 也是当地最看重的一天,讲究的是一个守灵的人越多越好。
孝家为了多留住替自家守灵能过了晚上十二点的人,两个女儿合伙花了两万多, 请了县城极受欢迎的一家音乐队来表演。
因此沈小棠都不需要卜算,在赶到徐家村后, 只需循着声音和光亮一路追溯,就能很轻易的找到周家三人今晚做工的孝家位置。
剧组筹备的三餐都比较早,像今天的晚饭五点半就开饭。沈小棠是七点从剧组出发的,到了地方才七点半, 她便还混到了一顿席面吃。
农村白席就是这样, 孝家图的就是一个热闹人气。这年头也不像之前那么困难, 谁家也不差一口饭吃, 来吃白席的人对孝家而言自是越多越好。
位置不够, 那就摆两轮,两轮还有没吃饭的,那就再接着摆第三轮。
沈小棠蹭到的就是第三轮。
她胃口好, 吃的多, 惹得同桌吃饭的乡亲们还夸了她好些话。
然后大家这才注意到,这漂亮的小女孩挺陌生的啊!
“娃, 你是哪家的啊?”有老人家就问了。
沈小棠从啃着的大猪蹄上抬起头, 用沾到了油渍的左手指向剧组拍摄地所在的方向:“奶奶, 我是沈家的, 从那边过来的。”
老人家顺着看过去,其实这会黑漆漆的,啥也瞧不见:“沈家的啊……”
很快八点一到,临时搭建的舞台上,音乐队开始上场表演了。
沈小棠看老人家走路慢悠悠的,拿着条长板凳就冲到前排的观看最佳位置,然后冲对方招手吆喝:“奶奶,到这里来!”
老人家也忙大声应着:“诶诶!”
一老一小接下来就坐在一条板凳上,乐呵呵的看起了表演。
沈小棠今晚确实是有要紧事,但她来之前已经卜算过了的,李美英是要先去县城找周再喜。
一场打斗也在所难免。
所以这会距离李美英赶来,还要好几个小时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在农村习惯了早睡的,不少人开始出现困倦。临近结束的音乐队演员便给大家开始表演起一场精彩绝伦的魔术。
漂亮的主持人也是个很会活跃气氛的,她拿着话筒,鼓励台下的小朋友上台参与。
最后被选中的是个七岁多的小女孩,站在台上显得羞涩又兴奋,家长和亲戚们在台下笑呵呵地拍手鼓励,给她加油打气。
就在这时,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过。
顺着这股夜风吹向的方向,沈小棠的视线也从台上这么有意思的魔术表演挪开了,缓缓看向了身后。
在他们这些观众的身后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棚子下面也坐了十几桌的人,这些便都是借着玩牌玩麻将在打发时间。
周新喜这会就在其中的一桌玩牌。
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三家狠吃一家,他就是被吃的那一家。
其实像这种守灵打发时间的玩牌打得都不大,一晚上几百块的输赢顶天了,可架不住周新喜兜里本就没几个钱。
他是抱着想要赢钱的心思才上的牌桌,这会难免有些输红了眼。
偏就在这时,喇叭里忽然传来了这次替孝家主事的人的声音:“大家收一收啊,等下就开饭了!”
这也是当地的习俗。
第三天守灵,孝家会给替自家守到半夜十二点的人准备一顿半夜饭。
赢了钱的那三家早就不想打了,但牌桌上,一般赢钱的是不好主动喊结束的,这会听到喇叭声,三人可算是有了借口。
“不打了,不打了,要吃半夜饭了。”
“别说,我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
“哈哈哈,我屁股都坐麻了,我要站一下……”
周新喜再不甘心,也只能无奈的结束,因为周母还急匆匆的跑过来喊他去屋后帮忙准备给大家上菜了。
他是帮工,还拿着孝家给的工钱的。
周新喜大致算了下,他今晚都输了五百多,相当于这三天给孝家做工的工钱全搭进去了。他在骂骂咧咧的跟着周母穿过停放着棺材的堂屋,来到屋后露天的临时厨房后,又开始发脾气了。
“我肚子不舒服,我要去茅厕。”
“懒人屎尿多!”
周母不免气得骂了他一句。
其他做事的人听到了,无声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眼底尽是鄙夷。
因为周母刚刚还在找他们询问,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女人介绍给她家老大,说他们家啥都不挑,离异带孩子过来的也行。
可别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人家嫁男人都是图安稳图依靠的!
像周新喜这种的都三十六七,快四十岁的大男人,整天还游手好闲的,地里的活不干,外出打工也不去……每每被请去给人做帮工,也是想尽办法的躲懒。
有哪个瞎了眼的女人会嫁她?
农村要种地,家家基本都是修建的旱厕。不过为了防止味道熏到主屋,会特意将茅厕单独修建。
周新喜嘴里一路骂骂咧咧的走到茅厕旁,正准备进去,里面忽地响起一道受惊的女声。
“别进来,有人呢!”
这女人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听得周新喜眼睛瞬间亮了。
他站在茅厕外兴奋的搓了搓手,然后特意放轻了脚步,朝着茅厕门口靠近。
茅厕是上厕所用的,在农村修个门主要是用来防止家里喂养的鸡鸭等牲畜不小心跑进去,因此说是门,其实不过是一块竹子编织的栏板。
开关门的时候,全靠上面的一根绳子。
周新喜趴在门缝上,借着厕所里昏暗的灯泡照明,让他看清楚了里面女人的脸。
是个陌生的女人,但真的很漂亮,尤其是还很对周新喜的审美。
女人此时对被偷看还毫无察觉,她这会已经方便完了,站起来准备穿裤子了。
周新喜眼睛瞬间就看直了,本就被勾得心痒难耐的他再也忍受不住,伸手一把就扯掉了挂起来的绳子冲了进去。
女人被吓了一大跳,发出尖叫质问:“你是谁?赶紧给我出去!”
如果是平时,周新喜即便起了邪念,他也不敢在正在办着丧事的孝家,随时都有可能来人的厕所为所欲为的。
但今晚的周新喜脑子里的邪念比以往那一次都要来得强烈许多,他又紧张又兴奋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看,还不停地吞咽起了口水。
女人手忙脚乱的穿好,正要用力推开周新喜跑出去,对方猛然伸出双手,一只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嘴上,另一只手拦腰将她往厕所靠墙的那面紧紧压迫住。
对于女人不停地挣扎,周新喜抓起她后脑勺的长发,一下又一下的往墙壁上面撞击。
“砰砰砰!”
数十次的连续猛烈撞击下,女人渐渐地便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女人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无力,有往下滑的趋势,周新喜赶紧用右手搂抱住她的腰,继续挤靠在墙壁上借力稳住女人滑下去的身体,左手开始手忙脚乱的解除着自己身上的裤子……
与此同时,主屋这边。
主事的人跑到屋后露天的后厨来催促:“都准备好了没?十一点五十多了,得赶紧上菜了!”
主厨回答:“通知大家入座吧,马上就上菜!”
等到主事的人去前面拿话筒通知时,主厨就大声吆喝,让帮厨和帮工们把菜碗和上菜板都拿过来,要开始上菜了。
喊完大家,主厨就又皱眉看向周母:“你家新喜呢?这都要开始上菜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周母解释:“他去上茅厕了……我去催一下他。”
主厨很不高兴:“快点!”
“诶诶!”
周母应着,急匆匆的就往茅厕所在的方向跑过去。
茅厕和主屋其实离的一点都不远,也就三四米的直线距离,只是中间有排小杂屋挡住了。
“新喜,新喜!”
周母边小跑着边扯着个大嗓门喊了起来。
然后,来到茅厕外面的周母听见了里面一阵阵难以描述的声音,其中有一道正是她熟悉的大儿子周新喜的!
周母脸色瞬间大变。
她猛地的冲过去,果然看到周新喜背对着她,压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在墙壁上面。
“你个混账玩意!你,你怎么敢……”
这里可是正在办丧事的孝家!
几米远的距离外,还有正准备吃半夜饭的上百号人呢!
周新喜也觉察到了周母的到来,但他此刻满脑子全都被邪念占据了,他甚至看都没看周母一眼,继续着……
周母见自己都这样骂了,周新喜还在继续,不免越发气急忧心。
她也就顾不得什么该看不该看的了,一把冲进茅厕里面,伸手过去就想要阻拦周新喜的动作。
周新喜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作罢。
他红着眼睛瞪向周母,然后腾出右手,一个大力就将周母甩向了身后的粪池。
“噗通!”
周母跌落了进去,浑身滂臭的她恶心极了,也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她怒不可遏的痛骂着周新喜,赶紧从里面爬了出来,正准备继续阻拦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周新喜依旧充耳不闻。
周母神色却瞬间慌张了起来,她想也不想就赶紧开口:“别进来,有人!”
外面的脚步声一顿,对方果然没再进来,但也没有离开的动静!
这一刻,周母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
好在这时声音响起:“是我!新喜呢?他不是来上茅厕了吗?”
是周父也来找周新喜了。
周母紧绷着着都快到嗓子眼里来的心得以直直落回,愤怒和委屈便又齐齐涌上心头:“那个混账玩意!他就在茅厕里面……”
“什么?”
下一秒,周父也猛地冲进了茅厕。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也是又气又紧张,如同周母一边怒骂着:“你个畜生啊!”一边伸手朝着周新喜的后背猛地拍打了过去!
“啪!”
巴掌声响亮响起,后背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周新喜的意识终于得以回归。
等周新喜看清楚自己刚才究竟都干了什么后,当即慌乱后悔起来。
然而更要命的来了……
周新喜刚一放开女人,正胡乱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女人的身体在没有了他的支撑后,只见她直直倒在地上,一副双眼紧闭,人事不省的模样。
在场的周家三人顿时都被吓了一大跳。
“没,没气了!”
周新喜蹲在女人旁边的身体一软,趴坐在了地上,猛地收回从女人鼻尖探过的手指,惊恐万分的看向周父周母。
“这,这可怎么办啊?”
周母慌乱得六神无主,看向了周父。
周父身体也在紧张得发抖起来,这可不是自己家里,这是在他们今天来做事的孝家家里!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上茅厕了!
“你们,你们在这里等着……”
周父说着,神色慌乱的急匆匆往外面跑。
半路不小心碰到了人,他都顾不上跟人家道歉,只一口气冲到主屋这边,到处找寻起能藏尸体还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尸体。
最后环顾一圈,周父目光再一次对准了放在账房前面那间厢房角落处的一团尿素蛇皮袋子。
周父赶紧把袋子全拿在手上,又慌不迭的往茅厕跑去。
得亏这会是上菜准备吃半夜饭的忙碌期,大家都坐到座位上等着开饭了,也就没什么人去关注周父的这点异常。
很快,周父就拿着一团蛇皮袋子回到了茅厕。
“快把人装到袋子里!”
这会是半夜,外面天很黑,等下再让周新喜扛着尸体从后面走夜路,想来应该就不会被前面的人注意到了。
周新喜竭力保持住冷静,抖着手就要将女人的尸体往蛇皮袋子里装。
突然间,他嗷的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将手里的女人快速丢了出去,整个人也猛地向后蹦了起来!
“啊——”
身后的周父周母也被他这尖叫惊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就想看过去,还没等看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被蹦过来的周新喜猛地撞到!
周家老两口双双先以面朝上的姿势跌落进粪缸里,周新喜紧随其后以面朝下的姿势压在他们俩的身上。
这一刻,周父周母的双眼里充斥着无尽的惊恐。
只见原本那张从未见过的陌生漂亮女人脸,就这么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毫无预兆的就变成了周再喜的!
周再喜满脸鲜血的躺在那,已然没了任何的气息。
李美英就站在周再喜的尸体身边,她的右手还拿着一根让三人分外熟悉的棕色麻绳,因为那就是当初他们合伙用来勒死她的。
在这样的半夜,李美英的神情阴森恐怖,目光兴奋又癫狂的一一扫视着三人,一步一步缓缓靠近,骇人至极。
三人跌倒叠在一起,一个个的不知为何动弹不得,只能发出阵阵尖叫声和求饶声。
“美英,我错了,我错了……”
“别杀我啊,我求你别杀我……”
“求求你了……”
李美英无视着三人的痛哭求饶,寒瘆瘆地盯着他们,右手一动,那根棕色的麻绳仿若有意识一般,精准无比的牢牢套在了最上面的周新喜的脖子上!
她手再一拉,周新喜双脚不停扑腾、双手拉扯着绳子想要自救,然而不论他的使多大力气都犹如撼树蚍蜉,很快他就被勒得眼球鼓圆、面容发胀。
被周新喜压在下面一时起来不得的周父周母,就一边想办法腾出双手来帮上面的儿子,一边继续大声嚎叫。
这一次,他们终于不再想着不能惊动别人了。
他们只恨不得马上有人能听到声音,赶来救下他们一家三口。
也确实如他们所愿了。
原本正吃着饭,嘈杂一片的众人,愣是清晰无比的听到了这一声声凄厉又惊惶的呼救求饶声。
“出什么事了啊?”
“好像是茅厕那边穿过来的……”
“走走走,赶紧去看看……”
大晚上的,突然响起的这些声音其实挺让人惊悚的,但架不住这会人很多。
几十上百人聚集到一起,大家的胆气自然也就跟着上来了。
然后一路刚从县城匆忙追随赶来,这会正在茅厕外面施展术法,想要攻击破掉李美英制作的结界时,猛不丁就看到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跑了过来。
马向荣和钱军正疲于应对李美英,哪里有空跟大家解释,只能冷声怒喝:“回去!赶紧给我回去!”
“这里危险,你们不能过来!”
“你谁呀?”
“对呀,这人是谁啊?”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钱军心头泛急,扭头解释道:“我们是……”
“轰!”
话还没未说完,之前他们两人一直久攻不下的茅厕外面的结界突然自己破了。
不仅如此,整个茅厕的屋顶和墙壁也四分五裂,向四周掉落!
然后茅厕里的情况,就这么全部显露在了大家的面前。
恶心得能让人隔夜饭都呕出来的粪臭味从三人身上飘散,逼迫得大家齐齐后退了一步。
在三人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满脸鲜血,看不清模样的男人。
周新喜和周父周母此时也像是觉察不到众人过来了一般,一个劲的在那满脸惊恐的求饶告罪,外加甩责推锅给对方。
“是这个混账玩意!是他对不住你……”
“对,都怪他对你动了邪念……我们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别杀我,别杀我!是他们说不能让你去报警的,是他们是要杀了你……你要找就找他们,别找我啊……”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齐齐震惊住了。
谁也没想到,有关于李美英跟人跑了的谣言,竟然是假的。
真正的真相很可能是李美英被周新喜强行侮辱,而后周家为了保住周新喜,将其残忍的杀害了。
想到这,看着眼前仍旧还在无数众人的到来,只知道互相甩锅攀扯的三人。
这么一副明显撞邪中的模样,有人不禁发出嘶的一声。
“这该不会是美英跑来找他们复仇了吧……”
这话一出,就像是久久等待中的开关终于被人摁下。
周再喜忽然伸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凭空在那里想要抓下什么东西一样……很快,他的挣扎就越来越剧烈,神情越来越痛苦……
而在普通人所看不到的画面中,马向荣和钱军却能清楚无比的看到,李美英拿着那根棕色的麻绳,满脸杀意的正在用力勒住周再喜的脖子。
这一次的李美英终于不再手软。
她要复仇,也要世人还给她应有的公道。
眼见着李美英又开始进行杀戮, 马向荣和钱军都不敢再有所耽搁。
钱军喝向众人:“大家都别挤在这里,速速离开!离开!”
很多像李美英这种厉鬼,起初确实只是为着复仇, 可一旦开始杀戮,血腥很容易就会刺激得它们失去理智。
最后它们将会控制不住意识, 伤害到身边其他无辜的人类。
况且李美英已经杀死过一个她复仇之外的无辜人陈国兵了,并且她之前还曾一度对在此地拍摄的某个剧组里叫李正攀的人动手。
马向荣和钱军又如何敢赌她今晚还能保持理智,不再伤害其他人?
“你是谁啊?凭什么让我们离开啊?”
“对呀, 这两人到底是谁啊?”
结果让二人气闷的是,根本没人听他们的, 众人还七嘴八舌的反过来质问两人。
再看那边李美英松开已经彻底没了气息的周新喜,手中的麻绳“嗖”地一下,这次勒在了周父的脖子上。
他们再不出手阻止,今晚第三条人命马上也要没了!
顾不上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 钱军双手飞速掐诀, 准备划出一道结界, 用以阻拦这群看热闹的人靠近。
几乎同时, 自知实力不敌李美英, 马向荣只为一举能从对方手中暂时抢夺救人,因而凝聚全身修为,嘴里快速默念招神催兵咒, 手中五方令旗再次朝着李美英挥出!
听到身边的动静, 李美英讥讽又挑衅地瞥了两人一眼。
没用的!
今日不论谁来,都阻止不了她的复仇!
在她被杀后, 周父怕她死后化作厉鬼, 也怕她入了地府告状。于是便说要用黑公狗血浸泡, 再将她的嘴缝线。
周家祖上干的是入殓师的行当, 因而周父对于死者的诸多忌讳和阴私,远比普通人要了解的多。
狗为至阳之畜,其血蕴含的阳气本就对邪祟有天然的克制。
其中尤以黑公狗血的阳气最足,鬼物只要碰上,实力便会大大削减。
在周父的教导下,他们还又用法绳捆绑住她的尸体,再贴上镇邪符,使她死后口不能言,魂魄也得不到地府的接引。
然而他们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于是又把她的尸体抛尸到了塘口村那座庙宇的荒井里。
庙宇虽然残败,但终究曾经是受人们供奉过的土地神,残存的神力让它有职责庇护这一方土地上的百姓。
使她即便幸运得了鬼神的相助,最初的活动范围也牢牢受限在必须与那口井下方的地下水源有所相连之处。
所以杀死陈国兵,既是瞧见他在剧组拍摄,借着讲戏的由头公然对闫璐动手脚骚扰,让闫璐当时闪避不得,痛苦不已。也是因为杀人后,能激发她的戾气,滋生她的力量,从而助她早日摆脱尸体上的封印,得以去找这一家恶心的垃圾复仇!
也幸好,老天再次眷顾了她。
她又碰见了传说中的赊刀人,对方还主动愿意和她做了一个卜卖。
沈小棠给她的那把指甲刀上面所蕴含的力量,虽然让她依旧无法彻底摆脱封印,但却能让她靠近警察而不被他们身上的浩然正气灼烧。
就这样在她一步一步的引导下,那个叫唐碧华的警察帮她解除了最后一道封口的封印!
想到这,李美英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阴森凶狠,手中一个用力,周父便一如之前的周新喜一般,被勒得眼珠凸起、面容肿胀,痛苦不已。
与此同时,马向荣的五方令旗也挥击至李美英的跟前……
“啪嗒、啪嗒……”
蓦地,五方令旗光芒才刚闪烁,便如同遇到了什么天敌克星光芒熄灭,旗子顷刻间纷纷掉落在地。
怎,怎么会如此!
一时间,马向荣呆愣住了。
钱军也看傻了。
大受打击之下,俩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李美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的厉害啊?
要知道能通过地府正式考核,成为驻阳间负责一地鬼怪作祟事务的职员,不管是马向荣也好,钱军也罢,术法修为不说能成为某一方最为厉害的大佬,但也绝无可能连一只厉鬼也收拾不了的。
不,他们还不止是没法收拾。
就刚才这一击李美英所展现出来的远超之前在出租屋的实力来看,他们简直连和她正式交手的资格好像都不配拥有!
钱军看向马向荣,喃喃问道:“马哥,这下怎么办?”
马向荣嘴唇翕动,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周围众人起初还以为他们是要做什么,结果……
有人还发出“嘁”的一声。
马向荣和钱军此刻却已经顾不上被人嘲笑丢脸这一出了,他们的目光再度重新望向了那头的李美英。
只见李美英手上一个用力,周父便当即步上了周新喜的后程……
周父双脚猛地向前一蹬!
第三条人命到底还是在他们俩的眼皮子底下没了。
李美英还咧嘴回头冲他们得意地笑了一下,手中的那根棕色麻绳“嗖”地一下,牢牢地套在了仅剩下的周母脖子上……
“还请沈小道友相助!”
蓦然地,马向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时,突然发现了正坐在杂屋的瓦片上的沈小棠,也及时的认出来了她。
这是因为之前蓬头鬼一案,苗光明将向沈小棠求助一事都一并汇报给了地府,有关于沈小棠赊刀人的身份,也在他们驻阳间的职员中传开了。
情急之下,马向荣当即便出声向她求助!
钱军也一脸急切地请求道:“还请沈小道友赊卖我们一把刀具。”
赊刀人不擅长术法武斗,但卜算奇准无比。
他们想要沈小棠帮忙卜算出,为何李美英能这么的厉害,以及他们二人如何做,才能收了李美英这只厉鬼。
他们俩这一喊,也惹得众人纷纷也仰头往屋顶上去看。
沈小棠嘴唇张合之下,普通人无法听见的声音随之传出:“不赊!”
语气果断干脆。
原本还有几分警惕提防的李美英放下心来,也能继续安心享受折磨最后一个仇人的那种复仇所带来的快感了。
那晚,周母是第一个撞见周新喜强行侮辱她的人,也是第一个对着周再喜喊出:“不能让她去报警……出了这事,她肯定是会跑的,不能再把你哥赔进去……”
闻言,再眼见着周母也被李美英勒得在那痛苦挣扎,马向荣急了:“为何?”
钱军满是谴责的话下意识更是脱口而出:“身为修士,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
沈小棠才不管他们此刻是以什么态度在看待自己,也不想听下去,直接打断了钱军的话:“你知道李美英是什么时候被那一家子害死的吗?”
钱军不由一脸地茫然。
时间实在太过紧迫,他们白天只来得及探查到了李美英的骸骨,以及大致理清楚了李美英被害的大概过程,下午便又匆匆赶到周再喜身边去盯防李美英的到来。
马向荣倒是经过仔细回想了一番,回答她:“去年阳历十月末。”
见状,沈小棠直接给出答案:“是阳历的十月二十三,农历的九月九,丁姑忌日。”
如今世人几乎都只知道九月九,重阳节。殊不知,九月九,也是丁姑忌日!
“所以……”
沈小棠停顿片刻,双手向着下面的两人再一摊平手掌:“若有谁觉得自己能打得赢丁姑,谁请上便是!”
马向荣:“……”
钱军:“……”
丁姑,鬼神也!
她生前受婆家百般磋磨,承受不住后便上吊自尽在了农历九月九那一天。
死后丁姑开始显灵,屡屡帮助女性,深受人们的敬佩,为此人们便替她建祠祭拜。
丁姑还留下:念人家妇女,作息不倦,使避九月九日,勿用做事。(1)
让所有的妇女在九月九那一天可以休息,也就是有记载的第一个妇女节。
这也是李美英身上其中一道功德神光的来由。
丁姑给予李美英庇护,但她即便受世人敬拜多年,成为了鬼神,也依旧无法脱离她鬼这个身份。因而庙宇的神力对她依旧是有克制的,而且请神上身,并不意味着就能得到神灵全部的力量。
往往神灵的力量都是庞大的,真要全部加诸其身,被附身者反而会因为承受不住这份力量,直接当场爆体而亡了。
但即便丁姑降落在李美英身上的力量有限,也不是普通修士能对抗得了的。
这一刻,马向荣和钱军原本想不明白的地方,也终于有了答案。
正当二人对这事惊愕失神时,又听见沈小棠理直气壮的说:“再说了,我已经跟她先做了赊卖,自然不能再跟你们做。”
卜卖,卜卖!
既是买卖,哪能不讲诚信!
马向荣&钱军:……
沈小棠又开口:“对了, 既然我跟她已经提前做了赊卖,那她的魂力归属权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