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有心想跟祝觉发个消息,这些事儿手机里还是不能说,还是等觉觉下课后两人见面再聊。
还有,她真的得改改这个见人就往头顶上看有没有光环的习惯了!
“易知,你买了什么啊?小多肉?很漂亮啊。”楚冰冰
“这个是一种可以清除异味的植物,我放在卫生间格栏里。”易知说着。
“还有小番茄,我有一门选修课是要交自己在宿舍种的盆栽,所以弄了一些放阳台,别等期末没作业交。”
“要交作业当期末的啊,那你好好养。”楚冰冰嘶了一声,她以前在网上看到过农学院学生毕业的植物动物惨死毕不了业的新闻,虽然易知这只是个期末的作业,她也要离得远点,避免误伤。
除异味的植物?阿言躺在床上想起十几天前跟易知的对话,易知还真的弄来了啊。
这些天宿舍的卫生间大家保持的都不错,楚冰冰放了香薰和香水在,但臭臭后再加上下水道的原因总会有点味道。
阿言的眼睫翕动,如果真有这种能除去异味的植物,怕是家家户户都会买,早就闻名了。据她所知,现在一般大家都会用绿萝吸甲醛,其他的植物好像没有这个功能吧?
想了想,她就闭上眼睛睡觉,因为昨晚碰上女鬼的缘故,睡眠质量不太好,加上早起的早课,上课的时候阿言眼皮都耷拉下来了。
“嘘,阿言睡觉了。”丁铃做了个嘘声,楚冰冰也不再拆快递悄然爬上了床。
易知小心地把带回来的架子和花盆在阳台安置好,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箱子名为快递,实则是她自己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易知在自己不大的空间里种下了数种现在这个世界的植物,水果选了小番茄,草莓,树莓,菇娘果,还有根茎类的土豆,红薯,几种菜苗……全部都生长得很好,而且她并没有以灵力滋养就长得很好!已经到了成熟期。
因为宿舍里没有烹饪设备,易知浅尝了几种水果,味道好的不得了!
果香浓郁,品相也极好,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几乎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
甚至吃下去可以说,有种整个人被洗涤了的感觉!
良好的品种加上空间灵泉的特殊作用,易知相信,自己空间里出品的这些蔬菜和水果一旦拿出来简直可以横扫市场。
为了对比,她从空间里移栽了小番茄苗出来,准备养在宿舍阳台进行对照,看看空间里孕育出的和宿舍内她用木系灵力滋养的有什么区别。
易知是拿了奖学金来滨城上学的,她在这个世界里是个双亲故去的孤儿,从中学开始就在社区和学校关照下上学,除了一套父母留下的老房子再无所有。
虽然奖学金足够她读完大学四年,但前世在末世的生活让易知恨不得什么都多多囤货,有了钱,有了物资才会有安全感。
尤其是她最近发现,金玉之物似乎能够让她的小空间变大!
前几天顾嘉岁送给她的玉扳指,易知无意中带着进入了空间,那玉扳指差点脱手而出,整个小空间都有些兴奋起来。
易知找遍了全身,回忆了许久才确定是这个扳指的原因。
前世的时候,易知自身没有什么金饰,外出找物资的时候找到后基本也换了物资,毕竟都末世了,谋生活着是第一要务。偶尔找到的也扔进过空间保存,却没有引发过小空间的变化。
可来了如今的这个世界,一个玉扳指居然让空间震荡,她着实有些莫名,这是为什么呢?
易知有些想不通,如果前世就能发现的话,她岂不是早就能扩大空间了?
是因为末世的东西和现世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吗?
校内的课程繁忙,也没有卖金玉之物的地方,易知准备周末去滨城有名的古玩一条街看看,她也不准备买贵的,买个金子和玉的小玩意来做个实验。
在空间里的时候,幸亏她对空间的控制力很强,才没有让空间强制把那玉扳指抢走,毕竟这是室友顾嘉岁送的东西,不管是丢了还是消失了都没法交代。
对了,一想到这里,易知对这件事更上了心,要不是顾嘉岁送给她的礼物,自己还发现不了空间可能扩大升级的秘密,琢磨着应当给回什么礼。
午觉醒来阿言下床,路过六号床她看着两盆愈发繁盛的栀子花。
这两盆花……她掐了掐手指,从报到那天算起已经快有半个月了,居然还是这么繁盛地开着,花盆里不见一点落下的花瓣。
易知的治愈异能效果这么好?
阿言转头进了卫生间,她扫了扫看见置物架底部果然多了一个不大的小花盆,正常多肉的大小,里边生长的植物外形像是个喇叭一样。
宁城阿言家里的邻居们有喜欢养一阳台一天台植物的,还有超级喜欢多肉的奶奶,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植物。
她蹲下身近距离观察,抬起一根手指靠近。
一瞬间,阿言的手指还没动作,那浅绿色的喇叭状叶片像是主动贴上来了一下。
嗯嗯嗯?
阿言顿时怔住,右手僵在原地,这,这是自己的错觉吗?眼花了?
可卫生间里又没有风。
又看了这不知名的除异味植物两眼,阿言洗了洗手后出门。
她站在阳台用杆子取下昨晚洗的衣服,一天晚上加上半个白天的时间已然干爽,视线扫到新安放架子上的不知名盆栽,脑中灵光一闪。
栀子花,小番茄盆栽,不知名植物。
除了最开始那快死了的栀子花,易知现在搬回来的并不是要死了的植物。
所以,她的异能可能不是治愈系,而是和植物相关的?
植物亲和,控制植物之类的能力?
左右和她无关,阿言不再去想,暂时她不想继续被易知注意了。
顾嘉岁中午没有回宿舍,下午的课给阿言发了消息让她帮忙占个座。
她不说,阿言也不问,明星的隐私还是不好乱问的。
赶在上课铃响之前,阿言看着顾嘉岁拎着一个包装好的锦盒坐到了自己身边,随后将东西塞到了自己的包里。
阿言心有不解,但没做声。
顾嘉岁背的是个小包,是暂时把东西放到自己这里?
此时上课铃响,两人不好说话,阿言就看到了顾嘉岁发来的微信消息。
【顾嘉岁】:送你的。
【顾嘉岁】:我自己的画。不贵重,这次不要拒绝。
阿言瞄了一眼自己帆布包里的锦盒,她是随口说的,没想到顾嘉岁还装了锦盒,想来是装裱过的。
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儿了!
只是……她轻轻摸了摸锦盒上面的材质,这怕不是常见廉价的宋锦,阿言晃了一眼,这玩意该不会是云锦做的吧?
想到顾嘉岁的作风,阿言嘴角微抽,她觉得很有可能。
也罢,云锦的盒子无所谓,加上一副自己的画,总比之前那个冰种的镯子要便宜好接受。
听课记着笔记,阿言注意到顾嘉岁写得一手好字。
因为从小跟在那天才龙凤胎身边,从乐器到书画阿言跟竹马也是上了个遍。
顾嘉岁的字,虽然是用水性笔写着笔记,运笔快而飘逸,但依旧能够看出笔者本人的笔力,不是临他人的贴,而是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
阿言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但又说不上来。
顾嘉岁是古人,字写得好想来从前也应该是个官宦人家的出身,估计是习的古代某位大家的字。
讲课的老师时不时抽人起来答题,这让阿言高度集中了精神,不再去想有点没的。
78节下课,一天的课程结束,同学们都急急忙忙离开教室。
“我现在不回宿舍。”阿言和顾嘉岁看着对方同时开口,随后笑了出来。
阿言和祝觉约好,今天到医学院这边的食堂吃饭,这时间校内的同学非常多,两人也没来得及交流鬼王的事情。
食堂人多,阿言占了一处靠窗角落的位置,祝觉去买晚餐。
周遭无人,阿言想了想,拿出酒精湿巾擦了擦手,又好生擦了一遍桌子。
一份排骨煲配米饭,一份鸭血粉丝,一份炒米粉。祝觉的饭量大,基本要吃上两份主食,阿言每一种尝尝,剩下的就交给竹马兜底。
她特意选了个食堂角落的位置,跟其他同学隔开老大的距离不怕偷听。两人贴着坐小声说完今天的几件事。
听到青梅被误认为玄门中人,正焖了口饭的祝觉差点呛住。
他想了想,“也好,我前些天找大贺帮忙弄一串五帝钱给你,师弟给了我一处滨城的地址,是在古玩街,大贺说那人有些门道,这周末去一趟。”
在知道青梅的四位室友情况后,祝觉就做了准备,其他三位还好说,唯有这鬼王让祝觉有些伤脑筋。
人鬼殊途,再怎么说长期和鬼生活在一起也不太好。他就找了高中时期一位喜欢搞玄学的同学大贺问有没有什么保平安对身体好的法器。
大五帝钱不好得,但小五帝钱好找些,他要的急,但只要花钱也没什么寻不到的。
“哼,又瞒着我。”阿言对着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
“如果小五帝钱有多余的,就多带几串给其他室友。”她想了想,既然要帮丁铃遮掩,总不能让其他室友也被阴气困扰。
“磻溪堂也是在古玩街吧?正好去拜访一趟,买些纸笔颜料。”
他们自幼跟随长辈习传统字画,成手些后用的都是天然矿物颜料,磻溪堂就是常年邮购的店家之一,也是家里的老相识。
吃过饭,两人出了食堂,此时天还没黑,找了一处校内路边的长椅,阿言把帆布包里顾嘉岁给她的锦盒拿了出来。
“觉觉,你看,这个应该是云锦吧?我记得之前去金陵城云锦所的时候,买回来了一点就是这个触感。”
祝觉正看着锦盒,阿言将画轴徐徐展开,也不知道顾嘉岁画了什么。
看到画上的内容,她瞬间愣住,本以为顾嘉岁会画个花鸟山水的写意小品,没想到她画了个纪实的!
画卷上,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她英姿飒爽,一把挡在另一位女子身前,怒视着泼皮无赖,周遭还有人群围观,地上有着水迹。
这完全是那天她出手救人的古代版入画啊!
画卷上没有一点现代的痕迹,但阿言依旧可以眼看出这画的就是那天的情形。
顾嘉岁的礼物,实在出乎她的预料。又有小字在画卷一角以文言记叙情况,主人留印。
“言女侠飞身救人图。”祝觉笑着给这幅画卷起名。
阿言瞪他一眼,看着顾嘉岁的字迹突然愣住。
先前在上课的时候看到顾嘉岁的笔记,水性笔写出的笔体不太明显,但此刻的画卷上,这毛笔写出的无疑是“嘉宁体”。
历史上那位与驸马不合,半生投在了琴棋书画金石造物上英年早逝的嘉宁公主独创笔体,嘉宁体线条飘逸,笔体清丽有韵。
“觉觉,博物馆的照片。”她连忙叫了身边人。
被路嘉年全网找人那天,她和竹马跑去了滨城博物馆,当时正好有一处大展展出了嘉宁公主的一幅字。
将博物馆拍下的照片拿来对比,运笔流畅,笔体一致。
“活见鬼了。”
“就像是嘉宁公主本人写出来的。”她喃喃。
想到顾嘉岁头顶上的“古穿今”光环,还有那随意拿着一堆东西给人的风格,阿言和祝觉对视,两人的面色诡异了起来。
她好像又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应该不会是像她想的那样吧……?
“先收起来吧。”祝觉开口,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画轴卷起重新放到了锦盒之中。
阿言此刻扶额,得亏她能看出来这画卷没做旧,不然让行内人看到真容易说不清。
此刻她的内心里还抱着一点点细微的幻想,“觉觉,你说……没准儿她就是个崇敬嘉宁公主的闺秀,有这种可能的吧?”
嘉宁公主的字画,和其他古人的字画完全是两个价值。
因为传世稀少的缘故,要么在国内顶尖的博物馆里,还有的在拍卖行拍出九位数的高价。
手里这画卷只觉得烫手,非常烫手。
“往好处想,这画卷太新,任谁看了也觉得不会是真的。”祝觉开口。
“说是这么说,可别人不知道和自己不知道是两码事。”阿言咕哝着。
因为这装裱和纸张墨迹都很新,怕是一般的鉴定师直接断定为新品,即便这上面的字如嘉宁公主在世,也会坚定必然是一位神乎其神的模仿者所做。
所以,在外人看来这不是古物,自然价值不高。
毕竟,谁能想到死去几百年的古人能跑到现代来又活一世呢?
“只当是朋友送的礼好了。不去想价值。”祝觉轻声开口,阿言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去想了。
况且,顾嘉岁只是按照阿言说的送了一副自己亲手的字画而已,礼轻情意重。
一想到这里,阿言面色古怪了起来。
麻蛋,难道这还是自己的锅吗?可不管是那个冰种镯子还是眼前这幅画都太烫手了吧!
这天晚上两人并没有遛弯太久,走着走着时刻观察周围的环境,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误入了明志堂。
一夜安静过后,周五上完了仅有的两堂课阿言就冲回了宿舍。
连续一周的军训又接上第一周课程,阿言他们等于连上了十二天的学才终于迎来了一个周末。
终于有休息日了!
“这礼拜也太难熬了。明早千万别叫我。”楚冰冰也躺在床上摆烂。
一周五天课,虽然只有一天满课,但基本上其他时间也是最少两堂课,又不是连着上午或下午,夹缝中的时间吃个饭玩会儿手机就过去了,完全没有彻底的休息。
“我明天也不会起太早,要去古玩街。”阿言在手机上查好了前往古玩街的路线,城内的老街区,地铁过去只需要半个小时,再加上基本上十点钟才开店,足够她多睡一会儿。
“你们明天去古玩街约会?”楚冰冰有些出奇,这个约会地点不太大众。
顾嘉岁下了课就被保姆车接走,易知此时正在阳台看着她的小番茄,听到阿言要去古玩街心中一跳,立刻支起了耳朵。
阿言怎么也要去古玩街?易知自己可从来都没有在宿舍里提到想去古玩街淘货的打算,阿言也要去……这是单纯的碰巧了吗?
“要买些练字画画的纸笔颜料,那边店铺有家里认识的长辈在,要过去打个招呼。”阿言说着。
“哦哦,我之前在网上看,现在周末那边好像还有可以自由摆摊的市场,估计人会多,不过你们去店铺里应该不太挤。”楚冰冰随口回着。
“原来如此。”易知心中暗道,默默收回了耳朵,跟她走的不是一个路线,她悄然放下心来。
这次去买金子和玉是她偷偷的行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明天她要错开时间出门,乔装打扮一番。
在末世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于自己改换面容不被熟人发现这点,易知还是很有信心的。
“白天摆摊应该都是普通贩子骗子,好像晚上有可以租借摊位的,有很多大学生去卖手工,还有二道贩子卖CCD配件什么的。”阿言道。
床下的丁铃摩挲着手里的水杯,滨城的古玩街,那可不就是夏国南部最大的地下流通市场?
丁铃记得组长和自己说过,古玩街里卧虎藏龙,有时候连组里都要去那边的个人作坊进货,时不时还有不知道什么渠道的上品法器,那里也许多门道中人。
从前为她搜罗能凝聚阴气的法器之时,就有人专门负责古玩街那一头。
阿言和男友去古玩街买笔墨颜料?
丁铃在心中摇头,恐怕不是单纯的笔墨颜料,真要说起来,那黄符纸血朱砂可不也是另类的笔墨颜料?
她手指微动,忍不住去想阿言究竟想要做什么?
拜访家里认识的长辈……这话听着普通,可仔细一想,莫不是去拜访那玄脉门道里的老前辈?
不会是要来对付自己吧?
丁铃小脸绷的紧紧,玄脉中人与妖鬼几乎是天然对立,难道阿言是假意答应自己?
不不不,身为鬼王,她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若是阿言对她怀有敌意与恶意早就发现了。
莫非,阿言是要去古玩街通过她家门那边的渠道对自己进行确认?
很有可能!
要不明天,她也跟着去古玩街看看?正好也能确认阿言的身份。
阿言躺在床上,她正在搜索古玩街附近有什么美食,准备明天办完事去吃,完全不知道同一个宿舍内其他人此刻在想着什么。
这一周里她白天跟顾嘉岁一起同桌上课,回到宿舍还要应付其他光环室友,也只有周末跟觉觉出去才能随意放飞,彻底放松下来。
好在320宿舍五个人都不是“粘人”性格,且都独来独往,并不会对她去找男友而不进行个宿舍活动有什么意见。
9月21日,周六。
九点二十,阿言已经洗漱完毕,考虑到今天去磻溪堂要试笔和颜料,阿言没有穿白色系,她穿了一条紫色的简约连衣裙配平底芭蕾舞鞋,齐肩的黑发用卷发棒烫的自然微卷。
丁铃看着阿言的动作,寻常人穿紫色若是不妥便会显得肤黑年长,但阿言穿着只觉得极为贴合,灵秀澹艳,像是淡淡的雾,又多了几分神秘。
这样非同寻常,入世而出世的气质,怎可能是普通的学生?
顾嘉岁昨晚没回,楚冰冰还在睡觉,易知不知道早起去了哪,阿言跟丁铃打了招呼,提着包轻声轻脚的出了门。
滨大正门即是专属地铁口,等待地铁的功夫,阿言看了看周围,一层金光一晃而过,让她眼神一定。
“怎么了?”祝觉问。
他低着头,阿言一侧头刚好在他耳边小声说。
“好像看到了个光环,一晃就过去了,没看清。”阿言眉头微凝,难道滨大还有其他的光环人士?
等她仔细再看,就完全看不见了,可两个方向的地铁都没有来,“难道是我眼花了?”她嘟囔着。
天天看着几个室友的光环,莫非想出幻觉了?
一直到坐地铁到了滨城古玩街站,阿言都没有再次看到那一闪而逝的光环,干脆不放在心上。
“十点钟,潘伯伯的店应该开了。”看了眼时间,两人就照着导航朝着磻溪堂走去。
古玩街相当大,玉器行石器行古玩行笔墨斋都在不同的分区,路上有人摆摊或是抱着个花瓶什么的,阿言和祝觉也是远远避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讹诈上,说不准就是前两天刚做出的新东西变成百年古董要个几十万赔偿。
磻溪堂的老板姓潘,主营笔墨纸砚,汇聚各家手工精品。
“二绿三绿,头青三青四青,这个这个,那两块藤黄我们也要,能用好久了。”
“朱砂多少一克?这款朱砂条呢?”
“孔雀翎和小勾线,小白云和青锋,都以前的数目吧。”
“松烟墨是前年存的那一批?”
“明家的褚皮纸和云龙纸,先来半刀吧,宿舍实在没地方放。
从前都是线上订购固定的用品,这一次来了店里,阿言和祝觉简直挑花了眼,试笔试墨,好东西太多,阿言苦着脸掏出手机算着小金库里的钱,痛并快乐着。
长眉的潘伯伯笑呵呵地看着两人:“小言丫头,你这很有言老师的豪气啊。小祝,这就被管家了?”
祝觉提着的篮子里放着阿言挑好的笔和矿石颜料,闻言正色道:“我的就是她的,没什么区别。”
潘伯伯啧啧两声,“得,我叫人你们包装去,一刀纸下午叫人给你们送过去,你们俩今天这打扮能扛货吗?”
这头两人刚挑完东西,把地址给了潘伯伯等着送货上门,出了这店铺,就见外头的一条摊子上围了许多人。
最惹得阿言注意的是,她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无比晃眼且熟悉的金色光环。
“古穿今”!
阿言至今遇到的光环人士头顶上的光环还没有重复的,这是又一个古穿今人士,还是她的那位好室友也在这里?
她对着祝觉使了个眼神,竹马立刻心领神会,两人也凑了那被围住的摊子看热闹。
这是一块卖各种物件的摊子,摊子上东西杂七杂八,有笔架,有镇纸,有半块墨锭,有雕花的砚台,还有各种茶盏……
而此时,位于最中心位置的正是顾嘉岁,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位穿着唐装的银发老人,正在和她交涉着什么。
“姑娘,你这茶盏,能否让我上手一观?”
这银发老人显然并非是等闲人士,身边还带着两个一身盘扣衣的男人,像是手下的保镖。
“这老爷爷是谁啊?”阿言只看到老人的后脑勺,但顾嘉岁头顶上的光环对她可是很显眼的。
身边的大叔她和祝觉一眼,“来旅游的?那是朱大师,大收藏家,之前央视《国宝鉴赏》看过没?”
大叔一说,阿言立刻想起了,“是朱重重先生,开博物馆的那位?”这可是有名的古玩专家,收藏品不但自己开了博物馆,还捐献了许多给国家。
“正是朱大师,那姑娘在这摊子上买了这茶盏,花了两千多,还让摊主送了块墨锭。”
“我看啊,这姑娘肯定是上大当了!”
这大叔也来了兴致,一副行内人的样子给二人解说。
阿言点了点头,看来是顾嘉岁捡漏了。
“这仿的,如今做出的流水盏臻于完美,倒是少了天然的奇巧。”朱大师摸着胡子摇了摇头,一脸的语重心长。
“姑娘,日后看东西还是审慎些啊!”
“哎呀朱大师,你说你这,我们这买卖你情我愿,钱货两清,概不退款。”摊主立刻急了起来。
“我知道是假的。”顾嘉岁开口。
流水盏乃是周朝烧出的茶盏,作为公主,她自然用上了第一批,怎么能看不出这是假货?
顾嘉岁话语一出,那朱大师也是一愣。
“这两千多,可能买不少这茶盏了。”
他的眼神看向顾嘉岁手里握着的包裹的墨锭,顾嘉岁倒也不介意给他看,这老人家也是好心。
“坚如玉,纹如犀,裁纸入刀,上刻玉字。”朱大师嘴里念念有词,双手捧着那墨锭整个人都恍惚着。
“这……真的假的?”
“是真的,兰墨。”顾嘉岁淡淡的声音传来。
“兰墨?”阿言差点原地蹦起来。
文房四宝,徽墨湖笔宣纸端砚赫赫有名,而徽墨的盛世正是大周朝创造出“兰墨”的兰瑜父子所带来的,这是数百年前仅供宫廷御用的绝佳之墨,之后制法失传,号称:黄金易得,兰墨难求。无数文人毕生以求半块兰墨留香,如今仅存在台城故宫博物院一块,这可是号称千古第一墨!
“小姑娘,你这是……?”
此刻朱大师的呼吸无比急促起来,“你,你早看出来这是兰墨!”
“我若不买了那茶盏,他可不会这墨锭做搭头。”顾嘉岁说着。
她看了一眼此刻已经傻眼的摊主,“你说了,你情我愿,钱货两清,概不退款。”
她前世用的惯来都是兰墨,一上手掂了下重量状似无意地观察了墨锭心中便有了计较。
顾嘉岁此言一出,周遭已经是一片鼓噪之声。
“真的假的?传说中的兰墨?两千就到手了,还是当搭头送出来的?”
“卧槽,这美女是什么人?这眼力!”
“八年前港城不是拍过半块疑似兰墨,说是拍了八千万港币!”
朱大师将墨锭小心翼翼地交还给了顾嘉岁,眼中是无限感慨。
“这眼力,后生可畏啊。今天被姑娘给上了一课。”
朱大师看了一眼周围聚拢越来越多的人,还有不停拍照的人皱了皱眉,看着顾嘉岁的眼神里满是对有才小辈的欣赏。
“姑娘,你不嫌弃的话,就坐我老朱的车子走。”
一块兰墨,这么多人看着,说到底是他惹得麻烦,这姑娘长得漂亮又怀着重宝,怕不是得叫人盯上。
“谢谢您,那我不客气了。”顾嘉岁怀中抱着那装茶盏的盒子跟着朱大师由保镖开路离开,并未发现在此地的阿言。
人群之中的重点走了,徒留下原地感慨了围观群众。
“发了,这姑娘可发了啊。”
“我怎么看着她觉得有点眼熟,长这么漂亮又有眼力的小辈不多见啊。”
“我去,那姑娘是个明星!”
“什么?”
阿言摸了摸下巴,这就是光环人士正常的操作。
一出手,平地起惊雷,即刻震撼全场,在有人质疑后依旧无比丝滑地引得无数围观群众五体投地。
嗯,今天的自己成功隐藏在吃瓜群众里,没有节外生枝出其他,阿言对此非常满意。
她和祝觉悄然离开呼朋唤友讨论捡大漏的古玩街吃瓜群众,阿言低声道:“我记得兰墨鼎盛时,是嘉宁公主那会儿吧?
祝觉无声点了点头,阿言喃喃:“这么说来,基本可以确定了。”
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认出皇家御墨,又有一手嘉宁体。
顾嘉岁,就是大周的嘉宁公主!
凑完热闹,两人往订了五帝钱的那家店铺走,阿言眼前又是一闪。
诶?咋感觉又看见一个熟悉的金色光环一闪而逝呢?
她们俩也来了古玩街不成?
不过她们没说,就是不想让人知道,阿言不再去管,跟祝觉去了那找熟人帮忙介绍的风水店铺。
因为是有人介绍来的,虽然阿言和祝觉看着年纪不大,老板也并不敷衍两人。
这里的老板姓涂,是个有些瘦削的中年人,阿言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缠着菩提子,成色极好的绿松石尤为显眼。
涂老板取出了数个盒子,“小五帝好找一些,我们这个地方还是方便互通有无,大五帝钱我手头没有,不过,倒是有认识的老板那里有,也有意转让,今天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