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过来，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个体行为。
他赶忙也跟着下床。
跟着他的两个病友的身后出了病房。
到了走廊上，周琦更是诧异不已。
只见走廊上站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穿着病服。
周琦心惊不已，只觉得心脏开始飞快的跳动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试图解释这个现象，队伍就开始移动起来。
他们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过去…然后一路下楼，走到楼梯后方的墙壁前停住了。
周琦心口一跳，突然有种预感，这些天来困扰他的事情，很快就要得到解释了。
队伍当中有一个人突然走出来，朝着墙壁走过去，抬手敲了敲。
就像敲门一样。
但是敲门可以打开门，敲墙壁……难道也能打开墙壁？
事实证明，真的可以。
就在那人收手之后，墙壁竟然真的朝着两旁缓缓打了开来。
露出一条阴暗的狭长的走廊。
而刚刚那个敲门的人则先一步朝着黑暗的走廊里走了进去。
病友们也随即跟上，非常的有秩序。
走廊很长很长，偶尔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像是滴水的声音响起。
周琦下意识朝着两旁的墙壁看了眼，却见墙壁上光秃秃的，干燥的很，并没有半点湿漉漉的痕迹。
那水是哪里来的？
或者，那个声音真的是睡吗？
周琦不知道，却觉得这个声音有些不一般。
他暗暗记下，准备到时候见到白书宇他们之后，提醒他们一下。
不过好在，除了诡异的滴水声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怪异的东西。
只是这条走廊实在是长，周琦跟着队伍一直往前走，走到几乎快要麻木，锕才终于看到了一抹亮光。

她只粗粗的看了眼就放在一旁。
系统不可能用这种难以理解的东西当做线索，所以是用来迷惑视线。
她真正需要的是这一堆的文件最后综合而成的一张纸。
也就是实验结论。
“这是？”
秦屿抽出一张看起来与众不同的纸张。
资料用的纸都是标准的A4纸，但是秦屿找到的这张用的是普通的信纸。
赵芮看过去，把那张纸拿了过来。
是一封日记。
“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生在一个绝症家庭，家里父亲三十多岁就生了肾病，看了医生，告诉我们是绝症，治不好……连手术都没有动的必要，只建议保守治疗。”
“很快，我父亲就眼看着衰败了下去，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月，已经完全失去了走路的能力，只能每天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连呼吸都没办法靠自己。”
“他非常痛苦，即便我不是他，我也能从他日渐死气沉沉的眼睛里读出他的痛苦。并且，他的病痛带来的不仅仅是他痛苦，连带着我们一家人都非常痛苦。”
“我们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当初几乎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父亲治病。”
“但是这就是一个无底洞。根本填不完。”
“更让人绝望的是，即便是举全家之力也没办法让他好起来。”
“最终，只能是任由他拖垮了自己，也拖垮了我家。”
“那个时候，我突然深刻的认识到一件痛苦的现实。”
“穷人，连生病都没有资格。”
“那会我就发誓，我一定要研究出一种特效药，可以治愈绝症，并且这个药要让所有绝症患者都可以买得起。”
“立下这个誓言以后，我看着我的父亲，亲手摘了他的氧气罐，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痛苦的窒息，最后衰败的毫无尊严的死去。”
“我知道我母亲就在门口，她哭的泣不成声，但是却没有阻止我。”
“大家都累了，太累了。”
“累到必须做出宿舍，否则我们一家人都会彻底的被拉入深渊。”
“只不过虽然理智上，我母亲认可我的行为，但是情感上她却没办法接受。以至于那天之后，她就渐渐的远离我，并且偶尔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我有些无力，试图挽救，但是收效甚微。”
“最后我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我谈了我的梦想，并且告诉她，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我告诉她，我的做法或许违背道德，但是却救了我们一家，还让父亲再也没了痛苦。”
“母亲很是沉默，唯有在听到我的梦想的时候，略有些激动，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她不相信我。”
“但是没关系，我说过会做到就一定会做到，等我做到的时候…她自然会理解我的苦心和初衷。”
“好在虽然我母亲对我颇为戒备，但是依旧不遗余力的供我上学。”
“或许，她多少也是有些期待的吧，期待我当真有一天可以做到我曾经说过的话。”
“我和她一样期待。”
“后来，我拼命学习，当真考上了最好的医学院。”
“一年又一年……博士生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独立做项目，我第一次把癌症特效药这个研究课题写进我的立项报告里。”
“毫不意外，被否决了。”
“但是我依旧没有放弃，既然实验室不批，那我就自己做。”
“我用我那几年做项目的钱全部投入到我的私人项目当中，组建了一个实验室，专门用来研究特效药。”
“一次次的失败，换来一次极为接近的结果，但是最终依旧失败。”
“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可能是五年，可能是十年。”
“我依旧在研究这个课题。”
“直到那次我觉得我已经入了穷巷，没办法再往前进一步……所以我打算后退。”
“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来整理我将近十年的成果，特别是几次极为接近最优解的实验记录，我把它们拿出来重新测算了一遍。”
“竟然当真让我找到了一种可能性。”
“我立马把现有的成果全部推翻，一切回到最初，全部重来，”
“但是……我直觉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
纸张到这里就结束了。
字写的很潦草，像是匆匆忙忙写下的一段随笔。
里面还有不少的错别字。
从这篇随笔的内容上来看，写这个的人显然就是能治愈绝症患者”的人，而从现在的结果推导，无疑说明这个的实验成功了。
同样也就是说，那一堆实验分析报告，都是这篇随笔的主人的。
另外，他的初衷是因为目睹了病痛带给自己父亲和家庭的痛苦，几乎让一个普通的家庭彻底分崩离析，所以他立志要做出一种所有人都用的起的特效药，能够真正的让绝症不再是绝症。
非常伟大的一种想法。
只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人二的情况来看，他们不仅独享了技术，还利用这些技术去戕害哄骗病人。
甚至让整个二院尸横遍野。
只不过，赵芮有些好奇的是，这篇文章的主人在人二这一场医疗垄断当中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找找看，有没有实验结果。”
赵芮回过神来。
这封随笔虽然交代了一些东西，但是最为关键的实验结果却没有说出来。
“好。”
秦屿点头。
赵芮将一大堆的文件分成两份，其中一份递给白书宇。
“先按照年份划分一下。”
“嗯。”
两人便开始整理起资料来。
白书宇依旧躺在地上，掀开眼皮看了眼赵芮他们，然后又耷拉了下去。
继续翻了个身，躺着。
一时间，整个实验室里只剩下赵芮和秦屿翻资料的声音。

实验室的墙壁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响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转到第五圈的时候，赵芮和秦屿手里的资料也算是见了底。
“没有。我大概看了一下，这几份资料里的数据成果是最接近的。”
秦屿捏了捏疲惫的眼睛，拿出几张纸递给赵芮。
正好赵芮手里的资料也翻完了，她接过秦屿递过来的资料，然后又拿起自己一早拿出来的资料，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这几份资料都是对实验来说，有重大突破的实验。
研制出来的药物在最接近人类dna的猩猩身上都有一定的效果，最成功的一次，濒临死亡的猩猩竟然在药物的作用下痊愈了八成。
这个效果已经非常的出乎意料。
后来又做了几次同样的实验，先在猩猩体内注射癌症因子，然后再给猩猩打特效药，得出来的结果甚至更好。
所以顺理成章的，这个实验被推进到了临床阶段。
但是，实验结果却出乎意料。
这个作用在猩猩身上的药物，在人类身上根本没有半点效果，甚至还加速了异化细胞的进化。
实验最终不得不停止，宣布失败。
其他几次的实验，则还没有到达临床阶段，就已经被否决。
它们的共同点是有即时的效果，但是很快就会反扑，最后药物不仅没有发挥作用，反倒让试验品死亡了。
赵芮主要看了看进阶到临床的那次实验，上面标注的是了详细的过程，以及药物的种类和数量。
赵芮的视线在其中一个成分上停了下来。
这是一种提取物，它提取自猩猩的血液，而按照文献上的说法，正是这样提取物起了作用，让猩猩自身的细胞变得强健，从而来抵抗外界的病菌的刺激。
也就是说，这样提取物让猩猩的体内铸成了一到细胞墙，并且细胞会因为外界因素的刺激而变得强劲，渐渐的从防守变成主动进攻，让它自身的细胞去找消灭癌症因子。
“看出什么了吗？”
白书宇伸了个懒腰，从地上起身，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豁，已经五点半了。”
“你们看了三个多小时啊。辛苦辛苦。”
“确实比白先生睡觉辛苦。”秦屿讥讽的道。
白书宇高举的手僵住，他干笑两声，“呵…我这不是怕给两位添乱。”
秦屿轻嗤一声，懒得搭理他。
“赵小芮，怎么样？有什么结论吗？”白书宇摸摸鼻子，悻悻的走到赵芮旁边，问。
“没有。”赵芮说着，把手里的资料和之前那封信一起递给白书宇。
白书宇挑眉，接了过去。
“血液提取物？你是怀疑这人想到的办法是用人类血液的提取物替代猩猩的血液提取物？”
“你我都能想到的的事情，这位专业研究学者怎么会想不到。”
“我只是猜测，这个猩猩的血很有可能有点特殊。而这个特殊才是导致临床试验失败的原因。”
赵芮指着资料上的猩猩图片…沉声说道。
“你是想说…那些死胎？”白书宇眼神一变，很快反应过来。
“嗯。”赵芮淡淡点头，“死胎……血液……孕妇……绝症患者……不能为人所知的所谓的秘法……”
“这些因素必定可以连起来，缺的只是一个链接点。”
“现在，它就是链接点。”
赵芮话音刚落，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滴………隐藏任务进度百分之五十。”
白书宇愣了一瞬，再抬眸的时候，眼底的神色变了变，显然他也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同样，也就证明赵芮的判断没有错。
真正的连接点，他们找到了。
准确的说，是子母同体时同时取子体和母体的血。
人体在分娩的时候，血液的纯净度是最高的。
“呵，我倒是白嫖了一把。”白书宇有些无奈的捂脸，低笑了一声。
“嗯。”赵芮很淡定的认了。
“行，先欠着。”白书宇耸肩。
“不必，就算是抵消。”赵芮淡淡道。
白书宇哑然失笑，“好，依你就是。”
他将资料放在桌面上，站起身。
“走吧，去产房看看。”
“嗯。”
赵芮刚说完话，还没动身，突然就听到了门外有声音传来。
她眸光微动，和白书宇对视一眼。
有人来了。
白书宇眼神轻闪，微微一抬手。
赵芮就感觉到周围有一阵轻微的波动，紧接着，一个透明的空间就把几人笼罩起来，和外面的实验室隔绝了开来。
“桌面上的资料……”
赵芮回过神，凝眉道。
“嗯。”
白书宇摸摸下颌，“不着急，先看下情况。”
赵芮轻抿了下唇，没再说话。
……np
很快，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最后，脚步声在实验室门口停了下来、
“吱呀……”
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而入。
赵芮几人凝神朝着门口看过去。
因为逆光，以至于众人看不清来人的样子，只能大致看到来人很高，穿着白色的衣服，还带着一顶帽子、
很显然，应该是一个医院的npc。
npc先是四下看了看，然后才朝着旁边的放置标本的柜子走过去。
他这么一侧身，赵芮才看清楚，他手里原来还端着东西。
npc走到柜子前，然后在柜子上面摸索了几下。
紧接着，赵芮他们就看到，柜子像是一扇门一样从两旁打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来。
NPC朝着身后看了眼，然后端着手里的东西，径直走进了入口。
‘砰’、
在NPC进去之后，柜子又重新关闭了起来。
实验室里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白书宇一挥手，多出来的空间随即消失。
几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朝着柜子的方向走过去、
重新合上的柜子半点看不出来曾经被打开过的痕迹，并且上面摆放的东西合理到完全不会让人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密室的入口。
“啧啧，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真想不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密室入口。”
白书宇有些惊叹。
他说着，上前一步，摸了摸柜子上第二排的第一个瓶子、
这是一个透明的器皿，里面放着一块肾脏，看起来还挺新鲜的。
而他们刚刚看的很清楚，NPC就是触碰了这个瓶子，然后才打开的密道、
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个瓶子便是机关。
白书宇扯扯嘴角，微微用力，搬动了瓶子、
‘轰轰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刚刚合上不久的柜子再一次被打开。
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白书宇冲着赵芮咧嘴一笑，“请吧，我的朋友。”
他说着，冲着门口比了个邀请的手势。
赵芮瞥了他一眼，当先朝着洞口内走了进去。
…………

白书宇看着赵芮的背影轻笑一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他依旧优哉游哉，仿佛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但是仔细看，他眼底满是警惕之色。
“呵。”
一声轻笑随着白书宇的身影没入洞口之中被重新关闭柜子的身影所遮盖。
进来之后，是一条走廊，
走廊里没有灯。
但是好在走廊很短，前方的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亮光透过入口照射进来，给进来的人指引了一下方向。
赵芮四下看了看。
没有发现这个走廊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当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走廊。
但是就在快要接近路口的时候，她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滴答滴答’的一声轻响，和她曾经在住院部那条黑长黑长的走廊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赵芮的脚步一顿、
“怎么了？”
跟在她身后的秦屿立刻也停了下来，目光警惕的看向周围。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赵芮凝眉问道、
“声音？”秦屿愣了一瞬，随即摇摇头：“没有。”
“嗯。”赵芮眼神轻闪：“可能是我听错了。”
她话这么说，眼睛却不动声色的扫向四周。
她距离入口已经比较近，所以光线也比较充足。
至少足以让她看清楚，墙壁上，地面上都没有沁水的痕迹。
赵芮拧了拧眉。
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
她收回视线，敛下心神，继续往前走。
但是刚抬脚，她就又听到了‘滴答’一声轻响。
她猛地顿住。
“又听见了吗？”秦屿问。
“嗯。”赵芮点点头，忽然抬头朝着天花板上看过去。
与此同时，一阵柔和的光线忽然亮起。
赵芮愣了下。
白书宇摇摇手里的手电筒，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他的小尖牙。
赵芮盯着他的小尖牙看了一秒钟，才平静的收回视线，她抬头往上看去。
然而，她刚刚抬头，忽然眼前一个黑色的东西快随朝着她的脸上贴了过来！
赵芮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手里荧光一闪，几根银针瞬间射出。
“吱！”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短促的，很快就消失了去。
赵芮看过去。
只见一只黢黑的东西被她钉在旁边的墙壁上，已经没了气息。
是一只蝙蝠。
赵芮心底一惊，蝙蝠是典型的穴居生物，不会单独存在，也就是说……
她缓缓抬头往上看。
只见距离她头顶不到两米的天花板上，无数只黑色的蝙蝠挂在上面，那一双双的翅膀纷纷展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赵芮的方向。
而在正中间的位置，一个人头挂在上面，被许多只蝙蝠围的结结实实。
偶尔有鲜血从上面滴落下来、
正是赵芮之前听到的声音。
“我……”白书宇下意识的开口，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自己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
因为就在刚刚说话的时候，那一只只看向赵芮的蝙蝠，朝他看了过来。
蝙蝠对光以及声音都非常的敏感、
“关了手电筒。”赵芮小声的道。
好在这些蝙蝠虽然已经苏醒，但是还没有立刻做出攻击。
不然刚刚如果是所有的蝙蝠都朝着赵芮扑过去的话，就不是几根银针可以解决的问题。
就算赵芮能解决，也必定会脱一层皮。
所以说，住院部的那条走廊里，上面密密麻麻的恐怕也挂满了蝙蝠。
难怪，难怪这些地方都昏暗无比。
一想到当初他们就走在这些东西的下面，还很可能被一双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书宇就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素来对这种蜘蛛，蝙蝠这种生物很是反感。
赵芮也不喜欢蝙蝠。
她对这种寄生于黑暗当中的生物没有多大的好感。
“走、”赵芮低声道。
几人便不再逗留，继续往前。
但是之前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自家脑袋上挂着一大群蝙蝠，甚至还有一个人头，就没办法像之前那么淡定。
即便是赵芮，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得放快了一些。
好在，这个走廊很短、
几人很快就到了入口。
白书宇支了一个空间。
赵芮抬手挡住眼睛，适应了之后，才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大工作间。
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旁边站着数十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每个人旁边都放着一些工具和仪器。
之前赵芮他们跟着进来的那个白大褂则站在最开始的位置。
赵芮他们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他把托盘放在桌面上，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小臂大小的胚胎。
他划破外面的那层胞衣。
里面的羊水倾泻而出，露出里面的小小娃娃。
小娃娃浑身赤裸的躺在试验台上。
紧接着，男人拿起小娃娃，在他的屁屁上用力的拍了两下。
赵芮他们以为早就死了的小娃娃竟然哭出声。
“嗷呜啊。”
没死，这孩子竟然没死！
男人面无表情的抓起娃娃的腿，把他随意的放在器皿里，然后拿来一个小臂粗细的针管，对准还在哭闹的小娃娃的手臂就扎了下去。
红色的鲜血随即被抽了出来。
艳红的，最纯洁无暇的血液。
针管在白炽灯下闪烁着艳丽的红光，那是代表着生命的璀璨的光。
随着针管逐渐的被填满，小娃娃的哭声也渐渐的弱了下去。
“赵赵。对不起，我实在看不得这些，也不想赵阳嘉看到这些，我想回系统可以吗？”
秦屿突然说道。
他脸色有些白，在灯光下，竟显得比光还要亮上几分。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眼底深处却已经是黑雾沉沉，如果不是赵芮在这里加上他没办法突破白书宇的空间的话，恐怕他早就冲出去了。
“好。”赵芮点点头，心念一动，赵阳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秦屿曾经也被人这么对待过十多年，加上赵阳嘉几乎是他一手创造并且看着他长大的，他把自己仅有的美好的愿景都放在赵阳嘉身上，所以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秦屿消失之后，空间里沉默了下来，赵芮和白书宇沉默的看着前方，直到白书宇突然说了句：
“你还好吧？”

因为只有冷漠，才不会被过往轻易的伤害。
“听说一个正常的纯净的灵魂只有八克，而他们明明是灵魂，却拥有了和人类一样的重量。”
“可惜剩下的都成了欲望，不甘和怨念。”
白书宇看着前方，小娃娃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弱，弱到几乎听不到，男人手里的针管却还在继续。
“那你呢，你的灵魂又是由什么组成的？”赵芮沉默了许久，久到白书宇以为她一如既往不准备搭理他的时候，赵芮却说话了。
“我？我是人，当然是人的重量。”白书宇眼神轻闪，轻笑着说道。
赵芮不语，看了眼他手腕的方向、
“你的红绳呢？”
白书宇浑身一颤，他控制住眼底的各种情绪，强制自己在瞬间镇定下来：“红绳？什么红绳？”
“红绳不是那位传奇人物末森的标志吗？我怎么会有？”
“我虽然厉害，但还没坐过梦榜第一的位置。”
白书宇勾起最常见的笑，面具带的几乎无可挑剔。
赵芮定定的盯着他看了一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腕的方向。
“嗯、”
良久，她才淡淡的应了一声。
白书宇嘴角勾了勾，却没有勾起来，他垂在一旁的手微微握了握，长长的睫毛垂下遮盖掉了他眼底的神色。
沉默在空间里蔓延。
前方那个小娃娃早已经没了声音。
全身发白，没有半点的血色。
男人将抽出来的血液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的托盘上，然后把这个娃娃递给他下手的另一个白大褂。
他自己则又拿过一个卵泡，将外面那层胞衣划开，继续之前的操作，
而他下手的白大褂在接过娃娃的尸体之后，就拿过一把手术刀，剖开了他的尸体，将里面的脏器一个个的都取了出来。
最后被取完脏器的尸体又被递给下一个白大褂，白大褂把它身上的皮用极其精妙的手法完整的剥了下来。
最后只剩下一团烂肉的尸体被扔进了垃圾桶，和其他的烂肉混合在一起……
这些人的手法相当的熟练，显然是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的操作。
赵芮的视线在那个黑色的巨大的垃圾桶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又回到最开始的那个白大褂身上。
白大褂从桌面上取出一个试管，试管里面是蓝色的试剂。
和他们之前在实验室的冷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紧接着，男人把刚刚取出来的那一管血倒进药剂的试管里。
红色的血液和蓝色的药剂很快碰撞在一起，都是极为浓烈的颜色，谁都不服输，谁都不让步。
在几番的挣扎试探之后，被男人用力摇晃了几下，蓝色和红色开始融合在一起，最后竟然变成了透明的白色！
男人把白色的试剂重新放到架子上，在上面贴了个标签。
然后又继续下一份血液融合。
********
“我……”白书宇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道。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芮打断。
“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赵芮突然看向他。
白书宇一愣？
干一票大的？
干什么？
不是在说末森吗？
怎么变成干票了？
“额，怎么干？”白书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自在的道。
赵芮扯扯嘴角。
转头看了眼背后的入口。
她微微抬眸，视线上移。
“你是说，蝙蝠？”白书宇反应过来，拧了拧眉道。
对于这个生物，他有些生理上的本能的排斥。
“嗯，我想，它们应该饿了很久了。”
赵芮扯扯嘴角。
“好。”白书宇按捺下心底的不适，点点头。
“让我出去。”
白书宇控制着空间打开一扇门，让赵芮出去。
赵芮重新从入口进入到走廊里。
上面的蝙蝠依旧安安静静的呆着，没有半点反应。
就连滴血的声音都没了去。
如果进来的人没有抬头看，是绝对不会感觉到任何的异常的。
赵芮扯扯嘴角，掌心里紫光一闪。
紫鞭出现在她手里。
她微微转动了下手腕，紫鞭划过空气，带来一阵破空的声响。
赵芮眯了眯眼睛，紧接着，手上用力，紫鞭带着雷电之力朝着天花板冲了过去。
“吱！！！”
各种高频的怪叫声响起，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股的焦黑的味道。
紧接着，无数的蝙蝠朝着赵芮的方向冲了过去！
赵芮还嫌刺激不够，
她站着没动。
直到察觉到蝙蝠已经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才拿出血祭之刃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的化开了一个伤口。
淡淡的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原本就被激怒的蝙蝠们瞬间变得更加的发狂起来，它们纷纷怪叫着，朝着赵芮俯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