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了咬牙，良心这一刻占了上风，她朝着赵芮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想要叫住她。
但是她才刚走了两步，忽然她猛地停住脚步，瞳孔霎时间紧缩起来！
只见那个娃娃趴在赵芮的背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的方向，极其邪恶诡异的冲她轻轻勾了勾唇。
女人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赵芮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一阵风吹过，她不由的瑟缩了下，女人这才发现，
她竟是凭空出了一身的冷汗。

赵芮缩了缩脖子，不由得把怀里的娃娃抱的更紧了些。
但是奇怪的是，冷意不但没有缓解，反而好像更严重了。
赵芮开始不停地打着哆嗦，但是即便如此，她抱着娃娃的动作依旧是轻柔的。
赵芮离开那条颇为热闹的小吃街，拐过一个拐角，走进一条小巷子。
巷子里很阴凉，这里是很少有阳光照进来的地方。
中心的路灯不停的闪烁，发出呲呲的声音。
整条巷子，除了赵芮，空无一人。
她的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透过影子，还能看到她的肩膀上趴着一个黑头发的小女孩儿。
经过巷子，再往前直走五百米。
这里是一个老城区的小区，说是小区也不准确，应该是城中村。
房屋逼仄而又杂乱的排列着。
没有什么绿化可言，更是常年不透光，随处都是垃圾，
整个空间的空气里都散发着食物腐烂和厕所的臭味，如果不是在这里长期待过的人，恐怕很难忍受。
周围还到处可见贴着‘危’字封条的待拆的危楼。
经过一栋危楼，眼前是一个七楼高的建筑。
没有大门，就只有一个低矮的供所有人通过的楼梯口。
赵茹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过去。
“好了没，饿死了……”
“赌赌赌，天天就知道赌！你看看孩子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扇门，就不要再给老子回来！”
赵芮一步步的踏着楼梯往上，耳边是完全不隔音的各个房子里传来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想要窥探一个人的秘密，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在这里，即便是一个人死了，被扔在垃圾桶里，也不会被人发现。
她在五楼停了下来，准确的说，是502。
她拿出钥匙，打开门。
“赵芮，回来啦。”
“回来了就滚去倒茶。”
客厅里，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坐着四个中年女人。
麻将声音乒乒乓乓的，又响亮又刺耳。
赵芮淡淡的看向其中的一个女人。
也就是让她滚去倒茶的那个。
她面色蜡黄，又有些苍白，嘴角边叼着一根烟。
眼底又亮又浑浊，是一个常年被生活压迫，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抱怨的女人。
这个女人，正是她的母亲。
“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滚去泡茶！”
她说着，极其自然的抄起自己的拖鞋就朝着赵芮扔了过去！
赵芮眸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巧巧的避过。
“警告！警告！玩家ooc百分之3%。”
“小杂种，你还敢躲！给老娘滚过来！”女人见赵茹躲开了，气急败坏的道。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甚至不愿意起身，甚至妄想赵芮送过去给她打。
赵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
她用力甩上房门，发出一声震耳的巨响。
毫不意外，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污言秽语。
“小杂种，小婊子！竟然敢跟老娘叫板了，老娘真是给她脸了！”
“该死的，老娘就应该当初直接掐死她，哪里有现在这样的事！”
“行了，孩子好好劝一劝就好了，赶紧的打牌！”
“对对对对，打牌打牌，小孩子嘛，长大了就自然听话了。”
“就那个小杂种，不打是不会听话的。”
说着，门外又响起了麻将的声音。
赵芮神色疲惫的走到床上坐下。
如果这也算是一张床的话。

第224章 恐怖如斯
只见这是一个总共不到十平米的‘杂物间’，最角落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用几块木板随意拼接起来的‘床’，上面放着床褥，这就是赵芮的床。
而除了这张床之外，整个房间里，再没有属于赵芮的东西。
各种肮脏的旧物，堆积的满满当当。
仅仅留出一条小道，供赵芮行走。
即便是整日都开着窗，房间里也依旧弥漫着很重的灰尘和油腻的味道。
赵芮起身，反锁上门。
“警告！警告！玩家ooc百分之三。”
赵芮动作微顿，依旧把门反锁上了。
她走到床上坐下，看向刚刚被她放在床头的娃娃。
她温柔的拿起娃娃，又拿起枕边的梳子，温柔的给娃娃梳起头发来。
她一边给它梳头发，一边哑声说道：“你真好看。”
“你有名字吗？”
“我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真是太开心了，因为你，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赵芮温柔的说着，明明没有人回答她，但是她却像是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一样，表情一会惊喜一会高兴一会难过……
但凡有第三个人站在房间里，恐怕足以被吓出神经来。
“好了！真好看，不对，是更好看了！”
赵芮看着娃娃被自己重新打理过的头发，满意的说道。
说完，她又用带着怜惜的眼神看向娃娃的脸，
“真可怜，究竟是谁，竟然忍心伤害这么美丽的东西。”
她向来沉郁的眼神里，此刻充满了疼惜和温柔。
只是这样的神情出现在她阴翳的脸上，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温馨，反倒是只会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另一边，游戏大厅里。
大厅中央的巨幕上被分隔成了十个小方框，分别显示着不同的画面。
而最顶端的部分，则是一个榜单。
观看人数榜。
毫无疑问，观看赵芮直播间的玩家是最少的。
除此之外，因为这一次是直播，所以每个小方框上面还有实时的弹幕进行滚动。
那些弹幕以极快的速度从屏幕上飘过，密密麻麻的。
赵芮的直播间是人最少的也是最安静的。
但是她的直播画面也是最诡异的，所以也吸引了一些人进去看。
渐渐的竟然屏幕上的弹幕也变多了起来。
【我去，赵芮这个副本也太诡异了吧！】
【你们应该之前都看到了吧，路灯底下，倒映的影子！】
【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影子根本就不是赵芮手里抱着的娃娃的样子，那是个短发的女孩子！】
【而且什么对着娃娃自言自语，甚至给它梳头发！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不对，你们都没说到点子上。我觉得最可怕的是赵芮，她从进去到现在，竟然没让我出过戏！甚至我很多时候都觉得，她就是这个副本里的人，就是那个赵芮！】
【对对对，她的眼神，你们注意到了吗！我觉得比那个娃娃还恐怖！】
【其他人ooc最少的也有百分之五了，但是她才百分之三！而且如果不是开局就被困，恐怕，还不到百分之三！】
【恐怖如斯！】
【恐怖如斯——+1】
副本之内，赵芮并不知道游戏大厅里的情况。
她依旧在喋喋不休的和娃娃讲话，好像真的把娃娃当成了一个久违的朋友，恨不得把过去十几年的经历都跟她说。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客厅里的麻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紧接着，门外忽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擦咔擦咔”
女人没有打开门，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但是骂了半天，没等到赵芮开锁，她又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赵芮停顿了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开始说起话来。
“没关系，不用管她，我锁门了。”
“嗯，不用担心我。”
赵芮说着，抬手摸了摸娃娃的头。
但就在这个时候，
房门又传来了‘咔嚓’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人用力的推开，女人一脸怒意的走了进来。
举起手里的扫把，就朝着赵芮的方向打了下去！
“杂种，小杂种！贱人！”

“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你这个吸血鬼，拖油瓶，当初我就应该找个地方随便扔了你！”
“废物！”
“活着浪费粮食，死了脏地方的废物！”
女人用力的挥着扫帚，面目狰狞的，恶狠狠的骂着。
赵芮的校服划开一道道的口子，淡淡的鲜血从背部渗出来，染红了蓝白相间的校服。
但是她始终一声不吭。
紧紧的小心翼翼的搂着娃娃，疼痛和失血让她面色苍白，唯有死死抿住的唇一片绯红，在苍白的脸上点缀上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但是她垂眸看着娃娃的眼神却是温柔的，满足的，像是用眼神宽慰它一样。
直到女人没了力气，再也举不起扫帚，背上的肆虐才终于停了下来。
女人粗喘着气，怨恨而又憎恶的看着赵芮。
“贱人就是命硬！”
她狠狠啐了一口。
赵芮对她的咒骂不甚在意，她小心翼翼的放下娃娃，动作极其缓慢的起身。
只是轻轻一动，原本火辣辣的背上就传来一种强烈的撕裂般的痛苦。
她不由得微张着嘴，喘息一声。
听到这声喘息，女人嘴角勾起得意又冰冷的笑，嘲讽道：
“我还以为你这崽子有多硬。”
“老娘让你买的烟呢？赶紧给老娘拿出来，别躺着装死。”
赵芮动作缓慢的转身，身体因为疼痛而不断的颤抖。
闻言，她眼神轻闪，转身的动作顿了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直到坐直身体。
她抬头。
因为失血和疼痛，加之原本已经半干的头发，又被汗湿，一揪揪凌乱的黑发耷拉在她的眼前，让她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她眼底依旧是那样就阴郁的，深沉的。
她看着女人，声音如常：“丢了。”
“丢了？什么丢了？”女人猛地蹙眉。
“钱丢了。”赵芮眼皮微垂，纤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划出一道鸦青色的痕迹。
“什么！”
女人提高了声音。
“你竟然敢把老娘的钱弄丢了？”
“贱种，贱种！”
女人瞪着眼睛，嘴里不干不净的怒声大骂，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赵芮的脸上。
“啪。”
赵芮的脸被她打的偏在一边，长发遮盖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赔钱货！该死的赔钱货！”
女人愤怒而急躁的在房间里走动着。
她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骂骂咧咧，眉心狠狠拧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焦躁。
看起来像是烟瘾犯了。
赵芮缓缓转过头，右边的脸颊红肿，嘴角还沾着点血迹，可见刚才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她用拇指划过嘴角，动作缓慢而有力的擦拭了一下。
女人依旧在骂骂咧咧，语速越来越快，仔细听，却听到她说的都是几句重复的话。
恐怕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眼底开始泛白，身体轻微幅度的颤抖着，看起来像是一头失了理智的母兽。
直到……她的目光突然猛的看向赵芮藏在身后的娃娃。

女人眼底通红，死死的看着赵芮。
赵芮微愣，抓着她的手不由得放松了些，手就被女人挣开了去。
“把背后的东西拿出来！”
赵芮抿着唇，愣着没动。
女人冷笑一声，捡起刚刚被她丢在一边的扫把。
“怎么？还没挨够打？果然是个受虐的贱皮子。”
扫把在她手里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掌心，底部还有不少的血迹粘在上面。
有些是红，有些暗红。
显然它不是第一次打在赵芮的身上。
赵芮的视线不可抑制的看向扫把上的血迹，她身体反射性的瑟缩了下，背后的痛感好像越发的强烈起来。
她眼神微动，将娃娃拿了出来。
却没有递给女人，而是自己小心的抱在怀里。
“哪来的破布娃娃？”
女人蹙眉道，说完，她眼底闪过一抹怒意，大声喝道：“好啊，狗崽子，你竟然去偷东西！”
“不是我偷的。”赵芮哑着声音开口，像是长期刻意压着声音说话，导致损害了声带，以至于她的声音有些沉。
“不是你偷的，哪里来……”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瞪了眼睛，福至心灵，想到了她说丢掉的那十块钱。
“好啊！杂种，贱人，你竟然敢骗我！”
她说着，又举起扫把朝着赵芮打了下去！
扫把的尖端锐利无比的竹篾，划过赵芮的脸，瞬间划开一个伤口。
血从伤口里流出，顷刻间染红了她的半张脸。
女人看到见血，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她快速的抬起手，又狠狠的用力挥下！
这架势，恨不得活活把赵芮打死！
“死，死！”
“去死！孽种，早该死了！”
赵芮浑身蜷缩成一个团，一声不吭，任由那扫把又一次次的落在她身上。
旧伤上添新伤，伤口越来越大，血也流的越来越多，把她整套校服都几乎染成全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挥下来的力道开始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
女人累得直喘，“死了吗？没死就给老娘把这个破烂娃娃退了，去把烟买回来。”
“再敢拿老娘的钱，老娘就活活打死你这个贱种!”
女人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发布指令。
她很清楚，赵芮这个小贱人虽然骨头硬，但是也怕死。
所以平日里也还算听话，这也是她还留她一条贱命的原因。
“聋了吗？赶紧去给老娘买烟！”
女人说完，却依旧没有见到赵芮动弹。
难道真的死了？
这小贱人骨头那么硬，怎么可能打这么几下就死了。
她微微蹙眉，想到赵芮死了以后就没人给她跑腿做饭，还是打算上前查看一下她的状态。
但是她刚抬脚，赵芮忽然动了！
女人嘲讽的笑笑，她就知道，越是命贱的人，越是命硬！
“没死就赶紧滚出去给老娘买烟。”
赵芮微微点头，缓慢的移动到床边。
随着她的移动，身下的床单上就出现一道‘血路’。
女人厌恶的凝眉。
“贱种，果然血都是脏的。”
赵芮依旧一声不吭。
她从床上下来，手里还紧紧的抱着那个娃娃。
娃娃浑身早已经被她的血染成了红色，
在赵芮没有看到的地方，娃娃原本泛黄的脸竟然看起来变的微红起来，不是血染上的红，而像是人类的皮肤感受到温度时候的微微泛红。
与此同时，它原本无神的眼睛，也似乎有了焦距，看起来竟像极了活生生的人。
“给钱。”赵芮走到女人跟前，压着声音道。
从略带颤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她在压抑着极致的痛苦。
“什么钱？”女人蹙眉。
“烟钱。”赵芮的语调不变，一如既往的平淡。
女人怒气又起，冷哼一声：“赵芮，你是真的以为老娘不会打死你是吗？”
“老娘再说一遍，把这个破布娃娃退了换成烟。”
赵芮一直低垂的头抬起，她直直的看向女人。
她右侧的脸上有一道巴掌宽的伤痕，血迹布满了半张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红斑。
头发结成一揪揪粘在血迹上，狼狈又可怜。
但是偏偏她眼底竟然毫无惧意，甚至毫无情绪，只有一如既往的黑。
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跟她对视，就像是在看一汪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带着摄人心魂的让人畏惧的力量。
女人面色一僵，原本的嚣张和怒气，都僵在脸上，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慌乱。
“贱……赶紧滚出去。”
她的话依旧强硬，但是语气里却多了一丝慌张和畏惧。
赵芮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
“我，不会退了这个娃娃。”

“什么！”闻言，女人的怒气压住理智，下意识的又要动手，
但是这一次，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赵芮死死的抓住。
“我不会退了这个娃娃。”
赵芮直视着她，重复了一遍。
女人冷笑，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反驳，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甚至是动了杀念，
她用力挣扎----
但是她忽然发现，她竟然没有办法挣开赵芮的手。
她猛地一僵，这才彻底意识到她的境地。
现在------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翻转了。
“我，不会退了这个娃娃。谁都别想从我手里夺走她！”
赵芮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从轻微慢慢的变得高扬，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原本就黝黑的眸子里，随着她的话，氤氲起一层层的黑雾，从浅淡到慢慢的变得浓郁，最后变成极致的黑。
她看向女人的眼睛，就像是看着一件死物。
那样的毫无波澜……
女人浑身颤抖起来，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和狠毒，她的脸色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
她竟然真的在赵芮的眼底感受到了杀意，
她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不……”
女人开口，但是一个字刚刚出口，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垂眸看向自己胸口！
那里正插着一把红色匕首。
匕首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细细的红丝，就像是一根根血管。
女人的嘴边溢出鲜血。
耳边依旧是赵芮呓语一般的声音，
“谁都不能从我的身边夺走她！谁都不可以！”
赵芮一边说着，一边手腕用力，将匕首全部插进了女人的心脏。
女人微微张嘴，血液不断地从她的嘴巴里流出来。
在眼睛彻底失去焦距的瞬间，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黑色短发的小女孩儿，正趴在赵芮的背上，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赵芮的动作。
直到女人完全失去呼吸，身体僵硬下来，赵芮才把血祭之刃狠狠地从她身体里拔了出来。
游戏大厅里，赵芮的直播间诡异的沉默了许久。
半晌，才有一条弹幕从上面飘过。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瘆得慌。】
这一条弹幕彻底激活了赵芮的直播间。
【有，刚刚赵芮那毫不犹豫的一刀让我觉得背后一凉。】
【从来没看到过下手这么果断的新人，太可怕了，太有潜力了。】
【楼上，你那两个形容词有些奇怪吧。】
【一听你们就是没看过她新手副本的，才会被这种场面吓到。想当初，这位可是在新手副本里，就毫不留情杀了一个玩家的存在。】
【什么！竟然恐怖如斯！】
【她之前被那个NPC打的多惨，就算下死手也能理解吧。换成你们，估计也想杀了她。】
【你们都没说到重点。】
【重点是什么？】
【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她杀了NPC，但是系统竟然没有判定她ooc吗？要知道隔壁可是只是动了下手，直接ooc百分之八了。】
【对啊，这是为什么？】
弹幕上又是一阵寂静，直到有人回了一句。
【你们以为，她的打是白挨的吗？她之前之所以表现出逆来顺受的样子，就是为后面的爆发做一个合理的铺垫。简单的来说，女人想要卖掉娃娃，是导火索，而一次次的挨打就是一层层的铺垫。所谓的ooc，就是玩家必须要让自己的行动符合人物的性格。换言之，只要能在人物性格上对所作所为进行合理的解释，就不会被判定ooc。】
【赵芮算准了女人必然会拿买烟和娃娃的事情发作，继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待反击的时机罢了。】
【照你这么说，这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每一步都算的这么精准，那也太可怕了吧。】
【对啊，要做到你说的这些，那岂不是说明她在一开始就准备杀掉NPC？但是这怎么可能？她之前有什么杀掉NPC的必要吗？】
原先那人却没有再回答这些弹幕。
【说的神乎其神，结果被人一质疑就跑了，啧。】
【想不到赵芮也有这种无脑的粉丝了。】
【恐怖如斯！】
虽然弹幕上吐槽一片，但是不得不说，之前那个人的话很好的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其他直播间的玩家看到赵芮直播间讨论的这么热闹，也有不少人悄咪咪的退出原来的直播间，进了赵芮的直播间。
而光幕右上角的人气排名榜，最后一名的赵芮，旁边的数字正在以不引人注目的速度上涨着。

温热的腥臭的铁锈味，让赵芮回过神。
尸体软软的倒在地上，赵芮神色平静的看了眼，就抱着她的娃娃上了床。
她身体蜷缩在一起，抱着怀里的娃娃，像是风雪里，拼命相拥取暖的两个人。
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淡了下来。
黑暗悄无声息的笼罩着这片世界，搂外点点灯火亮起，耳边是各种吵闹声，奔跑声，以及挥之不去的腥臭味。
赵芮疲惫的眨了眨眼，拢了拢身上的娃娃，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叮咚。”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响。
赵芮撑着眼皮睁开眼，看向一旁发光的手机。
手机不是她的，是那个女人的。
不知道什么什么掉在了她床上。
赵芮捡起手机，看了眼。
是一条新的短信。
出乎意料，手机不是她的，但是对方找的却是她。
“阿姨您好，我是赵芮的同班同学何瑞。想邀请她今晚十一点半参加一个聚会，聚会地点在学校东大门口，请您务必让赵芮前来，我们少不了她。”
何瑞……
赵芮脑海里自动出现一个人名。
原来是她……
“嗯，我打算去。”
“他们不是好人，我就不带你了。”
“今天能够认识你，我很高兴。你看起来更漂亮了。”
放下手机，赵芮抱起娃娃，自言自语的道。
“需要我给你留灯吗？”
“好的，我会快去快回的。”
赵芮洗漱了下，在杂物间里找到她唯一的一套换洗衣服----另一套校服，穿上。
伤口密密麻麻的，在灯光下看着，就像是一条条攀附在她背上的红色肉虫，看起来丑陋又可怖。
“我走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赵芮换好衣服，将娃娃放在床头，和她打了招呼之后，关上灯离开了房子。
房间里的一切变得静悄悄起来，屋内大部分地方漆黑，只有窗口处从外边淌进来一些月光和灯光。
只不过，它们蔓延到床脚的地方，就消失了去，留下大片大片的黑。
床的另一边，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尸体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眼底满是惊恐。瞳仁深处“拍摄”下了她生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是一个黑色的短发小女孩，在冲着她诡异的笑着。
而现在，它同样成了唯一的见证者。
床头隐藏在暗处，床头和墙壁的夹角，放着一个娃娃。
她静静的待在那里。
如同一个真的娃娃一样。
但是在那双早已经失去了焦距的眼睛里，却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黑色短发的小女孩，从娃娃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地上的尸体走了过去。
她走到亮处，月光投射在床上的影子依旧是空空荡荡。
另一边。
赵芮拔掉钥匙，朝着楼下走去。
她走了两层突然发现，每一层的房门都是紧闭的。
如果只是关着门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奇怪的是，屋里没有灯，也没有声音。
好像赵芮刚才在房间里听到的声音都是她自己的幻觉。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睡觉或者外出，那么……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防范什么吗？
赵芮眼神轻闪，收回视线，她没再停留，一路走出了楼梯口。
“噔噔噔。”
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空荡而又清晰……
走出楼梯口的瞬间，之前那个问题赵芮就找到了答案。
她眸光微敛，拿出几瓶恢复药剂，往自己嘴巴里倒。
她的伤看上去很严重，实际上她控制了方位和角度，所以只是一些皮外伤。
几瓶高级恢复药剂喝下之后，她身上的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结痂。
痛感也很快就消失了去。
对于梦魇玩家来说最缺少的金币，对她来说却是最富余的资源。
所以在旁的玩家买瓶中级恢复药剂都需要犹豫很久的时候，赵芮的道具库里，已经各种药剂屯了一大堆。
系统出品的东西，唯一的好处就是---
不会过期。
赵芮转了转脖子。
关节互相摩擦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
月光很亮，路灯很暗，勉强能视物。
赵芮抬眼朝着前方看过去。
空气里依旧是那股始终挥之不去的腐烂味和腥臭味，周围的垃圾桶一个比一个堆的满，还有一堆的垃圾堆在旁边的地上。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这些垃圾桶里，佝偻着一些人样的东西，在翻找着什么。
而在赵芮踏出楼梯口的瞬间，那些看起来像是人样的东西，就都停下了翻找垃圾桶的动作，朝着赵芮看了过来。
赵芮这才看清楚他们的模样，确实看起来像人。它们长着人类的脸，但是四肢扭曲，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