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同人)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by邱璎珞
邱璎珞  发于:2024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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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郑大夫人连忙否认,“原来你现在还对她有心结。我承认,当年我的确十分喜欢桂芬,如果能选,我宁可选她当妯娌。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早已嫁入郑家多年,她也当了你的新嫂嫂,生育不少儿女,木已成舟,无论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们都已放下往事,为什么你还不能放下?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这些年来郑家对你如何,我这个做嫂嫂的对你如何,你都看不到吗?”
小沈氏听完郑大夫人的质问,却冷冷答道:“我和她的恩怨,早已和郑家无关,嫂子不必把郑家也攀扯进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新帝登基不久,正是立威之时,不能让邹家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糟烂事坏了新帝和太后名声。可如果把包庇邹家的责任都推到张家头上,那所有的骂声都会指向张家,唯有如此,才能保全新帝和太后的清名。”
小沈氏盯着郑大夫人,目光灼灼,“我终究是郑家的媳妇,和大嫂是一家人,倘若新帝承了我这个情,日后对郑家、对大嫂也有好处。大嫂可要想清楚了。”
郑大夫人听完小沈氏的话,也不得不暗自赞叹小沈氏这步棋下得漂亮,一下子就把太后和国舅包庇邹家违法犯罪的恶性案件变成了妻妾之间的内宅争斗,而普天之下,上至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对高门内宅□□子里那点儿事儿最感兴趣,而且无论产生任何伤害,只要扯上后宅的女人,大部分人都会把责任推给后宅的妻妾,而把藏在背后的男人摘得干干净净。
如此一来,把张氏推出去承受骂名,而新帝、太后和沈家都可以从这场舆论风暴中解脱出来。小沈氏也可以顺势卖新帝一个人情,让新帝记得这个姨妈的好。
郑大夫人抬眼正视小沈氏,她的头上长出了几丝白发,她的眼角也生出了细纹,原来自己一向视作孩子的小沈氏也逐渐在老去,但她也一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悄然成长,不知何时,她也变得工于心计,她变得精于算计,竟然能筹谋至此。恍惚间,郑大夫人几乎觉得,快要不认识这个相处了十几年的弟妹了。
但郑大夫人还是觉得不能这么对桂芬,继续劝道:“弟妹,我懂你的意思,可郑家以军功立家,家风世代清正,断不可为一己之私,行损人利己之事,你说包庇邹家是张家的意思,目的是消磨沈家对邹家的感情,可你有证据吗?你和张家有再大的恩怨,也不能让张家为没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她不肯让你哥哥出妾小邹氏,兴许是她心软良善,她一直力劝你哥哥相助邹家,兴许是怕沾了嫉妒原配夫人的恶名。”
小沈氏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沏了一杯茶,幽幽地说道,“她是不是故意,又有什么重要,朝堂之上,哪次不是出事以后,推一个最没权没势的出去背锅,好保全后面真正位高权重的人。嫂子在京城数十年,历经了多少官员起落沉浮,这样的事,看过的还少吗?此事涉及皇家、沈家、张家三家,不把张家推出去,难道要把皇家和沈家推出去?”
郑大夫人沉默不语,小沈氏又继续说道:“何止朝堂是这样,后宅内外,朝上朝下,皆是如此,盛家害死羊毫,最后推出来一个海朝云,袁家害了两条人命,最后差点背锅的是盛华兰,邹家舅爷害张氏难产,但被褫夺诰命又被掌嘴的却是小邹嫂嫂。世道就是如此,从来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说完,又似乎自嘲似的说道“弟妹听闻,活在野外的禽兽,若是生了雏儿,为了活命,做母亲的,也会吃掉最弱小的雏儿。朝堂之争,后宅之斗,人间的斗法,与野外的禽兽又有何异呢?嫂子与其担心张家,不如多操心操心我们郑家,永远不要沦为最弱的那只雏儿。”
“休得胡言乱语!”听小沈氏说的话越来越大逆不道,郑大夫人连忙喝止小沈氏,并及时换了一个话题,“听弟妹的意思,想是已经有了十成十办成这件事的把握。”
小沈氏把杯中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觉得畅快无比,“本来是没有的,可是现在有了,我已经叮嘱刘夫人应该怎么做了。一边是张家,一边是新帝和太后,刘正杰知道应该怎么选。”
从大邹氏房里出来,已是月上柳梢之时,圆月如盘,月色如水,花月相伴,小邹氏也不免沉迷于月下美景,于是命人去小厨房烫了一壶热酒,对月自斟自饮起来,今晚小沈氏着实痛快,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痛快淋漓地与郑大夫人针锋相对,因此不免多饮了几杯。
小沈氏的丫鬟唯恐小沈氏多饮伤身,忍不住规劝小沈氏不要再喝了。
小沈氏却借着酒劲,对丫鬟絮絮叨叨说起话来,“这么多年来,我生育艰难,如今膝下只有一女,而那张桂芬呢,分明认识妇科圣手,却从未出手相帮,她既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对她有义!”
身边的丫鬟闻言,终于明白了小沈氏这些年对张氏的恶意从何而来,原来小沈氏并不是还在对当年张家和郑家议亲而耿耿于怀,而是嫉妒张氏有儿子,孩子生的还比自己多!于是又劝道,“大娘子,您虽然膝下只有一女,但郑家从不曾因为小郑将军无子而薄待您,也从不让小郑将军纳妾生庶子,郑大夫人主动把嫡幼子过继到您名下。您在郑家的日子,未必就比威北侯夫人差。”
“人人都说威北侯夫人多子多孙,乃有福之人,可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明白,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张大娘子是难产过一次的人,却接连生了六个孩子,这其中经历的的生育之苦又哪里会对外人说呢。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大娘子,您又何必再和她过不去呢!”
小沈氏脸颊绯红,吃酒吃得醉醺醺的,言语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是啊,二房无子,只能过继嫂嫂的孩子,然后二房偌大的家产就归了大房的血脉了,大嫂真是好算计啊!”
此话一出,惊得丫鬟连忙伸手去捂小沈氏的嘴,又转身向四处看了又看,确认四下无人听到,才放下心来,又劝道,“大娘子慎言啊,其实,郑大夫人对您挺好的。过继哥儿过来,也是为了让大娘子晚年有靠。”
小沈氏把头趴在桌子上,似是在对丫鬟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郑家到底对我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夫君虽然从来不说,但我知道,他一直介怀没有亲生儿子,每每张桂芬生了孩子,夫君都要送好大一份贺礼,还夸她是旺夫益子的贤妻。如果不是碍于我皇后妹妹的身份,恐怕夫君早就纳一堆小妾生庶子了。”
抱怨完小郑将军,小沈氏又开始抱怨起郑大夫人,“你真以为我那大嫂是什么好人?当初我也上了她的当,以为她待我极好,才被她拿捏了那么多年,可是她竟然连我女儿的嫁妆就要插手,我和夫君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就算把二房的家产全给女儿添妆也不为过,她不让我给女儿多添妆,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让她的儿子多继承二房的家产……”
小沈氏越骂越来劲,声音里也似乎带了哭腔,幸好四下无人听到“……我不就是想和夫君出去玩嘛,不就是找姐姐撑腰嘛,她至于跑到新帝面前寻死腻活闹一场嘛,害我在京中妇人里丢尽了脸面……她倒会做好人,害我丢尽了脸面,又出来维护我,唬得我和姐姐这些年对她感恩戴德的……要不是那日康小娘提醒,我到现在还不能想明白……她这么做,和打断别人的腿,再送别人一根拐杖以恩人自居有什么区别。”
眼看小沈氏发酒疯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丫鬟觉得不能再让小沈氏留在亭子里了,又劝道:“大娘子,您喝醉了,奴婢带您回去休息吧。”
小沈氏却犹在骂道,“告诉你们郑家人,我现在不怕了,新帝是我的亲生外甥,太后是我的亲姐姐,国舅爷是我的亲哥哥,我又帮新帝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等刘正杰的案子审完了,我就进宫求皇上,让他下旨把二房的财产大头都留给女儿当嫁妆,我看他们郑家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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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75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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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氏发了一夜的酒疯,第二天头痛欲裂,直嚷着要喝醒酒茶。
而远在宁远侯府的盛明兰,这一晚上也睡得不安慰,她做了好几个长长的噩梦,一会儿梦到自己回到了闺中少女时代,少女明兰把卫小娘视作亲生母亲,发誓要给卫小娘报仇,并设计杀死了林小娘,正在她高兴大仇得报之际,蝶儿突然出现,质问她为什么只针对林小娘,而不对同样有责任的王大娘子和盛紘出手……
一会儿,明兰又梦到了“小梁山矿案”,虽然牵涉官员众多,但大部分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有少数几个地位最低的炮灰受到了惩罚,曹锦绣的父亲就是这少数几个炮灰之一,曹锦绣受父亲连累,脸上被刺了字,踏上了茫茫流放之路……
其余的梦,光怪陆离,明兰也记不清了,等明兰睁开眼睛时,已是日上三竿,虽然日头正好,但明兰昨晚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湿的睡衣贴在身上,冰凉黏腻,让人十分不舒服。
明兰诧异,林小娘和曹锦绣,都早已是不相干的人了,为什么会突然梦到他们呢?
而郑将军府这边,宿醉头痛的小沈氏,在灌了好几碗醒酒汤以后,终于清醒了大半,她在发誓再也不贪酒贪杯之后,强忍着头痛不适,让丫鬟给自己批挂上全幅诰命穿戴,乘着马车,递了帖子,来到皇宫,进入太后宫内,把计划如实告知了姐姐——也就是当今的太后。
太后一直认为,自家妹子虽年岁已长,但一直是个天真烂漫,善良敦厚的孩子,因此从来不会把自家妹子和耍心机使手段联系起来,但直到今日,太后才真正认清小沈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使用阴险的手段了。
虽然小沈氏把计划说得天花乱坠,天衣无缝,但一向偏疼小沈氏的沈太后听完以后,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斥责道:“你此举属实不妥,更不该先斩后奏、肆意妄为,张氏到底是你的嫂嫂,她多年来照顾你哥哥,为沈家操持家务,又生育诸多儿女,立下大功,是我们沈家的亲人,你怎能对她落井下石呢?你让张氏生的那六个孩儿日后在沈家如何自处?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不堪模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和邹家多往来。”
“邹家犯下的案子,我在宫里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扪心自问,是我们沈家对不起那些无辜百姓,如今邹广即将伏法,邹家也再掀不起风浪。百姓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沈家和邹家的过错,不该让张氏一个身不由己的女子承担。”
小沈氏却冷哼一声,“太后娘娘如此偏袒张家嫂嫂,可是因为迄今还对她难产之事感到愧疚?”
太后反问,“难道不该愧疚吗?大邹氏为了我们母子而死,是我们欠了邹家的人情,张氏嫁入沈家,差点难产而亡,也是我们欠了张家的人情。青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情无义了?”
太后正了正身子,又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皇上的名誉要紧,可名誉二字,全靠为人者行得正,坐得端,而不是靠这些鬼蜮伎俩。我就不信,凭我儿子的才能,难道就不能凭自己的本事当一个贤君,非要牺牲张家的女儿不可。”
小沈氏被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她转念一想,又激将道,“太后如此器重张家,难道是因为怕了英国公的权势?英国公累世公卿,地位超然,太后怕他也是正常的?”
“荒唐!”太后被小沈氏气得直拍桌子,“本宫是堂堂太后,当今圣上都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我儿是君,张家是臣,哪有君王怕臣子的道理?张家要是不想做这公卿王侯了,有的是人等着给圣上尽忠!”
小沈氏就等着姐姐这句话,“如果张家不忠呢?”
说完,便从衣袍中拿出一份供词,呈给了太后。
太后接过供词,仔细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竟气得嘴唇发抖,“张家……张家竟敢这般诓骗我们。”
小沈氏心中得意,收藏了许久的证据,终于派上用场了。
原来那年张氏差点难产身亡,小沈氏亦对张氏十分愧疚,但张氏接二连三生孩子,小沈氏就开始觉察到不对了,因为小沈氏也是经历过难产的人,经历过一番生死的人,绝不可能再对生产之事泰然处之,而张氏每每怀孕产子,却只见欣喜,不见担忧生死,这就让小沈氏产生了怀疑——或许张氏难产不过是逢场作戏呢?
既然当年小邹氏能做一场救人流产的大戏诓骗沈家,那张氏也未尝不会出此下策。
于是小沈氏偷偷扣押了当年给张氏接生的太医,一通威逼利诱,太医终于说了实话,原来当年张氏真的是为了博取沈家的同情,演了一场假难产。
小沈氏甫知真相,又气又恨,恨不得马上带了太医去找姐姐告状。但多年京中的贵族生活已经磨炼出了她的耐心和理智,理智告诉她,张家根深叶茂,权势滔天,如今又深得皇心,想要动张家的人,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定要按兵不动,保留好证据,留到紧要关头,方能一击即中。
而如今先皇已驾鹤西去,新帝与善于守成的先皇不同,新帝最爱重名声,一心想留名青史,成就一番比肩秦皇汉武的大事业,故而正想提拔变法的新臣,而以英国公为首的这些守旧老臣就成了变法的最大阻碍。
小沈氏大胆猜测,或许新帝也正想找借口清理旧臣,此番算计张家,也许正中新帝下怀也说不定,小沈氏决定赌一把。
给自己出口恶气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让新帝对自己这个姨母留下绝好的印象,日后才会更多地照拂自己唯一的女儿。
这个世界上,什么得力的娘家,什么极好的婆家,都远远比不上“皇权”二字,小沈氏记得,当年因为先帝一个计谋,郑家二老双双身死,三日之内失去两位至亲,可郑大将军竟能带着重孝,领兵出城伏击……经此一役,郑大将军便从皇帝心腹的姻亲,一跃成为皇帝的顶级心腹,踩着亲生父母的血肉走仕途,不知郑家人午夜梦回,是否会良心不安。
小沈氏还记得,当年仁宗皇帝最疼爱的福康公主,恃宠生娇,夜扣宫门,朝廷上下,无人敢管。可仁宗皇帝驾崩以后,福康公主再无依靠,竟生生被夫家虐待而死,死时年仅31岁,据说临死时,公主身上还爬满了虱子和活蛆。
想到福康公主的死状,小沈氏就头皮发麻,立誓一定要保护好唯一的女儿,成为她一辈子的依靠。而要成为一个女儿可以依靠终生的母亲,不能靠郑家,不能靠沈家,只能靠自己,自从拿到张家把柄的那天起,小沈氏就暗下决心,不只要做皇室的姻亲,更要做皇室的顶级心腹。
看太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沈氏又趁机添油加醋,帮太后回忆了一下当年被张家设计后的境遇,“当年先帝登基,虽然纳了几个后妃,可始终念着和太后是患难夫妻,自从张家演了这场戏以后,我听说先帝冷落了太后许久……”
“……沈家虽出身禹州,但太后既得天命入主东宫,就是金尊玉贵的一国之母,可气竟受了那张家的算计,被逼得素服跪在乾清宫门口请罪,更可气的是,先帝一辈子都不知道,曾受张家如此欺瞒……”
“张家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既然他们对先帝都能算计到如此地步,又怎会对新帝尽忠呢?”
“好了!”太后听得越来越不耐烦,终于开口打断了小沈氏,“此事我已有成算,会与皇上商议,你无需再多言。”
“是。”小沈氏乖乖领命,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太后这一关算是过去了,这次先斩后奏,看来是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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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76 大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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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氏心满意足回到了郑家,可没过几日,宫里来人传太后口谕,太后的心腹嬷嬷告知小沈氏:“莫要再自作聪明,朝堂上的水很深,不是你能够插足的,这几日好生留在家中,不要见任何外人,更不要插手任何事。”
小沈氏十分诧异,难道事情有变?还是不小心得罪了新帝?小沈氏虽然又惊又怕,心虚不已,巴不得马上进宫打探消息,但太后的命令,小沈氏也不得不从,因此只好乖乖按太后所说,闭门称病,既不外出,也不见人,外面的任何风风雨雨都与她无关。
与此同时,外面也确实在暗流涌动。先是刘正杰的夫人拜访了英国公府,称有要事与英国公夫人相商。
不久,张桂芬收到娘家的消息,让她赶紧回娘家一趟。张氏在娘家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离开英国公府的时候,是哭着出门的。
又过了数日,开封府已将当年包庇邹家案的相干人等调查得差不多了,正要将包庇首犯刘正杰缉拿归案时,却突然传来一个好消息:刘正杰来开封府投案自首了。
三日后,邹广被明正典刑,押赴法场,斩首示众,斩首时,群情激奋,围观的百姓不停地往邹广身上扔粪土和石块,砸得邹广头破血流。待刽子手手起刀落,邹广人头落地时,百姓中爆发出雷鸣一样的欢呼声。
邹平等其他涉案的邹家人也受到了相应的严惩。百姓们得知以后,无不额手称庆,夸赞包大人果然执法如山,庆幸邹家这棵大毒草,终于被彻底拔除了。
而包庇首犯刘正杰,被革去功名,罢去官职,暂时关押,听候发落,据说,刘正杰身上可能还牵扯其他的案子,包大人还要慢慢审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这场案子里,德高望重,一向在京城风评极好的英国公夫人也被包大人判了包庇之罪,被勒令出家为尼,即日起去铜杵庵服刑,永不得出。
不明真相的大宋百姓都十分疑惑不解,为什么英国公夫人会和邹家扯上联系呢?英国公夫人怎么会包庇邹家人呢?
消息灵通的丐帮弟子给了好奇的围观群众答案:“你们有所不知啊,这英国公夫人的女儿张大娘子和邹家的小女儿小邹氏一起嫁给了沈国舅,张氏为妻,小邹氏为妾,妻妾相争,那是不死不休啊。”
一围观群众忍不住插话道:“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当年小邹氏为了扶正谋害张大娘子,差点害张大娘子一尸两命,当时京城议论了好久,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你快说重点!”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乞丐继续说道,“其实啊,当时张大娘子是假难产,买通太医,合谋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博取国舅爷的同情。”
一荆钗布裙的女子当即反驳道,“休得胡言乱语,女子难产的事,哪能假装?你假装一个给我看看,再说,你可有凭证?”
乞丐自信道:“怎么没有,那太医认罪画押的供词都送到开封府了,包大人念他罪行较轻,只判了笞刑,又估计他的颜面,因此没公开审理,不信,你问衙门的人去?”
一个农夫打扮的人说道:“别扯什么太医了,越扯越远,快说说,英国公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乞丐答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国舅爷对先妻大邹氏,那真是情深义重啊,爱屋及乌,也更偏宠她妹妹小邹氏,这张家的正头娘子能忍得了吗?所以这张家,为了在后宅争宠,一是买通太医,演了一出假难产,陷害小邹氏,二是买通这刘正杰,让刘正杰一再包庇邹家不停惹事,为的就是消磨国舅爷对先妻的感情。”
围观的人恍然大悟,纷纷说道:“原来如此,以前还当是国舅爷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包庇恶贯满盈的邹家,原来是张家干的呀。亏咱们还一直觉得张大娘子和英国公夫人都是好人,我看应该把她们都送去南曲班子唱戏去。”
可刚才那女子犹不服气,继续质疑道,“英国公夫人不可能做这种事,她年年布施,素有贤名,怎么可能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百姓安危呢?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冤情!”
乞丐摊手道:“到底是不是冤假错案,你去开封府问问不就知道了。开封府包大人判的案子,那刘正杰和英国公夫人都当场画押认罪了,那还有假?”
见那乞丐搬出包大人,那女子无话可说了。是啊,包大人手上,怎么会有冤假错案呢?
那女子身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听了以后,愤愤不平道:“当年那张氏难产,闹得满城风雨,就算我们平头百姓都看不过眼,没少帮张家骂邹家,咱们普通人心疼张氏,可张氏有把我们普通人当人看吗?”
“就是!”乞丐马上附和道,“那张氏和小邹氏,在后宅里怎么斗都无所谓,凭什么拿咱们无辜百姓当筏子,要我说,邹家害死那好几条人命,张家也有份。”
一书生打扮的男子闻言,摇了摇头,随口吟了两句:“众生皆蝼蚁,践踏无人知。”
一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好奇地问道:“你们说,英国公夫人干的事,英国公知道吗?张大娘子知道吗?他们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劝一劝英国公夫人?”
“那还用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英国公肯定知道……”
“就算张大娘子不知道,她也是得益的人,逃不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讨伐张家,几乎把尊贵无比的张家踩进了地心里,直到日头渐晚,众人才慢慢散去……
幸运的是,民间的这些不堪的舆论,并没有传到张桂芬耳朵里,不幸的是,英国公夫人被勒令出家的消息,当天就传到了张桂芬耳朵里。而她现在想去见母亲一面都不行。
张桂芬难过不已,把自己关在房里,两眼几乎哭成了桃仁。一边哭一边回想上次见到母亲时发生的事。
上次母亲突然派人来让她回娘家一趟,张桂芬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不出所料,一见到父母,父母就把所有事和盘托出了:包拯要严查包庇邹家之人,刘正杰建议张家背锅,替新帝和太后担了这个骂名。
英国公夫人思来想去,觉得别无他法,新帝最爱重名声,如果这次张家能牺牲自己,帮先帝保全名声,或许能因祸得福,攀上先帝这艘大船也说不定,毕竟新帝登基,想烧热灶的人有的是,张家不烧也有别人来烧。
英国公却眉头紧锁,觉得此事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但刘正杰话已经说到这里,肯定是收到了皇宫那边的暗示,总不好真的拒绝。毕竟张家的名声和新帝的名声孰轻孰重,英国公还是懂的。
因此英国公夫妇商量一番,还是决定让内宅妇人担了此罪名,以保全家里男儿的前途。
英国公妇人首当其冲,决心一己揽下所有罪名。让张桂芬前来相商,是要提醒张桂芬,莫要一时冲动,做出因小失大之事。
张桂芬明白父母的意思,若是直接告诉她母亲顶罪的消息,以她的性格,一定会不顾一切,跑到公堂上把罪揽到自己头上,替母亲顶罪,毕竟张桂芬极孝,又与母亲感情深厚,刘正杰和邹家的事,本就是母亲为了帮助张桂芬而起,张桂芬断断不可能看着母亲因自己受苦,而对母亲坐视不理。
而以英国公夫妇的意思,英国公夫人到底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即使定了罪,官府也不敢真的为难英国公夫人。此时暂且认罪,日后或许还有转圜的希望。当年陈执中大人的小妾,因为打死奴婢被判了出家,后来不也好好地出来了吗?
而张桂芬作为新帝的舅母,当朝的国舅夫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以沈家主母的身份,帮张家多与太后和新帝联络感情——这也是当年张家把张桂芬嫁给沈国舅做填房的真正目的。毕竟,这世上最亲密不过的就是血缘亲情,桂芬的六个孩子,六个同时拥有张家血脉和沈家血脉,当今圣上的亲生表弟表妹,就是张家在新朝继续延续荣华富贵的最有利筹码。
所以此时的张桂芳绝对不能有事,如今的她,必须承担好张家和皇家血缘纽带的责任,以求徐徐图之。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大计。
张桂芬记住了父母的告诫,含泪拜别了父母,一路哭着回去了。
而此时的张桂芬,虽还能在威北侯府内行走自如,却被沈国舅勒令不许出府,形同软禁,连去为即将入庵修行的母亲送行都不行,因此只能把自己独自关在房内,黯然垂泪。
沈国舅何尝不心疼妻子,多年相处,生儿育女,相濡以沫,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如今形势之下,软禁妻子,才是为了她好。
屋里张桂芬哭得梨花带雨,仿佛老天也感受到了张桂芬的悲伤,忽而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满院奇花异草都被风雨摧残得东倒西歪,忽然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一声巨响,竟然劈中了威北侯府一棵有数百年历史的老树,老树应声倒下,骤然结束了这一生。
沈国舅从窗口呆呆地望着雨中到下的大树,口中喃喃,似在自言自语,“变天了,再大的树,也要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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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77 任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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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出事以后,明兰夫妇虽没有去看望,但毕竟两个儿媳都有张家的血脉,一个是张家老夫人的嫡亲孙女,一个是她的嫡外孙女,明兰心想她们心情一定十分不好,因此大发慈悲,准许她们今日可以不必伺候公婆吃饭。故而今日午膳时,只有明兰和顾廷烨二人一同用膳。
往日里明兰胃口一向很好,今日却病恹恹的,只动了几筷子就说吃饱了,往日里最爱的大肘子更是一口没动,顾廷烨诧异,问道:“今日怎么心事这么重?连饭也不好好吃了。”明兰苦笑一下,“张家出事了,自然是食不下咽。按说该让儿媳妇们去看看她们的亲祖母和亲外祖母,可英国公老夫人毕竟是带罪之身,我怕影响了团哥和圆哥的名声。只能让儿媳妇们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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