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公子永安  发于:2024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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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翻过来就?是——
你有?罪!早了断对大家都好!下辈子你再投个胎,洗清罪业,肯定有?出息的!
阴萝当然知道,江挽匣将他的不灭帝功之业全给了她,她灵宫之内流转着滔天?晦煞,这也是她神台崩塌的原因?。
可她怎会束手就?擒?
神佛前?插几根香烛,闭眼不看众生之苦,念一万遍的阿弥陀佛,就?想修成万世基业?
天?底下哪有?这等美事!
修道者都学锦鲤躺平捡漏,这六道软烂,再无开天?之能!
而我?,偏不要这畸形运气,我?要争天?,争地,争这血海中的一线生机,神佛众道也难熄我?欲!
阴萝冷笑,“我?佛,你不是爱预言天?命吗?”
“魔种灭世登真,你们放任一个婢女玩什么救赎,这是你们要等的天?命?曼荼罗罪朝要以生灵大能为饵食,铸就?修罗国度大业,你们还是让一个女扮男装的小蠢货玩什么皇兄都爱我?,这也是你们所侯的天?命?”
她轻蔑定言。
“一点破情破爱就?想拯救万界苍生,一点破恩破义还让我?自刎谢罪?!我?佛,你未免,太轻视我?的罪!”
她喉音清啸,隐有?龙吟之声。
“吉当当,借我?情天?禁一用!!!”
“接着!!!”
血巢天?神问也没问,他暴喝一声,腕臂一提,青筋爆起?,将那一杆血禁长?枪顶了上去?。
此时战局之中的大魔祭祀看得?分明,发出了一阵非男非女的笑声,对着左右侍魔讥嘲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幼神,这情天?禁一枪不容二主,得?焚她个尸骨无存!咱们且等着看好戏!”
然而蛇族幼神毫不避讳,伸手握住情天?禁,异变陡然生成,那冷金禁纹化作一抹银霜色,从她手腕卷过,迅速爬满她周身,就?连那两?扇薄眼皮,也勾勒出一抹星象恶曜色。
大魔祭祀:“……”
有?些打脸了,下不来台。
大魔祭祀强行挽尊,“且看着吧,这情天?禁岂肯屈她之下,定发挥不了禁法!”
岂料阴萝那一鞭蛇尾突然游动,从那小凤皇天?神的腰身逐渐移到脖子。
“咳咳——轻点绞!要被勒死了!!!”
赤无伤拆了拆她的滑腻蛇尾,就?跟葡萄缠藤架似的,根本?拆不开!
“别吵!”
阴萝喝他一声,高高支起?蛇腰,她似拉弓开弦,将那情天?禁压扯成了一轮血幽幽的半月。
大魔祭祀:“……”
这蛇姬幼神把人一杆血枪当弓来使是什么意思?有?意思吗你?!
阴萝指尖凝出了一枝湮灭神谕,架在?情天?禁的杆身上,双眸闪烁着厉光。
“若天?命烂成这样——”
她果断松手,切断一缕鬓发。
暗紫刀袖冷厉叠起?血浪,天?地随她的心意汹涌呼啸而去?。
“我?就?宰了这烂天?命!!!”我?还要这佛,再也批不了我?的天?命!
“刺啦——!!!”
这一枝梅子青色的湮灭神谕,不偏不倚,正从大佛的肚心射进去?,中了巴蛇天?后的眉心。
“怎,么,会,会……”
巴蛇天?后如?失魂魄,坠在?佛座莲海之后,浑身血肉再度爆开,溅了满座的血泥。
大母一死,神洲无后!昆吾神洲突兀一暗,阴云聚成一条黑赤巨蛇,那是尊后法相消散的天?象!
“喀嚓。喀嚓。喀嚓。”
“——师父?师父?!!!”
从那大佛的肚心,出现了蜘蛛丝般的裂痕,那俊秀佛童悲痛失声,在?莲座之后,叠起?一座座的舍利高塔!
一佛陨落,万佛同悲!
赤无伤扭头,血瞳都滞了下。
一佛一后同死?!
“我?操!郑阴萝你这,这捅了大娄子了!快!快杀出去?!”
阴萝撇嘴,掌心往下一压,情天?禁再度下坠,赤无伤顺势握紧猩红枪身,冷金光芒耀耀生辉,横扫一片六界生灵,他冲着兄弟大鸟厉喝。
“大鹏!别划水了!快抄近路送我?们出神洲!!!”
大鹏武神:“……”
在?两?尊小杀神的血海滔天?中,他们杀出了玄穹天?的重围。
而所谓的近路,则是一道高达四万丈的青色天?堑,被诸小神称为永生之路。赤无伤往底下看了一眼,破口大骂,“永生之路?这一脚踩空,送老子轮回是吧?!你是不是也想试一试我?的情天?禁!”
大鹏武神委屈地说,“老大,您说要抄近路的,对面那崖头,就?是人世界!再没有?比这更近的出路了!”
“问题是老子恐高不会凌空——”
嘭!!!
他屁股猛地一痛,被阴萝甩了一截蛇鞭,跟头一翻,直接折了进去?。
什么?!!!
“啊啊啊好高郑阴萝你他凤凰个老干爹的!!!”
大鹏武神眼睁睁看着他老大尊臀被踹,从四万丈天?堑直摔出去?,而这一尊蛇祖宗则是矜持扬了扬下颌,“天?后已死,佛皇坐化,未来诸界必有?动荡,劳烦你们看好我?的宝矿山,别让蠢货们染指,我?们还会回来的!”
她也一脚踩空,翻着飒飒山风,坠落下去?。
众鸟都懵了。
不是,你俩都跳崖了?还能怎么回来?做鬼吗?!
他们急忙翻腰去?看,却见——
血羽凌凌,凤声昂昂。
那细长?华美的尾羽在?烈风中飘飘扬扬,好似一束柔软的殷红绸缎,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浮华金粉彩纹。那条蛇尾正盘在?澄金凤颈,阴萝压低身子,青白双臂抓着两?根硬翎,“你这不是会飞吗?还骗蛇呢?”
他们:“……”
知道了,丑角是我?们。
凤皇愤愤开口,“郑阴萝,踹小爷屁股之前?就?不能打声招呼吗?你知道这有?多高吗?小爷往下一看就?要晕了!”
“那你多看看嘛,多看就?不晕了!”
阴萝哄他。
赤无伤半信半疑,又往下瞅了一眼,幽寂森寒得?根本?望不见底。
“好高!!!小爷要晕了!!!”
血红尾羽曳着一道流光,从万丈天?堑撞落进一处人间天?池,冰冷水花爆溅,又在?刹那成了温泉。
阴萝调整了落水的姿势,蛇尾盘上了巨石,而湿淋淋的手掌更快爬上侧腰,把她狠拽下去?,水流淹没颅顶,阴萝用尾狂扇他的脸。
“哗棱!哗棱!”
水花如?银线晶莹爆开,阴萝被他举着,冲顶上了巨石。
狼尾短发湿漉漉地遮了眼,被他扬手拨开,露出俊朗的前?额,眉眼洗去?血污,仍带着几分战后的腥气,他双臂隆起?肌锋,“郑阴萝,小爷随你战这一场,什么都豁出去?了,你就?用这臭蛇尾甩我?俊脸呢?”
这至高傲慢的小帝姬斜眼瞧他,“说说,我?的雏凤小天?神想要甚么赏——”
少年双臂肌锋起?伏,烈日晒出一层蜜金色,他长?久凝视着她。
他猛地昂起?脸,水汽充沛,噘了她嘴唇。
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浓烈炙热的血气双唇一遍又一遍叩拜他的天?门,阴萝的舌根都吮得?麻了,少年天?神缓慢喘息,双掌捂着她的脸,蛮狮般的胯部快活地颤动。
“郑裙裙,乘着这万里风,我?们私奔去?吧,去?一个,哥哥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我?带你去?风的那一头,在?那里,我?们热吻,欢笑,彻夜缠绵。
我?们龙凤天?宜,只结万岁之好,好不好?

“弄得小爷这么?疼, 你故意的是不是?!”
夜深, 露湿,洞穴被反而篝火映得蜜油油的,少年天神的大胸血痕遍布, 随着急促的呼吸凶猛扩张, 仿佛要吞食掉眼前的猎物?。
罪魁祸首娇滴滴地喊,“连私奔都不怕, 还要瞒着哥哥们呢, 怎么?,上个药连这点疼都受不住呢?”
小凤皇:“……”
确定?了,郑阴萝的确是在阴阳怪气!
他盯着她, “郑阴萝, 你兄控啊?”
随着异界的穿越者越来?越多,小凤皇接受能力强, 偶尔也能蹦出几个奇怪又异常符合心境的字眼。
而?被?弹幕炮轰了百年的阴萝:“……”
不巧,她也知道兄控的意思。
“兄控怎么?啦?兄控吃你家饭啦?”祖宗惯性插腰辱骂,“啊, 对, 我就是吃你家的饭了, 还不给钱, 那又怎样啦?你自家的饭, 你都看不住那能怪我吗?有种你咬我啊,嗷, 你真咬啊你个狂鸟!”
少年天神大马金刀坐着,又岔开了长腿,双臂一伸,就把那条活泼乱蹦的小蛇尾抱到自己?腰心前,张嘴狠啃她嫩脸一把。
跟郑阴萝同?生共死的好处是——
现在他想抱就抱,想咬就咬,就是有点儿费牙口!
赤无伤恨恨道,“你还知道吃了我家的饭呢,每次掐着时辰来?,害得小爷饿了那么?多年!”去小孩桌吃饭也是,他就没抢得过郑阴萝,偏偏她吃了那么?多,个头还是娇娇小小的,都不知肉长哪儿去了!
阴萝胡搅蛮缠,拒绝认错。
“你瞧瞧你这胸,再长就得爆了,我替你减一减饭量怎么?啦?你得多谢我,来?,叫多谢祖宗。”
赤无伤不理会她,血气唇碾起了她那一轮耳圈,这孤鸟寡蛇的,他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小天神,哪里忍得住,他双臂捧了捧她的腰,脑袋顺着颈窝埋低,鼻尖除了厚重的血味,还有一丝掺杂着蔷薇水的鹅梨香。
他扬着浓眉,顺着她那阔大的黛紫色刀袖钻进?去。
“……干嘛?”
她颇为警觉,截住他的厚沉腕心。
“……饿。”
他没有抬头,继续闷在她的肩膀上,像夏夜里焖哑的蝉,“郑阴萝,你别推我,你老推我,唔,郑阴萝你真讨厌,你让我摸摸怎么?了嘛,又不会掉块蛇肉,小爷不是常给你摸嘛,小爷也没怎样。”
他抚上她的锁骨,是两扇很?窄,很?窄的月窗,锁窝处凉丝丝的,仿佛勾着一汪清水。
血巢小天神泪眼滴答,吸了吸鼻子。
“今儿个小爷真怕,那么?多大尊呢,动辄就是千岁万岁的,要是我没能把你带出去,要是,要是你死在那里,那,小爷怎么?办?”
祖宗无所顾忌,“让你哥哥把你敲晕,埋我身边儿呗。”
“呸!小爷才不要被?埋呢,要是那虫只咬我怎么?办?毕竟蛇鼠一窝,你死了它们看在亲戚的份上,都不敢咬你,亏的还是我呢!”
“……”
谢谢你!再说我可就要翻脸了啊。
小天神越想越觉得害怕,阴萝几乎被?他强劲的腿根绞在了怀里,偏偏他还嫩着声哭,“小爷都习惯跟你一块儿长大了,要是你不长了,我怎么?办哪。郑阴萝,你一定?要很?强,很?强才可以。”
“……这也不是你哭叽叽揉我的理由。”
“……”
小爷不听。
小爷就要哭叽叽揉坏你。
会哭的小孩才有奶喝,这是郑阴萝横行诸天的秘诀,他借用一下怎么?了嘛。
“哔啵——”
潮湿的树枝发出破裂的气泡声,火星溅了出去,烫红了少年的一小块脚踝。
“你坐得太近了。”祖宗难得好心提醒道,“别被?烧着了。”
“……小爷知道。”他仍是闷闷的少年嗓,“我故意的,只有坐得这么?近,才能抱到你。小爷是没读过几本佛经,但也知道,爱如执火,近则烧手,远则烧心,烧就烧吧,烧死小爷也认了!”
“虽然你说得这么?可怜,但你——”
祖宗和善微笑。
“好像在解我的亵衣喔。”
“……郑阴萝,你别吵,这结小爷没解过,不好弄!”
阴萝降手一劈,赤无伤早就知道她出招路数,交错叉开,捆在腰后,他的英俊面孔骤然迫近,野蛮生长的眉茬锋利上挑,“郑阴萝,你没发现吗,只有当你身躯生机勃勃,你的神台才会停止崩毁。”
天道走?马宫那一场,让她脸鳞都缩了回去。
“所以?”
“所以小爷决定?以身为引,帮你一把!”
阴萝跳起蛇尾,噼噼啪啪甩了他一脸。
赤无伤:“……”
赤无伤:“行行行,祖宗,知道了,别甩了,脸都肿了!”
阴萝卷了那一面昊天雷极旗图,发辫一甩,背着他睡去。
“……”
防鸟呢郑阴萝。
赤无伤把篝火拨得亮澄澄的,也侧躺着靠着她,他手指拨了拨旗图,“睡了吗郑阴萝?郑阴萝你睡了吗?郑阴萝我睡不着!郑阴萝你真睡了吗?郑阴萝小爷第一次睡这么?寒碜的小爷睡不着!郑阴萝我后背痒是不是有虫咬我了?”
蛇蛇:叨叨鸟嘴!烦都烦死!
她翻开旗图,冲他瞪眼。
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幼时被?她当布娃娃抱着睡,哭哭啼啼不愿意,还哭出了晶莹小鼻泡,说什么?有损大丈夫的气魄。
现在呢?
主动要钻她的小被?窝了呢。
他顿时眉开眼笑,嗖的一声跳进?去,把她抱紧,像小时候那样,将头埋进?被?褥里,周围昏暗无比,只有郑阴萝一双亮溜溜的眸子,天地也只有他们,“郑阴萝,我们多久没在一块儿睡啦?”
“从你九神岁还赖在我床,被?我哥赶了出去。”阴萝没好气,“你那天做了什么?,郑夙还把我吊了半天!”
“……”
他有些心虚挨着她的脸,“也没什么?吧,我就是想,偷你一根辫子。”
“就这?”
“就这!”
不过当时他想割郑阴萝的辫子,只是想给她下咒,让郑阴萝这个讨厌鬼永远消失!
阴萝骂骂咧咧,“你出不出息,就因为一根辫子,你跟我说不就好了嘛,害得我平白?无故挨了郑夙一顿骂!”
阴萝以为他还对当初抓周耿耿于怀呢,就揪下了一根小辫子,甩他脸上。
“给你了,以后不准再偷偷摸摸拔我头发!”
少年凤皇眨了眨眼,握紧掌心的小根发辫。
他凑近她耳圈,“郑阴萝,你把你小辫子给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次可不是上次,他都记着呢。
祖宗被?他鸟嘴叨了一夜,早就很?不爽了,当场就爆喷他,“这意味着你要给我郑阴萝当牛做马端茶倒水肝脑涂地骨灰都得为我而?扬!!!”
“是这样的没错。”
出乎意料的,少年并未反驳她,反而?颇为赞同?。
这鸟脑子给劈坏了啦?
阴萝翻过身,鼻尖正挨着那热浪沛沛的血唇,被?亲个正着。
他手指爬上来?,圈住她的颈肉,那毛茸茸的胎毛溢出指缝,他啾了人一口,把人当场啾晕,瞪圆一双水凌凌的猫瞳,少年咬着血唇,眼窝晃着蜜光,兀自笑了一声,又捧着她的颈流连起来?。
“郑阴萝,你一直都做坏孩子,你也,教教小爷,好不好?就今晚,就今晚变坏一些,明?天小爷又给你变回去。”
他贪婪,莽撞,又带着一丝温柔,盘起她那银霜葡萄舌。
“不行——”
这祖宗拒绝他的理由竟然是,“以后咱们入了阴煞之地,没了童子尿怎么?破解?咱们总不能随时都带着只大鹏鸟吧,那多冒犯大鹏呀。”
“……”
没听出你冒犯的歉意,甚至还很?兴致勃勃呢。
他有些咬牙,翻身将她圈住,“那就,养一只大公鸡!”
为了留住这性情多变的祖宗,他连男色都豁出去了,耳根烧起一盏桃血,把她的手勾到胸前,“……这也有点疼,是不是那妖主出手太重,压着这儿了?”
“你,嗯,帮小爷瞧瞧。”
她指尖轻轻挨下,他就骨软肉酥,没了气力,软软蹭了过去。
山中鬼魅出没,又淋了一场饱雨,小豆蔻吸了潮,沉沉甸甸,在枝头上摇摇摆摆,泛起尖尖的怯粉,阴萝蛇尾一摆,卷掉了他腰间?悬挂的那一条束玉镶金的细腰链,只剩下那一块黑缎金绣的蹄刀衣襟夹在腿边,偶尔随着动荡,泛起一线灼光。
她缓缓卷动蛇鳞,刮蹭过少年英勇战斗的蛮狮小劲腰,那鳞片被?翻出了浪,薄而?冷,又刺棱棱的,惹得少年吃痛了几声,却是愈发不肯放开。
彼此角力,暴汗淋漓。
少年的手腕还缠着一根兴武的刀菱带,裹着硬骨与青筋,火焰般在她眼前跳动溅开。
那一截蛇尾活溜溜的,从腰卷到膝,又从那昊天雷图的边角弹甩了出去。很?快,缠上来?一双少年的长腿,肌锋凌厉,威风凛凛,仿佛长枪出巡,膝骨一个猛冲暴顶,将蛇尖困在了脚踝骨间?。
然而?他腿太长,这么?往下一蹬,冷不防踹到了那一架篝火。
噼里啪啦间?,炭块滚落下来?,爆了一枚火花儿,落到皮肉之间?,烫出热乎乎的血泡。少年却不知疼痛似的,脚掌宽大,蹬着凶狠的蛮劲儿,以至于趾骨的爆筋都泛起一种勃勃的暗红色,随时都要暴烈死去。
天明?之前,少年凤皇都要紧紧绞缠着这蛮恶的小蛇神,深入险境,势要在沙场中筋疲力竭,再无一丝余力。
“呜,呜呜,呜呜嘟噜——”
阴萝是被?一阵嘶哑难听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眼一看,洞穴口透进?了天光,那家伙赤着蜜胸,胯部之下环了一圈赤金尾羽,正捧着一只黑笙,乌拉乌拉弹着花舌。
祖宗脾气很?大,捡起昨夜还未烧尽的一根木柴扔了过去。
“大早上的你嚎丧呢?!”
“嘿,嘿嘿,你醒啦郑阴萝,你都睡了第三天了,再不醒,小爷都以为——嘿嘿!”
赤无伤抓着笙跑进?来?,还给她卖弄自己?的小锅龟汤。
“方才小爷狩猎,本想捉条小黄蛇给你补补的。”
但他想了想,郑阴萝也是蛇族,刚过夜就吃她亲戚,多不好意思啊,于是他又想打?鸟,而?开了荤的少年哪能让自己?的意中人吃他以外的鸟呢,遂又摇头放弃,他还想猎一头虎,但精血太盛,万一把郑阴萝补死了怎么?办?
于是他捋起裤腿到池水里捉了只大青龟。
——少年的柔肠都为她绕了八千里路。
阴萝不知道龟龟扛下了所有,她只是奇异望着他腰后的小辫尾巴,晃晃荡荡的,又乌溜溜的,跟小老鼠尾儿似的,她伸手抓住。
“臭鸟,你长小尾巴啦!”
她幸灾乐祸。
赤无伤:“?”
他才发现自己?这个变化,扭头去看,果真是一根细细长长的小辫子,被?阴萝绕在手里,葱白?的指尖像是戴了一圈小发绳。
赤无伤的脸噌的红了。
这回轮到阴萝:“?”
他倾过身,血气唇被?尖牙压了一圈,才咬着唇角,小声跟她解释,“这是情贞长生辫,我们凤凰,一生只长一根。它……是为你而?长的。”
蛇蛇:“?!!!”
她蛇腹倒吸一口冷气。
蛇蛇:“那岂不是你这辫子摆出来?,大家都知道我跟你鬼混过了?那你哥?那我哥?!”
她当即目露凶光,手指缠了一圈,似乎要生生拽断它来?毁尸灭迹。
“啊疼疼疼,别拽,别扯,郑阴萝,你个魔头!!!”
最后少年凤皇保住了他那一根情贞小辫子,那一锅热甜的龟肉汤也被?他亲手喂进?了祖宗的小肚子,勉为其难浇熄她的怒火。
他们在山中天池修养了时日,方入了世。
这一处的人世界与佛世界接壤,名?为净雀王朝,到处都是庙观,供奉着未来?慈氏。赤无伤默默将阴萝的面纱围上,恨不得把眼睛都给裹住。
“干嘛呢你?”
阴萝滑动着蛇尾,在街上缓慢行走?,赤无伤特?意给她挑了一条及地的珠绳黄蕊罗裙,盖住了蛇尾尖。
赤无伤心道,你前脚刚射穿了大佛的肚心,导致万佛同?悲,如今还跑到人未来?佛的地盘上,大摇大摆的,你想想这像话吗?
他们路过宝鼎华林园,正值盛会,香火不断,那烟气几乎缭烧到了天际。
“快,快走?,再晚一点,那铃铛都要被?挂满了!”
信徒们从他们旁边跑过,脸上带着几分狂热。
赤无伤拉过一个头巾男子,“这地儿这么?灵?”
那头巾男子也是热情,“唷,看您是外地来?的吧?求子的呀?年纪轻轻就这么?操心啦?看来?成亲很?早嘛。”
“咳——”
赤无伤猛呛一口,脸庞猛烧起来?。
阴萝笑嘻嘻,还拍了拍他精瘦小腹,“对呀,求子孙满堂,求您指个明?路。”
“咳咳?!”
那头巾本地也被?阴萝的胡言呛得不清。
这少年身量高大,血色上佳,又束着一头利落蓬密的黑狼尾,双耳戴着小环彩羽与银丁香,腰间?佩了一把铃铛红伞,无论?从哪方面看,皆是英姿勃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没想到竟然是个雌伏的小侍君。
“是从夜后国过来?的吧?千里迢迢,也是诚心!”
绿头巾很?是热情。
“喏,华林园是我净雀圣地,未来?慈氏就是龙华树下成佛的,这一年只有这一回,龙华菩提树开花,你挂只铃铛上去,让佛也听一听你的心愿,可灵啦!我本不育,去年许愿儿孙满堂,今年我妻子就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长得还跟邻家小妹有点像呢!”
蛇凤:“……?”
绿头巾撂下一句就匆匆离开,“今年我得好好许,起码得长个像我的!”
蛇凤面面相觑。
这人间?真乱。
阴萝是个爱凑热闹的,“要不咱们也去瞧瞧?”
赤无伤环着胸,高傲挑眉,“不会吧,郑阴萝,咱们可是神祇,你确定?要拜别的佛吗?这也太孬种了!小爷不信鬼神也不信佛,要去你自己?去!小爷才不跟你丢脸去呢!”
于是作罢。
中途他们寻到了一处茶馆歇脚,阴萝指使他去买葱泼兔以及炙鹤子脯,那味儿霸道香辣,她都记着呢!
“真是个祖宗!这张嘴除了会吃还会什么?呀?”
他捏了捏她的小唇,挤出胖嘟嘟的形状,趁她发怒前长腿一迈,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华林园,日头正高。
“别踩,别踩,老子的吉祥头巾都要掉了!!!”
“哎唷,哪个混蛋踩我手?!”
“靠,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懂不懂规矩啊?”
那少年提腰纵风,身轻如燕,轻易就爬上了龙华树的顶冠,而?在他之前还撅着一个绿头巾,他默念一声我佛慈悲,就拽下了他的腰带。
绿头巾:“?!!!”
何方信徒如此歹毒?!
他愤怒提着腰带,扭头一看,狼尾,浓眉,蒙着一块红巾。
兄弟,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眼熟了?
短硬狼尾从他旁边飞快爬过去,发茬后还飘着一根长生小辫子,很?快新人占据了至高处,他将红伞旋了一圈,将其中一枚银铃铛扯了下来?,系在树冠最高的一簇龙华白?花上。
“噼啪”一声,他双手合掌,少年不羁眉心破天荒往下一压。
神在佛前低了头,他闭眼祝颂,腕间?的刀菱带殷红似血涌。
“我佛,您知道的,我生而?顽劣,我不信您,不供奉您,不崇拜您。”
“这也是我,第一次求您。”
少年神圣躯煌煌,正是意气昂如鹤,天高水长时,佛前求什么?呢?
凤不求凰,他求。
“她杀您,只是想活,我拜您,也只是想她活,我求您让她活,我凤凰族别的没有,只有寿数最长,您若让她活,那就燃了我的天高水长!万世神夜!无量寿命!我有的,我都愿给您供!”
那是一个平常的清晨,你我哭着出生了,我还未睁眼,就被?你勾了小拇指,你那指头软软嫩嫩的,还使不上劲儿。
郑阴萝,这次,换小爷来?钩住你的小指,决不让你下坠半分。
神魔!我来?堕!业火!我来?趟!
而?神台,我要我的小冤家永远高坐不败!

“这是葱泼兔, 特意让他们给你多浇了油辣子,你闻闻,香不香!”
“这蜜红炙鹤子脯, 小爷让他们撕得碎碎的, 就不怕崩坏你的蛇牙, 唔,还有?这椒盐樱桃,小爷看着不错, 也给你要了一份, 你尝尝,是不是哪个滋味儿?绝不绝?”
“还有?, 还有?这甘草汤!噫?小爷什么时候买了面儿?是不是太?多了?”
挎伞少年又嘀咕道, “算了,反正你吃不下,都得小爷收拾, 也没差!”
最后他把筷子跟纸花一递, “喏,吃吧, 别饿坏了!”
茶馆顿时鸦雀无声?。
有?客人酸溜溜道,“这是新婚小甜甜吧?年轻真是好?啊。”
同伴也酸,附和道, “可不是么?我那时洞房花烛, 我娘子要起?夜, 我都恨不得把夜壶给搬到我娘子前!”
这小凤皇在诸天横行无忌, 落到陌生的人间里, 倒有?几分?薄面皮。
瞎、瞎说什么呢,他可不敢看郑阴萝解决蛇生大事, 会被她捏爆的!
赤无伤又想起?洞穴那一场暴雨,神魂都有?些动荡。
他这是第一次跟蛇族女神过夜。
饶是他做足了准备,也没想到云雨鳞里竟还有?倒刺,抓得他都差点疼哭了!要不是他天生武神之躯,险些都难应付郑阴萝的两重天下!小凤皇初涉情场,不由得庆幸郑阴萝还是人身蛇尾的正常半神状态,没有?彻底现?出原形——
不然他现?在就是只?死鸟了!
少年凤皇烧红着一张俊脸,又撅着一个翘凤臀,跟个新婚小媳妇儿似的,跟阴萝挨挨挤挤坐了。
祖宗嫌弃瞥眼,他就当没看见。
当然他还不忘咣当掏出俩火腿,每一根都比他大腿还粗。
那店家说了,这可是百年的镇店之宝,最是大补少年精血,要不是他英俊潇洒,那店家还不一定卖给他呢!
他一定要补好?自己?,绝不能让郑阴萝小看!
赤无伤极其凶狠啃了一口。
“……嗷呜,好?硬,牙,牙要坏了!!!”
阴萝抱胸瞧他热闹。
“快吃呀,你愣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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