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摔了很多跟头，吃了很多苦头, 他都咬牙坚持着。
此时，却有人告诉他，其实他不用独自扛，不用独自面对，他可以有人可以庇护。
刚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这个说法太诱人了，他只有十八岁，根本抵挡不住别人这样对他好。
“你想成为演员，公司也需要演员，我无法保证什么, 我只能说, 签约以后，你无需再为了生计跑龙套, 每个月都有一笔基本的生活费，公司会为你安排宿舍，你先跟着老师学，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让你试着去演一些角色锻炼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就可以跟我的车回东华市，跟我签约。等剧组的戏份结束以后，你就正式回公司报到。”
明瑶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你在剧组遇到的麻烦，不用担心，无论你是否跟我签约，我都会安排人保护你。保证你在剧组期间不会再遇上今天的事。”
“可……为什么呀！我……我凭什么能得到你的保护？”
就算不签约，她也愿意帮他脱离困境，这点已经超出贺泽认知了。
“就凭你是徐蔚言的朋友，这就够了。”
“他不是还没签在筑梦娱乐么？”
明瑶忍不住笑道：“他是我签进星辰娱乐的，我出来单干了，他却被我留下了。他早晚得是我筑梦娱乐的艺人呀。在我公司，他将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明瑶的话里自信满满，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别的可能性。
贺泽想起徐蔚言说起筑梦娱乐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他只不过经纪约还暂时留在星辰娱乐，但他实际上早就是筑梦娱乐的人了。
这样的互相信任的感觉……真让他羡慕。
贺泽实在是太心动了，这让他原本笃定的心有了一些动摇。
“你……真的不怕吗？”他眼睛微微有些肿，看上去比刚才多了几分可爱。
“怕什么？”
“我得罪的人，也许你也得罪不起。”
“你说说你得罪谁了？”
贺泽神情犹豫，似乎就连说出那人的名字，都会给明瑶带来麻烦。
“《不欲成仙》剧组的导演，罗正……我去试镜，群头说让我单独跟他……跟他去洗浴中心，我不愿意。后来他们就找了一群人在剧组找我的麻烦，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些。”
他以为自己说出了罗导的名字，面前这人会吓得退缩，没想到她脸上的笑容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不怕吗？”贺泽觉得难以置信。
这样的大导演，应该是筑梦娱乐也想合作的对象吧。
要是得罪了的话，应该也会很麻烦才对。
明瑶说道：“我之前也在星辰娱乐，《不欲成仙》的出品方就是星辰娱乐，你觉得是得罪导演严重，还是得罪这种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娱乐公司严重？”
贺泽不懂这些，可想想星辰娱乐是徐蔚言签约的公司，自己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这样的公司，只怕真的一天都在横店待不下去了，只能卷铺盖卷滚回老家。
“应该……得罪星辰娱乐更严重。”
明瑶一脸自豪：“我就得罪星辰娱乐了，我从星辰娱乐出来以后自己创办了筑梦娱乐，还挖走了原本属于星辰娱乐的艺人，沈默。你应该听说过吧？”
贺泽点点头：“我听过他的歌，他很会写歌。”
“怎么样，跟你得罪罗导相比，我这个是不是更刺激一点。”
贺泽服气了：“所以你是真的不怕，可是……你犯不着为了我再得罪一个导演，我……不值得。”
他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龙套，她犯不着为了他冒险的。
“值不值得是我要判断的事情，再说，我说过要在剧组为你提供保护，这位大导演我算是得罪定了，你只需要想一件事，你愿不愿意跟我签约。别考虑那么多，男子汉总要为自己拼一把，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孩子心思太重，明瑶不得已用了激将法。
果然好用，贺泽看向她：“我愿意跟你签约……如果你真的不怕麻烦的话，好的，我愿意！”
明瑶走上前，大方跟他握手：“很好，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今天收工以后，就坐我的车去公司签约，签约完车会送你回来。”
从休息室出来以后，贺泽感觉自己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完全没有梦想成真的实感。
徐蔚言一直等在外面，在房间外徘徊了好几圈了，他是真不知道这两人有啥可聊的，能聊这么久。
难不成明瑶对贺泽不满意么？
哎，不过的确很难讲，如今筑梦娱乐已经签下不少艺人，提高标准也是有的，加上小泽年纪小，也没什么表演经验，甚至没有系统学过。
徐蔚言越想越觉得没底，感觉可能真的要凉了。
门开了，徐蔚言看见贺泽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怪怪的。
他赶紧走过去：“谈完了？”
贺泽点点头。
“怎么样了？”
贺泽以为徐蔚言问的是他的表现，他摇摇头。
“她不愿意签你吗？”徐蔚言觉得太遗憾了，没想到小泽真的没选上，他觉得自己这么问太扎人心，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咱再努力锻炼自己的演技，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行的。”
贺泽赶紧说道：“她愿意签我，待会收工了就带我去签约。”
徐蔚言：“……你小子，签约了也不给我笑一个，你这副丧气脸，我还以为事情没成呢。”
贺泽这才终于笑了：“我……不是不开心，我就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你呀，就傻乐吧，现在轮到你徐哥我羡慕你了，不过你等着，我到时候也会跟你汇合的。你跟她签约了，就好好干，先把演技给练练好，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努力的艺人。”
贺泽笑着笑着眼泪又快掉下来了：“嗯！”
这天群演的工作时间很长，一直熬到了晚上，明瑶一直在车里等着他们收工。
贺泽原本以为明瑶已经走了，没想到他走出片场对方的车还在。
“你想今天签约还是改天？”明瑶打着哈欠坐起身。
早知道今天有艺人要签，她就该随身带上合同和章。
不过说好要等人家小孩的，她也不能食言。
“我想……今天签约。”
从小没有被命运厚待过的小孩，得到的任何东西都想要拽在手里，生怕自己拽得不够稳，命运的馈赠就被弄丢了。
“好，那就今天，上车吧，我带你去公司。艺人部主管和分管你的经纪人也一直在公司等着呢。”
就这样，明瑶从片场将贺泽水灵灵地带回了公司，无论是吴主管还是他手下的经纪人闻香薇都不由自主地眼前一亮。
难怪明瑶再三强调让他们等等，非要在今天签约。
他俩其实私底下讨论过，估计是能让明总很心动的好苗子，带回来一看，果然如此！
这长相身材，的确相当不错。
就是不知道别的方面资质如何。
吴帅相当重视，亲自跟贺泽讲了进入公司以后的各种事项，签好合同以后，又为他注册了APP账号，办理了宿舍的入住手续。
明瑶则是将闻香薇叫到自己办公室，交代了接下来需要派人保护贺泽在剧组安全的事情。
闻香薇原本还有些不解，刚签约的小孩，怎么就需要安排助理和安保了，明瑶简单说明了事情原委，她听完脸色一变：“还有这事？”
明瑶点头：“这孩子自尊心重，别在他面前提起这事，但是一定要百分百确保他的安全，今天我去剧组就撞见他被一群人欺负了。”
闻香薇知道事情轻重：“明总你放心，我一定办好。那罗导那边……咱要不要出手做点什么？”
明瑶摇头：“现在先按兵不动，先搜集足够多的证据，要出手，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让他在里面蹲个够才行。”
闻香薇：“明白。”
此时，贺泽在合约上郑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才第一次有了真切的感受，他不再是单打独斗一个人了，他身后有一家公司。
他们对他很好，也很温柔，无论是老板明瑶，还是面前这个为他耐心讲解合同的吴主管，还是刚才只见了一面的经纪人。
都很好。
他那颗因为受过惊吓而仓皇不安的心，在公司安全的氛围下，一点点地安静下来。
闻香薇跟明瑶聊完，便去见贺泽。
“今晚你还是别回剧组那边了，我带你去宿舍，里面有一次性洗漱用品，明早我安排车送你过去，你放心，赶得上拍摄。”
闻香薇这么安排是怕没人保护的情况下，贺泽刚回去就被那群人给堵了。
此时时间已晚，贺泽也不坚持，乖乖点头。
他来到宿舍，原本男生宿舍就有四个房间，如今已经入住了三人，他是最后一个。
刚进去便看见抱着电脑坐在懒人沙发上的沈默，和另一旁在练伏地挺身的周煜。
第174章
贺泽眼睛都看直了, 原先在综艺节目上看见的明星，如今竟然直接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他要跟他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下。
这简直是……太梦幻了。
在群演眼中, 明星都是自带光环的, 他们走哪儿都会前呼后拥, 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甚至, 不拍戏的时候有人打伞，有人拎包，有人递水，拍戏的时候有人随时补妆, 还能找各种替身。
他早就被这种观念同化，哪里见过这场面。
两个明星就这么待在房间里，自己做着自己的事, 没有助理经纪人伺候着，就像……正常人一样。
“哎哟, 来了个小伙伴。”周煜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湿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擦了擦手，这才走过去。
“你、你好。”贺泽小声跟对方打着招呼。
闻香薇给三人都做了介绍便带着贺泽去了他的房间。
“床上用品在衣柜里，需要你自己套上，空调和电视遥控器在这边，另外一些消耗品……”
周煜手插兜走过来：“哎呀，薇姐有我们在不用你介绍啦，回头我给他拿, 行了这么晚了, 你待在我们男生宿舍也不方便，赶紧回去。”
闻香薇：“……”
“走啦走啦, 你该下班啦。”
“那……好吧。贺泽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周煜还有沈默，或者微信问我也行，随时都可以。我明早来接你。”
“嗯。”
闻香薇走以后，贺泽十分局促，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还是周煜这个社牛主动跟他介绍：“房间呢是你的私人领域，你随便怎么布置都行，这个空间是我们的公共空间，你可以出来跟我们聊聊天，一起看个电影，或者我带你健身也行哈哈。你瞧瞧你，比我还瘦，回头我带你练肌肉。”
沈默听到这话，忍不住放下电脑瞥他一眼，这小子，来了个新人他倒还嘚瑟上了。
不过有周煜在，气氛不至于很尬，很快便缓解了贺泽的紧张。
“这里有一次性浴袍，还有一些小包装的洗浴用品，这边可以洗衣服，洗衣机上有贴着详细的使用教程，免得我们不会用，要是看不懂你就问我，或者问沈默都行，他对这些家电厨具什么的玩得很熟。这边厨房，你想要自己做饭也行，不过刚进公司可能要上不少课，就在公司楼下餐厅吃饭就行了，公司员工和艺人过去都有折扣，餐补在APP里可以领到，基本上我们不用花什么钱啦。”
贺泽今天经历了太多，脑子快要炸掉了，听了这么多，他其实什么都没有记住。
一直没说话的沈默看出贺泽的疲累，出口打断周煜：“算了，人家刚来也累了，回头再慢慢聊吧。小泽，你先去洗澡，然后早点休息。以后再慢慢适应。”
“嗯。”贺泽乖巧点头。
等他去浴室了，周煜才一脸兴奋地来到沈默对面坐下：“明瑶好厉害，上哪签的这么漂亮的小孩，将来当演员肯定不错。”
沈默也觉得这小孩长得特别讨喜，他甚至有种感觉，他愿意为了他改剧本，将《算法》的剧本重新推翻，写一个少年版本的剧本。
这个想法刚出来，沈默也惊了，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人家不是当演员呢，长得好看当爱豆也行的。”
周煜一脸不认可：“别看咱俩都是唱跳爱豆出身，可我感觉筑梦娱乐不太倾向于培养偶像，咱们明总的口味我还是能感觉到一点，她很喜欢有实力有才华的人。”
“哦？”
周煜有些泄气地说道：“跟你比，我就觉得她对我的关注要少一些。哎，靠脸吃饭就这点不好，长得太好看了也是困扰。”
沈默直接丢了个抱枕过去，正中脑门心。
“要点脸行不？”
沈默将目光放在面前的笔记本上。
她……喜欢有实力和有才华的人？
沈默突然感觉自己闲不住了。
他再度打开了合上的电脑，熟练地新建了个文档，然后开始构思自己的第五版剧本。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贺泽，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他很累了，却不想闭上眼睛。
总觉得自己像是什么童话故事里的主角，再睁开眼，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他的人生，从来都没有任何梦幻色彩，这样的经历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很割裂。
还好，门外偶尔会传来周煜和沈默聊天的一点声音，贺泽并不觉得吵，反而很享受这样的动静。
这声音提醒着他，这不是梦，是事实。
这天晚上，周煜和沈默都没再来打扰，其实此时贺泽内心的波动他俩都太清楚不过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自己当初被明瑶捡到后的场景，周煜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走进筑梦娱乐，第一次入住宿舍的震惊。
沈默想到的则是更遥远的那天，他那时生活艰难，是明瑶为他争取到了补发的工资，他回到群租房，正准备吃泡面，看着明瑶发来的消息，室友为他拿来她点的外卖时，大概就是此时贺泽的心情吧。
第二天，闻香薇便亲自送贺泽去剧组了。
其实像这种小特约的活，跟剧组说一声不去了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筑梦娱乐上下都对作品很重视，没有人提出干脆不去这种话，宁可麻烦一点，加强对艺人的保护，也要让他完成属于自己的戏份。
此时，那几个小混混已经在剧组周边堵人了。
“那小子怎么还没来？”
“是不是吓得尿裤子不敢来了？”
“哈哈哈哈，昨天就被一个女人护着，才勉强让他逃过一劫的，我就看他今天怎么办。”
“老子本来不想打人的可这小子欠收拾，今天别被我逮着了，否则他那张小脸蛋只怕就要开花咯。”
几个小混混嘴里骂骂咧咧地叫嚷着，一辆黑色保姆车开了进来，一看就是明星常坐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哪家明星到了。
小混混们往旁边挪开一点，都自觉不给明星挡道。
他们拿钱办事，也要遵守一些道上的规矩，像这种有公司捧的艺人，就算还没出名，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从副驾驶下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剃着平头，墨镜都挡不住他一脸凶相，一看就不好惹。
他下车后，毕恭毕敬地拉开了车门，小混混们好奇地看着从后座下来的两人。
其中一人是个陌生女人，另一人……
“我去，那不是贺泽那小子吗？”
“什么鬼！那小子怎么能坐这种保姆车？”
“呵，猪鼻子上插葱，装象，兄弟们，上！”
贺泽刚下车便看见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可他还是下意识地站在了经纪人前面。
要打要骂冲他来就行了，不能伤及无辜。
那个嘴里喊着上的混混还真往上冲了两步，然后其余几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人的身体便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另一人身上。
保镖是闻香薇临时请的，今天才第一次合作，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同。
无论身手，还是这淡淡的逼气，都是一流的。
闻香薇对贺泽说道：“你先进去吧，这里我们处理就行了。”
贺泽还一脸担心：“没事吧？”
“放心啦，这点小事，随手就料理了。”
闻香薇进入筑梦娱乐之前也是一家经纪公司的经纪人，有着多年工作经验，带过不少艺人，跳槽来筑梦娱乐以后，贺泽是她带的第一位艺人。
这点事情，在闻香薇眼里，根本不是什么事。
她上前一步：“贺泽如今是我们筑梦娱乐的签约艺人，如果之前跟各位有什么误会和矛盾，我们今天当场解决，下次如果再让我见到你们欺负他，那就抱歉了。”
小混混们面面相觑，什么玩意？那小子成签约艺人了？
还竟然签了风头正盛的筑梦娱乐？
“喂，你们知不知道贺泽得罪了谁？就敢签他！”几人中还是有胆大的，鼓起勇气大声叫道。
闻香薇笑道：“管他得罪了谁，你回去带个话，得罪了贺泽，就是跟整个筑梦娱乐作对。我们不介意用任何手段维护我家艺人的安全，要是误伤到谁，就不好意思了。”
小混混们人都傻了。
筑梦娱乐这么吊吗？
这话很装逼，听着让人真不爽！
可是谁都没怀疑过，筑梦娱乐是真的有狂妄的资本。
如果没一点依仗，一家小公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倒腾出这么大动静，捧红了这么多艺人吗？
几人倒也识趣，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个个都是退堂鼓表演艺术家。
“算……算你狠！”为首的那个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
后面几个也灰溜溜地跟着，短时间内没人敢再来找贺泽的麻烦。
旁边保镖忍不住夸道：“闻小姐就是厉害，说话很泼辣啊。你们家老板听到都能夸你的程度。”
闻香薇却摇摇头：“我家明总啊？她来可能就不是放狠话那么简单了……她可比我脾气爆多了。”
此时，被堵在公司门口的明瑶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又在暗中蛐蛐她？
今天明瑶也想跟着去《暗夜》剧组的，却没想到刚走到公司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拦她的竟然是老熟人：星辰娱乐艺人部主管，马鹏飞。
第175章
其实这并不是马鹏飞第一次来筑梦娱乐了, 只是之前来他被告知明总不在公司，他跑了个空。
前台提醒他可以提前预约，可是马鹏飞觉得明瑶一定不想见他, 如果预约的话, 估计对方会躲得远远的。
马鹏飞也不想来筑梦娱乐讨人嫌, 可是想要达成目的, 就不得不硬着头皮来。
昨天扑了个空，今天又来了。
巧的是，刚到筑梦娱乐门口便遇见了正准备出门的明瑶。
“明瑶？”马鹏飞脱口而出，然后又补了一句：“明总。”
明瑶有些意外：“马主管……”
“明总, 你能不能先别出去，我找你有点事情。”马鹏飞央求道。
“啊……这。”
“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马鹏飞保证道。
明瑶看了一眼时间，算了, 现在去估计剧组也开工了，想要找齐导聊, 估计又迟了。
“你跟我进来吧。”
马鹏飞跟着明瑶进入筑梦娱乐，又跟着她来到了办公室。
“如今筑梦娱乐发展得可真好！明总，我真为你感到高兴。”马鹏飞由衷说道。
明瑶笑了笑：“马主管专程来筑梦娱乐，总不是给我拍马屁灌迷魂汤的吧？”
马鹏飞讪讪道：“自然不是，今天我是有个不情之请，最近星辰娱乐出现了财务方面的困难，大概你也有所耳闻了。”
明瑶微微挑眉，笑容一点点收住了，等着他的下文。
“星辰娱乐在发展初期签下了一批练习生, 你也知道, 公司快速上升期的时候，这些练习生是锦上添花, 有些的确为公司赚了不少钱，但是大部分都面临无法出道的窘境……”
明瑶之前也在星辰娱乐待过，自然知道星辰娱乐的问题。
分级制度，弹性的管理，每个月的考核看似公平，却在关键资源上偏心极少部分冒出头的练习生，别的练习生就算付出了汗水和努力，却永无出头之日。
更何况那个水分极大的考核，别说体现公平了，跟公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核心经纪人和管理层有一票否决权，当初裴希一句话不就能否定她和沈默的所有努力么。
而沈默离开星辰娱乐发展如此之好，当初在公司也不过是个掉到D级快要被雪藏的小透明。
正说明了星辰娱乐的练习生制度就是个大坑。
对公司而言，要维持这么多练习生的运转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对于练习生俩说，苦苦熬了几年下来也许什么都没有。
明瑶耐心听着马鹏飞的长篇大论。
其实明瑶对于这位马主管还是没什么敌意的，当初在星辰娱乐的时候，他也不容易，上有不做人的总监，下有虎视眈眈的经纪人和并不合理的公司制度。他已经在他职权范围内，尽可能的没给明瑶添堵了。
当然，明瑶对于马鹏飞也没太多好感，毕竟他做的都是他该做的。
马鹏飞在筑梦娱乐应该混不上主管位置，他太在意自己的位置，以至于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没法放开做。
马鹏飞的长篇大论终于结束，最终落脚点在：“所以最近星辰娱乐清退了一波练习生，那些合约已经满的自不必说，就不再续约了，而那些合约还没满的也强制清退了，因为就算不解除合约，留在星辰娱乐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无限制的雪藏……
当然星辰娱乐是不会吃亏的，每个解除合约的都签了自愿同意书。哎……明总，看在你也曾是星辰娱乐的经纪人份上，能不能接收一部分练习生？”
明瑶有些意外：“你让我接收从星辰娱乐淘汰出来的练习生，你也知道就算星辰娱乐这样的大公司也养不起这么多练习生，我们只是刚起步的小公司，可吃不下这么多。”
马鹏飞赶紧说道：“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全都……你可以挑挑拣拣看看，比如我可以为你推荐几人，这几个都是培训了几年的，各方面资质都还不错。”
“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些事按理来说跟你没什么关系的。”明瑶看向马鹏飞，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马鹏飞有些感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里面有不少孩子都是我当初还是经纪人的时候签下的，签约的时候，我都为他们许下了美好未来，现在……有几个是真的很好，你要不还是看看再答复我吧。”
之前筑梦娱乐也曾在网上招募练习生，来报名的人不少，可是资质都很普通。
最终那些人都没有通过明瑶的考核。
要找到符合她心中要求的优秀练习生实在是很难，大部分家长带着孩子来，也都是抱着学个一技之长，将来可以走捷径成为明星的不切实际想法。
招募公告挂了一段时间便默默撤下了。
直到昨天签下了贺泽，筑梦娱乐才算是真正有了完全还没出道的艺人。
马鹏飞的提议让明瑶心动的点是，这些练习生都已经练习了几年了，也就是有一定的基础了，那么留下他们的资料，在系统里好好研究一下也无妨。
只不过，再心动，明瑶在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在马鹏飞看来，她就是一点也不为所动的样子。
“既然要清退，徐蔚言是C级，也不准备跟你们续约了，你怎么不清退他？”明瑶一心想着让徐蔚言也脱离星辰娱乐，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呢。
果然，马鹏飞一脸尴尬：“清退的事情也不是我定的，我不过就是个打工的，哪里能定这种事，公司上层讨论的结果，清退名单里面没有徐蔚言，估计是想着他在公司一天，就能给公司带来利益，你看《禁忌之恋》上映的时候估计他的合约多半还在星辰娱乐呢，还能给公司带来一些额外的曝光。”
明瑶：“……行吧，徐蔚言的事情就算了，你的名单留下，不过我事先声明，这个名单我得先给两个人看。”
“嗯？哪两个？”
“徐蔚言和沈默。他们俩都在星辰娱乐当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生，如果跟他俩处不来的人，我首先淘汰不签。”
马鹏飞：“不至于吧，练习生之间偶尔有摩擦也很正常。”
“没办法，我就是无条件宠我的艺人，半点委屈都不能有呢。”
马鹏飞也知道自己是求人的，能让明瑶松口已经是成功一半了。
“那，我勾出来的几个艺人，你重点看看，明总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马鹏飞离开以后，明瑶便把名单发给徐蔚言和沈默，照片和名字都发了过去：【在星辰娱乐期间，谁做过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情，把名单给我。】
徐蔚言那边很快就回了几个名字：【这几个人总在宿舍阴阳怪气，我之前就因为他们总这样才不舒服搬到筑梦娱乐宿舍的。】
【很好。】
沈默的回复也很及时，可他就没直接给名单了，而是先问了下事情的原委。
明瑶简单说了马鹏飞到访拜托的事情。
沈默的回复速度慢了不少，最终他给了一个表格，从他观察到的角度，点评了每个人的各方面水平、潜质、与人相处的风格，他认为是否有签约的价值。
明瑶一个语音电话直接打过去：“沈默，这些不重要，谁欺负过你没？我问的是这个。”
“害，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行，我这儿就没有过去这回事，只要惹到过你，只要让你不舒服，你圈出来，我直接pass掉。”
明瑶不分青红皂白的袒护，这种感觉……真好。
沈默握着手机，感觉手机都有些微微发烫。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想让她多说几句。
“喂，你睡着了吗？”
“没……”
“我还在等你回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