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不可能考2分by云水迷踪
云水迷踪  发于:2024年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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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系统又说:「你后悔了吗?」
身为超能力培养系统,为了监督宿主努力提升超能力,系统必须夺取一些代价,将其和超能力的能力值绑定在一起,作为抵押。
至于付出什么代价,是宿主本人决定的,系统不知道淼淼为什么选择数学天赋,它只做评估,评估后觉得可行,就会将宿主付出的东西从他身上剥离。
作为系统,自然希望这个代价对宿主越重要越好,这样宿主才会努力提升超能力,以赎回代价。
明淼低头,拿铅笔在纸上画了只乱七八糟的羊驼,唇角兴奋地扬起来:“完全不后悔!”
系统:……
它怎么感觉这孩子根本不想学好数学啊?小朋友最重要的是上进知道吗!
明淼:“我今天听懂羊驼说话了!它会一边朝我吐口水一边对我大喊滚开啊,好厉害!”
系统:「你开心就好。」
明淼:“感觉今天使用超能力不怎么消耗体力呢,是不是我又变厉害了?”
系统:「不消耗体力是因为那只羊驼从头到尾只会说滚啊滚啊滚啊,没有技术含量。宿主,要想快速提高能力你还是应该多翻译人类的语言,尤其是你妈妈这种口不由心的人。我看你今天一直没有对她开启能力,为什么?」
“为什么……”明淼情绪低了些,“我就是,突然不想听了。”
明淼虽然不知道穿越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知道现在所处的世界已经不是从前的世界了。
这里的妈妈不认识爸爸,也不认识他……她不是从前的妈妈了,昨天淼淼用超能力清晰地听到她说不想见到爸爸,他今天突然有点害怕用超能力会听到妈妈说她也不喜欢他这个儿子、要是没有他就好了这样的话。
系统可以感知到明淼的心理活动,冰冷的机械音难得透出几分温和:「那就算了。你现在的能力值应该足够开启一个稍微简单一点的人类翻译对象,比如你的同学。下周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明淼:“好的耶!”
翌日,星期六,明灿回了一趟明家。
明灿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捡到淼淼之后更是一次都没有回去过,今天要不是奶奶来家里,需要她作陪,明灿也懒得回去。
明灿的奶奶刘钟灵是爷爷明于彰的第二任妻子。明于彰和原配妻子育有两子,离婚后娶了刘钟灵又生了一子一女,也就是明灿的父亲明铮,还有小姑姑明姝。
明家,就如同所有子孙繁茂的豪门世家一样,逃不开权力交接的继承之战。
明于彰的原配妻子家世显赫,刘钟灵远不如她,因此明灿的大伯二伯一开始更受明于彰器重。大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了很多年,直到最近十年,因为大伯一连串的投资失败导致家族企业增长滞缓,明于彰似是嫌他才能平庸,便提拔了二伯与大伯平起平坐,同时把明灿的父亲明铮调去执掌明氏旗下的金融集团,渐渐形成了三兄弟各据一方、分庭抗礼的局面。
至于明灿的小姑姑明姝,她生得太晚,比三哥明铮都小了将近一轮,待她长大成人,继承战场上早已没有她的位置了。
但其实,年纪小只是次要原因。
明姝之所以注定和继承人无缘,最大的原因是明于彰这人生性古板守旧,重男轻女,在他眼里,继承人只能是儿子。
同样的,儿子的继承人也只能是孙子。
明铮的商业才能并不逊色于两个哥哥,但他始终不受明于彰重视,一个原因是他没有强势的母族助力,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孤俦寡匹,只有一个女儿。在明于彰看来,这就叫后继无人。
21世纪了,北城的这些老牌豪门,仿佛还停留在封建社会。
明灿的母亲去世多年,明铮一直没有再娶,刘钟灵今天来儿子家里造访,不出意外,就是给他安排相亲,劝他早日再婚,延续香火。
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当着明灿的面说。
饭桌上,彼此心照不宣。
明灿夹了一口海黄鱼,状似不经意地说:“我记得这道菜妈以前很喜欢。爸,下个月是妈的忌日,我们在市中心的展览馆办一场纪念画展吧?”
明铮愣了下,点头:“我安排人去办。”
刘钟灵坐在一旁,没有说什么。自从苏稚宁去世后,明铮自知有愧于亡妻,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无有不从的。
明灿当了十几年独生女,从小娇惯,盛气凌人,自然不希望父亲续弦,更不希望有弟弟妹妹来分走她的宠爱——
刘钟灵只当她是这样的小女儿心态,不理解大人的难处,不知道父亲已经卷入争权夺位的漩涡,所做的一切无关私心,尽是为了上位。
刘钟灵和颜悦色地拿来碗勺,给明灿舀了碗蟹粉羹,问她最近学业如何。
明灿简单汇报了下这学期的课程和成绩,刘钟灵抚掌笑道:“真不愧是我们家最聪明的孩子!”
明灿忽然搞不懂奶奶今天的来意了。
不是来劝爸爸相亲续娶的吗?为什么在她故意提起母亲忌日搅浑水之后,奶奶无动于衷,甚至表现得对她更亲近了?
这些心思深沉之人的话外音属实难猜。
哎,要是有读心术就好了。
明灿默默舀了口蟹粉羹,鲜甜的滋味在唇舌间漫开,一点点融化。
这时,她听到奶奶转头对父亲说:“阿铮,明天星河湾十周年庆典,你带着灿灿一起去参加吧。”
星河湾?
明灿忽地抬起头:“池家那个星河湾酒店?”
“你知道啊?”刘钟灵笑着说,“星河湾的核心市场之前一直在国外,从去年开始战略转移向国内,因此这次十周年庆典邀请了很多国内友商,你爸和大伯二伯都受邀参加了。”
明灿昨天晚上才做的调研,记忆犹新——
星河湾是星驰集团旗下集酒店、地产、旅游业为一体的产业集团,市值近千亿,掌权人名叫池延越,是池家的二把手,主要负责国外业务。池延越和妻子在美国生下一子,其子拥有美国国籍,去年举家迁回国内后,他以国际生身份考入B大金融系……
刘钟灵早些时候交代过明铮这些事,而明铮似是觉得女儿还小,没必要这么早就牵扯家族利益和纷争,更遑论谈婚论嫁,所以一直没和明灿提。
既然母亲今天提了,明铮只能把话说明白:“爸爸最近在和星河湾集团探索未来的产业合作。星河湾十周年庆典由池总夫人一手操办,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以前关系不错,前段时间我和她闲聊,发现她儿子池曜和你同校,似乎还是同班同学?”
果然是他。
明灿轻轻攥起指尖,点了点头。
心里好像下起雷阵雨,轰隆隆的,扫清了未来的迷蒙,却也在地上砸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水坑。
她才十九岁,这就要相亲了吗?
明铮弯了弯眼睛:“那还真是缘分。明天你陪爸爸去参加典礼吧,你们小辈刚好也能做个伴,彼此都很熟了,肯定有的聊。”
明灿动荡的情绪很快归于平静,眼底一片清明:“好的。”

第5章 庆典
晚上,明铮想留明灿在家里睡,但明灿执意要回学校写作业。明铮拗不过她,只能放她走。
明灿利索地来到玄关换鞋,仿佛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灿灿。”明铮忽然叫住她,“你妈忌日要办的画展,画都在哪里?”
“噢,我刚才说错了。”明灿淡淡道,语气带着十足的敷衍,“画展我和姑姑来办就行,姑姑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劳烦您插手。”
明铮皱眉:“我才是你爸,你妈的事情当然由我来办。”
明灿眼底划过一抹轻嗤。
当年妈妈生病,缠绵病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可曾真心顾念过夫妻感情?
现在人都死了,还来装什么深情。
想起旧事,明灿胸口起伏了下,朝明铮扯起一个不咸不淡的笑:“您记住您以前答应我的事就行。”
苏稚宁刚去世的时候,在她的墓前,明铮曾向明灿许诺,没有她的同意,他绝不会让别的女人进明家门、取代她母亲的位置。
明铮闻言,眸光摇晃了下,眼睁睁看着女儿踏出玄关,关上门。
与他渐行渐远。
明灿到家时,张姨刚照顾淼淼睡着。
“张姨,明天晚上我临时有点事,可能还需要你照顾淼淼到他睡着。”明灿很不好意思,之前招保姆的时候说好是白班,不需要保姆待到晚上,“我会按时薪的三倍给你补上,实在麻烦了。”
张姨笑了笑说没问题。
送张姨出了门,明灿倚在玄关隔断,盯着温黄的壁灯出神。
只请一个白班保姆好像确实不够。
可明灿又不希望外人晚上住在家里,那样淼淼连喊妈妈的自由都没有了。
她叹了口气,揉着发僵的后颈回卧室。
洗完澡十点多,明灿心血来潮溜进淼淼房间,躺在熟睡的他身边。
“淼啊。”明灿轻轻戳了戳儿子粉白的脸蛋,用气音说,“我好像知道你爸是谁了。”
明淼在睡梦中吧唧了一下嘴。
明灿当他在问“是谁呀”,她唇角一抽搐,没好气地说:“是个智障。”
空气中浮荡着宁静的助眠香氛,明灿一点点平躺下来,视线丈量着淼淼睫毛惊人的长度。
他长得可真好看,简直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男孩。
明灿自认为不是一个多温柔的人,甚至算得上强硬偏执,但是在淼淼面前,她的心情不由自主就会变得柔软、平和。
这就是母性的力量吗?
目光落到淼淼鼻梁上,侧面看,还是神似某人。
经过今晚那顿饭,明灿以为,淼淼他爸十有八九就是池曜了。
池家虽然发迹晚,千禧年后才崭露头角,但增长速度之快,不是一般的北城新贵可比。近几年,星驰集团的营收和纳税额进入北城民营企业前三,跻身世界五百强,妥妥的超级巨头,一时间成了整个北城炙手可热的大豪门。
此等强势,哪个家族不想与之强强联合?
长辈们让明灿陪着参加明天的庆典,说白了就是要她和池曜相亲。
若能与池家联姻,不仅整个明家受益,明铮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会大大提升,更有资本和大哥二哥相争。而池家也能获取明家深耕北城政商界的人脉资源,一拍即合,百利无害。
明灿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更没想到,她和未来联姻的丈夫生下的孩子,现在就离奇地躺在她身边。
想当做对未来毫不知情已经不可能了,好在明灿心态很稳——
未来的婚姻和现在的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和未来那个丈夫大概率要离婚,孩子归她,现在和未来的情况殊途同归,都是她单身带娃,所以,把那个男人当做一朵打酱油的浮云就行,现在的她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整理好心情,明灿开始思考明天要参加的庆典。
没有哪个豪门子女喜欢联姻,明灿也不例外。然而子女身为家族的一份子,不能不为家族利益着想。
明灿虽然与父亲不和,可她比谁都希望父亲能掌权明氏,扩大财富,最后由她接班。所以她愿意陪父亲参加庆典,硬着头皮也会和池曜相这个亲。
至于联姻这事儿有几分可靠,最后能不能成,那就听天由命了。
翌日傍晚,明灿没有回家和父亲集合,独自打车前往庆典所在的星沙湾酒店。
北城星沙湾酒店是星沙湾集团在国内最大的旗舰酒店,坐落于繁华的商业圈中,背靠城市公园,闹中取静,格调高雅,颇受社会名流青睐。
明灿以前住过这家酒店几次,直到最近她才知道星沙湾是池家的产业,而且只是集团多角化布局中的一角,足见池家这个后起之秀已经发展成了怎样的庞然大物。
穿过这条拥挤的文化街就到酒店。
轿车走走停停,明灿百无聊赖望着窗外街景,目光忽然被一家玩具店吸引。
好大一只毛绒羊驼!
淼淼最近对羊驼可着迷了,做梦都在学羊驼叫,要是给他买一只羊驼玩偶,他肯定很喜欢。
轿车靠边停,明灿下车走到玩具店门口,对着四种不同颜色的羊驼玩偶犯起了难。
好想都买下来,可是她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
手机里有淼淼和羊驼的合照,明灿掏出手机,准备买和照片里的羊驼颜色最接近的一只。
不远处,滞塞的车流中,一辆深灰卡宴降下车窗,片刻后停在路边,后座上的人利落跳下车,朝玩具店走去。
“嘿,班长。”池曜拍了下明灿右肩,又吊儿郎当地从她左边冒出来,“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儿挑玩具?”
明灿眼皮一跳。
这孽缘,怎么哪都有他!
“路过,随便看一眼。”
明灿摘下浅米色的那只羊驼,细致地摩挲表面,检查绒毛里头有没有尖利的东西。
她这副样子可不随便,好像很喜欢羊驼玩偶似的。
池曜戳了戳货架上一只棕色羊驼:“这玩意好呆,你爱好挺独特。”
明灿:“不是我喜欢。”
池曜:“那是买给小朋友的?弟弟还是妹妹?”
“……”明灿蓦地噎了下,“关你什么事?”
池曜一挑眉:“我也买一只送他,不对,我买三只,剩下的这几个颜色我都买了。”
“不需要。”明灿大写的拒绝,“我的……弟弟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怎么没关系了?”池曜言之凿凿,“你是我最尊敬的班长大人,我当然得讨好你,讨好你全家,这样你以后在学校就能对我好点。”
明灿被他说得像个暴君。她懒得驳斥,只用那双透黑的漂亮眼睛觑他,恨不能在他脸上凿个洞,丈量一下脸皮的厚度。
这样的歹竹,怎么能生出淼淼那样的好笋来?
明灿唇角轻抽了下:“劝你别找虐。让开。”
池曜乖乖让了,明灿抓着米白色羊驼掠过他,走去收银台付钱,池曜大手一挥捞走剩下三只羊驼,慢悠悠跟在明灿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结了账,离开玩具店。
夜幕降临,城市被霓虹占据,喧嚣的晚风吹来,带起少女垂坠的裙摆。
明灿用羊驼压了压裙子。
她今晚穿了件颇正式的丝绒长裙,深色布料映衬雪色肌肤,长发烫成微卷披散,发丝在微风中翩跹,散发浅淡的辛木香,犹如陈放在乌木匣中的黑巴克玫瑰。
池曜单手拎着三只羊驼,大步赶上去,和明灿并肩。
文化街离酒店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
池曜心情不错,边走边哼不着调的歌,路灯将他影子拉得很长,高挑又潇洒。明灿无意间扫见到,只觉一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模样。
进入酒店,吊顶华光煊赫,无处不是金碧辉煌。
在一楼大堂,明灿看到一熟悉身影,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大伯,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爸他们呢?”
“我在这儿接电话。他们先上去了。”
明灿的大伯明墨,微微发福的身材掩在矜贵的手工西服下,面容端正,方额直眉,看似宽和的眼中总含着几分轻慢,按照姑姑明姝的话,就是“大哥总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皇太子的天真自信”。
他视线在明灿身旁的少年脸上停了停,问:“灿灿,这位是?”
明灿:“不认识。”
池曜掂了掂手里的羊驼,混不吝道:“伯伯好,我是明灿的跟班。”
明灿:……
神经病啊。
明墨淡淡一笑,没理池曜,用一种指教的语气对明灿说:“你爸没和你说吗?今天的场合,你不太适合带朋友来。”
“不是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干嘛跟着我。”明灿眉心轻拧,有种被鬼缠上的无力感。
她望了眼斜前方的酒店前台,礼貌地对明墨说:“大伯,您先上去吧,我去那边寄存一下东西。”
“好。”
明墨目送明灿离去,那少年紧跟在她身后,两人都抱着羊驼玩偶,像极了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把羊驼寄放前台,明灿和池曜搭电梯前往庆典所在的楼层。
轿厢门关上,空气沉静下来。池曜忽然摸了摸鼻尖,问明灿:“你是不是不大喜欢你大伯?”
明灿仰眸看他,流露出警惕:“何以见得?”
池曜:“刚才我以为你会借他甩掉我,没想到你宁愿和我待在一起也不随他一道。我都有点感动了。”
明灿:“……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明灿和大伯平时接触不多,不亲近也算不上讨厌。长辈们争权夺利的暗潮暂时还没有蔓延到她身上,她刚才没有和大伯同行,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待在心思莫测的长辈身边不太自在……
这么一比较,和池曜这个烦人精待在一起确实舒坦些。
轿厢顶灯变幻的光线坠落在皮肤上,像流淌的温暖河流。池曜侧眸盯着明灿看了会儿,悠悠地问:“庆典还有一会儿才开始。你吃晚饭了吗?”
明灿想了想,说:“我不去别的地方。”
“就在宴会厅里。”池曜一挑眉,“我带你找好吃的。”
身为星河湾大少爷,他对酒店提供的餐饮服务了若指掌,进入宴会厅后,目标明确地带着明灿穿梭人群,在冷、热餐台和甜品台前熟练地挑拣美食,还给明灿调了杯口味不错的佐餐酒。
明灿确实有点饿,捧着白瓷盘小口吃着热食。
这时,身旁的少年忽然打破社交距离,凑到明灿耳边问她这些东西好不好吃。
明灿当即退开一步。
从小到大,她习惯了异性的殷勤,一点小恩小惠根本打动不了她,更遑论让她容忍轻浮的举动。
“离我远点。”
“好的。”池曜应了声,眼尾耷拉下来,像只被踹了的狗,“别那么凶嘛。”
明灿没理他,兀自拿起手机查看新消息。
她这学期加入了学姐推荐的一个创业团队,负责财务和融资规划,刚才项目负责人发给她一份创业大赛的资金申请表,让她尽快填一下。
“这儿有没有安静的休息室?”明灿问池曜。
“有是有……”池曜瞄了眼明灿手机屏幕,“你这么有钱,还玩创业啊?”
“有钱就不能创业?”明灿又产生了和傻子说话的无力感,“在创业团队里,可以亲身参与初创公司的建立,深入了解公司结构、战略和运作。你是你爸妈唯一的孩子,以后肯定要接班,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些。”
说完,明灿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好像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教训他。
他这块废铁成不成钢,和她有什么关系!
池曜被唬得愣住,片刻后,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们和我说过,但是我觉得没意思。”
明灿:“……行。”
池曜:“反正,我们家有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就够了。”
明灿:“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池曜转头看向远处,扯开话题,“我帮你找间休息室。”
“等会儿吧。”明灿说,“今天的差事还没应付呢。”
宴会厅中央,水晶吊灯洒下绚丽光芒,明家三兄踩着满地碎金,在众多精英人士中,木秀于林地出众。
明家地位在上流圈中也属顶层,三兄弟身边每隔一会儿就要换一批恭维的人,更多的人却只敢远观,低声品评着他们的容貌气度——
“明家老大看起来挺有话事人风范,可惜了,听说是个扶不起的庸才。”
“老二长得精明,凤眸瘦脸,还挺帅的。”
“帅?你那是没见过老三。”
“他背对着我……哎,转过来了……我去,他是真帅啊!”
“他那张脸当明星都绰绰有余,不然能有那么多花边新闻么?”
“灿灿怎么还没到?”明铮看了眼手表,流露出几分担忧。
二哥明轩拍了拍他肩膀:“别着急。灿灿懂事,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不会出差错的。”
大哥明墨在旁边轻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姑娘大了不由爹。灿灿这样的高材生有她自己的想法,你也别一味地把家族利益强加到她身上。和池家的合作,我和明轩也会看着办的。”
明铮皱眉:“哥,你打什么哑谜呢?”
明墨干脆把话说直白些:“我知道你很想和池家结亲,但是,灿灿吧,好像正和她男朋友在一起……”
不等明铮脸色变幻,一道带笑的女声突然插进来:“谁和男朋友一起?明灿吗?”
明铮回头,俊美的脸庞霎时更僵:“李总?还有池总,你们怎么过来了?”
来人恰是星河湾总裁夫妇池延越、李冉。
明铮禁不住以恶意揣度大哥是不是看到他们来了,故意这么说的。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铮:“李总说笑了,灿灿没有男朋友。”
“是吗。”李冉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他俩今晚一直黏在一块,是有情况了呢。”
明铮不解:“谁俩?”
李冉笑道:“阿曜和明灿啊。他俩早就来了,避开我们这些大人,两个人从东边一路吃到了西边……还好我眼尖发现了。”
明墨闻言,脸上浮现尴尬,怎么也没料到那个自称是明灿跟班、屁颠屁颠跟在明灿身后的傻小子竟然就是池家少爷。
明铮也很意外,女儿到场却没有第一时间找他。他脸上带笑,心里莫名没滋味。
宴会厅内光影变暗,庆典正式开始,明灿也在这时赶到,落落大方地和长辈们一一问好。
池曜的妈妈李冉是个超级智性恋,可惜没培养出爱学习的儿子,她对儿媳妇最恳切的要求就是聪明、高智商,调查过明灿的成绩履历后,李冉对这个未来儿媳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好孩子,听说你大一就拿国奖了,科科考满分,还会打篮球?”
明灿干笑道:“篮球……只会一点。”
池曜这人怎么什么都和他妈说!大一那场男女混合篮球赛是明灿一生之敌,他们班不仅被隔壁班暴打入土,她还在球场上出尽洋相……回想起来,池曜好像就是在那场篮球赛之后对她缠得更紧……他真的很贱!
李冉:“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池曜呢?”
明灿:“他刚才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下。”
“什么时候了还乱跑……”
又寒暄几句,池总夫妇被助理叫走,似是有公事要处理。
池延越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对妻子道:“阿曜应该是去接他哥了。”
“阿潇要来?”李冉惊讶,“他不是一向不爱参加这种活动吗?”
池延越:“估计是刚好路过,顺便过来打声招呼吧。”

第6章 游戏
主办方致完词,巨幅屏幕播放起星河湾酒店十年历程的记录片,整个宴会厅笼罩在流动的光影中。
明灿小口啜着樱桃,一瞬不瞬盯着接连闪过的名人入住照片,如乱花迷人眼。
明铮坐她旁边,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你和池曜很熟?”
“不熟。”明灿答道,“普普通通同班同学。”
明铮:“好。”
明灿转眸看他:“爸是希望我和他熟还是不熟?”
“这还用说。”明灿另一边坐着的二伯母心直口快道,“你和池曜一定要好好相处,争取早点把这门婚事定下来。”
明铮不疾不徐:“慢慢来,灿灿还小,读书要紧。”
池家那边的态度他们今天都看到了,对明灿非常满意。
人心总是不足,见风而起,明铮忽然就有种池家小子高攀他女儿的感觉。
至于明家其他人,尤其是最近几年权力渐渐被架空的老大,自是不乐见三弟拥有像池家这样强大的亲家助力。但这场联姻计划老爷子已经过了目,评价四个字,“门当户对”,想来是乐见其成的。
明灿兀自吃着水果,酒桌上老生常谈的生意经听着实在无趣。不多时,身侧走来一个侍应生,弯腰问她:
“明小姐,您还需要去休息室吗?”
明灿之前问过池曜哪里有安静的休息室,这个侍应生应该就是他安排的。
明灿颔首,简单和父亲说了下她要离席处理点学校工作。
明铮没阻拦:“去吧。”
长辈们都知道明灿在学校当干部还身兼数职,即便是和明铮最不对付的明墨,看这个侄女也自带一层高材生滤镜,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大人不需要管。
其实创业比赛那个资金申请表今晚回去填也来得及,明灿就是想离开这里,去安静的地方放松会儿。
跟着侍应生,她来到一间宽敞静谧的休息室,嚯的一下坐到软包沙发上。
房门关上,明灿没有闲着,拿出手机就开始填表。
约莫一刻钟后,有人推门进来,明灿抬眸看见来人,提了下唇角:“谢了。”
指的是帮她安排休息室这事儿。
“嗐。”池曜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为班长服务,天经地义。”
明灿难得没有白他,一边看手机,一边漫不经心问:“你刚才去接你哥?这么快回来了?”
话音落地,池曜实打实愣住:“你怎么知道?”
“你爸妈说的,我听了一嘴。”
“噢,他路过,过来打声招呼就走了。”池曜手握住膝,视线微垂,又问明灿,“你还听到什么了?”
明灿摇头,脑子里正在计算各项金额,一心两用,带着浅显的好奇问:“他是你表哥?”
池曜:“堂哥。”
明灿讶异:“你大伯的儿子?我怎么记得你大伯只有一对龙凤胎小孩,年纪还很小。”
去年某场宴会上,明灿见过池曜的大伯池延鹏,那个以一己之力带领星驰集团飞升商业巨擘的创业大神。他的妻子看起来比他年轻十来岁,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那时候还不到一米高。
池曜:“他们是我继伯母生的。我哥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很多人都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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