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大的寻摸着自己这些人是不是被耍了,虽说明心门的道士有本事,但也没人说刚刚那家伙就是明心门的人啊,万一是个毛头小子,装模作样来作弄人的呢?
江湖上这事还真不少,一个真大侠,不知多少个西贝货。
大侠人在东面,能听到别人谈论他出现在西面,闹出不少笑话来。
他用勺子挖了一勺糖水,直接放进嘴里,然后呸呸出声:“老板,你这糖水根本没味啊。”
老板怒瞪道:“你可别瞎乱说,方圆十里之内,谁不知道我老赵最是真材实料,放料最足,从来不掺水造假的。”
他说着,自己走过来,尝了点儿糖水,嘴里咂摸两下:“还真没味道。”
那人有了底气:“你看,我就说嘛。”
老板横他一眼:“我老赵是不造假的,再说了,你看看这颜色,怎么可能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我听老人说,被鬼吃过的东西是没味道的。”
老板与那人对视一眼,两人身体抖了一下,哗一下退开了。
老板嘟囔着:“我就说有鬼,你还不行,这下好了,和鬼同吃一碗糖水,他不会惦记我,晚上来……”
他脸色白了一些,生意也不想做了,马上就要收了摊子回家,今天去庙里住一晚好了。
那人更是浑身打颤:“那,那什么,老板,我们俩结个伴呗。”
这庙里他们也想去住,其他人是又有些害怕,又有些好笑,叫这两人不信邪,偏要去试,要是沾上了阴气,被鬼盯上了,那不是完了吗?
不过那道士在,应该不至于吧,他们咽了咽口水,觉得这外面也不是很好待,还是回家吧,床躺着比什么都舒服。
楚松风发现有目光在注视着他,但等他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了。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和月照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地玩了一下午,这才回到客栈。
夜色渐深,他的房门被敲响,楚松风还没睡,坐在桌前,烛火明亮,火光照映的整个人都沐浴着橙黄-色的光。
“大师兄。”
韶颂小声喊道,将门关上,站在门边说道。
“师弟。”
楚松风嘴角微扬,喊道,他找韶颂已经找了八天,没到一个地方都大张旗鼓地去街上招惹目光,就是为了韶颂能够自投罗网。
韶颂手放在身侧,有些紧绷,随时随便抽剑逃跑:“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门里还好嘛?”
“还行。”
楚松风皱起眉:“不好的是你吧,我下山之前与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嘛?”
韶颂一愣,回忆起当日楚松风离开之前和他说的话,他说自己命中有大劫,小人所致,百冤莫辩,最后……会死无全尸。
如今想来,竟是应验了两项。
他嘴皮颤动,呢-喃着:“化解之法……尽快成亲。”
“还记得。”
楚松风恨铁不成钢:“既然你还记得,为什么还不回去成亲,正事不干,在这儿瞎弄些什么。”
韶颂没反应过来:“大,大师兄。”
“还知道我是你大师兄啊,我说的话你怎么不照做?”
“要是你们早点成亲,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韶颂还从未见过楚松风这幅模样,显然是有些生气的,他红着眼圈,小声辩解道:“我也想的。”
“但是我表现的太急,掌门肯定不高兴。”
毕竟掌门疼女儿,虽然为了女儿以权谋私,把少掌门定给女儿做未来夫婿,但是他还真不像那么快就把自己辛苦养大的小棉袄嫁出去。
韶颂要是催得太急,恐怕得被岳父敲断腿。
“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面总是与玲玲吵架。”
“有些时候,我还会做出一些诡异的举动,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但是,我甚至没有察觉出不对,还是后面差点死了才发现。”
说到这里,韶颂抬头:“大师兄,门里混入了魔教的人。”
“我们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有很多弟子变了性格,就连我有时候也会。”
“我们?你和谁?”
“三长老和九长老。”
说完,韶颂又有些紧张地看楚松风,生怕自家大师兄也变了个性格,他们之所以不敢回去,就是因为掌门也变了。
眼看着韶颂的手已经摸到了剑柄,楚松风道:“放心。”
“门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前几天刚去过那里。”
“问题不大。”
他轻飘飘道,韶颂:“啊?”
就这问题还不够大嘛!他们明心门内里已经被魔教控制了啊,就连最强的掌门就成了傀儡。
而且他心爱的小师妹还在门里,韶颂躲在外面的时候日-日夜夜地担心。
“对了,两位长老去哪儿了?怎么只有你一人。”
韶颂回答道:“三长老去了医谷,想要研究出让大家恢复心智的药。”
“九长老去了叶家,如今也只有叶家那位老太爷,才能制得住掌门。”
“算了。”楚松风摇摇头:“反正他俩不在也不碍事。”
“明天你和我回白羽山。”
韶颂瞪大了眼睛:“但是,但是那上面都,都是……”
“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嘛。”
他又想了想:“要是玲玲绣得快,嫁衣应该也差不多了,云照瑄办事向来快,我倒是不担心,东西也该准备好了。”
“走吧,明天直接回去成亲。”
“成亲!”
韶颂声音高昂,又压低了一些:“这,这种时候嘛。”
“我都说了,无论什么问题,你和小师妹一成亲,马上就风平浪静。”
楚松风目光直视他:“相信我。”
虽然这事听起来很没道理,谁家成亲就什么困难都没有了啊?冲喜也不是这么冲的啊,但是韶颂还是一咬牙:“好,大师兄,我相信你。”
过了一会儿,他又有些羞涩:“这么急,会不会委屈了玲玲。”
“大不了后面你们补办一个,随便什么时候,随你们办几个。”
“你想年年做新郎官都成。”
楚松风想了想:“但是明年不行,明年我和你师嫂办。”
一年两次,宾客都不愿意来了,说不准还觉得他们骗礼金呢。
“师嫂!”
韶颂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大师兄下山一趟,居然连人生大事都解决了,不愧是师兄。
“大师兄,师嫂是哪儿的人啊?这次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楚松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师嫂不是一直在嘛。”
“月照你别介意,这小子就是这样。”
月照当然不介意,笑着摇摇头,还想着楚松风说明年和他成亲的事。
那,那么快的嘛,虽然他也很想一直和楚在一起,如果成了亲,楚就再也不能离开他了。
就是不知道母亲会是什么反应。
韶颂沉默地看着空气,好像是哦,他在街上看见大师兄的时候,大师兄就是一副身边有人的模样,但他当时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这是……人鬼情未了?
不对,在一起了的,大团圆结局,应该叫,叫,人鬼奇缘?
第68章 沟通阴阳的道士16
刚回到白羽山,就发现上面早已张灯结彩,红绸布与红灯笼摆得到处都是。
楚松风随手拉住一个弟子:“这是谁要成亲?”
就算是云照瑄再能干,他也不能让整个明心门都配合啊。
所以这是哪一出?
那弟子笑嘻嘻地说道:“大师兄你回来得正巧,那天你才回来就离开了,所以还不知道,掌门决定把小师妹许配给金公子了。”
“金公子?”
“是武林盟主的师弟,那可是位前途无量的少侠,这不刚出师,跟着师兄来了咱们明心门一趟,对着小师妹一见倾心。”
“掌门和各位长老一琢磨,觉着金公子人品好,武功也好,就下了这么个决定。”
弟子还在说着,楚松风脸色怪异:“这位师弟,你真的觉得没问题?”
弟子眨了眨眼睛,里面满是天真无邪:“有什么问题嘛?掌门想给小师妹找个好夫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不觉得有些太快了吗?”
掌门那个女儿奴想给女儿找个好夫婿没错,但是他一点儿都不想女儿离开自己身边啊,嫁给明心门的人他都舍不得,更别说是外面来的人了。
这大姑娘嫁过去,被欺负了怎么办?被打了怎么办?受委屈了怎么办?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这卓景山才上门几天,就让掌门开开心心地嫁女儿了?怎么可能,以他的本性,起码考察个十年八年,韶颂被他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他都不够放心,更别说这外来者了。
“咦?”
弟子被这么一说,也有些愣了,明心门的弟子大多都是从小就上山练武的,对于外面威严霸气,背地里开开心心被小师妹冉玲玲当马骑的掌门十分了解。
好像是有些太快了。
他惊讶地张开了嘴:“掌门怎么那么快!”
不过很快他又在心里找到了借口:“应该是因为金公子实在是太优秀了,所以掌门怕错过了吧。”
算了,楚松风决定先去找云照瑄,找到云照瑄的时候,云照瑄正在悠哉悠哉地喝茶,看见楚松风,挑了挑眉,对着他身后那个披着斗篷、遮遮掩掩的家伙说道:“回来了,这位就是明心门的少掌门?”
楚松风点点头,走过去坐下,云照瑄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楚松风看了看没见到青晞:“青晞人呢?”
“陪着冉玲玲呢,你的见鬼套装我给她了。”
见鬼套装……云照瑄好歹是个公子哥,文学素养不咋地,取个这么难听的名字,楚松风有些嫌弃。
韶颂惊讶地看着他:“大师兄你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他肃然起敬,不愧是玩人鬼恋的男人。
楚松风没说话,目光看着云照瑄,像是在问他,你在搞什么鬼?
云照瑄风轻云淡道:“这成亲实在太麻烦了,我做不来。”
“幸好那个云星津不知道怎么回事,改名换姓要娶冉玲玲,明心门准备起来肯定比我的好,干脆就让让他呗。”
他喝了口茶:“反正都没差。”
“当然有差啊!”韶颂震惊道:“玲玲不是嫁给我了。”
云照瑄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他是你师弟?”
“我师弟年纪还小,没什么脑子。”
楚松风看着韶颂是他新选的天命之子的份上,小小维护了一下,又对着韶颂道:“没区别。”
“反正到时候新郎还是你。”
韶颂:“啊?”
“抢亲,直接借着他们的准备拜堂。”
现成的奢华婚礼,还不用自己花钱,不要白不要。
“哪天?”
“明天。”
楚松风点点头,很好,明天一切照常,现场换个新郎。
…………
虽然时间仓促,但明心门的底蕴还在,婚堂的一切都十分细致精心,四处都映着喜意。在自己的房间里,云星津换好了红色的新郎服,衬得脸上都有了一层红意。
卓景山,也就是之前的阿杉,比起做阿杉时的沉默内敛没有存在感,这会儿的他霸气而夺人眼球。
“津儿。”
他上前一步,搂住云星津,依恋不舍,又带着戾气与杀意:“等过了今晚,我要杀了那个冉玲玲。”
云星津安抚道:“放心,我心中只有你而已,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个工具,等我夺走她身上的气运,便交由你处置。”
卓景山还是有些不满,云星津凑到他耳边去:“阿山,别怀疑你的魅力。”
“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不然,我也不会将你们都放出来……”
“那可是地狱十九层,若是被抓回去了,我只会生不如死。”
卓景山想到了以前的事,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让你被抓回去的。”
“只要你和月照互换了命格,他就会替你受罚,而我的津儿。”
他凶狠地吻上了云星津:“接了他十世的善果,加上这一世的功德,你必然能够升仙。”
云星津被放上木桌,衣服渐渐褪去,仰着脖颈,脸上却是得意的笑意:“是啊,我会升仙的。”
“一个小小的无常,怎么能和仙人比呢。”
等两人厮混了一番,云星津才有些抱怨有些撒娇地说他:“真是啊,这么久,万一那边不满意,取消了婚宴怎么办。”
“怕什么?”
卓景山嗓子带着些沙哑:“他们全都被老三控制的牢牢的,要不是因为那个掌门修的是明心功,我们便是直接按着那冉玲玲拜堂交合再杀了也没事。”
“要不是为了尽量安抚那老东西,我才不让你这么娶她呢。”
云星津眼中带笑,贴在他怀中:“冉玲玲身上带着强大的气运,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几乎都能比上我了。”
但是他心里清楚,那样盛大的气运是他借着职务之便,不知掠夺了多少人才得到的。
而冉玲玲,一个普通凡人居然比起他也只略逊一筹,幸好如今她身上的气运还没有成型,只要通过一些方法,他就能夺走那些气运。
到了那时候,那个道士自然没什么问题,而月照,呵,一个孤魂野鬼罢了,如今的凡间,鬼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你怕那道士做什么?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个人,只需要我恢复真身,便可一招杀了他。”
云星津笑着说不想他冒险,要是他被发现,那他们准备的冒牌货也不能骗过那地府了。
但实际上心里却是想着,楚松风身上有着一种很奇怪的气,很有威慑力,但是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每个人都拥有气运,善恶两端的人,气运自然不一样,例如身为十世善人转世的。
在还未与他互换命格的时候,月照身上的气运是纯粹的金色,善人很多,但如此纯粹的却没有多少,简直就像是圣人转世,这说明这人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反而为别人牺牲很多。
所以在他初入地府的时候,云照瑄就一眼看中了他,并且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而楚松风身上的气运则是黑色,黑中带着红,这只能说明他杀孽不小,这些还不算,更重点的是他连灵魂之中都透露着凶厉之气,看着不像是个人,更像是把绝世凶器。
他的这个观气之术是上古秘术,被他意外所得,从未出错,便是阎罗殿气运,在他的眼中也从未出错。
所以他断定楚松风是个恶人,甚至比他现在笼络的这只恶鬼还要恶,而且楚松风要更有本事,他的黑红气运之外竟还罩着一层金光,这功德与恶孽只能相互抵消,从不可能互存。
而且那金光,虽无月照的纯粹,但数量上是月照的上万倍,除了他,其他人看楚松风都是圣人转世。那金光肯定不是真的,但一个绝世恶种,却能给自己披上一层圣人的外皮,这必然是个能人。
若不是最开始的楚松风装普通人装得想,他乍一看身上的气运只有薄薄一层,云星津说死也是不敢得罪他的。
不过月照的命格他还是要,如果得不到,这具肉身死后,魂归地府,地府那边会怎么做,云星津甚至不敢去想。
但是他也不认为楚松风真的在意月照,这种程度的恶,怎么可能有心有情意呢,他怕是只是逗弄着月照玩,想要看他希望破灭,绝望痛苦的模样。
云星津对这种极恶之辈的心理十分了解,如今他这么做,不正是帮了楚松风的忙嘛?他兴许是不会计较之前的冒犯了。
如果有机会,云星津绝对会吸了楚松风身上那层金色的气运,没了这层遮盖,里面的黑气就无法掩盖,便是仙界也得惊动,下凡收了他不可。
懒得与抱着他的蠢货细说,云星津推开他,撒着娇说要去成亲了,再不去可真的晚了。
又献上了一个香吻,卓景山才满意地放开他,两人到了婚堂,却正好撞见冉玲玲刚夫妻对拜完。
而和他拜堂的那个少年让云星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个青年身上也有着与冉玲玲相当的气运。
随着两人的婚礼礼成,两人的气运以极快的速度勾连在一起,并且疯狂地涨大。
卓景山看着被截胡的冉玲玲,怒道:“冉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迷迷蒙蒙,对卓景山言听计从的掌门就浑身一颤,眼里从迷蒙转向清醒,他皱着眉看卓景山:“卓盟主?你怎么在这儿?”
又看到穿着嫁衣的冉玲玲,大惊失色:“女儿,女儿,你怎么就嫁了,你怎么可以嫁这么快!!!”
“好啊,你个韶颂,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居然想生米煮成熟饭,你拐我女儿。”
已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又哭又闹,拉着冉玲玲的手眼泪哗哗的,始终不敢相信女儿突然就嫁出去了。
卓景山惊讶,再看周围的人,也纷纷脱离了控制,对着眼前离奇的一幕议论纷纷。
云星津比他还要惊讶,因为他发现卓景山身上的气运在疯狂流失,要知道,便是他努力多次,也没能成功偷取一分一毫,而此刻,卓景山的气运就如流水一般,疯狂地流向……
冉玲玲和那个少年。
云星津便是再傻也知道出事了,他抓住卓景山的手:“快走,快带我走。”
他回头,目光落在人群最后,楚松风对着他勾起唇角,比十九层地狱数之不尽的恶鬼还要恐怖。
这家伙也会,他也会夺人气运。
楚松风飞跃而出,轻盈落地,然后一手一个,按住正被掌门拉着哭的冉玲玲和韶颂。
两人当即被他按的吻在一起,气运的流动速度更快。
两人分开,冉玲玲羞涩低头,韶颂也不好意思抬头,掌门瞪大了眼睛,差一点儿晕过去。
云星津心中一梗,这道士的手法比他要高明得多,只是一个亲吻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卓景山气运的流失更快了!!!
第69章 沟通阴阳的道士17
云星津一脸惊骇,卓景山不明所以,他只心中隐隐所感,仿佛大祸即将林头一般。
他一把抱住云星津,打算带着他离开,虽然云星津的实力不如他,但他是地府无常,知道许多他们这些恶鬼不知的东西。
金线快速攀爬,连接在一起,法阵在他们脚下闪动,卓景山竟是难以动弹,他费力回头,目光锁在那道士身上。
“道士,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这样苦苦相逼。”
楚松风挑眉道:“井水不犯河水?不哦,你们惦记我爱人……爱鬼的命。”
“此等仇恨,你们自是该死了。”
云星津突然跪到地上,诚恳道:“高人,我知道您老人家只是一时兴起,只不过是个小鬼而已,我们可以向他赔礼道歉,只求高人原谅我们这一次。”
云星津还是不信这道士真爱月照,这种极恶之人怎么可能有真心,便是比他还要良善几分的卓景山也不可能有真爱。
他们二人一副深爱的模样,云星津却只是纯粹为了利用,但卓景山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对云星津大约还是有几分喜欢的,但是这从十九层地狱中-出来的恶鬼,最重视的只有自己。
情意……呵,玩笑而已。
其他人都懵在原地,这家伙谁啊?怎么上来就跪,还喊他们大师兄老人家,他们大师兄明明是青年才俊好吧。
对了,大师兄不是下山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过一睁眼就出现在韶颂和冉玲玲的成亲现场,大师兄还按着两人的头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一个。
如今再离谱的情况他们都不是很奇怪了,因为已经被震惊好奇到麻木了。
楚松风冷呵一声:“只是个小鬼?”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真正的小鬼从来都是你。”
“亲手杀了救下自己的大鬼,在他被选为无常时,谋夺了他的身份,云星津,十九层地狱才是你真正的归宿啊。”
“成功了一次,还妄想进行第二次,但是这次,你惹错了人。”
他抚过月照的手,月照看着地上的云星津,厌恶地皱起脸,虽然在遇见楚松风之后,生活得很幸福的他被困于破庙两年的痛苦已经淡去,被杀死时的痛苦与仇恨也只剩下隐隐。
但云星津到底是杀了他,害得他连人都做不了,只能做过在世人眼中透明的鬼,还是令月照恨他。
他开口道:“所有的事,我们都会告诉地府,你害了太多的生灵,便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十九层地狱,不够你走。”
云星津目露绝望,这道士还想继续装下去,今日必然会杀他了。
卓景山见云星津的行为与话语,已是隐隐猜到一些,他眼睛掠过云星津,最后还是决定自己跑,多带一个人他怕是也跑不掉。
黑色的雾气溢出,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婚堂都被黑雾笼罩,四处传来惊呼声,韶颂往左一步,想将冉玲玲护在怀里,却抱住了他的岳父。
掌门抱着冉玲玲黑着脸,如果不是此刻什么都看不见,他马上提剑劈了韶颂,悄悄成亲也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亲他女儿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抱!!!
吃豆腐不够是不是!!
冉玲玲扯过掌门的袖子,小声喊道:“爹。”
果然大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她和韶颂一成亲,他爹立马正常了。
这个样子才是她亲爹嘛。
“不要乱动。”
楚松风冷淡的声音响起,手中结印,道道金光闪动,大小法阵被打出,一团黑雾被困在婚堂上空。
卓景山四处扭动,但是楚松风实在是抓他抓得紧,他只能使出更大的力气,他如今已经恢复了真身,暴露了力量,若是逃不出去,就是那道士不杀他,他也会被地府发现追捕。
卓景山的肉身失去了灵魂,呆滞地倒在地上,云星津趁着楚松风正与卓景山缠斗,手上疯狂地掐弄着法诀。
这家伙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是卓景山打不赢,他就更赢不了了,只有想尽办法逃走,只要还有一缕魂在,靠着手中的秘术,他也能卷土重来。
楚松风面容冷肃,手上再次掐出一个复杂的法诀,空中的黑雾当即萎靡不少,云星津突然起身,身形高大了几分,手也变成了类似野兽的爪子,快速地扑向楚松风。
见此情形,黑雾再次激烈地挣-扎起来,楚松风跃身,空中一旋,伸手抓住黑雾,脚下又是一踢,将云星津踢远了些。
手中的黑雾疯狂涌动,楚松风握住它的那只手皮开肉绽,流出鲜血。
月照担忧地看着,偏偏自己连具身体都没有,死后没进入地府的他也没有法力,什么都做不了。
云星津竟然不跑,连连朝着楚松风攻来,楚松风死死握住卓景山,与云星津打了起来,其他人摸不准情况,也不敢行动。
而且他们大师兄占上风,这会儿冲过去,就怕弄巧成拙,反而让大师兄输了。
“我没事。”
楚松风抽空对着担忧的月照说道,又对着云星津抬了抬下巴:“先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两年时间,云星津没有完全成功地与月照互换命格,但也换走了一半,连十世积累下来的功德,也跟着夺走了一半。
月照看向云星津,发现他的灵魂似是缺了一缕,连带着他被夺走的功德也缺了一些。
他恍然大悟,飘出了婚堂,青晞看见他突然离开,也跟了上去。
人群中的弟子们纷纷抬头看着云星津与楚松风,只有一名弟子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正打算偷偷离开,一柄长剑直辞他面门。
云照瑄看着弟子平凡的面容,惊讶道:“我还想着魔教混入的卧底到底是谁呢,原来是你。”
那弟子正是与云照瑄有一面之缘的原珈,是掌门的弟子之一,老实憨厚,并不出彩。
云照瑄目光上下打量,嘲讽似的笑了一声:“原来如此的……平平无奇。”
原珈脸色大变,半是焦急半是愤怒,他本就急着逃走,这会儿被拦住不说,还被这小小的凡人嘲讽。
因为长相平凡,不像个厉害角色,常被人视作跑腿杂役,所以原珈最恨别人说他平平无奇,若是往常,他会亲手剐了云照瑄的脸皮,再一片片割下他的肉烤熟,喂给他吃不可。
但此时他只想快些逃走,急不可耐地攻向云照瑄,一招落下,他惊讶不已,这个凡人怎么,怎么……这么强!
云照瑄眼尾上勾:“别急,让我们慢慢来。”
…………
月照很快追到了那缕逃走的魂魄,手轻轻一抓就抓住了,青晞追了上来,咦了一声:“这什么玩意儿,这么恶心。”
魂魄里的携带着的些许功德在接触到真正的主人之后,顺着手回到了月照体内,失去了功德的掩盖,魂魄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魂魄又黑又红,上面像是覆上了一层黏液,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像是从臭水沟里捞出的一样。
月照也有些嫌弃,但是又怕放心让这缕魂魄给跑了:“这是云星津。”
青晞惊讶:“真的假的,就这玩意儿!”
“他的一缕魂魄。”
青晞看向那缕魂魄更嫌弃了:“云星津还真是……表里如一。”
“人魂一体,简直是一模一样,又丑又臭。”
“幸好被你发现了,那家伙真够诈的,我还说他怎么不跑,难不成对那个什么卓景山是真爱。”
“搞半天是想声东击西。”
青晞想抓着这缕魂魄掐几下,月照摇头:“还是我来吧。”
在与楚松风的相处之中,主要指晚上的相处,月照虽然还不能做到在无法的凡间生出法力,但是也和凡间的鬼不太一样。
让青晞来抓,或许还真抓不住云星津的这缕魂。
两人回到场上,黑雾已经被关进了玉瓷瓶中,云星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看见月照抓着他出逃的那缕魂回来,目眦欲裂:“你,你!”
他怨毒道:“你以为你杀了我,就会有好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