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控诉,男性向导气得一张脸通红,却还是像没发泄完,还要来推向旋。
向旋又不是傻子,给推一下算她没防备,还不躲被继续推,岂不是有病。
她很能理解这位男性向导的心情,可这事又不是她干的,作为一个背锅侠,她还不知道找谁发泄呢。
往旁边一闪,躲开男性向导的推搡,她抬手做个噤声的动作:“嘘!听……”
朝身侧不远的姬柳方向示意了下,她听见姬柳低声说道:“好,我知道了,那你的位置?喂!文津,文津!……#&*”
暴躁的对失去通讯器骂了一句,姬柳这才抬头对南荣眠等人道:“这个地方已经暴露,执行者长叶已经朝这个方向过来,赶紧带着你们的向导立刻撤离。”
突变成功将男性向导对向旋的怒意转移,只来得及说一句:“都怪你。”便被一个哨兵拦腰抱着离开这里。
“走吧,短腿废向导。”南荣眠前脚刚走,姬柳与那个常驻联络站的人类低声交谈了几句,对她招了招手,率先离开。
夜风萧萧,向旋裹紧身上唯一的衣服,亦步亦趋跟在姬柳身后,行走在这个庞大孤寂,仿佛一个张牙舞爪,随时能将人一口吃掉的黑色妖怪般的废弃城市中。
今夜没有雾,天际两颗接近圆盘的冷月挥洒着白色的月光,照亮前进的路。
更远的方向,有隐隐的雷声和闪电在朝着这片废城的上空而来。
这奇丽的月色和即将到来的雷雨没能吸引向旋一丝心神,她捂着抽搐的肚子,吸气呼气,再吸气呼气。
在经过一座已经完全看不出的废墟,她叫住前方的姬柳,“有吃的吗?”
姬柳前进的步伐稍有停留,从身上摸出一个面饼递给她。
向旋接过这块不到她巴掌大,和文津曾给过的一模一样的面饼,轻声道谢:“谢谢。”
“哼,真要谢,就让你的同党主动出来,不然等我抓到他。”姬柳冷笑着露出唇间的白牙,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游元白跑了。
向旋咬着面饼,没搭腔,心里也在暗暗想着自己的逃跑大计。
经过联络站那一出,向旋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更深入,也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军,事,制,裁更忧心。
如果不逃走,就算被带回去,也不会好过。
或许现在就是个机会。
向旋心里想着事,走起路来也不那么专心,连姬柳特意避开的位置也没注意到,一脚踩空……
“这地方下面全是虫族的挖的巢穴,已经空掉,你跟着我脚步走,别掉下……”
“啊……”
姬柳在前方叮嘱着,话还没说完,便听身后响起向旋的惊呼。
“喂,你这个废物向导到底怎么回事,都让你跟着走,跟着走,还能踩空,你是……”姬柳嘟嘟嚷嚷走到向旋踩空消失的位置,探着脑袋正欲再说什么,却脸色一变,低骂一句:“握草,人呢?”
银色月光下,刚刚塌陷宽不过半米,深不到两米的地洞一眼看到底。
这是一个已经被挖空的甬道其中一段,坑璧左右各有一个不到一米宽的黑黢黢的洞口,通向地底不知名的方向。
“难道被虫族拖走了?”
姬柳跳下塌陷的地洞,捡起掉落在其中一处洞口处的面饼,思索片刻,摇头了摇头:“算你倒霉,如果不是赶着救人,我肯定救你。”
将那块染了灰的面饼拍了拍放进口袋,跳上地面,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哨兵没再去看向旋消失的洞口,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这片废墟。
向旋还不知道地面的姬柳已经丢下她独自离开,她正承受非一般的洞穴拖拽运动。
作为被拖拽的一方,她从头到脚都被一条黑色触手紧紧缠住,既看不到任何光亮,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踩空落地,到被拽着双脚拖进甬道的过程非常迅速,连给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那缠住她双脚的触手已经将她蚕蛹一样包了个大半,又在她惊恐睁大眼睛,即将喊出救命的同时,准确封住她的嘴,缠绕着将她包圆。
她有种躲在球里被大水冲着向后倒的感觉,左摇右摆,上翻下落,在未知看不到任何景物的黑暗中也不知道被拖拽了多久,终于停下。
这是个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的旅程。
向旋屏息凝神,快速在心里思考着,慌乱着。
她不知道姬柳到底有没有发现她被拖走,但她很慌,对未知危险的惊慌。
那拖拽她的力道停下后,束缚住她的触手力道也在慢慢消失,很快,被遮住光亮的眼睛露了出来,然后是嘴巴,脖子,身体……
她终于看见了……
“文……津?”
这是向旋从没见过的文津。
在这个看不到边界的地洞中,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紧闭着眼,悬空站立在半空。
他的腰,部以下流动着一股股,伸出无数触手的黑白相间的液体,这些八爪鱼触手一样的液体在疯狂拍打着周围的一切,
无数大小不一的颗粒石块在黑白液体的拍打中翻飞掉落,逐渐在地面聚集起一座座土堆。
向旋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再次喊道:“文津?”
只这一声,原本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猛然睁开,向她所在的位置看来,其中一条黑白液体卷上她的腰间,将她缓慢的托送到漂浮站立在半空的文津面前。
这个过程并不暴击,甚至还有些温柔。
向旋只在最初双脚离地时有一些惊慌,但随着腰间束缚的力道加重,平稳的升空,她内心的惊慌慢慢被抚平。
待到液体将她送到文津面前,向旋才再次开口:“你怎么了,是你把我带到这的?”
“帮我。”
低哑的呢喃从眼前唇形微微上翘的嘴里溢出。
向旋没听清,稍稍凑近了些,“什么,你说什么?”
“帮帮我。”又一次的呢喃从面前的这张嘴里冒出来。
这一次向旋听清了,她疑惑的和面前这双没有焦点,既像在看她,又像在看别人的眼睛对视着,小声问道:“你要我怎么帮?”
“帮帮我。”
面前文津依旧重复着这三个字,束缚着向旋的黑白液体将她往文津的面前又送了送。
这一次,两人间的距离已经很近,向旋甚至都能看清文津根根分明微微上卷的睫毛根部,以及鼻翼两侧细小的毛孔和在白色液体光芒下鼻头上显现出的绒毛。
这是一次属于她单方面的目光打量,即便文津的眼睛在睁着,可向旋就是有种,他看不到她的感觉。
她伸手在文津鼻下试了试,感觉到微弱的热气,松了一口气。
有气就说明还活着。
她刚这样想,忽然感觉头一阵刺痛,这种痛说不清道不明,并非属于头上皮层上的痛,而是属于内部,就像是有什么在不断拍打着她的头。
“帮帮我,帮帮我……”
大脑中属于文津的声音在一遍遍重复着这三个字,向旋头痛欲裂,用手捂住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别拍了,快住手……”
她脸上因痛苦而扭曲,全身都在颤抖着,一层又一层冷汗迅速浸湿她身上的白色长裙。
“帮帮我,帮帮我……”
脑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向旋已经无力发出呻,吟,只在脑中大声回应着那个声音:“快住手,别拍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这一次,她的话成功传达给不断拍打她头的那个声音主人,头部被拍打的动作暂停,但还是那句没头没尾的帮帮我的话。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倒是说啊。”
向旋有些生气,她自认性子还不错,对人待物一向都是以和为贵,哪知道今天遇到这么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就对她疯狂攻击,只知道让她帮忙的未知东西。
向旋姑且称攻击她,并不断重复让她帮忙的声音主人为东西,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属于文津的精神体。
现在的文津因过度的使用精神力,致潜藏在精神力中的黑暗物质爆发,意识五感被封,无法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是他的精神体发现地面的向旋,将其带到身边,并主动攻击向旋的精神脑域,企图找出她的精神体,为文津疏导净化爆发的黑暗物质。
如果向旋是这个世界的其它向导,那就会在文津精神体攻击同时,被迫释放出精神力,与文津精神力相连接,为他压制住爆发的黑暗物质。
在压制过程中,向导的精神力会被膏药一样的黑暗物质伸出细爪牢牢抓住。
为了摆脱这膏药一样的黑暗物质,向导会立刻切断与文津精神体的连接。
如果运气好,向导的精神体只会带出一小部分的黑暗物质,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带出粘在向导精神体中的黑暗物质会逐渐被同化,慢慢分解。
运气不好的,就会在切断之前,属于向导的精神体反被黑暗物质牢牢抓住拖拽进更为庞大的黑暗物质中,自此失去联系。
而最让所有向导恐惧的,是第三种情况,那就是膏药一样的黑暗物质会沿着向导的精神力轨迹,侵入向导的大脑,极其霸道地攻占对方脑域。
以上三种情况,第一种最为常见,也是多数向导替侵蚀者们做精神疏导后的结果。
而第二种第三种比较少见,因为失去精神体的向导,会彻底成为一名再也不能使用精神力的废向导。
而被攻占脑域的向导,会立刻死亡。
导致后两种情况的,往往是该侵蚀者的精神力中的黑暗物质要更强于其它侵蚀者。
这样特殊的侵蚀者中并不常见,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好巧不巧,文津就是那个凤毛麟角中的毛和角。
从被确认为侵蚀者的那天,文津精神力中的黑暗物质就曾将整个哨塔的二楼填满,震惊了同在哨塔受训的其它哨兵们。
这几年,文津也曾怀疑过他精神力中的黑暗物质被过于夸大。
可两年前,他亲眼看着为他做精神疏导的向导失去和精神体的连接,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向导……
接到这次任务之前,文津根本没准备再让任何一位向导为自己做精神疏导。
如果这一次他的精神体没有把向旋拖到他的面前,很大可能,他会被黑暗物质吞噬,死在这里。
很幸运,他遇到了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没有真正使用过精神体的向旋。
听到那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倒是说啊”,他的精神体茫然的绕着紧闭的脑域入口,不停得摇摆,完全不知该怎么描述出帮忙的方式。
它是拟态为海东青的精神体,有着自己的思想喜好,和它的拥有者心意相通,相辅相成,如果是文津,不用它表示,都会明白对方所想。
但向旋不是它的拥有者,向旋只是一个被他找到临时征用,可以救文津的向导。
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帮忙的方式。
属于文津的精神体开始焦躁,原本停下拍打向旋脑域的动作又再次拍打起来。
向旋才刚得到缓解的疼痛再次袭来,这一次,向旋怒了,她想狠狠抓住那个拍打她脑子的东西,将之扔出去。
脑随她动,在她这个念头初起的瞬间,那原本紧闭没有丝毫缝隙的脑域,从中伸出一只透明的白色大手,抓住一根看不到尽头的黑色绳子,扔了出去。
“咦这是什么?”
看不到尽头的绳子并没有如向旋所想,被完全扔出去,而是牢牢粘在白色的大手上。
向旋惊疑不定,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脑中,随着她的心念而摆动的白色大手,以及那根不知通向何处的黑绳。
盯着盯着,她不由想自己用手去触碰那只白色的大手,随着她的再次意动,只在现实中的手出现在白色大手上。
难道,我也可以出现在这?
向旋刚这么想,只在脑中的白色大手已经画面一转,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
向旋转头,惊讶发现,她竟然看到了文津的脸,确切地说,她是通过另一双眼睛,看到了文津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旋懵懵懂懂,就要再向前一步,手心一痒,拉回她的心神。
低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的黑色绳子,她皱起眉,正要甩丢掉这黑绳,却被黑绳有意识一般牢牢缠住,向前拉去。
向旋没有防备,被拉得一个趔趄,一头撞进黑暗中。
在她消失的瞬间,身后的脑域中快速飞出一个鸡蛋,紧跟其后撞进黑暗里。
撞进黑暗的向旋已经感觉不到手上的黑绳存在,反倒被周身的黑暗挤压得有点烦。
她能感觉身体周围像是流动着什么东西,贴着她的脸,身体,四肢在蠕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上难受,但也不那么舒服,尤其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整个人一下子被埋在厚厚的黑色棉花里,只想扒开这层层叠叠的棉花,看到亮光。
向旋伸手试着去推挤压她的黑暗物质,整个手也被这股黑暗物质包住挤压。
推不走,那就只能走,她试着抬腿,迈出一步,同样,迈出的那只腿也被黑色物质给包住挤压。
这时候也管不了了,向旋抬起另一条腿,又迈出一步,摸索着向前走。
就这样,她朝着一个方向,一步又一步踩进流动的黑暗物质中,向前走着。
走了快百步,她终于走出这片黑暗,来到一座亮着灯的二层小楼外。
别墅样式的小楼,大门紧闭,整个一楼的窗户都黑漆漆一片,只有二楼的一个房间在亮着灯。
向旋踮脚细看,隐隐看出窗户上有个鸟头。
“有人吗?”她拍门叫人。
“门没锁,进来吧。”从二楼的位置传出有些熟悉的男声。
向旋想起这是之前曾出现在她脑中,那个很像文津的声音。
难道真是文津?
带着疑惑,向旋推开大门,歪头一看,房间里黑乎乎一片,只能隐约看到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轮廓。
灯在哪?
她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小心抬脚跨过门槛。
刷一下,眼前白光一闪,原本还黑暗的一楼在她进入的一瞬间亮如白昼。
原来是感应灯。
向旋捂住因强光刺激不适的眼睛,好一会才开始打量起周围。
别墅整个一楼装修整体以明亮奶油风为主,餐客分离顶部各吊着两盏散发强光的方形吊灯。
紧挨着浅色旋转式楼梯扶手的一排排酒柜上,放满五颜六色各类藏酒。
可以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个明显爱酒之人。
也挺念旧。
向旋扫过那张明显有着年代的分体式深色实木沙发,跨过玄关,来到手扶楼梯台阶下。
二楼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和又快又急地踩在木质台阶上的沉闷脚步声。
不用向旋上楼,这间二层别墅的主人下了楼。
“你好,是你在让我......额……”
第10章 这种
向旋到嘴边的话,在看到视线里那张属于文津的面容时顿住,瞪圆了眼睛,“还真是你让我帮忙的啊。”
四目相对,两人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震惊。
向旋震惊于出现在这的真是文津,她还以为会是那个出现在窗户上的鸟头。
文津则是还没从,向旋会出现在这的事实中回神。
当向旋出现在他的精神领域那一刻,他在不见光亮的深渊中就有所感,那时他还并没有看清向旋的面容,只以为是幸运遇上哪个向导。
对于生的渴望,让他期待着那个突然出现,能将他拉出深渊,成功穿过他那些可怕的暗黑物质的向导。
可当他真的主动打开识海大门,让这个至今为止,第一个向导,踏进他的识海时,他看清了向旋的脸。
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已经被虫族烙印,是个废向导……
他呆愣着,震惊着,任由那一道纯白,不属于他的精神力,将自己拽出深渊。
即便他在自己的识海里清醒过来,也久久不能回神。
现在,他看着那个同样震惊抬头看他的向导,心中的震惊慢慢消失,被复杂替代。
不管她用了什么办法,伪装成被虫族烙印的假象。
但现在她救了他,那也代表,她的命运会和其它向导那样,要将自己的精神力永久留在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废向导,还是一个失去意识,永远不会醒来的废向导。
“要喝点什么?”
或许是愧疚,亦或许是别的什么,他移开目光,不敢与那个震惊中带着惊喜的眼睛对视,将湿漉漉的刘海尽数撸到脑后,走下台阶,来到那一排排放满藏酒的酒柜前。
“白开水就好。”
向旋随口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背对她站在酒柜前的文津。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文津微侧的半张脸。
文津的长相是那种明艳大气,又带着那么点妖娆的感觉,再加之身高腿长,外在一直很对向旋的口味,如果说之前在她对文津有那么一点基于外在的好感,那这会极其居家装的文津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就好像,文津全身都在散发着,好闻,好吃,好想尝尝的那种荒缪想法。
真是龌龊!
向旋暗暗唾弃自己,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往文津的方向飘。
眼见着文津用水杯接了水递来,她忙不迭接过喝下一口,想压下那点心底乱窜不太正当的心思。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向旋只能找点其它话题。
“这是我的精神图景世界。”看着向旋喝下他递去的水,文津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不用害怕,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只要我还清醒着,你就不会有事,只是你的身体……”
“住这里,我住这里干嘛?”不等文津把话说完,向旋灵光一闪,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哦对了,我的身体,差点忘了,我们还被那个奇怪物质给绕着呢,得赶紧出去,你的身体快被那个奇怪东西缠满了。”
经文津一提醒,向旋这才想起现实世界里,她和文津都被那个奇怪的东西控制着,有些着急起来。
和向旋的着急相比,文津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还是第一次,除了他的父母,有人真心在担心他,还是在这种时候。
看着因着急而不安的向旋,文津眼眸微动,心底那点异样情绪被放大数倍,出声安慰:“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真的?”向旋怀疑,得到文津肯定的点头,她挠挠头,“那咱们到底怎么出去啊?”
文津:“……”
对文津来说,这是他的精神图景世界,识海领域,在他清醒时,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出去,但向旋……
没有注意到文津的沉默,向旋自顾自继续说:“我来的时候穿过那片黑暗的地方,也没留下记号,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运气好不好,就怕走岔了,哎不对,你说这是精神图景,那不就等于你的领域,你的领域你一个念头不就出去了。”
想清楚的向旋有些高兴,迫不及待就要出去。
“……”在向旋放光的目光中,文津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侵蚀者。”
“恩,我知道,不仅你,和你一起的司戎,还有那个鸡柳不也是吗?”
“你知道还……”文津未出口的救我两个字,在看到记忆中,他的精神力强行拖拽人的画面戛然而止。
糊涂了,怎么忘了,眼前这个似乎还搞不清状况的向导,根本就是被迫救的他。
“对不起,我……”
“没事,这又不怪你。”向旋并不觉得这是文津的错,看文津这样子,显然也不知道她会被牵扯进来。
她的大方豁达,反倒让文津更不自在起来。
他看着在房间里看来看去,好奇打量周遭的,真的一点也不担心的向导,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知道,在侵蚀者中,有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的精神体不仅有着比其它侵蚀者更为庞大的黑暗物质,还能将向导精神体强行困住。”
“知道啊。”
向旋本想说不是很清楚,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点头承认自己知道。
说完她想了一下,大概明白文津话说的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文津自己就是这种特殊的异化哨兵,给他做精神疏导,向导的精神体很容易被困在哨兵的精神世界里。
但这,跟她这个已经被虫族刻印的废向导又有什么关系。
不对,精神体她好像也是有的。
向旋想到那只白色的大手,不由问起文津:“我之前在我的……大脑里看到过一只白色的大手,那个大手很听话,我在想,那个会不会是我的精神体。”
文津脸上闪过复杂,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回答了向旋。
我也有精神体?
“可我不是已经被虫族烙印了吗?怎么还会有精神体?”
向旋想不明白,文津更不明白。
他本以为被虫族烙印,是向旋故意制造的假象,但看眼前向导一脸沉思,比他还疑惑不解的样子,不像作假。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不对,不对,肯定有什么是他忽略的……
文津目光幽深,不动声色打量着拧眉细思的向旋,就在他快要抓住什么时,一股陌生的,从未有过的快意袭来。
“唔……”
难以抑制的低呼,从他嘴里溢出,吓了向旋一跳。
“你怎么了?”
向旋正想着她被虫族烙印,还有精神体会不会跟她是穿越者有关,猛不丁听到文津发出像是痛苦的低,哼,还以为他怎么了,赶紧询问。
哪知话刚说完,这厢文津像是受了很大的伤害,整个人一软,差点一头摔在地上,幸而扶住手边的沙发才稳住身体。
“快坐下,快坐下!”
向旋急得团团转,上前托住摇摇欲坠的文津,要把他往沙发上扶。
她不扶还好,本已经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因为这巨大刺激而当场,s得晕厥过去的文津刚喘上一口气,小臂上已经附上只柔软无骨的柔荑。
文津:“……”
“松开!”好一会,文津才慢吞吞吐出这两个字。
每一位哨兵,在哨兵学院都学习过关于哨向精神结合这门课程。
没有成为侵蚀者之前,文津的哨向精神结合这门课程评分都是良好,刚够及格线。
他可能不如那些评分为优秀的哨兵对哨向精神结合了解的透彻,但也不是什么都忘了。
他清楚明白记得,哨向精神结合中,最为关键,亲密,且对哨兵最有益和致命的,是作为疏导者的向导,在疏导过程中,为哨兵带来极大h愉,和快,乐。
这种h愉和快乐,只有和哨兵契合度超过60以上的向导,才会让哨兵有这种感觉。
他曾经的导师曾意味深长说过,哨向比例的严重失调,让这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哨兵,都不会遇到一个与之契合度超过60的向导。
剩下的一半都是幸运儿,这其中有百分之二十的哨兵,可能会遇到一个契合度70的向导。
百分之十五的哨兵,可能会遇到契合度超过80的向导。
百分之十的哨兵,会遇到契合度超过九十的向导。
百分之三的哨兵,会遇到契合度超过95的向导。
而只有最后那百分之二的哨兵,才会遇到契合度高达98的向导。
他想,他和眼前这个,为他做精神疏导的向导契合度,能让他感受到这样的快乐,最少也该是70以上,或者80,甚至更高……
压下那股让他颤栗的快,意,文津已经顾不得还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了,哑声道:“你的精神体在外面,你能让它停下吗?”
“啊?我的精神体,什么精神体?”
也不知怎么回事,向旋看着眼前好像受了重伤,颤抖不止的文津,突觉口干舌燥,好想找点什么来吃吃。
她t着,发干的唇,说起话来也有些心不在焉,只一双眼睛盯着文津发愣。
这么看好像更好吃了。
向旋蠢蠢欲动,很想咬住近在咫尺的那一截后脖子。
“……嗯……”
这个荒唐又,s,情的念头,因为文津再次因“痛苦”而弯下腰,咬住下唇,发出的sy声中断。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看你这么难受,是不是你的身体受到什么攻击。”
向旋磕磕巴巴,好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开始认真猜测起文津这么痛苦的原因。
文津“……”
他怀疑眼前这个向导的哨向精神结合课程是不及格,或者说是零蛋。
他这么明显的反应,难道看不出是因为S,而非痛苦。
深吸一口气,他隐晦提示:“你的精神体正在吃……我的黑暗物质。”
“我的精神体在吃你的黑暗物质?”
向旋重复着文津的话,得到文津一个颤抖的弓腰,半信半疑松开手,“那我出去看看。”
“等一……啊……”文津的阻止的话再次因那能将他逼疯的快,意中断。
文津羞恼于自己的不争气,五指牢牢抓住沙发的边缘,抬头看向已经快走到门口的向旋,深吸一口气,朝前扑去。
这会的文津也是昏了头,忘了这是他的识海,只要他想,向旋就不可能那么快到达门口。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阻止向旋离开他的识海,他怕,怕向旋一出现在门外,就会被那些黑暗物质吞噬撕碎。
大概是初次体验这种极端的快乐,文津当真是没有去认真思考,关于所有向导都唯恐避之不及的黑暗物质,怎么会有向导的精神体不仅不怕,还恶狼扑食一样,大吃特吃呢。
既然精神体都不会害怕这些暗黑物质,那作为精神体的拥有者,又怎么可能会怕呢。
“呼……”
伴着风声,突如其来的重力压得向旋一个趔趄,差点狗吃屎趴在门槛上。
好在从后环住她的人,在她即将与那个门槛来个亲密接触时,将她往旁边一带,避免了她的狗吃屎,变成侧身撞在身下的人,肉,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