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当真笑了出来,嘴角弯得压不住，却不是开心的笑,而是讽刺的笑，笑完之后，她才看着南宫干说道:“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就算我不会为一个刚死的哨兵寻死觅活，也不至于无缝衔接到，是个哨兵就要，你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个，是想趁虚而入吗？”
她的言辞难听，毫不留情面，任谁都不会再有好脸色，南宫干面上果真不是很好看，若不是极好的修养，他甚至要掉头就走，可是他只是极力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向旋反问，难听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她向着南宫干的方向走了几步，继续说着和以往不会随便说出口的，让人难堪话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哨兵的心思吗，你们要的不过也就是我的向导素和精神体，如果我是个普通人，没办法安抚住你们的狂躁情绪，替你们做精神疏导，你们还会多看我一眼吗，不会，一眼都不会。”
“如果我不是情况特殊，能够帮你在战斗时维持清醒状态，提升战力，你会主动找我，要我做你的搭档吗，不会。”
每说一句，向旋就向前一步。
最后她已经与南宫干身子贴身子，可气势依旧不减。
“你也好，还有温嘉，司戎什么的，不过是贪图我身上那点有用的东西，这样的你们，凭什么让我多看一眼。”
她脖子高高抬着，目视南宫干，浑身散发着的鄙夷，就像在看一个让她讨厌的东西。
这样的向旋，让南宫干感到陌生，就算知道她是因为另一个哨兵的死亡被刺激，才会变得如此不可理智，说出这些话，可他还是有种被人扇了脸后的羞恼。
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这又有什么错。
哨兵和向导的存在，本就是这样。
如果一个向导跟普通人一样，对哨兵毫无帮助，那哨兵为什么就非得选向导，换任何一个人不都可以吗。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几秒后又松开，南宫干转过身，将后背对着向旋，“哨兵和向导，本来就是这样。”
“所以才讨厌。”
讨厌吗？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喜欢向导的原因。
转过身的南宫干垂下眼掩去眼底的复杂，听到向旋开口说道:“可是偏偏我就是个向导，我还得靠这个身份，才能做一些我想做的。不靠着哨兵，我跟普通人没区别，别说杀虫，就是活着都不太容易。”
这话南宫干没法反驳，他只是闷声听着向旋继续说道：“你想让我依附温嘉，就算真得靠着哨兵活命，我凭什么就得听你的，非得选温嘉，我还不信了，离了温嘉，我还就活不成。”
“让我乖乖的，你以为你谁，我跟你什么关系，凭什么听你的屁话，想让我在这等温嘉，我就不等。”
向旋越说声音就越低，南宫干忍不住再次将身体转了过来。
当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身，将自己团成一个球的向旋时，南宫干沉默了。
仿佛是一场错觉，之前那让人不愿直视的气势和鄙夷全都消失不再，眼前只剩一个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间，才刚刚失去自己哨兵的柔弱向导。
就算说得再怎么强硬，可那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还是个有几分姿色，颇对她胃口的男人。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那可是文津啊。
她在这里，第一个让她感觉到善意和温柔，还跟她那样亲近过的男人。
可向旋又不明白，那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就能在前一晚急着爬她的床，隔天就一个人跑到营地外面等死呢。
向旋真的想不通。
就这样蹲在地上，嘴里絮絮叨叨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时间一点点流逝，慢慢的她的话也少，到最后，什么话也不往外蹦了，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向旋从来不知道，自己能为一个才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男人，流这么多的泪。
她穿来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都没这样伤心过，现在却哭得跟个牤牛，眼泪鼻涕一起流，还弄得满胳膊都是。
哭到后面，她鼻子也不通了，使劲吸气都吸不动。
她下意识满身摸纸来擦鼻涕，摸遍全身，一张纸也没摸出来。
她忘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就改了身上带纸巾的习惯。
“有纸吗”她扬着脸，瓮声瓮气跟南宫干说话。
南宫干摇头，蹲下身，犹豫着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
向旋转着都是泪的眼睛，重重吸了吸鼻子，抬起自己胳膊，对着自己的脸胡乱抹了一把。
南宫干看到她的动作，默默收回自己的胳膊，放低了声音问她:“还好吗”
“嗯，好多了。”向旋又吸了下鼻子，两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却因蹲的时间太久，眼前一花，摇摇晃晃，差点一头闷地上。
在旁的南宫干看她站立不稳，刚要伸手扶她，向旋已经晃着脑袋站好。
“走吧，有点饿了，不知道这会食堂有没有饭。”她没事人一样，招呼南宫干往食堂走，没走两步，她又回身问道:“你真的没有见过我的精神体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我的精神体是颗蛋，椭圆型的，白色，大概跟鹅蛋差不多大，也有可能会比鹅蛋大点，或者是小点，你仔细想想呢，就最近一个月左右的事，你好好想想。”
向旋细致描绘着，希望南宫干能想起点什么。
南宫干当真想了一会，还是摇头，“蛋形的精神体，我确实没见过。”
向旋听罢不免失望，“真的没有吗，那我的精神体到底去哪了。”
看向旋落寞，南宫干在脑中又认真回忆了一遍，就在他还是一无所获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蛋形的精神体，我没见过，不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这跟你的精神体会不会有关系。”
“你说你说。”向旋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
南宫干道:“你来之前，我曾单独去过一次虫族领地，那次我跟一只虫族战斗时，我的精神体曾短暂离开了一会，我问它去哪了，它好像说什么石头，石头。”
向旋脑子一转，追问道:“你没问它那石头什么样，是不是圆的。”
“没有，我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现在问问啊，说不定那个石头就是我的精神体。”
向旋想到精神体的外形，和一些石头都是圆的，忍不住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催着南宫干赶快跟他的精神体确认。
南宫干却面露难色，“不行，我的精神体，脑子有些不好，超过十天的事，它记不下，那件事到今天，都快一个月了，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怎么这样啊。”关键时刻掉链子，向旋急地拍腿，“那你还记得不记得你跟虫族打架的地点的在哪，离这远不远，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 ”
“能是能，你现在要去吗”
“去去，那可是我的精神体的信息，宜早不宜迟，你现在要是方便你就带我跑一趟，要是不方便，你给我画个地图，我自己想办法过去。”
好不容易有了精神体的消息，向旋是一刻也不想耽误。
精神替对向导的重要性，南宫干怎么不明白，也不废话，说道:“那我现在带你去。”
“行，咱们现在走。”
说走就走，向旋跟南宫干直奔营外。 。
一直出了营地好一段距离，向旋才想起她把游元白的事给忘了。
说好让游元白等她回去的，她却跟着南宫干跑营地外面来了。
想想，她又觉得应该没事，游元白那边，等她回来再说一样。
看南宫干现在能带着她往外面跑，她估摸应该不远，哪想两人步行到太阳西沉，向旋看着前后荒无人烟，还时不时窜出一两只虫族的陌生环境，问南宫干还有那多远。
结果南宫干竟然告诉她，如果按两人现在的速度，还有四天才能到地方。
向旋沉默好一会，才发出灵魂质问:“出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不是你要现在就出发”
对着一脸无辜的南宫干，向旋嘴角不停抽抽。
四天，就算是南宫干背着她跑路，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两天以后的事了。
希望还在等着她的游元白，别又发疯。
向旋叹气，还是不放心，让南宫干给营地传个消息，找人告诉游元白一声她出来的事。
谁料到南宫干讯息是发了，可却告诉她，营地那边可能收不到讯息。
两人前往的目的地是虫族领地的方向，早在半个小时前，他们就已经进入了虫族领地，所有的讯号，在进入虫族领地之后，都会被切断联系。
也就是说，直到她回来，游元白那边，可能都不知道她和南宫干离开营地的事。
“算了，死就死吧”
事情已经这样，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现在倒回去吧。
第80章
虫族在这颗星球上存在的时间只有短短数百年, 但它们占领的土地面积远远要比人类现在所拥有的土地面积更大。
一路走来向旋像是到了另一个完全没有过人类活动痕迹的星球。
她的视线里，除了延绵不断的山峰，就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各样古树。
这样的环境, 让向旋又想起穿来的那个废城。
那座城市边上也有一座森林。
不过她那时看到的, 是满眼翠绿, 一派生机。
现在，只会在沿路偶尔看到一些四季常青的树植，大多时候都是已经开始秃掉的树杈和挂在枝头寥寥无几的泛黄叶片，风一过，那些挂在树梢上的黄叶, 全都哗啦啦往下掉。
赶路的第三天, 两人已经离南宫干说的那个地点很近了, 休息的空荡，这座孤寂的只有虫族活动的森林, 开始下起小雪。
“今年的雪, 比往年早。”
向旋接住一片眼前的雪花片,看着它在手心融化,问南宫干:“你在这里多久了。”
“快两年。”
“这么长时间。”
“过了这个冬季, 我可能就会离开这里。”
“要去哪里”
“不确定, 可能会回蓬莱道。”
“那是一个好地方,有人说,那里适合旅游。”向旋隐约记得，姬柳好像跟她说过这个地方。
南宫干点了点头, 赞同道:“那里确实很美，很适合游玩。”
向旋没再接南宫干的话, 她又想起了文津。
这几天，她没当着南宫干面提起文津,也没再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更没有流泪。
就算是想到文津的时候，她除了心口有些发闷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她似乎已经接受了，文津要死的这件事。
但这时候，她忽然就很想跟南宫干聊文津。
“你说，他还活着吗”
南宫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才说道:“寄生的时间还短，他还能坚持，至于多久，就看他的意志力。”
“......真惨。”向旋嘴角扯了一下，沉默了一会，说:“我猜他去找长叶了，你觉得呢。”
“可能吧。”南宫干轻声回应，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讨论这个话题。
向旋不依不饶继续说：“他肯定是想在死前，跟长叶正面来一次较量，想试试在死前搏一把。”
南宫干张了下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想说，就算是文津真的找到长叶，也不可能会真的会杀死长叶。
可看着向旋的脸，他说不出。
他见过她那样的为一个哨兵难过的一面，此刻，他不想再刺激她。
“我现在觉得他有点傻，就算是拼命，把我带着，胜算也会大点，干嘛非得一个人去呢，真傻，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早知道他这么傻，我那晚就不该追出去。”
向旋嘴上说着埋怨的话，慢慢低了头，开始用手扒拉地上的枯叶。
南宫干看了会，站起身道:“走吧。”
有些话，南宫干不想说。
作为一名哨兵，他大概懂那个哨兵为什么不带着向旋。
一些向导之所以会殉情，很大一部分，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哨兵死在自己的面前，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故而选择殉情。
这世上没有几个哨兵，会真的愿意让自己的向导，跟着一起赴死，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向导能好好活在这个世上，连带着将他们的那一份，一起活。
那个哨兵，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就算是他，万一真有一天要死，他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向导，陪着他去死。
可是，他会有自己的向导吗
余光看到跟上的来的人，南宫干眸光微动，说不出是心底是失落还是什么。
这之后，直到找到南宫干说的那个地点，两人都没再有交流。
到了南宫干跟虫族对战的地点，向旋就没心思去想文津，她果真在这里感应到了她的精神体气息。
顺着感应到的气息，找来找去，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绕过了一棵非常大的枯死的榕树，最后，竟然追到了一条溪水边，在这里再次失去了精神体的踪迹。
“会不会掉水里了。”向旋站在溪水边走来走去，猜测是不是水冲掉了她精神体的气息。
“不会，就算你的精神体现在在水里，你也能感知到，不管是哨兵和向导，水都不能阻隔其和精神体的联系。”
“那照你这么说，我的精神体一定是被什么阻隔了，所以我才没法联系上它。”
向旋若有所思，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是她的精神体真被什么阻隔了，为什么又会跑到这里来，这里可是前线，跟鹿江那么远的距离。
它是自己跑来，还是被什么带过来。
疑团太多，向旋没有头绪，只能暂时压下这些疑惑，跟南宫干商量接下来的事。
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她的精神体在这里出现过。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精神体应该还没有什么危险，不然她就真成一个废向导了。
问题来了，接下来，她是要和南宫干继续找她的精神体，还是就此打道回府，等着下一次有了精神体的消息再找。
这两个选择，哪个选择都不好，距离上一次她精神体出现在这里，已经过去那么久，继续找，就是漫无目的的找，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
不找，同样也是一个未知数，谁知道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精神体消息。
向旋犯了难，她心里是想找的，那毕竟是她的精神体。
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就这样放弃，实在不甘心。
可南宫干要是不愿意陪着她，她一个人的话，接下来的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一路之所以会这么顺利，都是因为有南宫干在。
他会带着她绕过那些虫族聚集的位置，更能在出现虫族拦路时，出手解决掉虫族。
如果没有南宫干，就算她知道这个位置，一个人也非常难走到这里。
“找吧。”向旋犯难之际，南宫干已经替她做了决断“既然已经到了这，那就再找吧。”
“好，那就找。”向旋也点头，在溪流上下游各看一眼，问南宫干:“你知道这两头分别是什么地方吗”
南宫干也对着两边各看一眼，手指下游道:“这边应该是来路，这边往上之前有一只高等虫族，现在不知道。”
“那就去上游。”向旋拍了板，沿着溪流边往上游走。
溪流越往上就越宽，到了上面已经变成一个水潭，在这个水潭边，向旋依旧没感觉到她的精神体。
她只能和南宫干继续走。
再往前，就到了南宫干说的有高等虫族的地盘。
向旋本想绕过这里，哪知道，竟然在这里又察觉到了她的精神体气息。
这一次，比以往的气息都要强烈。
向旋有些激动，猜测她的精神体会不会就在这里。
南宫干已经感知到这里被另外一只高等虫族占下。
他不确定向旋的精神体到底在不在这里，让她在这里先跟精神体那边联系，他先过去探探那只新来的的高等虫族情况。
向旋只能感知到精神体，但是却联系不上，她怀疑她的精神体是不是又被什么阻隔了。
看南宫干要独闯虫穴，表示自己也要跟着。
“带我去吧，我不拖后腿，我到时候还能帮你，我一个人在这，万一碰上虫子，我还对付不了。”
向旋的能力南宫干知道，他在思考之后，也觉得应该把向旋带在身边才安全。
没有哨兵的向导，太脆弱了，任何一只低等虫子，都能轻易杀死。
两人商定，朝着那只高等虫族的所在靠近。
还没摸到跟前，两人就先被那只高等虫族发现。
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战。
向旋稳定发挥自己的作用，再次帮着南宫干在狂化的状态中，让他的战力提高到最佳，为其承担来自外界的那些负担，并帮他隔绝一切不必要的外在干扰。
趁着南宫干和虫族干仗，她又一次用起从司戎那学到的五马分尸技能，将自己和南宫干的混合精神力缠绕在这只虫族的身上，在关键时刻献上自己的帮助吗，帮着将这只虫子撕了个干净。
结束战斗后，向旋倒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南宫干有些不太好。
这一场打斗，虽然是二人这边赢了，但是南宫干也受了伤。
他的一只胳膊在打斗中被虫嘴了个对穿，一直在流血，虽然向旋扯了里面的一件稍薄的衣服帮着缠上伤口，还是因为这次的打斗，和身上的伤，让南宫干一直以来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和精神力中的黑暗物质一起暴发了。
出营地前，两个人什么都没带，路上吃的都是南宫干随手抓，更别说对于哨兵来说，出门必备的向导素药剂。
向旋一开始没发觉南宫干情况不对，
两人一起往被杀死的虫族住的巢穴走，向旋在前，南宫干跟在后面。
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向旋被南宫干从后面扑倒压在地上，才发现不对劲。
她费了老大的力才翻过身，看到南宫干克制的表情，一开始还没联想到南宫干这是精神力紊乱方面，还以为他是因为胳膊的伤，正要问他伤情。
南宫干已经向她求助道:“我控制不了了，帮我。”
同样的话，向旋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她一下子僵在原地，喃喃道：“你需要精神疏导，怎么是这个时候。”
她的精神体还没有找到，南宫干却遇上这茬。
向旋只得试着去拥抱南宫干，用自己的精神力去跟南宫干的精神力接洽，看能不能先安抚住，却没想到用处并不是很大。
南宫干那些负面情绪只是短暂的被压制几秒，又恢复成原样。
向旋不得改用接触南宫干的身体，改为去亲吻他的唇，这次效果很好，南宫干的情绪逐渐被安抚住了，不管是精神力中暴动的黑暗物质，还是他的负面情绪，随着亲吻的加深，都慢慢变得正常。
整个过程，向旋完全清醒，她是亲眼看着南宫干安静下来，才结束这个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结束这个吻时，南宫干竟然主动了起来。
“我刚刚是为了帮你，你不要多想。”
这对向旋来说，真的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一次帮助。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是绝不对牺牲这么大。
刚刚之前，在这里除了文津，她还没有对其它的任何一个哨兵这么亲密的行为。
她很怕南宫干会误会。
而在她说完解释的话后，南宫干脸上的表情很快的变化了一下，不过又在转眼间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走吧。”
他对向旋点头，先站起来，朝着前面走。
他的表现，让向旋摸不准他到底有没有误会，她决定还是要解释一下。
“刚刚的情况，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想用精神力帮你，但是没有用，我只能这样，等我找到精神体，我帮你疏导一次。”
见前面的南宫干没有回应，她又说:“我已经帮三个异化哨兵做过精神疏导，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这次帮我找精神体，这最后一次，我给你。”
刚说完，她就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
好在前面的南宫干没反应，她也就不去多想，继续琢磨南宫干的态度。
殊不知前面带路的南宫干，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嘴角都压不住了。
他当然知道她是为了帮他，才会亲他。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开始听她那句解释的话，还觉得刺耳，但是后面又听她说了那么多，刺耳的解释，也就变得不刺耳了。
唇上还留有刚才的温情，口中也似乎有着属于她的味道，他忍不住抿了下唇，回头道:“嗯，我知道了。”
南宫干帮她找精神体，她给予他这样的回报，很公平。
当然, 约定的前提, 是找到她的精神体才行。
可两个人到了被杀的高等虫族栖居的那处巢穴, 在里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精神体。
向旋不信，这个巢穴里，她的精神体气息太浓烈了。
站在这里，她就感觉精神体就在她的身边。
但不论是手动搜索还是她和南宫干的精神力搜索, 都没有找到她的精神体。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感觉到它在这。”向旋不理解,站在巢穴里又仔细找了一遍，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你的精神体曾经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
“可能吧。”
这里已经被翻烂,如果她的精神体在这,怎么也能给翻出来。
只能说明, 她的精神体不在这。
向旋不禁有些泄气, 短暂歇息后, 和南宫干不得不离开这里, 继续搜寻。
越往虫族领地里面走, 两人遇到的虫族也越来越多, 一天来下，南宫干已经遇上两只高等虫族。
连续的战斗下, 南宫干的情况不是不好，就算是向旋用亲吻这样的方式, 南宫干的情绪也在逐渐失控中。
向旋不得不考虑暂时放弃寻找精神体的计划。
“回去吧，等下次我们多带点向导素药剂再来找。”
对于向旋主动放弃寻找精神体,南宫干没说什么，他的情况确实撑不了太久。
可是南宫干也有一件事没说。
他的情况，就算是随身带着向导素药剂，也是不能彻底解决他的问题。
他真正需要的是疏导，一次向导的精神疏导。
他精神力中的黑暗物质已经要压制不住。
不管是向旋的向导素气味还是她的亲密接触，亦或是她的精神力，只能安抚他的情绪让他保持理智，更多的就没办法了。
即便是二人都不愿意，也还是必须要回去了。
回程的时间，比来时要节省不少。
第三天，两人在晨光中赶到营地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
几日前下的雪已经融化干净，山坡上到处都是翻起的土块，坑坑洼洼的泥洞子，能看出这里在不久之前，才被什么东西光临过。
才刚被虫族攻击过的营地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着做战后清扫，没什么人注意到回来的向旋和南宫干。
两人快走到住的楼下，才有人过来喊南宫干，说营地指挥官让他过去一趟。
向旋便在这里和南宫干分开，自己先回去。
向旋没回自己住的房间，直接去了游元白住的房间，没找到人，才给自己清理了一番，下楼去找人打听游元白消息。
她打听到游元白这会，正跟别的向导们一样在帮哨兵们做疏导。
连找了好几栋楼，最后在十三号楼那里，隔着窗户看到了正给哨兵做疏导的游元白。
游元白起先没看到她，还是那个哨兵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向旋。
“回来了。”游元白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自然走到门口跟她说话。
反倒是向旋有些不自在，她故作镇定笑了一下，才说道：“我听说昨晚虫族过来了，你没事吧。”
“没事。”游元白说，视线扫过向旋，往旁边让了让，“进来说。”
“不用，你先忙，我在外面等你。”向旋忙摆手，看到一个哨兵已经往这边来了。
游元白也看到了，他隔空对那个哨兵说:“等一下，我休息一会。”
过来的哨兵听到游元白的话，转头回去了。
哨兵一走，游元白就往旁边让了让，拉着向旋进门，“先进来。”
向旋想说不用，她说几句话就走，人已经被游元白拉进房里。
“这次回来还走吗”
“暂时不走。”向旋应着，看着松开她的游元白随手关了门，自顾自往走到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床前坐下，便打量起这个房间。
她从离自己最近的地面开始看，到地面尽头的水泥墙壁，这以后再沿着灰白的墙面往上看。
“听说那个哨兵死了。”
眼睛正看到房顶上的一处黑点，向旋便听到游元白的问话。
她的眼睛定在房顶的那处黑点，顿了两秒才说：“不知道。”
文津死没死，她怎么知道，她又没看到。
视线从黑点移开，她顺口又问了一遍:“昨晚虫族又袭击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跟那些向导一起躲着被这么多的哨兵保护着，想要出事那也得有机会。”
游元白这话再正常不过，但向旋就是听出了点讽刺的意思。
每次虫族来袭，没有哨兵搭档的向导都是会集体藏在安全地方，等虫族退去之后再出来，只有部分有哨兵搭档的向导会跟着哨兵外出抵挡虫族。
向旋没觉得这又什么不对，“向导数量太少了，营地这也是为了保护向导。”
“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哨兵做搭档，下一次虫族再来，不用躲着。”
“哦，那也挺好。”向旋点头，忽视心里的一点不自在，终于把视线放在坐在床边的游元白身上，正和游元白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他似乎一直都在看她。
在这样的注视下，向旋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游元白的事根本就没彻底解决。
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她在心里叹气，正要说话，游元白已经先她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