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
同样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夏宁皱起了眉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一共没认识几个同龄人，杜泽川和武朝颜都是单身，至于辅助系A班的其他人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谈及恋爱的程度，唯一能够让她拿来参考的只有顾炎和顾母。
等等……她想到了！
终于想到了合适的称呼，夏宁的眼睛亮了起来，唇角也不住上扬：“顾上将的年龄比我大上几岁，我们现在并没有结为伴侣，喊老公好像不太合适。 ”
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险些让顾疏彦的理智“溃不成军”，夏宁的眉眼弯起，定定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如就叫哥哥好了。”
“……”
哥哥。顾疏彦张了张嘴，脑内只剩下一个念头。
夏宁她喊了自己哥哥。
几乎是在omega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顾疏彦便知道她是因为想到了谁才会这般称呼自己。
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喊对方“宁宁”已经足够让他高兴，哪能想到对方给自己的惊喜远不止这些。
顾疏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
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未来有希望能够回到战场高兴，还是单纯地因为omega的一句“哥哥”。
但是——
谁去管这些呢？无论是因为什么，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重要了。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视野的范围内，夏宁的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她的眼底湿漉，其中清楚地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明明能够一个人对上那么多只虫族，在他的面前却是化作了温热的池水，将他外层的坚冰一点点地融化，只能认命地缴械投降。
“宁宁。”
顾疏彦的声音温柔的过分：“约会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你愿不愿意随我去一趟军部。”
夏宁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是军部出了什么事情吗？”
顾疏彦摇头，伸手抚上夏宁的面颊：“苍炎的维修结果出来了，本来想着让元叔帮我去拿，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下一秒，顾疏彦的身子凑了过来，克制地吻在了夏宁的唇角。
和煦的风将夏宁的头发吹了起来，她的眼睛睁大，身子略微后仰，任人夺走自己的呼吸，面上出现了好看的红晕。
他们的身子交叠在一起，足足过了一刻钟，顾疏彦终于退开身子。见她面上的怔愣，顾疏彦顿了顿，话里已经带上了喑哑：“我想带你去我的副驾驶看看。”
TBC.

第一军部的今天和往日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和平时相比，众人的面上带着些激动，三五成群地凑到一起,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之后,头抵着头兴奋地讨论着。
杜重来的时候刚好逮到两个正在开小差的,远远地听到他们正在聊些关于顾疏彦的话题,间或穿插着“上将”和“ omega”的字眼，见状,他的眉毛上挑,放慢了步伐走到他们的身后,等他们聊完了，回头便看到杜重正笑着看向自己。
八卦二人组：天要亡我！
“杜，杜重中校！”说话的人脸都是白的, 话都快要说不完整：“您不是去第一军校了吗？”
“入学考核已经结束了。”
杜重的眉毛上挑，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成功让人的身子僵住：“刚才我听到你们在聊什么？上将？刚好我对上将的事情也很感兴趣,不如来和我说说。”
“……”
听到这番话, 他们便知道这个事情怕是不能善了。
能够进入第一军团的谁不知道杜重除了是顾疏彦的护卫之外，还是对方的铁杆粉丝。
本着晚死不如早死的原则,那人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灰败地说道：“听人说上将来第一军团了，而且还带了一名omega ，所以我们想着是不是上将的ome……杜重中校？”
顾不上再去过问他们在背后议论顾疏彦的事情, 杜重的呼吸急促，风一样地跑到高层的休息区, 还没进门，便从门缝看到了夏宁的那头乌黑的长发。
“上将！”
杜重的声音抬高,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见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杜重张了张嘴，面上的“愤怒”又变为了埋怨：“上将你来军部怎么没和我说一声，要不是刚好有事，我就错过了。”
他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不少人都笑了出来。其中一个和杜重关系不错的笑得最大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见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那人擦了擦眼角的湿漉，笑眯眯地说道：“我说杜重，你是没断奶的孩子吗？怎么上将来军部还要告诉你的？”
“你！”
杜重的脸色难看，却又没办法反驳对方，最终只能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被他的表情逗乐，说话的那人似笑非笑地看向杜重，在人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时，又一脸得意地冲杜重眨眼。
“……”
整个就一无赖。
第一军团的感觉和前世的基地有几分相似，但是相比起在基地，第一军团的氛围明显要更为融洽。
受伤之后顾疏彦还是第一次来军部，更不用说还带了名omega，自然有不少人好奇。
军部的omega本来就少，难得碰到一个，便会被大家当作“祖宗”一样供着，更不用说是像夏宁这样好看的有些超标的。
她在前世便习惯了他人的视线，被人或直白或隐晦地打量，夏宁的表情平淡，安静地站在顾疏彦的身侧，时不时地低头和人说上几句，完全没有任何的怯场。
见状，不少人的眼中闪过了惊讶的情绪，看她的眼神也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杜教官。”
前些日子才去杜家做客过，见人转头看向自己，夏宁的眼睛转了转，主动开口道：“事出突然，哥……顾上将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任何人，便带我来了。”
杜重本来也是和人抱怨一句——他在顾疏彦还不是上将的时候便跟着对方了，自然知道顾疏彦的性子。
让他惊讶的是夏宁的态度。
上次在杜家，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还不是这个样子，与其说是情侣，更像是朋友，哪里知道才过了几天便完全不同了。
杜重想起自己刚才听到的……
哥哥？他的眼睛睁大，视线在顾疏彦和夏宁之间游移。他们上将原来喜欢这种？
想到这里杜重的神情恍惚，看着夏宁面上的温和，顿了顿，果断将话题扯回到顾疏彦的身上：“上将来军部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视线飘向顾疏彦盖着毛毯的腿，心里有些难过。
“来拿苍炎的维修结果，顺便也想将苍炎带回去。”
杜重一愣，顿时反应过来。
仔细想想倒也是，苍炎的维修结果前段时间便出来了，顾疏彦会来军部也是正常的。
他是这么想的，便是这么说的。杜重没有想到，听到他的话，在场的不少人都沉默了。
众人的反应让顾疏彦猜到了一些什么，见状，他的眉头皱起，声音平淡地说道：“怎么？我来拿回我的机甲，有哪里不对吗？”
这话一出，除了杜重之外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顾疏彦说得没有任何的问题，本来苍炎便是黎跃送给对方的，和军部没有任何关系，但问题在于，苍炎的名声太响。虽然是九级机甲，但是精神力等级为S的alpha也能驾驶，自然会被不少人盯上。
如果顾疏彦没有受伤，自然没有人觊觎，问题在于，因为之前的事情，顾疏彦的下肢瘫痪，基本和残疾也没什么区别，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了苍炎的身上。
但是这些话是说什么都不可能说出来的，一方面是因为顾家的地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顾疏彦身为帝国的上将，若是让外界知道了他们的想法，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帝国的舆论讨伐。
顾疏彦会来军部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一个肩膀上刻着两根竖杠和四颗星星的男人走了出来，瞧见顾疏彦抬头看向自己，他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就想低头，反应过来又涨红了一张脸。
“顾上将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驾驶机甲，还不如将苍炎交给其他人。”
说话的人是第二军团的赵孔华，他和顾疏彦从学生时期便不对付。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地看顾疏彦不顺眼，至于顾疏彦本人却是不知情的。
想到自己在第一军校便处处被人压一头，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一名上校。赵孔华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知道苍炎是顾上将的机甲，但是在我看来，帝国的人民应该很想看到苍炎出现在战场上，与其让它在顾家吃灰，不如将苍炎交给更适合的人。”
这种时候，就算是杜重也反应过来。
他的呼吸急促，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像是在看一个疯子：“赵孔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苍炎是上将的机甲，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它的去留。”
“话不能这么说。”
站在角落里的女人开口说道：“顾上将的事情虽然可惜，但是帝国的资源本就有限，为什么不能将苍炎交出来呢？”
“你们！”
杜重的眼睛睁大，若不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中了对方的激将法，现在怕是已经冲上去和人打起来了。
休息室里的不少人都和赵孔华有着相同的看法，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开口罢了，但是他们的表情却已经将他们出卖。
站在顾疏彦的身后，夏宁的表情平淡，将在场人的五官记在了心里。
在场的这些人中，除了杜重，基本没有人将她当回事——在他们看来，夏宁不过是顾疏彦带来的omega ，虽然长相让人惊艳了一些，但是在军部，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这种时候更不会将注意力分给她。
眼瞧着杜重要和赵孔华吵起来，夏宁的手指缩了缩，声音不算很大，却能刚好被所有人听到。
“真是有趣。”
她的视线落在赵孔华的身上，见人臭着一张脸看过来，夏宁的唇角上扬，话里的嘲讽丝毫没有遮掩：“我只听说过主人用够了将东西送给下人，这下人主动凑上来想要抢走主人的东西还是头一次见到。”
夏宁的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大概没有想到omega会说出这般刻薄的话，赵孔华表情一怔，下一秒，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竟然说我是下人？”
夏宁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颇为无辜：“我可没有说过，难道不是这位长官自己对号入座吗？”
本来还因为夏宁的五官生了些不好的念头，想着能不能在对方的面前表现得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抢走顾疏彦的omega ，这会儿赵孔华却是全然不顾，瞪大了眼睛，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垃圾：“这里是军部，顾上将自作主张将你带来我可以当作不知情，但是你在这里诋毁我，我有权利将你告上军事法庭。”
军事法庭？顾疏彦的眼中闪过杀意。他怎么敢对自己的omega说这种话？
“这位长官也知道这里是军部吗？”
没等顾疏彦开口，夏宁却是先一步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背挺得笔直，明明站起来和他坐在轮椅上差不多高，周身的气势却是没有被赵孔华盖住。
“刚才了解了一下，长官应该是第二军团的人才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顾上将真的想要将苍炎交给其他人，也是从第一军团的内部选，和第二军团有什么关系？”
“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当然是实力更强的那个更有资格得到苍炎。”
都已经撕破脸了，赵孔华索性便破罐子破摔：“其他人如果有实力比我更强的想要得到苍炎，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赵孔华想得很好，军部军衔比他高的，大多有自己的专属机甲，事实上，他本人也有自己的机甲，真要将苍炎交给他，他也不一定用的习惯。
但是没办法——他太想压顾疏彦一头了，只要想到对方的脸上会露出不甘的表情，他便觉得全身都在颤抖。
想到这里，赵孔华笑了起来，视线落在夏宁的身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还有什么想说的？夏宁笑了起来。那当然是有的。
大概是和顾疏彦相处得太久，加上第一军校碰到的这些人性格和人品都算得上不错，所以夏宁忘记了，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这种恶心的事情。
好好的约会出现了插曲，瞧见赵孔华面上的得意，夏宁深吸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想以顾上将家属的身份对这位长官发起挑战，若是我赢了，长官便要公开向顾上将道歉，从此以后再也不许打苍炎的主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住了。
完全不去在意他们的表情，夏宁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目光如炬，像是要将赵孔华径直穿透。
“你敢答应吗？长官。”
TBC.

这名omega,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孔华盯着夏宁，面上满是不敢置信，以至于好半天没有出声。
在他看来对方身为omega,不过是顾疏彦的附属品,可问题在于现在的顾疏彦都已经变成了残疾,她到底有什么底气在这里和自己叫板。
他看向顾疏彦——对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缠在夏宁的身上, 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见状，赵孔华的表情狰狞, 一团无名的火在他的心头燃烧。
号称帝国战神的顾疏彦, 在脱离了光环之后, 也不过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alpha，也会被omega骗得团团转。
瞧见对方就这么看着夏宁向自己发起挑战，赵孔华嗤笑出声,看人的眼神里夹杂了一丝嫌弃。
他本来还想为对方留些体面，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人可能不需要他的这份体面。
想到这里赵孔华深吸了一口气, 视线落在夏宁的身上。
“我有什么不敢？”
“赵孔华！”
听出他的意思, 杜重的脸色变了，忙不叠地开口打断：“夏宁可是名omega, 还是第一军校的新生。”
赵孔华笑了起来：“瞧你这话说的,难道不是这位夏同学先来挑战我的吗？我不过是答应了她的挑战，你在这里着急什么？”
“你！”
杜重的拳头攥紧。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意思！
对方是杜泽川的哥哥，又是顾疏彦的副官, 平日里多多少少被人照顾了一些。见他面上的烦躁，夏宁的眼睛眨了眨, 说道：“杜教官不用为我担心。”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对于我来说，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顾上将的机甲被一些试图鸠占鹊巢的小人夺走罢了。”
赵·鸠占鹊巢的小人·孔华：顾疏彦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omega ，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前世在末世摸爬滚打的夏宁从来不懂先礼后兵的道理，在她看来，对于赵孔华这种人必须要狠狠地“打”，只有让他知道了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才不会肖想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会挑战对方本来就不是冲动之后的意气用事，而是真的认为自己有赢的概率才会和人开口。只是从杜重和其他人的表情来看，他们大概认为自己一定会输。因为她不过是一名新生，更因为她是omega。
因为是omega吗？夏宁张了张嘴，视线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掠过——除了赵孔华之外，休息室里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夏宁，他们也和赵孔华有着同样的想法。
“夏同学既然说了'挑战'，不如来说说我们应该比些什么？”
“比些什么？”
思绪被人打断，夏宁转头看向赵孔华，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生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许是因为在顾家的朝夕相处，也许是因为这三个月的“加训”让她逐渐了解了对方。
他们两人的恋爱也许不像寻常恋人那般亲昵，但是和最初的时候相比，现在的顾疏彦在她这里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句“男朋友”就可以概括。
顾疏彦让夏宁拥有了一个家，也让她明白了，原来真的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卸下所有的防备，而这在她前世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为一名alpha ，顾疏彦的确称得上完美。他的五官生得好看，又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了帝国的上将，而他甚至会在筑巢期的时候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强忍着快要将人逼疯的疼痛，让她来临时标记自己。
她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都来自原身的记忆，即便如此，夏宁也知道alpha是一种多么骄傲的生物，但是身为alpha中的佼佼者，顾疏彦却能一次次地为自己让步，明明知道她的内在不像外表展示的那般不堪一击，却还是将她小心翼翼地呵护起来。
就像论坛里的那些帖子，一旦有人聊到自己，没过多久帖子便会被人删掉。又像星网中的“ Y” ，明明知道这么做不会有任何好处，还是雷打不动的每天陪自己“加训”。
同样都是第一次谈恋爱的alpha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会尽可能地对她好，哪怕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也无所谓。
愚笨而又真挚，等她反应过来，顾疏彦已经在她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不同于前世，现在的夏宁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顾疏彦给她的。如果说最开始的她只是想着通过努力爬到和对方同等的高度，筑巢期的事情之后，她想的却是总有一天能够和对方一起出现在战场。
没错，她想和顾疏彦一起奔赴战场的最前线。
呼吸逐渐变得紊乱，夏宁的眼睛眯起，定定地看着赵孔华，眼底的情绪翻涌。
“由我来定比什么未免有些不合适，既然是我提出的挑战，比赛的内容自然由长官来决定，我也不希望最后因为我是omega导致胜之不武。”
“你这omega倒真是……”
如果说第一次是惊讶，第二次是愤怒，至于第三次，赵孔华是真的对夏宁多了几分好奇和欣赏。
他对苍炎的执念完全是因为这是顾疏彦的机甲，如果换成其他的任何人他可能不会多看一眼。瞧见omega面上的严肃，赵孔华站直了身子，从头到脚将人认真地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比赛的话当然要正式，你是第一军校的新生，便按军校的要求来，精神力，机甲以及近身格斗，这三项只要有两项赢了我，我便承认是我输了。 ”
这么说完，赵孔华的视线落在夏宁的脸上，意有所指地说道：“但如果是我赢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其他alpha 。”
“……”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伏特加的味道便充斥了整个休息室。
赵孔华的这番话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任是哪名alpha都不可能受得了，更不用说是顾疏彦。
他的眼睛通红，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孔华，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被他的视线触及，赵孔华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眼前是黑压压的虫族，那种感觉像是下一秒就会被虫族的大军撕碎。
这种恐惧来得突然，顿时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反应过来赵孔华的脸整个臭了起来，他没想到顾疏彦都变成了残疾还对自己有着这么强的威慑力，想到对方这辈子已经没有办法再走上战场，赵孔华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狰狞地看向夏宁。
“你考虑得怎么样？”
“她不可能答应……”
“长官的提议很好。”
顾疏彦的声音和夏宁交叠在一起，见他沉默着看向自己，夏宁轻笑出声，伸出手来捏了捏对方的手心。
“顾……哥哥不要紧张，我没有想过要答应这位长官，而且这是我和这位长官的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顾疏彦的眉头皱起，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板着脸点了点头。
临时标记的效力还在，他能够感觉到omega对自己的安抚，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放纵自己的情绪让信息素暴走。
他很想告诉对方没必要和赵孔华对上——最新的检查结果已经让他看到了希望，若他真的能够回到战场，届时赵孔华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要将苍炎还给他。
但是看着夏宁为了自己生气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的感到心软。
他知道自己的omega从来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孱弱”，恰恰相反，她的心志坚定，身为omega却比很多alpha还要出色，不然也不会在入学考核中拿到第一名。
“我只希望你不要受伤。”
听到这句话，夏宁的眉眼弯起，轻笑着点了点头。
“我有分寸。”
“……”
都要和校官级别的军人比赛了，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分寸。
无奈地看着夏宁和赵孔华确定了比赛的内容，知道已经无力回天，杜重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走到顾疏彦的身侧。
“上将，你就看着夏同学和赵孔华对上吗？”
顾疏彦转过头来，淡淡地睨他一眼：“宁宁她自己有分寸。”
“……”
杜重：得，就当他没问。
他们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更何况，第一军校的新生挑战上校的事情根本就藏不住，赌注还是苍炎，没过多久，所有人便知道了。
现在是和平时期，军部里的不少人都是没有正式地上过战场的，比起顾疏彦等人，做事总要鲁莽许多。
不知道是谁提议开直播让其他军团的人也来围观，一呼百应之下，最初提议的那名军人调试好了设备，便打开了直播间。
但是他不知道，因为过于兴奋，所以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直播频道选择的不是军部内部。
而是——
全帝国。
正是饭后休息的时间，闲来无事，不少人都进入了直播区，想着找些有趣的直播能够让自己消遣时间。
让他们惊讶的，除了一贯的娱乐直播之外，一个名为“赵上校vs军校新生，速来”的直播间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赵上校？军部新生？这是在整什么噱头？
头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直播间，出于好奇，众人想也没想便点了进去——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是他们在军部新闻中才会见到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能够被他们叫得上号的名人。
而在人群的正中间，赵孔华正和一名娇小的omega面面相觑，如果他们没有理解错的话，直播间的标题说的“军校新生”便是屏幕中的omega 。
军部上校对上omega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 ？
十分钟后——
赵孔华和夏宁的直播间便上了热搜。
TBC.

第64章
【点进来之前：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直播些什么。点进来之后：这标题还真是一点都没掺水,竟然真的是在军部。 】
【没认错的话那位应该是第二军团的赵上校吧？这么多人真就看着一名上校欺负omega ？ 】
【只有我想知道到底是哪位这么莽，竟然敢直播这种东西吗？ 】
【管那么多干嘛？快录屏啊！说不准一会儿直播就被中止了！ 】
【……】【前面的发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名omega有点眼熟, 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
【！ ！ ！ 】
【前面的我也是！ 】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这么好看的omega见过了不应该会忘记才对,总不能是娱乐圈的新人吧？ 】
【不好说, 娱乐圈的新人更新换代的太快了，实在不好确认。 】
这么一会儿功夫,其他军团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直播间。猜到对方是窃错了频道,不少人都疯狂地联系第一军团的人,想要让他们中止直播。尤其是第二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他这会儿脸都快青了，顾不上去思考身为一名上校赵孔华怎么会蠢到和omega对上,一边派人去想办法终止直播，一边则是通过光脑联系顾炎。
好消息，因为联系得比较及时, 顾炎这边还不知道军部发生的事情。
坏消息, 现在知道了。
视频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虽然什么话都没什么,但是第二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却觉得他已经什么都说了。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军部和人“友好切磋”的岁月,他觉得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这件事情是孔华的问题，我一定会让他给疏彦一个交代。”
“……”
不同于金安国的崩溃, 顾炎的反应却是称得上淡然。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内心的确是愤怒的，在听到接下来的那些话后却是冷静下来。
先不说顾疏彦很有可能再次站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对方就算是碰到这种情况也不会任人欺负。
想到金安国刚才说的, 顾炎的神色微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你说……阿彦身边的omega向第二军团的一位上校发起了挑战对吗？”
“……对。”
说到这里，金安国已经快要抬不起头了。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平日他看赵孔华还觉得对方踏实又稳重，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先是和顾疏彦对上，又接受了一名omega的挑战。
本来alpha和omega的实力便是天差地别，像是这种事情无论输赢，说出去对赵孔华本人都不好，但是好在有自己看着，其他军团就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会说太多难听的。
问题在于——
现在全帝国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现在这种情况，他的面子根本不值一提。
军部内网和天网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想到等这件事情结束会引发的一系列麻烦，金安国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就不算耐看的五官皱得像是一块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