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怎么会坐在这里，却好端端突然过敏了？
明歆不敢相信。浑身一震，突然想起刚才的咖啡，似乎是意识到什么。
神色有些崩溃，从经纪人手里一把夺过保温杯：“这里面的咖啡，这里面的咖啡是不是加了蜂蜜？”
经纪人也急了：“这怎么可能？我知道你从小就蜂蜜过敏，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把加了蜂蜜的咖啡给你喝？”
经纪人和她是利益共同体。
她们为了今天MISS代言人，已经准备了很多天。经纪人怎么可能会把给她准备的咖啡加蜂蜜。
不是经纪人，那一定是别人做的！
明歆整个人肩膀颤抖。
蹭一下站起身，眼珠子几乎瞪出来，指着季雨薇：“季雨薇，是不是你？是你怕我和你抢代言人的位置，就在我的水杯里加蜂蜜？！”
季雨薇坐在位置上动都没动，一脸无辜扫来一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对蜂蜜过敏？”
又阴阳怪气起来，“我看你是今天吃了什么含有蜂蜜的东西，自己不小心过敏了，还想拖我下水。”
“你……！”
明歆本来就喉咙像是被毛絮堵住一样，一激动，更是上不来气。
吓得经纪人连忙扶住她：“你别说话了歆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明歆怎么可能甘心，眼睛都被激红：“我不去！我要留在这里面试……”
“你这个状态还怎么面试？听话，先去医院再说。”
严重过敏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
经纪人几乎是把明歆给拖走的。
明歆一走，整个等候室都鸦雀无声。
陈初初全程看到这一幕，不敢发出声音，半晌才喘了口气。
小声对旁边的经纪人道：“林哥……明歆这过敏，真的是意外吗？”
林风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哪有这么巧的意外？”
“今晚最有可能被选中当代言人的，不是季雨薇就是明歆。现在明歆过敏去了意外，你说最受益的会是谁？”
其实林风知道，以陈初初的咖位根本不可能当上MISS的代言人。
他根本没抱任何希望。
今天态度那么强硬要她来面试，只是想带她多见见世面，磨炼磨炼她的性子。
娱乐圈是最现实最黑暗的。
表面大家一团和气，私下里不知道多少人都烂到了骨子里，为了利益勾心斗角。
他看重陈初初在演技上有天赋，有未来大红的潜质。可她这善良柔弱的性子若是不改改，在娱乐圈里走不长久。
还没等红起来，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陈初初听到林风的话，果然害怕了。
江念回到沈清澜办公室的时候，广告部有人来报告，说明歆突发过敏去医院了，走之前还和季雨薇发生了冲突。
突发过敏？
还真是突然。
江念看到监控里季雨薇志在必得的表情。
果然是合作的意愿很强烈。
怕争不过，就先让最大的竞争对手消失。
“沈总，您这边和江小姐准备好的话，我就让那边开始面试了。”
“慢着，”江念漫不经心抬起眼，“我改主意了，清澜。”

沈清澜看向眼前的少女，问道：“你改什么主意了，念念？”
“本来我采用这种自荐+面试的方式来找人，一来是想找长得合我眼缘的，二来是想线下见见，找个人品德行好的。”
“现在，这些来面试的艺人长什么样我已经都看过了，”江念的视线从监控器上收回，“至于人品德行，我也已经有了人选。”
“所以不需要面试了，我可以直接把人定下来了。”
“直接把人定下来？”沈清澜不禁诧异，“你想选谁？”
她没见念念和其中哪个人接触过啊。
江念接过那一沓子候选人资料，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沈清澜。
沈清澜看过之后，更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但无所谓，念念自己的品牌，一个代言人而已，当然是她想选谁就选谁。
五分钟后。
等候室的大门打开。
所有人精神一震，以为是有人来通知面试开始让他们进去。
却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各位，我们主理人已经看过了大家的资料，也从监控里看到了大家的形象，所以已经将代言人确定下来了。”
“我宣布代言人人选后，请那位小姐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代言人已经确定了？
居然这么快！
据说MISS这位从未公开露面过的神秘主理人，是沈清澜从国外请来的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头子，性情有些古怪。
本来以为这种方式选代言人会有什么不一样。
但现在这么快就确定下来，说明早就有人选了吧。让他们自荐，说到底也只是走个形式。
真正看的还是商业价值和流量咖位。
如果是看商业价值和流量咖位的话，那选了谁还用说吗。
季雨薇听到消息，瞬间面露喜色。
还没待通知的人开口，她已经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抚抚裙子站起身来。
看上去十分优雅，又成竹在胸：“是在哪里见那位主理人先生？”
通知的人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客气道：“我说过了，其他人可以离开，我们主理人选定的代言人留下就可以了。”
“你什么意思？”
季雨薇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们主理人选的代言人，不是我？！”
“我不知道您是谁，不过，我们主理人选中的，是坐在最角落的那位小姐——”
一边看过去一边道，“就是那位，陈初初小姐。”
全场先是寂静了一瞬。
继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齐刷刷回头，朝着最角落的陈初初看去。
怎么可能是陈初初？！
一个初出茅庐，顶多算小有名气的小演员？
在场的不少人，在这之前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么个人。
别说其他人震惊了，陈初初自己和旁边的林风都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初初呆呆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您是说，我？”
要不是对方明确看向自己且指名道姓，陈初初简直要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人跟自己重名。
“对的，就是您，请陈小姐跟我来吧。”
陈初初整个人懵懵地站起身，跟着往外走。
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有怀疑，有羡慕，有不甘，有嫉妒……
特别是季雨薇。
眼睛发红，牙都要咬碎了。
哪怕品牌方是选了明歆，都不会让她此刻这么难堪。
可偏偏，那个主理人选的居然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连她十分之一人气都比不上的小演员。这简直把刚才想都没想就站起身来的她，衬得像个小丑！
陈初初被直接带去了广告部签约。
代言期限是一年，一年后到期双方还有意愿合作，可以续约。
厚厚一沓合同，撇去那些繁杂冗长的应尽义务违约责任注意事项。光是代言费那一串长长的数字，就让陈初初本来就发晕的脑袋更晕了。
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傻傻点头。
幸好有林哥在旁边替她沟通。
直到签完合同，从广告部出来，陈初初还觉得很不真实。
就好像，天下突然掉下来一个超级大馅饼，莫名其妙就砸到自己头上了。
好不容易搞定，林风也终于能问出这个他从刚才就一直憋着的问题。
“初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MISS的主理人为什么会选你当代言人？”
陈初初耷拉着脸：“我不知道。”
她也想知道啊。
林风不甘心追问：“你确定，你不认识那位主理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陈初初想都没想：“当然了林哥。我要是认识那位主理人，来之前还会那样不报一点希望吗？”
这倒是真的。
林风天天在陈初初身边，对对方家庭人脉关系、手机社交软件都一清二楚。
以陈初初现在的咖位，的确接触不到MISS主理人这样身份的大佬。而且听到自己被选中的时候，陈初初也傻了。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只能解释为，那位主理人的确是单纯隔着监控看见了陈初初，一眼就看上她了。
虽然当时坐着那么多争奇斗艳的漂亮女明星，陈初初的长相实在不算惹眼出众。
林风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尖锐透着酸意的声音。
“好一个扮猪吃老虎。”
“原来来得晚，是因为早就知道内定的结果了？”
陈初初被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回头，就对上了冷笑着朝自己看过来的季雨薇。
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语气是不加掩饰的讽刺。
“我倒是很好奇，就你这样的姿色身材，是靠什么搭上MISS的主理人的？”
“有这样爬上男人床的本事，不如也教教我？”
年轻女明星靠出卖身体上位出头，是娱乐圈早就人尽皆知的“潜规则”。
在季雨薇看来，陈初初一个没背景没名气的新人，不是靠陪老男人上床，怎么可能拿得下MISS代言这种顶级商务资源？
陈初初一下就明白季雨薇在说什么了。
下意识想要解释：“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季雨薇根本不听她想说什么。她只是落选之后想来羞辱陈初初，出出自己心里的这口恶气。
陈初初脸色涨红，一时间感觉路过的人都在朝自己这边看，让她如芒在背。
但以季雨薇在娱乐圈里的咖位，她这种小透明根本不敢得罪。就算是被无端污蔑羞辱，她也只能忍下来。
但她没想到，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少女身影出现在她身旁。
看垃圾一般看向季雨薇，语气冰冷。
“季雨薇，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脑子里只有和男人上床那点破事？”

不禁瞳孔地震：“…江念？你怎么会在这儿？！”
季雨薇上次见到江念，还是上个月她顶着骨折的腿回季家那天。
为了能搬回季家，她还专门一大早买了包子去讨好江念。
却被江念毫不留情怼回去。
此刻江念的话，更是一下子将她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前段时间在那个乔伊的安排下，她的大尺度床照视频被曝光，全网铺天盖地多少人骂她不自爱。
她讽刺陈初初是靠爬上男人床拿下的代言人资源。可真正爬上不知道多少男人床的，明明是她！
而这边。
陈初初听到江念这个名字，也一愣。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前段时间那个因杀人事件反转而引起轰动的高中少女，是不是也叫这个名字？
江念面无表情瞥了季雨薇一眼。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你有关系？”
“你……”
季雨薇在别人面前，还能耍耍威风。
唯独在江念面前。每每面对对方这漠然而漫不经心的态度，她总是被压了一头。
是啊，爷爷和哥哥们的疼爱现在都是属于江念的，她当然春风得意什么都不怕。
不像她。
现在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季雨薇咬了咬牙。
反应过来：“所以，你和这个陈初初是朋友？”
不然，江念怎么会平白无故出面维护一个陌生人。
江念懒得和她多说什么。
季雨薇被无视，又不好发作，最后只能憋着这口气转身走了。
这一幕，看得陈初初都惊呆了。
“…妹妹，你和季雨薇认识吗？”
听说那个季雨薇很有背景，据说她是江城某豪门的千金小姐。
就算她不是娱乐圈正当红的女明星，也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
“不熟。”
江念单手插兜，言简意赅。
陈初初也没深究，回过神来：“对了，我也想问，你怎么会在青蓝集团？那只狗狗……”
“狗我已经让宠物医院的医生接走了，现在应该还在治疗，”江念一顿，“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该不会是在这里打工吧？”陈初初不假思索，“我看你好像对这里很熟。”
“……算是吧。”
某种意义上，说她在这里打工也没什么错。
“不过看你年纪比我小，应该还在上学吧？”
陈初初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敬佩，“还在上学就能来青蓝集团兼职，你一定很优秀。”
青蓝集团，这可是大厂中的大厂。
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
更别说还在上学的学生了。
江念没否认，只是拿出手机：“我把宠物医院的地址和医生联系方式给你。费用我已经付过了，你过去把狗带走就行。”
陈初初睁大眼睛，立马摇头：“这怎么行，你花了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
“本来就是我拜托你帮我送狗狗去医院的。而且，怎么能让你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妹妹替我交钱。”
“我说过，不用了，”江念淡淡道，“只是那只狗狗伤得不轻，估计要一段时间精心照顾才能恢复健康，你多费心。”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陈初初当即保证起来。
江念离开之前，想起来什么，看了陈初初一眼。
“听说，你被选中当MISS的代言人了。”
提到这个，陈初初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我也没报希望……”
“因为老祖宗说过，好人会有好报。”
“所以，恭喜你。”
少女抬起清冷漂亮的眉眼，气质疏离。
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虽然是被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少女祝贺，陈初初却忘记之前的不解，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开心。
“……谢谢你。不管怎么样，也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一定会把握好这次机会的。”
江念离开了青蓝大厦，准备回学校。
除了敲定代言人，其他事情沈清澜都能让人安排好，不用她操什么心。
而此刻，灿星。
校董办公室。
今天晚上，陆辞已经在秦天的办公室，磨了快一个钟头了。
“小叔，算我求你了，你上次都和匿桉见面了，你就告诉我匿桉到底多大年纪、平时是不是住在京市、到底长什么样吧，我是真的想知道。”
秦天只觉得头疼。板着一张脸，看向陆辞：“我都说过了，匿桉嘱咐过我，不要对外透露她的个人信息。”
陆辞一听这话，立马道：“您也说了是对外不透露，我算外人吗？我就算不是您亲侄子，也是从小叫着您小叔长大的啊。”
“行了陆辞，我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更何况那可是匿桉。”
秦天算是受不了了，索性起身，“总之，关于匿桉我不会告诉你什么的。”
说完，就直接走出办公室了。
留下陆辞一脸沮丧。
看来这最后了解大佬的途径，也了解不到什么了。
就在陆辞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办公室电脑响起微信提示音。
应该是被陆辞缠得烦了，秦天走的时候，连在办公室登录的电脑微信都忘了退。
陆辞下意识看了眼，恰好看见电脑桌面下方的任务栏，有个折叠但亮起来的微信聊天框。
说明有消息发来。
而那个微信聊天的备注——【匿桉】
是匿桉！
匿桉大佬给小叔发了消息？
陆辞猛吸口气。
做贼心虚似的，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办公室的门和办公桌上的电脑。
最后，终于一边在心里不停默念着“我就看一眼，万一有我不该看的我立马关掉……”一边把手伸向鼠标，准备飞快地点开瞟一眼聊天框。
这一看，刚好看到匿桉刚才发给秦天的消息是：【可以。】
可以什么？
陆辞茫然。
再往上一看，上两条消息是秦天发给匿桉的。
【匿桉，我在应用那个Bloodhound工具时遇到了几个问题，你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灿星附近有家叫食之语的日料餐厅。我请你吃饭，顺便当面跟你请教一下，可以吗？】
看到这里，陆辞精神一震。
小叔，明天晚上竟然要在学校附近请匿桉吃饭？！

小叔明天晚上要请匿桉吃饭。
那岂不是说，只要他明晚也去那个餐厅，偷偷在不远处看上一眼，就能看到匿桉到底长什么样？
想到这里，陆辞赶紧把聊天框最小化。
直起身来，整个人却深吸口气，心脏怦怦狂跳。
这也太让人激动了！
陆辞暗暗下定决心。
他保证，明晚他过去就只是偷看一眼，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他绝对不过去打扰。
而且不管大佬多大年纪现实长什么样子，都不会影响他对大佬的崇拜！
另一边。
江念也回到宿舍。
MISS代言人的人选，晚上十点会在青蓝集团的官方微博上公布。
青蓝可是华国新能源汽车和电子科技领域的神。
青蓝斥资数十亿打造的全新手机品牌，据说应用了颠覆性的创新技术，吊足了社会大众的胃口。
这样还没问世就万众瞩目的品牌，选择谁当代言人，自然也被大众——尤其是那些追星的粉丝们关注。
按照网上之前爆出的自荐人名单，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代言人肯定是从季雨薇和明歆里选一个。
所以最近几天，本来就是死对头的两家粉丝撕得更厉害了。
都在互相爆料转发对家的黑料黑历史，希望引起品牌方关注，不选对家当代言人。
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就等着十点青蓝官宣。
十点的确官宣了。
然而两家粉丝都准备好嘲讽踩对家了，结果看见微博，全部傻眼。
【青蓝集团：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恭喜@演员陈初初成为MISS首任代言人。未来之路，我们携手共行。】
——陈初初？
早就准备好控评文案占楼的各家粉丝都瞪大眼睛。
评论区一连串的问号。
【？不是，这官宣没搞错吧？我只想问一句，陈初初是谁？】
【代言人不应该是季雨薇或者明歆吗，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查了一下，是个糊穿地心的十八线新人小演员。这种咖位能当上MISS的代言人？疯了吧！长得也很一般！】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竟然能压过季雨薇和明歆，被选中当MISS的代言人？这人要不是资源关系户我才不信。】
【这他妈关系得是有多硬，才能这咖位直接当上MISS的代言人？除非她的关系沈清澜，或者那位MISS主理人本人。】
【真服了，MISS主理人是不是瞎了眼啊！我们雨薇姐姐那么优秀，不选她竟然选这么个十八线？？】
微博一发出来，网上真炸了。
一时间，微博粉丝才几万的陈初初，被各种扒私人信息黑历史丑照。
为数不多的几条日常碎碎念微博，被季雨薇和明歆的粉丝冲过去追着骂，质问她到底是怎么压过她们家姐姐上位的。
私信更是直接爆炸999+。
医院里，明歆看到官宣微博也一脸震惊。
代言人竟然不是季雨薇？
那个陈初初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能比有豪门背景的季雨薇关系还硬。
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季雨薇，她就觉得爽。
那个贱人竟然在她的咖啡里加蜂蜜，逼得她直接弃权，这笔账她记下了。
而公寓里，季雨薇看着官宣微博，也眼红得咬牙。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个陈初初到底是怎么被选上的。
但一个娱乐圈的年轻新人，突然爆冷得到这么好的资源，还能是什么原因？
很快，网上就不知是哪儿传出来所谓内部人士的爆料。
说才二十一岁的陈初初是傍上了MISS主理人那个老头子，早早就被包养陪睡，都被大佬玩烂了，这才换来了这次MISS代言人的资源。
讽刺的是。
明明所有人根本对陈初初不了解，有的人在这之前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所谓内幕消息爆出来后，他们却都觉得，这才合情合理。
好像傍上老男人，用年轻的身体换取资源，才能解释一个平平无奇年轻女孩的突然成功。
怎么不能说是一种植根于潜意识里贬低女性的社会刻板印象呢。
陈初初出道以来，第一次面临这种爆炸式的热度。
却全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和恶评。
颤抖着手随便点开一条私信，就是有人骂她去死的。
她真的不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这些人对她投来如此巨大的恶意。
这让她甚至连青蓝集团艾特她的那条微博，都不敢转发回复。
直接就把微博卸载了，不敢再看那些评论和私信一眼。
一旁的林风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在娱乐圈，糊到骂都没人骂才是最惨的，有人骂有热度才是红的第一步。”
“不管怎么样，咱们也是走了大运，这可是一线顶流才能拿到的资源，你直接跳级升咖。别想那么多，好好把握住机会。”
陈初初眼里挂着泪。
抱着怀里已经洗干净，伤口也被包扎好的瘦弱狗狗点头。
灿星宿舍。
司薄夜洗完澡出来，见沙发上的少女盯着手机，眉头紧皱。
浴袍的腰带只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胸口敞开着，块垒分明的蛊人腹肌若隐若现。
过去把人圈进怀里。传来沐浴露的清新味道，熟练在少女唇上啄了一下：“怎么皱着眉头？”
江念放下手机。网上那些关于陈初初的恶意揣测，让她感到不适。
抬起头来：“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只会把女性的成功归于攀附上了成功的男人。”
司薄夜挑眉：“女人或许是出于妒忌，或者来自同性的敌意。”
“男人则大多是因为自己无能，无法接受被他们认为是附属品的女人比他们更成功。如果是因为攀上了更成功的男人，会让他们找到平衡——至少维持了性别上的优越感。”
“……你说得对。”
江念给沈清澜发了条消息，让她联系一下公关部，控制一下关于陈初初的不实舆论。
司薄夜把少女拦腰抱起。
一边往床上去，一边问：“明晚带你去吃饭？秦迹说有家新开的空中旋转餐厅环境不错。”
江念把头抵在男人胸前：“不了，明晚我有约。”

脑海中顿时闪过许多身影。
那个江城的宋司尘，念念的那个小屁孩师弟齐熠，那个梅隆家族的小公主……亦或是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人？
江念一瞬间就知道这个醋坛子在想什么。
有些无奈。
“是秦天。他有些专业上的问题想请教我，正好请我吃个饭。”
“……哦，原来是秦会长。”
司薄夜面不改色，抱着人继续往前走，然后厚着脸皮问，“可以带家属吗？”
江念懒懒看他一眼：“你说呢。”
关灯之后，床上。
男人高大炙热的身躯，从背后与少女微凉纤细的身体相贴。
冷不丁开口，呼吸交缠：“突然觉得，我家宝宝的身份都不为人所知也挺好的。”
“怎么？”
吻着少女微凉耳垂上的绯色小痣，说话时有些含混：“不然，不知道我会多多少竞争对手……”
人真是矛盾。
想让他优秀耀眼的宝宝的优秀被全世界看见。
有时候又想把人藏起来，锁在他的怀里，谁也不让看。
第二天。
上午的课程漫长枯燥。
不过倒是挺适合当睡觉时候的背景音。
江念睡了两节课，大课间的时候去上厕所。
有些反常。
平时大课间厕所都挤满了人，今天却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班拖堂了。
江念没想太多。刚进厕所隔间，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然而没一会儿，她所在的这个隔间门外，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抵在了门上。
江念眼神一冷。
出于直觉，一抬手，隔间的门果然推不开了。
下一秒，完全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桶冰凉的水就从隔间上方，哗的一下浇下来。
隔间的空间狭小，水又是倾斜着直接泼进来的。
即使江念反应足够快，前一秒让自己后退贴到墙壁，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从头淋湿。
身上的校服衬衫，几乎全湿了。
水滴滴答答顺着头发和衣服，滴到地上。
江念看着自己脚下的一滩水，几乎冷笑。
她的确没想到，这种校园霸凌里的经典桥段，有朝一日也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陆辞和闻郁一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看到有人从对面女生厕所跑出来。
手里还提着个水桶，像是害怕什么似的低着头匆忙逃走。
陆辞眉头一皱：“那女生是干嘛的？”
又不是清洁阿姨，怎么会拿水桶。
路过楼梯间，却透过半掩着的门，看见那个跑出来的女生低头瑟缩着站在夏岚面前。
夏岚直接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水泼了走就是了，你把水桶还拿回来干什么？”
那女生怯怯回答：“我，我怕水桶留在那里，会留下什么指纹……”
夏岚脸色难看：“你当江念是刑警？还查指纹？还不快点把水桶处理掉！”
那女生也害怕，赶紧提着水桶走。
夏岚翻了个白眼，往外走。
结果一出楼梯间，正对上陆辞和闻郁。
夏岚不由得一怔，有那么一瞬的心虚。
不自然地开口道：“……陆辞，闻郁，你们俩怎么在这？”
闻郁依旧是一贯事不关己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