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的热度与麻痒让衣服的摩擦也变得难忍,俄萨额头抵在安子易颈间,手指颤动地解开束缚,然后去扯安子易的领口。
安子易猛地抓住俄萨的发丝,在他吃痛中拍了拍俄萨的脸,“你清醒点,忍忍,风暴停了他们就会来找我们。”
怎么忍?
俄萨被迫抬头,看着石壁上挂着的应急灯,冷白的冷光也也像太阳,照得他浑身燥热,早已超负荷过热的躯|体,脑中的保险丝也快被烧断。
撑着去洗把脸、擦干净手,告慰自己“必须体面”的肌肉记忆,已经是俄萨能坚持的极限。
这种代表文明的仪式结束,应该回归属于原始的野性。
解开上面的束缚无用,俄萨聪明的大脑立刻想出别的法子,用蛇尾般的腿去蹭……
安子易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捏住俄萨下颚,“你?!我警告你,我也快被动诱发了,你脑子里都是这种事情吗?”
“拜托……拜托……”俄萨胡言乱语,摆脱安子易掐他下颚的手,使劲用唇蹭alpha的颈项,半领被抹上他唇瓣上的血。
安子易又掰过俄萨的脸,对方一脸神志昏聩的狼狈模样,小绿茶的高傲矜持消失殆尽,哪儿还有基地里那副武装到手指的精细?
摩挲的腿越来越过分,安子易火从某处起,低低骂了一句alpha这种没节操的生物。
“求人帮忙,是不是该表现得主动点……体现诚意?”安子易凑上去,舌尖在俄萨下唇一抹,吞掉他唇瓣上冒出的血珠。
只是这么轻微的接触而已,俄萨幽绿的瞳孔恍惚,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洞穴口,防风被上剧烈的拍动声更响了,缝隙间空气摩擦的呜呜声剧烈,当运输车驶离基地,在这粗狂的山石旷野中行驶时,omega的基因早就发出警告,他本该知道危险来临。
俄萨无法责怪任何人,突然冒起的廉耻心抵抗不过本能一秒,他解开武装自己的体面束缚,略带生涩地向alpha展示诚意。
“不会?”安子易眉头一挑,看着对方一脸手足无措,身体却表现急切,湿|意浸透腿上的布料。
刚刚那么主动,安子易还以为他很熟练……
“算了,我教你,好好学。”
啪得一拍对方起伏的线条,安子易控住俄萨肩头,翻身掌握主动权。
双眸变成了颤动的绿池,嶙峋粗糙的石壁映在其中,荡漾着欲溢的池水,应急灯似乎比阳光还要灼热,俄萨被蒸腾出汗与泪。
狂暴的风卷起砂石,疯狂拍打头顶的防风被,厚重的防风被也开始轻微鼓动,似乎马上就要被风暴破门而入,将里面无视自己的二人扯出安全区,让他们尝尝属于自然力量的恐怖。
俄萨从未在这么原始的恐惧中生存过,明明历经人心的青年人,在人类社会学习的一切都成了无用之物,一旦被剥离丢在旷野,他又变成了无力的婴孩,赤|裸应对,只能啼哭希冀自然之力的怜悯。
又或者,正在掠夺他的alpha与这场风暴无异,无视他破碎的祈求,破坏所有武装的体面,脊背隔着衬垫的制服,也能感受到粗粒的石面……
俄萨轻轻闭上眼,颤动的绿池溢出温热的泉,一些钻进他红|肿的唇,原来眼泪也是咸的。
风暴持续了三日,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更别说胡天胡地的两人,纯靠生物钟睡觉、清醒、吃饭、缓解情|热期。
安子易对这种兽性状态接受良好,毕竟AO的生理特殊性在这里,理智教化程度再高,也很难抵抗原始本能,但俄萨崩溃了。
肚子饿了,又到了一天的用餐时间,用小锅煮烂肉干跟食用粮,好歹成了“肉粥”,比干吃容易下肚。
“吃点?”安子易抬手将食物递给靠在墙上的omega ,对方抓着制服外套,手腕上还有她整齐的牙印,一脸呆滞。
“风暴状态小了很多,估计今天就能回基地了,先吃垫垫,不吃?你想一路腿软着回去?”安子易半蹲下来,将肉粥放在俄萨身边,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后颈。
嗯,热度消了很多,情|热期应该快结束了,她也没想到俄萨的特殊时期这么……剧烈,一分一秒都离不开人似的,煮粥的时候都要缠上来。
后面一句话简直在硬生生剥俄萨脸皮,安子易用医用纱布给他擦过身,但是深度清洁完全没法做,身体里有什么、走不走得动路,俄萨本人最清楚。
他瞬间双颊绯红,恶狠狠盯着安子易,只可惜镜片上都是划痕,灰扑扑的,看起来很惨,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瞪什么?你求我的。”安子易手背触及对方冰凉的腿,“吃完早点穿好衣服,你也不想救援人员来了,看你这幅模样吧?”
安子易吃完自己的那份,虽然跟没吃一样,但俄萨明显更需要补充体能,剩余的那些全部留给了俄萨。
此刻,时时刻刻敲打防风被的砂石少了不少,安子易打开一点缝隙,风尘少了很多,防风被离洞口大概一米左右,现在风沙变小,灌不进洞穴,安子易撑起一道缝隙,散散里面的信息素。
这种程度的风沙,救援队应该很快就会来人了。
安子易开始收拾救援包,有些能用的东西还可以带回去,俄萨喝着肉粥,看着女alpha收拾东西的背影,他突然道:“不可以说。”
“什么?”安子易没懂,半跪着回头再问。
“我的身份……”俄萨有点难以启齿,除了一开始的崩溃,现在理智回笼,他更害怕自己身份暴露,如果安子易拿这个要挟他,他该怎么办?安子易又不缺钱……
“嗯,行。”安子易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这?她继续麻利地收拾包,俄萨需要掩盖身份,只会比她更着急找借口,问起她来,只需要认同俄萨的理由就行。
“你换衣服,我出去等。”安子易掀开防风被离开。
没想到安子易直接答应,俄萨愣了愣,然后开始才开始换衣服,洞穴里安子易信息素的味道依然强势,呆久了俄萨更觉得身体发软,抖着手指穿好衣物,顾不上整齐不整齐,立刻往外跑。
将防风被彻底拉开,对流风卷入,里面纠缠的信息素香气一会散个干净,俄萨困倦地靠坐在石壁边。
“滋滋——安……安研究员……运输……车即将到达,请……复。”
风暴小了下去,信号连接也恢复正常,安子易迅速接通信号回复。
格雷戈跳下运输车,直接往环山上冲,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直到看见抱枪坐在洞口的安子易,看起来狼狈,但对方精气神很好,他才舒了口气,通红着双眼冲去紧紧抱住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子易拍了拍格雷戈的背,笑了:“好得很,快让我回去洗个澡。”
格雷戈松开安子易,又去抗昏睡的俄萨,可揽起对方的一瞬,他在俄萨身上闻到了一丝安子易的味道。
他瞳孔瞬缩,什么?
第144章
格雷戈愣神的时间, 其他救援队员也跟上了脚步,医疗队员见俄萨昏迷,立刻就地要给他检测身体。
俄萨在昏昏沉沉中被人摆弄片刻,紧绷的精神感受到危机,倏忽睁开眼,见一堆人围着他,一把推开医疗员, “我很好,先回去,我想洗澡。”
众人面面相觑,在俄萨坚定地要求下,只好搀着他回运输车。
格雷戈看俄萨强忍惊慌,明明不舒服也要撑着回去,他身上还有安子易的信息素香气……这一切都让格雷戈不安,他心里突突直跳,沉默着回到安子易身边。
“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格雷戈状似无意,伸手去拿安子易的救援包, 他记得安子易的易感期一直不太稳定,如果……这几天突发意外,那……
安子易摇头,“还没, 走吧, 我也快受不了这一身沙。”
俄萨身上安子易的信息素还没散干净,坐在车厢内, 封闭环境更明显, 有些alpha离得近,加上俄萨之前一直追求安子易, 他们眼神变得怪怪的。
但安子易脸上也有擦伤,易感期临近时信息素也会通过血液传出,加上俄萨的表情非常正直,他们也没多问,就算发生什么,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安子易靠在救援包上闭目养神,格雷戈看她睡得不舒服,掰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颈窝好好休息。
俄萨原本很困,但四周都是alpha ,才体验过alpha的“可怕”,他的精神高度紧绷,端着身体坐好,生怕别人看出他不对劲。
还好制度材料防水防尘……不然……
俄萨余光瞄见格雷戈的动作,幽绿的眼转动,盯住二人——安子易长腿支在地上,双膝朝外微分,抱着胳膊,防风镜挂在脖子上,安安稳稳地靠着格雷戈睡觉。
不知怎得,俄萨在她这放松且不端正的姿态上,看出一股满足后的倦怠,尤其洞穴里安子易时刻紧绷,不论何时他清醒过来,总能看见那双漂亮的黑眼睛,一直警惕着四周环境。
然而她现在正呼呼大睡,眼睫在灯光下投下摇晃的阴影,这种紧绷与放松的对比过于明显,更加能看出她全然信赖格雷戈……
在他身上发|泄,却在格雷戈身边入眠。
原本浑浊的绿眸现在更加暗沉,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意外,俄萨的心也突然被人撕扯,连带着把他的理智也撕成两半——
这是意外,之后要远离安子易。
凭什么只靠近格雷戈?
保持好形象,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为什么他们二人能这样亲密无间?
安子易拿omega的身份威胁你怎么办?
警惕点。
拉扯的理智回笼,俄萨深呼吸一口气,对,安子易要是拿这个事情威胁他,他的麻烦就大了,现在根本不是纠结格雷戈跟安子易关系的时候。
更何况,安子易身边还有那么多情人,他可不想跟安德烈一样难堪。
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移开,格雷戈看着安子易的睡颜,心里不停揣测二人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如果,如果发生了最差的事情,那他怎么办?会被从安子易身边排挤走吗?
不安让格雷戈不停扣弄指节,他只有安子易了,不希望离开她身边,也不想让别人抢走她。
格雷戈坐姿紧绷,一脸冷肃,警惕地盯着俄萨,像放哨的警犬。
俄萨接收到格雷戈的敌意,这种敌意瞬间激发回击本能——有什么敌视他的?朋友又怎么样?不是只能停留在这种程度吗?
俄萨抬起手腕扒了扒头发,袖口下滑,不经意露出手腕上的咬痕。
一直盯着俄萨的格雷戈瞳孔瞬间一缩。
俄萨擅长捕捉这些情绪,挑衅成功后,又朝格雷戈露出标准微笑,看见对方不自觉收紧手指,紧紧捏着双膝,他才收回目光装作闭目养神。
格雷戈偏过头,他根本不用再试探安子易,俄萨与安子易被风暴拦住的三天里,发生了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
他第一次感受到车厢憋闷,所有的氧气都好像被人抽走,让格雷戈感到呼吸困难。
他想站起来扑在窄小的窗口呼吸,可身边女alpha还靠在自己肩头,睡得正香,格雷戈怕打扰她休息。
一个alpha甘愿为安子易献出一切,他作为beta,且一无所有,从一开始就输了。
深埋在心里的感情被粗暴地翻出,赤|裸|裸地摊在阳光下,这份心意他清楚,俄萨也清楚,最该清楚的人却在呼呼大睡。
格雷戈非常不安,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安子易要是知道自己喜欢她,还会让他呆在身边吗?俄萨那么优秀,他什么都不是。
他垂下眼,张合手掌,这双手能拉住安子易吗?格雷戈深深叹了一口气。
回到基地,俄萨跟安子易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俄萨拿到自己的抑制剂,迅速给自己补一针,然后才去做身体检查,并拒绝一切需要脱衣服的检查。
安子易哼着歌,心情舒爽得洗了半天,格雷戈坐在卧室里,听着刷拉拉的水声,盯着手里的相片发呆——
垃圾星时,安子易在一群幼稚的孩子中格外早熟,一直保护着他跟缇娜,聪明漂亮又强大,作为情窦初开的对象再合理不过。
直到一天,格雷戈提着食物回家,打开房门时,猛然撞见缇娜偷偷亲熟睡的安子易,那天起格雷戈便明白,他那份朦胧的喜欢从那一刻就再也不能见光。
更别说缇娜重病,二人又遇见了克莱尔……原本就天翻地覆的生活下,连保护安子易都不做到,他没资格喜欢。
如今好不容易获得了一点点力量,安子易却早就走上了他无法触及的高度,格雷戈更加小心翼翼。
在得知缇娜去世后,格雷戈也难过消沉,但复杂的是,不能见光的喜欢像深潜的鱼,突然摆动鱼尾,迅速浮出水面张口呼吸。
格雷戈想再摁下这条鱼,让它乖乖呆在水底,可这尾鱼左右躲闪,偏偏要在水面上倏忽游动,加上俄萨搅动平静的水面,这条鱼更不受格雷戈控制了。
格雷戈攥紧相片,猛然向后倒去,蜜糖般的瞳孔虚无盯着天花板,他该怎么办?
簌簌的水声停止,没多久安子易擦着头发出来,白毛巾随意搭在肩上,湿漉漉的发尾立刻沁湿白恤,宽松的运动裤下是修长的小腿,趿拉着拖鞋走动。
格雷戈瞄见,登时移开目光,偏头看着床头壁灯。
安子易走到床头,坐在书桌前写会议室申请,她计划每隔一段时间就安排一次线上会议,盯一盯实验室,不然老是被“关在安氏庄园”,连面都不露一次也会很奇怪。
发尾汇集水迹,一滴一滴沁入衣服,体恤开始半|透,显出运动背心的U痕,格雷戈又把头转向另一边,但脑子里放不过去,他认命叹了口气。
起身抓着吹风机,格雷戈催安子易吹头发,“吹干了再工作,冷气吹湿发会头痛。”
安子易朝后一靠,仰起头,湿漉漉的头发瞬间堆在格雷戈手心,安子易的头顶在他的腹肌上,凉凉的湿意与头顶的热度交错,格雷戈捧着发丝的手一抖,卷翘的栗色睫毛颤了颤。
“好格雷,你来帮我吹头发吧。”安子易眯眼笑,然后闭起眼,一副偷懒耍赖的模样。
那条鱼开始在水面吐泡泡了,快速甩动的鱼尾让格雷戈心脏发颤。
格雷戈还没说话,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他打开温热的风,一点一点从发根开始,吹起黑色的发丝。
安子易的脸尽在咫尺,若是想,格雷戈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笔挺的鼻梁、艳红的唇瓣。
然而他是朋友,不能这么做。
发丝堆在掌中,又从手指间滑落,像触及水面的鱼线,没有鱼钩、也没有鱼饵,格雷戈心里的那尾鱼疯狂跃动、万般急切,自己就要跃出水面,咬住光滑的黑色鱼线。
忍住,格雷戈苦苦压抑。
好在抖动发丝能让风更均匀的吹拂,这样安子易也察觉不出他的手在颤抖。
头发变得干爽,人也更轻松,安子易睁眼笑道:“谢谢我们格雷,格雷真棒。”
“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哄我。”格雷戈恼怒,收起吹风机躲开,背对着安子易使劲摁了摁心脏,让疼痛压制不受控制的心跳。
安子易没心没肺,坐直上半身继续写申请报告,这次褐斑风暴让她有了点新的灵感,也许可以用在加速反向控制技术上。
说来也怪,这次风暴日之后,安子易发现俄萨跟格雷戈都在躲她。
格雷戈会提前或者推后用餐时间,避免跟她一起吃饭,甩都不甩不掉的俄萨,这一周也没出现在研究中心。
但安子易实在太忙,没时间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她今天预约的会议时间到了,需要跟首都星的研究员开会,还要见见许久未见的安岱川。
反正背景都是大白墙,看不出安子易在哪儿,特殊渠道的信号直接连接首都星,光屏展开,安子易一眼先看到忧愁的研究员们。
安子易:……
“最近改良缓释剂出问题了?怎么都这幅表情?”安子易无奈,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错,又看了眼总结报告,“数据不是很平稳么?”
“安研究员……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安岱川这么做是违法的!”莉莉最先忍不住,“周锐先生也辞职好久了……”
“周锐辞职?”安子易一愣,“他去哪儿了?”
周锐这人自尊强得很,安子易担心他是被安岱川弄走,或者自己觉得未尽到职责才走。
“周锐先生重回了救援队,现在估计被调去前线了吧。”莉莉很丧气。
安子易沉吟片刻,“莉莉,周锐家里母亲重病,有空你替我去看看,如果医药费有问题……从我留给你的卡里走,替他出了。”
莉莉点点头,又忧愁地看着安子易,“大家很担心你,听说你跟安先生打架了?不行服个软,先出来再说?”
众研究员一脸忧心忡忡,安子易骗人都觉得良心不安。
“……呃……不是这个问题,你们安心研究,等我跟大哥之间的误会解除,自然就出来了,不用担心我,看,我没什么问题。”
追踪完实验室的研究进度,安子易又安抚一番才闭会,并联系安岱川。
安岱川的脸一出现,安子易先愣了半天,难得见安岱川一脸憔悴,对方下颚肉眼可见青黑的胡茬。
“大……大哥?这是怎么了?”安子易惊吓。
安岱川没好气地看了眼安子易,“还不是你那群热心朋友,戴维斯双胞胎什么时候又跟尤里恩合在一起去了?天天造谣!还有那个克莱尔煽风点火!拜他们所赐,我的名誉现在好得很。”
安子易一脸懵,“什……什么?”
“你被关之后,他们消停没几天,就开始想方设法给我使绊子,有部会秘书斡旋,他们想给安氏集团找麻烦,在法院、检察院那边行不通。
结果!这几个人就开始在社媒上胡闹!安瑞都误会了!天天折腾!上蹿下跳! ”
大哥这次告状很激烈啊……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
“胡闹什么?误会什么?”安子易小心翼翼求问。
安岱川瞬间臊得耳根通红,恼恨瞪了眼安子易,又道:“算了,你安心研究,这些事情能解决,没在基地招惹不三不四的人吧?”
安子易更加心虚,眼神一动,摇头,“没有。”
安岱川何其敏锐,虚了虚眼,冷哼一声,“真的?”
“真……真的。”安子易催眠自己,狠狠点头。
别人求她的,怎么算她招惹?完全不算。
盯了安子易一会儿,对方一脸乖巧,听说他们去的地方条件艰苦,安子易看起来也没有瘦,安岱川安心不少,这段时间有口难言的郁结之气也散了点。
“那就好,你乖一点,千万注意安全,不行就退出回来,总会解决的,不要急。”安岱川苦口婆心,“帝国那么多人才,少你一个安子易又不是运转不下去?不要逞强。”
安子易淡淡一笑,点头答应:“好,我要是失败了,就回来抱着大哥哭鼻子。”
“小兔崽子。”安岱川失笑。
从会议室出来,安子易的心情突然变得轻松很多,撑在她背后的力量又多又坚韧,让她行走间脊背都挺直不少。
她也算狐假虎威了?
安子易含着笑意回宿舍,一转角,突然撞上俄萨,对方静静站在甬道口,身姿挺拔,制服整洁,露出一点衬衫衣领,发丝打理得根根分明,似乎已经等她很久。
“俄萨?找我有事?”
看着安子易脸上一无所知,俄萨恼得咬牙切齿,极速冲过去揪住她的衣领,压低声音在安子易耳边质问——
“你这王八蛋,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俄萨从没这么崩溃过。
安全回到基地后, 俄萨心惊胆战了好几天,刻意避开安子易,生怕对方以他omega的身份胁迫自己。
结果安子易跟“无事发生过”一样,完全没提他omega的问题,也不好奇他为什么要用alpha的身份伪装,一心扑在研究上,就算迎面撞上,安子易也只是点头打招呼。
安子易一副单纯普通同事的姿态,衬得俄萨小心提防、警惕观察的样子,像一个自导自演的蠢货。
最不堪的样子、最隐秘的秘密被安子易堪破,比起被她逼问威胁,对方这幅事不关己的态度更让俄萨恼怒——这说明他在安子易那里毫无价值,而他这段时间的纠缠也没有任何作用……安子易心里还是只在乎格雷戈。
然而更崩溃的来了, 俄萨情|热期快到了, 他已经感受到腺体开始灼热发痒,之前那个浆果只是单纯的有毒,可能是这个星球用以生物繁衍的“自然药物”。
毕竟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如果没有别的刺激,生物的繁衍本能会被压抑。
他就是那个大蠢货跟倒霉蛋!经历了那些事情,还要忍受情|热期!
而且,俄萨发现强效抑制剂效用似乎变差,用药后应该平静的身体,好像被什么病毒入侵——原本依靠药物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他无法控制身体的渴望,食髓知味般渴求着。
这种焦躁控制了俄萨的神经,梦里都会回到风暴日的洞穴里——视野在晃动,嶙峋的石壁、惨白的应急灯,滴滴答答却又粘稠的水声,砂石疯狂拍打着防风被。
风暴怒吼着,想要冲破眼前阻碍,惩罚这两个闯入者……
突然!防风被被掀开,明亮的自然光兀得罩在他仰躺的脸上,防风被后哪有什么风暴?就是基地的人!
救援队员、医疗员还有他的同事……是他们在拍打防风被!
背光的人群影子看不清五官,俄萨还是感到强烈的注视感,用那种看“不知廉耻为何物兽类”的一般,死死盯着他,发出嗤笑。
俄萨陡然惊醒,在灼热的呼吸中坐起身,擦了擦额头冷汗。
对面憨憨舍友翻了个身,咂咂嘴,睡梦中嘟哝着:“怎么……有omega ?”
当晚,俄萨以易感期临近为由,搬进了医疗隔离室,第二天,用完抑制剂,他便去堵安子易了。
安子易统一的制服外套着实验白袍,今天她的黑发也束成了高马尾,防辐射眼镜挂在颈项上,明明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俄萨却硬生生透过这套衣服,看出风暴日那天的强韧。
对方居然还能冷静地问他什么事?
卷入糟糕境地的只有他一人。
安子易非常疑惑,她歪了歪头,手还插在外套兜里,任俄萨拎着她的衣领,“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最近实验也安全进行……没出什么问题?”
俄萨又逼近几步,将安子易怼在墙面上,又怕被人听到似的,朝周围看了一眼,才恶狠狠补充道:“我说的是对我!”
“对你?”安子易更疑惑了,黑亮的眼睛上下扫视俄萨的脸,总算他镜片后发现了眼下青黑,“你怎么了?没睡好?”
俄萨一哽,耳根瞬间红透,他这几天一直做梦,根本没法好好休息,还得用省着用强效抑制剂,每次用一点点压着身体异常。
对方又羞耻又窘迫的模样,安子易瞬间明白了,揣测道:“情|热期?”
俄萨拎着她衣领的双拳开始颤抖,这下,安子易肯定自己的揣测,他就是情|热期到了。
安子易握着俄萨手,迫使他松开拳头,“情|热期你应该经历很多次了吧?这可不关我的事, omega先生。”
alpha看起来冰冷,手温却很高,覆盖在他手背的热度简直烫到了心上,俄萨甩开对方,复又拎起安子易的衣领,原本整洁的领口被他攥的皱巴巴的。
“怎么不关你的事?!那天之后,抑制剂现在……没有效果了!”俄萨瞄了眼摄像头,正对着另一侧走廊,拍不到他们,这才怒声反驳。
“嗯?”语调微扬,安子易眼神下垂,似笑非笑地在俄萨颈项间晃了一圈,“俄萨,抑制剂用久了会有抗药性,这基本的生|理知识不用我教吧?而且我没有完全标记你,所以也不会有怀孕的可能。”
“你的身体比你的精神脆弱多了。”
安子易轻笑,她倾身侧头,伏在俄萨耳边道:“这是你的身体馋alpha了,omega。”
alpha湿|热的吐息撒在颈项间,俄萨瞪大幽绿的眼,难以置信地侧目看安子易。
他……他怎么会……馋…馋……呸!
之前戴维斯庆典日,俄萨还想着尝尝安子易,没想到自己被人吃个干净,对方甚至擦了擦嘴,倒打一耙怪他馋alpha
没想过安子易这种人会说这种话,俄萨被撼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伸出长指,直接顺着他整理好的衣领一勾,强势地挤进他的颈项,带来轻微的窒息感。
温热的指腹勾过腺体,又倏忽抽出,俄萨浑身一抖。
“嗯,确实在发热,你这几天还是乖乖呆在隔离室吧,要么找个alpha帮你缓解,并且保守你的秘密,要么多用些抑制剂,要么……那几天我应该教过你很多东西,你自己试试。”
“再见。”
修长的五指在眼前依次摆动,对方轻佻的话像羞辱,俄萨被羞得浑身发热,他气势汹汹地来,偃旗息鼓、憋着羞意,看alpha淡然离开。
被抚摸过的腺体叫嚣着渴望,俄萨颤抖着,抬起双臂抱紧自己。
该死的。
他自己能行。
显然不行。
当晚,俄萨体会到比以往更加汹涌的热意,他用了安子易教的东西,可远远不够。
长期使用强效抑制剂,它的副作用更厉害,俄萨的身体体验过美好后,再也无法咽下抑制剂这种无味的东西。
被折磨到半夜,俄萨清醒地痛苦着,用光脑联系安子易——
不会说出秘密的alpha就在身边,俄萨抛开端庄体面,再历经训练的理智也屈服于脆弱的身体,他向原始低头。
被疯狂震动的光脑吵醒,安子易迷迷瞪瞪地接通联络信号。
还没等安子易出声,带着哭腔的祈求传来,“拜托,来找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