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一抖,回头看的瞬间,小云已经走近。
小云低头看着被挖出来的东西,嘴角扯出一抹笑,“源哥,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
胡源有些紧张地看着小云,“我,我……”
小云眼神一厉,“你把这东西挖出来,你想干什么?”
胡源低头凝着盒子里的东西,语气沉重,“这东西太邪门了,小楠真的出事了,早上还出了车祸,再留着这东西迟早会害死小楠,我得把它烧了!”
小云笑了,“她死了不正好吗?这样一来,你甚至都不用分一半财产出去,多好的事啊。”
其实她也没想到这黑猫煞这么厉害。
这原本只是她听说来的,说只要将黑猫弄死,把猫血撒在写着姓名生辰八字的稻草人身上,再将猫尸跟稻草人一起埋起来,就能形成黑猫煞。
黑猫煞成,被落了名的人就会一直倒霉,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原来她是想不到这种阴狠的办法,是老天都在帮她,让她知道了祁小楠最近时运低撞鬼的事情。
祁小楠在经历撞鬼事件后,心有余悸,第二天一早就把前夜的经历告诉了她。
她表面庆幸实则暗恨,恨那个多管闲事的人,要是祁小楠就这么死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是啊,要是祁小楠死了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挥之不去,想起小时候听到的黑猫煞传言。
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事情竟真的成了,祁小楠的运势更差了,竟差到白日都撞鬼的程度!
照这么下去,祁小楠安生不了几天,迟早还会出事的!
至于那所谓的大师,看样子也就那么回事,又能做什么?不外乎还是给祁小楠一两张护身符。
自己能破坏一次,就能破坏第二次!
胡源拒绝,不想那种事发生,“不,我不想小楠出事,她是我老婆……”
“老婆?你别忘了,你已经有我了!”
小云眼露讽刺,“你当我是什么?免费让你寻开心的玩物?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你,你想白睡不负责任,想都别想!”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动你,是你设计我的!那晚,你明知道我喝多了,还趁小楠出门不在穿小楠的衣服,我这才稀里糊涂……”
“那后来呢,那之后的每一次你可都没有喝酒,意识清醒的很。”
“我……”
胡源一时语塞,说不下去。
小云得意一笑,“承认吧胡源,你就是抵受不住诱惑,我青春、朝气,你享受我的肉体,享受我带给你的欢愉跟快乐。”
胡源很想拒绝承认,但小云说的确实不错,也许一开始是错误,但在之后的一次次中,他一边忍受背叛妻子的内心煎熬,一边享受偷情的刺激快乐……
在两种复杂的强烈情绪中,他逐渐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如果不是小云一直在逼迫他,他还会一直沉沦下去。
“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尽全力补偿你的。”
胡源从口袋里掏出支票,“这是五十万,是我这些年全部的积蓄,这些钱,够你……”
小云看也不看那钱,“五十万就想打发我?你当我钱云巧是那么眼皮浅好打发的吗?”
“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离婚,娶我!”
从一开始,她就是奔着胡太太的位置去的,或者准确一点,是祁小楠的一切。
她知道这样想会显得很没良心,但她就是受够了!
凭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大家都是人,凭什么祁小楠就什么都有,稳定的事业,美满的婚姻,足够的财富、尊严……
而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受捐助者,必须时刻讨巧、乖顺、听话,极力扮演知恩图报的乖巧角色,才能获取那点可怜巴巴的同情怜悯。
她受够了!
她就是要成为胡太太,取代祁小楠!
胡源拒绝,“不,我不会离婚的,我爱小楠!”
“你不肯离也没用,祁小楠要么横死,不横死也一定会跟你离,因为我已经告诉她了……”
胡源面色一白,“你,你告诉她什么了?”
看着胡源紧张的脸色,小云一笑,“我说看见你跟别的女人在外面开房,她肯定会去查的。
进出酒店有监控,她会有办法拿到的。一旦看到实质证据,以她的性格,一定会跟你离婚!这次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胡源瞪大眼,“怪不得白天的时候,你非要……你这样,自己也暴露了不是吗?”
“你没注意到我一路戴着帽子躲着镜头的吗,大概率发现不了。不过万一,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发现……”
小云眼珠子转来转去,狡黠一笑,“那正好,我可以哭,哭是你强迫我,你猜祁小楠会是什么反应?肯定觉得更加恶心,非跟你离不可呢。”
“你,无耻!”
胡源被气到,“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我?我告诉你,就算我跟小楠离婚了,我也不会娶你!”
“是吗?”
小云不紧不慢,掏出手机点开视频,任其播放。
胡源不解其意,直到听到视频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震惊望去,赫然是某种不堪入目的画面,上面的主人公他再熟悉不过。
竟是他自己,还有眼前笑盈盈的小云!
“你偷拍?!”胡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着眼前的小云。
小云笑得无辜,“我只是想保留点咱们在一起的美好记忆而已。”
胡源二话不说直接抢过手机,将偷拍的偷情视频删除,怕内容有残存,他还试图格式化手机。
小云不慌不忙,“你尽管删,我那里还有很多,信息时代,复制备份很容易。”
她笑眯眯地望着胡源,“呃,不止复制容易,传输也很容易,想想我应该发给谁呢?你的同事?领导?亲朋戚友?”
胡源面色苍白,完全不敢想象这些视频一旦传出去,自己将面临怎么样的艰难困境。
他这么多年努力营造的好好形象,他的工作,他的生活,都将全部毁于一旦。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小云眼神得意中夹着几分不值钱的怜悯,“跟你开玩笑的,瞧你给吓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对你呢?
我那么爱你,你就是我的一切,我只会希望你更好而已。除非,哪一天你惹我生气了。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对吧?”
小云手指轻佻地在胡源脸上抚弄着。
胡源眼睛发红地瞪着她,“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了呀,娶我。”
小云一脸计谋得逞的笑模样,“不过暂时来说,你什么也不用做,安安静静等黑猫煞发挥作用就好。”
她看着地上的东西,有些遗憾,“早知道它这么灵,我白天也不多余演那一出了,横生枝节。
不过也没关系,黑猫煞这么厉害,祁小楠也熬不了几天。她一死,所有的东西就是咱们……唔——”
小云上一秒还满怀憧憬地畅想,下一秒尖利的铲子边缘狠狠割开了她的颈动脉。
“你——”
她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不敢置信地瞪着胡源。
胡源看着满身是血的小云,举着铲子的手不住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是,“是你逼我的,我不想的!
你今天可以拿视频威胁我娶你,下次就可以威胁我做别的事情,我不要一辈子受制于人!
我不要娶你!
我跟小楠一直都很幸福,是你!是你的出现毁了这一切!
我让你拿钱走的,是你不听的!你怪不了我!你要怪就怪你自己!”
胡源越说越镇定,脸上狠色隐隐闪过。
小云张张嘴,很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不能,只能艰涩发出“嗬嗬”的声音。
很快,她支持不住,身子一软向后倒去,一双眼瞪若牛铃,脖间巨大的伤口汩汩流血。
她的模样,竟跟木盒中那黑猫尸首如出一辙。
祁小楠捂着嘴再也看不下去,关掉连接花园私密监控的页面,打开通话界面。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拨打电话报警。
接获报案,民警很快出动,将正挖坑准备藏尸的胡源来了个当场抓获。
当被押上警车时,胡源人都是懵的,他不明白警察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就像提前收到了风声一般,直到……
直到他看到祁小楠从人群中走出来。
胡源看着祁小楠丝毫没有震惊之色的脸,很快就想到了,“小楠,是你报的警?”
祁小楠视线落在胡源沾满泥土鲜血的手,落在他手腕处的手铐,“是,我提前在后院里装的监控,本来其实想拍到你出轨的证据,没想到……”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既然看到了全部,就应该知道我会杀小云,都是为了你,我最爱的还是你……”
“住口!”
祁小楠喝住他,严词厉色,“‘爱我’这两个字,在你一再跟钱云巧偷情时,你就已经没资格说了。
你杀她,也不是因为我,是你突然惊觉自己玩的偷情游戏失控了,怕自己辛苦多年经营的一切被毁,跟我没半点关系!”
望着冷漠无情的祁小楠,胡源不敢置信,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我真是没看出来,原来你的心这么狠这么硬。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做这么多,任由你被黑猫煞害死好了——”
祁小楠转头不想看变得面目全非的他,任由警察将他押上警车。
被强制押上车,胡源依旧激动,不住叫嚣乱骂着,言辞中不少对祁小楠的控诉侮辱。
这么大的动静,街坊四邻有不少被吵醒的。
众人或从楼上探头张望,或站街边好奇打探,目光打量地望向被押上警车的胡源,更望向祁小楠。
听着那不断传入耳的难听话语,祁小楠眼眶发红,却倔强咬着唇,不让泪水成涌。
一位办案的民警见状,递了包纸巾给她。
祁小楠看着那纸巾,撑起一笑,“多谢,不过我用不着。我不会哭的,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
对婚姻不忠的不是她,勾引人夫的不是她,杀人的不是她,她没什么好哭的。
民警默默将纸巾收回,请她上另外一辆车,陪同去警察局录口供。
祁小楠点头,默默跟上。
在前往警察局的路上,祁小楠给江谣转了账,转账留言上内容她编辑了好几次,最终又都删除了,千言万语,只化作两个字,“谢谢”。
谢谢大师救她一场,帮她躲过一劫,剩下的路,就是她自己走了。
当收到转账信息时,江谣正横躺在天台上看星。
钟傅庭也在一侧,不过他姿态可比江谣好看多了,至少不是歪斜乱倚着,而是正襟危坐,腰板挺得直直的。
江谣低头看着手机界面浮现的信息,什么也没回复,安慰什么的她不会,而祁小楠也不需要。
她双手枕在头下面,在夜风中轻轻闭上眼,“要不我说这感情事就是麻烦,动则伤心伤命,无谓得很。”
听见她这高见,钟傅庭沉默,垂首看她。
“小徒弟,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认同吗?”
半晌等不到他的回答,江谣睁开眼,一睁眼就对上钟傅庭深深的目光。
那目光看似平静,但细看之下,似乎又有什么在汹涌翻腾。
“你……”
江谣怔了下,竟感觉有些承受不住,下意识想躲开,她视线飘向别处。
钟傅庭看着她躲闪的目光,薄唇轻轻扬起,“嗯,不认同。”
江谣忽然敏锐地意识到这个话题不能继续,“哦,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她迅速一个驴打挺原地翻身起来,马上转身要离开。
手上倏地传来一道力量。
钟傅庭拉住她,满眼郑重之色,“江谣,我有话跟你说。”
钟傅庭从位置上站起,郑重其事望着江谣。
望着他这从未有过的认真模样,江谣直觉话题有些危险,她下意识回避,“那个,我好困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
“我就一句。”钟傅庭坚持。
“一句也改天,我真的……”
“江谣,我心悦你!”
江谣瞪大了眼,“你,你说什么?”
谁心悦谁?
是自己的耳朵坏了,还是小徒弟脑子坏掉了?
“江谣,我心悦你!”
钟傅庭重复了一遍,字字铿锵,坚定有力,不容错辩。
自己耳朵没坏,那就是小徒弟脑子坏掉了!
“上次开鬼门,你损耗太大了,脑子还没恢复过来……”
“我意识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你不清醒!”
江谣摇头,“你要是清醒不会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你是我徒弟啊!”
“我是吗?”
钟傅庭道,“你不用瞒我,我都记起来了。当初宗主将我带入宗门时,到底是要让我做他的小徒弟还是你的?”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师尊也没时间管你,你从入门到修炼都是我带的,你自然就是我的小徒弟。”
江谣小小声地道,“也就是欠了正式的拜师仪式而已。”
其实也没差嘛。
“没有拜师之仪,本来就不算师徒。而且……”
钟傅庭幽深的眼直直望着她,“而且就算真是师徒,又如何?”
江谣杏眸圆睁,“什么叫‘又如何’?那叫大逆不道!”
钟傅庭一笑,浑不在意,“那又如何?”
江谣:……
他硬要这么说,她好像也拿他没办法。
看着江谣微妙的神情,钟傅庭笑了。
他本就生得容色俊秾,一笑就更加夺目惑人,江谣竟有点不敢多看。
看着她回避的目光,钟傅庭在心底叹气,“我原本没想说这些的,我知道这于你是不小的冲击……”
何止是冲击,简直是爆炸级别的震撼好吗?
江谣有些怨念,“那你又为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突然不知打哪里来的冲动,很想将心中所念托出。”
钟傅庭垂眸望着她柔软的发,情绪复杂,“我是很想让你自然而然地发现,只是我发现,有些话如果我不挑明,以你的脑回路,大概再给你一辈子你也发现不了……”
至少,上一辈子她就完全没发现,这一辈子,看样子也没有苗头。
江谣回忆起跟钟傅庭相处的点点滴滴,后知后觉发现两人的相处确实不像一般的师徒表现,只是……
额间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江谣猝然抬头,是钟傅庭的手指。
钟傅庭抚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声音温柔,“我说这些,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迹,而不是想让你困扰。”
江谣困扰挠头,“可我已经困扰了,我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钟傅庭轻声笑,“不突然了,早八百年前我就想说了。”
他说的早八百年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八百年前,甚至远不止这个时间跨度。
有无数次他几乎冲口而出,但每每话到嘴边,就又被他咽回去了。
冲动不难,但他怕自己承担不起冲动带来的后果。
或许,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也好,只要能天天看到她,他就心满意足。
可那么卑微的愿望,终究还是碎了。
那场大战之后,她身死道消,归于天地……
他穿梭三千大小世界,日复一日,寻找她复生的希望。
及至她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及至他终于全部想起前生种种,他不想再留遗憾。
钟傅庭目光也柔,声也柔,“如果你觉得实在困扰,我可以先消失一段时间,等你想好了我再出现……”
江谣听着他卑微的语气,心头像是被扯到般酸胀难受,“那倒也是不用,我就是说说。”
“嗯。”
钟傅庭压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伸手揽了下她,“好了,我想说的已经都说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了那样的话,还让人怎么好好休息啊?
江谣脸贴着他宽阔炽热的胸膛,感觉一股热气悄然爬上脸。
“晚安。”
她咕哝一声,一溜烟跑得飞快。
钟傅庭望着江谣逃也似的背影,半晌,伸手抚了下自己过速的心跳。
别看他表面淡定,其实心口跟揣了只兔子般,四肢疯狂乱蹦,紧张得几乎窒息的程度。
那如雷的声音,江谣肯定是听见了。
换做平常,她肯定又要没心没肺地问自己是不是心脏有问题,今晚却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可见她内心也不平静吧。
钟傅庭忍不住多想。
江谣那样的反应,是否意味着她对自己,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的,是吧?
钟傅庭低头凝着自己的胸口位置,似乎还能感受到某人温软的触感。
他有种预感,今晚自己一定别想睡得着。
何止钟傅庭一晚没睡,江谣这一晚上也睡不了。
翌日,她顶着个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哈欠连天地下楼,走向餐厅。
正在用早餐的钟训正一见江谣这模样吓了一跳。
“哇,大佬,你昨晚又去捉鬼啦?捉一晚上没睡啊?什么鬼这么厉害?”
江谣游魂一样飘到位置上坐好,随口应着,“不是捉鬼,是被鬼捉。”
“被鬼捉?哪来的那么厉害的鬼?”
江谣一脸一言难尽,神色微妙。
钟训正没等到答案,就看见自家小叔也跟着下了楼。
钟傅庭看起来没江谣那么夸张,但眼下的青色也是遮不住的,看样子也是一晚上没睡。
“小叔,怎么你也是这副样子?”
钟训正眼神疑惑,看着两人,“你们?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江谣跟钟傅庭几乎异口同声。
异口同声完,二人忍不住对视一眼,但两人更快迅速转开视线,跟齐齐被蜜蜂蛰了一般。
钟训正就是随口一问,但看二人这不寻常的反应,他瞬时狐疑了。
没有?当他没有眼睛啊?
这要是没事发生,他把脑袋削下来给他们当凳子坐!
对,就是他说的!
第304章 天降有钱亲爹
江谣感觉不自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钟傅庭相处,于是,草草吃过早饭之后,她就出门晃悠了。
只是一个人晃悠似乎意思不大。
就在江谣纠结能去哪里打转的时候,突然敏锐感觉到身后的不同。
她未动声色一路向前走,走过某个拐角路口时。
见江谣消失在拐角,身后的女子赶紧快步跟上,结果才一转弯,就迎上一双探究的黑眸。
女子被吓了一跳。
江谣斜斜倚着墙,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子。
二十五六岁,半短发齐肩,眉目清亮,倒不像什么乱七八糟之人。
江谣缓了下脸色,“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我叫楚舒。”
楚舒自我介绍,“我没什么恶意的,大师,我见过您,就昨天在咖啡店。”
江谣记得了,昨日她跟祁小楠在咖啡店谈事的时候,坐在她不远处的女士就是眼前的楚舒。
“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昨天无意间听到了您跟花店老板娘的谈话……”
楚舒认识祁小楠,她住的地方离祁小楠的花店不算远,她之前还光顾过她的花卉店。
虽然次数不多,但祁小楠见人三分笑,待客热情,楚舒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昨日祁小楠跟江谣进门的时候,她就认出对方了。
她原本没太在意,直到二人之间谈话的小部分内容,她忽然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忍不住多关注了几分。
虽然最终还是没怎么听清楚,但有一点楚舒确定,祁小楠婚姻出了问题,而跟祁小楠交谈的,竟是一位玄学大师。
至于具体灵不灵……
楚舒今早特意从祁小楠的花卉店经过,看见店门口拉着蓝白警戒线,跟附近居民打听过她才知道,原来昨夜店里发生了杀人案。
还是老公出轨小三,又杀了小三,还在埋尸的时候,警察就来了,被当场抓获。
神准啊!
楚舒一下明白江谣是位真大师,一时后悔昨天没有蹭过去跟大师交谈几句。
结果没想到她跟大师还挺有缘的,没多久,她就在街上偶遇大师了。
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事。
楚舒望着江谣,眼露恳求,“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大师,所以我想请您帮帮忙,也帮我算一算,可以吗?”
主动送上门的生意。
江谣想想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点头道:“可以。你想算什么?”
“真的?”
楚舒惊喜,没想到大师这么好说话。
她张口欲言,可又看了眼周围左右,不时有人来来往往,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她于是提议道:“大师,要不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江谣颔首,在附近公园找了个石凳坐下,“现在可以说了。”
楚舒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是个孤儿,呃,这样说好像不完全正确,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院长妈妈告诉我,我亲生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艰难生下我后就去世了。
因为找不到我的其他亲人,所以出生没多久我就被送到孤儿院了。
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孤儿的身份,但我最近突然意外发现,原来我生父在,而且还是个大有钱人,最近他也在四处派人找我。”
江谣挑眉。
天降有钱亲爹,这应该是不少人做梦都想的好事。
但楚舒却表现得惴惴不安。
“……其实很巧,我刚好就是在那个人名下等的公司上班,我们这些同事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聊一些八卦,尤其是老板家的。
那个人从年轻的时候就风流得很,听说女人就没断过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女一抓一大把。
光我入职的这两年,就遇到过几次女人带着孩子上门闹,那男的从来都不在意,都是拿钱打发了事,小孩他看都不看一眼的。
像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想找我来?
二十几年,他不是今天才发家,想要找我,早二十几年就可以找了,干嘛要等到今天?
而且为什么唯独是我?
据我所知,他在外头那些小孩没有一个是认回家的,他突然大锣大鼓地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楚舒有些烦扰地揉揉额心,“我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求院长妈妈不要把我的消息泄露出去,院长妈妈也答应我了。
但那人那么有钱有势,我怕他迟早还是会找到我,所以我还是想找大师帮我算一下,那人无缘故地干嘛非要找我,他是不是想图我些什么?”
虽然她也不知道对方能图自己这穷屌丝什么,但肯定是有目的的,总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想找她弥补亲情吧?
楚舒用膝盖想都知道那不可能。
不得不说,楚舒的顾虑还是很有道理的。
江谣仔细端详着客户的面相。
父母宫低陷,额削而眉乱,主自幼得不到双亲照拂,父母缘薄。
“观你面相,太阴干瘪,太阳发暗,母亡父病。你那位生父,眼下身体状况很糟糕……”
楚舒疑惑。
想起前几天还看见那人去公司开会,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毛病啊。
她正困惑着,就听江谣说起后半句,“你印堂发暗,疾厄宫色赤,主忧主灾,只怕健康受损,影响寿元。
太阳泛血,因果对照,你的灾厄将来自你的生父。”
楚舒大惊。
生父得病、寻女、自己健康将损……
这几个关键词放在一起,楚舒立马想到,“那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图我的心肝脾肺肾之类的,我就说嘛,这人肯定是别有目的的!太贱了这人!”
楚舒义愤填膺,但想想又觉得不对,“诶不对啊,他都还不知道我具体是谁,我们也没配过型,他是怎么知道我一定合适的?”
就算是亲生,配型也不保一定能配上。而且那么多个,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啊……
什么情况?
江谣看着疑惑的她,“也不一定要你的器官,血缘相通,八字相配,也能换寿换命,延续生机。”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可能的解释。
“八字?”
江谣颔首,“没猜错的话,你生父身边应该有懂行的人,帮他算出了合适的八字,再对号入座来寻你。
有这人在,你确实迟早会被找到。”
楚舒听完顿时面色发白,“那,那我该怎么办?”
东市某别墅。
丁新成闭眼饮完一整碗成分不明的血饮之后,接过儿子丁觉手里的参茶,来回漱了好几下口,才终于感觉那恶心之感消下去几分。
丁太太拿着帕子帮丈夫擦拭着嘴角,小心而仔细。
须臾,丁新成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比先前好多了,无力感也减缓了不少。
但不够,这远远不够。
他随手挥开妻子,视线转向正端坐在沙发上打坐的符正。
“大师,您之前不是说短时间之内一定会找到那个丫头来给我换寿吗,这都十天过去了,那丫头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闻言,符正眼皮都没动一下,“丁先生,时候未到,再等等。”
“等等等!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丁新成语气里夹杂着厌烦,“我不想继续喝这些血药了,恶心就不说了,关键是效用越来越差。
之前我喝一次能顶一天,现在一次只够不到两个小时,我怕再这么拖下去,这药也没用了!”
符正掀开眼皮看了眼丁新成,“丁先生,什么事情都是讲机缘的……”
“那就催一催这机缘!”
丁新成语气生硬,“大师,我相信您不会没有办法的。”
怕丈夫说话太硬,得罪了大师,丁太太帮忙说了软话,“大师,烦请您再帮帮忙,您想要多少酬劳,好说。”
丁觉也赶紧跟着表态,“是啊大师,只要您能帮我爸爸快些好起来,多多钱我们都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