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之后老实不了多久,又会固态萌发,继续施暴。
因为不能忍受死者的多次暴力对待,嫌疑人跟丈夫起诉离婚了。但是离婚之后,死者还是多次骚扰嫌疑人,嫌疑人终于忍无可忍,终于,唉!”
江谣冷眼,“她选择爆发,而不是选择报警,可见对警方、对法律有多失望。”
家暴两个字,简直恶心。
明明是故意伤害罪,但放入家庭这个特定框架之后,竟成了某些暴力分子免责工具,保护伞!
谭一鸣也是心情沉重,对于现施行的某些法规,他们这些做警察的也很无奈。
江谣收敛神容,“罢了,今天来也不是跟你探讨这些的,我是来提醒你们,弄错了,人不是她杀的。”
“嗯?”
江谣从小智的面相中看出来。
他妈妈有牢狱之灾,但并不严重,只是短暂失去自由,很快就会恢复自由。
如果他妈妈真的是杀害暴力男的真凶,按照现行法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少说要坐几年牢,甚至更长。
唯一的解释是,此事有误会。
知道江谣不会无的放矢,谭一鸣立即引起重视,进了审讯室,向师父刘寿松说明情况。
听完谭一鸣在耳旁的低语,刘寿松也很意外,示意暂时中止审讯。
小智妈妈,戴玲神容麻木,也不去看进进出出的警察,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无关,漠不关心。
隔着玻璃,江谣看了鼻青脸肿的戴玲一眼,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面对刘寿松的追问,她道:“我想看看死者。”
刘寿松点点头,亲自领着江谣去法医部。
江谣嫌弃地看着尸床上的死者, 王坤。
印堂狭窄、满脸横肉,喜怒无常,蛮横粗鲁,戴玲摊上这样的暴力男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伸手在对方残存的灵识上探了下,须臾,有了结论。
刘寿松匆匆赶回审讯室,审讯继续。
刘寿松问起王坤日常的一些交友情况,有没有跟人有钱财债务往来,有无仇家。
戴玲瞥了他一眼,“警官,不用再问了,我说过了,王坤是我杀的,你们不用白费劲调查这些有的没的。”
刘寿松反问,“你怎么能那么确定王坤一定是你自己杀的呢?”
戴玲莫名,“事实不是很明显吗?他本来还活着的,是我一扳手下去,他才躺下的。你们不也验过尸首了吗,王坤死于后脑勺重击伤,那是我打的。”
“你一扳手下去,他就躺下了?”
戴玲点头,“是的。”
刘寿松追问,“他是当场昏迷,还是还有力气反抗?”
戴玲回忆了下,“他好像是有点意识,又好像没有,我不知道当时太混乱了,我只知道我当时太害怕紧张了……
我根本不敢给他机会缓过来,他缓过来一定会打死我的,我紧接着又补了第二下,第三下……”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计划似乎挺顺利的?”
刘寿松顿了下,“我们查过,王坤学过武,他正值壮年,身体素质反应都很好,你居然能一击即中?”
戴玲怔了下。
“可能是因为他昨天晚上喝了酒吧,他起床之后走路还有点摇晃,意识不太清楚,好像还吐了……”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怎么杀死王坤,却还是不敢贸然动手,她怕王坤觉察,更害怕计划失败后的恐怖报复。
她一直只敢想。
直到今早,那实在是太难得的机会。
尤其是王坤一早起来又在撒疯,叫嚣着要打死她们母子,想到前夜的暴力对待,那一刻,她完全压抑不住杀人的冲动。
趁着王坤转过身去,她直接拿起一旁的扳手……
刘寿松提醒她,喝醉酒跟头部受伤的反应很近似。
戴玲怔忪,有点没懂刘寿松的意思,“警官,你这话是?”
“根据最新的尸检,王坤的致命伤,确实来自头部重击,却不见得是你的那一击,他的后脑还有另一处较早的钝挫伤,导致王坤颅内出血。
这种出血,如果不及时入院就医,也是足以致命的。伤口拖了一夜有余之后,王坤出现了走路摇晃,呕吐,反应迟钝……”
最新的尸检当然还没出,刘寿松只是提前说了结论。
戴玲惊讶,喜出望外,“也就是说,王坤不是我杀死的?”
她不是杀人狂魔,当然不希望自己成为杀人凶手。
王坤死了,死在别人手里,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好消息。
刘寿松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还请你仔细想想,王坤在这之前是跟什么人出去?有可能是跟什么人在外面结怨,可能是怎么受的伤?
配合警方,将案情真相查明。”
“我配合我配合!”
戴玲激动地大力点头,努力回想着,“昨天……”
王坤这人,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日常经常跟一些社会混子混在一起,吃喝嫖赌,样样都沾。
案发当夜,王坤跟外头的相好偷欢,结果正赶上相好的男人骤然回家,王坤从阳台仓促逃跑,结果不慎不慎摔倒,伤及头颅。
王坤当时只顾逃离,并未引起重视,事后也未去医院处理淤血。
回家后,不爽的王坤对戴玲母子施暴,更加速了伤情的爆发。
严重脑出血没及时救治,是王坤死亡的根本原因。
至于戴玲,顶多涉嫌伤人罪。
案情官方通报之后,在网上引起了极大的舆论。
“又是这种事情!”
“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如果有关部门能从一开始是就从严处罚,而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停地和稀泥,也不会导致悲剧的发生。”
“都已经离婚了都逃不了,简直窒息。”
“所谓家暴法,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取消?”
“本来男的就该死,女的补不补最后那一下,男的都活不了,为什么要被抓?”
“就是啊,男的自己偷人摔伤,自己不去就医,自己找死,管你女的什么事?”
“家暴”一词迅速冲上热搜,不少社会人士呼吁取消相关法令。
家庭应该是温暖的港湾,而不是犯罪的温床,如果一定要有相关的法条,也应该是从严而不是从轻。
戴玲案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不少社会人士对她的经历很同情,有行业内的知名律师愿免费为戴玲辩护,保护女性权益。
戴玲伤人不假,但考虑到但考虑到戴玲长期遭受死者虐打,精神受到极大的创伤,案发时又再度遭受暴力对待,直接导致戴玲的情绪爆发……
激情伤人、又有自首情节,加上身体跟精神长期遭受重创……
基于以上种种,在专业律师团队的积极争取下,戴玲最终被判无罪,被当庭释放。
那一日,戴玲抱着儿子放声大哭,几乎哭尽一生的委屈。
微博上面喜大普奔,感谢主审法官,终于让法律的正义之光重新照到了这可怜女人的身上。
时间回到眼下,戴玲在审讯室接受审问,而小智焦急地等在外面。
小智的姥姥,也就是戴玲的妈妈也来了。
戴妈妈听说女儿杀了人,坐立难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像只没头苍蝇一样急得原地乱转。
江谣这时候走了出来。
看见江谣,小智迅速从椅子上跳下来,“漂亮姐姐,你说带我来见妈妈的,妈妈人呢?”
江谣指着审讯室的方向,“妈妈现在在配合警察叔叔问话,待会儿忙完了小智就能看见妈妈了。”
“真的?”
江谣点点头。
小智很乖地应了声,眼巴巴望着审讯室的方向。
戴妈妈虽然不认识江谣,但见江谣似乎是个知情人,连忙追问戴玲的情况。
“小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警察在电话里说我女儿杀……”
戴妈妈看了眼一旁的外孙,忙将下面的话咽回去,“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真的很着急。
听说女儿出了事,她匆匆从家里赶来,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就知道前女婿死了,女儿被警察抓了。
戴妈妈顾忌着小智不敢直接问,小智自己却忽然问道:“姐姐,警察叔叔为什么抓妈妈,是不是妈妈杀了爸爸?”
戴妈妈一脸震惊,“小智,谁告诉你这些的?”
狐小狸也觉得奇怪,“没人跟这孩子说过这些啊。”
江谣却不觉得意外。
小智是挺聪明的孩子,联系前后事件,孩子猜到什么一点也不奇怪。
小智定定地地望着江谣,想从江谣嘴里得到答案。
江谣轻声,“没有,妈妈没有杀爸爸,爸爸的死,是另有原因。”
小智似乎松了口气,“那为什么警察叔叔要抓妈妈?”
江谣尽量用不太复杂的话解释,“妈妈没有杀人,不过妈妈做了一些事,导致跟警察叔叔之间有点误会,妈妈需要一段时间,去解释这个误会。
等误会解除了,妈妈就自由了。”
小智追问,“那要多久?”
“可能要好几个月。小智会乖乖等着妈妈,给妈妈加油的,对吗?”
小智对大力地点头,“嗯。”
江谣伸手抚了下孩子的脑袋,笑着夸奖,“真乖。”
安抚完小智,江谣被戴妈妈拉到一边,“小姑娘,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真是误会?”
戴妈妈已经分不清江谣刚才陈诉的是事实,还是在哄孩子玩。
江谣点点头,“是真的。王坤之死,致命伤不是戴玲造成的,她没杀人。”
戴妈妈长出一口气,“那就好,你不知道,刚才警察打电话过来说我女儿杀了人,我吓得人都昏倒了……”
江谣笑笑。
“那警察什么时候能放了我女儿?”
“暂时还不行,她还涉嫌伤人罪。”
见戴妈妈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江谣道,“不用担心,不会很严重的,大概率判不下来。”
戴妈妈脸色这才稍微好点,又忍不住咒骂害人的王坤,大骂他活着就不干好事,死了还要连累人诸如此类。
江谣赞同地直点头。
谁说不是呢,像王坤这种神憎鬼厌的,谁沾上谁倒霉,大家都怕了。
瞧他人都死了,父母亲人都不肯现身来认尸,可见这个人做人有多失败。
不多时,戴玲从审讯室出来。
“妈妈!”
小智即刻跑向戴玲,乳燕投怀般投进她怀中。
“小智……”
戴玲紧紧抱着孩子,未语泪先流。
她原本还纠结该如何跟孩子解释,结果是小智反过来安慰她,“妈妈,你别害怕,漂亮姐姐说你会没事的。
漂亮姐姐好厉害的,她什么都知道,说什么都是对的。
所以妈妈,你不用担心,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会等你的。”
戴玲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江谣。
她知道江谣。
附近天桥来了位算命奇准的大师的事情她是听人说过的,还想过这周亲自找江谣帮自己算算,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快。
戴玲忍不住叹息,“如果我照着原计划出门找您算命,说不定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江谣仔细观察戴玲的面相,“你流年不利,命里有此一劫,跑不了的。不过等过了这劫之后,你的运势会变好,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戴玲笑了,“我信!能彻底摆脱王坤,什么日子都是好的。”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江谣赞同地点头,祝福戴玲早日走出阴霾,迎接新生活。
当江谣从警察局出来,钟傅庭的车就停在门口。
好一阵子没见着钟傅庭了,江谣欢欣雀跃,二话没说直接上车,至于狐小狸……
虽然是狐族的基因叛徒,但狐小狸偶尔情况下也能显露出几分本族的智慧。
瞧见钟傅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狐小狸当即表示自己想到处去玩一下,不跟江谣一起了。
江谣闻言没有多问,随便她去。
钟傅庭满意地看了眼有眼色的狐小狸,问道:“你什么时候还养起狐狸了?”
“没多久,就最近的事。”
江谣将去京阳语言大学救人的事情大致讲了下,顺便还提了捉产鬼,直播的事情。
“我不在这些日子,你生活挺丰富的嘛,怪不得都没想过找我。”钟傅庭语气不明地道。
江谣骤然往钟傅庭的凑近,在他脸颊两侧做着嗅闻的动作。
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玉肌肤,钟傅庭耳际微微发热,“你干什么?”
江谣半开玩笑道:“我闻闻你是不是吃醋了,说话怎么酸溜溜的?”
钟傅庭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江谣随口问道:“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钟傅庭拧眉,“这话的潜台词是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当然不是!我哪有这个意思,瞧你这小心眼……好好好,是我就是一时口快,说错说错!”江谣讨好一笑,歪缠着求钟傅庭原谅。
唉,也不知道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江谣在心中腹诽,不过没阻碍她好言输出。
半晌,钟傅庭放过她,“ 我这次来,倒确实是有事。”
“嗯,什么事?”
“生意。”
一听有生意上门,江谣顿时两眼放光。
都是生意,江谣格外喜欢钟傅庭介绍的,原因无他,就是钱多!
第171章 度假村失踪事件
位于北市南郊的山然颐院,占地百余亩,这里山明水秀,鸟语花香,是集度假、养老、观光、旅游于一体的旅行好去处。
设施完善,应有尽有。
江谣大致转了一圈,暂时只发现山然颐院唯一一个的缺点,就是贵。
当然,贵也不是它的缺点,是她的缺点。
还是兜里钱少啊。
江谣暗暗叹气,忍不住看向一旁山然颐院的老板,邓沐阳。
决定了,事成之后一定要狠狠敲邓沐阳一笔,好好弥补一下贫富差距。
满心愁事的邓沐阳一无所觉,只顾着说遇到的麻烦事。
山然颐院接连发生了好几起人员失踪事件。
“失踪?”
“是啊,已经失踪了七个人了。”
邓沐阳语气沉重,“第一个失踪的,是山然颐院的前台侍应,早上人来上班,结果到了下班时间也不见回家,打电话也不回信息也不回,大家这才意识到出事了,赶紧报警。
结果警察来了,调监控问笔录,查了很久,也没查到什么踪迹。
接着是厨房的学徒,还有酒店的客人,有的是独自失踪,有的是两人一起……
一周内发生了五起,失踪七人,全都是进了山然颐院后莫名消失的。
失踪的都是年轻好看的女生,警方那边也排查过这些人的社会关系,没发现任何联系。
警方怀疑这是一起针对女性的犯罪,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
他说着顿了下,“可说是人为,这凶手的犯案手法未免太高明了太厉害了。凶手几乎无处不在,失踪者最后消失的地点各不相同,有在球场,也有在温泉馆……
人有多有少,对方是怎么将人掳走后不留下半点痕迹的?监控拍不到,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这太离奇了。
直到最后一个女生的失踪……
最后一个失踪女生,是跟男友一起来玩的。两人才刚办了入住,一道回房间还有说有笑,结果才转个弯,男生不过走快几步没看而已,走在后头的女生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监控拍到了全过程。”
邓沐阳说着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显示,在酒店走廊,一对年轻男女从电梯走出来,一路说说笑笑,走到走廊拐角处,男生稍微走快两步,女生落后两步……
下一秒,没有任何预兆地,女生诡异地原地消失不见了!
“技术人员仔细分析过这段监控,是原视频,没做过任何手脚,也就是说人就是这么凭空消失的。”
邓沐阳敛了下神容,“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这太诡异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些什么。”
江谣看着视频上一闪而逝的阴气,眉间蹙了下。
钟傅庭也是如是表情,显然也看见了什么。
“大师,怎么样?”
邓沐阳满是期待地看向江谣,这个钟傅庭大力推荐的天师。
能得钟傅庭举荐,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山然颐院接连发生人员失踪事件,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怕了,根本没有生意上门。
损失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也想找到失踪者。
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但能将事件损失尽量降低,也是好的。
“是有阴邪作祟。”
江谣抬头望着不见半点阴气的山然颐院,神色沉凝。
这阴邪藏得倒是深,表面上竟完全看不见。
邓沐阳忙追问如何是好。
“等入夜再说。”
江谣沉声,顺便提醒邓沐阳将山然颐院人员悉数撤走。
邓沐阳苦笑,“大师放心,这偌大的山然颐院,现在也就是咱们仨人了。”
自从监控拍到最后一名失踪者离奇消失的全过程后,不止客人跑得飞快,员工也没有继续敢在这儿待了。
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连邓沐阳自己都是怕的,要不是实在是舍不得这份产业,又信任得过钟傅庭看人的眼光,他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江谣跟钟傅庭手牵手在小湖边悠闲散步,谈天说地,好不亲密。
江谣头靠在钟傅庭肩上,低声在他耳边说话,“小徒弟,你自然一点。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不是练军姿,没必要这么板正。”
耳边的气息,让钟傅庭更僵了下,“我知了。”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忽略掌心传来的热度,来自她的温度。
江谣满意一笑,继续跟他扮演着热恋中的男女,一会儿腻歪在一处,一会儿你追我躲地戏乐。
“哎呀,我鞋带开了,”
江谣直接蹲下去系鞋带,前头的钟傅庭未曾注意,继续向前走。
这时,一阵阴气悄然来袭……
江谣眼波微动。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江谣敛息,正准备做些什么,忽然那道阴气绕过自己,倏然拐弯,直奔钟傅庭。
江谣:??
不是说是针对年轻女性吗?
这剧本怎么跟自己设想得不一样呢?
感情她是男的,钟傅庭才是女的?
第172章 无脸丑鬼
阴气直奔钟傅庭而去,钟傅庭显然也有些意外,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快速反击。
一道掌心雷劈过,那团阴气扭在一起,发出一声阴诡的叫声。
像是被激怒一般,那阴气瞬间暴涨,冲着钟傅庭扑杀。
钟傅庭从容应对,有条不紊抵御着阴气的袭击。
半晌,大概是意识到钟傅庭不是好对付的,阴气立马调转方向,向江谣冲击而来。
这会子记得她了吗?
江谣边翻白眼,边毫不客气地抓过阴气,左右开弓,直接将阴气撕开两半。
大概被她这一彪悍的手段吓到,上一秒张牙舞爪的阴气瞬间哑火,也不想着反击对抗了,扭头就跑。
江谣跟钟傅庭等了它一晚上,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对方,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
二人追着阴气来到后山山脚。
阴气在此地骤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可能逃得这么快,它一定在附近。”
江谣皱眉,“这地方有古怪。”
再厉害的阴物,也难以彻底掩藏住自己的气息,定是此间有什么蹊跷。
钟傅庭仔细观察着周遭环境,左流水右竹影,很寻常的自然风光,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怪。
水声太近,竹影也太过多。
江谣仰首望着上层天空,“气流不对,这里应该被人布了阵。”
她迅速判断,“应该是敛息藏阴之类的阵法,帮助掩藏这里头的阴物。”
钟傅庭赞同地点头。
“那你先试试破阵,不行我再上。”
江谣边说着边活动手脚,意思很明显。
要是钟傅庭破不了这阵,她就蛮力生劈了这阵法。
钟傅庭忍不住叹气,“学点阵法不行吗?总是用蛮力,那样很耗修为的。”
想起那些堪比天书的阵法解析,江谣摇头兼摆手,一脸拒绝,“算了吧,我宁可耗修为,也不想费那脑子。”
钟傅庭无奈,欲说些什么。
“而且,我有你啊。”
一句话,瞬间让钟傅庭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乖乖低头找寻破阵的关键。
江谣得意一笑。
看吧,她就知道小徒弟是属顺毛驴的,顺着撸毛肯定错不了。
钟傅庭当然知道江谣的小心思,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早注定被她拿捏住了啊。
钟傅庭认命,设法破阵。
对江谣而来,破阵是头疼的事,但对钟傅庭而言,却算不得对困难。
只见他在阵内来回变换身法,几道道力打在阵法上,但见阵内光芒一盛,紧接着便见那光壁皲裂般片片碎开,转瞬消失。
随着阵法消除,眼前的风景也瞬间换了样。
一口古井赫然出现在眼前。
古井深深,阴气盛极。在阴冷的月光下,更显诡谲。
方才消失的那团阴气显然是钻进这古井之中。
江谣跟钟傅庭对视一眼,在追下去跟引对方出来两个决定中,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江谣凌空画了一道符文复杂的符箓,符成瞬间金光大盛,飞向古井。
只听嘭地一声响,井内凭空起浪,井水迅速翻腾,但不见阴邪飞出。
这么沉得住气?
就在江谣准备发起第二道攻击时,一道身影猛的从水里蹿出来,直击江谣的面门。
钟傅庭快一步反应过来,挡在江谣前面,以掌还击。
一击不中,那道身影迅速往回飞去,立在井缘之上。
是一名女鬼。
女鬼浑身鬼气森森,装扮却意外的清纯无辜,长裙飘飘,青丝飞扬。
若叫不知情人瞧见,绝想不到这是个害人无数的鬼物。
江谣紧紧盯着对方的脸。
这张脸她见过。
在邓沐阳的手机里,那段监控视频,那个在走廊消失的女孩,长得就是眼前这模样。
见江谣盯着自己的脸,女鬼有些自得地抚着自己的面皮,“我这张脸还不错吧?我一眼就挑中的,眼光好吧?”
她睨着江谣,“不过你的也不错,原本不着急要你的,你非要自己送上门来呢。
也好,等我扒了你的脸,闲着没事换着戴戴也不错。”
她说着又看向钟傅庭,眼底放光满是兴味,语气调戏地道:“这位郎君更是绝世好相貌,我活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瞧见像你这么好看的男儿。
咱俩定是老天注定的缘分,留下与我双修吧。”
她说着还不忘朝钟傅庭抛个媚眼。
被调戏的钟傅庭瞬间黑了脸。
江谣这才明了。
这女鬼原来是盯上钟傅庭的皮相了,怪不得方才那团阴气越过自己,直奔钟傅庭呢。
不得不说,这女鬼眼光倒是不错。
只是……
敢觊觎她的小徒弟,找死!
江谣挡在钟傅庭跟前,“跟你双修?你家里没镜子的吗?无脸丑鬼也不怕吓着人。”
“无脸丑鬼”三个字简直戳到了女鬼的心肝,女鬼面容扭曲,“你说什么?!”
“无脸丑鬼,我说错了吗?”
江谣看着对方清纯面皮下被削没了的部分,只觉得辣眼睛。
怪不得喜欢到处抢人脸皮,原来自己是个没脸的东西。
那嫌恶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女鬼,“我叫你说!让我把你的脸扒下来,做成脸皮灯,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女鬼暴怒,一个飞身向江谣袭击而来。
江谣直接迎了上去。
方才那团阴气,只是女鬼的小分身,相比分身而言,女鬼本体的修为不容小觑。
女鬼甩出数道白绫,道道白绫如灵蛇一样将江谣缠成一个大茧子。
女鬼得意,正欲将江谣绞杀,就听滋啦声声裂帛之声,一道剑影从白茧中冒出,嘁哩喀喳对着白绫一顿乱劈。
白绫被切成雪絮碎布,片片飘落于地,转瞬消失不见。
这些白绫都是女鬼阴气所化,白绫被毁,伤的是女鬼的修为。
“我杀了你!”
女鬼大怒,追着江谣一顿打。
江谣见招拆招,轻松化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鬼眼见奈何不了江谣,先一步退开身子,停下战斗。
江谣持剑指着她,意思很明显。
“我明白了,你是此处老板请来的天师。”
女鬼凝着江谣,倏然笑了,“何必这么剑拔弩张?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必要打得你死我活呢?
你也不过是钱银而已,何必这么卖力?万事好商量,不是吗?”
江谣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
女鬼提议道:“不如这样,咱们各退一步,我答应你不再在此处继续生事让你好交差,你放了我。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如何?”
江谣唇角勾起一笑。
就在女鬼以为江谣即将答应自己的提议时,江谣笑意一敛,“不如何!”
她指着女鬼,语气嘲弄,“你我对决,是我单方面实力碾压你,‘你死我活’四个字实在称不上,你高看你自己了。”
钟傅庭神情微妙。
在气人,嗯,包括气鬼方面,江谣是有天赋的。
“你!”
女鬼被气笑,“好啊,倒成我高看自己,求着你了?!
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声好气跟你谈,你还真当我怕了你不成!你现在再想后悔,可就晚了!”
女鬼冷冷一哼后退一步,沉息闭目嘴里召唤着什么。
转瞬之间,一道浓郁的血雾从古井中冒出来,如一头凶狠可怕的巨兽,即将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