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啊，你这事差不多有结果了，我们联系了不动产以及民政那边问过，你妈妈的这套房子属于婚前财产，且你父亲是在离婚后将房子学位名额给了他的继子，因为你父母是起诉离婚，民政局无法查到，我们通过法院查询到了这件事，也就是说，你父亲给出学位的行为是无效的，那学区房的学位依然应该是属于你的。”
小平安兴奋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谢谢阿姨！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小平安站起来，对着叔叔阿姨们一一鞠躬，高兴极了，小花猫也和平安一样，站起来给大家拜拜，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这都是应该的。平安啊，你这小猫怎么调教的，这么聪明。”
说着，刚刚忙碌了那么久的工作人员也都凑上来，一个个的开始摸猫。
刚刚就想摸来着，实在是没腾出手。
漂亮女生摸得最多，还给大家介绍：“这是小满，就是那只会挑选榴莲的猫，是只网红猫呢。”
“哎呀网红猫啊！”
“真是没想到，我们这边也来网红了。”
“快快再让我多摸几下，我这一上午跑前跑后的，光是民政和法院那边我就跑了两趟，让我多摸几下没问题吧。”
小花猫也乖乖认摸，她看到这些人类真的是很用心的在帮平安，光是电话就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一会去这一会又去那的帮忙查资料，有些问题还需要找领导帮忙协调，真的是相当辛苦了。
事情解决之后，李主任还让人把平安还有猫送回去，小孩自己回去不安全。
等这一切忙完之后，教育局这个科室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和学校打好招呼了，这个名额归属权仍然属于陈平安，陈平安到时候直接去入学就可以了。
正在此时，有人拿着手机有些惊讶的叫了一声：
“这一上午没看手机，平安这件事竟然上了热搜了啊。”
“什么什么？我看看？”
大家都围了上来。
看到几乎各大平台都已经被这件事给占满了，大家有些震惊的面面相觑，
“我的天，我们竟然能离热点这么近的吗？”
“网上的爆点事件竟然是我们解决的？？”
正说着，李主任和分管局长就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都忙完了？”
众人连忙道：“没有没有，就是刚刚平安那事我们看已经引起了舆情，这才多看看……”
局长没等他们说完，就笑着道：“我知道，这次处理的很到位，你们和小刘多沟通一下，把刚刚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我们赶紧发出通告，单位微博什么的也都快发起来。”
说着，局长笑容更是扩大：“这事情刚发酵我们就处理了，处理的相当及时啊，你们赶紧写赶紧发，今天中午吃饭之前我就要见着这通告出来，咱们抢下时间。”
大家也都反应过来，都笑了起来，纷纷再次陷入了忙碌。
应该说幸好这次大家重视，没有一丝一毫的拖延，这才抓紧把事情给解决了，要不然按照这种全网热点的情况，他们要是没有及时给出结果，现在放在火上烤的可就是他们了，说不定还要被上级督办。
现在好了，说不定年底还能被列入先进团队当做典型案例讲解。
这新闻的架势，简直是恨不得让路边的狗都知道有个小孩的渣爹不是人抢了她学位名额。这么大的反响，可以说是林城这些年来最大的舆论风波了，他们把问题源头解决了，被上级表彰一下不过分吧？
而此时，接到红星小学电话的陈柏严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红星小学通知他，他给浩浩的报名不作数，要求他重新提供用于入学的户籍证明。
陈柏严的房子并不属于学区房，而且红星小学已经是重点小学里最好的学校了，就算是换一个也不如红星小学。
陈柏严阴沉着脸听着，直到挂断电话。
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快被发现了，他已经和柔柔说好了一定帮她解决浩浩上学的问题，让他上最好的小学，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甚至昨天他们还在庆祝浩浩升学。
陈柏严靠在楼梯通道墙壁上，深深的吐了口气。
正在此时，楼道门被推开，一位同事道：
“陈哥，该去开会了。”
陈柏严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出门，就见同事们看向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陈柏严一怔，正想要说什么，然后就见听到他们出门，其他员工们也都看了过来。
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很怪异，甚至当着他的面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有同事直接开口问：“陈哥，网上的事你都看见了吗，这说的和你家念柔是不是同一个啊，看着有点像。”
陈柏严冷着脸：“跟你有关系吗？”
说着就直接迈步去了会议室。
“还不认呢，我觉得就是他。”
“不能吧，陈哥不像是这样的人。”
“你没看网上爆料，说是小女孩母亲去世，爸爸迅速再婚，女孩母亲是高中老师，外公外婆大学教授，这不都对起来了？”
“哇欢欢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欢欢不屑的笑了下：“你当我想知道啊，还不是当年他话里话外以及老婆一家是高知分子，追他追的死心塌地，一副看不起他老婆却又被追的没办法娶了她的样子，没把我给恶心的。”
欢欢：“别说是我知道，在公司里干过几年的都知道，整的自己像是青春疼痛文学里的寒门学霸男主角似的。”
新来的员工们发出感慨，没想到陈哥竟然还这样过，不过有一说一长的确实是很帅，在学校里被女生追应该是有可能的。
陈柏严坐在会议室，感觉哪怕隔了一道门都能听见那些人的议论声，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几乎铺天盖地都是对这件事的讨论，不由得面色越来越黑沉。
当年是李玥追他的，李玥是他导师的女儿，他怎么拒绝？
他心里已经有了柔柔了，只不过面对这女人的穷追猛打，他只能把那份感情埋藏，转而不冷不热的应对她。
没想到没过多久，柔柔就有了心上人，看着她和心上人在校园里高调示爱，他转头便找上了李玥，拉着她去结了婚。
只有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能不去想那让他心痛如绞的事实，他或许也可以尝试着稍微爱一点李玥。
没想到时过境迁，柔柔从国外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男孩，她走投无路孤苦无依在街头遇到她，他又怎么能不帮忙？
陈柏严想到当时遇到柔柔的样子，仍觉得心疼不已。

第44章
接到林艺柔的电话的时候，陈柏严正在开会，看到这个电话号码，陈柏严急忙拿着手机出门，
电话那边林艺柔轻声道：“学长，你从来没有和我说你有个女儿啊。”
陈柏严温声道：“没告诉你是因为念柔一直是我妈在照顾的，我不知道她没有去我妈那里住，我妈也没有跟我说过，她不会跟我们一起生活，我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让她打扰我们的生活。”
林艺柔叹了口气：“可是学长，她还那么小，自己在外面生活了那么久怎么行呢？要不然就把她接回来吧，她是你的孩子，我和浩浩不能抢占了念柔的生活空间。”
“更何况，”她顿了一下，“我们本来也不是真的结婚，学长真的不用为我的感受牺牲这么多的。”
听到这句，陈柏严眸色黯淡了下来，依然温柔道：
“我知道，你一向这样善良，但是我不希望你感受到一丝一毫不自在。”
林艺柔沉默了一下，像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学长的深情，她转移话题道：
“学长，那浩浩读书的事怎么办？他马上就到了要上小学的年纪了。”
陈柏严：“没事的，我再想办法，不要去看网上的事知道吗，在家里陪着浩浩玩一会，我今晚早点回去。”
林艺柔轻轻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再次看向手机里铺天盖地对他们批判的评论，面色苍白，默默垂泪。
王浩看到自己妈妈又哭了，想到刚刚他在网上看到的事情，整个小脸上写满了怒火。
又不是他想要这个学位的，是陈叔叔自己愿意给的，这些人凭什么连他们一起骂。
妈妈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却还要在这里受这种欺负。
想起那个捡垃圾的小孩，王浩握紧拳头，迟早有一天，他要让她付出代价的。
陈柏严挂断电话之后，就见领导正在门口等着他，见他看过来，便对他道：
“有警察同志上门来找你了，你过去一趟吧。”
说着，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柏严啊，有些事不能做的那么绝的，等会人事会找你谈谈的。”
陈柏严没想到领导会这么说，这会让人事找他谈谈，想想也知道不会是给他涨工资。
陈柏严刚想要说什么，就见领导已经转身走开了。
两位警察就在门口等着他，见他来了，直接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好，我们是正阳街派出所的，来找你是了解些情况。”
小刘警官也没想到经常来派出所的小平安家里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平时那小孩开朗快乐，还帮着她的小猫去拉票，看上去像是家庭状况很好的样子，小刘警官想起平安每次都叫小满是小猫姐姐，很多事还要和小猫姐姐征求意见，就忍不住心酸。
那分明是家庭中家长位置缺失，小孩子只能依靠一只想象中的小猫姐姐来弥补她缺少的这个家庭角色。
就算是小猫很聪明，又怎么能真的回答她呢？
这孩子只不过是想要像其他小孩一样有亲人陪伴罢了。
小刘警官看着眼前穿着体面的男人，顿了一下道：
“市教育局联系我们，说是你这边有弃养小孩的问题，我们走访了平安的邻居们，大家都表示确有其事，我看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应该知道遗弃罪怎么判，平安有段时间在沿街捡垃圾，你这遗弃情形十分恶劣……”
还没等小刘警官说完，陈柏严就不耐烦的打断他：“这位警官，我并没有弃养念柔，我工作忙经常有照看不到的地方，所以特意请我在老家的母亲代我照顾，这是大部分家庭都有的情况吧，如果这样也算是遗弃，那得有多少人被抓走。”
另一位警官皱眉：“你将女儿交给她奶奶之后，你就没有过问一句？孩子奶奶也没有告诉过你孩子丢了？你觉得这合理吗，你考虑好再说话！”
陈柏严笑了：“这有什么不合理的，这年头疏忽大意的家长多了去了，总不至于这样就要判刑了吧？”
“我们乡下的小孩都是放养的，可能是孩子奶奶看念柔不见了，以为回来找我了呢，我这边又以为孩子在奶奶那边，这才两边都错过。”
小刘警官都要气笑了：“两边错过，你们没有任何一方选择打电话问问的吗？”
陈柏严道：“我妈在乡下不会用手机，也不识字，想着孩子自己跑回去了也没必要打电话，我这边都不知情为什么要打电话问。”
另一位警官面色也有些不好。
按照这样的发展，陈柏严一家很可能在经过社区教育之后，重新将平安给带回去，而平安跟在这样的家庭生活，说不定还不如依靠她的那只小猫姐姐，起码小满是真的在赚钱养家。
他们太了解一个不健康的家庭会对一个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了。
陈柏严看向他们道：“既然这样，那我今晚就把平安给接回家，等她奶奶来市里把她接走。”
警官道：“平安有在林城读书的名额，你为什么非要把她送到乡下去？你也是个做父亲的，应该知道教育资源的差距吧，别人都是想尽办法把孩子往教育资源好的地方送，你倒好非要把孩子给送回去，怎么，你和这个孩子有仇啊？”
陈柏严：“我没时间照顾她，留在我母亲那边对她也好。”
警官严肃道：“孩子的首位监护人就是父母，父母健在的话祖父母外祖父母只是辅助监护，你现在已经有不履行监护职责的嫌疑，多次狡辩躲避养育小孩，你这样的情况我们甚至可以向检察院提起公诉。”
小刘警官：“你现在家里养着你的继子，证明你有条件去养育孩子，你的薪资水平证明这一点，你没有理由去将小孩送到乡下。”
陈柏严：“我和我妻子新婚，她照顾她的儿子，我凭什么把我的孩子丢给她照顾。”
小刘警官：“生了小孩不想养？无论怎样，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你们有共同养育家庭孩子的责任，你现在是想要拒绝履行这个责任了？”
一旁年纪大一点的警官道：“带走吧，直接立案调查。”
原本还想着教育为主，结果发现这人简直是连人性都没有，现在还想着把孩子推出去。
也不是家庭条件不好，陈柏严是个项目经理，经了解薪资已经达到了两万，养两个小孩不成问题，现在却拒绝养平安，只能说是单纯的出自他那恶毒的心理。
原本陈柏严还在侃侃而谈打算和警官认真辩论一番，听到要立案带走之后，面色立马就变了。
这种事，一般不都是民警上门教育，教育完之后也就没事了吗？据他所知，甚至没有有效的针对这种行为的解决办法，因为孩子最后还是要送回给父母监护，很多人虐待遗弃小孩，警察社区工作人员轮番上门都没用的。
在公司员工众目睽睽之下，陈柏严被带走了，他脸色发白，强装镇定，还对警察说：
“你们不能带走我，你们怎么证明我是主观要遗弃的？我只是忽视了孩子而已。”
警察看了他一眼：“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遗弃孩子的事实，不是你狡辩就可以改变的，我们把你带走调查合法合规。”
陈柏严鼻尖冒汗，却还是镇定的道：“我要先交代一下我的工作。”
他领导就在一旁，听到这话摆摆手道：“不用了，你手头的项目换人接手，等你回来就可以收拾下东西离开了。”
这样的人，连自己对待亲女儿都这么冷血无情，他们公司也不敢用。
而且这件事造成了重大影响，且陈柏严有可能被判刑，他们公司连辞退的赔偿金都不需要支付。
陈柏严没想到公司竟然直接辞退了他，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其他同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话给堵了回去，
“陈哥今天排面大啊，这没了工作之后，可算是能好好回去陪陪娇妻了吧？”
“那肯定的，听说光是举行婚礼就把积蓄都花光了呢，一两百万呢，光是无人机的花费都不知道多少，在最豪华的酒店用最好的婚庆布景，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真是旷世奇恋啊，我还以为我进了电视剧了呢。”
“啧啧啧，有这钱自己女儿却在大街上捡废品，连家里的猫都要出来赚钱，所以说人坏起来是没有底线的，这小孩要是在外面出点事，也不知道他在家里和他那小娇妻是不是高兴的还得庆祝。”
陈柏严怒视他们，他们却毫不惧怕的看了回去：“怎么，做了还说不得了？”
陈柏严被警察给带走调查，而此时，教育局的通告也已经在网上发了出来，网友们看到林城的教育局效率这么高，很是惊讶，
“说实话，头一次看到刚刚出热点事件，立马有了结果的。”
“我还没来得及审判，这就已经结局了？说实话，我差点连教育局一块骂了，当初都不审核的吗，原来是因为两边系统并不联通啊。”
“主要是谁能想到还有这样的骚操作，离婚之后把自己前妻的婚前方学位名额给自己继子，我都快要不认识这行字了。”
“教体局说小孩带着猫猫举报去了，真是个勇敢的孩子，不过林城教体局也可以啊，不光没有因为小孩子轻视这件事，反而将小孩带了进去很是重视的在极快的时间处理完了。”
林城教育局的领导看到这些评论，一整天脸上的笑都没有落下来过，帮着小平安办事的那几个办事员更是被夸了好几遍，夸他们迅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没有拖延，
“要不然，这一次我们单位也要被卷进来，和网上那人渣一块被骂了。”领导心有余悸的道。
此时的小猫猫和平安正在打印店认真的研究着锦旗的款式。
小花猫见过两面锦旗了，很有经验，她抬起猫爪摸了摸其中一个，然后又看看另一个，最后对小平安郑重的喵呜：
“喵呜。”
买这个，这个大！
教育局的位置很大，他们可以挂一面大大的锦旗。
小平安觉得有道理，和老板道：“叔叔，我要这个最大的！”
打印店老板听了，问道：“那么大反而挂出来的机会不多，你要给谁订啊？”
小平安抬着小脸认真道：“我要给我们林城教育局订。”
打印店老板乐了，还是第一次有小孩出来给教育局订锦旗的，估计是家里大人安排的吧。
“给单位订更不好订太大的，太大的不美观还影响挂其他东西，不如就订普通的，你们带过去也方便。”
说着，给小孩指了指其中一面锦旗。
小平安想了想，有些不舍的点了点头：
“那就这个吧。”
锦旗还要过几天才能做好，小猫猫和平安回到家里，热的打开冰箱拿出西瓜来，两个坐在沙发上高兴的吃着西瓜庆祝。
“终于能上学啦！”
“喵喵喵喵！”
许悠悠进来的时候，就见两个正看着电视吃着西瓜，小孩晃悠着小腿，小猫猫晃悠着尾巴，悠闲的很，一点都没有被之前的事情影响到。
见到许悠悠进来，小平安还热情的邀请悠悠姐姐一起吃瓜。
许悠悠笑了起来，原本老板还担心小孩子在家里难过，没想到小孩早就缓过来了。
她就真的没有提学位的事，而是坐在小猫和小孩中间，去吃平安切好了的西瓜块。
吃到一半，平安突然间想起什么，抬头对许悠悠道：“悠悠姐姐，老板帮我了许多，还帮我联系了私人学校，我想请他吃饭。”
小猫姐姐的老板帮她写好了举报材料，让她手抄一遍，怕到时候她说不清楚工作人员没有办法帮她，也是他把她们送到教育局门口的，只不过他说小孩子出现在那里反而比大人效果更好一些，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听话的照做了。
连制作牌子的材料都是老板帮她找的呢。
许悠悠听了有些惊讶，随即又笑了，平安一向如此，她刚搬来的时候，平安连吃她的双皮奶都要给她回礼的，更不用说老板为了她的事情跑前跑后。
老板说起来并不是一个特别勤快热心的人，这一次老板是真的出力了。
晚上，秦久久被邀请到平安家里吃火锅。
桌上此时已经摆满了食材，装不下的甚至还搬了小凳子垫上板子来放菜盘。
秦久久很是感动，他拿着筷子，刚准备夹一筷子牛肉卷，就见坐在旁边的小花猫刷的一下就看过来。
秦久久：“……？”
他吃不得吗？
秦久久迟疑了一下，打算放筷，就见小花猫抬起爪将那盘牛肉卷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喵呜。”
不好意思，习惯了，你多吃点。
秦久久乐了，嘿，这猫竟然大方起来了！
于是，秦久久就真的在猫跟前大吃大喝起来，看的小猫猫一脸纠结欲言又止，最后竟然叹了口气，又把羊肉盘子往他这个方向推了推。
“喵哇。”
秦久久有些受宠若惊，他在这猫这里从来都没有这个待遇啊。
秦久久摸摸小猫脑袋，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肉，大家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火锅，气氛十分的好。
正在此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小朋友正嗒嗒跑去开门，被过道的秦久久给按住了，秦久久过去将门打开，然后就见两位警官正站在门口。
“你好，我们是正阳派出所的，过来问一些情况。”
秦久久看过证件之后将他们两个请了进来，小花猫看到小刘警官，高兴的从凳子上跳了下去，跑到小刘警官跟前喵喵叫着，小刘警官也控制不住的流露出笑意，
“小满也吃火锅啊？”
小猫猫理直气壮的喵呜一声，然后又好奇的对着小刘警官左看右看，想要看看这个人类来她家里做什么。
小刘警官看向平安，朝着她笑笑，和往常一样说道：
“平安，叔叔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就正常回答就可以好不好？”
平安乖乖点头。
小刘警官看着平安这么听话，在心里叹气。他想起当初平安自己跑到警察局，带着她和小满的照片，说是要给她家的小猫姐姐报名警猫，那时候他还想着，等小孩家长同意了，说不定这件事能成，平安说他父母忙没时间，然后转头就跑了。
现在想想哪里是父母忙啊……小刘警官看向平安，问道：“平安，你这段时间有见过你爸爸吗？”
小平安摇摇头，想到了什么，又点点头，
“见过的，我在理发店见过爸爸。”
小刘警官：“理发店？”
小平安：“就是……我在理发店和人吵架，那人拿胶水浇了小猫姐姐，爸爸就在外面看着，他没有理我们，阿姨叫他他就走了。”
小刘警官想起了这回事，那时候这件事也是闹得这样沸沸扬扬，那熊孩子的家长还赔了五十万，被讨论了好久，他们局里也说起这事，毕竟小满也是他们单位的熟猫了，竟然遭遇了这种事。
没想到那时候陈柏严就已经见过平安了，平安也知道，那人就这么站在理发店外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欺负，甚至不如平安养的猫的娱乐公司老板上心。
真的是人渣啊。
小刘警官摸摸平安的头发，继续问道：“那还有什么时候遇到过呢？”
小平安回忆了一下：“还有我在大街上捡垃圾，爸爸带着他的小孩去玩具店买大玩具，还买了奶茶，是茶茶别姬的。”
小朋友认真记住了这个牌子，她当时捡起来看过，打算等她有钱了再买。
只不过有钱了之后，就忘了这回事了。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喝那杯奶茶，可能就是当时天太热她太渴了，又不舍得买水，这才想要。
现在她可以喝悠悠姐姐给她的鲜榨果汁，悠悠姐姐做出来的饮品可好喝了，她一点都不想要他们买的那种奶茶了。
小平安在心里给自己当初的心理做解释，她也不懂自己当初为什么想要这个，只能归结于自己那时候又累又渴。
屋里的人听着，都有些沉默。
小刘警官又问：“当初叔叔问你家里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告诉叔叔呢？”
小平安顿了一下，小声道：“我怕叔叔把我送回爸爸那边。”
小刘警官怔了一下：“为什么怕回爸爸那里？”
平安抬头认真道：“因为爸爸要把我送给奶奶，奶奶不要我，还要把我卖掉。”
小平安想到这个就很生气，“他们说我是赔钱货，要我回家干活，要是不干活，就直接卖掉，我都没有花过他们的钱，凭什么说我是赔钱货！我为了赚钱可努力啦！”
小花猫也跟在一旁喵喵叫，证实平安说的确有其事：
“喵呜喵哇喵嗷！”
我证明，我在当场，平安差点被抓走了。
然而小刘警官并不能听到小猫猫的证词，他皱了皱眉，问道：“你奶奶之前表现出要把你卖掉的倾向吗？我是说，你奶奶之前说过很多次这种话，甚至有过要把你卖掉的行为吗？”
这话有很多种可能，有许多老人家甚至会用这种话来吓唬小孩，并不能用这种话当做证明。
小朋友摇摇头：“我很少见过奶奶的。”
“不过，”小朋友很是确定的道，“不过我知道，只要我跟着奶奶走，我一定会被卖掉的，一定会遭遇特别坏特别坏的事，我知道。”
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依据，但是她就是知道。
她是只要一想一下有这种可能，都下意识心都跟着颤栗的恐惧，好像她真的被抓走卖掉过一般。
她看向小刘警官，拉了拉警察叔叔的衣袖，有些不安：
“现在你们发现我是爸爸的小孩了，会把我送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
小刘警官顿了一下，正常情况下，小孩的父亲健在，最终监护权还是会回到父亲手里。
除非是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能够证明他确实存在不履行监护职责以及严重侵害未成年人权益的行为，但是到了剥夺监护权这一项上，依然是困难重重。
曾有案例小孩被虐待致死都没有脱离父母的掌控，像是平安这种的情况就更不用说。
小刘警官叹了口气，对平安道：“我们这不是正在努力吗，如果不回到爸爸那里，平安想去哪里？”
小平安眼睛亮了一下：“原来是可以被不去爸爸那里的吗？我想和小猫姐姐一起生活。”
小刘警官笑了：“你小猫姐姐一直都可以和你在一起，只不过你还要有个大人当监护人。”
小平安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之后，停留在了许悠悠身上，
“悠悠姐姐……悠悠姐姐监护我，我给悠悠姐姐开监护费。”
许悠悠惊喜：“哇，可以嘛？”
小刘警官黑线：“必须是亲人才可以。”
小平安有些失望，但还是很期待的道：“那我要小姨监护我，我小姨就在路上了，很快就回来了。”
“她在国外，国外很远很远，大概要好久才能过来，我可以等一等。”

“你小姨和你联系过吗？”
小平安摇摇头，随即又连忙道：“我小姨答应过我的，她说她回来陪我，小姨说话算话的。”
小刘警官沉默了一下，没忍心说，这年代只要有心，没有联系不上的，哪怕小姨在国外也一样。
平安的小姨年纪应该也不大，不论是在国外读书还是工作，这个年纪回国要照顾一个小孩，都是要做出很大牺牲的，有自己的考量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