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by闫桔
闫桔  发于:2024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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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遇到年头顺遂,国库进项有盈余,那内务局的进账也会丰裕。
倘若遇到灾年,国库亏损,那大家的日子不言而喻。
不止周天子的后宫跟国库业绩挂钩,满朝文武的俸禄也跟业绩挂钩。
这些业绩由地方税收,人丁增添,以及治安等组成。
现在太医院那边对诊治后宫侍婢倒没什么异议,就如同温颜所说那样,把资历浅需要磨练的新人派诊就行。
一般的头疼脑热他们应能处理得下。
不过大病就难搞了,一来药草昂贵,二来烧钱。
内务局这边则叫苦不迭。
宦官姜总管亲自给周天子算了一笔账,以证取药会多出数万两钱银的开支。
呈上来的预算看得周天子蛋疼。
若说掖庭那边还好,至少那些罪奴常年劳作,有在创造进项利益。
六宫这边就全靠他自己养了。
不过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周天子经过好一番琢磨,决定在乾州漕运上动脑筋。
前些年他年轻气盛,恨贪官入骨,杀过不少人。
后来才意识到杀不完,根本就杀不完。
只要有牟利机会,地方的贪官总会偷偷冒出头来。
渐渐的,他开始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这天底下,哪能找出真正两袖清风的官来?
故而不再为难自己,小贪无妨,大贪必杀。
现在他缺钱银填补后宫奴仆以证取药的窟窿,那就抄几个官的家财好了。
因为只有抄家来钱最快。
翌日天还没见亮周天子就晨起练拳,黄内侍捧着汗巾在一旁伺候。
周瑾行着宽松的浅灰交领薄衫,一套拳法打下来神清气爽,出了不少汗。
黄内侍适时递上汗巾,他随手接过,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同内务局姜孝安打声招呼,宫里头愿意回原籍的宫婢内侍皆可上报。”
黄内侍:“陛下的意思是打算放他们出宫?”
周瑾行把用过的汗巾砸进他手里,边走边道:“该放一批人回原籍了。”
言外之意:朕穷,养不起!
也有另一层意思:朕抠门,不想动用小金库。
这不,当内务局把下放宫女太监回原籍的消息发布出去时,长春宫的温颜一点都不意外。
小安子说道:“内务局那边说了,只要是符合出宫条件的,皆可领四吊钱的安置费回乡。
“不仅如此,拿着宫里头的安置信还能转换成良籍,让地方分田产养家糊口。”
他仔细说了许多。
这次开的出宫条件比以往要丰厚得多,六宫里有被卖进宫的太监宫女盼着拿良籍,果断选择上报离宫。
因为良籍意味着他们可以像普通百姓那样生活。
特别是年纪大些的宫女,拿着安置费出宫后也能谋求商贾之家的管事妈妈做。
这类人在宫里头见过世面,懂规矩知世故,颇受大户人家欢迎。
短短几日,六宫就有七百多人愿意出宫。
内务局审核后把人员名单呈递给周天子,他爽快批下朱笔。
虽然安置费数目不小,但长痛不如短痛,总比钝刀子割肉好。
周瑾行做事素来干净利落,放掉一批人后,便着手内侍宫女看诊难的问题。
天子后宫禁止外男随意出入,就算太医院的医官给各宫主子们看诊,也是要严格记录出入过程的。
为了避免医官跟宫女接触频繁,他下令太医院只负责看诊内侍。
这些人的头疼脑热,跌打损伤之类的小病以证取药没问题,大病就靠自己渡劫了。
毕竟皇宫不是来普渡众生的。
至于宫婢这边,周瑾行难得的打破常规,对窦春生开了恩,不仅赦免她罪奴身份,还任命她为八品医官,专门替宫中婢女看诊。
当任命文书和青色官袍由内务局送达至掖庭局时,掖庭令孙宦官着实震惊不已。
他难以置信道:“姜总管可莫要开玩笑,窦氏乃罪奴之躯,圣上当真赦免了她?”
姜宦官抱手道:“官袍和任命文书都送来了,任命窦氏为女医,直隶太医院。
“咱们大梁开国一百多年,这还是头一遭任命女人为官呐。”
孙宦官仔细把任命文书看了好几遍,只觉世道荒唐。
这世上哪有女人为官的道理?
且还是戴罪之身的掖庭罪奴!
姜宦官心里头也觉得荒唐,但架不住长春宫淑妃娘娘得宠会吹枕边风啊。
闹出这么大的名堂来,天子非但没有责罚,反而还顺了温淑妃的意。
照这势头下去,日后长春宫多半得横着走,他们这些下人可得罪不起。
不一会儿掖庭狱里的窦春生被提了上来。
姜宦官亲自宣读女医任命圣旨。
在听到自己得了天子令任命为八品医官时,窦春生的头皮炸了。
温淑妃曾问过她,想不想堂堂正正做个人。
从一眼就看到头的掖庭罪奴,绝地翻身成大梁第一女官。
从下九流的药婆,晋升成官方认证的医官。
这意味着往后天下学医的女子都将有一条晋升的通天大道,彻底扭转药婆受人歧视的窘境。
窦春生胸腔里的热血彻底沸腾了!
因为她,将在温淑妃的扶持下成为天下女医们的表率!
千千万万醉心于医学事业的女性,将在这一刻打破世人偏见,抬头挺胸,得到尊重!!

得到天子任命,窦春生颤抖着双手捧下任命文书和官袍,眼眶微微湿润。
从九岁接触药典到至今,近三十年的坚持,让她阴霾的人生破出一道光。
窦春生喜极而泣。
此刻她很想告诉父亲,女人学医也是能出头的,她更想对母亲说:
阿娘你看,你的徒弟很有出息!
温热的泪水掉落到官袍上。
或许对于男性来说,这条路并不艰难,可是对于她窦春生来说,却走了半生。
离开掖庭局前,她回了一趟掖庭狱,拜谢刁三娘。
平时大嗓门惯了,这会儿刁三娘反倒拘束起来,一时嘴拙,不知说什么好。
窦春生拜谢她道:“这些日得三娘照料,元娘感激不尽,还请三娘受我一拜。”
刁三娘慌忙扶住,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你这会儿可是八品女医了,正儿八经的女官,哪能拜我这个下九流的牢头!”
窦春生:“我能有今天,全得益于你们的雪中送炭。”
刁三娘摆手,语重心长道:“你的贵人是淑妃娘娘。
“咱们女人做官在大梁还是头一遭,往后若想顺遂,就得多跟长春宫走动,只要有淑妃娘娘庇护,太医院那些臭男人就不敢排挤欺负你。”
这番肺腑之言被窦春生听了进去,“三娘的话,我牢记于心。”
刁三娘满心欢喜,啧啧称赞那青色官袍好看。
接下来窦春生还要去拜谢掖庭里的姐妹们。
刁三娘道:“元娘把这身官袍穿上,到她们跟前显摆显摆,以后掖庭里的女郎,就靠你照料了。”
窦春生有些发窘,“这恐不合适。”
刁三娘理直气壮道:“咱就得穿出去显摆,让她们知道,豁出去请命没有白费力气!
“你得堂堂正正告诉她们,以后掖庭无需再像往日那般偷偷摸摸求医问药。
“不仅如此,你还得穿着它去拜谢淑妃娘娘,也让她好好看看,你窦春生值得她豁出前程为你劈荆斩刺!”
她说话的语气万分激动。
那种属于女性的骄傲自豪感染了窦春生,有些局促道:“真穿?”
刁三娘斩钉截铁道:“穿!”顿了顿,“我替你梳洗换它试试合不合身。”
窦春生笑了起来,腼腆且不好意思。
于是刁三娘在狱中替她梳洗,把她里里外外清理干净,换上那身青色官袍。
大梁官衔品级等级严明,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绯,九品以上服青。
鉴于窦春生是女性,派发下来的官服尺寸偏小。
刁三娘替她整理衣袍,很是宽松,但束上革带就有模有样。
把青丝挽上,戴上幞头,腰系鱼符,刁三娘笑得合不拢嘴。
“人靠衣装马靠鞍,元娘身段好,当真像个正儿八经的官!”
这话夸得窦春生愈发拘束,忸怩道:“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习惯。”
刁三娘兴致勃勃道:“多穿两天就习惯了。”当即催促她道,“走,牢里晦气,我送你去见见她们。”
窦春生在她的怂恿下出了掖庭狱。外头阳光明媚。
二人走出去时,窦春生不太习惯,本能用手遮挡刺目的光。
她稍稍适应了片刻,才从指缝中看日头。
那手长年累月劳作,留下不少茧子,她却一点都不嫌弃。
因为那双手改变了她的命运。
被任命为女医的圣旨不知什么时候传开了,两人过去时,染房里劳作的女郎们皆好奇议论。
稍后听到窦春生前来拜谢的消息,各房的女郎们全都沸腾起来,纷纷去看她。
窦春生衣冠体面的站在院子里,以前管束她们的嬷嬷皆转变了态度,恭维且客套。
刁三娘大嗓门道:“你们这群婆娘以后有福了,日后元娘可以光明正大看诊,若是身上有毛病的,皆可寻她问诊!”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曹氏兴奋道:“那敢情好啊!可算没有白挨一顿打!”
马氏:“元娘穿这身衣裳可真俊!”
“是啊,八品医官呢,咱们大梁还从未有过女人做官,算是第一人!”
“以我之见,这女官,咱们大家都有功劳!”
“对对对,元娘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了我们这些姐妹们!”
人们把她围拢七嘴八舌,有人小声问道:“这官袍真好看,能摸一摸吗?”
窦春生笑道:“能摸。”
那人把手擦了又擦,像摸金子似的小心翼翼,旁边的曹氏一把打开,说道:“别摸脏了!”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是打心底感到高兴。
望着一张张热情熟悉的面庞,窦春生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不论她往后是何身份,都会一如既往陪她们走这段荆棘丛生。
拜谢完掖庭众人后,窦春生又去了一趟长春宫。
得知她过来,温颜很是欢喜。
窦春生一袭官袍跪拜,温颜笑弯了眼,亲自上前扶她起身,说道:“让我好生瞧瞧。”
窦春生站起身,温颜上下打量她,夸赞道:“俊!女郎家就得穿官袍才显气派!”
边上的程嬷嬷笑道:“娘娘尽说胡话,官袍素来都是郎君穿的。”
温颜应道:“这是嬷嬷的偏见。”
她拉过窦春生的手,严肃道:“咱们大梁还未封过女官,虽有郡主县主公主什么的,却是靠的出身。
“今日窦娘子却不一样,是靠着自己的本事。
“往日你曾说过药婆是下九流的活计,如今得了天子认可,便是堂堂正正的女医。
“窦娘子日后可莫要叫我失望,因为你不仅是大梁第一人,更是成千上万学医女郎们的盼头。
“只要有你在前头开路,她们就能打破世俗偏见,像男儿那样得到世人认可。
“一定要记住来时的路,记住你的初心,我还盼着你的《千金集》能解女人之难。”
这番至情至性的肺腑之言令窦春生动容不已,她当即朝温颜行大礼跪拜,说道:“淑妃娘娘请放心,臣必不辱使命!”
温颜欣慰道:“你心里头有数就好。
“谁叫我们是一群弱质女流呢,来这世道走一遭着实不易,既然来了,就得好好地拼一场,拼他个惊天动地,活出个人样儿来!”
窦春生受到激励,眼中含光,坚定道:“臣,必不敢忘医者仁心!”
温颜扶她起身,竖起大拇指道:“这才是我温氏豁出前程去博的英勇女郎,当之无愧的女英雄!”
这一路走来,二人感慨良多,坐在一起聊了许久。
鉴于窦春生上任医官还有许多事情需去处理,温颜放她离去。
之后温颜吩咐程嬷嬷把库房里的文房四宝备上,算是送给她的贺礼。
这个时代的纸极其昂贵,她要著《千金集》,必然需要大量纸张记录,长春宫可以提供。
第二日窦春生去太医院报到上任。
她的职责是为宫婢看诊,为了方便进出,靠近永安宫的冠云轩成为她常住的地方。
天子赦免了窦氏,妹妹窦春荷也得以洗脱罪名,从掖庭罪奴转变成宫婢,安置在冠云轩协医。
冠云轩许久不曾住人,器物陈旧,姐妹俩却不嫌弃,欢欢喜喜打扫一番,收拾得干干净净。
二人身体劳累,精神却愉悦,因为她们以后不仅有月奉,更比在掖庭里自由。
长春宫送来文房四宝。
程嬷嬷见室内物什破旧,当即替她们添补了些器物,还命内务局派工匠修缮。
窦春生感激不已。
她欢喜地望着木箱里的笔墨纸砚,仿佛看到《千金集》在上面字字成形。
程嬷嬷道:“娘娘说了,窦娘子若有需求,只管差人来讲,长春宫自会替你想法子。”
窦春生:“多谢娘娘再造之恩。”
与此同时,温颜正在同系统009统计她得到的任务能量值。
这场女孩拯救女孩的任务算是圆满落幕,因着完成度高,影响力巨大,她从窦春生身上获得了七千分能量值。
任务对象身上的能量值无法转换成金币,但能购买生命值。
经过这场作死带来的乐趣体验后,温颜特别惜命,立马把七千分能量值全部用于续命。
她胡汉三又能再续三个月的狗命啦!
望着“跳楼大甩卖”账户里的生命值和用附加能量值兑换成的金币,温颜兴致勃勃进系统的金手指商场里溜达了一圈。
结果很遗憾,一来她等级低,属于初级用户,许多金手指都无法购买。
二来则是她好穷,金手指都好贵!
系统009安慰她,“宿主别着急,等级可以一点点晋升,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多赚点金币。”
温颜:“要怎么才能实现快速暴富?”
系统009出主意道:“你可以尝试攻略周天子。”
温颜:“???”
系统009:“根据规则,身份越贵重的人爆金币的可能性就越高,并且还超多。”
温颜不由得蠢蠢欲动,“能爆多少?”
系统009:“像周天子这种等级的人物,至少十万金币起步。”
听到这话,温颜彻底兴奋了。
妈的,那简直就是行走的大金元宝啊!
系统009想从她身上捞点业绩提成,怂恿道:“现在宿主有资格购买商场里的‘吃瓜’金手指,只需要五千金币就能达成交易。
“如果宿主想找点乐子,我觉得这个金手指还挺有意思的。”
温颜肉疼拒绝,“我穷。”
系统009:“咱们挣钱不就是为了消费吗?”
温颜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于是问道:“这个吃瓜金手指有什么作用?”
系统009:“比如,周天子有没有被人戴过绿帽?”
温颜:“???”
还他妈能这么玩儿?!!

第十八章
女人的八卦之心彻底被系统009激起,温颜一下子就对吃瓜这个金手指生出浓厚的兴趣。
目前她等级低,唯一能购买的金手指只有吃瓜这个选项。
她认真阅读吃瓜使用说明书,愈发觉得有点意思。
系统009继续说服,因为吃瓜还能意外获得其他线索辅助,有利于她做任务挣能量值。
最终温颜在它的怂恿下,咬牙花了五千六百枚金币购买吃瓜金手指。
系统009含泪赚了六百枚金币提成,并提醒她可以尝试去体验一下吃瓜金手指的功能。
使用这一功能需要接触条件,如果想吃周天子的瓜,就必须他在场才能触发。
于是温颜命小厨房炖上银耳百合羹,为了表达对周天子的感激,亲自送了去。
不管怎么说,此次窦春生能封为女医,温颜对周天子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能把大梁带上兴盛开端,没有点格局还真不容易做到。
周天子能够屏弃固有偏见,给宫中侍婢们留一条生路,而不是选择镇压打杀,可见其胸怀格局。
不过遗憾的是,她的殷勤周天子并不领情。
温颜谎称是自己亲手炖的,哄他道:“陛下日理万机,着实操劳。
“妾下厨做了这道银耳百合羹,它有滋阴润肺,清心安神之功效,陛下服用最是适宜。”
周瑾行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淑妃少给朕找事就足够清心安神了。”
温颜:“……”
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就在她琢磨着缓和气氛时,便宜爹温宗荣前来觐见。
许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温宗荣眼下泛青,精神颓靡。
瞧见自家闺女还能顶着脑袋在周天子跟前蹦跶,他露出一副“我不认识你”的忌讳表情。
原本温颜过来是想检验吃瓜金手指灵不灵,结果周天子的瓜没吃到,反而吃到了自家老爹的瓜。
【我温宗荣上辈子肯定干了缺德事,摊上这俩祖宗。】
【老的蛮不讲理为着个扬州瘦马让我跪了一宿的搓衣板,小的不安分尽作死惹祸……】
【哎哟她还瞅我?瞅我干啥,别瞅我!净在后宫整事,咱温家九族的坟头迟早得欢聚一堂!】
脑子里猝不及防听到温宗荣叽叽歪歪的吐槽声,温颜不由得愣住。
上首正欲端茶盏的周瑾行也听到了。
他狐疑地看向正在跪拜的温宗荣,老小子的心理活动可丰富了:
【户部那狗日的龟孙,乾州漕运关我屁事,偏给整了个扬州瘦马来拖我下水,京中全是千机营的耳目,我要不要跟圣上吱个声?】
【这事圣上肯定知道了吧,我怎么觉得他看我绿眉绿眼的?】
【哎哟,这下完了,三娘才在后宫生事,我这又出状况,咱温家迟早要完!】
听着他千回百转的腹诽声,温颜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坐在上首的周瑾行则一边竖起耳朵,一边偷瞄温宗荣,眼神也有些奇怪。
底下的温宗荣见他神色微妙,心下更是惶惶不安。
三人各怀心思,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温宗荣总觉得哪里不对。
周瑾行干咳一声,故意道:“温爱卿的腰似乎不大好。”
温宗荣愣了愣,情不自禁地扶了扶,撒谎道:“不瞒陛下,昨儿下值老臣在回家的途中不慎闪着了。”
周瑾行轻轻的“哦”了一声,又挑眉道:“方才淑妃亲手做了银耳羹来,朕觉得甚好。”
听到这话,温宗荣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不会吧,三娘什么时候学会炖银耳羹了?】
【在府里连女红都没见她做过,居然这么勤快?】
这话听在温颜耳朵里,多少有些尴尬。
周瑾行无比大方地看向黄内侍,说道:“给温御史也分一碗去,尝尝淑妃的好手艺。”
黄内侍当即分了一碗给温宗荣。
周瑾行难得的露出笑容,“温爱卿尝尝,淑妃说她手艺甚佳,朕也这么觉得。”
于是老实人温宗荣依言舀了一勺来尝。
【哎哟,齁甜!】
【这傻闺女,圣上不爱食甜,这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温颜:“……”
温宗荣干咳一声,赶忙替自家闺女圆场道:“不瞒陛下,娘娘在府里时娇身惯养,做事欠缺周全。
“可是不管怎么说,进宫来自是以陛下为重,有时候不尽人意,心却实诚,还请陛下勿要与她一般见识。”
周瑾行抿嘴笑道:“淑妃年纪尚小,朕多包容着些也无妨。”
温颜瞥向他,心中忍不住腹诽:
【啧,狗男人,刚才还翻脸训斥我,这会儿净说乖话。】
【瞧老头子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只怕被狗皇帝卖了还乐呵呵替他数钱呢!】
听着她的心声,周瑾行居然还能厚颜无耻选择无视。
他稳如老狗,心中却暗爽,自己什么时候居然开了智,竟能窥探温家父女的心声。
倘若满朝文武的心中所想都能被他窥探到,那岂不更爽?!
周瑾行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温颜没吃到他的瓜,反而听到自家老子的吐槽,再也坐不住了。
这金手指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起身告辞,打算问问系统009,再看看下一项任务是什么。
出了乾政殿后,温颜乘坐步辇回宫。
沿途她在脑内询问系统009,说道:“009,我想吃周天子的瓜,怎么听到了温御史的腹诽?”
系统009隔了好半晌才回复:“宿主,有可能是周天子的等级高。
“不过我觉得这个金手指还挺好的,你方才不是知道温御史昨晚被夫人柳氏罚跪搓衣板了吗?”
听到这里,温颜哭笑不得,“我觉得老头子好像比我还艰难。”
系统009:“当然了,你在宫里头搞事,他这个打工人肯定比你还惶恐。”
温颜理直气壮道:“但是我搞事把寿命又延续了三个月呀。
“只要我苟住,温家大小都能苟住,对不对?”
系统009:“是这个道理,只要你不死,他们就不会出岔子。”
温颜:“那就让老头子继续艰难吧。”系统009:“……”
温颜转移话题,“我觉得做任务还挺有意思的,有没有下一项任务给我做?”
系统009:“宿主你别急,我们有很多个位面,每个位面之间的新人都会进行PK淘汰。
“你拯救窦春生的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我已经替你上报参与选拔,很快就能出PK结果。
“如果你能在二十七个位面任务中排行前三,就会额外获得一万枚金币奖赏。”
这话令温颜眼睛一亮,“额外奖赏?”
系统009:“对,如果你能进前三,我会抽取两千金币作为报酬。”顿了顿,“只要你给力,我们就能互相带飞。”
温颜肉疼不已,“我现在很穷。”
系统009:“莫方,一夜暴富其实很容易。”
它隔了一会儿,又说道:“现在已经有一个潜在任务对象来长春宫了。”
温颜:“???”
系统009:“迎春殿的李娴妃。”
温颜迅速在脑中思索此人。
她穿过来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李娴妃,不禁好奇道:“她来长春宫做什么?”
系统009:“你在后宫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她对你有点兴趣。”
当即跟她讲李娴妃的过往,以防她踩坑出岔子。
而在她回长春宫的途中,许太后的寿安宫里则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郑惠妃坐在椅子上,神色里透着忐忑,她轻轻说道:“圣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妾从来不知,他竟能这般容忍。”
这话说得微妙。
许太后掐念珠的动作微微停顿,睨她道:“你已经是宫里的老人了,当该知晓他的性子,怎还像黄毛丫头似的拈酸吃醋?”
郑惠妃低眉顺眼道:“太后训得是,妾确实小心眼儿了些。”
许太后:“温家圣眷正浓,淑妃风头正胜,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圣上毕竟才二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今日宫里来了一个淑妃,明日也有可能来其他妃嫔。
“惠妃你忙得过来吗?”
郑惠妃冷静理智道:“妾心中明白,根源不在淑妃身上。”
作为上一届的宫斗冠军,许太后多少还是有几分欣慰,“你明白就好。”
在这深宫,女人只是男人的依附,相互撕头花那种戏码只会让人轻贱。
先帝还健在时,许太后撕过不少人的头花,现在年纪大了,回首只觉可笑。
如今郑惠妃生出危机感,前来请教。
许太后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才不会教她跟女人撕头花,段位低了。
人活到一定的年纪,就会明白不求一丝真情,但求荣华富贵是多么可贵的领悟。
男人算个鸟。
既然要玩儿,那索性就玩把大的!!

以前因着许太后被禁足的关系,郑惠妃极少跟她走动,只为避嫌。
而今她虽然手握太子,娘家却没有依靠,孤立无援。
再加之周天子对温淑妃的态度远超她的预计,令她生出危机感。
她并没心思跟温淑妃争宠,毕竟她进宫已经有十余年了,这么多年都没把周天子拿下,现在就更不可能。
今日过来,许太后也没说什么,她却敏锐地窥探到了对方野心勃勃的小火苗。
怕待的时间过长引起宫里起疑,郑惠妃并未坐多久就回去了。
待主仆离开后,许太后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骄阳。
自娘家全族被诛,她被幽禁于寿安宫后,没有一刻不恨。
那是她亲挑细选的崽子。
曾经那般懦弱听话的崽子,不知何时竟然长了满嘴獠牙。
想到那段失败的过往,许太后掐念珠的指骨隐隐发白。
等待了这么多年,总算让她看到了重新复燃的希望。
夏蝉不知何时开始鸣叫,昭示着酷暑即将到来。
温颜回到长春宫时,李娴妃已经坐了好一会儿。
她比周天子年长两岁,不似郑惠妃温婉贤淑,而是孤高清冷,给人一种冷漠不易相处的疏离感。
程嬷嬷是宫里头的老人,知道李娴妃极少出迎春殿,跟隐形人差不多,今日却破天荒主动来长春宫,心中不免揣测。
李娴妃的耐性好得不像话,手里握着蜀绣团扇,静静看向外头。
忽听宫婢来报,说温淑妃回来了。
李娴妃由侍婢搀扶起身。
温颜顶着日头进殿来,看到那位一身典雅素白的女郎,朝她行礼道:“娴妃姐姐。”
李娴妃回礼。
大家同为周天子的小老婆,温淑妃初进宫时李娴妃也曾见过一次。
不过她对宫里头的人或事素来冷淡,也没当回事,不曾想这人竟然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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