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什么很明显了，你不是一直强调是队友吗？”
秦池：“我不会特意给队友尤其是异性队友做饭，不会在晚上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带她回家，不会单独请她去我那边吃饭，不会在她困倦的时候主动提议或被动同意抱她上楼，更不会放任自己的精神体与她有身体接触。”
“还有很多我对你做过的却不会对异性队友做的事，就不一一列举了。”
站在前面的许乔垂着眼，可她能看见后方秦池的腿。
或许是为了不让精神体们听见，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就要挨上她。
不知道是他火系异能者的体温问题，还是怎么回事，许乔只觉得越来越热。
她不想让秦池看见自己发烫的脸，逃避似的往前走，直到指腹按上开关，关了客厅的灯。
少了牢牢锁在脸上的那道注视，许乔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可这一放松，她竟听到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重的呼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就说这些，一点心理准备都不提前给她？
许乔走向沙发，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
秦池跟了过来，这次他没有再取出自带的沙发，也没有跟许乔坐一起，而是单膝蹲到了许乔面前，一手搭着边上的扶手，一手搭在许乔另一侧的沙发上。
他有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即便是这样的姿势，视线也比许乔要高一些。
许乔一直都羡慕他应对各种事件的从容不迫游刃有余，没想到他连追人也能做到如此。
她朝厨房的方向偏头。
秦池看着她，继续道：“之前总是强调队友，是怕你不喜欢，那我至少能保留队友的身份靠近你。”
“现在说出来，是因为我已经越界了，而你也有所察觉。”
许乔不想承认那几次故作不知：“我什么都没察觉。”
秦池：“好，是我误会了，可我已经说出来了，那我想知道，你愿意接受我做你的伴侣吗？”
许乔的脸更热了。
别人都是问可不可以做恋人或男女朋友，他居然用了“伴侣”。
恋人可能相处几个月就结束了，而伴侣是一种持续时间更长也更亲密、稳定的关系。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她还有顾虑。
转过来，看看那张在昏暗中朦胧不清的脸庞，许乔微微低头，小声道：“你的家世……”
秦池：“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做主，而且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会乐见其成，尤其是爷爷。”
许乔：“可你总是要回去的……”
秦池：“龙飞得很快，结束任务后我可以在半小时内赶过来。”
异能者的飞行速度与精神力状态有关，全力以赴可以更快，但秦池不想把通勤时间定得太死，以免她失望。
许乔：“……”
秦池：“会担心我的兽化吗？我不确定它一定不会复发，但我感觉认识你后它稳定了很多，否则我不会说出来。”
许乔摇摇头：“我不怕。”
秦池：“那还怕什么？”
许乔不说话了。
秦池顿了顿，问：“怕你我的异能属性，水火……”
许乔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随即又被他惊人的体温吓到，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靠背。
秦池：“抱歉，我能控制住精神体，唯独控制不了体温。”
许乔从空间取出一张抱枕，挡住脸：“别说了。”
秦池：“我很想保证身体接触没有论坛上议论的那么难以接受，可我没有经验，所以……”
“不许说。”许乔将抱枕抵上他的脸。
秦池抓住她的一只手，紧紧握住，用做实验的口吻问：“只是这样，能接受吗？”

第95章
随着精神体的觉醒, 异能者得到了强大的能力，而异能属性也在方方面面影响了异能者的身体。
譬如火系异能者的体温会明显偏高，冰系异能者的体温明显偏低, 譬如木系异能者很少生病, 跟水系异能者一样皮肤状态超好、颜值相对出众、自带一种亲和力，譬如土系、金系异能者的体质则更强悍, 哪怕精神力消耗一空，凭借肉身的战力也能比其他异能者多坚持一段时间。
莲花精神体赋予了许乔水、木双系异能，单论两种异能叠加带来的身体影响, 用大众的说法就是华而不实。
当然木系异能者很少生病这点还是很令人羡慕的, 但是皮肤、颜值、气质这些, 在新纪元的大背景下, 怎么都不如土系、金系的体质增强更实惠。
以前许乔没太在意过这些, 因为那是她无法改变的东西，而且即便华而不实，皮肤好、长得漂亮、气质亲和怎么也都是优点, 她犯不着为了这个嫌弃自己的异能属性。
然而在这个晚上，在被秦池紧紧握住手的时候, 许乔第一次意识到了她这个体质的一个弊端。
皮肤状态好意味着肌理细腻，这让秦池的触碰变得更加敏感, 而她的体温是偏低的, 也就让秦池的掌心变得更加灼热。
偏偏秦池就在她面前，单膝触地，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个抱枕。
他带着温度的注视比他的掌心更让许乔难以招架。
再这么下去, 许乔只觉得自己要被他烫熟了。
没什么力气, 但许乔还是试着挣脱他的手，口干舌燥。
秦池配合地松开了掌心的清凉, 看着她问：“不喜欢我这样，还是我的体温让你感到不适？”
许乔摇摇头，小声道：“太快了。”
他告白地太过突然，就像一个大浪迎面拍了过来，她需要时间消化原来他真的喜欢她这件事。
秦池：“知道了，那我们先确定关系？慢慢培养感情，其他方面我并不急，一切以你的感受为主。”
这次，许乔点了点头。
秦池笑了：“谢谢，我很高兴。”
许乔瞥他一眼，回想他今晚的种种表现，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早就高兴过了。”
如果不是确定了她对他也有感觉，以他的性格，会这么强势地把她堵在这里？
秦池：“之前只知道你对我有好感，但也可能是单纯对队友或年长邻居的亲近，并不敢确定。”
许乔：“不确定你还敢说？就不怕我拒绝你，以后连队友都做不成？”
秦池：“做不成队友还能做治疗师与病人，以你的性格，不会对我这个病人拒之千里。”
许乔：“……原来已经想好了退路。”
秦池：“所以要谢谢你，让我没用上那条退路。”
许乔脸上热热的，心里却是无法自欺欺人的甜。
“好了，你该回去了。”
许乔扫眼手环，提醒道，万一今晚火龙睡得早，莲花提前回来呢？
秦池站了起来。
许乔刚松了口气，就听他道：“不去送送我？”
许乔：“……自己走。”
秦池：“为什么伴侣的待遇反而不如队友或邻居？”
许乔：“是吗，那就重新做回队友？”
刚说完，头顶突然落下来一只大手，揉了揉便松开了，留下一句话：“晚安，许乔伴侣。”
许乔就笑了出来。
听着他关上门回了对面的102，许乔终于抱着抱枕躺在了沙发上。
还没回忆多久，秦池发了消息来：【我的精神体早就提前把你当伴侣了，莲花那边，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它？】
许乔想了想，回：【它应该能接受你，对火龙可能会有一点难。】
莲花升级到九十九瓣的时候，明明可以先展示给她看，结果非要等到秦池在的时候才展示，可见在莲花那里，秦池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这很正常，毕竟秦池对她的好，莲花都是跟着她一起感受的，如果不是许乔担心自己误会了秦池的心意，刻意在推敲秦池的表现时几次放出莲花，莲花肯定早就察觉她对秦池的喜欢并非单纯的队友情了。
只是水火的抗性在精神体上表现地更明显，莲花会像畏惧S级凤凰一样畏惧火龙的火。
秦池：【没关系，你们能接受我就行。】
精神体是异能者精神力的具现，有喜怒哀乐等情绪，但并没有那方面的冲动与需求，只要一对儿异能者互相有了感情，精神体会自动亲近另一方的精神体且把对方视为伴侣，不过亲近的表达有多种方式，不是每一对儿精神体都会黏在一起。
许乔：【怪不得火龙天天对你喷火。】
秦池：【你该担心的是，接下来它可能会渴望缠到你身上。】
异能者可能还会把精神体当宠物，但在精神体那里，另一方的异能者及其精神体都是伴侣。
许乔呆住了。
她能接受被小号火龙缠胳膊，如果一米多长的火龙像缠秦池的上半身那样来缠她，类蛇一样的身躯……
秦池：【当然，这只是它表达亲近的方式，它长得比较特殊，思想跟莲花一样单纯。】
许乔：【你要跟它说清楚啊，我现在还有点接受不来。】
秦池：【会的，但你也知道，它不太听我的，甚至以为我在故意抹黑它，不如你直接拒绝它的效果更好。】
许乔：【那岂不成了我在嫌弃它？对它的打击可能还不如被你抹黑吧？】
秦池：【或者让莲花出面，莲花凶它它也高兴。】
许乔看看时间，快十点了，便结束了跟秦池的聊天。
躺在被窝里，许乔默默地等着，脑袋里胡思乱想不受控制。
莲花心平气和地给火龙催眠了一个小时，它自己也处于一种十分平静随时都能入睡的状态，没想到一回许乔这边，就同步了许乔所想的种种画面，一会儿是凤凰，一会儿是火龙，更多的还是秦池，秦池站在客厅叫住她的声音，秦池将她堵在沙发上单膝触地的身影。
许乔的心在快速地跳动着，带着莲花跟着她一起悸动。
许乔的心里不断地泛起甜蜜，莲花便也跟着她一起甜。
莲花惊讶地跳了出来，打开灯，看见了许乔现在的样子，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润润亮晶晶。
莲花：【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既然无法掩饰，许乔也就不瞒着自己的精神体了，靠到床头，将摆在床头柜的小号青缸抱到怀里，对着莲花的花盘道：“是啊，他很好，对不对？”
莲花：【是，他很好，我也喜欢他，可是他太烫了，你会受不了的。】
许乔脸色涨红，抓过一片叶子汲取清凉：“还没到那个阶段，不用想那么远。”
莲花：【好吧，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去外面。】
凤凰会把黑蝎欺负回孟秋雁的体内，火龙敢来骚扰它，它就用叶子把火龙拍飞。
莲花：【如果它是一条水龙就好了，我们明明更适合找一个水系伴侣。】
许乔：“跟我说可以，不能当着秦池跟火龙的面这么说，他们会伤心的。”
莲花：【我知道的，你放心。】
有莲花的助眠，这一晚许乔睡得很好，只是第二天早上，收到秦池叫她过去吃早饭的消息后，许乔的心顿时又乱了起来。
她站到衣柜前，不知道该穿哪件衣服好。
或许秦池说得对，有时候当伴侣反而比当队友麻烦，做队友的时候就不用考虑穿着问题。
莲花指着一条绿裙子。
许乔：“早上这么凉快，穿裙子太刻意了。”
一个人是选择困难，一人一只精神体选择起来就变成了双重困难，最后许乔跟以前一样选了一套普普通通的日常穿搭，用冷水拍拍还没见到人就开始发热的脸，深呼一口气出去了。
102的门半开着，许乔推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厨房有些动静。
她打声招呼，关上门，低头换拖鞋的时候，余光突然飞过来一道金红色的影子，许乔只觉得身上一紧，等她回了神，就发现她整个人都被一条金红色的龙缠住了，从小腿到腰间，最后的一截龙身压迫她心脏的位置，搭上她的左肩。
后颈传来温热又坚硬的龙鳞触感，许乔全身僵硬，不敢去看从她右肩这边探过来的龙首。
火龙刚要贴上伴侣白皙的脸颊，莲花气势汹汹地出来了，四片叶子对着勒紧许乔的金红龙身一阵拍打：【下去！不许你碰她！】
火龙一脸茫然，但还是配合地游走了，而它游动的时候，龙鳞在许乔全身上下都留下了重重的滑蹭感。
秦池赶过来时，正好看见许乔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上衣有些凌乱。
他脸色一变，强行收回还想绕着莲花转的火龙，看着许乔道：“抱歉，我有警告过它。”
从凌晨五点火龙回来，发现许乔答应了，火龙就一直处于一种极其亢奋的状态，亢奋到秦池的压制都变得困难，所以秦池只能再三强调要保持界限，而在压制了火龙去见许乔的迫切渴望长达两个多小时后，当许乔走进来，秦池再没有理由阻拦火龙现身。
许乔只是受了一场惊吓，人还是理智的，知道火龙的缠绕不带任何恶意。
她朝秦池摇摇头，随手理了理衣摆。
莲花很生气：【就算你们是伴侣，没有许乔的同意，它也不能那样！】
秦池：“是的，作为惩罚，我会压制它一段时间不许它出来，你觉得多久合适？”
莲花回到许乔体内，让许乔定。
许乔：“……傍晚队长他们回来之前？”
惩罚肯定得惩罚，不然火龙把握不好界限，可是罚得太久，她又担心火龙精神世界的黑雾增多，加重秦池的兽化。
秦池：“……你对它太好了。”
许乔忍不住瞪了过去。
换成陌生人的她能气到打散对方，可谁让火龙是他的精神体？

第96章
火龙不在外面, 许乔与秦池的这顿早饭吃得非常清静，清静到许乔觉得比第一次单独与他吃饭还要不自在。
她只盯着面前的碗筷与饭菜，一眼都没往对面看。
秦池看着她细嚼慢咽的动作, 等早饭接近尾声, 他才问：“突然从队友变成伴侣，是不是很不习惯？”
许乔：“……还是用男女朋友这种称呼吧, 伴侣太正式了，口头上大家都不怎么这么说。”
长期不长期的，男女朋友听起来更纯洁, 伴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同睡一张床的那种更进一步的关系。
秦池：“可以, 我用伴侣, 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不只是想谈一段恋爱的感情。”
许乔点点头, 想了想又道：“我们都还年轻, 也不用想太远的。”
秦池笑了：“我不算年轻了，不过我能接受你暂且只把我当男朋友考虑，未来你身边会出现很多优秀的年轻人, 你有权利挑选最适合你的那个。”
许乔瞪他：“该我担心你身边桃花太多才对吧？我只是可能升S级，你已经是S级了, 精神体还是神话级的。”
秦池：“可我已经找到了我愿意与其结为终生伴侣的女朋友，所以我的女朋友不用有这方面的担心。”
许乔：“电视里很多花心男配在追求阶段都说过类似的话, 最后可能三个月换一次女朋友。”
秦池：“我的女朋友说过, 我的经历更像电视剧里的豪门继承人，最后会过得很幸福。继承人的话，应该是主角？”
许乔：“……你的记性可真好。”
秦池：“毕竟是我这二十九年里少数能让精神世界产生白雾的片段。”
许乔咬唇, 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同情他。
吃好了, 许乔端着碗陪他进了厨房。
秦池将餐具放进洗碗机，清理过台面, 转过来问她：“今天还要改论文吗？”
许乔：“已经忙完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秦池看着她道：“陪你。”
许乔脸上一热，离开厨房门口，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想去二校，替周诚做次复查，再看看小阳，接下来可能就要跟着队长他们一起去训练了，肯定要去基地外面，我提前跟小阳说一声，免得他联系不上我着急。”
秦池：“可以，现在出发？”
许乔点头。
到了车上，许乔看看坐在驾驶位的新鲜男友，想起一件事：“最近小阳对你怎么样？”
因为她把精神体升级的秘密告诉了队友却没告诉陆阳，十六岁的军校生内心敏感了一把，不过当着狼獾的面说开后陆阳就继续给她当懂事的弟弟了，就是不知道陆阳对秦池是什么态度。
秦池：“我们也只是上课的时候会见面，每次我看过去，他都会回避。”
许乔想笑：“不敢跟我耍脾气，就撒在我更亲近的队友身上？”
秦池：“除了这个，他大概猜到我并不只想做你的队友了。”
许乔也记起了那晚与三个军校生同乘时闹出来的尴尬。
秦池：“他把你当姐姐，而我比你大了很多且来历不明，他抗拒我很正常。”
许乔无意识地摸着另一边的袖口，过了一会儿，她看向秦池：“要告诉他吗？”
秦池：“哪方面？”
许乔：“都有，我不想他浪费心力在猜测你我的关系上，包括你的来历。”
秦池笑道：“你愿意公开的话，我会很高兴。”
许乔：“……只是告诉小阳，孟篱他们那边先不说。”
本来大家都是队友的关系，突然有两个人变成了情侣，很难不影响小队里面的气氛吧？
秦池：“好，都听你的。”
许乔莫名想到了火龙在莲花面前的样子，扫眼秦池的右臂，她关心道：“火龙现在怎么样？”
秦池默许火龙露出一只金红色的爪子。
火龙：【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可以提前让我出来吗？我保证再也不去缠你。】
秦池：“别太信它，它没莲花那么守信用。”
龙爪上的五根黑色爪刃立即抵住秦池的手臂。
许乔轻轻地敲了敲一根爪刃：“说好傍晚才能出来，我们要严格执行，不然惩罚就没有效力了。”
火龙：【好吧，那我还能缠你的胳膊吗？】
许乔：“可以，但要变小一点。”
火龙的爪子就一点点缩小了：【这么大？】
许乔忍不住戳了戳龙爪的爪垫。
火龙试探着合拢爪刃，扣住许乔的食指。
许乔笑：“这算握手吗？”
火龙：【你喜欢吗？秦池好像很喜欢，昨晚一直在想他握着你手的时候。】
许乔：“……”
察觉秦池要看过来，她连忙挡住那团小小的火焰字，同时提醒火龙收回火焰。
秦池已经继续观察路况了，问：“它写了什么？”
许乔坐正，扭头看窗外：“没什么，火龙别告诉他。”
二校的军校生周六或许还有一些课程，周日则是整天休息。
黑色轿车停在二校门外时才刚刚八点多，秦池收车进空间，陪着许乔往里面走。
许乔给陆阳发消息：【起床了吗？】
陆阳回了一张精神力训练室的照片：【早起了，在排队。】
每座军校都有专门用来给学生们练习精神力的训练室，训练室由超强合金打造，学生们可以随意释放异能而不用担心对周围环境造成破坏，战斗系的大一新生们尤其需要训练室，因为学生太多而训练室有限，学生们要抢着预约每日一小时的使用时间。
许乔：【你是几点的？】
陆阳：【八点半到九点半，你来学校了？】
许乔：【准备去，那我九点再出发吧。】
陆阳：【行，我训练完就去校门口等你。】
许乔带着秦池在校园里面逛了一圈，等陆阳进训练室了，她联系周诚：【起床了吗？我来二校了，给你做次复查？】
周诚：【我在图书馆，你在哪？我去找你。】
秦池就站在许乔身后，看见周诚发来的内容，提议道：“可以去我的办公室，今天老师们应该都休息。”
许乔问清他办公室的位置，给周诚发了过去。
这里离秦池的办公楼要走十分钟左右，秦池问：“开车，还是骑自行车？”
许乔：“开车有点太高调了，自行车你那边只有一辆吧？”
说着，她朝几条校园干道上看去，还没找到男朋友载着女朋友的自行车，先看到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精神体，男生仰头走在旁边，马背上坐着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
许乔突然想起了自己读军校的时候，异能者情侣约会起来花样百出，男生把动物精神体给女朋友当坐骑都算寻常，还有用鸟类精神体给女朋友送餐饮的，有控风给女朋友卷起一场花瓣雨的，有用冰异能冻起一片湖拉着女朋友去滑冰的……
许乔还在回忆，莲花探出花盘，朝秦池写字：【把火龙放出来，让它驮着我们飞过去。】
秦池笑：“那要看许乔同不同意。”
许乔疑惑地转身，这才瞧见莲花单独写给秦池的水流字。
许乔：“……要飞你们去飞，记得装成不认识我。”
秦池便压住火龙现身的冲动，从空间取出两辆自行车。
许乔：“什么时候又去买了一辆？”
秦池看着她道：“第一次买就直接买了五辆备用。”
许乔愣住，紧跟着反应过来，她因为赵风被带去警局问话的那晚，秦池故意只放出一辆自行车，就为了载着她回家？
安静待在许乔晶核的莲花顿时感受到了一股甜蜜，比刚刚许乔回忆别的情侣约会时的微甜浓烈百倍。
秦池的办公室由三位老师共用，此时果然空无一人。
秦池的办公桌摆在东侧，桌面文件收拾得整整齐齐。
许乔看看他，打趣道：“总算又记起你军校老师的身份了。”
秦池：“我这几个身份，你最喜欢哪个？”
许乔：“……厨师吧，司机也行。”
走廊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跑步声，两人对视一眼，秦池站在原地没动，许乔走开了两步。
脚步声停在办公室门口一侧，过了几秒，周诚慢慢地伸出头，对上里面的两人，周诚脸上一红。
许乔上下打量他一遍，笑道：“气色不错，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
周诚还是那副熟悉的局促模样：“还行，格斗成绩最差，刚刚过及格线。”
许乔：“你练得晚，能及格已经很厉害了，进来吧，坐。”
秦池的办公桌前只有两把椅子，周诚摇摇头，放出狼獾精神体：“我站着就行。”
狼獾毛茸茸的，出来后打量一圈，跳到了许乔旁边的椅子上。
许乔压下去摸狼獾脑袋的冲动，放出莲花。
有过上次的治疗，狼獾很配合，许乔的精神力在它的精神世界游走一圈，确定那些删除的黑色记忆片段没有自动复原，再感受一番里面情绪积极的白雾，很快就结束了这次复查。
“给，这个单独送你的。”周诚离开前，许乔递了一个红苹果给他。
周诚的脸便也变成了红苹果。
九点多，许乔带着秦池去训练室大楼等陆阳，而当陆阳快步跑出一楼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并肩站在对面草坪前的两道身影。
陆阳脚步一慢，忽然想不起上一次单独见许乔是什么场景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秦池仿佛成了许乔的影子，凡是许乔出现的地方，一定就会看到秦池。
许乔朝他招手。
陆阳露出笑容，离得近了，他问：“今天怎么过来了？”
许乔扫眼秦池，明明很生疏却装作非常熟练地挽住他的胳膊，再朝陆阳笑道：“交男朋友了，带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陆阳：“……”

第97章
第二军校的校园里种了很多银杏树, 树是二校成立之初种下的，一直由本校的木系异能者们照料，确保这些银杏跟校园里的其他植物一样不会发生变异。
百岁的银杏树高达十几米, 树干笔直, 在十一月初的季节，满树的银杏树叶黄灿灿的, 为二校增添了一抹抹明亮色彩。
许乔与陆阳并肩坐在树下的一张长椅上，秦池单独坐了几米外的另一张椅子，仰头欣赏着银杏。
许乔低声给陆阳讲了林昆山“邀请”她过去治病的经过, 包括秦池显露精神体的部分。
陆阳终于没忍住, 往秦池那边看了一眼。
许乔笑道：“现在还担心我被来历不明的邻居欺骗感情吗？”
陆阳：“……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许乔：“那你为什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军校生双手插着外套口袋, 盯了地面一分多钟才闷声道：“我是怕他把你拐到东北基地去, 我可就你这一个姐。”
许乔有点脸热：“你想太多了, 我们才刚开始谈恋爱，根本还没考虑那么远，就算真到了那一步, 也可能是我把他拐来咱们东南基地。”
陆阳发出一声轻笑：“走着瞧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拐谁。”
许乔瞪他：“我们是谈恋爱, 不是犯罪。”
陆阳继续盯地。
许乔：“既然都说清楚了，你对他态度好一点, 不许再耍小脾气。”
陆阳瞅瞅秦池, 再看过来，挑眉问：“现在就要我把他当姐夫尊敬吗？”
许乔：“……”
陆阳突然跳起来，大步朝前跑去, 经过秦池时, 他头也不回地道：“一天不是姐夫，一天就还有待考察, 学校这边我会替你盯着他！”
军校生的声音不低，走在附近的一些学生好奇地看向分别坐了一张长椅的两个男女。
许乔立即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多久，身后跟上来一道脚步声，秦池看着女朋友又变得绯红的侧脸，问：“怎么提到姐夫了？”
许乔目视前方：“提就提了，反正跟你没关系。”
秦池：“那小阳要替你盯着谁？另一个追求者，还是另一个男朋友？”
许乔忽地停下脚步，再在秦池跟上来时，一脚踩向他的鞋面。
踩完了，她仰头，瞪着那张还在笑的英俊脸庞道：“再乱说，我就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了。”
秦池收了笑，视线却直直地落在了她的整张脸上。
她长了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半羞半恼地瞪过来，比平时更加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