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左呜呜的叫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口中的破布,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壮汉拿着刀在康左的身上比划,眼看就要砍下去了,寨主忽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今日咱们寨子里来了新的弟兄,这篝火大会就是为他举办的。”
“康左是他的兄弟,被他献了上来,我们要感谢这位弟兄的慷慨。”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甘梵仁的身上,对着甘梵仁纷纷鼓掌。
寨主说道:“小兄弟,何不介绍一下自己?”
甘梵仁站起身说道:“鄙人姓甘,是个秀才,诸位可以叫我甘秀才。”
“甘秀才,你来选一块肉如何?”
甘梵仁看了一眼康左,白花花的肉晃得他眼睛生疼。
“寨主最大,应当寨主先选才是。”
寨主哈哈大笑:“既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老夫最喜欢紧实一些的部位,那就选个小臂吧。”
听闻寨主要小臂,壮汉刀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只听一声惨叫,康左竟吐出了破布:“寨主,寨主饶命啊。”
“我也是寨子里的弟兄,您不是说过,寨子里的弟兄不可自相残杀吗?”
寨主听到康左的求饶,眉宇间带着一股狠厉之色。
“笑话,当初你爹娘苦苦哀求,你也视若无睹,老夫既不是你爹,又不是你娘,为何要护着你?”
“一个被献上来的两脚羊,倒是拿起谱来了!”
“本来还想让你走的快些,既然你不识相,那就别怪老夫无情了。”
得了老寨主的指令,寨子里的人纷纷点起了“菜”。
康左刚开始的时候还大声嘶吼着,可到了后面就逐渐没了力气,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他已经不在想着怎么求生了,而是一心想要求死。
他知晓寨子里的人不会帮他,只能绝望的看向了甘梵仁。
“甘兄,甘兄我待你不薄,求求你杀了我吧。”
甘梵仁悲悯的垂下眼眸:“寨主,我与康兄相识一场,就让我送他走吧。”
寨主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对寨中的兄弟一向大度,请。”
甘梵仁拿起刀,走到了康左的面前,康左哀求。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昔日他为了求生害死爹娘和夫人,后来竟是连孩子也害死了。
初时,他还会觉得愧疚,后来竟变得麻木起来。
当他看到甘梵仁衣着华贵坐着马车时,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如此狼狈落魄。
初到王都时,甘梵仁看起来比他落魄多了,凭什么他落魄至此而甘梵仁可以一家和乐,衣食无忧?
甘梵仁之所以能风光霁月做君子之姿,无非是还没有落魄到他这般境地。
他心中的恶欲在不断地滋生,叫嚣。
让他想将甘梵仁拉到尘土中,与他一同堕落才好。
他引诱着甘梵仁上山,想要看看甘梵仁能做出怎样的抉择,不成想却将自己搭了进去。
他忽然想起幼时,他在树下读书时,爹娘将他抱在怀中的场景。
那时他稚声稚气的对爹娘立誓,将来要做个大官孝顺爹娘。
幼时他总以为自己能平步青云,成为达官贵人,实则却犹如丧家之犬,亲手断送了全家人的性命。
他想着算计甘梵仁,却亲手死于甘梵仁的刀下,如今也是他的报应了。
只希望到了底下,爹娘妻儿还能原谅他的一时糊涂,莫要怪他才好。
甘梵仁是个文人,手上无力,长刀举都举不起来,晃晃悠悠看的康左心惊。
好在甘梵仁下手很准,一刀便插进了康左的心脏之中。
康左死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明明该感到解脱,却露出了惊惧的神情。
想来,到了黄泉他的家人应该也不会原谅他吧。
在阿鼻地狱里,还有无数道刑罚在等着他。
见甘梵仁杀人利落,寨主赞赏的点了点头。
“今日我们寨子真是收了个人才啊……”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谁也没发现一只巨大的机关鸟从天边飞过。
昏暗的天空,为机关鸟做了最好的掩护,让人难以看清的药粉自天空散落。
这些药粉带着气味,有人忍不住嘟囔着。
“怎么一股子药味啊。”
说着还用力的嗅了嗅。
不少人听到后,都用力的嗅了起来,不多时便放倒了一片。
寨主察觉到不妙,立马高喊:“屏住呼吸”。
但为时已晚,山寨中的人已经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人虽然强撑着还未倒下,但也已经是浑身酥软。
寨主身边的护卫立刻拔刀向甘梵仁冲来。
白日里他们瞧不起的李志,却提起大刀,轻松将他们击倒。
李志一人,可抵百人!
寨主见状,想要趁机逃跑,却被唐家军包围。
李志浑身浴血,仿若一尊杀神,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让人望而生畏。
此时的寨主才知道自己看轻了李志。
本以为是个空有力气的野路子,没想到这野路子竟这般能打。
他喊道:“甘秀才,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刀剑相向?”
“你有如此才能,何不与我联起手来,我们共创大业!”
“和你这无耻之徒有和大业可创,你莫要污了我大哥的威名。”公孙越从天而降,一剑向着寨主刺来。
明明刺中了寨主的胸口,他却未曾死去,竟脱去了皮囊露出畸形小巧的身体。
谁能想到,苍老的寨主竟是一侏儒!
公孙越怔愣之间,这侏儒就趁机跑了。
幸好李志反应的快,将人抓住一刀毙命。
看到这侏儒,甘甜惊愕。
【这侏儒明明是小说后期才会出现的,这是皇帝的亲信!】
【小说中,他为皇帝在山上豢养了一批死士,在夺嫡期间忽然出现,保护了皇帝的安危,没想到竟然是个食人魔!】
甘甜忽然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此人说身后有大人物罩着,那这大人物该不会是老皇帝吧?】
【喜欢吃人的岂不是也是老皇帝!】
甘梵仁望着侏儒,神色冷漠。
若他此时已经是陛下的亲信,那必然不会被草草杀死,想来他现在也刚刚和陛下接触。
说不定就是靠着这些人肉,才获得了陛下的青睐。
一想到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竟然在私底下如此不堪,更加坚信了他要造反的决心。
这样的朝廷!
这样的陛下!
哪里值得百姓拥护爱戴?
见寨主已死,众人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欢呼。
“这杂碎终于死了!”
“多亏了南星姑娘的药粉和宋辞的机关鸟,不然我们怕是没这么容易将匪徒剿灭!”
大家脸上喜气洋洋,有人还对着寨主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
“这贼人不知害了多少人,幸好被我们遇见,不然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受害。”
大家都饿了。
这篝火大会虽有现成的吃食,但除了一些野果以外,旁的大家都不敢吃。
就连点心也是不敢碰的,谁知道这蒸点心的锅,蒸没蒸过旁的什么东西。
余文书道:“这些东西是不能吃了,我去将女眷们接来,在这里支锅做些吃的。”
“其他人先去忙吧。”
上山时,他们特意留了几个护卫将女眷还有财物留在了半山腰,藏了起来。
他们下山接人时,却发现盼娘她们已经将吃食做好了。
见过山寨里的场景,余文书有些没食欲。
盼娘也料到了大家的食欲不高,便做了些爽口的小菜。
是甘甜之前从系统超市里拿出来的黄瓜,散发着阵阵清香,让人一闻便口齿生津。
配上已经晾凉了的清粥,让人觉得胃里舒适极了。
余文书没忍住,带着几个护卫先吃了起来,然后将剩下的吃食带了上去。
山上其他人正在对山寨进行仔细的搜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李云风带人仔细搜查,发现了好几个地牢里面困了不少人,他仔细的盘问过了,但凡是沾了人命的,都被他当场格杀了。
若是没有伤过人的,或者是被撸来的,就给他们些碎银子将人放了。
大部分人都领了银子下山去了,个别无处可去的,便跪在了甘梵仁的面前。
“恩人,我家里的人都死光了,只身一人也无处可去,我见恩人是个做大事的,愿追随恩人!”
甘梵仁也不是每个人都收的。
他仔细问了这些人的特长,有长处的便留下,没什么本事的便给些银子让人送下山去了。
等到无关人等都走了,甘梵仁才说道:“但凡涉及利益往来,定然会有账簿,大家分头找找,若是找到账簿就交给我。”
别看这山寨看起来又小又破,似乎还很穷,寨子里的百姓果腹都难,实则富裕的很,那寨主的房间中,藏着上千两黄金。
这样多的黄金,足够寨子里的人吃香喝辣了,但这寨主却硬是饿着山寨中的弟兄,迫使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妻儿老小当做货物交出来。
好t?狠的心啊!
一名唐家军找到了账簿,甘梵仁仔仔细细的看了过去。
账簿上的人非富即贵,他都认得,只有一位黄老爷记载的颇为粗略,讳莫如深。
“普天之下,能姓黄的,也只有龙椅上的那位了。”
李云风是将士,自当忠于大云,可经过了唐施一事,他对皇帝已经有了怨愤,如今在看这账簿自是充满了不忿。
唐家军都是热血男儿,更是看不得这些。
他们都咬紧了牙关,没敢说出什么妄语。
他们累极了,随便收拾了一下山寨,便在山寨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准备离开时,之前那个对甘梵仁等人嗤之以鼻的女孩,满脸羞色的站在角落里怯怯的出现,给甘梵仁磕了个头。
“之前是我误会了恩人。”
“我还以为恩人也是为了享乐,所以将家人献出来的小人,是我错怪了恩人,我给您道歉。”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手上生满了脓疮,小脸瘦的让人心疼。
慧娘见到小姑娘这样可怜,升起了同情之心。
“快起来吧。”
“你昨日不是领了银子,怎么没走?”
“我、我叫茹儿,许杨关生人,我叔父是个商人,叔父要来王都做生意,我便缠着叔父想来王都玩,结果刚到了金阳关叔父就被抓了。”
“我年纪尚幼,单凭自己是回不去许杨关的,还请诸位帮一帮我。”
若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兴高采烈的拿着钱走了,定不会考虑到这些。
这小孩年纪虽小,倒也是个聪明伶俐的。
甘梵仁见茹儿这样小,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便许诺道:“我们恰好路过许杨关,若你愿意和我们一路,我可将你送回家中。”
“多谢恩人。”
听到可以回家,茹儿的眼睛都红了。
茹儿与甘甜她们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时间紧急,没来得及给她洗漱,她身上还穿着破旧的脏衣服。
茹儿不安的坐在马车里,小心翼翼的蜷缩着,生怕将马车弄脏了。
在山寨里的这段日子,她尝尽了苦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骄纵的大小姐了。
见她这么紧张,甘甜悄悄的从系统超市里拿出了一包动物饼干。
慧娘见到饼干,便懂了女儿的心思,她将饼干打开,分给了孩子们。
茹儿第一次吃过这样的饼干,见饼干的造型可爱,竟有些舍不得入口,小心翼翼的沿着边缘咬了下去。
一口下去,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也太好吃了,和她以往吃过的点心都不一样。
口感酥脆,带着甜甜的牛乳味。
寨子里的人都说人肉好吃,她却闻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哪里有这饼干好吃。
即便是肚子里饿的厉害,她也不忍心将饼干马上吃了去。
忍着腹中饥饿,她小心翼翼的咬着,品味着。
一旁的甘怀仲吃起东西来斯文极了,慢条斯理的品着。
甘甜觉得大哥衬的这饼干都高贵起来了。
她又看了一眼二哥。
二哥一口一个小饼干,分给他的十几个饼干,三口两口就吃光了。
吃完后方才觉得没吃出什么滋味来。
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小手,忍不住吧唧起了嘴。
“娘亲,我没吃饱。”
“说起来不止是我,就连爹爹他们也没吃东西呢,真希望神仙娘娘保佑,能多赐些吃食。”
茹儿是不信鬼神的,她听着甘怀壁的话,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饼干。
虽然舍不得,但恩人的儿子想吃,她不能这样小气。
她不忍心的闭上眼,将饼干递了出去。
“我的给你。”
甘怀壁嫌弃的看了一眼她摸过的饼干。
茹儿脏的似小泥猴一般,手上的饼干也不可避免的被弄脏。
他才不要吃这种脏兮兮的饼干。
甘甜见状又变出了许多食物,不仅有小饼干,还有小面包。
慧娘将这些东西的包装去掉,叫停了马车,给大家送了出去。
只吃了一口小面包,大家就被小面包征服了。
“乖乖,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软?”
“这也太好吃了,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点心都好吃。”
这小面包甘梵仁他们早就已经吃过,觉得不足为奇,其他人却吃的极为珍惜。
茹儿望着手里的小面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世上真有神仙娘娘?”
“早知如此,我在山寨中时,就应该向神仙娘娘许愿,说不定叔父就不会死了。”
茹儿说着,开始自责起来。
甘怀壁打断道:“若说要怪,也当怪那坏人心恶,怎能怪到你头上?”
甘怀仲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蠢弟弟。
自己这个弟弟平日不学无术,没想到现在竟也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茹儿听了甘怀壁的话,哭声小了许多。
慧娘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她的眼泪,早就在寨子里就流干了,只哭了片刻就不再哭了。
她珍重的捧着手中的食物,小口小口的吃起了来。
甘家的队伍人多,浩浩荡荡的极为惹眼,大家的手中又吃着食物,引得不少人眼馋。
许多流民对着他们伸出了手:“求求好心人给口饭吃吧。”
“好心人可怜可怜我们吧。”
大家望着这些流民,心中不忍。
但大家深知,帮得了这些人一时,帮不了一世。
即便是他们将手中的粮食都给出去,也只是能堪堪填饱这些人的肚子。
甘梵仁停下马车,朗声道。
“诸位请听我一言,不远处的山上,有一个寨子。”
“寨子上的匪徒已被剿灭,寨子里有住处,有粮食,而且周围的土地肥沃,若你们有心可去寨子居住。”
这些人已经是饿极了,哪里愿意等,只想着尽快吃到东西。
他们一个个跪在了马车前,竟是将马车围了起来。
“大人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大人,我们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这些人将马车围困,想要走过去,除非是从这些人的身上踏过去。
一时间,大家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这样和拦路抢劫有什么区别?】
【劫匪抢的都是富户,他们抢的却都是好心人。】
【这种人实在可恶,只顾着自己,却断了他人的后路,但凡是被他们骗过的人,以后再也不会想着帮助他们了!】
公孙越本就是个正义之人,见到这种场景,气的胸口起伏不断。
“你们挡在马前,可是在要挟我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你们自己都不在意,那我们何须在意!”
“兄弟们,给我踏过去!”
甘梵仁未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唐家军本就纪律严明,自然不会反抗。
他们直接驾马冲了过去。
那些人见马冲了过来,屁滚尿流的将路让开了。
他们见甘家人就这么离开了,不甘心的冲着马车扔石头,那石头砸在了护卫的身上。
护卫怒目而视,这些人不仅不怕,还觉得护卫不敢杀人,打的更狠了。
“狗仗人势的东西,有几个臭钱便枉顾人命!”
“你这人看着是个读圣贤书的,没想到这般恶毒!”
一块石头,砸破了装着精米的袋子,白花花的大米顺着袋子像溪流般流淌下来。
这些人的脸上露出贪婪之色:“米,是米!”
见到了米,大家不要命的扑向马车。
护着马车的侍卫不愿伤人,被这些人打伤,其他侍卫见此,不得不来帮忙,不慎将几人推到。
那几人拍着腿大声喊道:“杀人了!”
“杀人了!”
“你们那么多米,给我们些怎么了?”
“如此为富不仁,小心天谴!”
“老天爷定降下天罚,让你们不得好死。”
甘梵仁听闻此言,抽出了李志腰间的刀,驱马抹了那人的脖子。
鲜红的血液溅了甘梵仁一脸。
刚刚那些伸手乞讨之人此时纷纷发出尖叫,惊恐的看着甘梵仁。
甘梵仁的刀尖指向他们,儒雅的脸上因着鲜血的原因,竟多了几分妖异之色。
“再有阻拦者,杀无赦!”
甘梵仁望向刚刚叫嚣的最欢的几人,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
他是个书生不假,但也有几分血性。
杀几个流民并不吃力。
流民们见状,纷纷缩在了一起,惊恐的看着甘梵仁。
护卫们看着地上的血,羞愧的低下了头。
李云风道:“你们太心软了,遇上这等强盗直接杀了便是!”
“何须劳烦老爷出手!”
“我们只是见他们衣着褴褛,实在可怜不忍出手,哪想到他们竟如此疯狂。”
甘梵仁将刀还给了李志,对着瑟缩的流民说道。
“我再说一次,往北不出十里便有一处山寨,山中土地肥沃,还有粮食,若你们肯勤奋耕种,定能坚持到新粮丰收之时。”
“若你们一直这般,早晚丢了性命!”
甘梵仁冷眼望着他们,骑着马离开。
这些人等到甘梵仁他们走远了,才敢说话。
一妇人问道:“我们可要去那山寨看看?”
妇人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男人呵斥了。
“看什么看!我们刚刚伤了那些护卫,他岂能那般好心,将生路告知我们!”
“t?那山寨可去不得,我听闻那山寨最喜吃人,说不定那书生就是想骗我们去给那些山贼做口粮的!”
“又来马车了,这个一看就是有钱的,快,大家快上。”
一群人故技重施冲向了马车,这一次他们没有那般好的运气,被人放过。
对方的侍卫不等他们说话,一剑就夺走了好几人的性命。
他们尖叫着四散逃离。
马车中的富家子弟却啃着鸡腿,兴奋的说道。
“快,快把他们都杀了!”
“这群贱民就不应活在世上,给我把他们都杀了!”
纵使他们跪地祈求,也没能逃脱被宰杀的命运。
甘梵仁他们还未走远,远远的便听到了哀嚎之声。
“大哥早就劝了他们,他们偏偏不听,想来是遭到报应了。”
身为甘梵仁的无脑吹,李志趁机吹捧起了甘梵仁。
甘家三兄妹从王家村一路走来,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不会害怕。
茹儿在山寨中见到的场景,比这血腥多了,也不觉得怕。
添福添寿被这变故吓得脸色发白,不停地发抖。
盼娘只得小心安慰。
到了傍晚,竟是发起了烧,幸好有苏白手爷孙。
喝了药,又扎了几针,两兄弟便好多了。
苏白手摸了摸胡子,笑呵呵的说道:“这两个小子见识太少,应当多见见世面才是。”
余文书没想到自家这两个皮小子平时看着挺皮的,竟这么不经事。
他赞同到:“是该让他们两个见见世面。”
“这样好了,自明日起便让他们两个去木轮车上坐着,好好见见这世道。”
第220章 木北县兵乱
这一路走来难民太多,光是白日,甘梵仁便见到了三五伙聚集在一起的灾民。
人数很多,看他们的视线也很贪婪。
今日定不能像前几日那样睡野外了。
弟兄们又是杀山匪又是赶路,已经累极了,若是夜里有人偷袭,恐不能及时回击。
“诸位兄弟,今日咱们不在野外休息,去城里的客栈修整两日。”
“请诸位再坚持些。”
听到去城里修整,大家都有了精神,牟足了力气赶路。
到了城镇,不出意外的看到有人在城门口收钱。
甘梵仁痛快的交了钱。
看的队伍里的两个老太太心疼极了。
这样多的钱若是省下来,够买不少吃食布匹了。
马车缓缓进城,城中的情景也未比城外好多少。
到处都是乞丐。
他们目光中带着渴望,看到甘梵仁的时候想要冲过去,但看到甘梵仁身边的护卫都有刀,便又坐了下来。
半年前的金阳关还不是这般,不过半年光景,便已落魄至此。
想到王都里载歌载舞,一片和乐的场景,公孙越颇为感叹。
他望着前路,蓦然说道:“不知木北县的百姓,现在如何了。”
他虽一直与家中有联系,但家中的书信并未提及城中情况。
他身在王都,自然感受不到外界的困境,如今见了才知,王都以外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们的队伍已不复刚刚打赢匪徒时的兴奋之色,他们的心情格外沉重。
如今客栈里生意萧条,几乎都是空的,甘梵仁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大的客栈便住下了。
客栈的掌柜见到他们,殷勤的很。
大家开好了房间,倒头就睡下了。
大家都很累,只有甘甜是最精神的。
她这一路都是被人抱着,几乎没怎么消耗体力,经历了白天的事,她激动的有些睡不着。
翻看虚拟城市系统,看着里面微薄可怜的金币,又看看底下摆放着的装着财宝的箱子,她打起了坏主意。
那么多金子,想来少一点爹爹也不会知道。
她想着,努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小小的手脚没什么力气,差一点被绊倒。
她不肯放弃,坚定的向外爬着。
爬到床边时,她伸出小短腿在空中刨了好几下。
小脚脚在空中踹了好几下都没踹到地,她为难的从系统仓库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纸尿裤,她利用系统仓库可以根据坐标放置物品的特性,将纸尿裤摞了起来。
她爬在纸尿裤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紧张的她大气都不敢喘。
她抬了下头,发现大人们没什么反应,自以为隐秘,嘿咻嘿咻的使着力气,向着箱子爬去。
慧娘悄悄的戳了戳甘梵仁,她们两个静悄悄的,看着甘甜费力的爬到大箱子面前。
甘甜的腿没什么力气,只能扶着东西站起来,她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不好贸然收走,围着箱子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打开的办法。
箱子太沉了,不是她一个小孩子可以打开的。
她看了半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的爬回了床。
慧娘原本紧绷的心情被小家伙逗笑。
本以为晚上会做噩梦,没想到梦里都是闺女的小短腿。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盯着甘甜的小短腿出神。
这么短的腿,会长大的吧?
甘梵仁让护卫们轮流休憩。
护卫们趁着在城里,纷纷去采买了些需要用的物品。
大家兴冲冲去了,垂头丧气的回来的。
“现在这物价也太贵了,十文钱一张饼,以前才一文钱一个。”
“都说王都的物价贵,我看金阳关的物价比王都贵多了,王都的大饼也才五文钱一个。”
护卫们望着甘梵仁的木轮车陷入了沉思。
这木轮车虽然大,但能装的东西毕竟有限,能支撑他们到目的地吗?
掌柜的听到了护卫们的话,叹息道:“我们金阳关怎么能和王都比呢?王都可是天子脚下,自然物资丰富价格稳定。”
“我们金阳关虽不及王都,但比起其他地方可是好多了。”
“东西虽然不便宜,但用钱还能买到。”
“越是往南走,就越是荒凉,尤其是嘉南关以南,就是有钱都买不到吃的。”
公孙越挥了挥扇子:“掌柜的好像对各地都很了解啊?”
掌柜得意的走到了他们面前:“我大哥常年走商,对各地都有所了解。”
“那掌柜的知不知道,嘉南关的木北县如今怎样了?”
“木北县啊,你们若是要去木北县,那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
公孙越挥扇子的手微顿:“可是木北县出了什么事?”
“不全是。”
掌柜的看了眼门外,锁紧了门窗。
“唐施唐将军你们知道吧?”
“唐将军患有恶疾,死在了王都,陛下派原本镇守潼门关的孙兴将军暂时接管唐家军,唐家军何等忠诚,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受孙兴管制,于是便闹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唐家军不少猛将都受到了打压,潼门关与嘉南关都乱了起来,若是无事,还是暂缓些时日再去吧。”
听到嘉南关的唐家军此时正在被打压,唐家军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赶去。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只埋头赶路,气氛越发沉重。
到了许杨关后,甘梵仁带着他们进了许杨关。
“茹儿,你可还记得你家在哪?”
茹儿点了点头:“记得的。”
“我家是本地的富户,门口有石狮子,门庭最大的便是我家了。”
顺着茹儿指的路,大家很快到找到了茹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