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嫡姐换亲以后by沉云香
沉云香  发于:2024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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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安也?不去?”
“嗯。”傅嘉泽说道,“她不用参加各种花宴。”
林映雪越发紧张了起来,上次参加赏花宴,虽然她与林宝珍不和,但是?到底是?有个熟悉的人?在场,并且那次赏花宴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这次都是?朝中?大臣的妻子,是?人?精之中?的人?精,岂能?一样?
林映雪本来就是?鲜少出门的人?。
她担心自己被?人?小觑了,连带丈夫也?被?人?小觑。
看出了林映雪眼中?的忧虑,傅嘉泽掐住了她的腰,把她轻轻一提,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林映雪有些难为情,只有很小的时候,她才这般坐在林怿的腿上。
七岁之后,她甚至没有在母亲身上这般坐过。
“别动。”傅嘉泽捏了捏她的手,“我就这样抱着你说话。”
林映雪不肯说自己难为情,就另外找了借口,口中?说道:“我怪重的,让我下来。”
傅嘉泽见着林映雪要下来,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一些。
“不重。”傅嘉泽笑着颠了颠她,“轻盈似雪。”
傅嘉泽的动作让林映雪的耳环微微晃荡,来回擦在林映雪的面腮。
碧玺耳环颜色不像是?其他宝石一样浓郁,是?浅紫色的,配着林映雪浅杏色带着浅紫色绣花的衣裙。
傅嘉泽的手指撩拨她的耳环,略带了薄茧的指尖擦过她的面颊。
林映雪连忙说道:“好,我不动,你也?别颠了。我们就这样说话。”
傅嘉泽眼中?含笑,“你名字里?有雪字,你应该喜欢冬日雪景。”
林映雪点头。
傅嘉泽把手重新放回到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握住了妻子的手,絮絮说:
“这个赏雪宴的雪景是?极美?的,我上次听薛少卿说过,魏尚书?别院府邸的梅花是?一绝,有一个很大的暖阁,用大块通透的琉璃笼着,既不会挡住视线,又?不会冷着,可?以?一边赏雪一边吃烤肉。”
“到了这宴席上,并不用做什么诗,也?不用展示什么才艺,只是?纯粹说说话,可?以?知道哪儿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也?会说一些朝中?的事情,其实这京城里?的事情,我零零散散都与你说过不少,到时候说不得你比别人?都知道得多?。”
傅嘉泽抱着她,一边把玩林映雪的手,林映雪的手修长纤细,就是?有一点不好,到了冬天容易冷。
傅嘉泽把她的手完全拢住,用自己的手去暖着她的手,一边说着从薛少卿那里?知道的消息。
“魏尚书?的夫人?身子丰腴,喜吃食,她性情脾气都很好,这宴席是?她组织的,倘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去寻她身边一个圆脸丫鬟,那个丫鬟年龄不大,做事却很稳妥。”
“国子监的于祭酒夫人?邹氏,擅长丹青,你先前不是?说有一幅画不大会配色吗?可?以?请教她。”
林映雪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傅嘉泽对立面的夫人?实在是?如数家珍,转过头狐疑说道:“你是?去过吗?”
傅嘉泽摇头,看着林映雪说:“猜到你许是?会紧张,就与薛少卿多?说了几句。”
当时傅嘉泽还因此被?薛少卿嘲笑了两?句,见没过这般疼惜妻子的。
林映雪本来是?身体?僵直地坐在傅嘉泽的腿上,此时脊背软了下来,轻轻靠了过去。
傅嘉泽反而推了推,“可?遭不住如此。”
林映雪软下身体?的时候,眼里?也?似有华光流转,让傅嘉泽起了反应,反而不好继续抱着她了。
林映雪感受到了下身的变化,羞红了脸,用手捶了一下丈夫的胸膛,站起了身子,“该去吃饭了。”
等到了正?厅里?,傅斌正?在给傅菀安夹一块儿糕点,“你看看,吃了这么多?,你哥哥嫂嫂过来了,马上就要吃饭了,可?还吃得下去?”
傅菀安啊呜一口把糕点吃了,摸摸肚子,肯定地说道:“舅舅,安安还吃得下去的。”
傅蘅在旁边算账,放下了算盘,在册子上记下一笔,开口说道:“幸好你也?就只休息十日,不然安安要被?你养得胖一圈。”
傅斌一共得了十日的假,而傅蘅费足了心思在这个弟弟身上,硬生生让消瘦的九千岁,面颊肉眼可?见的圆润了起来。想着傅家人?大抵都是?如此,关怀对方的方式就是?投喂食物。
傅斌笑着说道:“我也?胖了,到时候皇爷只怕见着我就不认识我了。”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忧虑,以?前他与姐姐没什么联系,也?牵扯不到姐姐身上,现在他如日中?天,可?以?拂照姐姐等人?,倘若是?有朝一日被?清算了,家里?人?会如何?
傅嘉泽把舅舅的忧虑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人?已经到齐了,就开始上菜,傅菀安吃了糕点,限制了她的发挥,所吃的东西有限,让傅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弟弟。
这位九千岁干笑着躲开了姐姐的眼,只对着傅嘉泽说道:“谨元,我们去书?房。”
傅斌先入书?房,后进入书?房的傅嘉泽合拢了房门。
等到了书?房里?,傅斌坐在窗边的榻上,示意?让傅嘉泽坐到他的旁侧:“明天万岁爷就会下旨,封贺夫人?为宸妃。”
自从永宁侯府一场火之后,傅嘉泽就知道贺兰汀定然是?会被?留在后宫里?的,宸妃这个封号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万岁爷对那位死去的小公子可?真是?上心。”
傅斌并没有接外甥的话,虽然傅嘉泽也?心知肚明当时的永宁侯夫人?就是?成德帝的外室,这话却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
傅斌:“陛下怜惜贺夫人?,才会有这般安排。”
傅斌说道:“封为宸妃,这事只怕是?会引起朝臣的非议,舅舅现在不在宫里?,免了这一遭了。”
把已经嫁人?带着孩子守寡的侯夫人?留在后宫之中?,并且以?宸为封号,倘若是?傅斌还在宫中?,史书?上定然会大大记上一笔,而傅斌因为被?踹得休养,反而正?好错过了这件事。
傅斌面上露出了淡笑来,当日里?他为什么要亲自去把这个消息送给万岁爷,就有这个考量在内。
那一日的重伤到现在有了意?外的收获。
傅斌对着傅嘉泽说道:“宫里?头的内侍传来消息,夫人?对陛下提起过你,可?能?待她封妃后,说不得会召你入宫问话。”
傅嘉泽一愣,继而想到了在白峰寺下的情形,“听闻我与那位小公子生得有几分相似,贺夫人?应当是?借此怀念那位小公子。”
傅斌的眼底有些忧虑,傅嘉泽被?未来的宸妃娘娘看重,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傅嘉泽已经有了自己这样一个舅舅,又?和宸妃扯上了关系。
傅嘉泽反过来安慰舅舅,“贺夫人?独得圣心,定然是?有颗七窍玲珑之心,只是?想要借由我来提及那个逝去的小公子,并不会真的召见我。”
没有孩子傍身,又?是?宫外已婚的夫人?身份进宫,傅斌转念一想也?是?,提及傅嘉泽应当是?贺兰汀争宠的手段。
“这消息,你告诉裴掌事。让裴掌事那些人?心中?有数,圣上是?定了主?意?,要封贺夫人?为宸妃的。”
傅嘉泽看着傅斌,这样的消息,傅斌居然提前告诉了自己不说,还让他告诉恩师。
傅斌说道:“你是?我外甥,他是?你老师,能?提前透露一些的,我都告诉你。”
傅斌自己读书?不多?,也?是?没根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血脉联系。
傅嘉泽说道:“谨元牢记舅舅的恩德,关于今后之事,舅舅也?不要太过于担心,谨元自当努力。”
他会努力成长,等到新皇登基的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那样新皇动不得他傅嘉泽的家人?。
傅斌笑了笑,他这辈子已经足了,只需要傅嘉泽护住傅蘅和傅菀安就行,至于说他这个阉人?,到时候新皇登基被?清算就清算了,他替皇帝做了不少见不得台面的事情,知道了太多?的消息,新皇登基定然是?拿他第一个立威。
傅斌也?没有想到,在未来新皇登基之时,他非但没有被?清算,得到了正?大光明出宫的机会,新皇还会在他面前毕恭毕敬,会笑着喊他一声,“养舅。”

傅嘉泽从书房里?出来, 就坐上了马车准备去裴府。
青帷马车行到了裴府,正好有人出府,让傅嘉泽微微一怔, 因为赶马车的人赫然是裴晋。
傅嘉泽趋步上前,对着裴晋行礼:“学生见过老师。”
话音刚落,此时马车里的帘幕被撩开, 露出了一张惊喜的面容来,“谨元。”
怎么会是岳母?
傅嘉泽又对着温蕙行礼。
裴晋放下了缰绳, 停好了马车, 而?温蕙下了马车, 温蕙对着裴晋说道:“我就坐谨元的马车先回去好了。”
裴府的车夫家中有喜,离开了裴家, 就只能够是裴晋亲自?送她回去。
让裴晋送自?己, 温蕙总觉得奇怪了一些?。
现在傅嘉泽的出现, 解开了她的困境。
裴晋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温蕙所乘的马车离开了府邸,裴晋这才收回了目光, 慢条斯理脱下了手笼,对着傅嘉泽说道:“去书房。”
两人行走在路上, 等到了书房,裴晋知?道了傅嘉泽的来意,说的是明日里?早朝陛下会说给贺兰汀封号的事情。
“贺夫人的封号和份位也?定了, 她将是宸妃娘娘。”
宸妃两个字一出,裴晋的眉心一皱。
很快眉心舒展开,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乍一听宸妃两字, 裴晋就下意识的想要阻止,再细想一番, 宸妃的出现是符合他的利益的,那位小公子死了,成?德帝与贺兰汀再生出一个小皇子之前,他有更多的时间在朝中站稳脚步。
成?德帝这个帝王自?己做得舒坦,底下的官员也?可以一展手脚,不算圣明的君主和能干的群臣共同维系了整个大祁的运转。
傅嘉泽补充说道:“陛下要立贺夫人为?宸妃的心意已?决。”
裴晋从成?德帝对严玑尸体的态度上可以窥见一些?蹊跷,此时点头说道:“自?是如此。我现在需要外出,谨元,你与我一起。”
既然帝王的心意已?决,他的人脉可以阻拦帝王一二,却不可折损在此事之中。
两人穿过长?廊,冬日的夜晚来的早,浓稠如墨汁的黑夜裹挟了整个裴府。
走往马房,傅嘉泽注意到裴晋带上了手笼。
这是裴晋要准备亲自?赶马车?
傅嘉泽不由得说道:“府中的车夫呢?”
裴晋说道:“家中有喜,告假了,所以我先前才准备送温娘子回去。”
裴晋笑着说道:“谨元是不信我的赶车能力?我曾在雪天出行过。”
傅嘉泽顿了顿,开口意有所指说道:“我只是以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傅嘉泽的意思很简单,以为?马车坏了无?非是托词罢了,裴晋是为?了单独送温蕙。
“怎么可能?”裴晋失笑着,没说完就自?己噤了声,似乎陷入了深思。
傅嘉泽刻意把目光放得悠远了一些?,不去看恩师的表情,只是余光留意裴晋的动作。
裴晋站在原处没说话,身?后长?廊的灯被?北风吹得晃晃荡荡,内里?的火焰摇曳,带来的光线明灭不定。
傅嘉泽的话好像点醒了些?什么,让裴晋的心好似被?人生生拽起来高?高?抛起没有个着落。
这种失衡感是裴晋素来想要避免开的。
良久之后,裴晋再次行走,“我们先去魏尚书那里?一趟。”
傅嘉泽说道:“是。”
“我来赶马车。”
傅嘉泽依然是:“是。”
这一夜,官位高?的如同户部?尚书魏柊,到官位低得六品官员工部?主事,裴晋带着傅嘉泽一一拜访走过。
一直到宵禁前,裴晋先把傅嘉泽送了回去,自?己赶了马车回裴府。
明明不顺路,他的马车还是经过温蕙所住的宅院胡同。
褚色大门紧闭,透不出内里?的一丁点光亮,现在已?经很晚了,想来内里?的主人已?经安歇了。
裴晋就在寒风之中这般坐在马车车边一刻钟,寒风把屋檐上的积雪散落了一些?,纷纷扬扬洒在裴晋身?上。
那些?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宛若是白?了头一样?,因为?人体的温度,这些?雪花渐渐融成?了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
从鬓角滑落到肩膀,宛若是被?惊醒一样?,裴晋手中的缰绳抖动,马车再次往前行去。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往前走了一小会儿,裴晋依然是回头去看。
黑夜已?经吞噬了他的来路,漆黑之中什么都看不清,分不清楚哪一户是温蕙所暂住的宅院。
第二日成?德帝精神抖擞地做好准备上朝,他会为?了贺兰汀的份位扫清一切障碍。
傅嘉泽早已?经出门去了翰林院,虽说裴晋带着他拜访了朝中的诸位大臣,但是春闱尚未开始,一介白?身?的他尚未真正踏入仕途。他现在的任务还是在翰林院里?看书。
见过了或大或小的官员,甚至不少官员也?对傅嘉泽另眼相待,傅嘉泽依然是到了库房之中。他坐在了惯常的位置继续看书,整理所看的书。
莫行一是托家里?人分入翰林院的,见着傅嘉泽如此,也?不由得在思索自?己的路子,他的手对傅嘉泽的桌子上扣了扣。
傅嘉泽抬头,而?莫行一说道:“你觉得,我选择外放如何?”
傅嘉泽笑了笑,“你是因为?我外放而?想要外放?你不必如此,你的家人已?经为?你铺好了一条路。”
“我总是浑浑噩噩的。”莫行一说道,“想着走一条自?己的路。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莫行一期盼的眼,傅嘉泽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现在在翰林院里?,就应当履翰林院的职责,而?且这里?的藏书甚多,有各地的县志、地方志,你若是想要外放不如先看看此类书,若是真心觉得自?己能够做出些?什么,便走这条路。”
莫行一点头,露齿一笑,“你说的是。”
从这一天起,莫行一也?跟着傅嘉泽一起看书。
此时的林映雪仰着头,正由着飞鸢给她梳妆。
平日里?,林映雪也?会带上淡淡的妆容,今日里?不同寻常,她的妆容会更为?浓艳几分。
眉更长?了一分,唇色更红了一分,面上的脂粉更浓艳了一分,林映雪就恍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又褪去了孩子气,多少带着点妩媚的明艳来。
妆浓那么首饰就应该淡一些?,只带上两粒米粒大小的珍珠,发髻是简单的单螺,只用了拇指大小的东珠簪子。
林映雪对飞鸢的手艺是很满意的,等到早饭之后,就乘坐马车到了京郊。
飞鸢拿着洒金贴,林映雪就入了魏尚书的别院之中。
林映雪的身?份和上次没什么太大区别,对比这些?官太太们,她的丈夫尚且是白?身?一个,林映雪却和上次赏花宴得到了截然相反的待遇。
上一次所有的人都审视她,知?道她是林家庶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指望看到她小家子气的一面。
而?在这里?,诸位或是年轻或是年长?的夫人对待林映雪的态度温和可亲。
正如傅嘉泽说的那样?,虽说是魏尚书之妻举办的赏雪宴,实际上是这位尚书夫人搭桥牵线,实际上这次赏雪宴的中心人物是林映雪。
林映雪本以为?融入她们的话题很难,结果发现,其实并不难,他们所说的朝中之事,傅嘉泽曾对自?己说过,也?启发林映雪去思索。
湖广之地的总督要换人,黄河流域又泛滥有洪灾,西北之地小范围的匈奴试探。
林映雪刚开始只是静静听着,听他们说着消息,她忽然说道:“我也?知?道一桩消息。”
众位夫人似乎都在等着林映雪开口,林映雪的手心有些?濡湿,她缓缓踏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我昨个儿晚上知?道的消息,今日里?帝王要正式给贺夫人一个份位。帝王要给贺夫人的封号是宸,今后诸位应当见不到贺夫人,再见她应当跪拜称其为?宸妃娘娘。”
众人皆知?晓其身?后有傅斌,这消息定然是千真万确,众人表情不一,很快就低声议论了起来。
林映雪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魏尚书家的那个圆脸丫鬟俏生生地走过来,含笑说道:“诸位夫人还请移驾琉璃暖阁,已?经可以去吃鹿肉了。”
尚书夫人伍氏握住了林映雪的手,“你是第一遭来我这里?,可要尝尝看我家准备的鹿肉,味道鲜甜,咱们女子吃上一些?可以活血通经。”
说是吃鹿赏雪,到了此时林映雪才吃到了鹿肉,见到了那雪中梅林。
这长?宴席上午的时候会说一些?政事,也?是让回去告诉各家丈夫,等到下午的时候则是赏花,行酒令。
用了一点度数不高?的梅子酒,林映雪也?喝得面颊微红,就是在此时,见着圆脸丫鬟找到了伍夫人,对她说了些?什么。
很快林映雪就知?道说的是什么了,这一帮夫人们的聚会来了一个梳着未婚发饰的小姑娘,她正是铁板钉钉的三皇子妃——姚素。
姚素比上次林映雪见的时候消瘦了不少,就算是用了脂粉也?掩盖不住眼下的淡淡青色。
她手中抱着画卷,等到见到了诸位夫人,她开口说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说,我妹妹在中秋赏月之际被?拐子拐走了。我今日里?过来是知?道这里?有聚会,所以特地请求诸位夫人若是可以,也?告诉各家的家仆,倘若是谁见过家妹,还请告知?于我,我有重谢。”
姚素徐徐展开了一副画卷,上面画的是自?己的妹妹,还写了一些?特征,例如生得是有美人尖,美人尖下有一点细微疤痕,右手的指甲下边缘有一枚小痣。
林映雪注意到,姚素说的是自?己有重谢,而?不是姚家有重谢,应当是姚家有变。

姚素最后深深看了林映雪一眼, 这才离开。
林映雪被看得有些紧张,上?次在明瑞长公主的赏花宴上?,她几乎神游天外, 该不?会是得罪过姚大小姐吧。
伍夫人等到单独赏雪的时候,拉着林映雪的手,“姚大小姐是冲着你来?的, 最后看着你,是想要求你多留心她妹妹之事。”
林映雪说道:“据我所?知?, 锦衣卫一直还在努力寻找姚三小姐。秦千户去了天津、金陵之地, 也是为?了此事奔波。”
伍夫人:“上?次永宁侯府的那?位小公子丢了, 整个京城多?大的动静啊,就?连在休养的锦衣卫只?要不?是腿断了无法出门的可都去了白峰寺。姚大小姐是想要通过你, 让锦衣卫更认真一些吧。”
林映雪想着, 这哪儿能一样?严玑只?怕是万岁爷的骨肉, 是由傅斌亲自下令去搜山找寻的,锦衣卫旁的事情都不?用做了, 只?专注这件事,所?以才显得声势浩大。
而?姚小姐的事情, 锦衣卫也不?是完全不?上?心,只?是当做一个普通的事情去做,锦衣卫其他的人员还专注其他帝王交代做的事情。
伍夫人的丈夫是户部尚书, 官员想要在朝堂上?步步高升,背后的妻子也必须不?拖后腿,所?以伍夫人是得过丈夫的指点的,她当然也知?道严玑之事的内情。
此时叹了一口气说道:“锦衣卫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够左右的, 无非是若是知?道哪几支行伍负责找寻姚三小姐,叮嘱他们更尽心一些罢了。”
户部侍郎欧阳巽之妻说道:“林夫人也不?必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若是懒得去做也没关系,反正姚大小姐和三皇子的这门亲事要保不?住了。”
这一句让众人都看着户部侍郎夫人。
林映雪不?由得问道:“不?是说已经?是下了圣旨吗?这姚小姐要做三皇子妃,难道还能变?”
“姚太傅一直并不?怎么喜欢这个长女,姚大小姐在继母进门之前,把母亲留给她们姐妹几人的铺子都攥在手心里,她虽然经?营这些铺子经?营得很好,但是姚太傅心中不?满,觉得女儿太掐尖要强了一些,实在不?是女子所?为?。”
“姚太傅的亡妻一共生了三朵金花,其中姚三小姐体弱,和姐姐的关系最好,姚大小姐一直顾着幼妹,所?以姚二?小姐则是被笼络到继母那?边去,此次姚三小姐丢失之后,听人说,找人的那?支锦衣卫有了一点线索,姚三小姐生得好,是会被卖到秦楼楚馆之地。姚太傅不?愿意姚家蒙羞,而?继夫人想了一个主意,把姚三小姐从族谱之中除名。”
“姚大小姐当然不?肯,表示若是要除名,不?如?把她也除名了,而?继夫人这个时候又说了,如?果?要是大小姐想要被除名也简单,这门亲事姚二?小姐顶上?去就?好。姚二?小姐只?是劝说大姐不?要扭着性子来?,直接当做没有这个妹妹就?好。”
这三人本是一母所?生,姚三小姐这般不?幸,二?小姐居然当真愿意让妹妹被除族?
“现?在来?看,姚大小姐选择放弃了嫁给三皇子,选择要妹妹,而?姚太傅说不?得会上?表请改立二?小姐为?三皇子妃。”
在场的都是女子,想着姚三小姐已经?这般可怜,姚太傅还如?此对女儿,纷纷感慨起来?。
这一场赏雪宴最后是在对姚家三位小姐的感慨之中散宴的,各家都坐上?了马车。
林映雪没想到,等到马车在城门外不?远处就?停了下来?。
她刚疑虑是马车坏了吗?就?见着傅嘉泽骑在高头大马上?。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火红狐皮所?做的皮衣,头上?还带着毛茸茸帽子,手执起马鞭,正冲着她笑。
林映雪也弯起了眼。
翻身下马,把马匹的缰绳丢给了车夫,傅嘉泽钻入到了马车里。
因为?炭火烧得很足,几乎是瞬间?傅嘉泽的脸上?就?红了起来?。
林映雪连忙把他的帽子给取下。
傅嘉泽的发被帽子压得有些乱,她伸手拍了拍,捋顺了他的发丝,而?傅嘉泽已经?脱去了裘衣。
飞鸢接了过来?,拢在了自己?的身侧。
“你怎么来?了?”林映雪仰头看着他。
“怕你在赏雪宴不?习惯。”傅嘉泽说道,“在翰林院左思右想都有些看不?下去书,所?以就?过来?接你。”
心尖泛着点甜意,让林映雪的眼睛弯了起来?,推了他一把,“我能有什么不?习惯?其实还不?错。就?像是你说的,这虽说是伍夫人组织的赏雪宴,实际上?是为?众人介绍我的,只?需要说话大方?一些就?好。”
“那?我相信我家夫人定然是落落大方?。”
相比于上?次明瑞长公主的赏花宴,女孩子们说的多?是一些闺阁琐事,还有如?何妆容,各家的一些宅斗私事,还是今儿的赏雪宴让人舒适得多?,少了女孩子之间?你来?我往的试探、扯头花,更多?的说的是千条万绪的政事。
傅嘉泽看了一眼马车里的飞鸢,手指飞快地捏了捏她的面颊。
林映雪手一抖,把傅嘉泽的手拍了拍。
倘若是地上?有缝,飞鸢恨不?得直接钻入到缝隙里。此时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呼吸都放得轻柔了三分。
傅嘉泽让林映雪细细和他说赏雪宴上?的事情。
回到了家里,夫妻两人见到了秦远霆。
傅菀安正揪住了秦远霆的胳膊,她欢喜地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夫妻两人从秦远霆的表情之中看出了一点无奈。
傅斌看着秦远霆和自己?的外甥女,眉心一皱。
而?秦远霆见到了干爹的表情,毅然决然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在接下来?的时间?,无论是傅菀安做什么,秦远霆都是神色淡淡,秦远霆本来?是与傅嘉泽、林映雪夫妻亲近不?起来?的,现?在主动提到了自己?不?用在外寻找姚三小姐,他的任务正式结束。
“那?还有其他锦衣卫去寻姚三小姐吗?”
秦远霆摇头:“不?会再查。”
林映雪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赏雪宴之中的姚大小姐的模样,因为?林映雪想着姚大小姐,吃饭的时候没什么胃口。
等到回到房间?,傅嘉泽询问原因,而?林映雪说了姚大小姐的到来?。
林映雪叹息一般说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要来?赏雪宴了,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消息,锦衣卫不?会继续寻找姚三小姐了,所?以想要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找到妹妹。”
要说起来?,成德帝这个帝王最受人攻讦的便是他在女色之事上?过于沉迷。
他在做皇子期间?,他在成亲之前喜欢流连秦楼楚馆之地,后来?成亲之后,如?今的皇后当时的皇子妃嫌恶这种做派。
那?个时候的成德帝去的确实少了,却写出了一些赞叹青楼之女高洁的诗来?。
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帝王对青楼的态度,所?谓是上?行下效,在成德帝登基以后,秦楼楚馆就?快速地扩展起来?,这青楼里的女子从哪儿来??光是犯官之女眷还有穷苦人家卖入的女子肯定是不?够的,就?自然而?然多?了许多?的拐子,他们拐卖了女孩子卖到这种脏地。
根据傅嘉泽在翰林院里查到东西来?看,成德帝登基十几年时间?,光是京城里的秦楼楚馆就?要比过去多?上?十倍有余,而?这背后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拐子犯下的惨案。
林映雪见着傅嘉泽在发呆,用手推了推他,“在想什么?”
“想上?行下效之事。”傅嘉泽简单说了成德帝年少时候的荒唐,就?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要说起来?,皇后是极其反对拐卖之事,还让刑部尚书重修了法典。”
“不?是说后宫不?得参政吗?”林映雪一愣,“皇后是怎么做到的?”
傅嘉泽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今日里的赏雪宴一样,作为?后宅女子没有直接参与到政事里,也可以婉转一些地参入。再说了,确实有这样的规矩又如?何?只?是规矩是人定的,皇后又有个能干的弟弟,她膝下无子,只?是让帝王严惩拐子之事,皇后娘娘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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