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次了,小杏还是不愿意和我走吗?”夏油杰声音很轻的问你,自嘲的笑,“因为你更爱悟吗?”
“不敢和我叛逃,不敢和我离开,是怕悟生气,怕悟放弃你吗?”
“夏油妈妈……”你哭着喊他,眼泪又被冰凉的手轻柔擦去。
“小杏,不得不选择的时候,你选择了悟对吗?”夏油杰轻轻吻你眉心,眷恋的抱着你,长长叹息一声,像是尘埃落定后的认命。
“没关系的,我爱你。”
我爱你。
就像一句咒语。
随着咒语响起的,是铁门外逐渐踢踏而起的混乱脚步声和吵吵嚷嚷声,刀剑相击的清脆铮鸣声,还有守在门前虹龙的吟啸声。
是他们来抓夏油妈妈了吗?
你惊慌又不安的坐起身,一声声催促着,“夏油妈妈,快走!先逃跑吧!”
手下用力的想推着夏油杰走,却被他紧紧抱住。
“逃去哪呢?逃去没有小杏的地方吗?”夏油杰声音平静,带着淡淡笑意安慰你。
“不要怕,小杏,我们再抱一会,就这样抱着就好。”
他好像没有听到愈来愈近的杀戮声,安安静静,满足的抱着你。
直到大门被毫不留情的破开,虹龙被刺中一剑嘶鸣着翻滚在地,沸腾的人声涌进,夏油杰都一动不动地抱着你。
完全放弃的,毫无抵抗。
“夏油妈妈…”你喃喃喊他。
森冷剑意擦过你耳边,将将要刺上抱着你的人肩头时,你答应了他。
“我和你走,夏油妈妈。”你抬起眼,宝石灰的眼里泪水亮晶晶的,泪水像小小圆圆的珍珠滚落,落在笑着的唇边。
没办法啊,好像等不到悟了。
“带我走。”你笑着伸出手,在夏油杰微微怔愣的眼神里,把小小软软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下一秒,围挡你们的剑纷纷被折断,夏油杰抱着你翻身而起,虹龙清啸着腾飞而起,穿过高高的屋顶,如一线银亮流星飞曳过漆黑夜空。
“哇哦,很帅气啊。”地面上的羂索鼓掌。
“好了,直哉大人,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已叛逃,进行下一步吧。”
“嗯。”禅院直哉远远望着天边,等那一点银色光芒完全隐没在夜空后,才心不在焉的开口,“杀哪个?”
“随便吧,高专上层看不顺眼的杀几个,死因就写咒灵操使杀害无辜村民事迹败露,叛逃时大开杀戒好了。”
羂索不以为意的笑,又饶有趣味的支着下巴。
“真期待啊,等六眼辛辛苦苦赶回来,发现挚友带着喜欢的人叛逃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会想杀人吧。”禅院直哉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羂索,“喂,傀儡呢?可以还给我了吗?”
“当然可以,反正也没用了。”羂索拍拍手,召唤出傀儡,随意的推给禅院直哉。
一团黑色烟雾升起,幻化出的傀儡消失,恢复原样的黑影游弋着回到禅院直哉身边,恭恭敬敬的喊,“直哉大人。”
“嗯。”禅院直哉淡淡的答应,等羂索的背影消失后,脸色才彻底阴沉下来。
“黑影,你现在有那个笨蛋的记忆,你再仔细检索下记忆,我要知道那个男人的要害在哪。”
一次次的见证那个男人复活,不死的秘密在哪呢?
穿着满是血污白衬衫的人走进来,单手插兜,姿态散漫。
身上未收敛的杀意,像一缕缕丝线, 无形的勒住了所有人的脖子。
会议室里七嘴八舌讨论的声音突然止住,像蒸发的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只有皮鞋鞋跟落在透亮的大理石地面, 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在讨论什么?”五条悟拉长语调,漫不经心的问。
随手抽出一把椅子,懒懒散散的坐下,长得过分的腿翘在t桌面上,冰蓝的眼睛毫无遮挡,扫过像鹌鹑一样安静的人们。
“背着我都在讨论些什么?说说吧。”五条悟摊开手,作出“请”的手势。
一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吱声。
“ OK,不说吗?那我自己来看。”五条悟随意的伸出手,一旁的人战战兢兢地起身,恭敬又谄媚地将会议资料递上。
“唔,第一项是「早间乙杏“诅咒”事件」。 ”五条悟随便翻了翻,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个笨蛋和我在一起,会需要诅咒的力量吗?抓捕令撤回,和之前灰原失踪案合并, 重新进入调查。”
“可,可是, 五条,”有不甘心的反对声响起, 光头男人愤愤起身,“'窗'上报的视频里, 早间乙杏的确残害灰……”
冰蓝六眼毫无温度的注视里,光头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视频是假的,里面出现的不是早间乙杏,是傀儡。”五条悟语气肯定,不容置疑,又一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当然,如果野村老眼昏花认不清的话,我也可以好心帮你把眼睛拿出来洗洗。”五条悟一手握拳,嚣张的作出一个捏爆的手势。
光头男人脸色青紫的坐下。
“嗯,第一项处理完了,接着来看第二项。”五条悟懒洋洋的翻开下一页,眼神却越来越冷。
白纸黑字上标题显目——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叛逃杀人事件。
“那个笨蛋不是也叛逃了吗?为什么没有写?”禅院直哉接过资料,脸色阴沉的翻动着。
“很正常。”羂索叹口气,坐上沙发,优雅的翘起腿。
“高专那群废物最会见风使舵了,知道早间乙杏是六眼的逆鳞,怎么敢和六眼对着干?”
“不仅如此,对早间乙杏的抓捕令都撤回了呢,诅咒案重启调查。”
“啧。”禅院直哉皱起眉。
“直哉大人很失望吗?想看到早间乙杏被六眼抛弃吗?”羂索笑嘻嘻的。
“……”禅院直哉烦躁的瞪他一眼,带着点隐秘心思被戳破的恼怒。
“好了,说回正事。”羂索笑容不变,推推黑框眼镜,“东山道村一案板上钉钉的,是咒灵操使实打实地杀了人,高专已经调查清楚,下达抓捕令。”
“直哉大人杀的几个高专废物也很有效果。”
“目前高专上层人人自危,都怕一个不小心被咒灵操使暗杀。”
“事关性命,都不肯让步,空前团结的施加压力,逼着六眼处理掉咒灵操使呢。”
禅院直哉默默听着,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羂索新换的眼镜上。
“咒灵操使叛逃后,接管了盘兴教,正式和高专宣战。”羂索一脸期待,“不用多久,昔日挚友就要自相残杀了。”
“直哉大人,期待吗?”
“嗯。”禅院直哉无所谓的点头。
“直哉大人,嫉妒吗?”
“嗯。”禅院直哉点头的一瞬又顿住,阴沉沉的眼抬起,定定的望着男人,“什么意思?”
“哦,我看直哉大人一直盯着我眼镜,是想到了我和幸大人美好的那一次吗?”羂索笑眯眯的推推新眼镜。
“那副眼镜跟了我很久呢,结果被咒灵操使踩碎了。”
“不过我很满足,幸大人的味道确实很美妙。”
羂索笑着起身,拍了拍禅院直哉的肩膀。
“直哉大人请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把她送给你,你可以慢慢的,仔细的品尝。”
“来,尝尝,小杏。”穿着袈裟的夏油杰浅笑着,拈起一颗糖果。
“噢噢。”你乖乖的含入糖,宝石灰的眼睛因为口里甜津津的味道亮起一瞬,又很快转为黯淡。
悟不在你的身边,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吃糖了。
但奇怪的是,糖变得不好吃了。
你闷闷不乐的坐在地板上,手里拨弄着咒灵球,是夏油妈妈为你找来的好玩的咒灵。
嗯,咒灵球也不好玩了。
你翻翻拣拣的,找到那颗水蓝色的,透亮得像五条悟眼睛颜色的咒灵球,傻傻望了一会后又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夏油杰捧着被冷落的糖果,默默坐在一旁,语气温和的问你。
“小杏,不喜欢这个口味吗?”
“喜欢。”你傻乎乎点头,泪水不小心掉落时又被你慌慌张张擦去。
不能哭。
不能在夏油妈妈面前哭。
“小杏,不要这样。”夏油杰叹气,无奈的抱着你,轻轻擦去你脸颊上一点湿.痕,声音悲伤得像叹息。
“硝子说你在五条本家时经常哭,在悟面前哭,在我面前为什么不敢哭呢?”
“因为,”你茫然的眨眨眼睛,滚烫的泪水又忍不住掉落,沿着你雪白软软的腮边滑落。
“因为我哭的话,夏油妈妈也会哭。”
狭长眼睛微微睁大,有些错愕的望着你。
好半晌,夏油杰才轻笑一声,认真的安慰你,“不会的,小杏,我不会哭。”
“可是,”感觉夏油妈妈一直在哭啊,湿漉漉的眼泪像无边潮水,把你淹没。
你困惑的歪歪头,又被夏油杰捧起脸,轻柔又怜爱的吻去你的泪。
“小杏,我不会哭的。”夏油杰安安静静的,满怀眷恋的抱着你,悠悠叹息着。
“以前我总是埋怨悟,怪他为什么总是让你哭。原来我也不算好,也会让你哭。”
但是找不到让你不哭的办法。
只能绝望的,又无可奈何的看着你流泪。
“我希望小杏以后,只会为悟哭,不要为我哭。”夏油杰低低的念着,在你似懂非懂的眼神里,笑着起身。
角落里,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有西装革履的男人静立,恭恭敬敬的低垂着头,沉声喊道,“教主大人。”
“嗯。”夏油杰应了一声,又柔声嘱咐你,“好了,小杏,我还有会,开完会来找你。”
“夏油妈妈,开什么会啊?”你怔怔的抓住他宽大的袈裟袖口,担心又不安的问。
“是要和高专开战了吗?你又要和悟打架了吗?”
“……”对着你忐忑不安仰起的脸,夏油杰摇摇头,面孔在璀璨耀眼的水晶灯光下有种模糊的温柔。
“不会的,小杏,不要怕。”夏油杰轻轻抽出袖口,亲昵的摸摸你的脑袋后转身离去。
穿着华丽袈裟的背影,随着沉重大门关上的声音消失不见。
“夏油妈妈。”你抱着水蓝色的咒灵球,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他。
“快乐吗?夏油。”电话里传来硝子的问,还有翻动着厚厚调查报告的哗啦啦书页声,“之前的任务里杀了多少人呢?”
“不是人,是猴子。”夏油杰握着电话,语气温和的强调。
“哎,真的搞不懂你啊。”硝子苦恼叹气。
“那现在的你快乐吗?带着小杏叛逃,成盘兴教教主,向高专宣战,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夏油杰沉默,唇边笑意渐渐苦涩,“我想要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这家伙,看着很冷静理智,做事完全乱来啊,真的想好了要和高专开战吗?”
“嗯,可惜这次受伤的话,好像不能让硝子治疗了,好可惜。”夏油杰轻笑道。
“夏油,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吗?不需要治疗,你和五条对上,会死得很惨。”
“是吗?死在悟手里的话,那也很好。”夏油杰垂下眼,对着电话,像以前的无数次,轻轻喊着电话那端的挚友,“悟。”
电话被挂断。
坐在桌子上的五条悟面无表情的放回电话。
硝子一脸无语,“你们俩可真有趣。”
“一个叛逃了却怀着求死之心,一个让我打电话试探,自己电话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是不敢,是不知道说什么。”五条悟抬起眼,蓝得发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办公室里让人难以直视。
硝子有点不自在的移开眼睛,“那不问问小杏怎么样吗?”
“不用问,杰会对她很好。”
“好吧。”硝子烦恼的抽出一根烟点燃,“高专催得那么紧,约战时间是三天后吧。”
“五条你做好准备了吗?到时候真的要杀了夏油吗?”
“还有,杀了夏油的话,小杏会原谅你吗?”
一连串的问里,五条悟只是沉默,翘着长腿,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才微微偏过头,对着硝子答非所问。
“那个笨蛋,应该在哭吧。”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什么鬼?
重新回溯记忆的禅院t直哉吓得躲到山石背面。
是记忆里熟悉的画面,谷底都是咒灵的残肢。
为你寻找宠物的哥哥狗卷,手里拽着庞大咒灵犄角,像察觉到什么,对着禅院直哉的方向抬起头。
山谷里浩荡的风卷起,吹来熟悉的血腥味。
只是往这个方向望吧,看不到他的存在吧,禅院直哉狐疑不决,又试探着探出头来。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鸢紫色的眼睛。
近在迟尺的距离,漂亮得毫无瑕疵的,像娃娃的面孔贴近禅院直哉。
透明的纯紫色宝石的眼睛,平静的,无悲无喜的和禅院直哉对视着,倒映着禅院直哉难以置信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能看见他?记忆里这个咒言师明明看不见他的!
禅院直哉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却踩空坠落悬崖。
“!!!”满头冷汗的禅院直哉惊醒。
一旁黑影上前,“直哉大人,不是要回溯记忆吗?你怎么中途睡着了?”
是噩梦吗?
禅院直哉皱起眉,憋闷的扯扯和服袖口,“没什么。”
“噢噢,还要继续回溯吗?直哉大人?”黑影问,又奇怪的看看黑暗里禅院直哉的眼睛,“大人,你的眼睛?”
“什么?”禅院直哉不耐烦的抬起眼。
“没什么,好像是我看错了。”黑影疑惑的挠挠头。
是光线的问题吗?
刚才好像有一瞬间,看见直哉大人的右眼是纯紫色的,像明晃晃的宝石。
“嗯,赶紧回溯,我要找到那个男人的要害,做到一击即中杀了他。”禅院直哉骂骂咧咧,情不自禁的抬起手,使劲揉着右眼。
奇怪,好痒,眼底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痒的要命。
禅院直哉使劲抓挠着右眼。
一旁羂索冷眼旁观,眼神带着探究,慢悠悠的问,“直哉大人,眼睛怎么了吗?”
“没什么。”禅院直哉顿了一下,强忍着痒意,故作自然的放下手,眼皮上还有被挠出的血痕, “那个笨蛋来了吗?”
“没有呢。”羂索远远望了眼山顶对峙的两人,又扫了眼山下混战成一团的盘星教众和高专人手。
“唔,也是意料之中。咒灵操使可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应该不忍心让早间乙杏亲眼看到吧。”
“不过,这么精彩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早间乙杏呢?”
“什么意思?”禅院直哉抱着双臂,阴沉沉的问。
“意思就是……”羂索低笑着,一截截抽出腹部的深黑锁链,闭着眼感受了下方向,又睁开眼笑嘻嘻道。
“直哉大人,早间乙杏就在盘星教总部大楼,麻烦你亲自去一趟, 把她带过来吧。”
「20xx年11月22日,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叛逃, 逃亡中杀害3名高专上层」
「 20xx年11月24日,诅咒师夏油杰接管盘星教,大揽信徒,教徒甚众」
「20xx年12月21日, 盘星教教主夏油杰正式宣布与高专开战,时间地点定为……」
时间地点是什么呢?
怎么没有写清楚?
你着急的合上记录档案,又在厚厚的文件堆里翻找着。
门外传来侍女们急切的呼喊声。
“早间小姐!”
“早间小姐,您在哪呢?”
“夏油教主回来了,正在找您!”
夏油妈妈回来了吗?
你急急忙忙地整理好文件,又赶紧躲进书桌下。
吱呀,厚重的书房大门被推开。
有人走了进来。
你蜷缩成一团躲在桌下,屏住呼吸,不敢吱声。
进来的人找了一圈,像是没有找到你,失望的叹气,嘟囔着“早间小姐去哪里了啊”,又默默退出去。
门又被合上,一片寂静。
走了吗?
你咬着唇,小心翼翼的跪爬着,还没爬出书桌又怔住。
深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双雪白足袜显眼,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走近,厚重华丽的袈裟衣摆拖曳着。
待走到你面前,来人站定,俯下身,喊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小杏。”
“夏油妈妈。”你诺诺的爬出书桌,抬起小小的脸蛋,有些心虚的仰望着夏油杰。
夏油杰抱起你,望了眼被翻得乱糟糟的文件,笑着摇摇头,“小杏在找什么吗?”
“在找……”你不敢说,哭得红肿的眼睛像小核桃,眼皮哭到微微透明。
“我出去的时候,小杏又偷偷哭了吗?”夏油杰叹气,吻了吻你哭肿的眼睛。
“不在我面前哭的小杏,只会让我更心疼啊。”
要怎么才能让你不哭呢?
夏油杰无奈叹息,抱着你坐下,又随手翻了翻桌上被你打开的文件,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昏暗的书房里蒙上一层阴翳。
“小杏看到了吗?”
“看到了。”你点头,趴在他的怀里,紧张兮兮的问,“夏油妈妈,你要和悟打架了吗?”
“嗯。”夏油杰摸摸你茸茸的脑袋,唇边笑意淡淡的,思索着回答你。
“我叛逃后,悟在高专也承受了很大压力,注定有此一战的。”
“但是……”
但是不能这么和你说。
因为你承受不了。
夏油杰顿住,默默望着你流下的泪水,捧起你的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为什么总是哭呢?小杏很怕我和悟打架吗?”
“不要打架,不想夏油妈妈和悟打架。”你把哭得湿漉漉的脸蛋埋在他温暖的手心里,哀哀的祈求着。
“求求你了,夏油妈妈,不要和悟打架。”
“因为我打不过悟,小杏担心我死在悟的手里吗?”
“嗯。”你流着泪乖乖点头。
“好诚实。”夏油杰哭笑不得,抱紧你,“不过,悟的确是最强啊。”
也正因为是最强,所以他才能安心的把你交还给悟,相信悟能保护好你。
在此之前,再说点善意的谎言吧。
“我也不想和悟对上,他那么强。”夏油杰自嘲道,“我连领域都还没展开呢,和悟决斗的话胜算不大。”
“所以,我想再等等。”夏油杰吻去你的泪,眼神温柔又真诚。
“再等等吧,也许是两年,三年,更长的话十年也说不准呢。等我觉醒领域后,再和悟一战。”
“真的吗?”你哭哭啼啼的问,眼神期待。
“嗯,不着急的,只是委屈小杏了,要和我一起躲着高专的追杀,会很辛苦。”夏油杰满怀歉意的望着你。
“没关系的!”你迫不及待的回。
“可是,见不到悟也没关系吗?”夏油杰轻声问你。
见不到悟吗?
“没关系的!”你傻乎乎的笑,擦擦眼泪。
在地牢里,看着夏油妈妈毫无抵抗,失去斗志的抱着你,选择和夏油妈妈走的时候,你就做好准备了。
你等不到悟了。
但是没关系的,活着就好。
只要你们三个人活着,就能永远做着三个人在一起的美梦。
你幸福的,满怀期待的趴在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夏油妈妈的问。
“小杏,我送过你咒灵「枯叶」,你有许愿吗? ”
“有。”你想起了那株摇摇晃晃的小树枝。
那时候你还在dk们用爱给你编织的高专宿舍里,还很无忧无虑,每天害怕的只有悟会生气。
“是吗?小杏许了什么愿望呢?”
夏油杰默默抱着你,空荡荡的眼神漫无目的的浮在半空,语气带些迷茫的问你。
“许了和悟,和夏油妈妈,三个人永永远远在一起的愿望。”你呢喃回答着,眼皮却越来越沉,渐渐陷入昏睡。
门又被推开。
有手下探出头来,小声催促,“夏油教主,是时候出发了。”
“嗯。”夏油杰招招手,有侍女过来抱走沉睡的你。
你无知无觉的沉睡着,面容恬静,像在做一场美梦。
这种时候叫醒你,带你去血流成河的战场,会不会很残忍?
不过,夏油那个家伙到底留了多少人保护你啊,一个个诅咒师轮番上阵很难缠啊。
禅院直哉烦躁的啧了一声,捂着被诅咒师砍伤的肩膀,随手扭断尖叫侍女的脖颈,在一地尸体里蹲下身,戳了戳你软软的脸蛋,语气恶劣的喊你。
“笨蛋,别睡了!你的夏油妈妈要死了!”
“不杀我吗?悟。”夏油杰躺在废墟里,狼狈的呛咳着,肋骨被击碎后呼吸都费劲。
“杀了我的话就结束了。”夏油杰笑着,嘱托着挚友,“小杏的话,就拜托悟了。”
“没有我的话,小杏会乖乖留在悟的帐里,会被悟保护得很好,会,”
“杰,你是在留遗言吗?”五条悟打断他t,蹲下来,面无表情。
“背着我杀人,又带走她和高专宣战,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呢?
最开始只是想三个人在一起,快乐的,幸福的,永远的的在一起。
“对不起,悟。”夏油杰笑容清浅的道歉,脸上还沾染着血污,“都是我的错,所以……”
“悟,杀了我吧。”
低沉的叹息随着山风飘散。
“是要杀了你。”躲在暗处的羂索煞有介事地点头,“你不死,我怎么让幸大人心甘情愿的献出心脏呢?”
“不过,”羂索眼睛眯起,语气埋怨,“直哉大人到底在磨蹭什么啊?怎么还没带来早间乙杏呢?”
“别磨蹭了!跟我走!笨蛋。”禅院直哉气急败坏地来拉你手臂。
“不要。”你躲着跑远,“夏油妈妈让我乖乖呆在这里等他的。”
“禅院和松木监督是一伙的,是骗子,是坏蛋,想抓走我。”
“谁跟他一伙?一个披皮怪,全身上下估计只有脑花是真的。”禅院直哉摁住你,想起一遍遍回溯的记忆,阴阳怪气的哼了两声。
“还有,”禅院直哉敲敲你脑袋,笑容恶意,“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夏油妈妈能推迟战斗吧?”
“他现在应该被六眼打得很惨,奄奄一息吧。”
“你再不走的话,就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
空气陡然变得安静。
你不停挣扎的手脚渐渐失去动作,却还是咬着唇,委屈又不服气道,“禅院又骗我。”
“夏油妈妈答应我了,展开领域前,不会和悟打架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高专怎么可能放任他学会领域?当然是骗你的啊。”禅院直哉不耐烦地撕下和服袖口,开始捆你的双手。
“不想和你这个笨蛋废话,快点和我走!”
“不要!”你张开嘴狠狠咬他的手。
“啊啊啊。”被你咬到的禅院直哉猛地抽回手,捂住右眼哀嚎出声。
禅院被你咬得很痛吗?
你被吓到,瑟缩的躲在一边。
好痒,又很痛,右眼眶连带着整个脑袋,像要爆炸裂开的剧痛。
禅院直哉捂着右眼,满头冷汗的痛倒在地。
“禅院…”你犹犹豫豫的喊他,见他不能来捉你,又慌乱的爬起来想跑。
刚起身却被禅院直哉猛地拽住手臂。
禅院直哉好像不痛了,神色平静的抬起脸,右眼是澄澈的透明紫色,深深地望进你眼底。
“禅院,你的眼睛,”你完全怔住,小小软软的手抬起,茫然又莫名的摸着他的眼睛。
好奇怪啊。
你和濑户阿姨共同保守的秘密——就藏在禅院的眼睛里。
砰,砰,砰。
有力的心脏在禅院直哉的右眼深处跳动着。
禅院直哉默默跪坐在地,歪过头,神色纯然又沉静,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命令你。
“幸,去。”
“??”怎么回事?右眼又突然不痒了。
禅院直哉有些困惑的揉着眼睛,把绑来的你交给羂索。
“夏油留了不少人在盘星教保护她,废了点时间。”
“还好,不算迟,最后关头算是赶上了。”羂索抱过被打昏的你,笑眯眯的,毫不留情的拽出你腹部的锁链。
“啊。”你硬生生的被痛醒,痛苦的睁开眼。
“好了,幸大人,我们得抓紧时间。来,看下面。”羂索从身后抱着你,细长手指捏着你的下巴,强硬的让你往下看。
铺天盖地的猩红,猝不及防的撞入你的眼帘。
血,目之所及的都是猩红血色,沉寂又森然。
血泊里躺着的人层层袈裟被鲜血浸满,面孔苍白,失去血色的薄唇无力的扬起,对着站在一旁的挚友说着什么。
是你心爱的夏油妈妈。
旁边穿着染血的白衬衫,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是悟。
夏油妈妈在和悟在说什么呢,风太大了你根本听不清。
你有些茫然的眨着眼睛。
好奇怪啊。
明明几个小时前,夏油妈妈还在盘星教静谧的书房里抱着你,答应你不会和悟打架的。
可是为什么一转眼,夏油妈妈就浑身是伤的躺在血水里呢?
看着好像要死掉了。
夏油妈妈会死吗?
你有些费力的转动着脑袋,宝石灰的眼睛却越来越空洞,手脚软软的失去力气往下滑,又被羂索拽着锁链提起。
“幸大人,你是被吓傻了吗?”羂索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你的反应,又附在你耳边,柔声细语的安慰你。
“幸大人,不用担心,咒灵操使还没死呢,只是伤得很重罢了。”
“六眼一直不忍心杀他呢,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咒灵操使断气。”
“不过也好,幸大人,想救咒灵操使吗?我可以帮你。”羂索眉眼弯弯的问你,手下却轻轻一推,毫不犹豫地把你推下高高的山崖。
山风卷起。
你飞快的下坠着,纯白柔软的裙扬起,在嶙峋狰狞的山石里,像一枚轻飘飘飞起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