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眨眨眼,看了下周围没人,又小声的道:“那难道,那边就没有藏着的我们的人吗?”言下之意,就是探子,身份上让人查不出问题的。
太子有些意味不明笑了,看这个表情,赵远就知道肯定是有的。
太子问道:“怎么,小九还想把西越那边的钱全都挣过来啊?”
赵远当仁不让的点点头,“对啊,把所有的钱都赚过来。”他可是知道,西越的国力虽强,但奸臣也不是没有。
在现实的历史上,都有奸臣卖国的事,在他们这里,凭什么就不能有呢!
只要给够贿赂,没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他们天启和西越几百年前可都是一个祖宗,大家都是一家人,那奸臣促进一下一家人的团聚有什么不可以。
他知道和西越的仗有得打,西越那边的能人也不少,有了内应的话,也能减少一些天启的损失。
赵远是天启的皇子,自然要从天启这边来出发。
横竖最后也是要统一在一起,他只是想减少其中的伤亡罢了。
当然,要做到这些,给出的贿赂就绝对不能少,所以去西越做生意的事情可以考虑考虑。就地生财,方便直接花。
不然把天启的财宝送出去,赵远总感觉有些别扭。
当然他的这些想法,暂时是没打算告诉太子,现在一切还太远了。
第107章
去西越赚钱的事,只是方才赵远一时突发的念头,具体是做什么,倒还没有明确的计划,因此在了解了大体的情况之后,也就暂时放下了。
吃饱喝足,睡了午觉,赵远又被太子送到了崇文馆去上课了。
进了教室,陈睿和董明礼已经在了,趁着夫子还没来,三个人凑到一块去说话。
陈睿看着九皇子,想起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到的那家新开布庄里热闹的情景,忍不住问道:“布料的生意都已经做了这么久了,江南那边有什么影响吗?”
赵远和董明礼对这话秒懂,陈睿毕竟也才八岁的人,问这话当然不是关心民生,这方面自然有皇帝还有太子去操心。
他问这个,主要是想知道,阚元化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和阚元化一起的那群商人如何了。
从阚元化在背后耍阴招,想要去害赵远的亲人,到赵远发现幕后黑手,准备从瓦解对方的势力。
而阚元化的身份乃是天下首富,极善做生意,手中还有一个商会,一直以来,阚元化操纵着商会的人一起共进退,能发挥出极大的能量,全天下大半的纺织生意估计都在他们的手中。
面对这样的势力,九皇子小小一个孩童显得是那么的渺小、无力,但很快,九皇子就抓准了重点,知道纺织行业最重要的就是生产效率,于是对着这一点潜心研究,最终发明出了特别厉害的纺车和织机,效率超越那些大商人的几十倍,真正的反击战也由此正式开始。
这么一过程,看起来实在是太爽、太刺激了。
现在就是在收获阶段,也难怪陈睿对结果这么的关心。
毕竟在先前的时候,陈睿所能想到的方法,也就是皇家拼着名声不要,用权势去对阚元化下手。
但阚元化毕竟根基深厚,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事情一定会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人家在没有大错的情况下,朝廷这般,只会引起天下人的恐慌。
或者就是让九皇子直接吃下闷亏,可这样想想就很憋屈。
反正他是想不到好的办法,所以在九皇子真的弄出这样的法子之后,他才会一直这么关注。
相比于外界的人,陈睿和董明礼作为赵远的小伙伴,对纺车效率的了解,反倒是清楚更多。
只不过,官宦人家的子弟,还是皇子的伴读,陈睿和董明礼虽然年纪不算特别大,但心智其实并不算小了。
至少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东西不能说,他们都很清楚。
陈睿性情是个有点古板固执的,他回家后,连在自己一向敬爱信重的祖父面前都没有露一丝风声,足可见他的口风之紧。
至于董明礼,他大大咧咧的,知道这玩意儿不能说之后,很快就把事情抛之脑后,回家后压根都想不起来。
而且他家是亲父和继母的组合,关系和寻常家里不一样。
自然没什么好跟人说的。
听到陈睿这么问,董明礼也期待的看向赵远,这后续,期待的人可不止一个,赵远见状,微微笑了笑,“那边的布料商人都已经开始发慌了,他们的东西全都卖不出去,他们那些目标在中等家境下的布料那些,比不上我们的实惠,至于那些贵的,工部弄出来的有图案的织机做出来的锦,现下正受追捧。”
他们开的铺子,可不是只卖他研究出来的那些,其他市面上本来的那些贵的料子,他们也卖。
毕竟这可是汇聚了天下最好工匠的工部,太子背后还有英国公府,英国公府就专门有这样的铺子,那些手艺也并不缺。
在阚元化等商人的铺子卖不出去的时候,那些有钱人家可不会降下自己的面子,不去当下最火热的铺子买好的,偏去他们的铺子买。
说到底,士农工商,阚元化这个首富的名头,在一些人的眼里还是受到歧视的。
更有消息灵通些的,知道阚元化是得罪了太子和九皇子,下意识的都想和他划清界限。
“他们是大商人,其实应该还能再顶顶,那些实力弱的,怕是就要破产了,不过这些太子哥哥都早就准备好了,不会让这些小商人、还有那些在家纺织拿去卖的妇人受到多少伤害。”
这也是皇帝对太子的考验,或者说,在风波起来的时候,满朝廷都已经在盯着太子了,毕竟这生意,大家都知道是太子在背后让人做的,不少人都等着抓太子的错处,想毁了太子的名声,把太子从位置上拉下来。
不过就赵远从太子那里知道的那些安排,应该是会圆满结束。
这些陈睿和董明礼也知道,所以他们也没关注这个,董明礼笑嘻嘻的,在赵远话音刚落之后,就已经忍不住吐槽了,“那阚元化真是活该,不过是后宫妃嫔的一些小矛盾,明明就是那个舒贵人先做错了事,他居然对柳家人下手那么狠,坏了生意就算了,还想让那小孩染上赌瘾。”
关于柳菡晚直接下狠手,让宋舒晴替换自己,险些污了宋舒晴清白这件事,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的人很少。
董明礼和陈睿就不知情,他们只以为是柳菡晚之前在宋舒晴出月子后,对宋舒晴多加为难,这才让阚元化这个爱慕者知道后,为宋舒晴出气。
当然,他们会知道这些,倒不是后宫的事传得有多广,是赵远之前糊弄他们的,毕竟赵远也不好将真相完完全全的跟自己小伙伴说说。
要知道这两人性情再不错,也都还是小孩子。
三人吐槽了一会儿,钟声敲响,夫子进来了,他们立时住嘴坐好,准备开始上课。
在之后的时间里,赵远每天就完全是正常小孩的生活了。
对阚元化那边,自当初他的纺车和织机做出来之后,他就没有太关注了,这样的东西都拿出来,结果早就已经预定了。
他知道阚元化还有一个盐商的身份,但制盐的法子也不好随随便便的拿出来,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当下最重要的,是西越那边的使臣将要进来。
赵远准备等西越走了之后,再看看阚元化的情况进行活动。
时间过去的很快,一转眼,西越的使臣就到了。
早上一起来,在教室的时候,董明礼就和赵远说起了这个,“西越的使臣听说今天就已经到驿馆了。”
赵远打了个哈欠,今天起早了有点困,他囫囵着点了下头,“我知道。”
使臣队伍是由太子前去接待的,今天早上太子特意起得很早就去忙活了。
天启和西越说是敌国,但该有的礼节这些也不能丢。
再说了,之后他们两国还要商量好,一起先解决好羌族呢。
羌族比不上他们两国,但实际也并不小,包括了好些部落,可别他们两国打起来,最后让这个二五仔给占了便宜。
以往两国和羌族可没少积怨,现在必须先一致解决掉他。
等到中午的时候,赵远到了东宫吃饭,结果收到太子让人回来的禀报,太子中午得陪着使臣,不会回来了。
赵远想想,干脆回他娘的朝霞宫吃饭好了。
反正他是不可能一个人单独吃的!
到了朝霞宫,柳菡晚看到自己的儿子倒也没有意外,她吩咐人上菜,一边笑吟吟说着,“太子忙得中午不回来了?”
“嗯。”赵远点点头,又嘴巴一瘪,“难道娘亲不喜欢我回来吃饭吗?”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柳菡晚逗孩子的热情比皇帝是要浅一点。
主要是没皇帝那么狗。
她可不喜欢看儿子委屈,只想看儿子笑嘻嘻的。
果然,听到答案后,儿子立刻恢复了一张笑脸。
饭桌上,柳菡晚也问着儿子的情况,“这段时间在课上学的怎么样?夫子教的都能不能听懂?”
“还好,能。”赵远简单的回答了,继续埋头刨饭。
赵远的功课挺不错,柳菡晚知道这个,所以也没说要考校儿子功课,或者怎么检查的意思,毕竟她在这上面的造诣一般。
再说,这些有皇帝自己考察。
她只叮嘱了句,“要是有听不懂的,就跟你父皇说,你是皇子,夫子既然教你,就应该把你教懂,别因为害怕就不敢说。”
“好。”赵远又应。
柳菡晚道:“要是本身学不会就算了,可咱们小九既然有这方面的天分,那就好好学,别因为贪玩给耽误了,你看这次西越来的那些使臣里面,可是有西越的皇子,还有那边的少年才俊在,你看吧,到时候那些人和你太子哥哥,还有二皇子、三皇子这些,肯定有得比试。”
“你现在年纪小就算了,等你日后长大了,要是再有其他国家的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你比试,你要是赢不了,可就有点丢面子了。”
柳菡晚倒不是对儿子的学业真有多苛刻,她并不介意孩子玩,主要是她很少看小九写功课,平时放假时间经常在玩。
最近听说还让下人模仿他的字迹抄写,所以她才会说出这话来。
在她看来,若是儿子本身学不会,那她也不强迫儿子学,但儿子能做到好的,皇帝也喜欢优秀的孩子,那平时认真一点又不是什么大事。
柳菡晚非是严母,但也不至于一丁点都不管,孩子年纪小的时候,自制力不强,她得稍微约束着点。
赵远无奈,拖长了调,“我知道啦。”
他只是不想重复抄写很多遍才让身边人帮忙写而已,这是因为夫子罚的抄写,赵远算是被连累了,他觉得这样对他没什么用处,这才让下人帮忙抄了而已。
正常的功课他有自己做。
幸好,这次是等到了太子。
兄弟俩躺在床上,赵远问道:“太子哥哥,西越的使臣中有和太子哥哥年岁相差不大的少年,我娘说之后可能会有比试?”
在原本的剧情中,其实并没有详细演过这个,毕竟这是个宫斗剧,所有的剧情都集中在后宫的身上。
顶多,只略微提过,西越来使和天启合谋,一起对羌族动手,事关羌族,那就和女主能拉上关系了,只可惜那羌族少主只是个配角,国力一般,在天启和西越两个大国下定决心要对他们动手的时候,逃也逃不了。
最终,在宋舒晴的劝诫下,接受了羌族投诚的皇帝对羌族还算不错。
之后,天启就和羌族有了和亲的事。
当然,这个和亲在最初,其实是天启的公主在其中占据上位,皇帝想的,就是公主以后生下子嗣,就可直接继承羌族那边的势力,只是随着后面冯骥身死,以及西越的威胁等,羌族那边反倒有点本末倒置了。
那边的人性子彪悍,一些习俗也与众不同,且环境很恶劣,和天启完全不同。
一般女子根本适应不了那边的生活,不少人或是因为环境,或是因为其他,早早就香消玉殒。
和亲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点则是,在剧中这个时间点,没有他,太子的身体一直都是体弱多病那一挂的,并且到了今年,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使臣来的时候是秋季,刚好天一凉,太子就躺下了,缠绵病榻,且再也没有起来过。
都没有等到年节,冬季的第一场雪落下,太子死了。
现在的太子则和剧中不一样,太子的身板这两年肉眼可见的长高长壮了,也没有病殃殃的感觉,还参与了朝政,在朝中颇有贤名,别管剧中太子如何,现在太子这情况,十有八九是真的要和那些使臣中的皇子比一比了。
太子听了弟弟的话,难得有些压力,他一把将弟弟捞到怀里,把人重重压着,闷闷的说道:“你操心这些做什么,太子哥哥会安排好的。”
这能安排个屁,比试只能亲身上阵,不能让人替代,他在几个皇子中的名声最响,又是太子,太子这个名头就已经能代表天启了,打败他,就是将天启的脸面踩在地上。
太子并不觉得西越会放弃这个机会。
这是他在好久之前,听到西越要来的消息就已经有的预感,太子埋首在弟弟的颈边,心中叹息着,他这一生,一直都活在这样的警惕当中,以前是弟弟们要跟他争,现在是西越的人想要踩着他立威。
他已经打听过了,这次西越使者团中和他年岁相当的那个皇子,听说文武双全,极善骑射,在接待的过程中,他都能感觉到那位皇子对他的战意。
太子在这些年,已经尽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了,先前有了小九,有了父皇态度的一些转变,以及只他一个接触朝政,他心里已经好转了不少,可这样的比试即将来临,却是沉沉的压在他的心上,他再次明确了,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天才人物,一到这种时候,心里就会极为的压抑、害怕。
他想,或许从小就力气颇大的二皇子,在面对西越皇子的挑战时,心里会很兴奋吧。
但他不会,他只有担心和惶恐。
怕自己比不过对方,怕自己给国家丢脸,也怕大家失望的眼神,还有弟弟……
一时间,太子很想将弟弟藏起来,“你之前好像说过自己想要出宫去玩?”
赵远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这怎么话题转到这了?
但他还是应声,“对。”
太子道:“要不哪天哥哥让穆文德他们带你出去玩一天吧。”哪天开始和西越的比试,哪天就让小九和对方出去玩。
反正不要让弟弟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说完之后,太子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离谱,那种场合,所有的皇子肯定都要出席才行,至少父皇肯定会带着小九。
“算了。”他叹气,翻身躺平,眼睛目视着上方的黑暗,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比试,他真的没有信心。
尤其是在武艺方面。
赵远伸出手牵住了太子的手,两兄弟并排躺着,他倒是不知道太子心中的害怕,在赵远的心中,太子很是优秀,在学问上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武艺上虽然不算是多好,但也挺不错。
处理政事的时候,连父皇都夸过。
他并不觉得太子就一定要在任何方面都胜过所有人,只要差不多就行了,有明白是非的能力,知人善用,对百姓有怜悯之人,日后,就会是一个不差的皇帝。
更何况太子比这个标准还要强一些。
当然,现在太子距离当皇帝还早着呢,赵远知道,太子现下该做的,就是在和西越的比试上不要落下风。
这一点,赵远早就替太子想过了。
他晃了下太子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太子哥哥,到时候比试,你让那些人和你比骑射好不好?”
太子心知比试基本就是比这些,但他还是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赵远偏头去看他,眼神亮晶晶的,只是在夜色下难以发现,“我给太子哥哥准备了一副弓箭,用了很多好材料,我有偷偷去父皇的私库把父皇珍藏的百年凤凰木全都拿出去用了,这么好的弓,太子哥哥你要是用上,肯定能获胜。”
太子:!!!
“凤凰木?父皇私库?”
“嗯。”赵远点头,“我一开始找父皇要,他还不想给我,不过后来他自己答应的可以让我去私库拿些喜欢的东西,我就把那些给拿走了。”
太子松了口气,既然小九能从私库里拿走,父皇也没反对,那就是默认了的。
他还给吓了一跳,以为小九真的把父皇的东西私自拿了,要知道,他们这位父皇以往常年征战,那些奇珍异宝的重要性,可能还真比不上小九拿的这个东西。
现在东西都已经用了,他还真怕父皇先前不知情,发现后生小九的气。
误会解除,又想起弟弟刚才的话,太子不由得有些无奈的笑了,有的时候他觉得弟弟超乎寻常的聪明,有的时候又能真切的感受到,到底还是个五岁多的小孩子,想法就是天真。
不是有一把好弓箭,就能够赢得骑射的。
虽然好的弓箭可能确实会对人有增益,但太子不觉得能够弥补自己跟其他天才之间的差距。
但他也没反驳弟弟,这毕竟是弟弟冒着被父皇揍的风险给他弄的,一片心意,要是说的太透了,反倒是伤了弟弟的热情,他含笑道:“好,那你的弓箭都已经做好了吗?好了的话,太子哥哥明日先练练,找找手感。”
赵远道:“已经好了,这弓箭做了好久呢,一年前就已经在做了。”
皇帝这个人,相当喜欢在崇文馆搞考核,太子去年就有比试骑射,然后输了,还得了二皇子的瞧不起。
二皇子从小就力气大,能拉开七力的弓,而太子则勉勉强强能到六力,只限于拉开,根本无法精准的射出。
不过太子的准头这些倒是很不错。
当时太子输了,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失落不满,只是看着二皇子和三皇子嘲讽太子,赵远心里不高兴,就想着给哥哥一个惊喜。
用滑轮来使弓箭更省力,但射程等却更远,破坏力更大。
太子不知道这弓箭的作用,但弟弟对他的这份心意他很喜欢,两兄弟慢悠悠的说着话,一会儿之后,赵远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太子轻声叫了两声,没见弟弟回答,一看就知道弟弟是睡着了。
他支起身子看了一眼,看弟弟身上被子还盖得好好的,于是也闭上眼睛,进入到了睡眠当中。
第二天中午,赵远带着弓箭来到了东宫。
太子的两个伴读穆文德和于晁也在。
赵远没搭理他们,这么久以来,他们的关系依旧处得一般,穆文德还是对他抱有偏见,觉得太子应该和十皇子更好。
但也不至于厌恶赵远,毕竟赵远和太子交好,那就是太子党,算下来就是和他们是一方的人。
没道理把自己人还往外推的。
尤其是这位九皇子得皇帝宠爱的程度超乎了大家的想象,并且还一直得皇帝喜爱了这么久。
先前大家一直以为,皇帝不会一直喜欢一个皇子呢。
没想到一晃就是这么久过去了,九皇子依旧还是宫中最受宠的皇子。
“太子哥哥。”赵远小脸带笑的喊人,一双眼睛弯弯的。
他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把捧着的弓箭给太子送过去。
太子打开木盒,将里面的弓箭拿了出来,穆文德和于晁也凑过来看,穆文德开口道:“这弓箭看着倒是和寻常的不一样。”
赵远仰头期待的看着太子,“太子哥哥,咱们找个地方试试吧。”
这东西肯定不能就在这屋里乱射。
太子摸了下弟弟的脑袋,“行,咱们去演武场吧。”东宫内太子有一个小的练武的地方。
当然,这个小是针对他们平时上武课的地方,实际上太子的这个演武场也够平时用了。
穆文德问道:“这难道是九皇子找来送给太子殿下的?”这么问着,穆文德语气中带了一丝的不以为意。
就九皇子那家世,能找出什么好东西来。
往日都是太子给九皇子不少价值珍贵的东西,反倒是九皇子,给太子过生送的礼都不值几个钱。
也就太子宠着弟弟,现下西越那边都挑衅上头了,不赶紧想办法,还有心情陪着弟弟玩。
穆文德撇了一下嘴。
一旁的于晁见状,用力给了穆文德一肘子,穆文德嗷的一声,疼得脸色发青。
太子和赵远回过头来,“怎么了?”
穆文德眼角含泪,捂着被肘击的胸口,咬牙切齿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被于晁这个蠢货踩到脚了,疼死了。”这个傻逼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是天生神力,这是想要他的命吗?
于晁抬头望天。
太子神情一言难尽,踩到脚所以要捂住胸口吗?
不过他也没细究的意思,有些事情穆文德当着他的面收敛了,不代表他就真的能让穆文德完全改变想法。
穆文德出身也优越,不是随意能惩罚的人,更何况他们三个从小就在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注定了太子对这两个伴读不会太苛刻。
他牵着弟弟,继续往前走,嘴上不走心的叮嘱道:“行吧,于晁你下次走路也注意点。”
“好。”于晁面不改色的应了。
第109章
赵远也大致能猜出什么,但他并不在意,这世上,会有偏见的人如此之多,他不可能按着每一个人都要极尽尊重自己。
英国公府那家世,出了两个皇后,现在有一个太子,还有另一个嫡皇子,日后太子继位,英国公府就是皇帝的外家。
穆文德又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情感深厚。
有这样的背景,也无怪乎穆文德那么的高傲。
横竖穆文德也只敢私下表露情绪,却是不敢直接当着赵远的面阴阳怪气。
当然,不排除是赵远之前直接到皇帝面前告状的原因,嗯,反正他就这脾气,先前都是看在太子哥哥的份上,不和穆文德计较了,但想打量他脾气好,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路行至演武场,里面有专门联系箭术的地方,靶子都立好了的。
太子站到了自己平时训练的那块,赵远几个也随之站到了边上,太子拿着弓箭,对着弟弟笑道:“先试试看看,小九做的弓箭肯定不错。”
这点太子倒不是在说糊弄小孩子的话,而是这弓箭是用了最好的材料,以及最擅长的匠人去做,弄出来的弓箭当然是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他这个使用的人。
说着,太子转身朝向了靶子的方向,手中也缓缓将弓箭举起,但一用力,他眼神就微微的有些变化,余光瞄了一眼在旁边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小九,他心中叹息一声,又是感叹弟弟果然是把他放在心上,这弓箭需要用的力道正是他能达到的。
但另一方面,又是难受。
因为这是他所能使出的最大的力量,平时他倒是能拉开六力的弓,只是也仅限于拉开了,不可能好好的射出去。
今天看样子是要当着弟弟的面出丑了。
弟弟费了那么多心思,用了那么多好材料送过来的弓箭,他却不能使用,想也知道弟弟会有多不高兴。
弟弟就在看着,在出丑,还是压根不试弟弟的弓箭之间,太子到底还是选择了试试,不试的话,他怕弟弟哭。
不过他连出丑后该怎么给弟弟说都在这瞬间想好了。
他现在的力气说到底也是正常男性的力气,他可以跟弟弟说,这弓箭他现在还用不了,但他非常喜欢,等他再长大一些,力气会更大,他平时也会多加练习,等到明年的时候,刚好就能用上这张弓了。
脑子里琢磨着说词,但手上却丝毫没有耽搁的行动起来,拉弓,眼神瞄准,射出。
箭矢发出破空声,飞快的射了出去。
“好。”于晁忍不住叫了一声,向着太子走了过来,“看样子这段时间殿下的力气又变大了不少啊。”
就这箭矢的速度,都能看出,这弓箭要拉开的力绝对不会小。
比以往可进步了不少。
“?”太子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他愣愣的道:“没、没有啊。”他在射箭这些方面的功夫,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每天都会练习一会儿。
毕竟父皇很重视这些,且他是太子,自然不会在某一个方面差了。
于晁快步跑到了箭靶那边,捡起地上的箭矢,往过来走,“正中靶心,还直接射穿了过去。”这力气可真不小。
“看来九殿下送的这弓箭确实是厉害。”
否则太子的进步不至于会这么快吧。
太子看了看箭靶那边,也反应过来了,不是他的力气变大了,而是小九送的这弓真的是好东西。
他抬手,搭箭,瞄准,这一次,他仔细感受着变化,却惊讶的发现,在把弓拉开后瞄准的时间里,保持拉弓所要用的力道和寻常弓箭完全不同,轻松了不少。
这也就导致他原本只能勉强拉开六力的弓,但现在却能在拉开后,用小于六力的力道去轻松保持着,找准了目标,再发射出去。
这情况也显而易见,这弓箭不单是用的力能小一些,箭速还快,射程远。
效果比起同样力道的其他弓要强上太多了。
太子脸上满是惊喜,“小九,你的这个弓是何人所造的?这个弓确实不同凡响,我本身只能勉勉强强拉动六力的弓,但这个拉开后却要省力很多,而且那个射程还有破坏力你们也都看到了……”
后面的话,太子是对于晁和穆文德说的。
于晁和穆文德也不是不识货的人,在听到太子这么说之后,也意识到了这弓箭的不凡,“我试试,我试试。”
于晁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
太子扭头看向了弟弟,这毕竟是弟弟送给他的,太子清楚,小九虽然和穆文德、于晁两个认识的时间不短,大家也经常会一起在东宫吃饭,但实际上,小九和他这两个伴读的关系也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