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爱情by岱旦
岱旦  发于:2024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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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里偷闲,她还?竟然冲着温宁笑:“还?真以为?你多么淑女一人,没想到打起架来也?会这么狼狈。”
推倒在?地的?温宁突然就发觉了吴志伟的?老婆用那把铲子打伤了王雪晴的?小腿。
鲜血直流而下,精疲力尽之际,温宁再度爬起来,她确实顾不得往日的?一丝脸面,直接从后方控制住了疯狂的?女人。
而后,这会儿终于有其他人上山的?动静了,来的?几张面孔,却都?不是墓地的?管理工作人员,而是周寅初派出的?手?下。
温宁对这家?长面孔谈不上陌生,便将眼前发疯伤人的?女人交由了他们。
王雪晴对其他到场的?黑西装的?跟个保镖一样杵着的?人没有投以异样的?眼光,不过,又暗自?笑了笑,估摸着温宁应该很不喜欢这些跟随的?人,如果不是此刻的?需要,温宁大抵不会搭理他们。
而这群看?上去专业的?人,来得也?太过迟缓。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来救你。”
“温宁,我可不是为?了李远哲,他不值得我这么做。”
一边替她做伤口包扎,一边护送着她下山坐救护车的?温宁喃喃道:“我知道,多谢你。”
“温宁,怎么什么事你都?淡淡的?,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惊险,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害怕吗?
自?然是惧怕的?。
她的?幸福近在?咫尺,她不想方才?摆脱桎梏着她的?枷锁,却无法再度前行。
“温宁,我虽然不能接受,但我突然理解了,我要是李远哲,或许我的?视线也?舍得离开你。”
她内心的?那种强大的?宁静,就好像经历最大的?困苦,也?不会为?此埋怨。
强大的?稳定的?内核,只要人们望向她,心神?总能不由自?主地与之一样宁静下来。
突然想起她莫名其妙地从她完整的?表述中得出的?答复:“你能考上江城的?学校,你也?有你的?优秀之处。”
没有多余的?人们世俗的?表达,对争夺男人戏码的?半点兴致,她始终执着于光明面。不止是李远哲,或许任何人,但凡和她生活在?一起,那些人总会感到幸福的?。
“我只不过做了个简单的?包扎,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做固定,你去医院好好拍个片吧。”
“我不会内疚。”
她如释重负般莞尔一笑:“是你自?己?要一起上山的?。”
他们婚后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严肃过。
温宁一声不吭地回到家?,动手?挂了包,便坐在?了沙发上,没有解释今天发生的?凶险,也?没有因为?事后的?惊恐刻意投入他的?怀抱寻求安慰。
他明知事态,对报备的?人勃然大怒,此刻,却只是在?为?她热一杯牛奶。
“谢谢你安排的?保镖喽。”
总觉得这几个字轻飘飘的?,没有着力点,也?不走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暗中保护我,是为?了我好,可是,周寅初你难道不觉得你的?控制欲是一件有些过分的?事情吗?”
温宁一次性将话挑明:“今天其实就算没有这几个人,我也?能解决我遇到的?难题。”
“抱歉。”
“你一个人在?这个点上山,我有些不放心罢了。”
温宁已经不止发现这群人的?踪迹了:“那之前在?美容院呢,我和何玫做个皮肤管理也?需要有人时刻照看?吗?”
“温宁,你明白我的?初心是为?了你好。”
“我那个时候是想要打你电话的?,”温宁试图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阿寅,我和你说过,如果我有任何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其实并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照顾她。
会让她觉得她是个心志不健全的?孩童,而不是个可以同他分摊彼此生活的?伴侣。
“宁宁,我不好。”他以药酒,擦拭着她身上的?淤青。
她环抱住他的?后腰:“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真的?一定要给我身边安排人,也?麻烦安排些身手?敏捷些的?,这些人今天有些迟钝,我真遇上危险了,我都?不敢想万一我实在?没有力气控制那女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松口了。
周寅初难以设想女人今天的?退让:“这么说,你是不介意了?”
“为?了保护我,我可以接受,当我遇到风险之前,我会和你说明多派几个人马,”温宁尽可能给全周寅初颜面,“如果我只是在?过我普通的?生活,肯定不希望兴师动众啊。”
她本该为?了这件事怪他的?。
可她又不忍心,思及他对李远哲过去全面的?了解,她还?是忍不住这样试探:“你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吗?”
周寅初仍选择保持着他的?缄默。
“王雪晴都?说了。”
“他们谈过,不是么?”温宁没有苦笑,没有难堪,没有任何人想象中的?情绪反扑,她只是在?心平气和地讲述,“这样一来,王雪晴忘恩负义?,起初不愿意出面当证人也?就合情合理了。”
“如果你把这一切都?告诉我,那我也?只会着急着否认过去的?感情——”
“恨不得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说呢?”
“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不想让我觉得受到伤害?”温宁不是不理解周寅初的?思路,他的?保护欲太甚,害怕她有片刻的?创伤,“觉得让我活在?全世界都?爱我的?假象里,会比较美好?”
“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面对的?。”
“我有你,这就足够了。”
“你是在?表白么?”
经历了真正?的?凶险,温宁对藏着掖着的?那一套也?不再怀念,坦荡地表露:“是我以前说得还?不够明显么?”
第71章 v53(星辰)
人们总在叩问、试探、周旋。
可温宁却在这一刻向往得到稳定而又持久的爱——
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求。
为此, 她也不再?压制她的心声,将其完整无误的表达出来:“周寅初,我?以为是不要说的, 但如?果你想?听, 那我也不是不可以重复这种论调。”
“后续的事情?交由警方处理?,也拜托你你也上点?心吧。”她拍了拍男人宽阔的肩膀,巧妙地?避开了需要停顿、重复的地?方。
温情?、充满着甜心蜜意的时光转瞬而逝, 留下?的便是女人无情?离开的身影。
“已经很久没和人动手了, 我?得好好歇歇。”
这时候, 周寅初才后知后觉地?发他那纯情?美?丽的初恋陡然间已经变成了“说一套、做一套”的坏女人,只不过用几句话打发一下?自己, 连个之前给过的吻都?吝啬:“温宁。”
他的嘴角也洋溢着无法置信的笑。
她明白他的感情?,逐渐游刃有余起?来, 这是好事, 可周寅初却从中发觉了对自己的莫大不公。
眼见着这个声称劳累的女人一刻也没有停歇,跑到了她的馄饨店里。
温宁也不知道?, 每当自己不知所措,或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转变,她都?喜欢在馄饨店里安安静静地?包馄饨,和她的熟客打个照面,这便能让她悬着的心着陆。
“老板娘,还晓得回来看看啊?”
有男熟客自以为是地?开玩笑:“以为你看不上这点?小生意喽。”
温宁平稳地?端着碗馄饨出来:“怎么会?”
其实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那男客人自说自话:“你妈妈可是和我?们都?说了, 说你这一次嫁得很好……”
她没有害羞脸红地?躲开,亦没有因为无法直观地?编队这个问题, 好在王雪晴的出现还有着另外?一重的意义,她使得自己减轻了不自觉的愧疚。
匆忙叫代送的小哥去医院也送碗馄饨。
她这里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他的确是很好的人。”
围绕着八卦的声音此消彼长, 但其中也不乏真正关?怀的声音。温宁见母亲笑得春光满面,看来是真心喜欢周寅初,也没少在外?面褒扬她的新女婿。
小洋熟悉地?朝她扮着鬼脸,凑近了她:“宁姐,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和你说。”
李远哲的事一经终了,大家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小洋也终于将这件埋藏于她的心很久,再?也埋不下?去的事吐露了出来。
“我?那天去影视城送馄饨面的时候见到了我?超级喜欢的江嶙,他真的本人比我?在手机上看见的要精致一百倍!”
“这么帅的吗?”温宁一脸哑然地?配合她道?。
“超帅,然后我?说我?来送馄饨,也是他的粉丝,能不能给我?一个签名。”
温宁好奇:“他签了?”
小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了那天的事,脸上还洋溢着两抹浅浅的红晕:“没,他说没带纸,就?准备手机备忘录给我?签一个发送过来。”
显然,小洋要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温宁不由多了一分担心,毕竟娱乐圈的人往往和他们普通人不用,他们对待男女关?系的看法也不一致。
快餐式消费的感情?不大适合小洋。
可或许她对某些男偶像的行为有十足的了解,却忽视了对小洋的认识,加了联系方式的小洋笃信地?认为:“我?觉得近期他一定会找我?定馄饨的!”
她无疑是拍着自己胸脯作保证的。
和情?爱没有沾染上半分的关?系,小洋的心中唯独只有事业。
“你就?不猜测一下?,他加你有别的目的?”
小洋的声音也比平常要洪亮,完全不像是在店里忙碌了一整天的样子,中气十足道?:“这点?宁姐你不用怀疑,我?粉的男孩子,他可不会和粉丝乱来,他必须清清白白。”
而且,比起?认识了自己心驰神往的偶像,小洋最在意的竟然还是能不能为她的小店谋取一些生意。
用网络通俗的语言来讲,温宁她真的哭死,小洋为了这家店简直付出了一切。
“你也别把所有的重点?都?放在我?这家店里,要是有什么追星活动,你适当地?去玩一玩,也没关?系。”温宁从来对她店里职工的管理?算不上严格。
“这怎么可以呢?”
生怕因此丧失了重要的宁姐对她的关?心,小洋总算勉为其难地?应了一声:“好吧。”
有几分不情?不愿。
怎么有些人追星还一扪心思想?着挣钱?
温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怕就?算是小洋之后恋爱,不知变通的小女孩估摸着等人家来吃顿早饭,估摸着也会不知变通地?等着收别人的钱。
“小洋,”考虑到对方不过每日都?和自己生活在一起?,除了馄饨店平常也没有别的去处,温宁有意引导,“要是你的好朋友过来吃饭,咱们是可以给他们免单的。”
“不行。”小洋死板地?摇头。
“如?果他是我?的朋友,却想?着占我?便宜的事,那我?以后可能不和他当朋友了。”
温宁一时间也找不到说服小洋的理?由,她的逻辑完美?且毫无瑕疵。
也不知怎么的,月上枝头,约摸着又是一个深邃的夏夜,人总比平常容易被触动,“小洋,谢谢你啊,店里有你,让我?很放心。”
“宁姐,你不该和我?客气的。”
小洋也不知为何眼眶红了起?来,却也不忘勤快地?收拾着碗筷:“如?果没有宁姐,说不定我?正在某个连空调都?没有的车库,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怎么就?哭啦?”
温宁从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多伟大,只不过做出了任何人可能会在那会做出的选择而已。
可就?在小洋哭得惨烈之际,她的那位偶像恰巧选择这个点?来吃完馄饨。
“我?刚收工,今天有馄饨吗?”
是富有磁性而动听的男性声音。
“有有有。”小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二话不说扭头就?去煮馄饨,温宁揽过她的活计,想?让她看清来的人是谁。
“救命,他怎么来了?”
小洋反应过来,一手擦拭着围裙,一边擦拭着自己的泪痕:“我?这老泪纵横,怕是丢死人了!”
“天呐,我?怎么可以在偶像面前丢人呢?”
她不忘自顾摇着头:“我?宁可偶像失德,也不愿意自己没有脸面。”
黑色的鸭舌帽始终没有摘下?了,发出了一声轻嗤的笑声:
“你放心,我?会付钱的,不会当失德偶像。”
看来,来者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可谓一清二楚。
“见笑了,”温宁见对方轻率地?承认了身份,也不再?替他刻意保守隐瞒,她大大方方地?招待道?,“馄饨好坏还请江先生给个评价,正面的宣传我?们请不起?,不过,你的建议也可以帮助我?们调整口?味。”
第一次遇上明星的时候或许还会有些许的紧张,可能真的也接触过了,温宁反倒视若平常。
“好。”那边并?没有拒绝,坐在离柜台,其实也是离操作的厨房最近的那块木凳上,头也不回地?一直望着他那宁可他失德也不远丢脸的粉丝,“这是我?的荣幸。”
正当温宁想?要半拉门帘,她还没有走进夜色之中,却见也有人正是为了自己奔赴而来。
不至于有什么星辰大海,浮夸的景象还不至于突如?其来地?显现,但夏季星河的星星点?点?确实作为他的布景。
依托于那些,她喜欢的人,比以往更显眼。
“来接我??”
温宁的唇角染上盈盈的笑意,“那我?就?提早下?班了。”
她正好想?把空间留给年轻人,虽然目前看不出小洋和她偶像之间的猫腻,但相处下?来,他既不像之前来过的明星一样讲究,也没有表现出对简陋环境的担忧,比她想?象中的明星更接地?气一点?。
老实说,这还挺难得。
温宁也就?没那么排斥所谓的男明星了。
可或许周寅初关?注的重点?始终和常人不同,譬如?说现在,他竟然一眼就?看出现在店里的江嶙,并?且误认为他们之间存在些什么。
他的眸色暗沉:“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不是找我?的。”她和他咬耳朵般说,生怕惹出什么动静影响了里面的人。
周寅初的吃醋简直不分场合,明明今天已经顺过毛了,但还是想?不通一到大晚上,眼前的男人再?度又紧绷了起?来。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没事找事?”
温宁自认为他们也不是什么年少的小情?侣了,根本没必要为了芝麻大点?的事,谁和谁走得近了些,多讲了两句而懊恼生气。
细细说来,就?算要生气,也理?应是温宁自己与他置气。
“我?因为别的女明星而受到的磋磨,我?可和你抱怨过一句?”
“你是说应颖?”
“不然呢,周总还和别的女人传过绯闻?”
他非要看见她捏酸吃醋的忸怩作态,而她,也不得不顺势提醒起?他。
“还记着呢?”
周寅初同样陷入了这段不久之前的过去:“现在想?来,我?或许应该谢谢应颖,不然我?也不至于冒雨去找你,你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心软——”
“你混蛋。”他就?是靠心软拿捏着她的。
他顿了顿:“我?们婚礼也可以请她,让她过来亲自和你道?歉吧。”
周寅初不喜欢玩弄手段的女人,尤其是他亲眼目睹着温宁那日所承受的苦楚,他变得一刻也不能忍耐,也忘了自己老友对他的嘱托。
“帮她的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人有资格让你辛苦奔波。”
温宁也并?没有佯装大度,但对于这件事显然也没那么在意:“把那当成普通的生意,也没有辛苦一说。”
“她的道?歉,你受得起?。”
他突然又不讲规则,将她腾空抱了起?来,“我?很喜欢你计较的样子,但还有,切记,不许那些普通的年轻男人走太近。”
周寅初的警告不分缘由,提防的心思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是因为好不容易回到他的怀抱,他也终于触手可及不再?遥远的星辰,他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谨慎。
温宁回望了一眼卷帘门内温馨的小世界,她不知道?小洋是怎么和她的偶像打照面的,又是如?何收款的,但看着葳蕤的灯光下?,年轻的男女,朦胧的却又不被说破的情?意,她就?好像别人的幸福中看见了过去的他们。
“怎么,不想?我?抱?”
“也是,跟年轻人相比,我?确实未必身材比得上他们,年岁渐长,总是该自愧弗如?的。”他这哪里是自谦,分明是得陇望蜀想?从她口?中索取更多关?于他身材的夸奖。
身材的确是自律的。
可温宁却说,“想?,想?你抱得更紧些。”
没有比这更令人鼓舞人心的话了。
第72章 Ending
几乎一脚油门踩下布加迪, 即刻便?跨区,他们回到了周家。
周寅初似乎今晚比以前积攒的欲念要更令离谱些,不过他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从陷入那个怀抱的开始, 温宁就知道她今晚即将迎来的又是什么, 一轮未灭、一轮又起的风浪中,有的时候会觉得她便如同船只在风雨中飘摇、晃动、迷失在惊涛骇浪中。
而她唯一刻意掌控的舵,便?是被他指引着的手。
着陆点, 再一次稳稳为他所依托。
困顿中, 她又收到奢牌婚纱店多次发来欢迎光临的短信, 约莫着她的婚纱已经?抵达江城。
“不邀请我一起去看你?试纱?”
“得了吧,网络都听婚纱店的工作人员在说少时惊艳, 等我们这把年纪去试婚纱,就没有几个有反应的。”温宁趴在他的胸口, 听彼此共鸣的心跳, 却又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
“网络通俗文化,也能当真??”
女人柔软的指腹正走神地在他身上打着圈, 指尖绕过他胸腔的轮廓线条,态度仍有所保留:“别?了吧,要不就等婚礼那天你?来看,这样一来,或许你?多少还有两分新鲜感。”
“再者说,你?到底想要哪种?反应?”他邪笑, “需要我将婚纱店清场吗?”
“你?疯啦。”
今天竟然面对这样的话已然不觉得荒诞, 反而在情理之中了。
他不折不挠,声势不减当年:“我陪你?去。”
私人隔间的天鹅绒隔帘一经?拉开, 男人的目光已然萦绕在穿着婚纱的她身上了,就算不是穿着这件复古的婚纱, 并没有简约线条留下的美感,也没有奢华重工的细节雕饰,他的目光也依然会停顿在自己身上——
顺着他的视线,温宁清楚地感知到,与婚纱无关?,他唯独在看自己而已。
一方面,温宁不由?感慨他此刻和那些网络中大多数男人的不同;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既然在婚纱上花费了大价钱,唯独看自己是什么意思,总该欣赏了这象牙白营造出?的高贵典雅。
她喜欢这条婚纱的剪裁,复古却不繁重。
既然双方都满意,他这直男估计今天看任何一条纱裙也都一样的反应,温宁便?急于去私人更衣室脱下来,换上穿来的裙子。
却见他阻拦:“要不,我们立刻去办仪式吧?”
他永远争分夺秒、不愿浪费分寸的时光。
“你?确定?”
温宁一头雾水:“我们的亲眷朋友,可?不是一通知就能到场的,有多少人还在上班呢。”
“他们又不是主角。”周寅初的发言依然不将旁人看在眼底。
他继而蛊惑着自己与之同行:“我知道有个地方,或许,很适合我们去办个只属于我们的婚礼。”
“之后的婚期不是都已经?定了吗?”温宁困惑。
他们已经?不是为爱疯狂的少年少女了,总要顾全大局的。
“那就多结一场。”
“很抱歉,让我的新娘受累,而且要连续两次面对同一张老脸,而不能在下一场看见年轻英俊的脸蛋……”他以玩世不恭的口吻为她再度设下新的陷阱。
“我还能想谁啊?”温宁不解于却不知道周寅初为什么每每为不存在的年轻男人较真?,“昨天的事,我是解释得还不够清楚吗?”
她不得不偶尔规范他的言行:“周寅初,不许你?再提这些。”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纷纷推至楼下,但隐约还是听见了楼上的动静,以为有钱人的烦恼对比起穷人来说同样不少,可?真?正听清楚后才发觉竟然是周总在吃醋,如果不是店长明确不允许他们发出?任何的动静,那他们势必都快要为这幸福的情绪感染,起哄了。
“温宁,你?不情愿?”
“其实也不是不想去。”
温宁也不愿让抛下手头工作、一早风尘仆仆陪她来看婚纱的男人失望,可?话又说回来:“可?穿着这个说实话行动挺不方便?的。”
她顿了顿:“也没有一个给我拖着尾纱的人。”
男人已经?一手拎起了沉重的尾纱。
“抱歉,不知道穿这件婚纱,你?会这么辛苦。”
“不过,有我,不算难事。”男人嘴上说着这样的话,还是故作轻松地抱着她下了旋转楼梯。
温宁有意提醒:“别?等正式举办婚礼的时候,你?腰疼的老毛病发作哦。”
语气终了之际,却不免添上一分玩笑他的乐趣。
周寅初低笑了声,底气十足:“虽说兴许在我太太眼底比不上年轻人,但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他真?的是无时无刻在比较,这种?危机意识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又或者,只是因为他们彼此分隔了太久。
这个教堂不是很新,有股年代感,建筑称不上宏大壮观,不像是周寅初会选择的地方。
没有牧师,没有主持婚礼的司仪,也没有其他任何人。
就像是被荒废、遗弃在角落里,只不过偶尔周末才会有礼拜的人。
老旧的磨砂玻璃上贴满了各色的彩纸,这样老旧的玻璃,竟然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再显示其廉价,反而拥有了独一无二的质感,珍贵无比般惹人垂爱。
“温宁,你?愿意嫁给我吗?”
空旷安静的教堂中突然有个男人问询的声音。
明明在民政局也登记了,只不过登记时分,两人之间的误会没能完全消除,气头上的两人从酒店出?来,莽撞地走进了登记的大厅。
可?现在,他们彼此心意相通。
身体的反应速度永远比言语更快一截,温宁尚且没来得及说一声“我愿意”,她纤细的手已经?提早伸了出?去。
又是一枚巨大的钻石。
“我愿意。”
话音刚落,女人这才思及周寅初准备的戒指如韭菜,一茬茬的,“怎么又买了那玩意,那等我们去庄园办草坪婚礼的时候,总不至于还有吧?”
她从他此刻静默的态度中得知了答案,她完全不知道周寅初在这些年到底买了多少。
鸽子钻总是博人眼球的。
越大越显眼,光泽度越高,也就越好?看。
“这不就是消费主义的陷阱吗?”温宁又不是不曾了解过钻石营销的方案,“能不能之后就不要买这些了?”
“你?不喜欢?”
温宁趋于理性:“不是不喜欢,纯粹认为也未必保值。”
“放心,我不会破产,”男人不以为意,依照要用他的方式去付出?,“你?还可?以拥有更多。”
“你?是不是料定了我拿你?没办法啊?”温宁嗔怪。
“也不算,就是以前一不小心买多了。”
“你?一个人的时候也买这些么?”还以为他只会拿着支烟抽呢。
“想你?的时候就会。”
这场私密的婚礼没有遵守任何的规矩,自然也没有既定的形式,她听着他不守常规地探讨起了过去。
没有刻意的掩盖、修饰,比起物?质上的贫穷,他似乎当时的精神更匮乏而已。
“一开始在美国的奖学金只供得起买50分,后面才开始买稍微大一点的。”
戴比尔斯。
就算是颗碎钻,因为标牌,价位也注定不低了。
“要不,你?把那一枚给我?”
她想着那枚戒指或许在这些戒指中最不值钱,可?她却最知其背后的特殊含义。
女人总是容易动容的。
男人却以此作为之后的诱饵:“等我们五十周年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怎么要拖那么久?”
“怕你?跑路。”
那种?深刻的感动须臾之间便?在他们的指缝间过去了。
“周寅初!”
狭小的教堂,两人很快就发觉这样一个简单仪式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这个小教堂的出?现,他们似乎无法在众宾客面前如此随性。
虽空间不大,但两人嬉笑玩闹总该是温馨的,而这种?温馨,无法容忍任何外人的介入。
他又问:“温宁,你?怎么不物?质一点,问我索取的物?品的价值更高一些?”
唯独有物?质的昂贵的才会让眼前的男人更为安心。
温宁规劝不成,反而看上去自己被他吃定了:“周寅初,你?不正常,你?钱多,烧得荒,不如多去做慈善事业。”
“你?喜欢那些拍卖会吗?”周寅初对于他本?人并不感兴趣的事,为了温宁,似乎都愿意一试,“我随时可?以安排。”
他急不可?耐地展露着他的能力:“我们可?以买你?喜欢的作品。”
“上天安排给我的杰作已经?足够多了,”她对那些艺术品的价值理解得并不是那样透彻,于是拒绝他时一不小心把话说得太过甜腻,“譬如你?。”
严肃、保守的女人说着不擅长的情话,吐露出?来的姿态总是不那么神态自然,可?有人偏偏最对那些上瘾。
早年没得到糖果的小孩总是在长大后更容易得蛀牙。
正式婚礼进行的当天。
草坪,庄园,风和日?丽。
庄园是周母名下的产业,本?也不准备在这里办的,周寅初挑选了几座国外知名度和私密性更好?的城堡,但在温宁的“调和”下,母子很快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总不乏有些人多余而又冒昧的关?心,温宁听到这些的时候一群在别?人婚礼现场的八卦议论。
也就明白一个道理,有钱人也是人,也摆脱不了人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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