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咬了咬唇，话锋一转：“不够。”
“什么不够？”
苏酥摊开手心，露出刚得手的晶石：“这些晶石不够我生活。”
她适时露出一些哀怨，神色也变得委屈至极。
“阿玄，你?之前跟我在一起时，明明说过所有晶石都是我的。”
玄蟒一惊。
他竟然?说过这种话……要?知道，它还是原形时，被同类抢走一只兔子，都会锱铢必较地夺回?来。
难道有了伴侣之后，变化这么大吗？
面对?陌生伴侣的诉求，玄蟒纠结几秒，最终还是将空间里的晶石都掏了出来。
想了想，还是悄悄给自己留了两颗三阶晶石。
“给你?。”
他自认为已?经尽到义务，于是抬脚就要?往外走。
后腰忽然?缠上一双柔软的手臂，沁香的身体也紧紧地贴了上来。
“你?真的要?走吗？”
“你?走之后，我怎么办？我住在这里，很快就会被别人发?现我有这么多晶石，肯定?会有一些混蛋前仆后继过来欺负我。”
“到时候，晶石肯定?会被抢走。”
“而我，你?也愿意看着我被抢走吗？”
苏酥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双臂就虚虚地圈在男人的腰间。
她的力量没有留住玄蟒，但她的话留住了。
在棚户区居住了半个月的非人类，不知道见识了多少混乱与欺压。真要?是把她留在这里，她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玄蟒开始思?考了。
他并不愚钝，只是懒得思?考，大部?分时间通过力量就能?解决一切，那就更不用思?考了。
眼?下不行，他必须思?考苏酥的安置问题。
阿玄不吭声，苏酥也不说话，就等着他想通。
房间重归寂静，筒子楼里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到耳边。
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唯一还没睡的只有四?楼，楼下的暧昧声音毫不避人地传到了楼上。
隔壁的住户似乎是没忍住，砰地甩开门，冲到走廊围栏够着脑袋往下吼——“你?天天带人回?来就算了，干这事时能?不能?安静点！你?TM要?赚晶石，劳资还要?睡觉呢！”
暧昧的声音终于停歇下来。
隔壁住户骂骂咧咧回?到自己房间，将门摔得哐哐响。
苏酥眨了眨眼?睛，下了一剂猛药：“我明白了。”
玄蟒：“？”
“你?想甩了我。”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所以才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是想让我自己忍不住艰苦，随便?找不同的男人依附，对?不对?？”
不对?！
玄蟒的眼?眸在某一瞬间变成了危险的墨绿色竖瞳。
但他很快就收了回?来，甚至庆幸自己没在人类面前露出异样。
可暴躁的情绪没有消退。
他不可避免地假象起来——如?果他离开这里，苏酥真的去找其他人当伴侣……“不行！”
男人的声音斩钉截铁，甚至还带有怒气。
玄蟒：“我给了你?晶石。”
苏酥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所以？”
——所以你?不能?去找其他伴侣。
他纵然?与她不熟，但那些晶石，都是给伴侣的。她要?是另找伴侣，他那些晶石岂不是打?水漂了？
玄蟒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也如?此这般地说了出来。
谁料苏酥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归根到底，你?还是舍不得这些晶石！好，我把它们还给你?！”
说着，她就要?把所有晶石推过来。
玄蟒、玄蟒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纠结地看着那些晶石，总觉得自己的心思?忽然?变得像人类一样，杂乱无章得很。
半晌，某条别扭的蛇才说出一句话：“我不走了。”
苏酥的目的终于达成。
她破涕为笑：“这才差不多，我们是伴侣，本就该住在一起的。”
真做了决定?，玄蟒的心里又有些忧愁。
他不是人类，又是个黑户，看苏酥如?此无忧无虑的模样，想来失忆前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万一今天追来的人找到他……玄蟒又看了看漂漂亮亮的伴侣，实在是不想让她跟自己一起去钻下水道。
苏酥完全不知道他的担忧。
她已?经开始重新铺床，将阿玄空间里的崭新床被全都要?了出来，将简陋的木板床铺得像云端一样柔软。
“对?了，这里的浴室在哪？在哪里洗漱？”
筒子楼才没有单独的浴室，只有一个公共洗浴室。
玄蟒变成人之后，哪怕失去了记忆，但还是记得每日清理自己……虽然?他已?经忘记了谁教过他要?爱干净。
一桶冷水很快就被提回?房间。
玄蟒熟能?生巧地用异能?将冷水加热。
苏酥花了点时间将自己擦干净，原本还想让阿玄也来泡泡尾巴，她可以帮他搓洗。但看他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子边的冷静自持模样，心底还是升起一片小小的乌云。
……到底是失忆了，放在以往，她要?是洗澡，他肯定?会不安分地挤过来，完全没有任何正人君子的自觉。
苏酥觉察到内心的失落——她竟然?是愿意被阿玄亲近的，以往的推拒，细究起来，也只是羞恼居多。
可现在，失忆的玄蟒对?她已?经完全不感兴趣了。
她耸了耸鼻子，强忍住过于旺盛的心酸。
“我洗好了。”
终于洗好了！
玄蟒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萦绕在鼻翼间的香气经久不散，惹得他也焦躁难安。
这不是发?青期。
而且那也是不是他的伴侣，是失忆前的他的伴侣。
如?此告诫几番，再?扭过头时，便?看见苏酥穿着他恰好拿出来闻过的那件白色衣裙，大片大片的白皙月几肤暴露在昏暗的烛光下，彷佛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让脑子昏昏乎乎不知道该思?考些什么。
最后还是苏酥走过来，牵着玄蟒到了“云端”。
躺下去的那瞬间，他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个感慨——好像，这样的床铺确实睡着更柔软一些。
最开始，两人并没有靠近。
苏酥终于开始询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阿玄，你?是怎么失忆的？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玄蟒犹豫了。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伴侣的香气，实在不想告诉她——自己有意识时，原形刚从下水道里爬出来。
“不记得了。”
苏酥自动帮他做出了理解——爆炸那天，她晕过去一段时间，也许那会儿玄蟒已?经失忆了。他离开了科研大厦，又不知道该去往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拥有一个空间，于是兜兜转转来到棚户区。
而她，那会儿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明明不愿意相信他在那堆废墟里，偏偏又带着人一直挖一直挖……想起这半个月的绝望，以及玄蟒这半个月的苦楚，她胸口发?疼。
玄蟒还在胡思?乱想，怀里便?钻进了一个人。
细软的长发?搔挠着他的下巴，惹得某条本就蠢蠢欲动的蛇，本能?地生出不安分的心思?。
伴侣睡觉要?抱在一起吗？
那还要?做什么？
玄蟒想起自己在棚户区撞见过几次的画面——相当赤果且暴露，且，大开眼?界。
那他呢？
失忆前的他，跟她……狭长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盯住了怀里那张娇俏的脸蛋，越想越深，越深越显得视线极具侵略感。
苏酥仰起脸，便?撞入了幽深危险的眼?神中。
她熟悉这样的注视，那是好多个夜晚，都会发?生的一幕。
苏酥的心跳逐渐加快。
在这个破旧的筒子楼，在这个简陋的房间，她升起了强烈的冲动。
一双藕白的胳膊主动地圈住了玄蟒的脖子。
在那双属于蛇类的瞳孔里，苏酥的靠近犹如?一帧帧的慢动作，粉嫩柔软的唇瓣彷佛散发?着诱人深入的香气，轻易就会让任何一条色谷欠熏心的毒蛇，撞入不属于自己的发?青季。
这太快了。
玄蟒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
他跟她刚见面，才认识了一个晚上，就带回?了家，躺在了一张床，如?今还要?进行人类的接吻行为。
也不快吧？
她既然?是他的伴侣，失忆前肯定?吻过许多次。她这么熟练，肯定?……玄蟒呼吸急促地偏过头，狼狈的动作间，又带了些推拒。
苏酥瞪大了双眼?，她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难道失忆了，连带着所有躁动也会消失吗？
但苏酥并不想沉浸在酸楚与失落中。
她强势扭过玄蟒的脸，将唇瓣印在他的唇角上。
她果然?熟练！肯定?亲了不少次！
玄蟒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郁气。
不等他细品，美妙的触感一点即离。
玄蟒：？
他下意识想追上去，却又僵硬地顿在原处。
苏酥并没有发?现他的一进一退，她再?怎么主动，也还是学不会某条色蛇，没法直接撬开他的唇深入地亲昵。
如?此便?已?经算是主动够了。
她往宽阔的怀抱里挤了挤，闭目思?索该怎么让玄蟒坚定?地跟在自己身边，从而好好治疗他的失忆。
想着想着，眼?皮便?难以招架地上下闭合。
那场大爆炸往后的每一天，苏酥都难以安眠，入睡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要?不是异能?改造了身体，她早已?撑不住……如?今终于找到阿玄，她的一颗心才安然?平放。
人已?经找到了，一切明天、后面再?说吧。
玄蟒等了很久。
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缓，好似已?经彻底睡着，才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眸。
就这样？
伴侣的相处只有这样？
那他甚至还想到了最深的画面……玄蟒很生气。
他冷着脸抱住怀里的苏酥。
那股让蛇无法割舍的香气不打?招呼地疯狂涌入鼻翼间，他迟疑许久，最终还是垂下脑袋，凑到她的脖颈间，轻轻地嗅了嗅。
半分钟后。
他的鼻尖已?经贴上了她的颈间大动脉。
一路往上连嗅带蹭，最后停留在只感受过两秒的唇角。
玄蟒也只犹豫了两秒，便?恶劣地——
咬住了那两瓣唇。
更纤细的蛇信悄然?出动，微微撬开唇角，深入其中开始搅弄。
伴侣之间，肯定?应该这么亲。
庞灿灿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坐在医疗室的玄蟒。
后?者敏锐地望了过来?，目光在苏酥的身上落了几秒，扫过庞灿灿时，眼底带着十分的漠然。
“看?来?真的失忆了。”庞灿灿喃喃道，“小黑看?我的眼神，向?来?都是?倨傲不屑的，如今居然升级了，像看陌生人一样。”
苏酥忍不住想要辩解：“其实他只是长得冷……”
“好了苏苏姐，我懂，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你没?发现吗？他以前都是?一直盯着你，现在盯着你看?三?秒，就好像到点了一眼，必须挪开。”
是?吗？
苏酥下意识看?向?玄蟒。
后?者接收到她的视线，对视三?秒，便移开目光去看?其他人。
苏酥有些失落：“……你说的没?错。”
庞灿灿哪里?看?得了她姐失落，当即便认定这一切都是?玄蟒的错。
哪怕她也因为他的“死亡”哭了好多天。
“苏苏姐，你放心，云姐肯定能治好他！到时候，让他跟你负荆请罪！”
苏酥眉头紧蹙，始终没?有松开：“但愿如此吧……”
医疗室内。
云姐的高兴退却，便只剩下不解。
她盯着面露警惕的玄蟒，不信邪地再次放出治愈系异能。
十几秒过后?，再问：“记起来?了吗？”
玄蟒冷漠摇头。
他强忍住想要望向?苏酥的目光，手指在腿上敲了几下，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几丝烦躁。
云姐当即就捕捉到玄蟒眼底的质疑，她想生气，但想起这条战宠是?为了攻占北方基地才受伤失忆，便又多出不少宽容。
“你再让我看?看?。”
“怎么?了？”闻讯而来?的蓝鲸也进入了医疗室，顺势坐到了玄蟒的身边。
云姐：“失忆了。”
失忆了？怎么?会失忆了？
蓝鲸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同类，发现他那凶戾挑衅般的眼神中，果然暗藏了警惕与陌生。
他沉思数秒，问出最要紧的问题：“那你还记得自己的伴侣吗？”
好问题。
玄蟒原本还在不礼貌地观察蓝鲸脸颊边的鱼鳍，闻言，顿时冷哼一声。
蓝鲸悟了。
这是?连自己的伴侣也忘记了。
凭心而论，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失忆，也不会忘记曾逐月。而眼前的同类，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男人的眼底不可避免地闪过几丝同情，以及不认可。
玄蟒：“……”
蓝鲸：“你的伴侣肯定很伤心，万一她怀疑你对她的爱怎么?办？不要你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正在苦思冥想翻笔记的云姐也抬了抬眼。
众目睽睽之下，玄蟒的脸色变得格外冰冷难看?。
他想说——他根本不在意。
但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投向?医疗室外的苏酥，她正在跟另外一个陌生的人类女性谈话，注意力一点儿都没?有分给他。
玄蟒沉默了。
他觉得，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毕竟他失去了一段记忆，根本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而且他肯定也没?有失忆前那么?喜欢她。等?她发现这点，绝对失望，失望……说不定就放弃了。
玄蟒不可避免地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被带回?了基地最繁华最宽敞的地段，这里?还有不少同类，小心翼翼隐藏身份的他，发现众人早已知晓他的蛇身。
他还知道，自己失忆前，最喜欢顶着一副半人半蛇的模样，到处吓人。
他们说得太详细，玄蟒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他已经彻底相信，自己在失忆前，拥有一群很烦人的同伴，以及一个很喜欢的伴侣。
……但伴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单独跟他相处了。
也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更别提亲吻。
昨日的一切好似幻觉，如今天一亮，玄蟒便只能捡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告诉自己那不是?幻觉。
胡思乱想间，苏酥终于走进医疗室。
她担忧地望向?自己的恋人，又期待地看?向?云姐：“好了吗？”
后?者摇摇头：“治疗没?有任何?效果，应该不是?我们怀疑的那个原因。”
她最开始以为玄蟒只是?大脑淤血，从而压迫到神经丧失了部分记忆，结果显示——他的身体倍棒，什么?伤势都没?有。
苏酥的心揪起来?：“不是?这个原因，又会是?什么?原因？”
她难免开始胡思乱想，甚至想到——该不会是?当初那场大爆炸时，科研工会里?的人使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思及此，苏酥腾地站起来?：“我去找科研工会留下来?的那些研究员！”
她要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个究竟！
消瘦纤细的身影急匆匆消失在视野里?，所有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姐更是?直接赶人：“你们先出去吧，我再翻翻以前工会里?留下的笔记，也许能找出点什么?。”
玄蟒第一个离开。
但走出建筑物?之后?，他又有些迷茫。
恰好庞灿灿追了上来?：“走吧！苏苏姐让我带你回?去休息呢！”
玄蟒沉默地跟着她回?到别墅。
这里?的环境，比他居住的简陋筒子楼要好太多。
庞灿灿发现了他的沉默与坏心情，但也搞不清失忆的玄蟒在想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将人带到一个房间：“既然你不记得苏苏姐了，那你们就先分开睡吧。”
她真心体谅小黑的失忆，所作所为更是?难得体贴。
但玄蟒的心情更差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郁闷什么?，憋了几秒忽然开口：“如果我没?法恢复记忆……”
庞灿灿懂了。
这条小心眼的蛇，竟然也会有一天拥有忐忑不安这种情绪。
她前所未有地善良，格外宽容道：“就算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也没?关?系的，到时候大不了跟苏苏姐分手，两人都拥有美好的未来?嘛！”
玄蟒：“……”
他有些生气，但没?表现出来?，只有眸子眯了眯：“你很期待我跟她分手？”
那怎么?可能！
庞灿灿只不过是?听?到了蓝鲸的话，觉得这话格外不妥。
玄蟒都已经失忆了，突然得知自己有个伴侣，万一背负了过重?的负担与期待，反而对苏苏姐产生抵抗怎么?办？
那两人还能走到一起吗？
庞灿灿必须杜绝这种潜在的危机！
她接下来?说话，简直是?斟酌了再斟酌：“你放心，我们大家都很宽容的，你们俩之间的感情那都是?自己的事情，如果真的没?法恢复记忆，你再娶她再嫁，多合理的事情嘛！”
玄蟒的眼睛已经切换成了危险的墨绿色竖瞳。
幽幽盯过来?时，庞灿灿都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玄蟒没?有任何?回?应。
他径直掠过了讨嫌的人类，眨眼间跃下窗台，猝不及防地消失在视野之外。
“小黑！”
玄蟒的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循着伴侣气息消散的方向?追过去，一路找到了某栋实验室。
科研大厦里?的研究员并?没?有死光，苏酥后?续也没?有对他们下手，只是?暂时关?到一处，后?续再洗脱他们对科研工会的盲目信仰。
追来?时，苏酥恰好从里?面出来?。
她看?见?玄蟒的声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玄蟒没?吭声。
直到苏酥走到他的身边，才猛地伸出手，将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扛上自己的肩膀。
“阿玄？！”
风在耳边呼啸，苏酥只震惊了半秒，便不再追问，将全部的信任都交付给了失忆的伴侣，双手更是?牢牢地缠在他的脖颈上。
不论他要带她去哪，她都不会反抗。
十几分钟后?，玄蟒停了下来?。
这是?一栋陌生的楼房，房间是?普通的两室一厅，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最大的卧室床上还铺着格外柔软的新床被。
苏酥惊奇地转了一圈：“这是?哪里?？”
玄蟒闷声道：“是?我找的地方。”
是?他昨晚亲完人之后?，连夜找到陈磊，连威胁带利诱，交出了手里?最后?几颗晶石，逼着他找到了一处干净整洁的新住处。
他不会真的让伴侣跟着自己住下水道。
但她好像并?不需要。
玄蟒抿了抿唇：“我也许不会恢复记忆……”
苏酥连忙打断：“不！我已经找到你失忆的原因了，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唔唔唔！”
她的话同样被打断了。
玄蟒将人困在墙壁之间，像昨晚一样，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太突然了！
但苏酥没?有推拒他，她仰起脸蛋，让他亲得更加方便更加深入。
在这个过程中，她释放了自己的异能。
白光大量地涌入玄蟒的脑袋。
堵塞在其中的庞杂污垢一点点被清出体外。
她终于想明白了！玄蟒在实验室待得太久，那些炸弹带来?的能量污垢肯定淤积在体内，甚至涌入了大脑，挤压到神经导致失忆，甚至将异能都遏制在了六阶。
实在是?看?了太多的影视剧，一听?到失忆，本能地以为是?被撞到了脑袋。
苏酥一边谴责自己的愚笨，一边沉浸在失而复得的亲密中，另一边还在不断清除那些淤积的污垢。
直到玄蟒将脑袋垂在她的颈边，“……我不想恢复记忆。”
白光一顿。
苏酥掌起他的脸颊，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他只有现在的记忆。
他只想让现在的自己霸占她。
玄蟒明明知道——长久不恢复记忆，眼前的伴侣迟早会失望，迟早会移情别恋。
但他还是?嫉妒，在得知一切后?，嫉妒便膨胀成百米蛇身般庞大。
白光一点点消散了。
玄蟒脑袋里?的能量污垢只剩下最后?一点儿，但她还是?停了手。
“……不恢复就不恢复吧。”她笑眯眯地望着他，“等?你什么?时候想恢复了，跟我说就好。”
玄蟒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他得寸进尺：“我还不想跟那些人类相处。”
他们占据了她太多时间。
“那我们就待在这里?。”反正基地的事情已经处理了大半。
玄蟒终于发现——他好似触碰到了伴侣心底最柔软的爱意。
她是?完全的、毫无保留地在喜欢他。
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容易放弃。
今天刚升起的那些不安瞬间消散。
玄蟒忽然将人抱到了床上，相拥许久后?，才道：“我好像想起一些东西了。”
“想起什么?了？”
玄蟒没?吭声。
他低下脑袋，在衬衫扣子的位置，轻轻地咬了一口。
苏酥的身体瞬间哆嗦起来?：“阿玄！”
熟悉的恼怒声，玄蟒闷闷地笑了笑：“帮我清理掉吧，我现在又想恢复记忆了。”
那一丝从未有过的不安消除后?，他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想——拿回?所有的记忆与情感。
苏酥愣了愣：“真的吗？”
“嗯。”
“那我就清除了？”
“好。”
白光再次闪烁，最后?一丝淤积在大脑里?的污垢被清出体外。
玄蟒的思维恍惚了许久。
记忆终于回?到了爆炸前——他杀了那两个七阶异能者，但也淤积了过多的污垢，在爆炸发生时，变成原形的他，被气浪冲进了……下水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玄蟒有些不满，低头再次咬出衣扣，隔着衬衫研磨了好几下。
“啊！”苏酥恼怒地轻呼出声，抓住玄蟒的头发，咬着唇瞪着他，“你在干什么?？”
但当她对上那双熟悉的、满眼全是?欲恋与贪欲的眸子后?，声音忽然顿了下来?，再下一刻，泪如雨下。
“阿玄。”
柔软的身躯扑进了宽阔的胸膛。
玄蟒一点点添尽了咸湿的泪水，认真地回?复雌性的问题：“盖住他的。”
盖个屁啊！
明明就是?一个人一条蛇啊！
玄蟒不这么?认为，他强势地将人扑倒，黝黑的眼眸在窗外阳光的直射下，爱意与贪欲盘根交错，最后?全都演变成汹涌的谷欠恋。
“苏酥。”
他早已能毫无阻碍地喊出她的姓名，而不是?分辨不清的蛇嘶声。
“我只有一个了。”
苏酥的心跳极速加快，喃喃道：“什、什么?一个？”
玄蟒牵住她的手，确认了让蛇自卑的真相。
苏酥的脸瞬间爆红。
某条蛇得寸进尺地问她：“先一个，以后?再……”
柔软的力道扇在了男人的左脸颊。
苏酥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她不会纵容他的。
但该来?的，她早就准备好了。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