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lgame?”
他抽了抽嘴角,“为什么这两个人在玩galgame?”
没记错的话,从冬火大会更早之前被他撞破,这两个人都已经在一起了吧。更别说冬火大会之后两个人越来越黏糊的劲儿了,明晃晃的小情侣三个字写在他们身上,可这会儿……为什么会玩这种二次元好感度攻略游戏啊?
家入硝子也没眼看。
“他们约好了要攻略对方喜欢的角色,谁先满好感度,谁就胜利。”
夏油杰:“然后呢?”
家入硝子:“没然后了啊,打出?HE获得CG就可以了。”
本以为挚友要通过游戏获胜,来换取某些事情的夏油杰:……
他忍不住抬手扶着额头,真是高看了,这种事情悟如果没收到提醒的话,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来。
想到今天在总监会得到的情报,夏油杰屈起手指轻叩桌子。
“悟,还有子彧。有些事情要说一下,麻烦稍微把游戏暂停吧。”
“杰,你现在好像老古板啊。”
五条悟抱怨地吐槽了一句,手里却把游戏手柄率先放了下来。
我认同地点头。
夏油杰无疑是Reborn老师最优秀的学生,不管是心理战术还是后方指挥,他总能率先迈出那一步。长此以往下来,一些习惯也再逐渐改变。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杰这家伙现在是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叛变世界】里的黑泥了。
“嗯?悟居然没说我是老橘子吗?”
“腐烂放久了才叫老橘子。”五条悟吐了一下舌头,“现在只能算是优秀学生变成古板先生了。”
“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出声。
“稍微收敛一些吧,接下来的事情和絹索有关。”
听到絹索,我们几个人收起了嬉闹,稍微正经了一些。
从伽卡菲斯和天元那里得到情报之后,“絹索”这个名字就一直萦绕在我们几个人的心间。
之前是咒术界总监会形式已经彻底洗牌,忙碌在战线上的三个人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个人。
现把总监会牢牢握在手心后,夏油杰便对这个人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
五条悟也在利用御三家的身份,查阅许多咒术师无法触及的重点信息。
介于这点,倒是知道了他的来历和曾经的一些行径。
比如加茂宪伦的身份,还有利用可以和咒灵结合诞生新生命的女性,创造了让人无法接受的‘九相图’。这件事情本身是加茂家的秘密,但如今在五条悟面前,御三家已经毫无秘密可言。
那个我记忆中额头上带有缝合线的男人,在被五条悟大量派人偷偷探寻之后,终于在仙台发现了踪迹。
夏油杰的总监会情报完全印证了悟之前的看到的情景。
但絹索这次的身份很奇怪,似乎是个黑发的女性……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家庭。
“因为不确定,所以在发现的第一时间没有告诉你们啦。”五条悟说,“思来想去还是和杰一起配合比较好。”
“……真的吗?”家入硝子听得有些恍惚。
我也有些恍惚:“听、听起来好反人类啊。”
天老爷,我在故乡的‘故事会’都不敢写这么离谱的事情啊。
就连震惊党派的新闻媒体,也无法想到这么离谱的新闻吧?!
意思是说絹索现在不仅掠夺了别人的身体,那个人还是一个女性。
而此时,黑发的女性甚至处于怀孕待产的状态,和自己的老公、公公一起住在仙台。
太难以想象了!
本体是男人的絹索居然用这种方式寄生于女人的身体……
怀孕的话,搞不好还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
已经从夏油杰那里得知了一些生理知识的五条悟也有些不自在,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被黑色布料包裹的长腿伸出去,嘴角微微下拉。
“是真的啦,我用六眼确定了。就是听起来就有点……”
太恶了……
五条悟忍不住抖了一下。
家入硝子抽了口烟:
“那现在怎么办,据我所知法律是不会直接判处孕妇死刑的。从人道主义的角度上看,是否要等到这个孩子着降生下来再说?”
我们三个人齐齐沉默。
夏油杰一副头很大的样子。
“真是……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再等两个月吧。”
家入硝子:“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悟。”
“哈?”
白发少年垮下了脸,颇为无语的样子:“你问我啊?”
“预产期是什么?”
“就是孩子诞生出来的时间。”
家入硝子说,“既然你是第一个发现的,那么有清楚知道现在她……他的孩子大概几个月吗?”
五条悟迷茫地看着硝子:“这个,需要专门去调查吗?孩子不是怀上了时间到了自然就掉落了吗?”
“掉落?你居然用了掉落这个词。”我扶额,“孩子是生出来的啊!”
“我知道是生出来的,问题是到了时间就好了啊!”
夏油杰:“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五条悟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
家入硝子:“……算了,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让我来推算一下絹索什么时候生孩子。”
我张了张嘴巴:“这、这个也要算吗?”
“没办法,”夏油杰叹气,“不想杀死孩子的情况下,也就只能算出预产期,然后等孩子诞生再行动了吧。”
说的没错。
絹索的术式是一种有些恶心的脑部寄生,就算有其他办法杀掉絹索,也没办法保证母亲的生命问题。
再次商议无果。
我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之后,只能围着硝子。
五条悟臭着脸用手在空中比了一个大概的大小,“这样。”
硝子:“好,我知道了。”
我站在硝子的侧边,夏油杰和五条悟站在家入硝子的身后。
我们仨无比紧张地看着硝子拿着纸笔开始认真地算起絹索的预产期。
我们真的非常期待絹索的孩子能快点诞生!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知道自己是由男妈妈生出来的心情会如何。
反正我们四个人心情非常复杂就是了。
最后推出来的时间是不久后的3月19日、20日左右,刚好是高专二期的学弟学妹们来上课之前。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新血液加入咒术界之前,彻底的对咒术界再次进行变相的冲洗了!
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吧。
我不由地想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慰一下我们得知男人结婚怀孕即将生崽的心情。
接下来,我们对‘观察絹索何时生崽’一事,进行了详细规划。
因为害怕这个絹索在怀孕期间搞出更大的幺蛾子来,我、悟还有杰,三个人实行轮岗制度,一个人在仙台轮番值岗3天。
没办法,这个人太无下限了!
比悟的‘无下限术式’还要无下限!
连‘用女人的身体和男人生孩子’这种卑鄙的事情都偷偷摸摸做出来了,我们对他的人品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期待了。
五条悟在2月的某天观察‘虎杖香织’的时候,终于是忍受不了。他咬牙切齿地窝在树上,抬起手机在群里发了大片的轰炸信息。
【黄油土豆大福】:受够了!简直离谱!那个‘虎杖香织’居然对着她老公撒娇,真是恶。
【黄油土豆大福】:是不是他已经忘记什么事儿了啊?他一点没感觉的啊!
【黄油土豆大福】:恶,老子眼睛瞎了。居然看见了啵啵!
【笼屉荞麦面】:……
【笼屉荞麦面】:虽然但是,悟注意一下自己的自称吧。
【黄油土豆大福】:哈?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吧!
【黄头土豆大福】:简直是超~~辣眼睛啊!
发完这条消息,悟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因为有点好奇,在甚尔家里做客的我,单手抱着小惠一只手点开了手机里的图片。
看着上面出现的画面,我禁不住地一阵咳嗽。
只见黑发面容精致的女人额角横过一道长长的缝合线,穿着黑色较紧身上衣的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一只手抚在对面粉发戴眼镜的男人脸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粉发男人似乎很享受这一切,脸上笑意也同样灿烂,画面中还亲吻着女人的脸颊。
好一副家庭和睦的样子。
但是我…………
我闭了闭眼睛,一想到黑发女人的壳子里是同样男性的絹索,这个画面就变得辣眼睛起来了。
【超强驯猫天才少女彧】:……我真的球球啊,少发这点东西吧。
【黄油土豆大福】:你以为我想啊,彧。还有杰,你快来接班啊,我的眼睛真的要烂掉了!
【笼屉荞麦面】:……
【笼屉荞麦面】:稍微有点忙。麻烦再帮我顶一天吧,悟。[小狐狸微笑.jpg]
啊啊啊——
真的不能直接把絹索搞出来吗?
五条悟气的牙痒痒,忍不住面容扭曲的收起了自己的手机。
俊朗的脸蛋因为自己看到了瞎眼的一幕而浮上痛苦的表情。
除了悟之外,被这种辣眼睛洗礼的人还有我和杰。
在一次目睹絹索用虎杖香织的身体和老公进行生命大和谐之后,夏油杰最终受不了了。
【笼屉荞麦面】:太脏了,我可以直接动手了吗?
【笼屉荞麦面】:硝子及时用反转术式就可以了吧。
【学医救不了DK的脑子】:不可以。
【学医救不了DK的脑子】:那可是孕妇。杰,稍微克制点吧,她马上就要生了。
【学医救不了DK的脑子】:错字,是他。
救命,硝子居然还在一本正经的纠正性别错字。
谁懂啊,絹索她现在一点都不操心自己会怎么样。
但我们三个认真等待她预产的人,真的要疯掉了啊!
“虽然说男人最了解男人,这也有些过分了。”
快生了还要做那种事情,身为医者的家入硝子表情也没好到那里去。
“拿回来——”
她对我们三个人发号施令,手里的烟头狠狠戳进烟灰缸,整个人带着一种大姐头的冷漠气质。
“把孩子给我带回来。”
呃啊啊!
接下来不会要养什么絹索的孩子吧?
我心里也非常的纠结。
但一想到,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说不定也会有一定的咒力,搞不好还能觉醒术式,我立马就振作了起来。
我:“好耶!说不定是新的继承人!”
“不可以!”X3
接下来,除了观测之外,无望的我们开始了在群里的接龙。
今天絹索生了吗?
——没有。
今天絹索发动了吗?
——没有。
今天絹索心情怎么样?
——孕吐了,但还没有发动。
谁懂啊?
搞不好虎杖先生只是因为‘虎杖香织’怀孕非常期待,也非常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絹索’。
可我觉得我们四个人比絹索他老公都还要关心絹索本人啊!
虎杖先生也做不到一天打卡一次‘今天爱妻生了无’吧?
甚至我们四个不求回报,根本不会对絹索生下来的孩子有过多的性别歧视和苛责!
正在树上看着一个假女人和一个真男人腻歪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咬着牙捏碎了手里的树枝。
妈的,快给我生啊絹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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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好翻年,刚好絹索拿出来!
小虎生日是3月20日,这里是没问题的。
年龄因为设定问题,被我下调了两岁。
正式入学的话,惠15岁,小虎14岁。(4月入学,3月生日已过)
↑理解不了的话当成私设就可以了。
除了糟糕的絹索生孩子这件事情需要我们放在心上之外,后面陆续还是有好消息出现的。
宿傩的手指,在仙台出现了。
这个消息一出,我的雷达动了!
就像是想要知道诅咒之王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一样,我对他身上叠加的业力效果也非常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试试和诅咒之王交手的感觉!
其实在布下彩虹结界的当天,夏油杰就发现了宿傩的手指。
但因为那个像死蜡一样棕色的尖长手指威胁太大了,夏油杰第一时间选择用咒具进行了封印,并带回了总监会。
彩虹结界对于咒灵们来说有天然的压制力,导致咒灵的力量被大大削弱。在这种情况下,半开灵智的一级和特级勾结在一起,似乎组成了什么奇妙的组合。
他们想要把宿傩的手指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并利用‘吞服诅咒之王手指’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些情报来源要感谢夏油杰之前祓除的一个特级假想怨灵:玉藻前。
是特级,且是人形。
这种形态的特级已经可以和我油杰进行对话了,很多时候会省去很多麻烦不说 ,还能帮助我们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打入敌人内部。
在Reborn老师的帮助和指引下,夏油杰的脑袋已经完全被‘开发’。
在想到这个绝妙的‘间谍计划’的时候,他甚至扬着温和的笑容。
“总之,从玉藻前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目前悟在仙台进行絹索的观察,那么关于‘诅咒之王’手指的回收,就交给子彧,可以吗?”
“没问题!”
我握紧拳头,片刻后又看向他:“不过,玉藻前说的是什么意思?回收的话杰不是可以轻松用特级做到吗?”
“啊,发生了点小意外。”
夏油杰叹口气:“虽然是一根手指,但被一个杀人犯给吞掉了。”
“诅咒之王的手指里面饱含着巨大的咒力,原本是不会对普通的人类起作用的,随便吞服甚至会产生爆体而亡的情况。但很不幸的,那位杀人犯是濒死状态,所以不仅见到了咒灵,也产生了特殊的诅咒,导致完美受肉了。”
絹索和诅咒之王的手指,一起出没在仙台。这两个情报在先后一两月的时间里出现,让夏油杰产生了警惕。
在用窗——现在的咒灵+咒术师组合,确定了仙台的混乱之后,夏油杰立马率先布出了计划。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这个男人自平安京时代已经站在顶端了。文献中记载,许多咒术师在某天进行了集结,并对宿傩进行了大面积的围剿计划,但还是无法抵御他的力量。”
“无论毒杀、刺杀也无法完全让那个人彻底消失。”
“术式在他身上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夏油杰冷声道:“现在他的受肉只有一根手指,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宿傩的目的应该成功的要找到所有手指,并且完成‘降临’。”
“一根手指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
我举起手。
“确实,现在的受肉只有一根,比全盛时期要弱很多。但诅咒之王之前在平安时代留下来的事迹摆在那儿,不管怎样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夏油杰呼出一口气,定定地看着我。
“所以,子彧你需要在看到他的时候,立马使用术式。”
我不是什么狂热战斗分子,对于宿傩的实力虽然感到好奇,但也没有猖狂到要亲自体验一下。
搞得好是皆大欢喜,搞不好就是人肉沙包了。
更何况除了宿傩之外,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心腹大患:絹索。
在不确定絹索是否和诅咒之王达成协议的情况下,贸然过多的暴露实力,只会让我们这边的情况更加的紧张。
“我要准备一个东西。”
夏油杰突然说。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夏油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一下:“不过这次可能需要你和悟两个人分开行动了。计划是这样的……”
仙台,下午14:00。
为了让我尽快到达仙台,夏油杰把虹龙借给了我。
咒灵们的实力会随着主人的实力而提高,夏油杰的虹龙定位虽然还是‘特级’,但经过长久的训练还有一些事情的推演,已经让它拥有了比之前更加快的速度。
在离开东京3分钟后,我跨过了300多公里,成功降落在宿傩受肉的附近。
还好,受肉地点距离五条悟所在的区域比较远,是宫城野区。
虽然宫城野区的人口不到两万人,但这阻止不了刚诞生下来的宿傩无休止的杀戮。
他很显然刚杀完人,身上和手指尖还残留着血液。断肢残骸在他身边布满一地,尖叫的声音持续性的响起,远远还能看到他拿起一根断肢喂到嘴巴里啃咬,又嫌弃般地吐出来的样子。
救命,这是什么大凶神啊!
现在已经不是吐槽他为什么一把年龄还要在全身上下纹上纹身的事情了……
我视线扫过周围倒塌一片的房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利用彩虹结界和术式的连接性,强行地把自己的咒力压制在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地步。咒力的控制现在对我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我只需要在他快要临近的时候使用梵天就可以了。
“哦?千年后的世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两面宿傩抱臂饶有兴趣的看着天空中的结界,猩红的舌舔舐过唇面,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就是它在抑制咒灵的力量吧?砸了的话岂不是很有意思。”
他喃喃自语道。
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真把彩虹结界砸碎了,那么就意味着之前我们的功夫都白做了!
不仅如此,连带着那些原本被我们打压不行的咒灵和暗地里的絹索,说不定都要有小动作了。
絹索那个变态,我非常怀疑他甚至会提前生孩子啊!!
原本是要等着杰找到他要的那个东西之后,我再进行催动术式的。但看着已经凝聚咒力,对着结界使出空间斩的男人,我已经顾及不了什么了。
头皮一阵发麻,受约束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我不确定坚固的‘世界的基’是否能抵御他第三次攻击,但再这样下去,万一出事儿就什么都没了。
深吸一口气,我把咒力凝聚在手心上。
咒力的波动骤然升起,隐约的窒息感和危机感让两面宿傩的脑袋里敲响警钟。狭长的猩红眸子微微一眯,他迅速锁定了来着的位置。
再看清楚少女身上四散的咒力后,两面宿傩饶有兴趣的‘喔?’了一声。
“有点意思,开胃菜吗?”
在他迅速扭头望向我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从脚底板猛烈升起一股寒意。杀意和强大的咒力包裹着我,让我头皮一阵发麻。
手指哆嗦了一下,快速翻转调节成莲花印的样子。
咒力调配被我全部用来锁定宿傩,靠着长久对梵语的联系和语音的输入,术式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自然而然的吐出了心咒。
“om ban zha satta hong(唵班杂萨埵吽)——”*
梵音入耳,就像是有音律一样,念诵出来的‘咒’带着蛊人的味道。
两面宿傩的眼前闪过一些不该出现的记忆,一些是‘自己妻子’的,一些是关于‘自己母亲’的。很显然,那画面中陌生的男男女女他都不认识,这种糟糕又陌生的记忆只可能存在于自己受肉的男人身上。
术式效果激荡出来的循环回忆,让他的大脑的思考短暂地停顿了一秒。
就在这一秒的空档里,赤色的眸子微微恍惚了一瞬,紧接着从自己的心口、手腕、脚踝、腰腹等各种地方,盘绕出一双双纤细的手指。它们仅仅扣着他,就像是要锁定什么一样,只袭他的胃部。
我感知到我咒力的走向,嘴巴里念叨的梵经加快了速度,但心里却有些咂舌。
这种手指我从来没见到过,比两面宿傩那种邪乎的四手,更像是什么佛祖的手。
为什么会袭击胃部?
胃部是装载了什么东西吗?
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回出夏油杰告诉我的话:
【“无论毒杀、刺杀也无法完全让那个人彻底消失。”】
【“术式在他身上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如果咒术师不是死于咒术/术式的话,就会变成诅咒,身体也可以化为咒物。如果术式无法杀死他,刺杀和毒杀也不起作用的话,这家伙不会是把自己活活饿死变成即身佛*了吧?!
按照之前的夏油杰的推断来说,没有人能杀死他,也没有人能制裁他。
我见过很多咒物,那些咒物都是术师死后产生的。但问题是 ,没有一个像宿傩的手指那样,保存了原来的样子。*
我为自己的这个推断心惊了一下,到嘴边的【心咒】在第6次快速念诵的时候,语调完全变了。
一种不受我控制的古怪梵语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样从口中自然而然地倾泻出来。
熟悉又陌生的腔调,正是——
大悲咒!
我还在中国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去沿海地带祓除过咒灵,大悲咒是我在沿海地带经常听到的佛经。这个梵语非常的晦涩,但因为此前听过的原因?我竟然在面对宿傩的时候意随心动念了梵语版本。
咒力迅速流逝,我阖上了眸子。
在改口念诵《大悲咒》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心无杂念起来。
荡平——
金色的佛莲盛开在整个天际,四十妙器若有若先地在空中露出真实的相貌。无数双手交叠在一起,形成各种各样的佛印,或莲花、或定心、或说法、或降服……
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挤压着,随后换做成无悲无喜的施无畏印记,从手心中传出了强大的力量。震地四周空气都寂静了一瞬,金色的咒力仿佛形成了一个钵体状的碗,碗口倒扣向下。
“领域展开·梵音入梦——”
我轻念出即将脱口的话。
回响激荡在两面宿傩的脑袋里,无法抵御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卷席而来。
如被按压在深海之中,周围的一切都静的可怕。
若把一切感受都比做熔浆,沸腾、灼热又带有无法抗拒的毁灭。那两面宿傩现在就像是被关入寂静无声的空匣子之中,心口的跳动、愤怒还有连带的情绪,都归为了平静。
当我清醒的时候,除了业力消耗太大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之外,心里莫名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空虚。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宿傩。
我记得自己念诵【大悲咒】之后,就被连带的梵音牵引入梦,直接合成了【领域展开】。那些奇妙的经文在我术式效果下,幻成各种的佛手印浮现在空中。而宿傩也似乎被定格,无法动弹……
等一下,宿傩呢?!
我惊了一瞬,快速寻找他的踪迹。
就在我满头大汗,以为这次要坏事儿了的时候。在不远方有个粉发裸着上身的男人,正微微伏下身子,用四条手臂缓慢又流畅地进行着动作。
只见他一只手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一只手撑着垃圾袋,还有一只手利索地寻觅着矿泉水瓶,最后一只手在进行垃圾分类。
等、等一下。
垃圾分类?!
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失去语言。
怎么回事!?
两面宿傩怎么会捡垃圾甚至还垃圾分类啊老铁!!
这种场景太奇怪了!
虽然我很害怕他会做出什么打乱我们计划的事情,甚至也想过他会和甚尔那样因为‘杀业’变成豌豆公主,再不济和夏油杰那样‘长着耳朵’。可思来想去我都没想过他会去捡垃圾啊!!
因为罪孽太深,所以要捡垃圾抵债吗?!
我心里的小人捂着自己的脸颊无声呐喊,整个人因为眼前荒唐的一幕震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地僵持了三秒之后,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趁他病要他命。
就在我带着防备小心地靠了过去,抽出自己的咒具打算给他补上一刀时,两面宿傩缓缓扭过了头。
那双猩红的狭长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带着强大的威压和冷意。
我抬起咒具砍过去,两面宿傩十分轻松地夹住了我的刀。
本来应该猖狂傲慢的脸上,正面无表情。我以为他会直接砍了我,结果两面宿傩就像是被夺舍了一样,松开了手不说,甚至还像是有洁癖一样,拍了拍我肩膀上的灰尘。
可能是我眼瞎了,我居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非常离谱的佛光!
两面宿傩:“是不是要让老子帮你点什么?”
我呆了呆。
“啊?……”
“没事?啧。”
两面宿傩不耐烦地甩了一下手,佛光和刚刚的感觉瞬间全无。
就在我在思考这家伙的业力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非常粗鲁地撞开了我。
“滚开,别打扰老子做好事。”
…………
……………………
我:!??!
等、等一下!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家伙的业力到底是什么啊卧槽!
简直是比变狐狸变十厘米变豌豆公主还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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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我最卡文,最想写,又最难下笔的地方了。
让我来一点点解释。
1、感兴趣的小朋友们可以搜索一下宿傩拿武器的彩图,他手里拿着的【1】降魔杵,【2】俱尸铁钩手。
这两个都是千手观音四十妙器所持物里的东西。‘絹索’其实也是千手观音四十妙器里的东西。
妹的领域展开是在佛教的基础上进行的【梵音入梦】,效果是强制精神攻击,千万佛手出现,造成震荡从而让梵音更好支配。
2、即身佛,这个是有些推断的。
原因文章里也说了,他没有死于术式【原著】,死于术式就不是‘诅咒之王’了。毒杀暗杀又不起作用,那么就只能是自己搞死自己。自己杀自己,术式的话也同样成不了‘诅咒之王’,只能是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