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我打断了夏油杰即将脱口而出自我否定的话,歪头看向他,“杰是觉得一切没有意义,才会去屠杀普通人的吧?”
“那就创造意义。”
五条悟歪头,接着说:“而且杰不是要保护弱者吗?一开始的普通人是弱者,杀掉普通人保护的不也是咒术师中的弱者吗?”
我点头,“没错,所以从根本解决问题好了!直接让狐仙大人担任本世界总监会总监,然后宣布新的条例!”
夏油杰恍恍惚惚,听着他们一唱一和,脑袋里的信息量大到有点爆炸的感觉。
他们两个乐子人也太离谱了。
这是什么新形的洗脑模式吗?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挚友在诡辩上非常有自己的逻辑,但没想到十年前另一个世界的同期也是如此。
没有太明白他们的逻辑,他们是在纠正自己改变信念这个点吗?
一切发生就发生了,需要那么多‘如果’和‘弥补’吗?
这样是一种对不起过去经历的表现吧?
但有一点,她和悟说的没错。
——咒灵的诞生是普通人的错,但拥有力量却不处理正事的腐败咒术界,才是一切的起始点。
“还有那个天元,”我摸了摸下巴,“他很强吗?”
“无所谓,到时候一起揍了就可以了。”
五条悟说。
夏油狐:“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
这种自说自话的态度,完全是已经把他架起来了吧?
“意见?”五条悟灿烂地比了个大拇指,“超~棒哦~!”
夏油杰:“……我不是在说你们对自己计划的想法啊!悟!”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又在想什么复杂的东西了。
这个世界的杰内心的黑泥程度是我不能所理解的,我把夏油狐抱在我的怀里,抬起他的爪子,轻轻碰了一下五条悟。得到的同期困惑的眼神后,我笑了起来。
“有什么关系啊,杰。”
“你们不是最强吗?”
夏油杰:“……”
这句话似乎敲碎了什么东西,好像夕阳下被染红的锈镜,投射出他溃不成军的心脏、点燃了明明灭灭的心火。
‘你们’,她用了这样一个字眼。
很难想象,有人在知道他夏油杰叛变之后,还愿意把他和五条悟捆绑在一起,并作为这种理所当然的话语呈现。
她好像是在说,不是有你们吗?
也好像是在单纯的表达,自己对他们的信任。
异世界的同期,好像所有的顿感和敏锐点都点在了奇怪的地方。
夏油杰怔神了许久,和一双绮丽的眸子对视在一起。
取下墨镜的五条悟,扬着小小的脸蛋看着他,浮现的笑意把他拽回了四月的春天。
“杰,你行不行啊?”
啊,这种该死的语调也一模一样呢。
夏油杰缓缓开口,“不行也得行吧,说什么任性话呢,悟。”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219.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什么?
好像没什么特殊意义。
没有熟悉的Reborn老师、没有温柔可靠的师父、没有认识的朋友们、没有可爱的阿纲和会撒娇的一平……
只有我可怜受欺负的朋友们,分别走在理想天平的两侧。
一端是杰对着执念,一端是五条老师对着改革咒术界。
中间站着孤独的硝子。
我不明白杰有什么好疑惑的?
总监会之所以能够独揽大权,难道不是因为咒术界的咒术师们太听话了吗?
皇帝能掌控生死大权,无非是超强的兵力和背后的国富。
可现在那两个强大的点都在我们这边啊。
超强的兵力——我的白毛同期
富有的诅咒师——我的黑毛同期。
……所以为什么要听话地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搞不懂。
但五条老师说我的心灵不够强大,所以我要顺着我自己的思维和想法做事情。
如果杰和悟都难以下决定的话,僵持的局面就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来完成吧。
我不擅长筹划某些事情,五条悟的性格也不擅长长期去计划一些东西。
“重拳出击,说干就干!”
这才是我们两个人最容易成功的道路和选项。
相比之下,在面对外人时聪明又稳重的杰,才是真正意义上思虑太多的人。因为思考太多,所以黑泥满满,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适合站在更高的地方,去触碰这个世界的五条老师未曾碰到的东西。
比如,把握人心和权力。
一个朝代是建立在另一个朝代之上,不是说温水煮青蛙或循序渐进的方式不对,也不是说从大多数人的共同信仰上建立信仰不对……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斩钉截铁的把某件事情定下来,是最快能达到目标的方式。
杰和五条老师后续会怎么样,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
已经发生了还能时光倒流吗?
面对已经消失的总监会,五条老师也只能好好支撑了吧。
不过这次应该不会这么累?
毕竟我和悟给他钦点了新的‘总监大人’。
如果后续五条老师要生气就生气吧。
我现在也很不爽,所以暂时不太想顺着他的思维和方式去做事情呢。
先斩后奏,趁着老师不在得赶紧处理掉。
215.
计划的开始很顺利,十厘米的五条悟还抽空拿着迷你五条家的牌子光明正大地进入到了五条家的宅院内。
有他的诡辩说服,五条家的人率先叛变,各个惊恐地跟着五条悟身后一起从五条家出来,脸上还带着或心惊、或担忧、或愤怒的表情。
他们长长一串跟在十厘米的五条悟身后,就像是一群可怕的尾巴。
五条悟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为首一个老头儿气的胡子都要歪了,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手机噼里啪啦地对着电话那边一顿输出,看起来非常愤怒。
见状,我忍不住地询问他:“你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哦,”五条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但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我就是告诉他们,老子现在被诅咒啦,怀疑是总监会那伙人干的,现在赶紧派个人出来和我去高层看看。五条家也最好找个代表出来,老子要闹啦。”
夏油狐:“……不愧是五条家,这种话也就只有你们五条才会信了。”
他已经能够想象了,五条家的长老们要闹了。
这可是五条家等了五百年才出一次的六眼,之后都不一定再有了。
之前从嚣张的态度和任性的样子,都能窥见五条家对他的重视程度。这个谎话一扯出来,不管以什么原因来供奉着五条悟的五条家,也会感觉到权力和地位不保的感觉。
人性是这样的。
统一战线的时候一致对外,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就一点都不会退让。
搞不好五条家的还会怀疑是其它两个御三家搞出来的鬼。
真有意思。
夏油狐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也点头,“这种话好像也只有悟能说的出来。”
比少年少女们年长十岁的夏油杰,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五条家的人进入到总监会有多么精彩了。
“急什么?”
五条悟抬手摆了摆自己的迷你手机,“我还给禅院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其实有个妹妹,让他们带人来相亲。”
我:“??”
等一下,这种离谱发言没有人觉得古怪吗?
真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出来和你见面吗?甚至地点在总监会诶!?
我匪夷所思。
而我的朋友夏油杰似乎很懂这个点,语气带着我听不明白的嘲弄。
“哈哈,他们同意了吧?”
五条悟嗤笑道:“对。然后加茂的也听到风声了,这会儿在来的路上。”
“听起来你就像是饥荒年代里的香饽饽一样啊,别人都要蹭上一口。”我吐槽道。
“啊?有什么问题,老子可是最强。”
“对哦。”我点头认可,“就是比起五条老师还差一点点。”
五条悟:“……”
他指责起来,“超过分!彧!”
“好啦,这种撒娇可不行,”我摸了摸他的脑袋,“至少要哭着才可以哦?”
“……”
六眼神童被我噎地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15岁的DK是比不过25岁的老师的。如果是五条老师,他可能会“诶?”一声,然后勉勉强强挤出一些鳄鱼的眼泪。
果然,大猫就是用来治小猫的!
超好用啊五条老师,再见面的话你就是我的神!
夏油狐笑盈盈地看着十厘米的挚友和少女打闹的样子,之前那些思索和失去控制的感觉慢慢消去。心中妥协放松下来,只剩下一句:“算了。”
他看着年幼的挚友久违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发出了轻笑。
“真可怜啊,悟。”
“杰!你快管管她啊。”
怎么管?再变成狐仙吗?
夏油狐笑眯眯,“抱歉啊,悟。在这个事情上还真是没有办法帮助你。”
我笑出声,正要接话的时候,总监会的大门从内向外砰地打开,陌生的老头子们穿着黑色的和服,站在门口处,遥遥和我对视着。
我明白,其实不是他们无视了悟和杰,而是因为他们现在一个人是十厘米状态,还有一个是狐狸。
远远看去,站在五条家最前面的我,就像是那个挑事儿的人一样。
“来者何人。”
“孙爷爷我!”
我配合地举起了手,喊出了梦寐以求的口号。
咒术总监会问话的长老被我气的脸红脖子粗,他死死盯着我半响,最后压抑着怒气质问我身后的五条家成员。他们是在内部接到了线报,知道五条悟有一个从来没有听说的妹妹,要在总监会门口举办相亲大会了。
就算是御三家!也太不把总监会放在眼里了。
“你们是什么意思?五条?”
为什么要把相亲地点定在总监会?你们把总监会当成什么了?
后面两句其实也想追问,但碍于面子,派出来说话的男人并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
“这种话还想问你们呢,把‘神子’的悬赏提高就算了,找机会给悟大人下诅咒,你们是什么意思?”
战火一下子被吸引了,看起来就像是什么火药桶冲撞了一样。我看着五条家的长老们直接越过了我,和总监会的人激情对喷起来。
每一个字的谴责总监会都听得明明白白,但合起来就是有种摸不着头绪的感觉。
“等一下,我们什么时候?!”
更加喧杂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叠叠相扣,总监会入口处出现了一群陌生的男人们。为首一人穿着灰黑色的和服,一手提着酒罐子,一手扶在自己腰侧的刀上。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浮现着微红的醉意,唇角的八撇胡子更是让我对日本人的刻板印象加强了不少。
他身侧的男人伸出孔武有力的胳膊,拿着刀重重地抨了一下地面。
“在哪儿?五条大人的妹妹在哪儿?”
他视线很快锁定到在场年龄小、并且穿着高专服饰的我身上。男人脸上带着迟疑和困惑。
“这个?”
我:“悟,你干的好事……”
“还差一个还差一个。”
五条悟发出期待又兴奋的声音,“忍住等着待会儿一网打尽啊彧,念术式的时候也要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哦。”
他贴在我的脸颊上,小小的手碰了碰我的脸蛋。
“彧,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我:“……行吧。”
这次就原谅你!
话音刚落,御三家最后剩下的加茂长老也带着族人闭着眼睛快速加入战场。
“五条悟的妹妹?!哪儿呢?”
夏油杰:“噗嗤。”
原本我以为五条悟的计划是个烂计划,甚至以为他是故意把自恋属性加在了计划里,携藏私货。
但万万没想到,咒术界御三家的人,比我想象中更要迂腐和顽固,甚至对血脉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竟然仅是‘五条悟的妹妹’这个子虚乌有的称号就能让他们排队相亲了吗?
“好了,人到齐了。”
五条悟也比了个大拇指:“该我们啦!”
话音刚落,这家伙就和夏油杰就像是早就排练了一百遍一样。五条悟快速跳到了夏油狐的身后,抬手拽住了他黑色的斜刘海。而夏油狐爪子轻轻一抬,黑毛狐狸优雅又迅速地在空中弹跳一下,施施然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经过这两个家伙这么一闹,全场的焦点都凝聚在我的身上了。
这两个家伙,分别就是在看乐子!
我知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出手的,但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他们推着我去什么T台走秀一样,我有一种微妙的羞耻。
但五条老师说过!
好孩子要心灵坚定!
我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抬手做出了‘说法印’,屈手的同时,控制自己的咒力在空中凝聚。
得益于五条老师的真传,现在的我对咒力的控制有了很明显的进步。已经不是那种单纯释放术式或者念诵梵经那么简单了,而是会根据咒力的流动方向,学会控制它们的走向,并且把它们分成无数类细线一样的东西,让无形的咒力缠绕在特定的人身上。
五条老师说这个是精准控制。
正巧,眼下的人适合让我在领悟的基础上感知实验一切。
轰鸣声从我自己的脑中回荡,嗡嗡作响的感觉让我大脑一阵空白,身上的咒力的流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在我梵语念诵时居然首次出现了速度不均的情况!
我看向那些聆听梵语的人,只见一人不知何时已经展开了领域!
等一下,领域不是特级才会有的吗?
为什么总监会内部成员中会有可以使用领域的人?
我警觉不妙。
我的术式无差别打开的话,他们是肯定没有反抗机会的。
在声音面前,所有的防御都是狗屁。
现在的我是在使用五条老师教我的精准控制咒力到各人的方法,我需要控制着咒力的走向不去干扰到我的两个前期,还要把术式框架给罗列整齐。
这个就像是做数学题,需要一步一步的解开,甚至还要完美地绕过给出的多余信息。
我看见站在加茂家阵营的一个女人抬起手,不知道她的术式具体能力是什么,可自她展开领域之后,我的身体就像是灌铅了一样,越来越沉。
咒力量几乎以一种我无法控制的速度快速被消耗着。
“有意思,你是什么人呢?”
加茂家的女人疯癫颠的笑出声,她的领域有些像什么隔膜板,只能构建出一块类似结界的地方。
好在,声音和梵语是真的无敌的。
领域展开坚持不住一秒,就破裂开来。
此刻被我的术式侵占,加茂女人也露出了和那些业力太强的人一样,混乱的状态,一时哭泣,一时笑。那半张脸看起来扭曲又古怪。风把她的刘海掀起,我在下面看见了一条贯穿整个额头的缝合线。
我:“!”
我正要回答她的问题,然下一秒,女人那双紧闭的眼突然睁开,露出了一双黯淡的黑色眸子。
就像是什么东西作祟一样,从她的耳朵、鼻子、眼睛等七窍里,冒出了殷红的鲜血。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这句古怪的话,女人对我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种堪比恐怖片中女鬼宣言的话语让我寒恶了一下,顷刻间加大了念诵百字明咒的速度。
这种因‘大意了’而产生的特殊情况,还是让我长了记性。
……我任性了,或者说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冲动了。
我和悟在预计要为杰掀翻咒术界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敌方战力如何,后续是否有后手,甚至根本没有指定完整的计划。
人和咒灵是不一样的,人心是无法预估的。
二十四岁的杰一点都没有错,我和悟的计划就是小学生计划。这次能获胜,从某种方面讲纯粹是因为运气好,如果遇到了比自己实力更为强大的人,我会怎么样?
至始至终,我都没觉得我的‘斩钉截铁’有什么问题,唯一出现的纰漏就是不够精准。
警钟在我的脑袋里敲响。
比起我自己会死去,我更讨厌已经拟定了计划或者拥有了抱负却无法实践的自己,也害怕朋友会因我受伤的场面。
一般来说,可能会有人感到后悔或者懊恼。
但我不会。
我在此刻只想着,在下一次,我要会比这次加直接、更具谨慎的提前拟定计划。
然后彻彻底底地掀翻‘来自我的世界’中的咒术界!!
是一定要彻底碾碎才可以!
一道苍蓝色的咒球砰地一声从我的身后袭来,雪发的少年击碎了一个黑色的匣子。奇怪的咒灵从森林的一侧咻然接近,因这个档口,地上掉落了一根奇怪的手指。
而在之后,那个加茂家的女人尸体竟在原地消失不见。
种种的一切,似乎预示着什么大阴谋。
我看着衣摆猎猎,额角溢出汗水的五条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业力解除的原因,他黑色的高专校服有些凌乱,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露出了漂亮精致的锁骨。我大脑有点晕,看着他的时候不由地眯了眯眼睛。
他单手扶着我的肩膀,在看我站稳后松开来。那双湛色绮丽的眸子凝望着我,唇角微微下拉,显得冷淡又奇怪。
我不知道五条悟此刻在想什么,只感觉自己的腰上覆上了一只手,他带着不可抗拒的强硬揽住了我。
“彧,真逊啊,被暗算了吧。”
“……悟?”
我惊讶于他居然会恢复本来的样子,也惊讶于他这会儿居然会过来。
“不是说让我释放术式的时候提前和你说吗?”
怎么会过来?
五条悟沉默地盯着我,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说了句‘对不起’。
“什么?”
我以为我听错了。
“……让你担心了。还有就是,这次计划的问题。”
五条悟偏开头,“下次我会提前计划好的。”
我和他思维对轨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次是没有赌注的,也没有和他进行什么开玩笑之类的互动,五条悟居然认真地和我道歉了。
倒不是说他不会道歉……而是太罕见了所以才会……
我咳嗽了一声,血液被我压制在喉咙中,忍着嗓中的痒意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
虽然在安慰他,但我已经出现耳鸣的状态了。如今能站在这儿,也是靠着我自己的意志力在强撑着。
金色的咒力在空中盘旋,总监会的人在我业力作用下,露出了各种匪夷所思的行为。我看见其中一个肩部垮着吉他的潮流老头,已经撕开了自己的和服挂着吉他开始疯狂弹奏。
那种混杂在时尚圈的老头形象,让我对他一出场就拄着拐棍的印象骤然刷新。
“我有错。”
“我忏悔。”
“我爱和平。”
奇怪的念词此起彼伏,总监会的一圈人姿态各式各样,或痛哭流涕或发出猖狂的笑声。还有几位可怕的老爷爷在业力的影响下,一点没有自己已经是老头子应该自持的思维了,此刻正夸张地扭曲在一起。
……画面有点太美,说出来就像是在犯罪。
我看着眼前洋相百出的众人,沉默之后掏出了手机。我准备拍摄照片,发给这个世界的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观摩。
正抬手的那刻,可能是他们这群腐朽的家伙业力实在是太庞大了,也或许是叠加起来的量次比以往都要高,我捂着嘴巴抑制不住地‘噗’了一声,殷红的血液喷洒在我对侧少年的衣摆上。
脑袋在‘嗡’地一声后,涌动了一些难以克制的负面情绪。
我自己的术式已经用到极限,无法使用咒力进行适宜循环的感觉就像是饥荒饿久了的人一样。胃部传来滚烫又灼热的空虚,我脑袋里混沌一片。
要吃点什么。
最好是负面情绪,或者是强大的东西。
能填满我,也能满足我的感受。
少女温热的鲜血喷洒在他的高专制服上,黑色的衣角沾上了星点的血迹。
湛色的眸子剧烈收缩,五条悟抬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彧?”
模糊中,五条悟伸手贴在我的脸颊侧边,他拍了拍我的脸颊,柔软的触感传来,我空虚的心脏和不被填满的胃部又开始翻滚起来了。
“……好饿啊,悟。”
黑发少女对他探出手,把他的手锁在自己的手心里,顺着牵引,她带着修长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可以给我吃点好吃的吗?”
没等五条悟回话,鸦发少女启唇,试探性地舔舐了一下他使用术式的中指和食指。
“苍、或者赫,或者什么……”
“都可以。”
含糊的声音响起,五条悟手指尖传来湿漉漉又温润的感觉,触电般从他的指尖一路攀到胸口,电流来回串击着。
220.
孩子上房揭瓦了。
大儿子可喜可贺的动了聪明的脑袋瓜子,把御三家的高层人员全部引了出来,在总监会的场子上站了一排。
小女儿也不差,抬手就凝聚了可怕的咒力,高声吟唱起梵经。
很难想象,硕大的总监会、压所有人一头的腐朽总监会,就在循环念诵的梵经中失去了所有的战斗能力。
夏油杰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大业需要建立在血液之上,人心需要群众来进行维持和拱捧。
现在已经做出第一步了,之后的路不管走还是不走,已经摆在眼前了。更何况,这样也是变相符合了自己内心中最初的信念。
——他是不会像少年少女那样优柔寡断的。
在看到总监会中业力的那刻,黑毛狐狸就优雅地迈着步子离开了手办只有,走进业力附加的人群之中。
在狐狸的身后,咒灵们在空中露出残影,犹如饿狼一样准备随时进行杀戮。华丽的黑影和巨大的咒力裹挟着,咒灵们随着他缓慢行走的步伐一只只出现在身后。
就在夏油杰来到一个总监会成员身侧准备要补刀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人早已没有了气息。
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幻梦一样,一切有为法。*
他们拖着空落落的躯壳在进行最后的狂欢,体内的灵魂早已随着大量术式的输入已刻化而死去,肉/体却还在原地进行身灵上的赎罪和宽恕。
她居然把所有人的负面情绪抽离了,这种抽离是比附加在他身上更为彻底的。
过去的罪孽和心中的负能还有生机一起剥夺,化成了空荡荡的□□。
……业力,吗?
变成狐狸的夏油杰看着眼前的一幕,多少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此刻,他心中涌出了奇妙的情绪,似喜悦、似放松、似压抑、似一种说不出口的释然。
这种感觉比起是‘被救赎’,更像是一种被助纣为虐的愉悦。
他被另时空的两个同期一起进入到了更深沉次、更现实的‘理想’之中,信念换方式要实现的冲击,甚至压过了杰心中许多的负面情绪。
后悔吗?
不,怎么会后悔。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所有的路都是他在叛变后选择坚持要走完的。
父母身死这件事的愧疚被一种更为绝妙的情绪所替代,以至于他从心底开始为这个世界狂欢。
——甚至有种要再次爱上这个世界的冲动。
这是自己理想的画面,也是自己一手可掌控的世界!
如果是这样格局的咒术界,他会愿意接替,并以雷霆手段快速清缴掉所有“可能会有害弱者之人”。
夏油杰年少的理想在这刻,因为自身角度和目标的达成,再次被他提及到脑中。
是爽快的。
黑泥和不可言说的古怪情绪,在年少的梦彻底被圆形取代后,彻底转换成另一种更微妙的情绪。
他心跳如雷。
【“会保护好的,这次一定可以的”】
夏油杰狭长的眸子微眯,看着眼前附着业力效果的总监会众人,轻笑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异世界同期’的帮助,他不由自主地顺着眼前的场景,想到少女和挚友不久前在训练场上的对话。
若一切皆为业力,那‘杀生’该如何?
施展本术式,强加了所有负面情绪进行诅咒并刻意分化的少女,会怎么样?
他怀着说不出口的担忧回头,寻找关于少女的影子。
却发现黑发的少女一手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体型的五条悟身上,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挚友白色的衬衫里。
而雪发的少年满脸通红地躺在地上,仰着头慌张又不知所措地说着什么。
听到五条悟的话,少女似乎生气了,低头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得利于狐狸身体,夏油狐甚至闻到了奶油香甜的血腥味。
“快喂给我。”
少女不耐烦地喊了一声,一阵‘刺啦’声响起,他亲眼看见挚友的衣服被撕开,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五条悟就像是彻底呆傻了一样,整个人——连带他白皙的皮肤都露出了微红的色泽。
“等一下——”
看到这一幕的夏油杰瞳孔剧烈收缩。
此刻已经不是什么‘悟恢复了为什么我还没有’这种问题了,也不是‘这是不是少女自己叠加了业力’的问题了,更不是“这个世界真的太爽了已经要爱上了”这种事情了……
而是……
“悟?子彧?”
让我被迫参与小学生计划,还让我看你们这样,是吗?
你们真的是我另个世界的挚友和同期吗?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额角青筋直跳。
“快松手,你们两个是未成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