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女人只会拔剑by存宁
存宁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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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感激南宫音对自己的教导与帮助,也一点都?不嫉妒,可是那种越是拼命追赶拼命学习,越是意识到两人之间?差距的感觉,以至于知澜已经决意要做好南宫音的助手,永远追随她,而不再像从?前想要攀登高峰。
“阿音一定更希望你?能?超越她,她很信任你?,很喜欢你?。”
闻言,知澜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落下,她抹去眼泪,看?着南宫音:“阿音在老鼠身上做过?实验后?,写出了三种方子,她在食用魔肉之前也叮嘱过?我,让我在她异变后?熬汤药给?她灌下去,我灌了,可是没有起?效。”
“那就要请你?救救她了。”女?萝说,“知澜,拜托你?了。”
她将南宫音抱到床上放下,满是期待地望向知澜,知澜还有点不自信,可是当她看?见浑浑噩噩的南宫音时,猛地握紧拳头。
女?萝眼角余光瞧见知澜向隔壁炼药室走去,嘴角扬起?,对南宫音说:“往日只知教训别人,这回你?醒了,我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知澜在炼药室回想着南宫音的那三张药方,阿音说,解除魔气影响的根本在于生息,凡人女?子恐怕要麻烦一些,但女?修体内生息自然循环,佐以正确的药方很快便能?好转,那为何自己按照阿音方子上写的剂量熬了,却不起?效呢?
她盯着三张药方陷入思考,同时也再次意识到自己与南宫音的差距,如果是阿音,肯定一眼就能?找出问题所在,自己却苦思冥想不得其法。
知澜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驱逐出脑海,几经对比后?,她发现一件事,阿音给?她的那张药汤方子上,有一味药写错了。
不,应该是自己没弄明白,阿音用这味药定然有其用意,自己想不清楚其中奥妙,还是不要随意怀疑得好。
南宫音会出错吗?
从?来不会。
她是世无其二的天才,没有能?难得倒她的疑难杂症,人人束手无策的魔气,她只用了两天时间?便琢磨出了解决之法,这样聪明绝顶之人,怎么可能?会犯错?
知澜望着那几张药方,无论如何都?寻不出问题所在,心情愈发沉重,自厌情绪到达顶点,有时她甚至会怀念村子里的生活,那时自己是唯一的医者,说话也令人信服。
想到这里,知澜狠狠掐了大腿一把,真是贪心不足!
若是留在村子里,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研究医理,高山横亘在面前,第?一时间?想得就是放弃,着实是对不起?这一路相识的朋友们。
女?萝始终留在殿内看?护南宫音,约莫等了三个时辰,知澜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表情有点忐忑,看?得出来她的不自信,这让女?萝意识到,自打来了吕地,自己已很久没有关心知澜了,要知道在村子里时,这姑娘泼辣得很。
“我改了下方子,重新熬了一碗。”
知澜咬着嘴唇,眼神不安:“可是我不知道到底……”
话没说完,药碗已被?女?萝接过?,她把南宫音扶起?让其靠在自己肩头,随后?将药汤灌了进去。
知澜大惊,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没有把握的!

第146章
一碗药下去, 没?让女萝跟知澜等太久,床上的南宫音就有了动静,一开?始只是轻咳,后来咳得?狠了, 女萝连忙将她扶起?, 只听哇的一声, 吐了满地,呕吐物腥臭异常,隐隐可见有诡异的肉块在跳动,女萝眼疾手快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
知澜惊喜的止不住眼泪:“阿音,阿音你醒了?!”
南宫音接连呸了好几声:“麻烦给我杯水。”
知澜慌忙去捧了水来,眼都?不?眨盯着?南宫音喝下, 视线在她面上流连不去:“阿音,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擅自改了你的药方子, 怕有什?么后遗症,我这就去把方子拿来给你看!”
说着?也不?等南宫音回话, 飞速往外跑,南宫音没?叫住,随即略带心虚瞥了女萝一眼, 清嗓子:“咳, 阿萝,你怎么来了?”
女萝摇头:“我若不?来,怎知你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这么做,你还不?了解我?那没?信心的事儿我能干吗?”
南宫音嗔怪地看着?女萝, “我这叫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好事成双。”
“所以?你就故意写错一味药?你知不?知道,要是知澜没?有发现错处,你的小?命很可能就没?了?”
“不?会的,阿萝,我相信知澜,就跟你相信我一样。”
女萝把她沾了汗的发丝拢到耳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澜很有天赋,但你知道的,我出身天鹤山,自幼便有身为医修的长老?们教导,这在医术上,长了知澜太多。我明明是想帮助她,希望她能成为优秀的医修,可随着?时间过去,我发现知澜渐渐失去了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她开?个方子,得?先问我,她发现医书中的错处,也毫无自信。”
“所以?你就趁这个机会,用?了一招苦肉计?”
“这可不?是苦肉计。”南宫音咳了两声,女萝连忙起?身又倒了杯水,不?让她接,让她就着?自己的手小?口小?口慢慢喝,“我是……”
话说一半,知澜回来了,南宫音接过药方子,对知澜说:“我真的写错了?那麻烦你把另外两张方子也一起?拿来,我对比看看。”
成功支走知澜,听到她脚步渐远,她这才对女萝道:“我在老?鼠身上试了药,应当是有用?的,可老?鼠承受不?住魔气,常常没?来得?及吃解药就已暴毙,我认为解药有效,干脆就在自己身上试一试,我是修者,区区一块魔肉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诶对了,我刚是不?是吐了?吐出来的东西呢?这可不?能丢,留着?还有用?呢!”
女萝:……
等看见地上灰烬,南宫音眨眨眼:“你烧了啊?”
“……嗯。”
“那我再?吃一块。”
南宫音说得?毫不?犹豫,女萝却脸一沉:“不?行。”
“哎呀,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
脚步声再?度响起?,南宫音刻意道:“再?说不?是有知澜吗?我写错的方子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足以?说明,以?她的医术,在这人间界,称不?上是天下第一,那也绝对能排进前五。阿萝,你要知道,知澜还小?呢,我在修仙界都?活了多少年了?她呀,前途无量!”
说完,她沉思片刻,激动地问女萝:“哎,阿萝,你说,等吕地事了,我请知澜随我回天鹤山怎么样?天鹤山汇集天下医书,惊才绝艳的医修尽数出自天鹤山,她一定会喜欢。”
女萝说:“你不?就是最出色的医修?”
虽然南宫音自己也这样认为,可是从好友口中说出,难免叫人羞赧,门?外的知澜眼圈泛红,她先是咳了一声示意有人,这才走进来。
“你真了不?起?。”女萝目光温和,语气真诚地夸赞,“我还是头一回瞧见阿音犯这样的错处,有你在,我这颗心也算安稳了,知澜,我们可离不?得?你。”
南宫音吐吐舌头:“多谢你啊知澜,要是没?有你,我说不?定也变成活尸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阿音那么厉害,炼药时却还要分心教导我,我、我觉得?自己很没?用?,都?帮不?上大家的忙……”
女萝起?身走到知澜身边,给她擦去眼泪:“谁说你帮不?上忙啊?医者悬壶济世,你们是最珍惜生?命之人,我们大家的命,可都?在你们手上攥着?呢,我这一身的伤,也是你跟阿音治好的,你忘了吗?在村子里,若不?是你给了我跟濯霜伤药,我们俩还不?知要疼多久呢。”
知澜胡乱抹了把脸:“我,我不?想哭。”
南宫音抿嘴笑:“知澜,我刚刚吐出来的东西全叫阿萝给烧了,你再?拿一块魔肉来,我想再?吃一次。”
女萝回头,不?赞同?地看她,知澜却说:“不?用?啊,我装了一些在瓶子里。”
当时那一团黑漆抹乌的诡异肉块不?停弹跳,知澜被恶心的手抖成了筛子,脑子里第一反应却是抢过桌上的镊子跟小?瓶,不?顾难闻异味装了点进去,然后就被阿萝一把火烧了干净。
说完这话,知澜注意到女萝与南宫音都?在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开?始发虚,心想难道是自己做错了,那是很危险的东西?但医者就是如此?,看到没?见过的疑难杂症啊,稀奇古怪的草药异物呀,就总想保存起?来仔细研究。
“我就说,咱们可离不?开?你。”
女萝双手按在知澜肩上给她捏捏,“也是我想得?不?周,幸好你做事妥帖谨慎,否则再?让阿音吃一块魔肉进肚可不?得?了,那东西危险异常,哪有连着?吃两回的?”
南宫音也说:“阿萝,你得?多向知澜学习,看到那种奇怪东西,别想着?直接弄死,留点给我们研究多好?”
女萝回道:“你也一样,如此?莽撞,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得?亏这回有知澜,若是没?她,其她医者可看不?出你那方子的问题。要我说,以?后你再?开?方子前,都?可以?让知澜给你瞧瞧,查缺补漏彼此?切磋。”
知澜只觉这里自己待不?下去了!
她捧着?滚烫的脸夺门?而?逃,惹得?两人忍俊不?禁,女萝走回床边,把南宫音摁回床上:“既然这样信任知澜,那就给她个机会,你休息一天,让她负责一回,看看怎么样,这段时间也是我忽略,她自小?村子来到吕地,人生?地不?熟的,又天天跟你这种天才在一起?,不?自卑才怪呢。”
“你放心,我注意着?呢,知澜是个好孩子,她会成为很厉害的医修的。”
“诶。”女萝伸指点住南宫音的唇,挑眉,“话说回来,平日里你对我那样凶悍无情,我的伤都?好了,还要逼着?我休养,这回换你自己,怎么说?”
南宫音无论如何没?想到好友竟在这儿等着?自己,她警惕道:“你要如何?”
“你说,万一我把这事儿告诉阿刃濯霜她们,大家都?知道平时管病人管得?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南宫少主,居然是个以?身涉险不?把自己安危放在心上的人,以?后谁还听你的?你自己带了个坏头。”
为了避免为人所知,到时大家都?来骂她,南宫少主不?得?不?忍气吞声,低声下气道:“那你说,想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就是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以?后要是我跟濯霜一起?受伤,你只许骂濯霜,不?许骂我。”
南宫音一咬牙:“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南宫音气呼呼蒙头盖被,女萝轻轻拍了拍她:“好了好了,不?闹了,快出来咱们说正事儿。”
只见被子缓缓下滑,露出半张脸:“什?么正事?”
“你知道吗?那天阿刃她们破阵时,九尾狐妖曾通过分身螳螂给我递了一封信。”
“什?么?”
女萝点头:“当时斐斐困于弱水阵,九尾狐告知我要破弱水阵,可从大妖猰貐身上下手,同?时他还在信上说,给活人吃魔肉,是猰貐的主意。”
南宫音沉吟些许,问道:“这件事你告诉其她人了么?”
“只有濯霜跟我,萦姳,还有你知道。”
“这九尾狐妖……当初在溪明重坝曾见过,不?过大家没?什?么交情,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南宫音感觉不?可信,“他若这样善良,何必为虎作伥?依我看呐,这三只大妖来历都?不?一般,别的不?说,光那风雨雷电四颗宝珠便已不?凡,他们肯定还有别的手段等着?我们。”
“萦姳也是是这样想的,所以?与其等着?他们下战书,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既然你已找到解救之法?,咱们便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一举将阚甘拿下。”
如今萝霜二人已全然康复,修为处于顶峰,拿捏阚甘无疑是砍瓜切菜,那三只大妖虽厉害,却要看是跟谁比,真正令她们投鼠忌器的,是阚甘军营中三座装满了女人的粮草库。
萦姳有帝王之仁,女萝不?想令她失望,即便世间有许多已彻底被驯化的女人,那万名女子中,难道就无一人是她们的姐妹?
“可惜凡人女子无法?进入凤凰神域,否则事情便会简单许多。”
自魔界一战结束,凤凰修为增长,神域也不?像从前只有女萝能够进入,但凡修炼生?息者,得?到女萝或凤凰的允许皆可进入,这可比当初阿净煞拿来哄人的须弥大秘境厉害多了。
炼药大概需要三日,因此?萦姳正式向阚甘下了战书,众宙元气大伤,又被九尾狐胥玉掐着?脖子提在半空感受死亡的美妙,阚甘王蒋绍心中不?如以?往坚定自傲,这三人当初来到他身边时自称仙人,又确有几分仙家手段,如今看来,行事作风过于狠辣残酷,不?像仙家,倒像妖魔。
可惜木已成舟,如今悔之晚矣,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盼望这三人能为他打下吕地,待天下尽归自己,到时再?想办法?也不?迟。
阚甘军总人数有七十万,他们出战多少人,留守多少人,各个关口哨卡何时轮换更替,关于这些,分身螳螂都?已打探清楚。同?时女萝猜测三位大妖彼此?不?合,否则胥玉不?会暗中向她送人情,此?外大妖猰貐嗜食蛇虫,但派往阚甘军营的分身螳螂,只在最初损耗惨重,从女萝回归后,几乎再?无分身螳螂阵亡,透过当车的叙述,得?知阚甘军营里有不?少颜色各异的小?狐狸,它们为分身螳螂打了很好的掩护。
“姐姐,一旦开?战,粮草库中的女人势必要被拿出来当作盾牌,所以?我的想法?是,佯败退让,如此?重复三五回,耗尽阚甘军的士气,令蒋绍不?再?用?女人出战。”
“这样能行吗?”女萝问。
“姐姐有所不?知,我很了解蒋绍,此?人心高气傲,唯我独尊,他最看不?惯女人抛头露面,我只消写上几封战书,激他一激,他定会因此?与大妖起?争执,姐姐不?是说,九尾狐妖向你卖了人情?那么便可利用?他挑拨余下二妖,令其与蒋绍矛盾激发。”
非花微笑:“他瞧不?起?女人,也不?会甘心听从妖魔安排,只要引出大妖并将他们缠住,入阚甘军营便如探囊取物。”
大妖血统高贵,从不?出战,这样的话,女人们当作盾牌出现在战场,吕地将士不?忍动手,女人若留在粮草库,有大妖在,怕他们一怒之下狗急跳墙,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女人们待在粮草库中等待救援,同?时还要引出大妖,不?让他们留在军营中,不?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雷祖与疾风负责运输解药,南宫音炼药时突发奇想,万来号人,一人一颗解药喂下去,要喂到猴年马月,于是跟知澜将药丸改成了喷雾,但这样的话需要许多喷壶,所以?南宫音又想到了衡鱼手中的雨珠,这雨珠奥妙无穷,将全部药液吸收进去,只消使用?生?息操纵雨珠喷出药液,即可解除魔气。
“到时便由阿萝姐姐跟衡鱼还有疾风雷祖负责转移粮草库中的女人,妖魔军团则由将士们来抵挡,那三位大妖,便要麻烦女教中的姐姐妹妹们了。”
说着?,萦姳向众人一揖到底,“诸位姐妹的大恩大德,萦姳永世不?敢忘怀。”
“自家人还客气什?么?”斐斐欢快地搂住萦姳肩膀,“你一定会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王,到时这凡间的史?书上,可得?记载吕萝王如有神助,乃真真正正的天命之人,我的名字要出现在神仙那一栏!”
众人笑出声,大战在即,却也不?曾烦忧,因为她们胜券在握。

第147章
萦姳此人, 行事?极为谨慎,喜怒不形于色,充满轻视意味的婚书接连收到数封依旧沉得住气,这并非是她天生肚量过人, 而是在她的人生中, 从有记忆起, 就一直如此。
不忍,会招来父亲厌弃兄弟记恨,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明白,自己已这样?听话温顺,为何父亲还是不满意?一退再退,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命令, 伏低做小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自由, 最后萦姳却发现, 越是乖巧,越被人瞧不起。
阚甘王蒋绍恰恰相反, 因?为是男人,天生受到优待,举兵起事?一呼百应, 他比萦姳自信, 比萦姳狂妄,所以他敢肆无忌惮令镇卢王写婚书,一而再再而三送来?吕地调戏萦姳,他知?道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辱,一个?女人, 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可想?而知?当他收到萦姳充满羞辱口吻的战书时,简直是怒不可遏理智尽失, 九尾狐胥玉冷眼旁观不提点,众宙皱眉道:“好端端的猛然下战书,必有所图。”
阚甘王怒气冲冲:“能有什么所图,还不是破了那劳什子的四海诛魂阵,想?要趁热打铁?寡人偏不叫她得逞!不过破了个?不中用的阵,真拿自己当什么人物了!”
胥玉轻笑:“众宙,看样?子你的大阵被王上瞧不起了。”
众宙重伤未愈,又听胥玉如此挑拨,脸色难看无比,巢曲在一旁道:“要打便打,咱们怕她不成?众宙虽不能出战,却还有我?与胥玉,这吕地的女人想?找死,就让她们来?!”
虽众宙持反对意见,奈何阚甘王与巢曲战意凛然,而胥玉不做任何选择,一人拗不过三人,这仗自然如期开打。
巢曲如当初计划中那样?,唤醒粮草库中的女人,给她们刀剑兵器,让她们挡在妖魔军团外围做盾牌,对方?若是交战,这些女人能与之抗衡,若不动手再好不过,可不费一兵一卒大败吕军。
城门一开,斐斐鄙夷道:“真是不要脸。”
飞雾:“都是活尸了,还要让女活尸挡在男活尸前头,这哪里是不要脸,分明就是耍赖皮。”
妖魔这样?做无可厚非,毕竟它们不是人,没有道德可言,但阚甘王怎么也能这样?做?这些女人难道不是他的子民?
阿刃斩钉截铁道:“他不配为王。”
按照计划,她们战败而逃。在这之前女萝做了充足准备,她暗中布下大阵,一旦活尸们被引入阵中,便会立刻受藤蔓所缚,可惜吕军一败退,活尸便后撤,根本不给机会。
阚甘王生性多疑,不会做任何无把握之事?,吕地能人异士颇多,他也怕她们有后招,因?此鸣金息兵见好就收。
见这一计果真有用,他对巢曲简直赞不绝口:“不愧是仙家手段,打了吕地一个?措手不及!再过个?几日,拿捏清楚她们的弱点,便可一鼓作气将吕地拿下,到时,寡人愿封尊驾为国师,享万民供奉!”
巢曲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他怎么可能看得上这国师之位,这凡人竟已自视甚高到这种地步,真当人间帝王管得了大妖?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阚甘王施恩图报,他自认愿封巢曲做国师,对方?不说感恩戴德也得再三谢过,可巢曲却冷笑一声不作搭理,登时令他受辱,此时胥玉慢悠悠道:“说来?也多亏巢曲,否则王上这一路走来?,怕是没有这样?顺遂。”
他什么意思?!
阚甘王脸一沉,这天下是他亲手打的,怎地到了胥玉口中,全成了巢曲的功劳?
胥玉轻摇折扇,不着?痕迹微微一笑。
他这句话听似不起眼,却在阚甘王心中埋下一颗不满的种子,从这三人到他身边纡尊降贵地说要为他效忠开始,他其实?就感觉得到他们的轻视。
那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是因?为阚甘王看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时也是如此,陌生则是从来?只?有他轻视旁人,没有旁人胆敢轻视他。
上位者?特有的傲慢,一旦被歧视的对象换成自己,立刻就会敏感察觉,这种被冒犯的愤怒有时会冲昏头脑,令其做出与冷静时截然不同的决策。
接连三日,每回交战吕军皆是不战而败,阚甘王每每想?要乘胜追击,都被巢曲否决。趁着?吕军与女教尚未找到应对之法,这明明就是将吕地拿下的最佳时机,巢曲却数次打断自己的话,不由?分说制定策略发号施令,那么,究竟谁才是王?
加之胥玉不停煽风点火,阚甘王心高气傲,愈发对巢曲不满,在又一次提议乘胜追击被巢曲否决时,阚甘王怒道:“既然巢曲你如此胆小,那寡人不用你的人便是!今日那吕军若是来?犯,寡人亲自带兵!无需你插手!”
巢曲眼一冷,正要讽刺,却听胥玉唰的一声展开折扇,笑道:“王上真是杀伐决断,不过我?认为还是让妖魔军团打先?锋要好一些,免得有什么意外。”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阚甘王心头更?加恼怒,他无法忍受别?人小瞧自己,而这三人又都高深莫测,他便更?想?以凡人帝王的身份来?证明,自己之所以能得到今日的一切,从来?不是靠邪门歪道。
殊不知?正好落入圈套之中。
巢曲身为大妖,心气决不会比凡人小,他吞吃万物,肚量却不及一块指甲大,听阚甘王自信若此,冷笑道:“说得好,王上既然有此志气,想?来?也不屑用我?的法子,既然如此,王上请便。”
阚甘王拂袖而去!
胥玉轻摇折扇,眉眼弯弯:“巢曲,你气性未免大了点,别?忘了咱们……”
话没说完,巢曲狠狠瞪来?一眼,这话熟悉得很,前些时日胥玉险些失手杀了阚甘王时,正是巢曲阻止了他,结果今儿?个?风水轮流转,这狡猾的九尾狐,心眼比针尖还小。
阚甘王信心满满,决心要给吕地一些厉害瞧瞧,那些女人是巢曲的杰作,不用也罢,他手下仍旧还有数十万大军可供驱使。
但这些军士已有不少化为妖魔,惟独巢曲能够操控,阚甘王始终沉浸在“寡人天命”的幻象当中,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三个?主动投诚的大妖,本质上是多么危险。
——只?要他们想?,就可以把他所拥有的一切悉数毁灭。
然而到了此时,双方?已经捆绑太深,这段关系从来?不受阚甘王掌控,他沉浸在天命中不可自拔,为今之计也只?有攻下吕地再作打算,那三人面和心不和,到时许能以国师之位挑拨之,再各个?击破。
阿刃眼尖,隔得老远便将阚甘军瞧得一清二?楚:“没有女人!”
说话的同时她攥紧手中狼牙锤,满脸跃跃欲试,挨了打就跑,已跑了好几天了,现在阿刃只?想?杀个?痛快!
南宫音笑道:“依计划行事?,咱们得先?抓住蒋绍,引大妖现身,给阿萝她们创造机会。”
飞雾对濯霜开玩笑:“对你来?说,属实?是大材小用了。”
魔界九死一生后,原本从头开始修炼的濯霜如今修为远超众人,濯霜活动着?胳膊回应:“总比躺着?什么都不能做好。”
此时女萝与衡鱼已顺利潜入阚甘军营,女萝是一回生两回熟,若非粮草库里女人太多,她们不会用这种方?法,这么做也能最大限度保证她们活命。
阿刃一马当先?,挥舞狼牙锤冲入敌军阵营,她素有威名,力拔山河,阚甘军听闻她的声音莫不两股颤颤反抗不能,连招架之力也无。
斐斐双手一拍,扯出两排细细薄薄的纸人,朝它们呵了口气,小纸人无风自起,精准地扑到阚甘军的脖颈,对准要害就是一口!它们的牙齿由?纸而化,锋利的纸刃比刀剑也不差,雪白的纸人来?回飞舞,不一会儿?便染成了鲜红。
这等手段彻底激怒阚甘王,他怒道:“萦姳!你我?两军交战,须得堂堂正正,焉能用这些不入流的腌臜手段?!”
“不入流?”
“腌臜?”
斐斐破口大骂:“我?看你才是不入流的腌臜货!身为帝王竟与妖魔勾结,喂食魔肉害得手下军士污染异变,将子民当作食物进献给妖怪,你这样?的人也配为王?我?要是你,早找块石头往背上扛了,当一辈子缩头乌龟都比当你强!”
“说得也是。”濯霜附和,“从未见过对着?妖物摇尾乞怜的帝王,真是下贱。”
阚甘王被她们刺激的目眦欲裂,怒吼一声举剑就要砍向斐斐,手刚伸出来?,小纸人已飘到他身边,不由?分说,一只?接一只?贴到他面容上,遮住视线鼻息,阚甘王慌忙去扯,却无论如何扯不下来?,只?能窒息着?从马背上摔落。
眼见阚甘王命悬一线,一阵浓烈妖气自远处传来?,其威力惊人,不少吕地将士因?此气血翻涌手脚无力,修为稍弱的竟当场口吐鲜血!
妖风阵阵,黑云滚滚,大妖们于云层之中现身,濯霜横剑立马,秋尘剑寒光点点,抛开胥玉不提,这是巢曲与众宙第一次与她离得这样?近。
那日四海诛魂阵,便觉从未见过的二?女高深莫测,如今一看,当真是不容小觑。
巢曲谨慎些,他问:“这位道友,不知?有何指教?我?等只?是想?要接回吾王,还请道友莫要从中阻挠。”
斐斐猛地握起拳头,感觉分外不爽!
在这之前她跟大妖也打过几个?照面,对方?却从没这般客气过,自己还是太弱了,所以才不被人家放在眼里。
“道友这话从何说起?”濯霜微笑,“虽说修者?不问凡间事?,可道友破戒在先?,又哪来?的资格指责我?们?”
南宫音嘲讽道:“这会儿?咱们就成道友了,你们以魔肉喂养凡人,将他们当作兵器对付我?们时,怎地不知?这样?客气?”
无非是忌惮了,不敢贸然动手,看阚甘女人即知?,没有能与之对抗的实?力绝无可能被尊重,更?谈不上自由?,说白了,欺软怕硬而已。
众宙怒道:“我?等以礼相待,尔等为何言语间却咄咄逼人?”
斐斐挑衅:“废话真多,怕了就是怕了,怎地不敢承认?你现在跪下给我?们磕上三百个?响头,兴许能留你个?全尸呢。”
在这说话间,小纸人已匍匐到阚甘王身上,轻薄的身体竟渐渐拉长,将个?大活人彻头彻尾贴了个?严实?,若非身子间或蠕动,怕不是要被人以为闷死了。
“你们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像不像戴了副戏台子上跳加官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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