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三流侦探,玄学破案by雨小狐
雨小狐  发于:2024年08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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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大师,有没有兴趣把今天的经历授权给我?我有了新书的绝妙灵感。”
“工藤先生。”我仰起脸,隔着纱布看向工藤优作,“您又在凑什么热闹?”
“新书我是认真的。”超一流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拿着钢笔刷刷记录。
“我迟迟没有决定新书的主角,无论是安乐椅侦探、烟斗侦探还是吾好梦中破案的题材都不那么新颖,但如今我找到了突破口。”
工藤优作灵感大爆发:“盲人侦探——这个肯定没有人写,我要开创先河!”
我:“……”
人家还没瞎呢!
实在是太过分了,气得我当场掀开纱布就要和他掰头。
“冷静,冷静一点。”柯南冲过来,一边是他的亲爹亲妈,一边是他的义父义母,他忠孝不能两全,年纪轻轻,受气不轻。
柯南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身边有这么多靠谱和不靠谱的成年人,他小小的身躯却要时刻奔波在调查第一线,从来没有一丝偷懒的机会,是天生的劳碌命。
与摸鱼的我形成令人惭愧的对比。
我: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去横滨开拓市场的理由。
卷啊,太卷了,东京的同行卷死了。
东京的警察也很离谱,他们压榨工藤新一的劳动力还算说得过去——高中生嘛,身强力壮精力旺盛,卷一卷是他的福报;但柯南在他们眼里难道不是一个实打实的小学生吗?
让小学生自由出入血肉模糊的死亡现场,让小学生指导成年警察破案,让小学生独自嘴炮犯人使之改过自新……能不能来个人给东京警察科普一下未成年人保护法?
毛利小五郎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他是东京警察最后的遮羞布。
若不是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在前面遮掩,我将有幸看到一群人高马大的警察对死者留下的暗号愁眉苦脸,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帝丹小学1年B班的班主任:“喂,您好,江户川柯南小朋友在吗?”
小林老师:“在的,他在上体育课。”
操场上和小学生一起踢足球的柯南突然听见全校喇叭的通知声:“1年B班的江户川柯南小朋友,警察叔叔在校门口等你,他们给你带了好喝的O泡果奶。”
小学生们:哇!O泡果奶!
柯南:O泡果奶!
这是他与警察之间的暗号!暗号出现意味着少年侦探团启动!
“我先走一步。”少年侦探团江户川柯南身先士卒,“元太,步美和光彦不可以跟来,你们的学业为重。”
三人:“欸——不要啊——”
柯南铁面无私,转头认真地叮嘱灰原哀:“我的作业,就交给你了。”
灰原哀:宫野志保无语.jpg堂堂平成的福尔摩斯,连小学一年级作业都不自己写,羞羞。
柯南也没有办法,没了他东京警察该如何是好?身为大爹的他不可以见死不救!
我唏嘘不已:“柯南的责任心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培养起来的吧,怪不容易的。”
柯南:干笑挠头.jpg别说了,别说了,周围那么多东京警察,你是真不怕被围攻。
“栗子姐姐眼睛还疼吗?”他关心地问。
我隔着纱布轻轻按了按眼眶,一种钝感的痛觉,怎么形容呢?
“仿佛我通宵在黑暗的被窝里盯着手机散发的强光学了一晚高数,眨眼间酸涩的泪水哗啦啦地流。第二天早上艳阳高照,我走在路上没有戴墨镜,被阳光刺了整个白昼的眼睛——的痛感放大十倍,就是我吃的苦了。”
柯南听得眼睛幻痛,忍不住跑到旁边给自己滴了两滴眼药水。
“问题不大。”我乐观地说,“休息三天就好。”
我掏出听书软件,准备在这三天把《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听完。
代入感读书法,超有氛围感,推荐!(拇指.jpg)“对了。”我想起了什么,“之前脑子迷迷糊糊没听清,你们是不是已经查到了敌人的身份?”
柯南看了眼江户川乱步,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
“嗯,查到了。”江户川乱步坦诚地说,“是个名叫柳沢友矢的男人。”
一直流连在餐盘上东啄啄西啄啄的黑鸟突然猛地张开翅膀,桌上的盘子和刀叉被它扫在地上,叮啷作响。
“土匪!”我连忙唤它的名字,摊开掌心。
土匪扑腾飞到我掌心,小脑袋蜷缩在翅膀中,一动不动。
我顺了顺它油光水滑的羽毛,隔着纱布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能感受到它小小的生命在我手心发颤。
江户川乱步蹙了蹙眉。
他一向与这只坏鸟不合,因为它真的非常坏!
胆子特别肥,不仅随便搜刮名侦探的零食,大逆不道喊他“幼稚园侦探”,啄他的脸颊和耳朵,仗着自己能飞天天得意洋洋在江户川乱步头顶盘旋。
十分嚣张,十分不驯,专门与人类作对的战斗飞鸟。
明明是只小人得意的傻鸟,为什么听到犯人的名字后会露出这般无助的模样?
“栗子姐姐。”柯南又拿出他优秀的小学生卖萌语气,可可爱爱地说,“能不能和我们讲一讲柳沢友矢的故事?”
我急忙捂住土匪的耳朵,警惕地问:“又想空手套白狼给你爹找新书素材?”
我还没忘记工藤优作新书主角是个盲人侦探的事呢!
柯南:“不是啦……你不要天天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好不好?”
我没有,我最大的恶意向来只揣测我的同行。
小孩哥,你错就错在和我站到同个赛道。
“卷宗里不是写了吗?”我指指自己的眼睛,“居然使唤盲人给你讲故事,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
柯南突然意识到,致盲对某人是没有意义的,应该把她毒哑。
鲨心渐起.jpg我不是很愿意给两位江户川讲过去的故事,原因十分简单。
怎么可以亲口对宿敌讲述自己的黑历史!我不要面子的吗?
初次破案,宛如青涩菜鸟的川绘栗子大侦探,这样的黑历史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被乱步先生看到!
这个出道即巅峰的可恶男人一定会狠狠嘲笑我。
“休想从我嘴里审问出半个字。”我正襟危坐,“好好看卷宗才是正理。卷宗写得不够详细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四年前的事,也不可能留下录像。”
“正好,你们都在。”安室透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U盘,“这是柳沢友矢被捕的监控,你们看看。”
我:“…………”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乱步先生的笑声十分欠打。
你们公安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执着于挖掘别人的黑历史!
“柳沢友矢越狱后在组织的帮助下整过容。”安室透解释道,“我们怀疑他顶替了酒店工作人员的身份潜伏在这里,希望通过对录像中他形象的拆解,抓住他的马脚。”
铃木财团旗下的企业查怪盗基德是有一手的,铃木老爷子亲自上阵,挨个捏员工大脸。
一群脸蛋红红的员工疼得呲牙咧嘴,揉脸站在旁边逐一做笔录。
怪盗基德易容多多,舍不得干一票给自己整一次容,柳沢友矢就没有那么多忌讳,说整就整,连全身的皮都换了一副,公安没能用他留在档案中的指纹抓住人。
“他或许连身高都有所调整。”安室透说,“组织做事一向不留隐患。”
我:挑断脚筋再生长的调整吗?
对自己那么狠,听着就疼,他是真的恨我啊。
土匪微弱地啄了啄我的指尖,豆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担心什么?”我低下头,用力啵了好大儿一口,“都养你四年了。”
“才不会把你送回原主人手里。”
我听见了U盘插入电脑的声音,介于我如今是个睁眼瞎,我不知道屏幕上在播什么。
但我听见了江户川乱步的声音。
他很小声地说了句:好可爱。
我:你看到什么了?
(抓住衣领)(拼命摇晃)(拎起抖抖)说啊你说啊,你看见什么了?
我好焦灼!
U盘进度条读取,江户川乱步双击文件打开,跳出一段监控。
摄像头下,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写东西的女孩子抬起头,她啃了啃笔帽,又低下头慢吞吞写字。
纵使眉眼稚嫩,脸尚未展开,也能看出熟悉的面容。
“好可爱。”
江户川乱步戳了下屏幕,隔空戳了戳十四岁的小栗子。
在画面中小的像只团子,手腕和脚踝都瘦骨伶仃的,写字的表情却格外认真,仿佛稚嫩的身躯中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
或者说,被迫早早成熟的灵魂。
“栗子姐姐好像在做笔录。”柯南好奇地问,“难道她已经抓到了柳沢友矢?”
画面中,十四岁的少女放下笔,把纸笔交给女警,对方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带她向外走去。
镜头随之切换,小栗子被安置在接待室角落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有一口没一口地抿。
柯南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常去警局做笔录,他想起四年前的小栗子还是个初中生,现在大约是在等她的监护人来接。
音响中传来嘈杂的声响,几个警察跑进跑出,大声讨论叫嚷着什么,他们的动静引来女孩子的好奇,她的目光从牛奶杯转向人群。
一个健硕的男人在警察们的簇拥下走进接待室,他鼻尖红红的,双手不断搓自己的脸,看上去悲伤又痛苦。
“柳沢友矢。”江户川乱步指尖点了点红鼻男人,“是他。”
来自四年后的观看者已经知道了结局,知晓名为柳沢友矢的男人是个残忍的杀人犯。
但在屏幕上,警察们看他的表情却同情而宽容,拍着他的肩膀说出安慰的话语。
监控收音一般,男人的声音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我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父母倒在地板上,我一下就慌了神,跪在地上摇晃他们,没人理我……我大叫,叫我的哥哥和弟弟,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空过。”
柳沢友矢用力搓着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转移他的噩梦:“我想过我哥和我弟是不是不在家,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敲他们的房门。”
“好空啊警官,我家里五口人,什么时候都热热闹闹的,第一次,我第一次在家里听见回音,连我家养的鸟都不回应我。”
躺在我手心上的黑鸟垂死病中惊坐起,愤怒地“嘎!”了一声。我只好又啵了它一口,土匪的羽毛蹭蹭我的下颌。
虽然不知道乱步先生在夸什么好可爱,但柳沢友矢的自述唤醒了我久远的回忆,我能在听音频的情况下脑内自动浮现画面。
当时他一直在夸夸其谈,不停地诉说他的恐惧和绝望,一遍又一遍地讲他回家后看见父母倒在血泊里有多么震惊,仿佛魂魄都从七窍中钻出来了。
我手中的热牛奶在他的讲述中渐渐凉了,喝在嘴里弥漫出一股腥味。
被拥簇在人群中的身影在我眼中越来越清晰,周围的人则渐渐模糊虚化。
浅灰色框中了柳沢友矢的影子,我无知无觉地使用了异能。
屏幕外的人也看见了这一幕。
角落中的少女抬起眼眸,将舞台中央的男人尽收眼底。
她歪了歪脑袋,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
一种“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的震惊。
江户川乱步:原来栗子从那时起就立志要成为一名喜剧演员。
她表情的变化鲜活又立体,衬得舞台中央卖力演出的男人浮夸又虚伪,演技完全上不得台面。
小栗子几大口咕噜噜喝完了牛奶,擦擦嘴巴。
“贪吃的习惯果然也是从小养成。”江户川乱步哼笑。
我摸黑用胳膊肘拐他:“明明是不浪费食物的美德。”
安室透:“你打的是我。”
我:私密马赛,要不你再打到乱步先生身上去?一换一,不亏的。
安室透和柯南默契地挪了挪位置,不夹在那两个人之间。
安室透/柯南:不要再把我们当成你们play的一环了!
乖乖巧巧喝完牛奶的女孩子气势十足地把杯子种种放在桌上,奋力往舞台上挤。
江户川乱步肩膀抖动笑出声:一群一米八的警察中,小矮个栗子仿佛枪林弹雨中冲刺的蘑菇,两只手举过头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在呐喊“看我啊,你们停一下看看我!”
她的表演没有白费,鼻头通红的柳沢友矢停下诉苦,努力憋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小妹妹,你是来安慰我吗?谢谢你,我没事……”
“不是。”女孩子脆生生地说,“你没事关我什么事,我有事。”
柳沢友矢脸色一僵,他拉不下面子和初中生计较,但又不肯大度容人,于是说:“小妹妹你这样说话我很受伤,我的父母刚刚离世,你不懂我的痛苦。”
他本以为说完后会有警察主动把捣乱的小姑娘带走,旁边的女警却抿抿唇,低声说:“她的父母……也是今天走的。”
屏幕中与屏幕外都安静下来,我一直在给土匪梳毛,突然听见没声了,疑惑地左顾右盼:“干嘛?一起装哑巴欺负瞎子吗?”
“我之前不是在做笔录么。”我说,“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我来警局做什么?”
土匪今天黏人黏得很,我手下动作一停它便叽叽喳喳地不满起来,我安抚地摸摸它的喙,继续梳毛。
屏幕中的柳沢友矢立刻回过神,换上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语气:“唉,没想到小妹妹你和我一样可怜。”
“我不可怜。”
小栗子一点儿不吃这套,她仰起脸,浅灰色的瞳孔映在警局的白炽灯下,“你更不可怜。”
柳沢友矢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正欲开口说话,而小栗子不再给他机会。
“很好的命数呢。”女孩子说,“我一向佩服逆天改命的人,你算一个。”
柳沢友矢愣住:“什么?”
“一个家庭里,排行第二的孩子总是很吃亏的。”她平铺直叙地说,“父母中意的继承人是兄长,受尽溺爱的则是幼弟,唯有你夹在中间不上不下,心中不平。”
“你很不开心,很不愉快,极其不满。”她继续说,“‘再这样下去什么都得不到啊,没有钱也没有爱的我未免太惨了吧’、‘绝对是他们的错,是我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是被你们逼到这一步的’。”
黑发灰眸的少女兴致阑珊:“人总是很擅长说服自己,你又特别疼爱自己,于是越想越亏越来越气——”
“到苦尽甘来的时候了。”她轻轻地说,“一切阻碍你奔向幸福的人都不在了,只要演好最好一场戏,你未来的命运多么光明,一片富丽堂皇。”
“很好的命数。”女孩子又说了一次,“只是很不幸,遇见了我。”
她发自内心地笑起来,露出整齐的洁白的牙齿,隐约能看见殷红的牙龈。“我最擅长给人带来不幸。”小栗子轻飘飘地说。
“继我的父母之后,你是第三个领教到的人。”
“他家里养了一只鹩哥。”女孩子最后说,“聪明的会说话的小鸟,问一问它,它的主人将刀子藏到了哪里。”
视频进度条渐渐走到尾声,余下的后续在卷宗里:警方重新搜索了死者家的宅子,按照她的建议询问了笼子里的鹩哥,在仓库角落地板下一条暗道中鉴定出死者的血液与凶手的毛发。
柳沢友矢被捕入狱,本案最大也最出乎意料的功臣的档案上交异能特务科,转为机密级。
莫约半月后,东京新多出一位活跃的年轻侦探。
我被迫回忆了一边初次破案的全过程,黑历史如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地拍。
“我必须事先说明。”我认真地说,“当时我14岁,读初二。”
说出一些中二发言怎么了!你们没有青春期的吗!
“敢笑出声我真的会跟你们拼命。”我挽起袖子,气势汹汹。
“栗子。”江户川乱步叫我的名字,我侧耳倾听,确定他的语气中没有憋笑,才谨慎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要那样说自己?”他较真地问。
我:你指哪句?
江户川乱步握住鼠标,把进度条往回拖了一段。
“啊……”我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是不幸那句吗?我没说错呀。”
“我的异能就是为了给人带来不幸而诞生的。”
“乱步先生是不是很好奇我父母的死因?”我平静地说,“当然是我做的。”
“我预见了他们的死期,将命运转述给他们,然后……”
我慢慢地说:“然后他们勃然大怒,说他们已经忍无可忍了,斥责我从小就爱说一些不吉利的唬人话,故意见不得人好,祸从口出,什么坏事都是我说出来的。”
“很晚很晚了,夜风又大又冷,我被推嚷着赶出家门。”
土匪飞到我的肩膀上,我不太喜欢回忆这些,回忆得很费力:“我在附近公园废弃的保安亭睡了一晚,第二天……”
“第二天,家里烧了很大的火。”
“命运并不是不可以被改变的。”我叹了口气,“但有时命运格外喜欢捉弄不幸的人。消防员后来告诉我,起火原因是烟灰缸中没有熄灭的烟头。”
“我的父亲抽烟后总是忘记踩灭火星。”我摩挲指尖,“每一次都是我把烟头挑出来,一个个碾灭。”
只是那天夜晚,我不在家。
“告诉他们占卜结果,反而造就了他们的死亡。”我双手握紧。
“自此之后我便明白了,我的异能会为人带来不幸。”
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昂首挺胸地说:“——所以,我决定成为一名侦探!”
刚听完一段往事,心情沉郁的柯南疑惑抬头:???
逻辑在哪里?为什么突然发表职业宣言?
我轻快地弯了弯眼眸。
“为犯人带来不幸,不正是给予好人幸福吗?”
我天生就该是吃侦探这碗饭的。
我双手环臂,自信满满:“注定被我踩在脚下的同行们哟,颤抖吧,恐惧吧,要怪就怪自己和我生在同一个时代吧!”
江户川柯南:“中二病吗?”
安室透:“中二病呢。”
我的抗议还没说出声就被揉乱在脸颊。
有个人仗着我看不见,双手捧着我的脸,像揉面团一样毫不客气地一通揉搓。
我唔唔唔发不出声音,晕头转向,额头抵住他温热的皮肤。
“怎么办?”
江户川乱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用笃定的语气说出困扰的话语:“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我的表情可能也很傻,但我看不到,我不承认。
致盲使人智商大增,我头脑风暴:乱步先生,是在对我表白吗?
他说了喜欢。
又在“喜欢”前面加上了“好像”和“有点”作为限定词,仿佛没那么喜欢。
……几l个意思?
男人心海底针,这道阅读理解超出了我的答题范围。
额头上的触感一触即离,我从面前的始作俑者身上感受到些许得意的气息,他仿佛乐得见我为难,猫尾巴一甩一甩。
名侦探从不落人话柄。
“欸?”不能作为一个问题,所以他没有给出答案的必要。
除非我把话挑明,主动把话柄交给他。
在智商大增的buff下,我察觉到了乱步先生的阴谋。
好险!不愧是我的宿敌,竟然在我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上挖下阴谋的深坑。
我牢牢闭紧嘴巴,绝不给他可乘之机。
敌不动我不动,优势在我。
“那个……”柯南弱弱地冒出头,打断如胶水般粘稠凝滞的空气,“视频你们还看吗?”
“咦,视频还没放完?”江户川乱步点开进度条,发现距离终点确实还有一小段。
警察们压着挣扎狡辩的柳沢友矢送进审问室,镜头下只剩下黑发灰眸的少女,她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坐下,摇晃小腿。
“栗子姐姐是不是在等监护人来接?”柯南抓了抓头发,“可是……”
可是她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啊。
安室透:“也许是亲戚。”
女孩子没有等待多久,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向她走来。
红发的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扣子系到最顶端,他是灰暗录像中唯一一抹亮色。
他身边跟着类似助理角色的男人,助理拿出一沓文件与警察交涉,赤司征十郎走向沙发上仰头看他的少女。
“没事了。”他说,伸手揉了揉小栗子的发旋,“我来接你回家。”
女孩子眨了眨眼睛,把手递给赤司征十郎。
她借着男生的力道站起身,拍了拍压出褶皱的裙角,一本正经地说:
“从今天起,做个风餐露宿的人,面朝桥洞,瑟瑟发抖。”
“嗯……”赤司征十郎也一本正经地作思考状,“或许栗子还可以求助好心人。”
“好心人认为,他家中不缺一间客房。”
小栗子:“真的吗?快说谢谢好心人。”
她欢欢喜喜,像一只下雨天找到屋檐躲雨的小麻雀,追着屋主人洒下的谷粒,兴高采烈自投罗网。
少女与少年走出房间,进度条跳到最后,画面黑屏,映出江户川乱步皱巴巴的脸蛋。
他严肃地搭住我的肩膀,一脸不高兴地说:“我又不喜欢栗子了。”
我:???
朝令夕改,好一个昏君。
“你和赤司征十郎很要好嘛。”江户川乱步说,语气莫名酸唧唧的,“后来一直在他家借宿,寄人篱下吗?”
“怎么可能。”我摇头,“这里可是东京。”
“东京缺什么都不缺凶宅。”我自豪地挺直胸膛,发出自立自强的声音,“我只在赤司君家借宿了几l天,侦探出道后闪电侦破一桩灭门案,委托人爽快地把他家凶宅租给了我。”
虽然赤司君没收我借宿的房租,还包下我的一日三餐,一直劝说我不如留在赤司宅,外面租房水电费很贵,花销太大。
但我可是立志要成为一流侦探的女人,安全的赤司宅哪有血迹斑斑的凶宅更具氛围感?吾之挚友,不必多说,吾意已决。
我独自搬进凶宅,独享豪宅,美滋滋的职业生涯正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搬家第二天,徐徐展开的职业蓝图中道崩殂。
一只闪电般迅速的黑鸟冲破我的窗户,又尖又硬的喙啄走我的早餐面包,咽下后昂首挺胸立在我的牛奶杯上:“嘎!”
十四岁的我:目瞪口呆.jpg家里进贼了!
贼鸟吃掉了我的面包,喝光了我的牛奶,把我的存粮扫荡一空,鼓起肚子摊在餐桌上呼呼喘气。
“你是一只土匪吗?”我戳了戳它的翅膀,黑鸟叫了一声,无耻地承认了。
它有着浓密的黑色羽毛和橙色的喙,我曾见过一模一样的鹩哥——在柳沢友矢的过往中。
相熟的警察在案件告一段落后告诉我,他们按照我的提示,果然在柳沢友矢家养的鹩哥嘴里问出了暗道的位置。
柳沢宅,人类的鞋底踩在散发血腥味的木地板上,被关在笼子里的黑鸟安静地收敛翅膀。
柳沢友矢起初还在狡辩,不断给他养的鸟使眼色:你是我养的,应该跟我一条心。不过是只鸟而已,能知道什么?
鹩哥黝黑的豆豆眼看着它的主人,因饥饿与缺水而略显萎靡的翅膀扇了扇,它张开小小的喙,高声说:“杀人了,杀人了!仓库,仓库!”
鸟雀似人而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刹那间一片死寂。
柳沢友矢的面容陡然扭曲,暴虐与杀意倾泻而出,压制他的警察猛地按住嫌疑人,招呼队员:“搜!”
柳沢宅兵荒马乱,一位警察见鸟笼食槽空空,打开笼子,想为鹩哥添一些鸟食。
黑鸟状似温顺地等待着。
笼门初开,鹩哥动如脱兔,瞬间冲出鸟笼,飞向蓝天。
它在警察哎哎的呼唤中于柳沢宅上空盘旋一圈,扑扇翅膀远远地飞走了。
关键证人插翅而飞,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吐露了关键的证据,为什么弃原主人与警察而去,又在空中徘徊了多久,寻觅了多久。
最终,这只神神秘秘的黑鸟做贼一样飞进我的新家,吃光了我所有的存粮,坦坦荡荡认下“土匪”之名。
才当了没两天孤儿,我喜提逆子。
等到日后,我与带着一只名叫“华生”的老鹰的白马探相遇,我与他对视一眼,都认为对方取名品味奇差。
我:受不了你们这些cos福尔摩斯爱好者,禁止鸟塑。
他:多没文化的人才能起出这种匪气十足的名字?
我/他:鸟鸟好惨。
土匪:去打猎吗?你是鹰你厉害,我想吃田鼠。
华生:妥。你会说人话,有文化,让那两个人类帮我们烤鼠。
主人反目成仇,鸟鸟情深似海。
土匪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逆子,在遇见它之前,我没想到贫穷如我竟有一天会把所剩无几l的早餐面包掰一半喂给另一个生物。我并不是因为想养小动物陪伴自己才收留它的。
“对于柳沢友矢而言,我和土匪都是为他带来‘不幸’的存在。”我摸了摸黑鸟的小脑袋,“我是大不幸,它是小不幸,我们生来就是要做母子的。”
土匪大声地嘎了一声,骄傲点头。
“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柯南感概地说,“它比人更聪明。”
江户川乱步:“确实比栗子聪明。”
乱步先生又说我坏话,果然说喜欢我是假的。
可恶,差点被骗了,还我的紧张感。
我搬着椅子和土匪一起往旁边挪挪,以示我们同仇敌忾的坚定立场。
“干嘛离我这么远?”江户川乱步不理解,他搬着椅子,把拉开的距离重新挪回原点。
安室透:要不你们给铃木大酒店的建议箱写封信,换个转椅?
他看这两个人折腾都要看累了。
“视频看完了。”安室透拖动进度条,屏幕上占满柳沢友矢的大脸,“能分析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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