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大门重新关上。
整个相对的过程不过五秒，却令于娴娴从头尬到脚，直接调头扑回大床上打了三个滚：“啊啊啊啊啊老娘的清誉！”
龙卿：“……”憋着笑，把卧室门带上，自己出去洗漱了。
午间发生的尴尬，让于娴娴到下午许久才缓过神来。
赵晓莲定的宴会厅已经来客人了，催着于娴娴和龙卿过去当苦力，两人才着急去了现场。
于娴娴还以为退休宴只是摆一桌人，没想到宾客拖家带口，加上闻讯又临时要来的客人，最终变成了四大桌。
可见赵晓莲平时在单位人缘极不错。
距离晚餐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来客们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小孩子满地乱跑，于娴娴和龙卿就在沙发上坐着，跟其他年轻人一起帮忙吹气球。
这些年轻人中有于娴娴的老邻居，从小就认识，热络地聊了一会儿。
话题不可避免地来到龙卿身上。
有长辈问起：“囡囡带男朋友回来了，怎么也不正式介绍？长得这么英俊，看着还有点面熟，是不是什么大明星啊？”
于娴娴连忙说：“不是不是。”
于国安插话：“就是普通的公司经理。”
邻居：“咱们囡囡不也是经理吗？这两个经理哪个大啊？”
于国安笑笑不说话，怕说多了人家又要追着问更多。
赵晓莲说：“我这个未来女婿性格内向，你们不要逼问了，把人问跑了我可要找你们陪个女婿！”
邻居说：“囡囡还愁嫁？！从小就漂亮懂事，成绩又好，多少人想定娃娃亲呢！你不早说囡囡有对象了，前个月还有人托我打听你家囡囡单身不，下次再有人问我就立刻回绝……”
龙卿瞥了于娴娴一眼：“这么有魅力？”
于娴娴：“紧张了？”
龙卿傲娇地一抬下巴，熟练地把气球口扎紧：“哼，反正那些人都比不过我！”
于娴娴憋着笑。
邻居又问：“谈多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于国安说：“这些孩子自己做主。”
邻居：“那肯定是男孩子家要先提的，彩礼可不能少！”这些话像是故意说给龙卿听的。
于国安又打哈哈过去：“我们家无所谓，又不缺钱，只要孩子喜欢，不要彩礼也行。”
龙卿默默听着，也没说话。
邻居：“结婚可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囡囡年纪也不小了，孩子还是要趁早生，早生母亲恢复得快……对了，现在可不兴重男轻女的了，囡囡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要我说生个女儿挺好，像囡囡这样懂事，能赚钱孝顺父母！”
于娴娴凑过去，对龙卿说：“这些叔叔阿姨都从小看着我长大，他们讲的你别放在心上，没有恶意的。”
“我放在心上了，”龙卿偏头低声问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于娴娴：“……”落荒而逃。

第553章 龙龙不就是倒插门吗？
那天的宴会很热闹，于娴娴发挥出亲切的专长，不让龙卿多说话，自己把四桌客人招呼得妥妥当当。
大家都对于娴娴赞不绝口，又嘱咐龙卿一定要对囡囡好，说他捡了个大便宜。
宴席到晚上十点才消停。还有一桌人兴致颇高，要结伴去唱KTV，于娴娴便跟过去，提前把单买了。
于娴娴晚上喝了点酒，龙卿怕她头疼，就在KTV旁边的店里买奶茶等她出来。
大约是他站在暗处，有几个人没看见他，小声说着话。
——“囡囡这个男朋友长得是真俊，两人站一起可真养眼。要是生个小孩，不知道多可爱呢！”
龙卿竖起耳朵听着，暗自偷笑。
——“长得帅有什么用？还是要能赚钱。我在桌上一聊起男方的工作，老于就把话题岔开，我看这男的工作肯定不咋地。”
——“不说也是当经理吗？”
——“现在是个人在外面都是经理，经理早就不值钱了。”
——“哎，老于可别糊涂，随便把女儿嫁了。我这边有好几个小伙子想跟囡囡见面呢，有律师，还有银行的，还有博士呢！”
龙卿：“……”默默握紧了奶茶。
——“我觉得没啥，现在年轻人观念都变了，女主外男主内怎么不行？囡囡已经这么能赚钱了，娶个养眼的老公回来不挺好？”
——“那不就是倒插门吗？”
——“怎么不能倒插门？老于家就一个女儿，现在房、车都有了，老两口退休工资加一起也蛮多，条件很不错的啦！招个上门女婿怎么不行？”
“怎么在这站着？”于娴娴一道清丽的声音传进来。
“奶茶，给你。”龙卿把仍然温热的奶茶递给她。
几个邻居这才注意到龙卿一直站在那边，不免脸上有些尴尬。
于娴娴瞧着这气氛：“阿姨们也在？……怎么了？”
龙卿笑笑：“没什么，阿姨说我是倒插门。”
“噗。”于娴娴差点把奶茶笑喷了。
几个阿姨也挺尴尬的，没想到龙卿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于娴娴：“阿姨你们别介意，他就是这个脾气。你们是进去唱歌还是先回家？”
几个阿姨不好意思了，表示要回家。
于娴娴就在路边帮忙拦车，把阿姨们送走了。
KTV离家很近，于娴娴和龙卿决定走回去散散酒气。路上龙卿的脸色不善。
于娴娴：“还想倒插门的事儿呢？”
“不是这个，”龙卿嘀咕道，“咳，那个阿姨说，她有好几个对象要介绍给你，什么博士、什么律师之类的……而且今天吃饭的几个男生，从小都跟你一起长大的？”
“哦呦呦，这就吃醋啦？”于娴娴逗他。
龙卿揽住她的肩膀，十分幼稚地说：“哼，等我们办婚礼，一定要办个大大大的！让他们胆敢觊觎我的女人！”
于娴娴：“……龙总，您贵庚？”
龙卿撇撇嘴。
于娴娴：“哎，现在某个不熟悉的同学发现我买豪宅了，就开始图谋不轨，要是知道我嫁给首富那还了得？你还想不想我父母安生过日子了？”
龙卿：“那你的意思是，婚礼咱们不办了？”
于娴娴答：“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我们的婚礼尽量从简，只邀请双方父母和最亲近的朋友……我一直没说，是怕你们家族规矩多，不允许这样操办。”
龙卿瞧着她的神色，见于娴娴不似随便说说，便答：“没有规矩。”
他的大手揽住于娴娴的肩膀：“以后我们家，你就是规矩。”

于娴娴被龙卿拥着，寒风一点都吹不进来，只觉得生命中的最美好不过如此。
偏偏这时候，非要有不识趣的人过来打扰。
霍超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了于娴娴家楼道口，见于娴娴和龙卿过来，他从车上下来。
“咸鱼！”
于娴娴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微微皱起眉头。
龙卿不动声色地把于娴娴抱紧了点。
霍超讪笑着，非常厚脸皮和自来熟：“说了老同学聚会也不来，打电话是空号，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于娴娴：“这么晚，不知道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老同学见面随便聊聊呗，对了你的电话号码再给我一下吧。”霍超又拿出了手机。
这次于娴娴也懒得跟他演了，说：“不好意思，不方便给呢。”
霍超也没变脸，仍旧笑着：“你这就过分了吧！大家都是同学，混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只是交换个联系方式而已，我又不找你借钱！对了，我们班的班级群你怎么也不加？”
于娴娴本来就不喜欢攀扯这些关系，只跟玩的好的几个女孩保持联系，从来就没加过班级群。
她索性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霍超被看得有些心虚，又说：“昨晚的聚餐你也不来，本来你是主角的，搞得大家很尴尬，这就是你不对了。”
“我明确表示拒绝，是你自作主张，”于娴娴说，“而且那并不是个单纯的聚餐，我就不向你道歉了。”
霍超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于娴娴：“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
霍超闭口不言。
龙卿揽着于娴娴想要避开他上楼。
霍超这才开口：“等等，好吧，我确实有事找你。这事不算我求你，而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因为是老同学我才介绍给你的。我这有个不错的房地产项目，年化收益率有35%，稳赚不赔，最低投资额只要五百万……”
于娴娴忽略他这满口槽点的话，直接道：“你说笑了，我哪有五百万？”
霍超：“你不是买了龙城一品的房子吗？那房子一个卫生间都够在本城全款买套房了，我没说错吧？”
于娴娴：“你既然打听到我买了那套房子，就没打听到更多消息吗？”比如，龙城一品是谁开发的，而站在她身边的这位又是谁。
霍超不明所以。
于娴娴：“麻烦让一下，我们要回家了。”
霍超还想说什么，从他的车里一下又下来几个男人。
其实一人龙卿认出来了，就是霍超房产中介公司的老板，龙卿在陆虎给他的照片上见过，那个地中海发型一见难忘。
“于小姐，幸会啊，我姓邹，是小霍的老板。”秃顶男人上前，要跟于娴娴握手。
当然被龙卿阻挡。
“邹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于娴娴语气已经压着浓浓的怒火。
霍超说：“咸鱼你别误会，我老板就是想认识认识你，大家交个朋友，以后好谈生意，一起发财嘛！”
于娴娴冷笑了一声：“交朋友？大晚上的开车堵在我家门口，一共来了五个男人，这是交朋友的方法？”
邹老板讪笑一声：“所以说小霍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就听着，何必要搞成这样呢？你父母也快回家了，让老人家看见会担心的……”
于娴娴脸色彻底冷下来：“拿我父母说事？看来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说完，跟龙卿径直上楼。
姓邹的表情发狠，示意几个小弟上去，五打二他压根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谁知道还没碰到对方的影子，就被一个彪形大汉直接撂倒！
再一回神，自己开来的车子早就被包围，四周一圈高大的男人把他们紧紧包围，来势汹汹。
霍超见势不妙，想开溜，被陆虎一招擒拿反手扣住了。
疼得嗷嗷叫。
“闭嘴！”怕打扰邻居，陆虎直接捂住了霍超的嘴，又对手下说，“兄弟们，速战速决。”

第555章 就睡囡囡那屋吧
半小时后，于国安和赵晓莲回来了，楼下清净得很，完全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一场争斗。
龙卿在阳台接电话，听陆虎汇报说把他们送到了警察局。
姓邹的老板不是什么好人，在本地为非作歹惯了，以前就是恶霸，后来开了中介公司渐渐洗白。霍超炒房失败后，怕被邹老板秋后算账，就承诺给邹老板的项目拉投资人。
邹老板那个所谓的投资回报率高达35%的项目，就是从头到尾的骗局。姓邹的也是被别人拉入伙的，他做生意多年，心知不可能有这种好事，但依旧愿意投资，就是自以为聪明，算准了能在项目暴雷前赚一笔快钱。
哪知道项目出问题比他预计得还要快，眼看本钱荡然无存，霍超说能给他拉投资人，他便死马当活马医。
知道霍超把主意打到于娴娴身上，邹老板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小城镇的恶霸能有什么远见？以为于娴娴一个单身女性、老于家在本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居民，知根知底，好拿捏得很。至于外面传言的什么于娴娴嫁了首富，他们是完全不信的。
全球首富什么身份？就算于娴娴长得漂亮，也就充其量给人家当个情人，谈婚论嫁是不可能。现在可不存在这种天方夜谭了。
没想到完完全全踢到了铁板。
邹老板被送到局子里的时候，还以为寻常问个话也就出来了，还跟相熟的警员嬉皮笑脸。
谁知那人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趁着还能打电话，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吧。”说完，转头离开了。
邹老板觉得情况不妙，让霍超给于娴娴打电话求情。
霍超苦着脸：“我连她的号码都没有。不过老板你放心，我已经在老同学的群里发了，就说于娴娴不顾同学情面搞了这些事，现在群里都在讨论呢。我想她是要面子的人，大家都是老同学，不至于做得这么绝……”
阳台上。
龙卿听完了陆虎的汇报，说：“好，处理干净，别留后患。”
陆虎：“知道的，戚钰海律师明天就到。”
大门有响动，是于国安和赵晓莲已经上楼。
龙卿连忙挂掉电话。
于娴娴装作没事人一样，跟老两口随便聊着天。
没几分钟，赵晓莲就接了个电话，越听越皱眉。等挂掉电话，赵晓莲问：“囡囡，你阿姨说她女儿的同学群里看到有人说起你呢，不是什么好话。”
于娴娴：“转来我看看吧。”
赵晓莲让老朋友帮忙，没多久那些聊天记录就转了过来。
先是说于娴娴发财了不屑于跟这帮老同学相处了，连同学聚餐都不参加；后又说霍超找她随便聊聊天，就被于娴娴的对象打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诸如此类。
于国安拧眉：“龙龙，你跟他们打架了？”
“没有。”这是实话，因为动手的是陆虎。
于国安看着龙卿整齐的外表，也不像打过架的样子，说：“那这些谣言怎么传来的？”
于娴娴：“您也说了是谣言，他恶意编排我，嘴巴长在他身上，还不是他随便说？”
“真是可恨！”赵晓莲气得牙疼，“这个霍老三，明天我上门找他算账！”
龙卿安慰她：“阿姨您别气，明天就解决了。”
于国安也安慰了赵晓莲一会儿，又说：“都快睡吧，太晚了。”
龙卿和于娴娴各自离开。
龙卿推了一下客卧的门，没推开，似乎是用钥匙锁了。
赵晓莲说：“就睡囡囡那屋吧，省得我还要晒两床被子。”
于娴娴、龙卿：“……”

次日一大早，赵晓莲就出门了要去找霍老三吵架。
结果打听到霍老三家的住址，到地方才发现对方居然连夜搬家了？而且搬得十分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
赵晓莲扑了个空，也只能作罢。
回到家，收到一个快递，寄件人没写，只在里面的卡片上印了一个徽记。
于娴娴倒是认出来，这是奥斯特皇爵家族的徽记。
“看来是李女士的礼物到了，”于娴娴对赵晓莲说，“就是龙卿的妈妈，她听说您退休了，非要送个礼物。”
赵晓莲还挺惊喜的，打开看，里面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玉镯子。
人常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赵晓莲只能看得出镯子挺漂亮，也不知道具体价格，联想到龙卿的身价，就悄悄问女儿：“这是不是很贵？我们要不要回礼啊？”
于娴娴：“妈妈，我都已经接管了李女士分给我的家产了，咱们两家算不得这么清楚。您就不要总是怕欠人家人情，说真的，我们家的确还不起。”
赵晓莲叹一口气：“我就是怕你嫁过去受委屈。”
“那你看我现在像是受委屈的样子吗？”
“唔，是不像。”赵晓莲笑了笑。
于娴娴：“别多想了，今天下午我就回去了。”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早走，只是才来三天，就被霍超这些烦心事沾惹上，于国安怕她在家待久了更多人上门，就催他们快点回去。
赵晓莲帮她打包行李，明知道女儿在外衣食无忧，还是忍不住把行李箱塞得满满满满的，临走还嘱咐于娴娴，替她给李女士那边寄点东西过去，一定要表达谢意。
于娴娴没让家里人送，由陆虎开车去机场。
到机场的时候，龙卿说在VIP室等一会儿，有个人要见。
于娴娴还想着在她家这边的机场，龙卿能有谁要见？结果就瞧见戚钰海律师带着几个助理下飞机了。
于娴娴：“……”
戚钰海朝他们打招呼，神采奕奕地望着于娴娴：“于经理似乎不高兴看见我？”
于娴娴：“啊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劳烦您过来处理霍超他们的事，太大动干戈了吧，没必要没必要。”
戚钰海：“龙总说了，你的事无小事。”
于娴娴只得看了龙卿一眼，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龙卿示意她不要操心，然后低声跟戚钰海嘱咐了几句。
于娴娴想过去偷听，没能得逞，只好找陆虎打探：“他俩说啥了？”
陆虎：“不知道、不清楚、不晓得。”别问，问就是龙总想让坏人二十年刑期起步呗。
当然做不做得到，就看戚律师的本事了。
送走戚钰海，于娴娴和龙卿踏上返程的飞机。
在家休息一天，于娴娴终于要回酒店上班了。
顶层员工知道于娴娴回来，高兴得像过年，大早上就在电梯口迎接。
于娴娴刚踏出电梯，就被这阵仗吓一跳：“这是欢迎我呐？”
柯雪：“要不然嘞？于经理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这攒了一大堆事亟需解决！”
毛佳盼：“还有我还有我！求江湖救援！”
于娴娴把头发一甩，来者不拒：“来吧，办公室聊！”

积压的工作处理完，半天就过去了。
柯雪和毛佳盼各自精神抖擞，忙着把于娴娴调整过的工作方案吩咐下去执行。
助理伍月终于排上了队：“于经理，现在轮到我了吗？”
于娴娴喝了半杯水，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来吧！”
伍月交了一份U盘：“上次我们视察过的几处海岛打算开发旅游的事圈子里已经传开了，有不少企业给了初步提案，U盘里有两个文件夹，一个是我筛选过的，另一个是全部底稿，您有空的时候看看？”
“好，我现在看。”于娴娴把U盘打开。
伍月也不打扰她，继续忙别的去了。
于娴娴看得很仔细，每个提案公司的优劣之处都简单列了出来。这是她亲自推行的第一个项目，如果旅游业开发起来，年产值不可枯量，必须要严阵以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伍月来提醒她：“于经理，该吃午饭了。”
于娴娴头也不抬：“你们先吃吧，给我带一份。”
于是过了一会儿，伍月捧着盒饭：“于经理，午饭要凉了。”
于娴娴仍旧头也不抬：“好，我一会儿就吃。”
伍月想了想，把盒饭端走了，径直去往楼下寻人。
几分钟后，龙卿被请上来了。
“咚咚咚。”于娴娴只觉得有人在叩她的桌子。
于娴娴有些不耐烦抬起头：“伍月，不要……怎么是你？”
龙卿站在她对面：“听说你不吃午饭？”
于娴娴瞥了伍月一眼，见对方低头死死瞅着文件，打不算抬头的样子。
于娴娴：“好吧，我去吃，我现在就去。”
龙卿：“一起。”
于娴娴看看时间：“都快两点了，你也没吃？”
“你也知道快两点了。”龙卿轻轻数落了她一句。
两人一起回了龙卿的办公室，那边有家里的大厨送饭过来。
于娴娴刚坐下，就开始谈工作：“我刚才在看几家公司的提案，就是关于海岛旅游开发的，有几家我觉得不错……”
龙卿很耐心地听她分析，哪家的财力雄厚，哪家的业内资源广，哪家的同类项目经验多……时不时地给出几点建议。
于娴娴边吃边说：“所以最后选这三家进来谈判，其中我最倾向的还是盈动旅游。”
龙卿抬手把她嘴边的饭米粒摘掉：“唔，你不觉得这家公司听着有些熟悉吗？”
于娴娴：“有吗？没有啊？我们跟这家公司合作过？”
龙卿提点她：“这公司的老板姓苏。”
于娴娴连饭也顾不上吃了，放下筷子搜了一下公司的法人：“苏盈？”那个在顶层住过的女霸总？
她对苏盈印象很好。苏家本来就是做旅游业的，苏盈出来创业后，成立了盈动公司，没想到一年不见，竟然发展得这么好，能直接参与这么大额的产业开发了。
于娴娴：“如果是苏盈的话，我反而觉得这个合作更令人期待了。”
龙卿把切好的牛肉跟她互换：“你喜欢就好。”
于娴娴：“不行，我明天就约她见面。”
龙卿顿了顿：“你这样只约一家，会让人觉得势在必得，不利于最终的谈判。”
“也对，那我把选好的三家都约来……”于娴娴慌忙把牛肉咽下去，给伍月打电话安排了。

接到洽谈邀请，苏盈并不意外。
毕竟那份企划案伍月负责了不少内容。没有人比伍月更懂这次的产业合作需要是什么。
只是苏盈没想到，于娴娴还邀请了另外两家。
看来对方大概是在使用谈判策略。
赴约的当天上午，苏盈好好打扮了一番，谈判输什么不能输气势，简约的西装外套、精致的妆容，还有大女主气场的香水加持，可谓武装到头发丝。
果然，她刚在会议室门口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会务人员的目光。
“您好，请问是苏小姐吗？”服务员认识她，显然是被提前嘱咐过。
“我是。”苏盈巧笑倩兮，顾盼生辉。
服务员是个女孩子，都被大美女这一笑逗得脸颊绯红：“您请跟我来。”
会议室里人不多，苏盈算是最后到的，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大家站起来互相客套了一番。
盈动旅游的代表人就是苏盈，此外来的两家一家是旅游业的老牌巨头友程旅游，代表人是友程的老板，姓程，算是席间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长辈；另一家公司叫网联，是新兴的电商旅游领头人，来的代表是网联的项目部总监，姓何。
待人到齐，作为甲方的于娴娴这才出现：“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其实只是一句客套话，她是踩着点来的。
苏盈：“于经理，又见面了。”
于娴娴朝她笑：“苏小姐，好久不见。”
两人这么一个开口，就让另外两家感觉不妙。
何总监年轻一些，不够沉稳，问了一句：“两位认识？以前合作过？”
于娴娴毫不避讳地答：“以前苏小姐住过顶层的套房，我有幸服务过她。”
“原来如此。”何总监放下了心，暗道从前的甲方现在变成了乙方，从前的乙方现在是甲方，真是世事难料。有了这层关系，说不定于经理心里膈应，反而看不上盈动旅游了呢？
于娴娴：“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她开始把项目的规划娓娓道来。
“最终我们的项目会选取一个合作方，如果合作顺利，奥斯特家族新的几个旅游线开发也会委托给这家公司。”
这倒是苏盈没想到的：“你的意思是长期独家代理？”
于娴娴：“可以这么说。”
这次连资历最老的程老板都坐不住了：“这个条件实在很诱人，我想重新调整一下我们公司的方案，可以吗？”
于娴娴看看时间：“正好到午饭时间了，那大家自便吧，楼下餐厅我吩咐过，各位报上名字就可以随便去吃，或者让我们的服务员送餐到客房也行。那我们下午再聊？”
大家表示没有异议。
苏盈回了客房，把伍月提供的方案打开，久久沉思。
于娴娴说的话绝对可以代表奥斯特家族，这次谈成，以后就能当奥斯特家族旅游产业的总代理，那么对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拼命压价，争取谈判成功。
苏盈把手指落在利益分配表上，沉思良久……

于娴娴把三家提供的方案同时打开。
果然，在听到她特别诱人的许诺后，友程和网联都同时降了价，其中以网联降得最多，竟然只有原本价格的80%。
瞧见于娴娴惊讶的目光，何总监还以为这次势在必得。
程老板倒还算沉得住气，只是看了一眼对手公司的报价，暗自摇头。他不是气恼自己比不过对手，而是觉得对方这样做，必然会失去奥斯特家族的青睐。
果然，于娴娴只是惊讶一瞬间，并没有对这个低价表示过多的兴趣，转而打开了盈动旅游的报价——“苏小姐，居然每天调整报价？”
苏盈笑了笑：“大家都是聪明人，打价格战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不想这么做。”
程老板暗自点点头。他虽然降了价，但他一开始提供价格时就预留了降价空间，并不算恶意压价。
只有网联的何总监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不太客气地说：“我们有能力花最少的钱做最好的事，怎么能叫打价格战？”
苏盈笑而不语，反正于娴娴心里自有一杆秤。
于娴娴安抚了一下何总监，又问苏盈：“盈动旅游不降价，在谈判里未免显得有些过分自信了。”
苏盈答：“虽然没有降价，但是我们增加了一些分成让利，具体在后面，于经理可以慢慢看。”
何总监冷哼一声：“还不是变相降价。”
于娴娴细细看了几页，却显得很惊喜：“很新颖的思路，把分成让利转成资源投入，这样现金流就会源源不断地滚动，对项目十分利好。”
程老板看了看，赞到：“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苏盈：“老先生您过奖了。”
程老板心里大概有数了，接下来的谈判也就是走个过场。如果他是于娴娴，他也会选择盈动旅游，自己的老派经营手法跟盈动旅游的大胆创新比，似乎是差了点意思。
到会议结束时，于娴娴客套地挽留几位住下来，还订了温泉间。
程老板年纪大，恋家，表示不愿意打扰，提前就离开了。